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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档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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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走过两个车厢,在乘务室里,黑脸警察把小个子蹲着铐在桌子腿上,就是那种一个铁管子支撑的小方桌。
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又拿出我的学生证和身份证来,我说我是警官学校的学生,刚刚毕业,回家等待分配。
他听了后眼神飘了一下,客气地说:“没说的,没说的,我还以为你是派过来的便衣。”他又说,天下警察是一家,说不定咱们以后就是同行。又客气了几句后,我就回到我所在的卧铺。
刚坐下,就看到那个在连结处抽烟的高个子男人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我的对面硬卧上。我这才想起来,这人是和我一起上的卧铺车厢,我这两天心里有事儿,脑子里乱得很,都忘了所学的专业了。
我们的专业有一项就是观察,时刻观察自己身边的任何事物,并且随时能够回忆每一个细节。据说上两届毕业考核的时候,有个优秀学员能在时隔半个多月,还能记清楚某一天发生的任何一处细节。而且,我所学的科目,在毕业时也同样有这个考核项目。
一想到这一点,我不仅一阵后怕,我担心我的小动作被这个人发现。就尽量自然地冲他点头一笑,说,谢谢你刚才帮我。
那个乘客笑了笑,说,不用,我也没帮啥忙。但他的眼神里隐含着深意。让我更加地警惕起来。
我尽量掩饰内心的想法,把外衣脱掉盖在身上,仰躺在行李箱上,手上不自觉地捏了捏上衣口袋,那里面除了我失而复得的钱夹,还有十余张百元大钞,是我在查小个子那沓钱的时候顺来的。
次奥,不会是这人发现了吧。
我做这种小把戏完全是因为临时起意,谁又知道小个子钱夹里的钱是偷窃哪个倒霉鬼的,看那钱夹挺精致的,一定是个有钱的主儿让小个子给摸了。
我这么干完全是出自一种恶俗心理,说白了也是听说乘警和小偷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说不定刚抓的那个小个子,在我转身走了以后,两个人正分赃呢。
我脑中恶补了一番两个人你一沓我一沓的画面。不经意间嘴角挂上了笑。
“你是刚毕业的学生?”对面硬卧上的那个乘客说。
“是,刚从警校毕业。”我随口回答说。
次奥,我怎么了,他问我啥我就得回答呀,还自我介绍说自己是警校毕业的,要是他真的发现了我的小秘密,岂不是很丢人。
看来真是不能做贼。做贼也应该有一个良好的心理素质,那就是我本是贼,被人捉住也是贼,被人捉住还特么是个活该的蠢贼。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反正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思绪有点儿飘忽不定。
那个乘客紧接着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闲聊,问我回老家呀,老家哪儿地方?听我说是黑龙江南部县级市的,就说他也是要到黑龙江办事,正巧和我一样都在省城车站下车。
紧接着他又夸我说小伙子挺不错,不怪是警官学校毕业的,擒拿格斗的功夫了得。我就谦虚了几句,说那都是平时训练的,我们警察要不会点儿功夫,那还不得让犯罪分子给瞧不起,还怎么保护人民群众。
他就笑着说,是呦是呦,警察就应该保护百姓的利益。你像刚才有乘客说小偷和乘警是一家,那是我们警察队伍中的害群之马,是个别人,个别现象,不都是那样的。近段时间铁路警方严打,不仅要严厉打击车匪路霸,打击盗抢,还要严肃惩处那些害群之马,把他们清除警察队伍,正警界之风,还警界清白。
我听他这么说,更觉得他知道了一切。我几次都忍不住要交代了。却不想他忽然转移了话题,说:“小伙子我会看相,我给你看个相哈,我看你印堂发亮,最近要有好事儿等着你,而且你命中有贵人相助,往往遭遇险境之时,就会有贵人帮你。”
我笑了笑说:“警察不信这套的,这都是封建迷信。”
他笑了,说:“那可不对,不应该这样理解,事物都是相对的,存在即是真理。你能说未知的就是不存在的吗?古代传说有鬼神,山海经为什么能流传到现代,那还是说有过,只不过世事变迁,沧海桑田,那些东西因为某种原因不存在了,只留下了传说,让老百姓口口相传,还记录在史书上。”
他哩哩啦啦说了一大通,我也没跟他深究。就这样听他磨磨唧唧地说着,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走进了一座高楼,梦境里有人告诉我,我被分配到了省公安厅的一个神秘部门,我听了兴奋不已。
走进办公室,一个高个子微微有些胖的男人接待了我,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我的警官证,还发给我一把配枪。我一看,这不是那群黑衣制服配的枪吗,银亮的枪身上雕刻着花纹,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摸着也特有金属冷冰冰的质感。
我欣喜地抓过配枪,退出弹夹,子弹上也雕刻着花纹。真的是黑衣制服用的配枪和子弹。
画面一转,我看到我的面前是那堵高高的石碑,“镇魂碑”。
“镇魂碑”上已经泛起了水纹,法阵开启了,十八根“锁魂柱”上阵纹闪亮,一道道电光闪烁,盘旋上升,紧接着法柱顶端升起电弧,和“镇魂碑”法纹相连,天空中阴云越旋越快,空洞出现,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天空,身后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时辰到,行刑!”
