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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试天下-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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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白羽、江若愚离去，周承玄不由看了一眼雨花江面被湮没的破碎乌篷小舟，轻轻一笑，颇为畅快。
但是在扫过唐笑风时，眼底深处又多了一缕阴霾。
………………………………
第四十五章 小人物？
萧家，浩然堂内，萧君华放下手中的信件，雅逸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笑意：
“唐笑风，大先生的学生，有意思。”
“禀家主，白羽和若愚他们回来了。”
老方站在门口躬身禀告道。
“让他们进来吧。”萧君华淡淡吩咐道。
方伯躬身应了一声，过了片刻，白羽、江若愚和唐笑风三人出现在屋子内。
“见过家主。”白羽和江若愚抱拳行礼道。
“不必多礼。”
萧君华挥挥手，而后看向唐笑风，微笑道：“这位就是唐公子了。”
“公子不敢当，晚辈唐笑风，见过萧家主。”
唐笑风同样躬身行礼道。
“家主恕罪，我们没能办好后您交代的事儿。”
白羽和江若愚向萧君华请罪道。
“无妨，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萧君华笑了笑：“这件事多亏唐公子了。”
显然，在回来时，白羽、江若愚已经事先将事情的经过汇报过给萧君华了。
“不敢，是晚辈行事不周，打乱了家主的计划。”
唐笑风急忙抱拳道，这位萧家家主看似温和优雅，但却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让人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这件事萧某确实得感谢唐公子，说起来，萧某先前的计划看似不错，但却太过保守和被动，所谓久守必失，自然存在诸多隐患。而唐公子能说动周承玄归服，不但将此事的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还帮萧家收复了一员大将，唐公子何过之有？”
萧君华淡淡说道，语气温润清朗：“再者而说，你救了萧某那个不肖子，萧某该感谢你才是。”
“家主客气了，晚辈愧不敢当。”
闻言，唐笑风脸色微红，虽说他有功，但他有自知之明，在这件事中，他的功劳绝不如萧君华说的那样大。
“呵呵，都坐吧，别站着说话。”萧君华温和说道。
三人道谢后，在萧君华的下首坐下，不久就有侍女奉上茶水，这段时间内，萧君华一直没有说话，而是低头品着手中的茶水，动作优雅从容。
萧君华不着急，唐笑风却是心焦如焚，忐忑不安，在这里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但表面上还不得不装出一副平静自若的模样。
萧君华看着唐笑风不自在的模样，眼底淌出淡淡的笑意，虽然眼前的少年看似聪慧，行事稳重，但终究是少年，少了几分渊渟岳峙和宠辱不惊。
但这也证明了对方初出茅庐不久，不会跟周承玄以及某些有心人勾结。
“家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白羽忽然开口道：“直接去抓慕双言吗？”
“若愚，你怎么看？”
对于白羽的提议，萧君华不置可否，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言的江若愚。
“打了就行，听说慕双言的功夫不错，我想试试。”江若愚想了想，而后认真答道。
“哈哈，若愚你还是老样子。”
闻言，萧君华笑笑，对于一个武痴而言，没有什么是拳头不能解决的。
唐笑风和白羽也同时笑了笑。
“唐公子，你有什么看法？”萧君华突然看向唐笑风，道。
“晚辈才识学浅，不敢妄言！”
唐笑风急忙拒绝道，这种大事，你们当着我一个外人谈也就罢了，还让我一个外人出意见，这样真的好吗？
萧君华笑了笑，温和道：“唐公子不必过谦，说说也无妨。”
“既然如此，晚辈就斗胆妄言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若他还拒绝的话，就显得有些不识抬举了。
“慕双言此人，晚辈也有所耳闻，以慕双言的实力，绝不敢算计萧梁两家，其背后绝对还有人。所以，家主行事，一定要十分谨慎，免得打草惊蛇。”
“确实如此。”萧君华点点头，表示赞同。
“既然周前辈已经归服了萧家主，我们就可以让周前辈将慕双言引出来，先让周前辈来试着套慕双言背后之人是谁，如果套不出来，也可以出其不意，直接动手抓住他，逼问其背后之人是谁，两手准备。这样一来，既不会打草惊蛇，也可以知道其背后之人究竟是何人。”
