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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纪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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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确,大概是诸如马车必须要出发了,或者关于冒险目标之类的东西。
“抱歉,看来我必须得走了。”
父亲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马车上的同伴们,又回头看了看弗里克。他无奈的张了张嘴巴,似乎原本还有不少话要对弗里克说,然而时间不等人,留给他们父子两人在此道别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
所以他只能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当时年幼的弗里克,转身走向停在道路一旁的马车,准备开始下一次冒险。可是才走了几步,他又忽然停下了脚步,从脖子上取下了一个造型怪异的挂坠,将它挂在了弗里克脖子上。
不知为何,在父亲将那个挂坠挂到弗里克脖子上的下一刻,他就下意识的就将它捏在了手中仔细打量起来。
它的结构看上去不太规则,如果硬要比喻的话,就像是被几个相互层叠的三角层层包围的树枝,或者类似的东西。外侧那些叠在一起的三角形结构有着黑铁一般的光泽,而中间的“树枝”则是绿色的。
它的样子实在算不上好看,而且不像大多数“护身符”一样,有着明显的魔力反应。说老实话,这个挂坠是如此的其貌不扬,以至于它看上去就像是不知道哪个乡镇中铁匠在心血来潮之时随意锻造的玩具。
话虽如此,但是弗里克对这枚挂坠却有着很深的印象,因为在他的记忆中,父亲一直视若珍宝的将它带在身上。或许在父亲的心中,这枚朴素的挂坠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因此才显得极为重要吧。
“这是我第一次冒险时收获的宝物――那时我还没和你母亲认识呢。它陪了我很久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我想应该能代替我留在你们的身边。”留下了这一句话后,父亲便登上了马车,“回家去吧,陪着你的母亲。”
就算是到了现在,看着这一幕他也忍不住想要叹息。不仅仅是因为年幼的自己无能为力,始终没能成功说服父亲放弃前往终北的计划;也是因为自己放弃了继续追寻下去,任凭这些东西沉没在记忆的深海中。
究竟是什么在驱使着人们去探索那些认知以外的世界,并且主动去探索那些危机四伏的未知区域呢?
被这依然停留在过往记忆中的父亲称为“弗里克”的梦境之主忽然想起了现在自己,以及已然过去的二十余年人生。
他还记得在自己年幼的时候,或许是受到了父亲的影响,也曾经对周遭所存在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心。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经过了大量的学习之后,这些好奇心也逐渐被已知的常识说取代了。只要通过获取知识并且加以接受,那么已经变得不再是“未知”的世界便不会再让人感到丝毫的惊奇。
这或许是大部分人认知世界的过程,在时间的推移中通过学习积累经验,从而塑造出完整的个人认知。当未知被已知取代,满溢而出的好奇心之源也因为逐渐被各种日常琐事填塞而干涸。
然而有些人显然并没有受限于这个枷锁――比如以自己父亲为代表的这些探险家们,他们心中的好奇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物的干扰而消失。如今的他必须承认,他们就是未知事物的追寻者。
当然不只是探险家,在个各领域中许多没有被束缚的先行者们,他们探索未知事物的行动或多或少的决定了自身族群的未来。他们仿佛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驱使着,不惜一切代价走向前方。
开拓未来,这确实是能够让很多人热血沸腾的一个名词。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或者他们的家庭能够在这个“未来”之中获得任何东西――等待在前方的可能更多的是一声声无奈的悲叹。
行走在未知领域之中的先行者,他们的身边无论何时总是伴随着危险的。无论在最后盖棺定论之时,世人究竟会如何看待他们获取的“成功”,他们的家人都无可避免的要承担失去亲人的伤痛。
“快回家去吧,好好陪着你的母亲!”坐在马车上的父亲不忘回头对弗里克喊道,“你就放心吧,我们这次只是执行一个早期探索任务,我看用不了几个月不,可能一个月不到我就能够回家了,你们就在家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然而这确实是弗里克最后一次看见自己的父亲,不要说一个月,在接下来的数年乃至十数年间,他都没有再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他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人在帝国的领地内看见过他。
“父亲!”
