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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试天下-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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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可攀,天难登,天梯一名,亦可见英雄楼的难度。

    然而,虽然难如登天,但每年,每月,没天,都会有人去豪侠巷,闯一闯这英雄楼,碰一碰运气。

    所以,在这常山城,可以不知道常山刺史是谁,可以不知道萧梁两大世家是谁,却绝不可以不知道西城区的豪侠巷,豪侠巷中的英雄楼,英雄楼里的英雄血。

    豪侠巷,是一条宽三丈的巷子,巷子两侧没有酒肆店铺,而是青石凿铸的石壁,青石壁上刻琢着一个个人物的姓名、画像和介绍,名为英雄谱,英雄谱上刻琢的皆是登临英雄楼九层的少年英豪。

    而在豪侠巷的正中央,则是一座九丈高的石楼,楼体用青石铸就,呈青黑,黑中又沉蕴着一种暗红,如风霜品吟的鲜血,古朴而肃杀。除了青黑外,楼体上,布满拳掌刀剑印痕,透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沧桑和气象,诉说着一段可歌可泣的江湖故事。

    英雄楼,分九层,有八角,悬琉璃金玲,虽然没有任何装饰,但清风掠过,掀落七十二盏琉璃金铃铛,洒下金玉之声,起伏跌宕,如一曲“将军令”,淌落一地的金戈铁马,血雨腥风。

    “英雄楼,好一座英雄楼!”

    余味望着眼前的豪侠巷,望着那矗立无尽的英雄谱,望着那青石鲜血刀剑铸就英雄梦的英雄楼,情不自禁的呢喃了一句。

    虽然这一句,从一个从未涉足江湖的人口中说出来,有那么点儿乞丐笑皇帝的意思,但这“好一座英雄楼”,却也正是唐笑风等三人想说的话。

    “啧啧……”

    赵乡望着两侧青石壁上的英雄谱,一边走,一边啧啧轻叹:“我要是能被刻在这英雄谱上,这辈子也算是值喽!”

    “瞧你那点出息!”

    王钟笑骂了赵乡一句,道:“江湖春秋万载气象,这一个小小的英雄楼,却着实是装不下啊!”

    “话是这么说,但若这小小的英雄楼都登不上,何谈这春秋江湖万载悠悠气象。”

    赵乡摇摇头,颓丧道:“看看这些人,什么玉笛书生,什么桃花公子,什么玉剑客,什么邪手书生,哪个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辈,哪几个不是人榜有名,我们这些人,心里装的是悠悠春秋江湖,但这江湖里,却未必有你我呀。”

    “人榜?人榜有是什么?”

    余味正环顾着周围的青石璧,一字一句,看的十分详细,不知是想将英雄谱上的这些人物映印入脑海中,日后好成为这样的英雄人物,还是觉着有趣,将来回去后好向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显摆显摆,忽然听到赵乡提到了什么人榜,随口问道。

    “人榜啊……”

    赵乡轻声呢喃了一句,眼眸里闪过一丝憧憬,而后抬头,望着不远处的英雄楼,道:“江湖有武评,评天下江湖人物和武学而庙堂有三榜,天地人三榜,由东唐、西魏、南楚三国共同颁布,录辑天下英雄人物。”

    “人榜,录宗师以下江湖有名人物地榜,辑天下宗师人物天榜,述天下圣人。人榜千名,入榜者,非惊才者不入,非绝艳者不录,非有盛名者不辑地榜三百,以名气成就武力论高低至于天榜,圣人者,天地无邪,脱于红尘,千载春秋亦寥寥无几,凡入圣者,皆入天榜矣。”

    “天地人三榜,就算是三榜中最低的人榜,一入此中,亦算一夜成名天下知,成为天下各方争抢拉拢的对象。天下俗语有言:人榜可守一家,地榜可固一宗,圣人可安一国,虽说有夸大之嫌,但亦可见这天地人三榜在这江湖中的分量。”

    “天地人三榜这么厉害,想来一定很难入吧?”

    余味挑挑眉,好奇道:“一定比入英雄谱要难吧?”

    “当然了,所谓人榜如独木,万里挑一地榜如窄巷,千里挑一天榜如长街,人人可立。而英雄楼,英雄谱嘛,在天地人三榜面前,压根就算不得什么。”

    闻言,王钟笑道。

    “什么人榜如独木,地榜如窄巷,天榜如长街,什么万里千里百里挑一的,不是越往上越难入嘛,怎么听王大哥的意思,天榜比地榜好入,地榜比人榜好进似的?”

    余味摸了摸头,笑嘻嘻问道:“王大哥,你是不是说错了呀?”

