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试天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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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若愚面对周承玄这恐怖的一袖，双手紧握鱼竿，却是左手在下，右手在上，一正握，一反提，而后缓缓挑起，乌黑鱼线交织如网，从四面八方，网罗向空中的周承玄。

　　　　你有袖揽青天，我有天罗地网，就看你的青天重，还是我的罗网大。

　　　　看着从四面八方网罗向自己的乌黑鱼线，周承玄冷笑一声，袖揽青天有江山，青天有了，又岂能没有那锦绣江山。

　　　　衣袖抖动，袖袍中纵揽而入的江水，倒倾泼洒而出，而在临出衣袖的那一瞬，泼洒而出的漫天江水，幻化成无数奇妙美景，其中有鱼有虾有蛟龙，有草有树有繁花，有山有水有人家，一袖间，就是一个锦绣河山。

　　　　河山罗网相撞，锋锐坚韧的乌黑鱼线，被勾扯拨拉如大弦，有惊梦弦音层层叠叠荡漾而出，无数鱼虾草木人家先是被乌黑鱼线间萦绕的内力割裂，而后弦音响彻大惊梦，那锦绣河山瞬间被震裂了个七零八落，模糊不堪。

　　　　而后，随着锦绣河山破碎，乌黑鱼线结成的罗网亦渐渐缩小，缠绕向空中的周承玄。

　　　　看着自己一袖有江山竟然没有将江若愚的罗网击碎，周承玄曈眸微缩，而后双手交叠，再度轰向自己正下方的江若愚。

　　　　一袖不行，就再来一掌，反正他此时，已经没了后路。

　　　　一掌间，先是有层层叠叠青山虚影显现，继而有飒飒风声如鹤唳，恍若山风掠过万重青山。

　　　　那本是缩小的罗网，在周承玄磅礴气象的一掌间，像充满气体的袋子，再度向外膨胀开去，而趁着罗网张开的缝隙未及收缩归拢，周承玄陡然加快速度，一跃而出，欺近江若愚，一掌拍向其头颅。

　　　　直到周承玄交叠一掌临至江若愚头顶不足一寸时，江若愚仿似才有所感，先是抬头看了一眼从天而降的周承玄，方才慢慢悠悠松开握着鱼竿的右手，抬手扣向周承玄的手腕。

　　　　这一扣一抓间，看似缓慢无比，又没什么波澜壮阔的大气象，但偏偏在周承玄掌落及其头顶时，轻而易举的穿透了其掌势间雄浑壮阔的罡劲气力，扣住了周承玄胳膊的脉门。

　　　　那一瞬，周承玄波澜壮阔的一掌，戛然而止。

　　　　周承玄不惊不慌，在被江若愚抓住手腕脉门之时，左手离右掌，如抚琴瑟般，拂向江若愚的面门。

　　　　这一拂手间，看似如闺阁女子一般轻飘无力，但没有人怀疑，这一拂间足以将一个人的头颅击碎。

　　　　拂瑟手，拂人如拂瑟，瑟断人罔命。

　　　　看在近在咫尺的江若愚，周承玄的脸上显露出一抹残忍的冷笑，他此番舍命一搏，最多失去一条胳膊，但江若愚，却将失去生命。

　　　　江若愚若死，他就可以活命，若不然，也就是他的死期了。

　　　　然而，值此生死之际，江若愚的眼神依旧木愚至极，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垂落的左手依旧紧握着那个鱼竿，右手扣着周承玄的右臂，空门大开，没有丝毫防备亦或躲闪的意思。

　　　　周承玄脸上的笑容更盛，他的判断果然没错，江若愚虽然境界不俗，内力更是雄浑深厚，比他要强上不少。

　　　　但此人幼年时遭逢大劫，脑部受过重创，反应比别人要慢上几拍不止，在练武修习一途上，堪称天才，但所习招式皆是普通简单、气势雄浑之流，没有什么繁复神秘可言，相应的，其反制手段也就少了不少。

　　　　当欺近江若愚的那一刻，就已注定了胜负成败。

　　　　周承玄如是想着。

　　　　然而，就在他的手掌即将拍落在江若愚的面庞上时，右手臂处传来一阵巨力，有龙吟虎啸声响彻耳畔，侵入脑海，意识一阵飘摇模糊，手上动作自然也就慢了几分。

　　　　而等他神识恢复清明，身体间那份力道犹甚，身体已然有些不受控制，被向外拖离了几分。

　　　　周承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掌擦着江若愚的面容落下，除了因为锋锐的劲气，割裂了其鬓角的一缕发丝，在其面庞上留下五道深深的血痕外，离取其性命，却还差了几分。

