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妇当家日记簿-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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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所谓孤苦无依

　　　　乔婈被摇醒的时候，耳边正是震耳欲聋的惊叫声。

　　　　乔婈睁着一双满是黑眼圈还带着刚醒的茫然双眼，看着王婶子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推搡到床铺边，尖细的话语也一道传来：“你这女娃，娘都死了咋还在睡！”

　　　　乔婈被这话惊的一个激灵，身上仅有的一点睡意也顷刻消散。

　　　　她定睛往床铺上看去，柳氏正安静的躺在床上，枯瘦的身体四肢蜷缩，苍白的脸就连死去后也是带着满满的痛苦，起先还能看到呼吸起伏的胸膛这会儿已不再伏动。

　　　　乔婈伸出不知何时起开始颤抖的手去探她的鼻息，不经意触碰到她的脸庞，冰凉的冷意从指间霎时传遍了她的全身。

　　　　她死了。

　　　　这个受病痛折磨一年多的女人，这具身体的娘亲，终于没能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人世。

　　　　柳氏发了高烧，却没有钱买药吃，只能硬挨。乔婈一连在床边守了两天加一个黑夜，最终抵不过身体的疲倦，第二个夜晚坐在地上趴在床边睡了过去，也就没能守着柳氏直到最后。

　　　　“哇”的一声，柳氏身边传来一声婴儿哭啼。

　　　　乔婈顾不得已经死去的柳氏，忙把床铺角落的小孩儿抱在了怀里轻轻的哄着。

　　　　“作孽啊！”王婶子拍着膝盖哀叹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小孩儿叫乔茵，似乎是知道了娘亲的离去，哭的比平日里还要厉害。乔婈抱着她不停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轻轻的诱哄，却怎么也止不了小孩儿的哭闹。

　　　　离开的王婶子很快又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穿粗布麻衣的婆子，手里拿着早就给柳氏准备好的寿衣，开始料理柳氏的后事。

　　　　寒气肆虐的冷风从破烂的土坯房那四面八方的洞口嗖嗖的刮进来，刮得人脸颊生疼。

　　　　乔婈抱着手上小孩儿，拖了床上的棉被裹在两人身上，蹲坐在墙角边，看看那些婆子们去掰弄柳氏已经僵硬的身体，一股酸涩顿时冲上眼眶。

　　　　她以前也叫乔婈，可她并不是这里的人，她从小生活在21世纪，生长于武术世家，在家里她是独生女，父母宠爱。追求独立的她在上了大学后，参加了一次登山社组织的活动，岂料遭遇一场暴雨，山体滑坡她被埋在泥石流当中，失去意识后，再醒来，就在这个也叫乔婈的十三岁女孩儿身上。

　　　　这个地方叫燕国，却不是中国历史中的那个燕国，她也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地方。

　　　　而乔婈，是孟水镇乔家当家人乔明的第三个女儿，娘亲柳氏曾经是乔家的一个丫鬟，某一日乔明假借酒醉之意强占了柳氏，随后有了乔婈。

　　　　乔明对柳氏，那纯属是一时兴起，他觉得自个儿府里的丫鬟碰了就碰了，过后了也就没有新鲜感了，即使柳氏后来有了身孕，也不过是单独给她收拾了个破旧院子住着。

　　　　后来乔明生意不顺，喝醉了酒稀里糊涂的走到了柳氏的院子，又强硬的与她发生关系，于是又有了乔婈现在手上抱着的小孩儿。

　　　　如果柳氏第二个生的是儿子还好，所谓母凭子贵，她起码不会像这样凄惨的死去。但也许是她命该如此，两次都生的是女儿。

　　　　乔婈出生之后，起码她身体没有问题，好歹还能做些事情供的两个人温饱不成问题。后来怀了二女儿乔茵，身体的病痛就开始多起来，最后连养活乔茵的奶水都没有。

　　　　这个社会，穷苦人家的女儿就代表是赔钱货，柳氏一个丫鬟的地位，在人口众多的乔家，哪里会给你多余的口粮让你去再去养一个赔钱货呢。乔明生意不顺，听了枕边风，觉得柳氏说不定就是乔家的灾星，更是把她们娘儿三个赶出了乔家，逼的她们随便的找了个没人住的破旧屋子住了进去，只每个月给她们两个人的口粮。其实说是两个人的口粮，真拿到乔婈手上，也就够一个人一个月的，还要省着点吃才行。