    “当然没错!”

    王钟作势敲了一下余味的脑袋,继续说道:“你也不想想,天下宗师有多少,圣人又有多少,大多数人只能算得上是宗师之下的不入流人物而已,就像你我这样,这么多人争一个小小的人榜,岂不正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万里挑一了。每年为了一个人榜,不知有多少人争的头破血流,不知有多少人打的你死我活。”

    闻言,唐笑风感慨了一句:“名利贪欲,最是害人啊!”

    “名利贪欲,谁都知道这是害人的玩意儿,但谁又能真的舍了扔了,就算是那些吃斋念经的和尚道士,也不见得个个清心寡欲,不然的话,还求个什么佛,问个什么道。”

    赵乡摇摇头,嗤笑了一声:“要我说,名利欲念,贪嗔痴妄,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只需明了心中所求,懂得克制,有个限度,未必不能因祸得福。”

    “呦……你什么时候会说这么一串大道理了,这可不想你啊!”

    王钟打趣道,唐笑风和余味也望着身材高大一脸憨厚的赵乡,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说出这么一大串有理有据大道理的人。

    “嘿嘿……”

    赵乡憨实的笑笑,摸了摸脑袋:“我这也是听大当家说的,觉着有道理,就记下了,嘿嘿……”

    “行了,赶紧进去吧,今儿个特地来的早,等过了辰时,人就多了!”

    王钟招呼了三人一声,率先朝英雄楼行去。

    远观和近赏,是有差距的,就像陈酿和新酒,陈酿味道醇厚,但酒质就未必澄澈如镜,过得了眼,新酿虽然味道欠缺,但颜色却绝对正宗,清如水,澄如镜。

    从远处看,英雄楼就像是陈酿,处处流露着醇厚古朴的气息,而近前了看,英雄楼就像是新酒,内里装饰华丽,堂皇富贵,和外面根本就是两个样子。

    毕竟,说白了,英雄楼也算是个酒楼,虽然打着尽会天下豪侠英雄的旗号,但平日里靠的是美酒饭食赚钱,比其他地方还贵,若不精心布置装饰一下,搞得不雅致精美一些,就算有英雄、豪侠这个噱头,除了那些练武的莽夫外,那些真正的有钱人谁愿意光顾一下。

    没有这些财神爷光顾的话,光是英雄每层的镇楼客,就可以将英雄楼吃垮。所谓穷文富武,若没有钱财招揽供养这些镇楼客的话,谁愿意呆在这么一个地方,英雄楼自然也就不能称为英雄楼了,这是一个双赢的东西。

    所以,从外面看,英雄楼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英雄,而从里面看,英雄楼和大部分酒肆一般无二,装饰雅致精美,有单独的雅间,有歌舞助兴,有酒食飨宴。

    硬要说不同的话,英雄楼的一楼中,有一个庞大的演武台,名曰英雄台。

    毕竟,英雄楼中,多是一些武者,脾气火爆,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事情时常会发生,若双方愿意,自可在英雄台上一决胜负。

    而若自负实力,也可在英雄台上一挑英雄楼中的镇楼客,一步登天,成为英雄楼的贵客,英雄谱上落英名。
………………………………

第二十一章 琵琶语

    欲入英雄楼,受一剑,拜一刀,十两银,买路财。

    想入英雄楼,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受得住英雄楼门口的刀剑双卫一剑一刀,一剑一刀,胜则留,败则走

    第二条路,就是为那些有钱人准备的,十两银子买英雄路,纳银钱,入此楼。

    唐笑风等人当然没什么钱物,十两银子,对于那些富商大贾、名门望族来说,只不过是一餐食、一箪饮的事儿,但对于王钟赵乡等人来说,十两银子,是他们餐风雪饮霜露浴危厄,押一趟百里路程的镖货才能换来的收益,当然不舍得浪费在这里。

    所以,唐笑风等人只能选择第一条路,受一剑,拜一刀,胜在留,败则走。

    当然,这对于王钟和赵乡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儿,早在数年前,王钟和赵乡还未成年时就闯得过去,更别提现在了。

    在唐笑风看来,英雄楼门口的刀剑双卫,看似威风凛凛,身材粗壮,实则筋骨皮肉松弛,双眸滞而无神,丹田未蕴真气,连武者一境都不是,别说王钟赵乡两个已经三境通玄的江湖二流高手,就算是唐笑风这个五蕴二境的江湖三流人物,对付他们也是绰绰有余。

