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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纪行-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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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团扭曲的形象渐渐靠近庄园的时候,弗里克也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种带着灾厄一般气息的魔力在向自己袭来。就好像被某种冰冷的东西扼住了咽喉般的异样感触,他经不住想要立刻就逃离此处。
“抱歉,现在看来没有时间给你们开反省会了。”就连柯特的身影都有着按耐不住的轻微颤抖,他深刻的知道自己正在面对一个极端危险的敌人,“我们最好立刻后退,那个老乌鸦应该还留有对付这玩意的后手。”
在场的法术士们在发觉对方派出来袭击庄园的人员已经全部“消散”为死灰之后,便已经开始有序的向后退避了。他们显然知道对方正在利用地脉的力量准备着某种强大的法术,但现在摆在面前的东西依然让他们畏惧。
对方想要将这里作为这个法术的实验场,但乌尔斯莱恩斯特当然不会就这么放任敌人用这种简单直白的武力摧毁自己所有布置。
………………………………
第七幕 乌鸦的决断(1)
弗里克与乌鸦学会的法术士们一起行动,在极短的时间里有序的撤退到了大宅之内,并且向着更深处的内部行动着。
这不是撤退,而是战略转移,法术士们在后撤的时候打开了所有防御节点,构建出能勉强阻拦对方前进的防壁。那些足以抵挡炮击术式的魔力防壁在毁灭的进军之前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仿佛肥皂泡般轻易破碎为魔力的碎屑。
“不行啊,这些防御法术在设置时只考虑到防御中等大小的魔物,可从来不是为了对抗天灾指定这种级别的怪物准备的啊。”
看着庄园外围的防御术式被轻而易举的突破,柯特就算知道那些本来就是为了舍弃而做出的准备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希望那个老乌鸦真的准备了能够对抗这个法术的反制对策,要不然我们都得完蛋。虽然我早就有了无论何时何地被何人杀死都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心理准备,但如果让我就这样因为一些无聊至极的原因被这种玩意干掉,我大概会变成幽体的怪物在世界上徘徊吧。”
柯特的态度变得轻松了许多,但刚才直面那个法术制造出来的可怕现象时留下的后遗症还残存在他身体中,以至于他的脸色依旧显得相当糟糕。虽然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选择撇下这里的一切自己独自逃跑,但由于某些原因,他还是选择留在这个属于莱恩斯特家的庄园里面对向他们袭来的敌人。
位高则责重,身为贵族之人有义务保护自己的领地与效忠于自己的人们——弗里克不确定这个莱恩斯特家的继承人是否秉持着这种旧时代的骄傲,但他显然已经决定用自己的剑去保护属于自己的东西。
大概就算是傻瓜也能够看出来,无谋的阻拦在那几乎是活动天灾的现象级存在面前只是在自寻死路。在场所有人中,柯特有着最丰富的与魔物战斗经验,也正是因此,他才不会疯狂到想要用着一把冷兵器与灾害对抗。
这栋大屋或许欠缺防御物理上直接打击的防御性能,但在对于法术的防御构建之上却有着相当的自信。就算那团扭曲成一团的**灾害能轻易撕开外侧的防壁,也会被屋子的防御设施暂且阻挡在外。
问题是,那究竟能阻挡它一分钟,还是仅仅只有一秒钟呢?或许乌尔斯·莱恩斯特就将赌注投在了防御能阻挡敌人更长时间的这一侧上——毫无疑问,就算是他,也需要足够的时间来布置反击的法术。
至于现在,他们只能向着大宅更深处退避,原本禁止进入的区域现在已经向他们所有人敞开怀抱,然而那些房间早在他们赶来之前便已经被仆役们清理得一干二净,连一张破纸片的碎片都没有留下来。
看这些屋子的建筑结构,这里在不久之前还是乌鸦学会的实验室。很显然,乌尔斯·莱恩斯特早在制定防御计划时便已经考虑到这个庄园会被对方摧毁的可能性,因此才早早的转移了重要的东西。
“那些家伙也真是不怕死到一个层面上了,虽然‘焦土’并没有出现在帝国领土上,但当初负责监视它的人遭遇了何种悲惨的结局可是有目共睹的——在那种侵蚀性的魔力影响下,所有生命都会在短时间里衰竭。”