　　　　乔茵没被饿死，还是以前的乔婈每日端着碗出去，找镇上正在坐月子的别家媳妇儿要的奶水回来喂乔茵喝。

　　　　柳氏发烧的时候，乔婈也曾经到乔家去央求给几个铜板给柳氏拿药，却被当家主母张氏身边的刘婆子打了一顿轰了出去。

　　　　也就是那个时候，登山发生意外的乔婈在这具满身是伤的身体里醒过来。

　　　　想着这些，乔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前世是已经死了，也不知上天让她在这具身体里活下来，出于什么用意。

　　　　花费了一点时间，乔茵总算被乔婈哄得不再哭闹，挂着眼泪的睫毛眨巴着看着乔婈，关不住口水的小嘴正含着自己的小手指不停的吮吸。

　　　　乔茵如今刚断了奶，柳氏就离开了人世，以后她带着这个连路都还不会走的小丫头该何去何从……

　　　　婆子们很快的将柳氏收拾好了，开了放在屋檐下面涂了漆的棺材盖子，合力把柳氏放了进去。

　　　　索性乔明的心还没有被狗彻底的吃了，好歹棺材给柳氏是准备着的，又花了几两银子雇了王婶子和这些婆子帮着料理后事，但自己却是决计不会踏进这破屋一步的，以免沾了晦气。

　　　　孟水镇的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祖家墓地，但像柳氏这样没身份地位的人，是入不了这样的墓地的，只能埋在孟水镇的混杂墓地中，也就相当于乱葬岗那种地方。

　　　　一般人出殡，好歹还会让风水先生算算日子。可如今，乔婈抱着乔茵跟在抬棺人的后面冻得双腿僵硬踩着路上的积雪脚步不稳地走着，这就要去将柳氏下葬了。

　　　　下葬的时候，乔茵大概是饿了，又开始哭闹。

　　　　乔婈匆匆的给柳氏烧了纸钱，才抱着乔茵往家走去。

　　　　之前乔家人不甚管柳氏母女的死活，所以乔婈一直在镇上的饭馆里帮着做些杂活换取一些米面。回到家，乔婈一面哄着乔茵，一面生了火熬了点米粥。

　　　　一点一点的给乔茵喂着米粥，乔婈看着空空的米缸又是深深的叹气。

　　　　当初她去饭馆里做杂活，还是乔婈苦苦哀求饭店老板才同意的。如今娘走了，她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带着一个刚断奶的奶娃，饭馆里的杂活是明显做不成了，乔家又不愿意给银子养她们，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乔茵吃饱了，窝在乔婈的怀里，小手指抓着乔婈的头发，小嘴咿咿呀呀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一双大眼睛四处的张望，好奇的探究着这个世界。

　　　　乔婈找了一件柳氏生前穿的衣服，把乔茵裹了又裹，然后把她绑在自己的背上，再拿了件衣服把她的头盖住，这么冷的天，她可不能再让乔茵生病了。

　　　　背着乔茵走出了屋子，乔婈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乔家府院走去。新月初始，她该去拿这个月的口粮了。

　　　　乔家以前也只是个刚刚够温饱的普通家庭，后来乔明娶了隔壁村的张凤为妻，两口子省吃俭用合着娘家人凑了点钱，开了一个布庄，生意慢慢的红火后，家境也慢慢的好了起来，不过几年时间，就成了孟水镇有名的大户人家。

　　　　乔明刚发家那会儿，家门口路过一个道士，道士死活赖在门口不走，说要给这家女主人算一卦。

　　　　做生意的人本身就是迷信的存在，乔明便让那道士进了乔府，拉了张凤出来算上了一卦，随后便听道士说张凤命格旺夫，张氏荣，乔家荣，张氏衰，乔家衰。

　　　　自那之后，本就妻管严的乔明更是对张氏言听计从，对其百依百顺，家里大小事情都是张氏做主。

　　　　但乔明虽然怕张氏，却有个谁也拿他没办法的花心性子，起先平穷之时，还能对着张氏一心一意，有了多余的闲钱之后，便学着那些大老爷般纳小妾。

　　　　也该他纳妾，张氏生了两个孩子，也和柳氏一样，肚子不争气，生的都是女儿，大女儿乔玉，二女儿乔雨。

　　　　乔家这样的人家是必须要有个儿子来继承香火的，乔明的老母亲钟氏见大媳妇儿总生不出儿子，便也不与张氏商量，直接跟乔明说了一声，就张罗着娶了孟水镇早年丧母家中只有老父的陈敏敏为妾。

　　　　张氏虽痛恨钟氏此举，但作为一个妇道人家，作为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妇道人家，她就算想说些什么也得逼着自己吞进肚子里去。

