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女帝-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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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这些孩子们都有自己的老师，由于这些老师在宫里只教这么一个孩子，因此他们习惯了那种，他们问什么，老师就立刻答什么。

　　　　然而，李夫子并未因年纪小的孩子跟不上，而放慢他本来就很慢的语速，他也不会在同一堂课上重复他讲过的内容。李夫子认为重复的讲解对于已经听懂了的孩子是一种时间上的浪费。不过，若有没跟上的，下了课可以去问他，他一定会耐心地讲清楚。

　　　　只是，愿意下课还看到李夫子那张脸的孩子本就不多，敢于下了课去找他请教学问的孩子就更少了。

　　　　待到午膳时分来临的时候，殿上的孩子们早都已经口干舌燥，晕头转向了。

　　　　和暄先是小口喝完了面前的那一碗紫菜蛋花汤，由于感觉到精神不济，便想着今日要多吃一些，好好补充补充体力。

　　　　吃完了最后一口菜，和暄把托盘中那个又大又圆的苹果握在手中，想着去后院赏赏景也是好的。

　　　　刚准备起身，她突然想起芈贤还等着今日向她借笔记的。于是，她瞟了一眼芈贤的坐席，那家伙果然早就吃完了，坐在那里伺机而动，想来等她一起身，芈贤便会追上来。

　　　　怎么办？如果一直坐在这里不动，芈贤大有可能直接走过来向她要，当着众人的面，她的处境便更加被动。与其如此，不如立刻起身，去后院寻齐厚。

　　　　和暄主意已定，便立刻起身，快步朝着后院走去。

　　　　她能隐约感受到有人在她身后不远处快步追赶着，然而她全当不知，一心向前，终于在小花园中找到了齐厚。

　　　　“齐厚哥哥，终于寻到你了。”和暄在齐厚身旁停住了脚步，故意很大声的说了前四个字，同时向身后瞟了一眼，那在后面紧紧追赶的人果然停在了远处。

　　　　看到了和暄的齐厚，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不无惊喜地道：“和暄妹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随意找的。”和暄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努力平复着由于疾行而起伏的心跳。

　　　　“哈哈，这样说来还真是有缘！”齐厚并未察觉到和暄的异样，笑了笑，而后道：“齐厚要为上次的事向和暄妹妹道歉！”

　　　　“嗯？齐厚哥哥指的是什么事？”和暄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齐厚的身上，便缓缓问道。

　　　　“就是。。。就是降诞日那天。。。我大哥他。。。”齐厚有些脸红，支支吾吾道。

　　　　和暄这才反应过来，回想起那日齐禄说的那些话，的确是过分，于是脸上也显露出了不悦。

　　　　“我大哥非要让我带他去见你，我只好照做了。可我事先并不知道他会说那些话，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齐厚急忙解释道。

　　　　难怪这几日齐厚没有下了课便缠着她，原来是以为她还在生气，怕触了她的眉头？

　　　　和暄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反正齐禄已经走了，下次再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和暄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苹果，便道：“罢了罢了，也不是你的错。”

　　　　听到和暄说了原谅，齐厚如释重负，脸上终于又恢复了那温暖的笑容。

　　　　轻轻的树枝响声传到了和暄的耳中，她向着那个方向瞧了过去，果然，那个人竟然大着胆子走了过来。

　　　　“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二公主和公子厚，芈贤没有打扰二位的雅兴吧？”芈贤缓步走近，脸上带着谦恭，笑着说道。

　　　　齐厚未能察觉到和暄悄悄地翻了个白眼，他也笑着道：“哪里哪里，我和二公主也不过是恰好碰到，再次赏花罢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齐厚这个甚少说谎的男子，竟然带着芈贤，把面前这些花朵儿赏析了一番。

　　　　和暄瞧着这二人亲如兄弟的样子，气更不打一处来，于是计上心头，对着齐厚道：“公子厚，公子贤曾向我讨要过笔记，可我小弟姬泰还要时常用。”

　　　　齐厚闻言，拍了拍额头，大声道：“啊，上课的笔记？公子贤，我的笔记你拿去随便看！字迹或许比不上二公主的清秀，但李夫子上课讲的内容，齐厚敢说是一字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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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弄巧成拙

　　　　齐厚闻言，拍了拍额头，大声道：“啊，上课的笔记？公子贤，我的笔记你拿去随便看！字迹或许比不上二公主的清秀，但李夫子上课讲的内容，齐厚敢说是一字不漏。”