艾库利透过窗户看向外侧,那用法术制造出来的怪物正在朝房子步步紧逼,然而她却没有露出丝毫担忧的神色:“如果他们有自信能够操作那个活动的天灾,那就说明这个法术非但还算不上成熟,而且必然有能够防御或者反制的‘后门’存在。话又说回来,就算实在没有办法瓦解这个现象,它的本质也依然只是一个法术而已如果不在乎会造成多大的破坏,还有强行破坏它这一个选项可以选。”
在做出这些分析时,她似乎显得出乎意料的冷静,就好像那气势汹汹向大屋冲来的“侵蚀之蛇”只是一个虚伪的幻象,根本就没有必要太过在乎。相较之下,她看上去更愿意提防敌人可能准备的后手。
但事实也正如艾库利说的一样,对付这一法术的办法有很多,如果乌尔斯·莱恩斯特不去计较后果,那它甚至会被阻拦在庄园之外。只要用上具有足够穿透力的法术射击构造现象核心的魔方阵,那么积聚在术式中的所有魔力都会在眨眼间溃散——随后被还原的纯粹魔力就会炸飞这附近的一切。
当然温和一些的办法也是存在的,正如同所有法术现象一样,这个通过模仿那些骇人的“活动天灾”制造出来的怪物也需要足够的魔力来维持其存在,只要能够断绝其魔力来源就能让它逐渐消耗最终散去。
就像弗里克在幻视中获取的情报所揭示的那样,这一法术依凭于地脉中流动的魔力,其中有数个魔力供给点曾经是莱恩斯特爵士作为庄园防卫使用的魔力节点。那里便是对方维持这一法术的关键所在,如果能彻底破坏——至少也是阻断——那些节点提供魔力的机能,这一法术很快就会因为内耗而瓦解。
但这两种大概都是最后才会选择的应急处理办法,而且就算真的束手无策了,弗里克也不认为莱恩斯特爵士会在那个时候选择和敌人同归于尽。不知为何,他总是莫名的对乌尔斯·莱恩斯特抱有一种恶意的怀疑,认为如果是那只老乌鸦的话,就算到了最糟糕的境地也会留下安然撤退的手段。
至于艾库利关于对方法术的分析,弗里克很难判断那究竟有几分道理。但他很清楚,尽管他们还不知道敌方的法术士是否有逃离危险区域的特殊技巧,但如果就这样不采取任何措施置身于那让人感到极为不快的魔力环境中,他们一定会成为那让一切衰朽**的恶劣魔力的第一个牺牲品。
然而他们真的害怕成为第一个体验自己法术威力的人么,该不会与之完全相反,甚至还想亲自体验一下它的强大吧?弗里克不得不承认,那些不惧死亡的人们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所有加入这个组织的人都有这种近乎于偏执的行动模式,那么就算知道可能会被卷入法术里也不会有所动摇。
无论是基于情感还是别的什么,他都不希望自己预想的状况成为现实,毕竟那实在是太疯狂了。历史上存在过许多不在乎自己性命的狂战士,但为了测试法术效果主动寻求死亡的法术士真的没怎么出现过。
培养一个优秀的法术士不仅需要优秀的人才,还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以及资金,因此就算是将手下视作旗子的乌尔斯·莱恩斯特也不会随随便便让法术士们作为诱饵。如果这个组织已经疯狂到将能够驱使如此规模法术的人才当做炮灰消耗掉,弗里克实在不知道他们究竟会是多么怪诞的存在。
“事到如今,你难道还在担心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吗?”很快就察觉了弗里克的担忧,艾库利轻轻撇了撇嘴,“那无论是哪个都好,你要不要考虑向你自己都不信的神祈祷,或许这能让你稍微获得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弗里克现在怀有的当然不是无谓的担心,但艾库利说的也没错,他们面对的这种状况几乎不可能变得更糟糕了。就算敌人手头上还有什么比现在还要夸张的后续准备,到了那时候大概也没什么好怕的。
痛苦的死亡确实足够让人心声胆寒了,而若是被那个隐藏在浓雾中的法术碾过,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命被那侵蚀性的魔力强行从身体中榨取,最后化作和敌人派出来的炮灰一样的黑色碎屑,那还真比简单的死亡要痛苦上许多——就算只是从结果来讨论,这种未知的结局也更容易让人产生恐惧。
可能艾库利取笑弗里克的话里也有几分道理,面对前途不定的状况时,那些心怀信仰的人不会这么容易胆怯。但就算真的向什么东西祈祷,先不说它们会不会听到,那些徒有名号的神祇也从来不会对自己的信徒伸出援手。
“请你不要开这种性质恶劣的玩笑。”