　　　　乔明一向见惯了张氏的霸道专横，才娶了温柔贤淑的陈敏敏那会儿，整日腻在一块儿。不过两月，陈敏敏便怀有身孕，十月怀胎，一下子生下了个儿子，取名乔丰。

　　　　母凭子贵，乔丰在乔府里是真正的宝贝疙瘩，连带着刚进乔府又没有娘家人撑腰的陈敏敏那懦弱的腰杆儿也直了起来，府里大小事都喜欢插一手。不过乔明虽然比较喜爱她，但生意上的事，却从来不会让她插手。

　　　　乔婈背着乔茵来到乔府门前，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平日里在外面守门的家丁此刻不知哪儿去了。

　　　　乔婈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破旧的衣裳，才走上前去扣了扣铜环，“咚咚”的声音在这万籁寂静的冬日里，格外的响亮。

　　　　敲了好一阵儿，大门才“嘎吱”一声，开了一条缝儿，露出半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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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所谓自力更生

　　　　开门的是乔家的李婆子，从乔家发家起，就开始在乔家做仆人，丈夫也是乔家的马夫。

　　　　李婆子心善，没像其他人见她就赶，见是乔婈，又把门开的大了一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脸上带了点笑，说：“婈姐儿，今日是来做什么？”

　　　　乔家人一向不许乔婈进这扇朱红大门，乔婈只得背着乔茵站在门口忍受着冷风吹，说：“今日月初，我来拿这月的口粮！”

　　　　李婆子笑着皱眉，道：“可不巧，老爷和几个夫人们都出去赏梅了，都不在府里！”

　　　　乔婈的双眼微微低垂，看着门角边上脱落了红漆的地方，道：“每月米面一向是大娘早就整理好的，吩咐朱管家拿了给我。我娘刚没了，家里还有个小的，正是断奶进食的时候，饿不得。需劳烦李婶婶您受累跑一趟，知会朱管家一声，我且先在这门口等着。”

　　　　乔婈的情况，乔家仆人大都一清二楚，李婆子看了一眼乔婈背上的乔茵，眼里带了点心疼，忙道：“那婈姐儿你稍等着，婶子这就去帮你告知一声儿！”

　　　　说完，返身跑了开去。

　　　　李婆子没将大门关住，乔婈就站在门边，透过那窄小的门缝儿往里打量着乔府。

　　　　乔府是典型的北京四合院建筑，能看见天井的地面儿上贴着青砖，中间围了一个水池子，水池子里露出假山的一个小角，再往上走，就是走廊的一角，走廊上还挂着粉色吊兰花。

　　　　就乔婈打量着的这小小的一隅，也看出了乔家人是真真儿的有钱人家。

　　　　等了不到一会儿，门后面传来脚步声，由里打开，一个穿着棕色长衫，大约三十几岁的男人站在了门边，手里抱着两个小袋子，李婆子在他的身后站着。

　　　　朱管家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乔婈，那张方正国字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乔婈，并道：“婈姐儿拿了这月口粮，这月之后的日子就别再来这里了。老夫人信佛，婈姐儿刚刚丧母，若再来，被老夫人知道了，觉得沾了晦气，怕是以后的口粮都要被扣了！”

　　　　乔婈掂量着手里的一袋米和一袋面粉，那米不过才五六斤重，面粉也就三斤多点，再听见朱管家的话，知朱管家也是一番好意的叮嘱，只得苦笑了一下，“知道了，麻烦朱管家了。”

　　　　朱管家点点头，随后便将门关上了。

　　　　“哐”的一声，炸的乔婈微微的闭上眼，额头的刘海被风吹了起来。

　　　　乔婈现在住的房子，是接近孟水镇田园里一个山脚下面，房子前面是一块平地，平地前面一条小溪，再往前便是一望无垠的田野，此时正是这一年唯一一次小雪停止的时候，田野中的植物被雪覆盖住，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而房子后面的山上树木浓密，一起大风，就总能听见山中呜呜似人哭的风声。

　　　　已经快春分了，天还是这么冷。

　　　　乔婈回到家，把米面放好之后，又背着乔茵上了后山。

　　　　家里一向没一个铜板，下雪天没钱买炭，乔婈只能上山捡一些枯死的树枝，抖掉上面的积雪，然后抱回家，放到屋檐下，让风把树枝的水分吹干，然后再拿来煮饭，粗大一点的引燃了就放到一个破烂的瓷器盆里，端到房间里晚上睡觉时取暖。

　　　　这屋子到处都是洞，她一点也不担心会二氧化碳中毒。

　　　　捡了一堆柴回来后，乔婈把早先放在屋檐下的树枝拿到厨房里踩断，细小的树枝用来烧了点热水，又熬了点粥放在锅里温着，看着被倒进米缸的那么点米，想着只怕这月又得日日喝稀粥了，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就当减肥了，可乔茵总不能也跟着喝稀粥吧。