    当然,这也正常,英雄楼是一座酒楼,要做生意,讲究纳四方宾客,来者不拒但英雄楼自谓尽会天下英雄豪杰,非豪侠难入,非英雄莫进,也需要格调面子不是,不能阿猫阿狗的随便什么人都进。

    所以两个不入流的刀剑双卫,门槛既不高也不低,既可拦阻一些穷人和普通人,亦可彰显英雄楼的格调和地位,让入英雄楼的人,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而且,依英雄楼的规定:若有人可败刀剑双卫,则可任意带一名人员进入,这无疑更是降低了进入英雄楼的门槛。

    所以,在王钟气势磅礴的一拳下,英雄楼门口的刀剑双卫还没来得及举起手中的长剑和长刀,就干脆利落的败下阵去,拱着手,弯着腰,恭恭敬敬的将唐笑风四人送入了英雄楼,哪儿还有方见刀剑双卫时,余味嘀咕的什么好汉子、真英雄之类的溢美之言。

    甫入英雄楼,映入唐笑风眼帘的就是那方有数丈方圆大小的英雄台,台上参差斑驳,印满拳掌刀剑痕迹,煞气凛然,间或,有暗红血迹点缀其间,更添了几分惨烈肃杀。

    恰此时,有两名年轻人在英雄台上打的难分难解,拳掌交互,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打的有声有色。

    不时的,英雄台下传来一阵喝彩叫好声,滴水落油锅,台上的两人打的更加卖力。

    余味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和台下大多数人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两人的身影,拍着手,叫着好,看得津津有味,或颔首,或摇头,时不时的来上一句“这招猛虎下山使得妙”“这招白鹤晾翅用的恰到好处”“这招白猿献剑欠缺些火候”。

    至于台上两人用的究竟是不是所谓的“猛虎下山”“白鹤晾翅”“白猿献剑”,余味是只管说,不管对错,反正对于一楼的大部分人而言,都只是瞧热闹而已,谁也不见得比谁知道的多。

    花花轿子人人抬,你捧我一句,我捧你一句,大家都高兴,若是拆台,闹得脸红脖子粗的,谁的面子也不好看不是。

    看着余味的模样,唐笑风王钟三人相视一眼,皆不由摇摇头,失声而笑。

    台上的两人,明显只是表演,看似刀光剑影,拳脚往来,劲气凛然,但实则没什么力量,也都避开了双方的要害部位。不过,台上的两人,明显要比英雄楼门口的刀剑双卫厉害的多,真气呼啸有音,拳脚凛然有力,看起来倒也颇为精彩。

    王钟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叫过跑堂的小二,要了两壶酒和两碟下酒菜,而后招呼三人坐下,边饮酒,边观赏着英雄台上两人有来有往的表演。

    烈酒入胸膛,刀剑凛如霜

    风雪窗外寒,红炉暖霓裳。

    有酒在手,有刀剑可赏,风雪窗外叹风雪,英雄楼内品英雄,倒也颇有一番江湖的韵味。

    一壶酒饮尽,英雄台上打斗的两人也都到了尾声,身材魁梧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提拳作锤若擂山,拳落,嗡鸣而烈烈有音,若山崩地倾。

    而拳势笼罩之下的灰袍瘦小男子,却不闪不避,踏步而起,双腿如疾风骤雨一般,连绵不绝的踢出。

    劲气相触相接,激荡若夏夜骤雨打芭蕉,清洌如溪水落山涧,又如一曲琵琶弦音思归人,急促而不绝于耳,响彻英雄楼。

    良久,劲气轻鸣声方歇,仅余英雄台上一黑一灰两个人影,两人面色略显苍白,不停地喘着粗气,额头涔涔汗珠滑落。

    稍事休息后,黑衣男子和灰衣男子相互抱拳致意,一番久仰之类的相互恭维话后,便各自下台,回到了人群中。而台下的看客,也都不吝啬的致以掌声、叫好声和喝彩声,颇显热闹。

    浮华未息,喧嚣未止,忽有两三弦音从后台响起,宛若悬崖高山间轻绽的幽兰,暗香盈袖月黄昏,清幽明濯,雅致芳华,清晰地响彻在众人的耳畔,继而淌落心底,瞬时让英雄楼一寂,再无半点多余的喧嚣浮华。

    静寂中,一个红裳如火,轻纱遮面,臂挽清雪白纱,怀抱凤舞琵琶,白玉赤足的女子,缓缓行出,玉步轻移,红裳摇曳艳如火莲步轻转,白绫如霜摄人魂素手轻捻,声声私语勾人心。

    叮叮琵琶语,三两轻拨弦

    未成半阙语,却道有情人。

    台上女子半蹲着身子,红裳落地,如盛开的红莲焰火,在众人心底慢慢的蔓延开来琵琶半掩面,素手轻抚弦,手臂微动,露出如玉如霜的肌肤,白绫飘飞,如梦似幻,让人看不真切,有三两未成曲调的声音响起,让人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屏住了呼吸,想要一窥究竟。