　　　　和暄等的就是这句话。齐厚是个胸怀坦荡，乐于助人之人，他跟芈贤又无冤无仇的，借个笔记这种小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芈贤找和暄借笔记，并非真的跟不上李夫子的课，只是想找个机会跟和暄多些私下的接触罢了。

　　　　刚刚在远处的时候，他隐约听见什么“和暄妹妹”，什么“齐厚哥哥”的，他觉得这些话十分肉麻，按捺不住就走了过来，是来煞风景的。

　　　　他眼睛盯着齐厚，大约有那么几秒，他的小脑瓜里疯狂的转换着念头。

　　　　齐厚是无心还是有意？

　　　　不管是什么，此刻芈贤只能换上一副感激的神情，鞠了一躬，道：“芈贤谢过公子厚！”

　　　　齐厚对着芈贤真诚的笑了笑，吩咐大平道：“下午下了课，吩咐下人把前几日的笔记统统送去给公子贤。”

　　　　“诺。”站在一旁的大平低着头答道。

　　　　和暄瞧了瞧芈贤那张半阴半阳的脸，只觉得十分的痛快，在心里偷笑着。

　　　　三个人花园里又小叙了一会儿，才纷纷离去。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亭子后面柱子，露出一抹桃红色和一抹淡蓝色。

　　　　自那日起，约莫过了两三日，芈贤再也没有私下找过和暄了。

　　　　晴儿端上一杯茶，笑着对和暄道：“公子贤这几日终于不缠着您要笔记了！我听大平说，公子厚送去的笔记，公子贤第二日就差人送回去了，说是已经看完了呢！”

　　　　“呵呵，这么快就看完了？是什么都没看吧！估计他在没有想出新的法子之前，是要好好消停几日了！”和暄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淡淡道。

　　　　自那日芈贤初入大周皇宫之时，晴儿便觉得和暄对那位公子的态度有些怪怪的，只是从来不敢问是什么缘由。身为奴婢，哪里能够肆意窥探主子的心思呢？

　　　　“公主，公主，大事不好了！”若兰急匆匆地跑进和暄的房里，还未进门，声音便传了进来。

　　　　若兰可一向是个稳重的宫女，和暄示意她喘口气，道：“如此惊慌，到底发生了何事？”

　　　　“刚刚有一个太子妃身边的宫女，给公主捎句话，说太子妃娘娘已经病倒了，恐怕不日就要。。。”若兰急匆匆地回答道。

　　　　“你说什么？恐怕会怎么样？”和暄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茶水撒了一整个桌子。

　　　　“恐怕。。。恐怕大限之期不远已。”若兰使劲捏着手中的帕子道。

　　　　“胡说八道！”和暄“啪”的一声狠狠地拍了桌子，道，“前几日我与她在听心湖小叙的时候，她还好好的，何以这么快就病倒了？”

　　　　“奴婢也不知。那宫女说让您赶紧过去看看！”若兰被和暄的样子吓坏了，啜泣着道。

　　　　“看来事有蹊跷！不然姜婉容身边的陪嫁丫头是不会偷偷跑来通知我的。”和暄低垂着眼眸，思考了片刻道。

　　　　这短短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姜婉容去死而坐视不理。

　　　　“走！”和暄立刻起身，匆匆朝着昭华宫的宫门走去，刚走了几步，又立刻停住了。晴儿跟得很紧，差点撞在了和暄的身上。

　　　　和暄转过头问向若兰道：“慢着，你说的那个宫女，可是身材瘦瘦小小的，长相尚可，但看上去颇为机灵？”

　　　　“嗯，似乎是吧。。。”若兰能感受到和暄身上撒发出来的那逼人的戾气，低着头小声道。

　　　　“那就是了。。。”和暄低着头思索了一下，道：“若兰，你命人去请王太医到东宫，还有姜太后和父皇。对了，派个可靠的人，去姜太师府上通知一声，就说姜婉容要没命了，赶紧进宫来瞧瞧。”

　　　　“诺。”若兰行了一礼，匆匆忙忙地吩咐了几个宫女，而后紧紧地追赶和暄的脚步。

　　　　“二公主。”守在东宫门口的宫人们对着和暄行了一礼道。

　　　　“我要找太子妃。”和暄毫不客气的说道，眼睛连看也没有看那些宫人。

　　　　“二公主在此稍候片刻，容奴才去通禀一声。”一个首领太监模样的人挡在了和暄的面前，恭敬地说道，见和暄停住了脚步，便一溜烟儿去了后面。

　　　　和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没瞧见那个太监出来回禀，便在这东宫的大门前，焦急地走来走去。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太监行色匆匆地赶了过来，低着头道：“太子妃娘娘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客，二公主请回吧！”