而在当时,他却只能看着那坐在马车上的身影逐渐远去,除了大声呼唤之外再也做不到任何事。或许他也曾经后悔过自己的无力,可是在一切早就无可挽回的现在,所谓的努力也不过是徒劳而已。
或许是受到了心中尚存的一丝不甘的驱使,又或许是情绪失控难以自拔,他猛地向着马车远去的方向伸出了手。
下一瞬间
啪!
指尖似乎碰到了某个沉重的硬物,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啪嗒啪嗒”的响声,以及某个东西砸到脑袋上的钝痛感。
无论个人的好恶,梦终究只是梦而已,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回首的梦魇,迟早也是有终结的时候的。无论是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挣脱,从梦境中醒来;还是被某种强制的外力痛击,不得不回归到现实。
而现在,弗里克・塞拉利昂就被某个“外力”唤醒了。
………………………………
第一幕 昭示开始的白昼幻梦(2)
“父亲!”
一声撕裂梦境的大喊,伴随而来的却是一阵重物掉落的“啪嗒!”声,仿佛是有人在睡梦中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什么东西。
在这犹如地下墓穴一般的空间中,一些埋藏了多年的陪葬品随着时间的风化而积累出了浓厚的陈腐之气。随着重物的不断掉落,空气中也不断翻滚起一股死灰般的气息,仿佛它们终于有机会活动一样。
这是一间四面无窗的大房间,其中三面的墙壁上都排满了经历几十乃至上百年才积累下来的老旧书籍。而在这座由黑色石料砌成的房间之中,还排列了几排和这些书籍年龄相仿的木质长桌。
陈旧的木质书桌上点亮了一盏不太明亮的黄铜提灯,摇晃的火光映照出一抹瘦长的身影,以及无数陈列在桌子上的书卷残影。放眼看去,不仅仅是近年来随处可见的印刷品,就连几乎可以称之为古董的手抄本都被随意的摆放在了长桌之上,而一些看起来快要散架的卷轴则被收纳在一旁的匣子里。
让人不安的沉默几乎完全笼罩了摆满书籍的房间,唯有时不时响起的碰撞声让空间显得不是那么寂寥。这个只有一个人的工作岗位让他没有任何机会与同僚交谈,披着长风衣的人专注于工作之中。
在提灯橘黄色光辉映照下,他仿佛被浓厚的黑暗俯身了一般,有些瘦削的侧脸也因为光与影的交错显得异样的深邃。看上去虽然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后半的青年,然而过分的阴沉感却让他有几分老朽。
他便是刚才才从梦魇中惊醒的弗里克,现在还是一副没能从睡梦之中回到现实的模样。随着脑袋左右摇晃,一枚连缀着银色挂坠的锁链从他的脖子上垂下一旁,在摇曳的提灯微光之下反射出黯淡的光辉。
而在他的左胸还别着一枚灰色的金属牌,那宛如一个展开卷轴的形状无疑表明持有者的身份是一个书士;而与背景颜色不一样的三册书本,则证明了他拥有帝国北部边界地区三级书士的职位。
二号地下书库管理员弗里克・塞拉利昂――他的名字与职位被烙印在了金属牌中央,就算是在暗影丛生的屋子里也散发着微弱的银光。这是他身份的象征,同时也是划定了个人权限的标记。
如果说法术士是研究者,那么书士便是纪录者,法术士的目标往往是探索隐藏在世间万物中的概念与现象,而书士所做的则是辨识事物并且加以记录――虽说如此,整理书籍才是他们日常的工作重心。
在帝国境内,书士几乎都是服务于大图书馆的职业人员,在经过了数年乃至十数年的博物学学习后,这些决定将生命奉献在知识的记录与传播之中的人便会加入书士队,按照不同学科的分类处理繁杂的书目。