    琵琶声渐起,切切如私语

    呢喃闺房中,似念有情郎。

    琵琶声微起,轻不可闻,如闺阁中的女子,手捧着情郎的书信,轻声念叨着那缠绵爱慕的诗语,羞红着脸,却又忍不住看下去,念下去,不过终归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仿若不愿意让窗外的风儿听到更多,声如呢喃细语。

    小弦私语息,大弦起风雨

    红裳翻如火,白绫寒风天。

    呢喃细雨骤熄,素手拢大弦,嘈嘈如风雨,宛如女子和情郎两情相悦的爱情,遭到了女子父母的坚决反对,劝女子和情郎了断,但女子却执意不肯,奋起反抗。

    台上半蹲的女子,忽然起身,红裳涌动,如同大火一般,然而手臂上挽着的白绫,却如父母的枷锁一般,牢牢地将其束缚住,让她不得动弹,唯有嘈嘈切切的琵琶语,如霜如雪,让人心寒。

    就连英雄楼中那些没读过几天书,没看过西厢记牡丹亭等爱情故事的大老粗,也心有戚戚。

    半抚如折柳,轻挑话赠别

    幽咽细低语,风吹雁北飞。

    嘈嘈切切的高低琵琶音过后,琵琶声渐渐变得幽咽哀怨,如女子和情郎在父母的逼迫下不得已分离,折柳赠离,长亭话别,幽咽难鸣的琵琶弦,被素手挑出一个弧度,指收而一声鸣颤,如孤雁哀鸣。

    琵琶背后藏,捻复弦弦忙

    金戈铁马壮,银甲染红霜。

    台上的女子,倏忽间将怀中抱着的琵琶挽至身后,左手从下托住琵琶,右手从头顶落下捻住琴弦,右手臂上缠绕的白绫,将女子的左腿缓缓拉起,女子的身躯也随之微微前倾,白绫如弦,人如弓而那火红的衣裳,映着白绫,如点点殷红的鲜血。

    而那挽至身后的琵琶,在女子右手看似胡乱急促的捻复抹挑下,却如一曲“将军令”,雄浑而波澜壮阔,梦回吹角连营,金戈铁马诉征程。便是那女子夜夜思念的男子,从边军,话征程,累累森寒骨,银甲染红霜。

    闲来声微歇,无声胜有声

    红鸾帐里暖,簪头血月寒。

    金戈铁马的雄浑壮烈后,琵琶声骤歇,台上女子轻拂红裳,掩面白纱随风而逝,露出一张宜嗔宜哀宜怨宜悲的面容,红唇如火,却是哀愁悲怨。

    宛若女子在父母的逼迫下,嫁给一个自己从未谋面的人,新婚之夜,红鸾帐里,女子轻抚着远在边关的情郎送给自己的簪子,哭着,怨着,笑着,无怨无悔地刺进了自己的心脏。那一瞬的悲哀愁苦,令英雄楼里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叹息悲哀。

    弦起白马来,细细话离殇

    曲终弦音断,惊梦如来生。

    在众人沉浸在那无声胜有声的悲愁中,感受那份无奈哀怨的爱情时,琵琶声又骤然响起,急急切切,宛若一匹白马从边关而回,声急,马急,人急。

    然而,等到功成名就,回到那心爱的女子身旁时,看到的却是枯冢白骨,红颜已逝,唯有那私私切切的无尽思念和悲伤,逝者已逝,活者难忘。

    忽然,一声惊雷响彻,弦断,白绫裂,方自陷入那思念和悲伤中不可自拔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弦断裂帛惊雷声震醒,环顾左右,方才知,原来那一曲琵琶语,一曲离殇事,只不过是红尘一梦。

    然而,虽是琵琶声歇,虽是惊梦醒人,但那种真真切切,扣人心弦的悲伤哀怨氛围,却依旧让众人沉浸悲伤不已。

    希望着,期盼着,来生,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

第二十二章 红颜祸

    琵琶欲语声声迟,道是无情却有情。

    一曲悲歌慕红颜,英雄楼中见英雄。

    琵琶语歇,台上女子红裳白绫,怀抱琵琶,盈盈一拜,几分纤柔几分清宁,如莲如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矣。