弗里克绝对不会向什么神祇祈祷,因为这等同于将希望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上,希望他能够帮助自己在劣势的局面下力挽狂澜。如果今天真的运气差到注定非要死在那些身份不明的家伙手上,弗里克也不会就这么轻松的接受这个命运。
相比之下,这时认同莱恩斯特爵士的作法虽然让弗里克感觉有些不太舒服,但恐怕也只是最合理的解决方式。他很清楚,乌尔斯·莱恩斯特是现在唯一一个能够利用地脉中剩余的魔力来反制对方法术的人。
弗里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惨白的寒雾似乎比刚才更浓了,透过那层遮蔽天地的白色帐幕,他能清楚的看到那个怪物行进时所留下的痕迹,焦黑的色彩就像刻在大地上的伤痕,缓缓向大屋延伸而来。
………………………………
第七幕 乌鸦的决断(2)
当弗里克他们更随这法术士撤退到大屋最深处的房间时,乌尔斯·莱恩斯特已经和属于乌鸦学会的法术士们等候在那里了。
这里是位于大屋中央主塔中段的一个圆形大厅,四周还堆放着没有来得及转移的大型实验用工具台。想来这里便是他们进行核心研究的工作室,四周的墙壁上还描绘着许多用来防止魔力失控的古代文字。
只不过今天,这些原本是为了防止实验室中魔力失控殃及周围区域的防御魔法阵全都按照相反的方向运作着,最近才设下的术式将原本渗透在屋内的所有力量引导向了外侧,充实那不够坚固的防御。
当走在队列最后的一个法术士也进入了这个大厅之后,他们身后那扇金属打造的大门便死死的锁上了。随后一道灰白的光幕从边缘侧的凹槽中飞速涌起,短短数秒之间便完全覆盖了墙壁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那只是一个为了填充术式而准备的基础,在灰色的帐幕覆盖了墙壁之后,点滴的魔力便渗入了其中。一瞬间,不同色彩的古代文字依次亮起,被分别描绘在大小不一的框架中,流转的魔力让它们散发出温和的光辉。
不同类型、不同颜色、不同大小的古代文字被按照某种固定的结构,填入树状分布的整体回路之中,一层一层向上延伸着。时而以曲折的直线连接着相近的几何框,时而以曲线描绘出螺旋的图样,魔法阵很快就有了复杂的样貌。
以方形的大型阵列作为最下层的基石,严整的架构仿佛是高墙的基石般稳固且难以动摇。越向上的几何图形有着越复杂的结构,位于最高处的一些文字与符号似乎还代表着某种天文学上的概念。
“基石、链接、星体还有原质都到了这种时候还设置如此复杂的术式,这老乌鸦是有多喜欢形式主义的东西?”轻松的看出了魔法阵中包含的形式,艾库利看上去稍显不悦的撇了撇嘴,“如果有这么多富余的魔力,那就应该一开始就引爆那些节点扼杀敌人的计划,而不是等到这时候才来彰显自身拥有的力量。”
虽然弗里克不想艾库利一样能轻松的看出魔方阵中包含有什么元素,但他依然能从它极端复杂的构造中看出这是一种难以构造的高位术式。这类的法术不仅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还需要好几个个法术士共同维持。
然而根据弗里克掌握的魔学知识,过于繁复的大型术式很难构造,并且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完成。因为就算有着一个团体有着众多法术人才,也不可能保证他们能够恰到好处的完成合作任务。
曾经有些研究者曾经提出过一个理论,如果能让数个辅助者供给足够的魔力集中到一个领导者身上,再由他主导构建术式,应该可以大幅提高大型术式的构建效率。然而这样的实验计划很快就宣告夭折,因为就算魔力能够转移给某个特定的对象,以他们的能力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的同时控制过多魔力的运作方向。
——但乌尔斯·莱恩斯特就做到了,甚至不需要其他人提供一点魔力。
当然,驱动这个庞大魔方阵的人并非是他,而是那与弗里克仅仅只有数面之缘的少女莉琪·莱恩斯特。她双眼微闭的独自坐在安放于房间中央的一张木质座椅上,总量惊人的苍白魔力便是由她放出。
弗里克似乎从那些苍白的魔力里感觉到了一种与月石碎片极其相似的感觉,这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但他又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来头,只是觉得蕴含于其中的魔力形式有着某种令人不快的特质。
