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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女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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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文轩便对表妹的话言听计从,见辩驳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带和暄朝着清平巷的方向走去。
清平巷果然是市井小贩聚集的地方,道路狭窄不说,地上还布满了各种烂菜叶子和污水。与毗邻宽敞干净的朱雀大街相比,简直如同两个世界。
“公主。。。你确定咱们要去那种地方?”晴儿瞧着不远处,蚂蚁一样拥挤嘈杂的人群,怯懦地拉了拉和暄的衣袖,小声在和暄耳边低声道。
和暄瞧着平时这机灵的小丫头此刻这副模样,心生怜惜,安抚着拍了拍她的手,道:“不用怕,咱们就是去瞧一眼,很快就出来。”
晴儿见状,只好点了点头,一脸不情愿地跟着往前走。
清平巷只有中间一条极为狭窄的小路供人行走,两侧都是小贩们摆在架子上的各色蔬菜水果。放眼望去,有绿油油的芹菜、野生的荠菜、圆滚滚的豌豆、鲜嫩的蘑菇、红艳艳的番茄。。。。
蔡文轩保护在和暄的前面,为她挡开迎面而来的行人。和暄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左瞧瞧,右看看,时不时还问一问价格。
“店家,这杏儿怎么卖?”和暄瞧着架子上摆着的零零落落的杏儿,压粗了嗓音问道。
那身穿麻布粗衣的汉子立刻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热情地道:“哎呦,这位客官,您可是来着了,这可都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十个铜币一两,您来点儿?”
“十个铜币才一两?蒙傻子呢!你这开的是黑店吧?”晴儿听了这话,立刻不依不饶地骂道:“别人摊子上的东西,最多也就五个铜币!”
那膀大腰圆的汉子被这么批头盖脸的一骂,脸也憋红了,喘着粗气道:“咱可是个种庄稼的老实人,不敢欺瞒客官,今年春寒,好多杏花都冻死了,结的果子少,咱也是没办法。”
和暄眉毛一挑,凝视着那店家道:“照你的说法,若是春寒,那岂不是所有的蔬菜水果都遭了秧?”
这言下之意是说,为什么都遭了秧,偏你家的东西卖的贵了这么多。
那汉子一脸无奈地解释道:“瞧几位客官的打扮,应该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吧!您有所不知了,比起其他瓜果,杏儿娇气一些,格外受不住寒。不瞒您说,这价格虽然抬了,我们依旧损失惨重。要不这样,您买上五两,我多送您一个!”
“原来如此!”蔡文轩感叹了一句,大少爷的善心大发,让跟着的小厮把摊子上所有的杏儿都买下来了。
那粗壮的汉子激动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不住的千恩万谢,还特意从摊子后面走了出来,准备送送这几位有钱的客官。
一行人从清平巷朝着朱雀大街的方向走着,说说笑笑地走着,晴儿和小厮手里还拿着刚买来的杏儿吃着。
“小心!”一声呼和,惊了众人。
和暄猛地四处张望,只见右侧一个高头的大马直奔而来,马蹄子已经在她面前翘了起来,眼看着就要踏在她白嫩的脸蛋上,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刷一下子闪过,大力地一把拉开了呆愣在马前的和暄。
那马一溜烟儿地朝着朱雀大街的北边狂奔,马上并没有一个人。
和暄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儿来,呆愣在原地。
只见那玄衣男子对着旁边的侍从说了一句什么,那侍从便立刻纵身追赶那发了狂的马。
蔡文轩刚刚并未瞧见那马,手里又拿着好几个杏儿,此刻回过神来,忙着上上下下地查看和暄的安危。
吩咐完侍从,那玄衣男子赶忙走到了和暄跟前,拱手一礼道:“这位公子刚刚受惊了,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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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天子降诞
吩咐完侍从,那玄衣男子赶忙走到了和暄跟前,拱手一礼道:“这位公子刚刚受惊了,你还好吧?”