这里则是位于帝国北部边界的彼尔姆大图书馆,数量庞大的书籍被收藏在这座灰色的建筑物之中。光是眼下这个房间中的藏书数量,恐怕就已经是常人数年都未必能够浏览完成的数量了,而大图书馆中同样的藏书室更是有数十个之多,任凭怎样天才的人都不会妄想能够遍览此中书目。
虽然枯燥而且无聊,但是弗里克・塞拉利昂却相当享受这个工作――比起与人打交道,他宁可终日泡在这些书本之中。或许也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他才主动向馆长要求担任了这个职位。
至于今天,只是在工作中随意打了个盹,没想到便梦到了一些陈年旧事。
轻轻摇了摇头后,他慢悠悠的坐了起来,随手将躺在脑袋边上的一本书拿在手中。如果他的记忆没错的话,刚才在不小心碰到书堆之后,这本书便狠狠的砸到了他的脑袋上,至今还在隐隐作痛。
“奇怪怎么又是帕鲁斯特的《囚人的悲剧》?难不成是整理书堆的人在整理的时候不小心混进来了么?”虽然脑袋还有些不太清醒,但是他的眼睛还是因为疑惑而微微的眯成了一条细线。
他很清楚的记得,这本书并不存在于工作清单上,而且看上去比起周围那些古旧的卷册还要稍微显得更加破败一些。它的扉页上用工整的笔触写下了标题与作者,显然是有别于新近印刷品的手抄本。
在满是古旧书籍的地下书库中,这本书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太稀罕的存在,毕竟比它破损要严重不少的书还有许多。然而在弗里克的记忆中,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本书出现在自己要整理的书堆中了。
按理说,最初只有手抄本流传下来的《囚人的悲剧》有很多个版本也不奇怪,但如果图书馆在短时间内收录如此多的不同版本,还是稍微显得有些太突兀了――更何况,它的书名也不存在于清单之上。
难道是偶然么?不知为何,弗里克心底下产生了些许不太对劲的感觉,却又没办法将它们有效的用语言组织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将手伸向了那本有些破旧的书,想要看看里面的内容。
就在这时
“喂――弗里克,刚刚的动静是你搞出来的么!”
只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呼喊,书库的大门才来得及发出一阵“啪嗒!”的巨响声就被猛然推开了。下一刻,一个提着黄铜提灯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书库通往地下一层的门扉之前,大踏步的走进书库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差点吓到了弗里克,他浑身一个激灵,然后手忙脚乱的将《囚人》丢到一旁。直到脚步声已经穿过几层书架的阻挡来到面前,他才来得及转头看向对他发动“突然袭击”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和弗里克同样服饰的书士,年龄看上去要稍微比他年长,被太阳晒得发黑的脸上挂着一幅奇妙的笑容。他是弗里克名义上的上司,也是在的图书馆中负责管理书库的司书之一虽然并不是很称职。
不过“不称职”可能还稍微委婉可一些,要是说得难听一点,他很少出现在办公室里,也很少与弗里克交流。于是结果就是,弗里克到现在都没有记住他的名字,而且对他也毫无尊敬可言。
“哎呀,你在干什么呢?该不会是在工作时间打瞌睡吧?”