　　　　“是么？我听说了，所以才来探望太子妃。”和暄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这太监去了那么久，竟然只用这么一句敷衍的话就想把她给打发了，难道她这个公主是任人揉捏的吗？

　　　　见那太监站在那里似乎十分犹豫，面上的表情又十分的奇怪，和暄拔腿就往里走。

　　　　那个太监只好赶忙跑到和暄身前拦阻了她的去路。

　　　　“你敢阻拦本公主？不要你的脑袋了吗？”和暄气势汹汹，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面前的那个太监，快步向前走去。

　　　　那掌事太监本来还人模狗样的，一个踉跄摔在了石板路上，磨得脸皮都破了一块，鲜血直往下流。

　　　　晴儿和若兰对了一个眼神，脸上都是惊讶。

　　　　她们只知道和暄与太子妃交好，听说太子妃出了事情，和暄十分生气。可她们从未见过和暄这样嚣张跋扈，东宫的大门，说闯就闯，还一把推倒了太监。

　　　　这气势，可与平日里那温文尔雅的公主判若两人。

　　　　还有几个东宫忠仆大着胆子想要上前阻拦，和暄指着其中一个人的鼻子，恶狠狠地道：“你若是敢动本公主一根汗毛，我要你全家陪葬！”

　　　　此话一出，再没有人敢去阻拦和暄前行了。

　　　　公主失手误伤了太监宫女，算不得什么事儿。可谁若是伤了大周公主，别说全家陪葬了，灭九族也是很有可能的。

　　　　和暄见这几个宫人已经吓破了胆，便对着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小的道：“救你，你带我去太子妃的房间。”

　　　　“诺。。。诺！”那个小太监用颤抖的声音答应着。

　　　　在那小太监的带领下，和暄很快就走到了姜婉容的房间。

　　　　刚刚走到姜婉容的寝殿，和暄就瞧见那个红衣女子，斜坐在姜婉容的床头，手里拿着一个药碗。

　　　　和暄一个健步上前，手高高一举向下拍了过去。

　　　　“啪”的一声，药碗便被摔碎在了地上，而那红衣女子抬头看了看和暄，表情甚是耐人寻味。

　　　　“公主，你的手。。。流血了！”晴儿立刻指着和暄刚刚拍过茶碗的手道。

　　　　和暄不以为意，看着赵蕊儿的眼神如刀子一般锋利，质问道：“你在做什么？”

　　　　赵蕊儿被和暄骇人的表情怔住了，过了半晌，才一字一句道：“我在喂药。”

　　　　和暄眉毛一挑，直直地盯着赵蕊儿的脸，道：“喂什么药，毒药还是解药？”

　　　　这话说的直接，赵蕊儿的脸也有些绷不住了，抿着嘴唇，似是在想着对策。

　　　　“和暄，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声音阳刚的男声传入了二人的耳中。

　　　　和暄回过头来定睛一瞧，原来是她那无比尊贵的大哥，太子姬荣。

　　　　“皇兄，我听说太子妃病了，特意来探望。”和暄稍稍收敛了面上的怒意，在搞不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在她无法与太子相较之前，她还不愿与太子针锋相对。

　　　　“嗯，是。这次太子妃的病势凶猛，太子侧妃日夜侍候在侧，十分辛苦。”说着，太子姬荣带着温柔的眼神看向赵蕊儿。

　　　　而后，他眼神略带冰冷地看着和暄，道：“皇妹，太子妃身体不适，本不欲见客的。怎么皇妹直接闯了进来，还打伤了个太监呢？”

　　　　这便是赤裸裸的责备和暄了。和暄眼神盯着太子，不肯错过他面上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

　　　　她总觉得太子的反应十分奇怪，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皇兄，不知太子妃得的是何病？王太医素日给昭华宫看病，医术十分高明，各种疑难杂症，他都能迎刃而解，不如皇妹召他过来，给太子妃瞧瞧？”和暄忍住心里的愤怒和困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