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向后缩了缩,仿佛要与那看上去已经坠入梦中的瘦弱少女尽可能的拉开一些距离。那潜藏于身体里的“能力”好像是在用这种办法提醒着他,这个表面上弱不禁风的孩子其实是个危险的生物。
难道是自己在面对了诸多过去从未见过的危险存在后,神经终于承受不住更多的刺激,以至于草木皆兵将莉琪也视作威胁了么正当弗里克想要说服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他似乎听见身旁的柯特微微咂了一下舌。
他的手已经搭上了收纳于腰间的长刀刀柄,原本总是笑眯眯的脸庞也浮现出明显不悦的气色来。但是他这种不悦并非指向对莉琪产生厌恶的弗里克,而是那身为他父亲的乌尔斯·莱恩斯特。
不知不觉之间,他的手已经死死地紧握在刀柄上了,用力攥紧的拳头仿佛要将指痕都印到刀柄上一般。曾经面对非人法术士时展现出的杀意从那老好人的假面下漏了出来,然而很快便被他收了回去。
弗里克不知道柯特为何会对乌尔斯·莱恩斯特抱有如此激烈的憎恶,但这无疑与正在独力驱动着巨大规模术式的莉琪有着明确关联。他清楚这之后隐藏着莱恩斯特家的秘密,并非自己应该探究的东西。
“原来如此,这小鬼就是‘乌鸦’一族下一代的真正继承人了吧?这个老乌鸦还真是搞出来了不得了的东西呢。”与之相反,艾库利则是恶狠狠注视着莉琪,露出了一个掺杂着恶意与仇恨的扭曲表情,“啊啊乌鸦一族那该被诅咒的血居然已经变得这么浓了,真是恶心到让人想要把昨天吃的东西全都从胃里挤出来,看着那讨厌的模样简直就是在逼人撕开她的喉咙”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就像是在按捺着那几乎是刻印在本能上的冲动,以免自己真的冲过去撕开莉琪的喉咙。虽然艾库利的话看起来更多只是在宣泄恶意,但弗里克却感觉她这些话并非虚言。
自从来到这个庄园以后,艾库利对于乌尔斯·莱恩斯特的态度明显变得更加恶劣,那种恶意甚至还蔓延向了莱恩斯特家的其他人。弗里克实在不清楚她胸中猛烈燃烧的怒火究竟从何而来,但这不是现在就和对方撕破脸皮的理由。
“你想要对那个老乌鸦干什么我都不在乎,事实上,你就算是杀了他也没什么关系——倒不如说我希望你这么做。”
然而听到了艾库利这番宣言的柯特却做出了让弗里克意料之外的回应:“但就算是那样,也不应该是现在,且不应该是在这里向他下手,否则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而且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警告你,请你最好不要对莉琪动什么歪脑筋,否则就算我十有**不是你的对手,也会想尽办法杀掉你。”
柯特缓缓吸入一口气,他似乎已经找回了平常心,也不再将手搭在腰间的长刀刀柄上,只是随意走到了一旁的空位上坐下。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听上去心平气和,但是显然包含了明确的决意,而艾库利显然是想要试探他才故意这么说的,在柯特离去之后,她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随后她将毫无温度的目光投向乌尔斯·莱恩斯特,他在两名法术士的伴随之下站立于正对着弗里克等人方向的高台上俯视着整个大厅,手中还拿着那时曾经交予弗里克一次的匣子,装在里面的月石碎片正散发着温和的光辉。
莱恩斯特爵士已经披上了一件用于仪式的厚重长袍,在最高处的讲台上背光站着,弗里克抬头看过去,发现他的面孔几乎完全被兜帽的阴影覆盖住了,也看不出他是否注意到了柯特与艾库利之前的谈话。
他的态度似乎在宣告着他还有更加重要的工作必须来亲自完成,因此没有空闲来分心处理其他的琐事。那枚不大的月石碎片中涌出了魔力的洪流,在莱恩斯特爵士的引导下补充着周围魔方阵的缺失。
确实如柯特说的那样,就算艾库利真要杀了乌尔斯·莱恩斯特,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间与地点。敌方的攻势有愈加猛烈的趋势,而能够利用庄园中预先设下的陷阱进行反击的人也只有作为主人的他而已。
如今依然能够听到从稍远处传来的防壁在地方进击之下不断破碎的声响,那些利用魔力暂时制造出来的防御设施完全无法阻挡毁灭的洪流,在侵吞一切的魔力面前好像脆弱的玻璃般四分五裂。
弗里克透过附近的瞭望孔能清楚的看到附近被寒雾淹没的荒原,然而那里早已染上了代表着衰败与死亡的黑灰色。凡是被那有着透明身姿的大蛇触碰到的地方,一切生物都会遭遇枯萎衰竭的命运。
“各位”
轰!