　　　　晚上乔婈用热水给乔茵擦了下屁股，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让她自己在床铺上慢慢的爬，自己在旁边一边洗着衣服，一边小心的看着。

　　　　她没结婚，之前更没带过孩子，但看多了别人带小孩，也知道了那么一点。下午的时候，乔茵又哭的厉害，晚上给她喂吃的也哭，后来把她裤子脱了，才看到小孩儿小屁股一片绯红，忙用水给她洗了，小孩儿才抽抽噎噎的停止了哭闹。

　　　　晚上抱着乔茵，乔婈冷的瑟瑟发抖，看着到处灌风进来的口子，想着明天得想个法子给堵一堵。

　　　　乔婈家里没有水井，平日里用水都是到离她最近的一户农家外面的水井里自己打水，然后再挑回来，倒进水缸里，如此反复，直到把水缸倒满为止。

　　　　要是以前的乔婈，有多年的功夫底子，说不定还能挑差不多满桶的两桶水走，但她现在是只有十三岁的身体，挑不了什么重的东西。她又不敢把乔茵一个婴儿放在屋里，只能把她绑在自己的怀里，然后挑着水桶，半桶半桶的这样走走停停，来回的跑。两家人的路程相隔大约十分钟左右，家里的水缸又大，光是挑满一缸水，乔婈一次就要花去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幸好乔茵是个特别乖巧的女孩，你将她绑在身上，她也不哭不闹，只自顾的抓着乔婈散在胸前的长发，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咿咿呀呀的和她说话。

　　　　乔茵已经开始长牙齿了，偶尔对着乔婈说话的时候，能看到她刚刚冒头的两颗小白牙。

　　　　乔婈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和乔茵的血缘关系，乔婈觉得累觉得痛的时候，就会把食指伸进乔茵的小手掌里让她握着，然后疲惫尽数散去，浑身就像充满了电量一样。

　　　　乔婈挑满一缸水后，已经觉得自己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摁了摁肩膀，疼的跟针扎一样。

　　　　在家里歇了一会儿，乔婈背着乔茵往孟水镇的竹林走去。

　　　　花了大约半个小时时间走到竹林，乔婈砍了几根竹子，将竹叶以及一些细小的枝桠踢去，拖着光溜溜的竹子回了家。

　　　　乔婈上高中之前，都是住在爷爷奶奶家的，爷爷奶奶退休后搬回了农村老家，平日里除了跟着爷爷练功夫，便是跟着他满山的乱转，掏鸟窝抓蛇，河里钓鱼抓螃蟹，反正乔婈的童年可谓是过的丰富多彩。

　　　　她今天砍竹子回来，是准备给乔茵做一个小背靠椅子，这样，她在家里做一些活的时候，不用把她随时的抱在身上，可以把她放在椅子里，让她自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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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所谓鸟语

　　　　这种椅子，她小时候在农村里见过，四四方方的，前后都有护栏围着，感觉就是一个背篓里面加了个垫脚的地方。

　　　　前世爷爷奶奶家里的背篓啊菜篮子都是爷爷自己动手做的，乔婈虽然没有做过这些东西，但她相信，只要她花点时间去琢磨，一定可以做一个出来。

　　　　做椅子的过程当然没有那么顺利，光是给竹子弯曲定型时火烤的程度把握的不够好就浪费了几根竹子。乔婈又去砍了几根竹子回来，失败的多了，也就慢慢的总结出了点经验。

　　　　花了两天时间，当那个样子还算过得去的竹椅做出来的时候，乔婈觉得一番辛苦总算还是值得的。

　　　　随后她又编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竹篓，菜篮和果篮，打算拿到镇上的集市去换点钱。

　　　　做完这一些，乔婈看着自己布满血丝的双手唯有苦笑，从来到这里，这双一向只拿笔杆子的手就只会做这些了。

　　　　乔婈以前的手，一进入冬天，双手就会生冻疮，幸好这具身体虽然弱，但再低的温度，这双手都不会生冻疮，这大概是来到这里唯一得到的好处吧。

　　　　第二天，乔婈把乔茵绑在怀里抱着，背上背着几个竹篓，带上菜篮和果篮，去了孟水镇的集市。

　　　　她住的地方离孟水镇的集市只有大约半小时的路程，她起得早，随意占了个地方当做小摊儿后，孟水镇集市中的早市才刚刚开始。

　　　　之前她打听过，一般这种竹篓之类的，都是四文钱一个，有人来问她的竹篓时，她就报的三文，菜篮和果篮面积小，就卖的两文。

　　　　毕竟要比别家便宜，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好多都是山村里的人出来采买的，乔婈面前的竹篓之类的一个上午就卖光了。