    然则,几点莹莹如珠如玉,却是香汗欲度香腮雪,染了鬓角青丝愁绪,无形间又多了几缕颠倒红尘的魅惑。

    在女子一拜一语间,英雄楼里落针可闻,唯有满脸涨红喘着粗气儿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披伏,本是彬彬有礼、谦让温煦的人,此时恍若扯去了伪装,如一群恶狼,如一群恶虎。

    就连那些平时自诩读圣贤书、晓圣贤义,自谓两袖皎然一风骨的翩翩佳公子,亦都不例外。

    人如虎,心如狼,最是道貌岸然伪君子,这句用来贬低读书人的话语,此时看来,倒也贴切。

    “哼,无礼,尔等还不向红裳姑娘道歉!”

    就在英雄楼众人沉溺于台上琵琶女子清宁中而又掺杂着颠倒红尘的魅惑中不可自拔时,一声略带怒意和冰冷肃然的冷哼声从二楼传出,如晨钟暮鼓,瞬间让楼下的众人清醒过来。

    一些个脸皮薄的人戚戚无言、红着脸垂下了头,以手掩面,却又时不时抬头偷偷瞄一眼台上的女子,倒是那些脸皮厚的江湖草莽,听到二楼的声音,嘻嘻哈哈讥讽了几声,依旧眸光灼灼地望着台上的女子,如狼似虎,恨不能将台上的人吞噬殆尽。

    西城区,本来就是一个没有王法的地方,黑暗厮杀中活出来的心狠手辣之徒,岂会畏惧楼上一句莫须有的威胁。

    倒是台上看似纤弱娇柔的女子,对于台下众人如狼似虎的眸光,一点儿也不害怕,落落大方,浅浅一笑,对着二楼声音传出的方向,以手扶衣,盈盈一拜:“红裳谢过公子。”

    “红裳姑娘有礼!”

    不沾肃杀和怒意的声音,显得温润如玉,让人如沐春风,但随即,那温润清朗的声音倏忽如裂帛惊雷,一如方才台上女子的弦断裂帛如惊梦,清晰的响彻众人耳畔:“但些许登徒之辈,不可不罚。”

    一字一裂帛,一字一惊雷,到了最后一个“罚”字出口时,恍若万千雷霆齐动,炸响在众人耳畔心头,头脑瞬时晕眩如遭重击,丹田真气翻涌不休。

    而方才那几个讥讽嗤笑声最大最响的人,最是不堪,在那声“罚”字出口后,眼耳口鼻间瞬时有鲜血溢出,面色惨白,踉跄而退,若非有旁人伸手援扶,早已跌倒在地。

    英雄楼一层的大部分人都是西城区出身的凶戾狠辣、刀口舔血之徒,纵然知道不是楼上那位神秘人的对手,但几句撑场面话该说还是要说的。

    但偏偏那些人在回过神后,一句话也没说,甚至于脸上眼中连半点怨怒的意味都没有,而是充斥着惶然和不安,本就略显苍白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惨然。

    “我等不知萧公子在此,扰了公子雅兴,还望公子恕罪?”

    那几个口吐鲜血之人,站稳身子后,急忙抱拳躬身赔罪,和方才趾高气昂的模样判若天壤。

    “不是向我道歉,而是向红裳姑娘道歉!”

    神秘男子的声音依旧温润清朗,如同一个谦逊有礼的读书人,但却没有一个人,敢真将他当作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

    “红裳姑娘,我等不是有心冒犯,还望姑娘恕罪,姑娘以后若有差遣,我等兄弟万死不辞!”

    领头的男子显然是个聪明人,知晓为人处世的道理,此时自己的身家性命就捏在对方的手里,一百句轻飘无力的道歉,永远比不得一句承诺有效,而且,活人,永远比死人要有用的多。

    事实上,能在常山西城区这个地界活着,而且活得很好的人,永远都不会是笨人。

    “诸位快快请起,蒙诸位不弃,能来英雄楼捧红裳的场子,是红裳的荣幸,怎敢怪罪诸位。”

    名为红裳的女子双手虚扶,脸上的表情诚惶诚恐,恍若真的承受不起几人的赔罪,配上旗纤柔娇弱的神情,霎时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继而,女子双手交叠,朝着二楼神秘人的方向,弯腰行礼道:“今天是红裳第一次在英雄楼演出,图个吉利,还望萧公子看在小女子的面子上,放过他们。”

    红裳盈盈一拜,纤柔的身姿衣袂,如轻轻绽落的焰火,炽烈而又火热,但女子的声音,却清凉如山溪,隽永而温润,一热一冷,却不让人觉着突兀和不容,反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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