站在和暄身侧的蔡文轩,看着面前这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抱拳拱手道:“多谢先生舍身相救,敢问先生尊姓大名,文轩不胜感激!”说罢又郑重地弯腰行了一礼。
那玄衣男子毫不在意,眼底尽是豁达从容,伸手扶了扶蔡文轩,大笑着道:“哈哈,举手之劳,不必挂心。只是这位小公子受了惊,恐怕还要去瞧一瞧大夫的。”
这位小公子?说的就是矮蔡文轩一头,女扮男装的和暄。
和暄此刻稳了稳心神,眸子盯着这个素未谋面的英武男子,压粗了嗓音道:“让先生见笑了。救命之恩,该当涌泉相报。不如先生告知我您的府邸,晚些时候我派人送上小小谢礼,聊表心意。”
这玄衣男子棱角分明的脸上隐约透着一股狂野不羁,他只一眼打量了面前这两位衣着华丽的富贵公子,豪迈地摆了摆手,说了一句,“不必”,然后便迈着大步迅速消失在朱雀大街的人流之中了。
蔡文轩是个家教极好的世家公子,眼看着救命恩人就这样不见了,不免有些焦急地对着和暄道:“你看这人怎么就这样走了?祖父从小教导我知恩图报,我们堂堂蔡府,怎能白白受人恩惠却不答谢。”
“表哥,你瞧不出,这人似乎并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吗?也罢。”和暄淡淡地说着,虽也觉得这玄衣男子颇为神秘,脑子里却想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怎么会有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在热闹繁华的朱雀大街上狂奔,如无人一般呢?
偏偏在她一只脚踏出清平巷,刚刚迈步到朱雀大街上的那一刻,那野马就直愣愣地朝着她扑过来。
这世上真有这样巧的事情?
那个玄衣男子又是谁?为何恰好出现在此处相救?
和暄只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身旁几个人对着她说的那些关切的话语她一个字也没听见,她只是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身边又没有暗卫的保护。
不知不觉中,她走回到了朱雀大街上尚未开张的乐宾楼,然后对着困惑的蔡文轩道:“咱们先在乐宾楼坐坐,你叫车夫来接我们,我该回宫去了。”
蔡文轩赞同地点了点头,若是和暄在宫外出了什么事,他可承担不起。于是他立刻吩咐了满面笑容迎上前来的严小六,然后便带着和暄去了楼上的雅间小坐片刻。
待到回宫之时,和暄已觉得精疲力尽,草草用过晚膳便歇息了,准备迎接明日繁复的庆贺仪式。
想当年,周珷帝建立大周王朝之初的五十年,大大小小的诸侯国不计其数,年年进贡,岁岁称臣。周天子振臂一呼,诸侯莫敢不从。
每到天下共主的降诞日之时,八百诸侯王共赴镐京之盛宴,天子则在烽火台另一端的铜垚台上宴请诸王和臣子们,饮酒作乐,歌舞助兴,连开三天三夜。
然而,传位到第四代天下共主周卲帝时,周卲帝亲率大军讨伐楚荆之地,渡汉水时不幸溺水而亡,还害得全军覆没。
而他的儿子,好大喜功的周慕帝,一心想着扩大领土而四处游行,差点被徐国联合九夷灭周。
自那以后,周朝实力大大削弱,直接受周天子控制的只有在岐山以东洛水以西的一片土地。
相反,诸侯国实力增强,大国吞并小国,领土不断扩张,就连西北的戎狄部落也逐渐兴盛。
如今这天下共主的降诞日,从三天的盛宴也在不得已之下缩短至一日。而所谓的天下朝贺,对于实力雄厚的诸侯国来说,也从诸侯亲临镐京盛宴,变成了只派出王室宗亲代为出席。
当然了,若不是前世亲眼见证了大周覆灭的惨剧,一直在深宫之中锦衣玉食的和暄,哪里会留意这些!
和暄一边随着母妃蔡夫人的脚步,与小弟姬泰一同向着铜垚台的方向走着,一边出神地望着远处那燃烧着的熊熊烈火。
小国的诸侯,大国的使臣,后宫的嫔妃皇子,周朝的大小官员,零零总总数千人,齐聚铜垚台的城楼之上,绵延数十里。从远望去,仿佛是一小黑色的蚁带。
和暄在宫人的指引下落座,静静地瞧着这片嘈杂的人海。
不消多时,太监高声呼喊着周明帝携赵后驾到的消息,嘘寒问暖的众人纷纷回到座位旁,跪拜行礼。
春日里阳光明媚,微风袭来,有几片叶子随着春风吹落在一尘不染的铜垚台中央。
周明帝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铜垚台北端中央的龙椅旁,面朝着这一片的人海,定睛看了片刻,又轻咳了一声,道:“众卿平身。”
诸侯国的代表中,被排坐在靠近天子的地方,有十四大国:楚国、秦国、吴国、齐国、鲁国、晋国、燕国、蔡国、曹国、陈国、卫国、越国和郑国。
其中,齐、秦、楚、吴、鲁、晋,六国的国君托大,只派来宗室的亲贵来朝。周明帝对此倒也毫不在意,笑着与诸国的使臣打了几句玩笑,还招呼着宫人上酒。
封地相对狭小的诸侯国,不胜枚举,王侯们按照次序分列坐在铜垚台与烽火台相连的城楼两侧。
大周领土广阔:
东有祝国、聂国、纪国、鄅国、向国、薛国、喙③②⒛补!!