唐笑风侃侃而谈道，眼中闪着清润的光芒，似被晨露洗过一般，明润无瑕。
“那如果慕双言宁死也不肯说呢？”慕双言饶有兴致道。
“呵呵，不用担心。”
唐笑风笑笑：“慕双言如果不说，其双安楼也绝对会有东西留下，我们只要不动声色地控制双安楼，绝对能找到蛛丝马迹。”
“好是好，如果要动双安楼，势必要大动干戈，一样会打草惊蛇。”白羽皱眉道。
“这个简单。”唐笑风抬头，看向屋外的天空，青阳正暖：“偷天换日。”
“偷天换日，好一个偷天换日。”萧君华击节赞道。
“家主，那现在就动手吗？”白羽问道。
“还不到时机。”萧君华摇摇头。
“的确，周前辈如果现在约慕双言见面的话，时间太过仓促，恐会引起慕双言的怀疑，让其有所准备，反而得不偿失。”
唐笑风解释道。
“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萧君华大笑一声。
“家主谬赞了。”唐笑风腼腆地摸了摸鼻子。
“不知，唐公子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萧家？”
萧君华端起茶盏，笑着抿了一口清茶，道。
“这……”
唐笑风一时错愕，怎么也没想到堂堂萧家家主，宗师强者，竟然会亲口招揽他一个不入的人物。
就连一旁的白羽、江若愚也有些震惊，他们深知萧君华看似平易近人，但实则孤傲清高，从没想到眼前这个小人物竟然能入得了萧君华眼。
“这……可否容晚辈考虑考虑。”
唐笑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拿定主意。
萧家是百年世家，其实力不输于江湖上的一些二流甚至一流门派势力，能加入萧家，称得上是一步登天的大好事，君不见周承玄，一个六境的强者，在听闻能加入萧家后，也是欣喜若狂，他又怎么例外。
但好事来得太突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外，还有就是唐笑风的心里，其实更愿意加入一些门派，像这种世家门阀，其虽然也收容招揽外姓之人，但却实打实的以宗族血缘为主，对外人颇为排斥打压，且内部争斗十分厉害，所以他才不太愿意加入世家门阀。
相比而言，宗派就宽松得多。
“无妨，唐公子无论什么时候来，萧家一定欢迎。”
萧君华眼中透出一缕赞赏，面对荣华富贵而不心智失守，心志坚定，这样的人，才能在武道一途上走的长远。
“既然如此，今日之事，还希望唐公子为萧某保密。”
“这是晚辈之责，一定守口如瓶，请家主放心。”唐笑风起身保证道。
“好，方伯，替我送唐公子出去。”
“是。”方伯应了一声。
“晚辈告辞。”唐笑风躬身行了一礼，然后随着方伯离开了浩然堂。
待两人走远，才听得白羽不解道：“家主，你何故如此看重一个小人物？”
“小人物？不，他可是大先生的学生啊！”
………………………………
第四十六章 一件事一剑了
这几天，唐笑风的日子过得颇为清闲自在。
萧家的事告一段落后，唐笑风就将其抛之脑后，毕竟，这种大势力之间的明争暗斗，他这种小人物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所以，这几天唐笑风除了在平安镖局找人切磋练武外，就是被余味、王钟和赵乡三人拉着到处跑，常山的大景小景，这几天都被他们游赏了个遍。
但说实话，唐笑风最喜欢的地方，还是西城区。
西城区虽然混乱，但却乱中有序，而且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热闹非凡，是不同于其他城区的一种韵味风采。
如果说常山其他几个城区是或娇柔腼腆、或知书达理、或优雅从容的名门闺秀的话，那么西城区则是一个妩媚多姿却又英姿飒爽、不拘小节的江湖侠女，让人钦慕和艳羡。
因此早饭后，唐笑风都会独自一人在西城区闲逛，观风土人情，揽红尘百态，颇有身处红尘中、心在红尘外的逍遥自在之感。
此时，唐笑风搭着腰畔的绣月刀，正心情闲适地看着路边琳琅满目的货物和小吃，脸上挂着暖暖的笑容。
“老板，这是什么？”
唐笑风眼睛一亮，忽然看见一个新奇的玩意，快步走上去，指着摊子上一块颜色鲜艳似玉非玉的东西问道。
“哦，这是苍梧山青梧兽的内丹，可是炼制灵丹妙药的上佳材料，就算不炼制丹药，生服也可以强化筋骨脏腑，绝对是锻体炼体的最佳天材地宝，兄弟，要要不，算你便宜点，三百两银子？”
摊主听到唐笑风的问话，顿时笑意盈盈道。
“这个，我怎么听说青梧兽内丹的颜色是青紫色，而不是这种五彩斑斓的颜色。”
唐笑风摸摸鼻子，笑问道：“这好像是一种野兽的骨头吧！”
“呃……”
摊主一时无言，本以为是只什么都不懂的肥羊，没想到竟然遇到个识货的主，顿时怒道：“要买就买，不买就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闻言，唐笑风耸耸肩，无所谓地拍拍手，他只是感兴趣问问，并没有买的意思，自然也谈不上生气。