正当乌尔斯·莱恩斯特准备说话之时,远处忽然传来了房屋被摧毁的声音。弗里克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他们曾经造访的温室已经被碾碎,种植在内的各种炼金药剂材料看起来也已经被袭来的灾害毁灭了。
那个温室距离屋子只有数百米左右的距离,当设置在那里的防御法术也被对方摧毁之后,便只剩下最后一道防线阻挡在敌人之前。
………………………………
第七幕 乌鸦的决断(3)
建筑材料被碾碎的声音从远处不断传来,就好像有个巨人在那边大口大口的将木料与砖石当做脆点心咀嚼着一样。
被碾碎的建筑附近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它们不受控制的飞速蔓延着,将还留在温室之内的珍贵植物焚毁殆尽。闪烁的火光勾勒出了天灾的面貌,无形的巨蛇在摧毁了温室之后转头向大屋游来。
黑色的轨迹缓缓蔓延,虽然也有些许已经被孤立的屏障能稍微拖延它前进的速度,但那些绊脚石不过一会就在那怪物强大的力量下支离破碎。汹涌的黑色洪流无法被阻挡,很快就即将推进到庄园的核心部分。
弗里克透过观察口瞭望着即将冲破最终防线的活动天灾,恍然之间有种好像也被对方死死盯着一样的错觉。一种寒冷不快的感觉从脚底浮起渐渐爬上了他的肩头,就好像要扼住他的咽喉般。
周围的声音变得寂静,甚至连防壁被摧毁时的破裂声也逐渐变弱,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被与其他事物隔绝开来了那样。不知为何,他甚至感觉到那团被法术士们模造出来的现象中也包含了属于真正“天灾指定”的意志。
当你在凝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回望着你——从那隐藏在深邃寒雾中透出的些微轮廓中透出了让人畏惧的强大意志,但那与其说是在吸引着注视者,倒不如说是将想要将其吞没的强欲展露无遗。
“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呢?”
站在弗里克身边的艾库利用力推了他一下,将他从这种恍惚感中带出:“你以为为什么观察天灾指定是只有少数属于观察局的精英书士才能执行的任务?这些东西光是看着就有可能被‘灾害’影响到!”
就算置身于有着多重不同类型保护的防御术式之下,负责监视天灾指定活动的书士们也不会愚蠢到认为仅凭着肉眼就能安全的观察那些危险的生物。虽然大多数被视为活动天灾的存在在大多数情况下只会带来实质性的破坏,比如具有极端破坏力的大火或者暴风,但也有一些个体是不一样的。
有一部分——或者说极少数的一部分——天灾指定不仅会造成直接的破坏,还会对当地生物的生命形式或者精神状态产生影响。稍微温和一些的或许只是驱动受影响的生物进行某些特定的行为,而一些恶劣的则会导致生物半永久的陷入狂乱状态,甚至还可能让它们的身体发生变异。
当然,如艾库利说的那种“光是看着就会产生影响”的个体依然是极其稀少的,其实大多数人在观察天灾指定时感受到的不安大多数都是因为对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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