　　　　其实她早就让人去请了王太医，此刻王太医应当是被拦在了宫门之外。他又不是和暄，被人拦下了也只能被拦下。此刻和暄的提议，不过是希望王太医能顺理成章的进到这室内罢了。

　　　　“我早就请程太医看过了。太子妃从昨日起突然昏迷不醒，有的时候更是胡言乱语些什么，口干舌燥，心跳极快。药石恐怕是无效，程太医说这症状仿佛是中了邪。”太子摇着头，轻声叹息道。

　　　　“中了邪？”和暄眼神充满了怀疑低声重复着，她略想了想道：“不如还是请王太医看上一看吧！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

　　　　太子瞧着和暄的眼神冷冽如冰，语气坚决地道：“我说不必，就不必！这里是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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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人情冷暖

　　　　太子瞧着和暄的眼神冷冽如冰，语气坚决地道：“我说不必，就不必！这里是东宫！皇妹，你请回吧！”

　　　　和暄瞧着太子如此，心中似是明白了，太子大半是知晓内情之人。

　　　　还好和暄早早就让宫人去请了姜太后和父皇，否则，和暄在太子这里恐怕是讨不到半点好处的。

　　　　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赵蕊儿瞧了瞧和暄，又瞧了瞧太子姬荣，脸上则露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躺在卧榻之上的姜婉容，面色惨白如雪，依旧是昏迷不醒的样子。

　　　　和暄安静地站在原地，她在等，等姜太后和父皇来东宫。这样，这一切的阴谋诡计都会被识破。

　　　　“姜太后驾到！周天子驾到！”太监高声通报后，两个身份至尊至贵的人前后脚走了进来。

　　　　室内的三个人都各自行了礼，才缓缓站起。

　　　　姜太后在后宫过了大半辈子，一进到这屋里，便立刻察觉到了这紧张的气氛。她带着长者的威严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和暄立刻对着姜太后郑重行了一礼，道：“听说太子妃病重，孙女今日特来探望太子妃。谁知，在门口就被几个宫人拦住了，孙女气不过，就冲了进来。之后便看到侧妃赵氏在给太子妃喂着什么汤药，而后太子也进来了。孙女想着多让几个太医瞧瞧太子妃的病，却遭到了太子的断然拒绝。”

　　　　和暄把自己做的事巧妙地含糊过去，姜太后闻言则在几个的面上审视了一番。

　　　　姜太后简单的询问了太子几句太子妃的病情，听说是中了邪，她有些忌讳的样子，就不再多问了。

　　　　至于那个卧倒在病榻的瘦弱女子，姜太后愣是没有瞧上一眼，便示意和暄随她一同离去。

　　　　和暄本来与姜太后的关系就很一般，她派人去请姜太后，无非是因为姜婉容也是出自姜氏一族，希望姜太后能够起到关键作用罢了，可没想到姜太后竟然如此害怕鬼神。

　　　　没有别的办法，和暄郑重地跪倒在周明帝面前，再三请求。

　　　　周明帝一向最宠溺和暄，再加上他瞧着这善良的女儿不过是想多请一位太医给太子妃看病罢了，便点头应允了。

　　　　张大监刚刚准备走出太子妃的寝殿，便被姜太后身边的人拦下了。

　　　　“让守在门口的王太医走吧。”姜太后冷冷地说道。

　　　　“什么？母后，这是？”周明帝眉头一皱，颇为不解的问道。

　　　　姜太后长叹一声，狠狠地瞪了太子和赵蕊儿一眼，然后无奈的说道：“婉容这孩子想不开，闹着要与荣儿和离。堂堂太子，怎么能有被一女子抛弃的经历呢？哀家劝过，无果。无奈之下，哀家做主，吩咐他们下毒给婉容，过几日便说是中邪死了便好。”

　　　　听到此处，和暄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姜太后好狠毒的心啊！

　　　　不，她只是帮凶，是。。。和暄的眼睛快速地瞟到了赵蕊儿的脸上，刚刚那耐人寻味的表情，刚刚那漫不经心的表情，是她！一定是她！

　　　　和暄曾对姜婉容说过，让她找赵蕊儿详谈，后者急于做太子妃，必会帮她和离的。

　　　　可从现在的样子看，赵蕊儿定是阳奉阴违，非要把姜婉容害死，才肯安心做她的太子妃。

　　　　怎么办？和暄百爪挠心，焦躁不安，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姜婉容去死。可是太后下的旨意，就算是父皇，也不会轻易反驳。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东宫的太监急匆匆赶了进来，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然后慌慌张张地扶了扶头上的帽子，颤抖着声音道：“陛下，太后，姜太师和姜司寇现正站在东宫门口，说一定要见到太子妃。”