南有殷国、温国、刘国、萧国、舒鸠国、巢国、州来国、应国、鄢国、胡国、焦国。。。
西有魏国、虞国、霍国、杨国、仇由国、冀国、召国、樊国、酆国、毕国。。。
北有邢国、鼓国、肥国、孤竹国。。。
虽说周天子权势大不如前,这样的场合,诸侯国依旧是献上了丰厚的寿礼,还要在这宴席上献上带有各国特色的歌舞乐曲。作为天下共主象征的周天子,慵懒地斜靠在金丝软枕上,一边命宫人不停地为手中的金铜方尊添酒,一边逗弄着怀里的美人。
和暄定睛一瞧,那美人她从未见过,生的却是朱红齿白,千娇百媚,眉眼间,有些像那已故的莲妃。
“皇妹,你可知,那是何人?”和暄朝着身旁的云景公主努了努嘴,小心地用手指了指那美人的方向。
云景公主眉头微蹙,低声对着和暄道:“那是毕国送来的美人,名唤毕月,据说是毕王千挑万选出来的绝色美女。”
和暄瞧着那怀靠在父皇身侧那杨柳细腰的女子,喃喃道:“哦?我倒是听说诸国此次进献了许多美女,却没想到这个毕月已能与父皇同坐。姓氏为毕,看来是。。。”
云景公主摇了摇头,果决地打断了和暄的话,道:“她并非宗室之女。据说她出身卑微,只因生得容貌倾城,在毕国艳名远播。毕王便收了她做义女,赐国姓。”
坐在近旁的天薇公主,听了这话,讥讽道:“果然是个下贱坯子,难怪一脸媚态,不嫌害臊的坐在父皇身边,全然不顾礼义廉耻。”
这样充满怨气的话说了出来,云景公主立刻面带厌烦地别过头去,和暄也不再搭话,只剩下天薇公主握紧了拳头,周身仿佛都散发着怒火。
铜垚台上一派歌舞升平,下座的诸侯百官一片欢声笑语。
大约持续了一个时辰的表演,铜垚台上的众人逐渐安静了下来。在太监的指引下,诸侯依照排位的次序,一一向周天子跪拜行礼,并奉上礼单和珍宝。
虽说礼单几日前就已送到周明帝的手中,但此刻再走个过场还是必要的。一来,显示天子以诚相待,可以拉近诸侯与周天子之间的关系;二来,借此搓一搓诸侯的锐气,让他们彼此互为牵制。
“楚南王嫡长子公子昭!”张太监的一声高呼,坐在诸侯上席一位年纪约莫二十,身材纤长的男子立刻起身,阔步走到周明帝面前。
他跪下行了个全礼,恭敬道:“楚国王子芈昭,拜见天子。”
一番嘘寒问暖,容貌俊秀的楚国大王子芈昭倒是谦逊有礼,应答如流,还献上了丰厚的贺礼。周明帝十分满意,面上笑容更甚,止不住地夸赞芈昭少年英才。
“秦庄王次子公子恺!”随着芈昭落座,张大监再次高呼道。
“秦国赢恺,拜见大周天子。”一个身材魁梧,步伐沉稳的男子起身,从容地跪拜周明帝,掷地有声地说道。
“半年未见,公子恺别来无恙!”周明帝大笑着对赢恺说道。
和暄瞧见赢恺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心里砰砰直跳。
赢恺昂藏七尺男儿,英姿飒爽,起身而立,自带王者风范。他冷峻的脸上浮起清朗的笑意,用那粗犷的声音道:“上次一别,许久不见,咫尺威颜,赢恺佩服!”