他似乎察觉到了弗里克的紧张,半开玩笑似的开口说道:“你应该知道,虽然地下书库管理员的工作很闲,但是随随便便就趴在桌子上睡午觉,按照管理制度的规定,我可是要扣你工资才行的啊。”
正如他所说,地下书库管理员虽然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闲职,但是上班时间睡觉可是明显违反管理制度的行为。虽说关系好的同事之间大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作为上级的对方可不能视而不见。
“不这我还是知道的,我只不过是一不小心手滑了而已。”弗里克的脸色有些尴尬,毕竟他无法否认自己曾经想要翻阅这本书,“你看,这本《囚人》并不在今天的清单上,我怀疑是有人不小心把它混进来了。”
于是弗里克为了证明自己所说非虚,只好将拿在手中的书递给了对方,想要让他看看应该怎么处理。虽然这本书在库房中已经存在了好几个不同的版本,再添上一本不是问题,然而它不存在于清单上却是最大的问题。
“哦,你的意思是在需要封存的书籍里找到了一本不存在于清单上的书?这还真是有些奇怪的事情啊”年长的书士将信将疑的从弗里克手中接过了《囚人》一书,满脸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它陈旧的封面。
不过他很快就失去了对这本书的兴趣,随手将它摆在书桌上,转而对弗里克说:“好吧,我知道了,等一会我就会处理这件事。馆长那边找你有事,你先去洗手间洗把脸,把仪容仪表整理好之后再去那里报告至于这边剩下的工作,我搞定了我那一边的之后会找机会帮你解决的。”
真是难得的好意,只不过弗里克却感觉有些突兀这个书士名义上是自己的上司,然而却并没有与他有多少此交谈。他过去几乎就没有来到地下书库监督工作,现在主动提出帮助实在让他感到受宠若惊。
可想而知,这是一个比较紧急的召见命令,既然已经传达到了耳中,那便意味着必须立刻执行。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面对着比“工作”更重要的馆长召见,弗里克还是理智的放弃了思考。
虽然还有工作没有完成,但是既然对方已经说会为自己解决剩下的工作,那么大概也没有问题了。所以他只好向站在身边的书士行了个礼,留下一句“知道了,我现在就去馆长的办公室报告”便离开了这间地下书库。
可是,那种莫名不安的感觉依然还留在他的脑海之中,就仿佛思维还停留在梦里,有种难以言说的粘腻感。
………………………………
第一幕 昭示开始的白昼幻梦(3)
弗里克很喜欢图书馆长办公室的氛围,因为这间房间每时每刻都在彰显着它作为图书馆核心的存在感。
除了大门与一扇通向阳台的侧门之外,不大的房间全部被书架填满了,密密麻麻排列在金属架上的书填塞了每一个空位。这个房间充满了设计者的恶意――有人如此评价过,因为它有着几乎疯狂般的设计,犹如用书架堆成了一个墓穴,光是身处其中就要被紧张感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然而弗里克不这么认为,坐在这个房间中,被一本又一本书包围着,总能让他的内心感受到无比的平静。不过今天却是难得的例外,因为当他走进房间时,就感觉办公桌后散发出了某种压迫感。
不过这些让人说不出话来的压力大多数是来源于坐镇在房间中央的另一个人,而非书架上保存着知识的书。
“啧――”
坐在黑色办公桌后方的是图书馆长艾库利,她此时却正在面无表情的翻阅着摊在桌面上的一本书,根本没有将视线对向弗里克可能在她的眼里,手中那本书记录的东西比弗里克更加重要。
不过比起那本书,可能还有别的什么东西让她感到了焦躁,以至于过去向来沉静如冰的艾库利都发出了不耐烦的咂舌声。这是很反常的事情,因此也让被她叫来此处的弗里克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二人平日私底下的关系还算不错,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弗里克感到了不安――能够让那个艾库利都感到焦躁的东西,想必不是他能够解决的麻烦说难听一些,就算他想插手也无济于事。
于是他选择了默默站在办公室的中央,一言不发的看向正在翻阅书籍的库利・奥拉・萨迦尼亚。虽然外表看上去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但是弗里克知道她可不是什么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苍白如雪的长发与一双仿佛会在黑暗之中发出微光的红色眼瞳,这个皮肤微微有些黝黑的少女有着与常人大相径庭的样貌。如果仔细凝视她的双眼,甚至会发觉她的眼睛有着爬行类般的竖瞳。
她是魔人,一种与人类有着许多亲缘关系的异种族,自从两百多年前帝国宣布与魔人之国结盟并且允许国内的魔人获得公民权之后,这些与人类极为相似的异种族便开始在这片土地上定居了下来。
虽然享有同样的公民权,但是魔人在大部分居民仍是人类的帝国之中还没有得到广泛的接受。一个魔人想要在这片土地上获得与人类同样的成就,往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花费更多的时间。