　　　　而后，周承玄感觉自己被千斤巨力扯动，从上往下抡了一个圆圈，狠狠砸向地面。

　　　　人未落，早就有气机狂风将数十丈方圆的芦苇压折撕裂，露出光秃秃的灰黑地面。

　　　　周承玄不禁苦笑一声，这一砸，自己肯定是死不掉，但能留几口气，可就难说了。至少，筋断骨折是免不了了。

　　　　微闭双目，就在周承玄等待被重创的那一刻时，忽然有一阵清风掠过其面颊，而后有人轻轻托住了他的身子。

　　　　紧接着数掌轻拍他后背，一掌间就是劲气轰鸣如雪崩，掌掌相连，就是气机洪流连绵不休，偏偏周承玄没有感觉到半分疼痛和不适，很明显对方只是为了消弭江若愚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劲力，并没有伤害他意思。

　　　　“轰隆……”

　　　　一声巨响，泥土草屑翻滚，大地震颤，那方本是长势喜人的芦苇丛，齐齐塌陷下去数寸有余，皲裂开无数狰狞的裂痕。

　　　　有江水，正顺着这些裂痕沟壑倒灌进来，或用不了多久，这片人为的塌陷地带，就会形成一片滩涂湖泊，在第二年桃花汛来临，这片湖泊重新被泥沙拥覆之前，是不会再有长势喜人的芦苇丛了。

　　　　“哎……我说若愚啊，我只是让你抓住他，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周承玄抬首间，看见一个身着白衣，身材颀长的男子，正背对着他叫嚷着。

　　　　虽然不见其面容，但只闻其声，就能猜得出对方一定是一个令人感觉很舒服的人，正是白羽。
………………………………

第四十三章　谈判

　　　　“你也没说不能打伤他！”

　　　　闻言，江若愚思索了半晌，方才认真回答道。

　　　　“唉……”

　　　　白羽叹了口气，道：“我说若愚啊，我们还有事需要周兄帮忙呢？你若得罪了周兄，或者重伤了周兄，破坏了家主的计划，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这……”

　　　　江若愚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将手中的鱼竿收起，走到周承玄面前，竟然认真道了个歉。

　　　　白羽走过去拍拍江若愚的肩膀，笑嘻嘻道：“好了，想来周兄大人有大量，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对不对啊，周兄？”

　　　　继而，白羽转身看向身后周承玄道。

　　　　周承玄苦笑一声，抱拳道：“不敢，还有，多谢白兄援手之恩！”

　　　　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略显玩世不恭的白羽，周承玄眼神微缩，其间有深深的忌惮，方才白羽背对他时，他不是没想过突袭动手，擒住对方，让江若愚投鼠忌器，不敢妄动，从而为自己争取逃跑的契机。

　　　　然而，白羽看似背对着他，但偏偏毫无弱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气机感应之下，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动手突袭，吃亏的绝不会是对方。

　　　　“咦，你知道我？”

　　　　白羽挑挑眉，斜斜倚着江若愚，潇洒而随性：“我记得，我和周兄不曾见过吧！”

　　　　“呵呵，白衣无影，神鹰无形，鼎鼎大名的天鹰白羽，周某久仰已久！”

　　　　既然已经无法逃脱，周承玄也懒得求饶乞怜。

　　　　江湖儿郎江湖死，江湖埋骨江湖去，也没什么值得惋惜和留恋的。

　　　　“什么大名不大名的，都是江湖上同道捧的，认真说起来，我俩的名头加起来都没有周兄来的响亮啊。”

　　　　白羽笑呵呵说道，江湖人的名气，五分实力五分捧，花花轿子人人抬，却也人人都爱听，就连命运未卜的周承玄听闻白羽的话语，也忍不住笑了笑。

　　　　“白兄不用给我戴高帽子，周某自知已是阶下囚，想来，从今以后，我周承玄之名，在常山也就是人人唾弃的对象了。”

　　　　周承玄耸耸肩，一个江若愚他都没法对付，更遑论再加一个不弱于他的白羽了。所以，他早就绝了逃命的念想，所谓的拼死一搏，终归需要的是势均力敌的对手，一个蚂蚁和一个大象谈搏命，这不是英雄，而是傻子。