“哈哈,好,既然你父王久在病中,不能前来,寡人便与你痛饮三杯!”被赢恺这样一称赞,周明帝大喜,立刻让宫人盛来美酒,当众与赢恺痛饮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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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萌宠登场
和暄瞧见赢恺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心里砰砰直跳。
赢恺昂藏七尺男儿,英姿飒爽,起身而立,自带王者风范。他冷峻的脸上浮起清朗的笑意,用那粗犷的声音道:“上次一别,许久不见,咫尺威颜,赢恺佩服!”
“哈哈,好,既然你父王久在病中,不能前来,寡人便与你痛饮三杯!”被赢恺这样一称赞,周明帝大喜,立刻让宫人盛来美酒,当众与赢恺痛饮了满满三杯。
周明帝过了今日的生辰便是三十六岁,而公子恺今年也三十出头的样子,且早已被委任为大夫。二人年纪相近,性情相投,自然是相谈甚欢。
待到赢恺促膝回席后,张大监一声高呼:“晋国使臣熵伯!”
熵伯年近四十,是晋沐王的弟弟。熵伯在晋国的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加之他年纪比周明帝还要大,妄自尊大的熵伯并未行全礼参拜大周天子,只是微微弯了弯腰,抱拳拱手行了一礼。
“姬熵拜见大周天子。”
周明帝眼神里虽有一丝不悦,面上却未显露分毫,只收敛了笑容,徐徐道:“寡人许久未见晋沐王,晋国一切可还安好?”
这话带着关切之意,其实是在告诉铜垚台上的诸侯,晋沐王许久未来亲自朝圣。
熵伯却装作不懂,叹着气道:“王兄久卧病榻,不能亲自前来为天子贺寿。”言语之中,丝毫没有表露歉意。
周明帝本不欲与熵伯计较,但见熵伯如此托大,心中隐隐燃烧着怒火,便感叹着道:“寡人瞧了瞧今年晋国送来的礼单,似乎是比往年少了许多!”
熵伯闻言,面上肌肉一紧,继而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道:“天子有所不知!晋国地处北方,气候寒冷,连年天灾,收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晋国边境还有蛮夷时长入侵,征战不断。”
坐在一旁的太子姬荣哼了一声,低声道:“好一副惺惺作态!谁人不知他晋国富庶,国库充足。”这声音不大,只够周围的几个皇子公主听见。
三皇子姬旻立刻接口道:“皇兄说的极是!瞧熵伯刚才也不行跪拜之礼,简直比晋沐王还要托大!就算是当年晋沐王亲自前来,可也都是行了全礼!”
姬荣还记得上次春猎的事,听了姬旻附和的话,却不愿搭理他,把头撇向二皇子姬启,询问道:“二弟,不如为兄去锉一锉那老伯的锐气!”
“不可,”姬启伸出手,拦住了正要起身去为天子鸣不平的姬荣,徐徐道:“晋沐王文弱,熵伯连年征战蛮夷,所向披靡,在晋国可谓是战功赫赫,绝非愚笨之人。这样的人,不是皇兄一两句话就可以被吓唬住的。”
姬荣一向不喜别人与他意见相左,再加上生着熵伯的气,此刻眼中燃着熊熊怒火,质问道:“二弟,你这是何意?为兄堂堂大周太子,难道还会害怕一届莽夫?”
“皇兄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熵伯如此桀骜,在座的诸侯中定会有人站出来说话的。皇兄身份如此尊贵,无须亲自出马。”
姬启语速极快的解释着,姬荣听了这话,才大笑了几声,拍了拍姬启的肩膀,坐定在自己的席位上。
和暄冷眼瞧着,云景公主此刻似是对姬启使了一个眼色,而后者对着云景公主轻轻摇了摇头。
这意思好像是说,他对这个鲁莽的草包太子也很无奈。
果然,赢恺迈着大步走到了熵伯身旁,面带笑容道:“如熵伯所言,晋国每况愈下,处境十分艰难喽?”
熵伯是个十分要面子的人,听着这唱衰晋国的话,他眼神冰冷地斜了赢恺一眼。但想着每年可以省下一半进贡,熵伯咬了咬牙,道:“的确如此!”
“在下不才,倒有一法子,既可让晋沐王全了诸侯之礼,又不花费晋国国库一个铜币,不知熵伯可愿知否?”赢恺直面着威视汹汹的熵伯,从容不迫地说道。
熵伯知道来者不善,正低着头琢磨要如何回答才好。只听周明帝此刻哈哈大笑着道:“公子恺若真有妙计,还不快快献上!”