事实上魔人的生命长短很难用人类的标准进行衡量,据他们自己整理的资料,不同血统的魔人之间寿命也相差很多。部分短寿的魔人只有五十年左右的人生,然而有一些却可能可以活到数百岁。
在魔人间有着“罗拉尼尔之女”称呼的艾库利虽然外表看上去可能比弗里克还要年轻十岁以上,然而她的实际年龄却绝对不是如此――至少在他认识她的十年里,这个“少女”的外貌就没有改变过。
“你可以放松一点的,弗里克。今天我找你来有不少事,你应该先找张椅子坐下来,听我一件件说吧。”
过了好一会,艾库利才将脑袋抬起来看向弗里克说:“首先,我对于你之前在武装书士考核上的表现相当满意――必须承认,你作为一个书士,接近战技术在近五年以来的参加者中都少有的优秀。”
紧张的气氛并没有得到缓和,反倒随着艾库利说出这些话的时机变得更加僵硬了。虽然她说胡慢条斯理,口气也相当平稳,弗里克听到她提到“武装书士考核”这几个字的一瞬间就想到了她要说些什么。
很快,对面的少女就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取得好成绩固然是一件好事可是为什么你会在集合点里把人打伤了?我不是不能理解年轻人有时候容易热血上头,不过你应该知道被你狠狠揍了一顿的那家伙是谁吧。”
听到艾库利用平稳的声音将问题吐出,弗里克瞬间便因为尴尬而沉默下来――不,倒不如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他很清楚馆长大人指的是什么事,而这也是他最害怕她提起的事情。
那是差不多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当时他报名参加了一年一度的武装书士资格考核,也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然而就在考核即将结束的那一天,他却与其他组的书士产生了一些口舌上的争端,还将对方打伤了。
“我知道,那家伙是鲁兹洛・维特里奥――维特里奥家的几儿子来着?”于是他只好老实的回答,“可是艾库利馆长,这都是因为那个家伙居然侮辱我的父――好吧,当时我确实是一时冲动了。”
他本还想争辩几句,但想了想还是改口了。维特里奥家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是在大图书馆坐落的彼尔姆城中也有着不小的势力,如果他们打算穷究到底,只凭借弗里克自己的力量难以对抗。
这件事情有一大半是他的判断错误,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对方三言两语的挑拨就忽然热血上头失去了应有的冷静。现在想想,对方主动出言挑衅,本身可能就是要引诱自己先动手的一个诱饵吧。
虽然这些天来他已经递交了很多次悔过书,而且也付出了与打伤对方相应的赔偿,但是从艾库利的语气上看来,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最糟糕的是,听他说在这之前艾库利已经为了解决问题忙碌了很长时间。
“总而言之,打伤对方的责任你非担不可了,就算你已经按照他们的要求将升职的机会给了那小子也一样。”艾库利的眉毛挑了挑,似乎是对对方提出的要求很不满意,“而且除了这之外,你还要去‘门’那边一趟。”
听到艾库利口中说出了“门”这个词,弗里克忽然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既然在北境提起“门”,那无论如何指的便是终北之门了――帝国最北方的边境要塞,因为冒险者来去而逐渐发展起来的新兴城市。
“这为什么是终北之门呢?如果是降职的话,明明附近还有许多城镇的书库都可以让我去啊。”弗里克稍微显得有些愕然,“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终北之门图书馆有不少人挤破头都想去吧。”
那里虽然比北境最大的三个城市都要小,但也远比一般的城镇要繁荣许多。作为新兴城市的终北之门有着非同一般的发展潜力,因此作为一个降职放逐的地点来说,终北之门的条件显得稍微有些优越了。
更何况,那个地方对于弗里克来说,还有这非同一般的意义。
这似乎才是一切问题的核心,当弗里克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艾库利的脸色“唰――”的一下沉了下来。只见她轻轻敲了敲桌面,随即俯身从身下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封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
“因为就在几天前,我这里收到了这个东西。”她将包裹上写着字的那一面朝着弗里克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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