　　　　况且，早在白羽托住他身体、掌掌大洪流时，就有几缕气机趁机潜伏在了他体内，锁住了他的丹田气脉，看似无恙，若他一旦有异动，那些真气将会瞬间毁坏他的丹田经脉，使他沦为一介废人。

　　　　他不傻，白羽又岂是笨人。

　　　　“周兄严重了！”

　　　　白羽抱拳，道：“说实话，周兄的智谋白某十分佩服，只是你不该算计到萧家头上。”

　　　　“呵呵……”

　　　　周承玄摇摇头，道：“做都已经做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难到萧家主还打算放了周某不成？”

　　　　“放，周兄说笑了。周兄应该知道，你杀了梁英卓和武氏的独子，算计萧梁两家，若放了你，萧家将不可避免地承受巨大损失。这个道理，周兄不会不应该明白吧？”

　　　　白羽摆摆手，遗憾道。

　　　　“呵呵……”

　　　　周承玄悲凉地笑笑，而后看着白羽身旁的唐笑风，试探着问道“萧……二公子藏在哪里，你们已经知道了吧？”

　　　　“西城区，六福巷的一户人家中。”

　　　　唐笑风摸摸鼻子，这本是周承玄给自己准备的筹码，但却被他提前给用了，感觉有些对不起眼前之人。

　　　　“果然，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周承玄微微闭上双眼，语气悲凉道：“你们杀了我吧！”

　　　　“这个，前辈可能误会了，他们并未说要杀你。”

　　　　唐笑风说道：“当然，也不会杀你的。”

　　　　闻言，周承玄一愣，仿似有些不敢置信：“你……你们不会杀我？”

　　　　随即，周承玄似想明白了什么，嘲讽道：“你们不会杀我，这我倒相信，不过将我交给梁家和武氏那个疯女人，这跟死有什么区别。啧啧，没想到堂堂萧家，竟然会跟我这个小人物玩这种文字游戏，呵呵……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听闻周承玄不加掩饰的嘲讽讥笑，唐笑风淡淡道：“这点，前辈可是大错特错了，要是想将你交给梁家，我们又何必在这儿和你废话，直接动手抓你回去不就行了？”

　　　　“这……”

　　　　周承玄一时怔然无言。

　　　　“只要前辈和萧家合作，萧家决计会保你安然无恙，当然也不会将你交给梁家和武氏。”

　　　　唐笑风拍着胸脯保证道，一幅听我的准没错的模样。

　　　　周承玄怀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旁边的白羽和江若愚还未说话，他一个三流的小卒子，有什么资格插嘴。

　　　　唐笑风自然明白周承玄眼神的意思，看了一眼身旁的白羽，白羽笑笑，道：“他说的话，就代表我们说的话。”

　　　　小子，看你能整出什么花样。

　　　　周承玄眉头轻蹙，疑惑道：“为什么？”

　　　　他有些想不通，既然萧君华已经抓住他了，直接将他交给梁家岂不一了百了，何苦又来和他谈什么条件，岂不显得多此一举。

　　　　唐笑风摊手笑道：“前辈和萧梁两家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若没有什么人指使，想来前辈是不会做得罪萧梁两家之事的，而且还是杀人嫁祸这种不死不休的蠢事。”

　　　　“说句难听的话，前辈在这件事中，只是一个棋子而已。我们只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算计萧梁两家。毕竟，明面上再恐怖的东西，始终都在阳光下，一举一动都有千万双眼睛盯着，不值得太过警惕而黑暗中的东西，却不得不时刻提防警惕，谁也不知道这条毒蛇什么时候会扑出来咬你一口。千日防贼，不若一日除贼，这个道理，想来前辈应该明白吧！”

　　　　“再者嘛，萧家需要给梁家一个交代，就得有诚意。梁家是此次事件中最大的受害者，光凭前辈你一人，恐怕并不能让梁家满意。但若加上其他东西，萧家却也未必愿意。毕竟，萧家的家主虽然是萧君华，但萧家却不是他的，萧家主如果想损害萧家的利益来赔偿梁家，恐怕萧家内部也不会同意。”

　　　　唐笑风侃侃而言道。

　　　　“呵呵，你倒是坦诚！”

　　　　周承玄点点头，萧家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萧无央是萧君华的儿子，但却不是萧家所有人的儿子，凭什么你儿子出事了得牺牲家族的利益。

　　　　所以，萧君华此为，既是为了自己的地位，也是为了自己儿子。

　　　　当然，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显，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
………………………………

第四十四章　收之桑榆

　　　　“合作嘛，怎么都得拿出一点诚意。”