赢恺抱拳一礼,说了声“诺”,而后徐徐道:“在下听闻,熵伯府上极为奢华,金尊玉器,不计其数,如同晋沐王的王宫一般。熵伯还有个金库,外面有一圈亲兵护卫队日夜守着,里面的财宝堪比晋国一年的国库收入。熵伯乃是国之栋梁,你拿出个十分之一,替你晋沐王分忧何如?”
熵伯面色惨白,他没想到赢恺区区一个秦国次子,竟把他的底细摸了个透。
周明帝嘴角一抹得意的笑容,冷眼瞧着那满头虚汗的熵伯,刚刚的狂妄已经消失了大半,缓缓道:“公子恺此计甚妙,只是不知熵伯意下如何?”
这是周天子的铜垚台,此刻大大小小的诸侯和使臣都坐在下面看着,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熵伯若是不从,恐怕要被这些人的口水淹死,到时候不仅颜面全无,还要拿出更多的金银财宝来向周天子赔罪。
他是算得过来这个账的,于是,咬着后槽牙道:“公子恺所言,正式我心中所想,只是刚刚未来得及说出口。但请天子放心,臣回到晋国,就会把缺少的贡品一一补齐的。”
“哈哈哈哈!”周明帝扶着乌黑的长须,大笑了许久,又称赞熵伯乃肱骨之臣。
熵伯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坐席上,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离他不远处的赢恺,心里滴着血。
“我还以为多厉害的人物呢,不过就这么点儿能耐罢了!”太子低声地叹了一句,语气里尽是嫌恶。
就这样在张大监的高呼声中,诸侯依次序觐见大周天子。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和暄觉得腿跪得已经失去了知觉一般,想着起身去城楼边上走一走。
晴儿轻轻地搀扶起和暄,替她揉了揉小腿,二人沿着石墙,向着远处人烟稀少的烽火台走去。
走着走着,和暄瞧见不远处,芈昭和芈贤在城墙的另一侧,眺望着远处的锦绣山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在和暄的记忆里,上一世,身为质子的芈贤回到楚国后,便以他的大哥芈昭马首是瞻。然而后来不知道怎的,这位才貌堂堂的芈昭反倒是死在重病的楚南王之前。
算了,谁要管他楚国的闲事!
和暄一边在心里这样想着,一边紧挨着城墙边快步走着。这城楼都是熙熙攘攘之声,加之芈昭与芈贤背对着和暄谈话,因此,并未注意到身后这位尊贵的公主。
躲过了两位楚国故人,和暄放慢了脚步,站在城楼之上,放眼望去,仿佛隐约看到了远处的洛水。
她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安安叹息着,大周版图如此之辽阔,可直接受周天子管辖的领土却越来越狭小,而诸侯国的领土却在不断地扩张,难怪诸侯对父皇愈发的不敬了。
“公主,你看那是什么!”晴儿突然兴奋地喊着和暄,伸出手指向一里远的城楼之上。
和暄顺着晴儿手指的方向望去,有些恍惚道:“那个人,莫不是秦国赢恺?”
“公主,我不是说那个穿黑色衣服的人,我是说站在城楼边上的那只雪白的鸟!“晴儿凑近了给和暄指了指,焦急地道。
“啊,好像是有一个白的发亮的鸟儿,看这样子,个头还是不小呢!”和暄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晴儿偷偷瞄了一眼和暄,试探着问道:“公主,要不咱们过去瞧瞧吧!”
“好吧好吧,就你好奇!”和暄笑骂着,又喃喃道:“不过这鸟儿,我倒真是从未见过。”
待和暄二人走近时,才瞧清楚了那个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大鹦鹉,身高约莫有一尺半,头顶有淡黄色羽冠,正乖巧地被赢恺爱抚着。
走到了赢恺身后的和暄,徐徐道:“这鹦鹉长得甚是奇特!”
被这话一惊,那大鹦鹉贴在头上的那一撮儿淡黄色的羽毛突然像扇子一样打开,竖立在这鸟儿的头上,它左瞧右看的,似乎是在打量着和暄是不是个良善之人。
“这位是。。。?”赢恺回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和暄一眼,带着一丝犹疑问道。
“二公主和暄,上次承蒙公子恺在朱雀大街搭救,不胜感激!”和暄笑着回答道,还微微行了一礼。
“啊!”赢恺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眼睛再一次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而后哈哈大笑着道:“原来是你!我在街上救下的小公子竟然是大周公主!你父皇可得大大为我记上一功啊!”
“公子恺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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