随着这喝声,我的面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个人,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飘飞的长发随风摆动,那个女人转过脸来,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嘴角含着笑,颜若桃花绽放,但眼眸中盈满了泪光,饱含着哀怨、不舍和别离的苦痛,我的心瞬间紧缩,针刺般的疼痛。
女人朱唇轻启间对我说了句什么,我惊愕的看着这个妖娆的女人,是她!是那个被处决的女囚。
猛然间一声断喝:“行刑!”
我端着枪的手一抖,“砰”的一声,子弹带着火光,脱膛而出,旋转着射向女人的眉心,女人被子弹的巨力推得飞向泛着水纹的“镇魂碑”,向着漩涡深处飞去……
我分明看到了女人眼中的哀怨,没有仇恨,只有浓浓的不舍和缱绻爱恋,我的心如同爆裂般的巨响,巨大的心痛袭来,我嘶吼一声“不!”
我奋力想抓住女人的手,但“镇魂碑”上泛着涟漪的水纹阻挡了我,我用拳头疯狂地砸着这面阵纹,却怎么也进不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漩涡深处伸出一只巨大的利爪,将女人一把抓住,拖拽近漩涡深处消失不见。
“行刑!行刑!”一个声音不断地在我耳边回响。
我愤怒地转头对身后的那人大吼:“行你妈的刑!滚开!”
我惊怒交加的看到,身后的黑衣人就是发给我配枪的男人,是那个火车上和我聊天说话的男人。我愤怒地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
我的手腕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如同铁箍一般刚硬。
“醒醒,平凡,你醒醒,到站了,我们要下车了。”
我的眼睛慢慢地聚焦,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是的,就是他要我开枪行刑。我瞬间清醒过来,我又做梦了,火车上的这个男人微笑着看着我,又轻声说:“平凡,到站了,我们应该下车了。”
哦,是让我醒醒,不是让我行刑。我揪着的心一下子放松,只觉得浑身无力,大汗淋漓,脸色苍白狼狈地爬起来。
男人笑了笑,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转身提起一个黑皮包,说:“小伙子,我看你刚才好像是魇住了,这才叫醒你。”
他又说了一句:“梦由心生,相也由心生,心有定境,梦幻自解。祝你好运,再见。”说完他就走出了车厢,融入到下车的人流中消失不见。
我愣怔了好一会儿,直到车厢里一个人都没有了,才疲惫地拖着行李箱下车。滨江终点站到了。
车厢外的阳光刺眼,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我漫无目的地走出滨江站。拖着行李低头走着,我还没有从梦境中缓过来,我需要静一静,但这座城市里车流很多,耳畔总是传来刺耳的鸣笛声和刹车声,还有路人的嘈杂声。
我看到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老年乞丐,依靠在路边的铁栅栏上,花白的头发和长长的胡子上污垢纠结,满是皱纹的脸上深深的愁苦,眼神浑浊的呆望着面前的铁盒子,生满锈迹的铁盒子里零散地有几枚钢蹦,连一张纸币都没有。
我敢断定,这是一个真正的乞丐。
我突然间醒过乏来,掏出怀里的纸钞,轻轻地放在老乞丐的铁盒子里,转身就走。
我分明看到,老乞丐浑浊的眼球依旧不为所动,就连我走了很远也没有动一动。就像一个雕塑一样。