　　　　唐笑风摊手道，而后瞥了一眼白羽，见到对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唐笑风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周承玄看着潇洒随意的少年，眉头轻挑道：“这么说，萧家主是想周某供出幕后之人了？”

　　　　唐笑风嘿嘿一笑，道：“前辈果然聪明！想来前辈应该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值得替背后之人隐瞒，枉送了性命。”

　　　　“这么做，我有什么好处？”周承玄问道。

　　　　“一条命还不够吗？”

　　　　唐笑风皱眉道：“只要前辈能帮助萧家揪出幕后之人，萧家主承诺前辈安然无恙，如何？”

　　　　闻言，周承玄沉默了半晌，并未说话。

　　　　见状，唐笑风舔了舔嘴唇，咬咬牙继续道：“如果前辈肯帮我们，我们除了保前辈安然无恙外，并给予前辈幕后之人承诺的报酬，而且事后前辈也可以留在萧家，我们定会扫榻相迎。”

　　　　说完，唐笑风可怜兮兮地扫了一眼白羽，谈判嘛，总得有所付出才行。

　　　　白羽撇撇嘴，不置可否，但也没有反驳，只要能完成家主交代的任务，付出一点小代价也是可以的。而且，若能招揽周承玄，似乎也不算亏本。

　　　　对于唐笑风和白羽间的“眉目传情”，江若愚表示看不懂，也没在意。

　　　　闻言，周承玄略显沉默，唐笑风站在一旁也未催促，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从一瞬十死无生到富贵荣华的买卖，想来，只要脑袋没问题，就没有人会拒绝。

　　　　思忖半晌，周承玄苦笑一声：“似乎，我没有理由拒绝！”至于后面那句“也没资格拒绝”，就心照不宣了。

　　　　“哈哈……”

　　　　唐笑风大笑道：“前辈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前辈将来绝对不会后悔的！”

　　　　接着，唐笑风看了一眼白羽，稍稍后退一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见状，白羽也满意地点点头，他原本也是这样打算说服周承玄的，但既然有人代劳了，他也省得劳心费力。

　　　　同样的，他对唐笑风也高看了一眼，混江湖，有时候凭的不仅仅是拳头，还得有脑袋。

　　　　“承你贵言！”

　　　　既然做了决定，周承玄也不会扭扭捏捏，既做婊子又立牌坊，就像唐笑风说的，他和那些人，也只是一桩交易而已。

　　　　“让我做这件事的是双安楼的慕双言，目的就是借无央公子之手杀了梁青月，从而挑起萧梁两家的内斗。至于原因，周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也不便多问。事成后，慕双言承诺给周某一颗玄真破障丹和一本宗师功法。”

　　　　“双安楼？慕双言？”

　　　　白羽脸上的笑容凝固，和江若愚相视一眼，有些震惊。双安楼慕双言，他们当然知道，甚至于萧家一些人暗地里和慕双言都打过交道。

　　　　双安楼，其名双安，一为安人，一为安本，意寓常安，和常安城之名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其干的偏偏是令他人家破人亡不常安的缺德事，是常山最大的人口贩卖组织，从妇孺到青壮，从战俘到奴隶，从平凡人物到江湖武者，只要他们能啃下的骨头，双安楼都敢去碰一碰。

　　　　因而，双安楼的生意门路也很广，和许多世家门阀、富贵豪门都有生意往来，其牵扯甚广。

　　　　所以，双安楼虽然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对象，却偏偏也是常山各方势力最不愿触碰的势力之一。而且，双安楼背景神秘，没人知道是背后势力是谁，就连萧家也不甚清楚，这也更添了人们对其的忌惮。

　　　　至于慕双言，则是双安楼的楼主，抱一六境的修为，为人心狠手辣，狡诈如狐，在常山有“智狐”的称号。

　　　　但他们想不通，慕双言又有何理由来做这些事？慕双言所做的生意和萧梁两家并没有什么冲突，显然，他也没有这份能耐和胆量。

　　　　所以，慕双言也可能只是明面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脸上的震惊之色转瞬就消散不见，白羽又恢复了先前的潇洒无羁，轻笑道：“玄真破障丹，宗师功法，慕双言还真是大手笔啊！”

　　　　玄真破障丹，可增加江湖抱一境武者突破至沧海境的几率，抱一至沧海，一流高手至宗师，这一步间就是天地之别，若能跨过这道门槛，就是鱼跃龙门的九天之路。所以，纵然玄真破障丹增加破境的几率很小，但也是江湖上有价无市的珍奇之物。