　　　　姜司寇就是姜婉容的父亲，姜太师的儿子，也是姜夫人的兄长。司寇乃是六卿之一，掌管刑狱、纠察等事。在大周，六卿的地位仅次于太宰和三公。

　　　　“没有召见，他们怎能随意入宫？”姜太后面上带着怒意，那怒意刚刚好掩饰了她眼神中的惊慌。

　　　　周明帝摇了摇头，轻声道：“母后，你忘记了，姜太师可是有先帝钦赐的令牌，前朝后宫，通行无阻啊。”

　　　　和暄瞧着周明帝脸上的表情似是颇为无奈，他一直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看着，仿佛面前是个戏台子一般。

　　　　姜太师在朝野之中的地位超然，与姜太后乃是表姐弟，人家要来看自己的孙女，也并无不妥。

　　　　迫于无奈，姜太后只好让挥了挥手，太监立刻跑出去，给站在宫门外的两位大臣引路。

　　　　和暄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了一半，而后她又感受到了姜太后射来的冷冽的目光。那意思是在告诉和暄，让她一会儿不要多言。

　　　　姜太师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虽然年事已高，花白的胡须散落在胸前，步履却十分矫健，有种老当益壮的感觉。他身后紧跟着的，是身材高大的姜司寇，那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倒真有司寇的威严。只不过，二人的面上都充满了焦虑。

　　　　行过礼后，姜司寇便急忙赶到了姜婉容的床前，而姜太师则站在周明帝面前叙话。

　　　　“听说太子妃这次病的不轻，可找太医瞧过了？是什么病？”姜司寇摇晃着昏迷不醒的姜婉容，匆匆问道。

　　　　屋内的这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说错了什么被姜太后怪罪。

　　　　姜太后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道：“瞧过了，太医说是中了邪，药石恐无效。只怕。。。是要请法师了。”

　　　　和暄冷眼瞧着姜太后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这个皇祖母果然是不简单。

　　　　“奴婢有罪，奴婢有罪！”一个宫女在室外高声呼喊着，“是奴婢护主不周，才让主子被人下了毒！”

　　　　这一声呼喊不要紧，室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姜司寇赶紧走到房门口，把那宫女带了进来，定睛一瞧，道：“你是太子妃身边的陪嫁丫头？你刚刚说什么？”

　　　　“老爷还记得奴婢！”小宫女感激地说着，瞧了瞧床榻，跪在地上道：“主子前日才和太子侧妃说要与太子和离，转天就病倒了，侧妃赵氏根本不让奴婢照顾主子，还把主子身边的人都打发了。主子本来身体康健，肯定是被赵氏下了毒才会如此！”

　　　　和暄十分动容地看着那小宫女，多亏她忠心护主。

　　　　姜司寇听了这小宫女的话，脸上充满了惊恐和愤怒，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即是如此，不如请太医们来瞧一瞧，是非黑白，一看便知。”

　　　　周明帝闻言，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姜太后，后者没有表现出什么，于是明帝道：“就依爱卿所言！”

　　　　不一会儿，各位太医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每位太医诊完脉的表情，都甚是耐人寻味。

　　　　见没有人说话，姜司寇有些着急，道：“各位太医，不知太子妃的病情如何？”

　　　　几位太医纷纷摇头叹气，一个太医忍不住道：“这样的病，平生从未见过！”另一个太医附和道：“是啊是啊，莫非是中邪？”

　　　　姜司寇的表情万分的悲痛，只觉得自己心爱的女儿恐怕是没有活路了。

　　　　王太医诊脉良久，又在太子妃的床前检查了好一会儿，才回禀道：“陛下，微臣倒是所见不同。微臣以为，太子妃恐怕是中了一种十分罕见的毒。”

　　　　“王太医，你可莫要。。。”姜太后正打算训斥王太医一番，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什么？你说我儿中了毒？”姜司寇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急忙问道。

　　　　“似乎是。微臣隐约记得有一本古书上记载，西域有一种名贵的毒花叫醉仙桃，据说花朵很美，但却有剧毒。被下了毒的人，昏迷不醒，口干舌燥，皮肤潮红，心跳加快，还可能会出现幻觉。”

　　　　“不错不错，我家主子一开始就是这个症状！”小宫女大声地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