这是我从那个小个子偷儿那里顺来的十几张百元大钞。原本就是要散尽赃财,不如就散给这位孤苦的老人吧,也许能让这位瘦骨嶙峋的老人吃上一顿饱饭,我心即安。
………………………………
第四章 回家
坐上通往县城的班车,一路上望着绿油油的田野,心情莫名的高兴起来。
我的家乡,富饶而美丽,这里的百姓很勤劳,因为气候原因,黑龙江南部的这几个县城都是水稻的主产区,尤其以我的家乡出产的“稻米”为最,素有“南有稻花香,北有响水米”的美誉。
因为这里积温较短,只能种一季稻,因此出产的稻米大多都是一百二十天左右成熟。每当秋季收割的季节,金黄的稻浪随风起伏,田野间仿佛都能闻见稻米的香味,更别说焖上一锅香喷喷的米饭了,颗颗粒粒都透着莹润,吃起来满口余香。
这几年在警校,都是吃的南方的大米,口感松懈,早就怀念家乡口感肉头的米饭,想念爸妈做的红烧肉、小鸡儿炖蘑菇,馋的我口水都要下来了。
我的家早就从镇上搬进了县城,父母也即将退休。我父亲是语文老师,尤其酷爱研究易经。八十年代,气功热和易经热泛滥,街面上到处都是摆摊卖算卦、相学类书籍的,也有人看了几本卦书,一知半解就摆摊算卦挣点小钱的。
我父亲对此不屑一顾,但也不反对那些摆摊算命的,原因是他所学是家传。他说真正的易者不占卜,所谓大易者占天下兴亡,小易者占吉凶祸福。他说那些街头摆摊算卦的人都是为了求口吃穿,察言观色的功夫还是有一些的。
不过他很乐意去广场那头转悠,还多次纠正那些人的错误,偶尔指点一二,听得那些人一愣一愣的,久而久之,那些摆摊算卦的人里有不少打听到我家,登门求教,还有人赖在我家不走,硬是要拜老爷子为师。惹得我妈不胜其烦,经常数叨我老爸。
我老爸总是笑着说,你还别说,真在这些人里看出些东西来。我妈就问看出些啥来了?
我爸笑说,有几个还真学进去了,不过只是皮毛,要是指点一二,还真能上道。这是什么话,我妈就只拿白眼翻我爸。我爸也就不再说啥,叹口气说,老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就要断了根儿啦。
我妈说,你还真想招个徒弟咋地。
我爸叹气说,小凡不能学,要是那年不跟七爷走,也许能传给他,其实咱儿子就是学“易”最好的人选,可惜他天眼将开就让七爷给封印了。也不知道这小子还能不能打开,六七岁是最好的时候哇,学了易经,再配合天眼,那是一看一个准儿呀,可惜了,唉。
其实我老爸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背着我,那时候我即将考高中,正在家里复习我爸给留下的作业。从六岁起跟着七爷在山里居住,到十六岁回来复习考高中,整整十年离家,我已经不习惯在爸妈的羽翼下生活。但却很享受和爸妈在一起的亲情。
二十岁高考,我报考了警官大学,一去就是四年,四年里只有每年的春节期间回来探亲,其他时间里都是在学校度过,即使是放假期间,我也是遵照七爷的意思,到处游山玩水。他美其名曰:红尘炼心。
炼个屁心,我倒觉得我的心比以前更野了。
想着往事的功夫,就觉得路途没那么遥远。从省城到我家居住的县城,也就两个半小时就到。
进入明楼小区,远远地望一眼家里的那个阳台,正看到我妈在阳台上浇花,也许是心有感应,我妈往楼下我的方向瞄了一眼,就转过身去走开。
我走进五楼的时候,就看到我家的防盗门开着,我妈流着眼泪站在门旁,我快步上了台阶,一把抱住老妈。
“妈,我回来了,毕业了。”我也很激动。
“这么快,不是得到七月份才能毕业吗?”我妈诧异地问。
我回答她,我们这批学员有点儿特殊,原因说不大清楚,也可能是各单位要人要的太急,这一届的毕业生绝大多数都是分配到省市一级的部门,很可能要以教官的身份带一批人,所以我们就提前毕业了。
我说我也可能被分配到省里,我妈听了特别高兴。因为这样我就不用到小派出所当一个查户口的片警了。我笑着说,妈,我一个警官大学毕业的,去当个查户口的片警,那不是大材小用吗。