　　　　至于宗师功法，就更不用说了，若没有相应的功法，即便是天资绝顶之辈，也难拾阶而登青天，更是江湖人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也难怪周承玄会动心，若他是周承玄，无权无势无背景，也会为这两样东西拼死搏一把。

　　　　“呵呵……”

　　　　周承玄苦笑道：“周某自忖天资不差，也焚膏继晷一日不敢懈怠，可苦于功法资源限制，这么些年来进境甚微。周某年纪也不小了，若不能搏上一搏，一辈子也就这样浑浑噩噩了。”

　　　　“江湖人，若一辈子井底之蛙，只见方圆不见天地倒也罢了，凭几手武功，混个饱暖无忧，红袖添香美人盈袖，也算不错。”

　　　　“可惜，见过了一剑天门的风流，看过了一人战一国的壮举，揽过了甲子无敌的无双，我辈武者，若真还守着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可就未免太小家子气了，枉在这个江湖上走一遭！”

　　　　闻言，唐笑风、白羽、江若愚三人皆感同身受的点点头，不管周承玄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但不可否认，见过了江湖的气象，又岂能不羡风流。

　　　　“好了，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不知接下来，萧家主有什么安排？”周承玄问道。

　　　　白羽低头略一思忖，道：“周兄随我们去一趟萧家吧，这些事情还得劳烦周兄亲自向家主禀告。”

　　　　“不可！”

　　　　唐笑风忽然插嘴，见三人都不明所以地盯着他，唐笑风笑笑道：“若是被他人看到你们在一起的话，恐会打草惊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前辈待会反正要前往萧家汇报萧二公子之事，也不用急于一时。”

　　　　闻言，三人顿时恍然，看向唐笑风的目光又有些不同。这些细节他们不是想不到，只是一时各怀心事没有注意到而已。

　　　　“既然如此，周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无需改变至于具体事宜安排，家主到时候会亲自和周兄详谈的！”

　　　　白羽笑道。

　　　　周承玄点点头表示明白。

　　　　“呵呵，那周兄自己就多加小心了。等到事成之后，希望能和周兄一起共事！”

　　　　白羽拱手笑道：“方才之举，是白某小人之心了，还望周兄不要介意！”

　　　　说着，白羽走到周承玄身旁，手若叠花，在其几处重要经脉穴道上轻拍，周承玄体内那抹白羽先前留下的气机顿时消失不见。

　　　　“白兄严重了！”

　　　　周承玄抱拳一笑：“周某定然不负家主所托！”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失去了一枚玄真破障丹和宗师功法，但若能搭上常山萧家这颗参天大树，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些事情，白羽他们自然明白，所以也不虞他逃跑或者告密。

　　　　“既然如此，我和若愚就先走了虽然方圆数里有小青监视，没有闲杂之人，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现在不宜过多接触，以免引起他人的怀疑。”

　　　　白羽笑着指了指空中的海东青，显然小青就是那头海东青的名字。

　　　　“走吧，唐小兄弟！”

　　　　白羽揽住唐笑风的肩膀，道：“你总该跟我们去见一下家主吧！”

　　　　唐笑风苦笑一声，最终能不能保住小命，看来还得见过萧家家主后再说。

　　　　“你……你不是萧家的人？”

　　　　听到两人的对话，周承玄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呵呵，这个，先前欺骗前辈，只是为求活命，迫不得已而已，还望前辈见谅。”

　　　　唐笑风尴尬道。

　　　　闻言，周承玄面色一变，看向唐笑风的眼神多了一丝愤怒和杀意，但转瞬即逝，感慨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不敢，不敢！”

　　　　周承玄眼中的愤怒和杀意唐笑风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但却不敢有任何不满，他自己自作自受而已，又怨得了谁。

　　　　“告辞！”

　　　　白羽拱拱手，拉着唐笑风转身而去。

　　　　“你武功很厉害，下次我们再行切磋！”

　　　　周承玄正欲回话，却听得少言寡语的江若愚之言，不由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早就听闻江兄嗜武成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能与江兄切磋，周某求之不得。”

　　　　周承玄之言，倒也不全是客套，武学一途，最忌闭门造车，能与比他厉害许多的江若愚切磋，对他而言，亦大有裨益。

　　　　目送白羽、江若愚离去，周承玄不由看了一眼雨花江面被湮没的破碎乌篷小舟，轻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