　　　　一上午，省去人工费之类的不计，乔婈的兜里现在有二十一文钱。

　　　　乔婈拿着这二十一文钱，去杂货铺里买了两根比较好的牛筋，花去四文钱。

　　　　回到家，乔婈去山脚砍了形状呈“丫”型的树枝，她要作一个弹弓，肉类的东西她没钱买，有钱也还吃不起，所以只有靠山而活了。

　　　　做好弹弓后，乔婈拿着刀，背着乔茵一路上山。

　　　　这座山很大，她只知道这上面有狼，不知道这上面都还有些其他什么东西，所以她其实挺害怕的，但好歹自己还会一些功夫，来到这里这具身体差，所以她又开始练习一些基本功，好歹比以前连只鸡都抓不到的时候强点了。

　　　　乔婈攀着树枝树根往上爬，脚踩在落了雪的枯叶上，发出微微的轻响，背上原本牙牙学语的乔茵这会儿也安静了下来，一路上周围就只有脚踩在雪地的声音。

　　　　乔婈找了好久，终于让她发现了不远处的树枝上停留着的两只正在梳理羽毛的不知名鸟儿，乔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石子，拿出弹弓，正准备射向那两只小鸟，却突然听耳边传来带着嘲讽的尖细声音……

　　　　“嘿！你看那个傻妞，在干啥？”

　　　　“她想杀了我们，不过她比划出来的样子可真难看啊！”

　　　　乔婈被这两道声音吓得一个激灵，这林子里还有其他人？忙转头去看别处，去寻找声音来源，四周还是那么安静，没有任何人影的出现。

　　　　“哈哈，傻妞怎么停下了？”

　　　　“好像在找什么吧？她背上那小孩的眼睛可真漂亮！”

　　　　乔婈这下是真害怕了，那两道声音又响起来，就在她身边，她却看不见任何说话的人，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嘿！傻妞又在看我们了！”

　　　　“你猜她会觉得我们谁的羽毛漂亮？”

　　　　“当然是我的，我的羽毛这么多颜色，女孩子都喜欢花花绿绿的，你就一身白，跟挂了丧一样，有啥好看的！”

　　　　乔婈这下静下心来仔细的听了听，最后将目光锁定了前面的那两只小鸟。

　　　　她疑惑的打量着那两只小鸟，那两只小鸟也歪头看着她。

　　　　乔婈觉得不可置信，羽毛？难道是那两只鸟在说话？！可是除了那两只鸟，她找不到任何其他生物的踪迹啊！

　　　　她觉得很可笑，但还是看着那两只鸟，神经质的问：“是你们……在说话？”

　　　　她的话问完，林子里还是一阵的安静，她正要松一口气，却见前面那两只鸟儿在树枝上扑腾着翅膀蹦跳了起来，两道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天啦！那傻妞能听懂我们说话？！”

　　　　“她居然能听懂我们说话！”

　　　　乔婈虽然觉得她来到这里本身就是很诡异的一件事情，但突然能听懂鸟儿说话，她不得不被惊悚了一下。

　　　　那两只鸟儿倒是个不怕人的主儿，惊讶过后，便扑腾着翅膀飞到离乔婈最近的树枝上听着，毛茸茸的身子团成一个球立在那里，歪着脑袋看着乔婈，小眼睛骨碌骨碌的转。

　　　　“傻妞！”那只羽毛五颜六色的花鸟儿叫她。

　　　　“你是神仙吗？居然能听懂我们说话！”那只浑身雪白的鸟儿问。

　　　　乔婈头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与非人类的物种产生对话，两只鸟儿的话问出来她跟傻了似的待立在那里，直到花鸟儿又叫了她一声傻妞。

　　　　乔婈回过神，紧张的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什么会听懂你说话！”

　　　　白鸟儿用自己细长的鸟喙理了理自己的翅膀，然后转动脑袋看了看她手中的弹弓，一双眼睛幽幽的看着她：“你刚才想杀了我们？”

　　　　乔婈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弹弓，初始的害怕已经减去了，无奈的说：“我们家很穷，本来是想来打一点鸟儿当肉吃……”说到这里，乔婈苦涩的笑了一下，“没想到又遇上你们这两只会说人话的鸟儿，如今我是狠不下心了。”

　　　　花鸟儿圆圆的身子往白鸟儿身边靠了靠，说：“和我一样惨，我也老想吃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