对呀,对呀,我就知道我儿子有出息。我妈笑着说,一边把我的旅行箱拽进屋里。
我问我爸去哪儿了,我妈告诉我说,你爸上个月刚刚退休,这不闲的没事儿干,整天就知道去广场上打太极,要不就是看那些个给人算卦的,帮人家指点迷津,整天也不着家。你爸还说,要自己开个易馆,专门给人算卦、看风水呢。
正说着,我爸开门进屋了。看到我回来了高兴地哈哈笑着对我妈说:“咋样,我就说我儿子今天要回来吧,你还不相信,输了吧,今儿可得把我那瓶好酒启开喝两盅。”
我妈白了我爸一眼:“就两盅啊,多了不行。”
我爸有心脏病,我妈早就控制他喝酒。也就是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允许他喝一小杯解解馋。
我妈说,你爸说你今天下午一准到家,我还不信呢,你爸大早上就上早市去买了条鱼和排骨,中午也没舍得吃,就等你晚上回来给你做鱼、炖排骨。说着话,回头冲我爸说,老头子,还等啥呢,赶紧的做饭去呀。
我爸笑哈哈地说了句,得令,做饭去喽。说着就脱了外衣走进了厨房。
我要帮我爸洗菜,我妈说啥也不让我动手,拉着我的手坐在沙发上,问这问那,最后还问我处没处对象,有没有女朋友。
我说我这四年就呆在警校里了,学校里十个人也找不到一个女的,我们这一届零星有两个班是有女学员的,但大多数都是那种带职培训的,也就是这两年学校才扩招了一些女生,可都是年龄小的小姑娘,和我这二十四五岁的也有代沟哇。
我妈一听就不乐意了,说你才多大点儿,二十四五岁正是好时候,小姑娘就喜欢比自己大四五岁的,有安全感。
我说对,妈你就比我爸小四岁,不过我倒是看着我爸和你在一起他有安全感,尽看你管着我爸了。
我爸在厨房里听见了,笑着说:“那是啊,我就喜欢让你妈管着。”
我妈回头嗔道:“做你的饭,哪都有你,我要是不管着你,你还不得上房揭瓦呀,你们爷俩儿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我知道,我六岁离家跟着七爷,我妈为此和我爸大吵了一架,从那以后,我爸就惯着我妈,啥事儿都顺着她,从未忤逆过。在这个家里,只有我大姐能降住我妈,其实我知道,我爸是心痛我妈,因为我妈一着急上火就容易晕倒。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我爸做了四个菜,一条红烧鲤鱼,一盘红焖排骨,一个肉炒尖椒,一个西红柿炒鸡蛋,嘿,色香味俱全啊。很久没吃过我爸做的菜了。我和老头子一人喝了两杯茅台,我因为心情好,和我爸多喝了点儿,我妈也没挡着我爸,因为她自己也喝了一杯。
正喝着吃着的时候,我看我爸趁着我妈去厨房的功夫,抄起酒瓶就猛灌了一口,又赶紧的放回原处,做贼一样的赶紧抹了把嘴,哈了口气,还故意大声的和我妈说:“你干嘛去?快回来尝尝我做的鱼咋样。”
说着还冲我挤了挤眼睛,意思别让我告密,想了想,讨好地给我夹了块排骨。我笑着点头。
我看我爸这样偷酒喝,就问我爸不是心脏不好吗,咋还偷着喝酒呢?我爸小声跟我说,都是你妈气的,她一气我我就装心脏疼,其实根本没病。我一听不禁笑出声来。
我妈正巧端着一杯热水走回来,看我笑的饭都喷出来,摸着我的脑袋说,其实你爸是想你想的。
“嗯,嗯,喝酒喝酒,儿子,再陪爸爸喝一杯。”
我眼泪瞬间流了下来,端起酒杯喝了。
吃过饭后,我和爸妈边看电视边聊,我酒劲儿上来,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着前隐隐约约地听我妈哭着说,七爷中午的时候托我老舅打来电话,说让我在家就呆三天,三天后一定要赶到他那儿去,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给我。
我迷迷糊糊地说了句知道了,我就睡着了。这一晚,一个梦也没做,我仿佛回到了母体里,安静地沉睡。
后来我爸告诉我,我妈一宿都没睡,就坐在我身边守着我,让她去睡也不动,我爸也只好陪着她看了一宿无声的电视。
第二天正是周五,傍晚的时候,大姐和姐夫带着大外甥女从省城开车回来,一进家门,小丫头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老舅,你的枪呢,让我玩儿一会呗。”气的大姐照着她屁股就是一巴掌。
姐夫赶紧拉住大姐,一边护着小丫头,一边和我说回来啦,今儿咱哥俩和爸喝一杯。我赶紧抱起小丫头笑着点头说好。
吃晚饭的时候,我才知道,小丫头淘气的很,刚上一年级就和同班的男孩子打架,一个学期不到就成了学年的女霸王,前两天还带着一帮男孩子跑到高年级去找茬,结果被一顿扁,她见事不妙一溜烟先跑了。
还说是去给弟兄们找枪炮,结果被老师给没收了,这理由好似挺充分,反正这些孩子们也不敢去找老师问是不是真的。
小丫头为了让一帮小弟能相信她,想起我是警察,警察一定有枪,今天放学听大姐说我回来了,就嚷着要找我借枪给一帮小弟看,以此证明自己有本事。
………………………………
第五章 去见七爷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一起度过了一个周末。周六一上午,大姐开车领着我和小丫头一起去买了几套衣服,还给七爷和老舅买了一大堆礼物。
我没有上班,还没挣工资,大姐和姐夫虽然都是公务员,但姐夫爸妈给他们一家留下几处房产,是省城商业繁华地段的门市房,一年光租金就有不少,根本就不差钱,我也就乐得让她掏钱换了个里外三新。
又在家里住了一宿。周日早上吃过早饭,姐夫开车拉着我和一大堆的东西前往老舅家。
老舅在山区的一个林场居住,距离我们住的县城有二百多公里,因为是山区,越往山里走空气越好,简直就是天然的氧吧。
傍中午的时候就到了林场,先跟老舅打了招呼,放下给他买的礼物,无非就是几瓶高档茅台,其实老舅并不稀罕这些东西,他以前就说过茅台酒还不如自己用药材泡的纯粮食小烧好喝。
不过一件高档的户外运动装备老舅到是很喜欢,挺高兴地收下了。他又给姐夫的车里装了一大堆山货,都是些晾干的木耳、榛蘑、元蘑。老舅从冰箱里拿出两根新鲜的马鹿鹿茸,还有一根三两来重的老山参,托我姐夫回省城给卖了。这两样东西可比大姐和姐夫送的要值钱多了。
老舅还拎出来一桶药酒,嘱咐我姐夫给我爸带回去,说是自己按照七爷给的方子好不容易采齐了药材泡好的,让我爸按照方子上的要求定时服用,对他的心脏有好处。
简单的吃了午饭,姐夫开车走了。
我和老舅简单的交流了一下,也没有过多的说啥,一人换了一身迷彩服和厚底高腰的作训胶鞋。老舅从里屋拎出两个军用背包,装上给七爷带去的礼物和食盐等生活用品,老舅推出摩托车,载着我往大山深处开去。
我们沿着山里过去的老集材道骑行。集材道就是东北山区采伐木材,往山下运输的道路,都是砂石道,路也不是很宽,能通行一辆卡车的宽度,每隔一段距离有会车道,也就能勉强并排通行两辆运材车。
开着摩托骑了有一个多小时,前面没有路了。我和老舅把摩托车停下来,拔了钥匙。山里人淳朴,摩托车即便是三五天停放在那里也不会有人动,更何况那是我老舅的车,那个不开眼的敢动一动。
我和老舅整理好装备,老舅递给我一把一尺半长的宽刃匕首,挂在我腰间防身。他告诉我这几年因为不怎么采伐了,山里野猪多了起来,而且最近这片地方还出现了狼和大个的“老猫”,老猫是山里猎人的说法,其实就是豹子和老虎的叫法。
我们爷俩二话不说,向大山深处进发。
我们要翻过起码十几座海拔超过一千六七百米的高山,才能进入大山深处的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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