就在此时，一个青年和他擦身而过，唐笑风忽然感觉到腰间有轻微的触碰之感。
若放在以前，他只会当作是街上行人间不小心的碰撞，但在西流关流字营待得久了，各种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接触过，记得唐笑风和一个曾混迹街头最善妙手空空的同袍一起聊天时，他告诉唐笑风，妙手空空的人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首先，其眼神飘忽闪烁不定其次，这种人双手纤细灵活，比闺阁间食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那双手保养的还要好，毕竟，我能就是靠这双手吃饭的再者，这种人行走时，双臂下意识会放的很低，以方便触及目标行人腰畔的钱袋。
所以，一般路人相互碰触，都是肩膀，绝轮不到腰畔这种地方。
因此，一旦在街上感觉有人触碰你的腰，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无论是老头还是小孩，都得要万分小心你的钱袋。
说完这番话，唐笑风腰畔那积攒了数年的血汗钱，已不知何时到了对方手中，之后，就成了流字营众人口中御寒救命的美酒。
因而，在感觉到腰畔有人触碰后，唐笑风抬头间，毫无疑问地看见一个双手十指纤长，保养得宜的青年，拿着他的钱袋，正矮身掠入人群，眨眼间就已消失不见。
唐笑风急忙紧追而去，钱袋里倒没几文铜钱，但这可算是他全部的盘缠，而且还是来到常山后，马镖头看他和余味身无分文，借给他和余味的。
当然，说是借，但估计也是有借无还的江湖情谊。
几文钱难倒英雄汉，可真真不是书上戏里说的故事。
所以，对于他人来说，那只是几文钱一壶酒一顿饭的小事，得之无添富贵，失之勿增穷困，但对唐笑风而言，这可是关乎肚子以及未来能否踏马江湖的大事。
唐笑风如一条游鱼，在行人熙攘的长街上穿行，人群于我如溪水，行而无羁间或，又如蝴蝶戏花丛，端的潇洒自若，飘渺无定，行而无疆。
很快就看见了那个偷盗他钱袋的青年。
然而，看见归看见，可就像两个世界的人，无论唐笑风如何努力，甚至用上了新近学会的花间步法，但两人的距离却始终保持在数丈范围之内，看得见，摸不着。
幸而，青年男子走的是直线，没有在西城区星罗棋布的街巷中乱窜，他才没能跟丢。
虽然焦急，但唐笑风也没有大喊大叫什么抓小偷，在常山其他地方，这样喊喊，叫叫，没准能喊来几位初出茅庐的热血大侠的帮助，亦或有富有正义感的百姓伸个手脚暗中帮忙阻拦一下。
但在西城区这个地方，你若大喊一声，换来的绝对是所有人抱着肩膀的冷眼旁观，指不定还能喊叫来一群对方的帮手。
街上佩刀带剑各种三教九流的人大都发现了唐笑风和青年男子的异常，但皆是眼观鼻、鼻观心各忙各的，丁点没有多管闲事的意图。
忽然，眼帘中的青年男子，拐了一个弯儿，转入一条略显狭窄的小巷子。
唐笑风担心对方借着西城区星罗棋布的小巷地形甩掉他，于是稍微加快了脚步，但等他赶至小巷时，还是失去了青年男子的身影，看着空荡荡的小巷和那相互交叉密集如蛛网似的街巷，不禁苦笑了一声，摸了摸鼻子，暗骂了声晦气，准备转身回返。
他没打算继续追击下去，对方肯定比他熟知西城区的地形，一旦丢失视野，即便自忖有西流边军中那些斥候老卒教导的神秘莫测的追踪侦查术，但能抓住对方的机会也微乎其微。
然而，就在唐笑风转身的时候，突然听到两条小巷的交叉口有细微的呜咽声传出，就像是被人强捂着嘴巴不停挣扎的响动和声音。
唐笑风一愣，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去看看。
虽然在西城区这个混乱无序的地方，最忌讳的就是多管闲事，君不见，历来多管闲事的江湖愣头青，从来都没什么好下场，就像他先前一样，差点没把自己赔进去。
但记得当年看剑仙列传时，被誉为剑来自古无诡谲，方正如竹自君子的剑君方君景说过这样一句话：
路有不平事，我自一剑了
何顾身后事，当前自不悔。
当初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唐笑风梦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剑君方君景一般，有路见不平事，我自一剑了的侠骨豪情和肝胆昆仑。
现在长大了，没能学剑练剑，体味那种一件事一剑了的潇洒逍遥，但并不妨碍他心中未冷未熄的侠肝义胆。
犹记得，当年大先生看着未落的夕阳，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有些事不做，就会后悔一辈子！
唐笑风不想因为自己的顾虑，而后悔遗憾一辈子。
所以，他还是决定去看一看，有事不怕事，没事自然最好。
刚欲迈步，巷子的转角突然走出一名蓬头垢面、跛着脚的乞丐。
而在看到那名乞丐的一瞬，唐笑风一眼就认出，其正是王钟他们以前提到过的西城区最臭名昭著的人贩子。
看到唐笑风，跛脚乞丐双眸微眯，咧开嘴，露出一口缺了门牙的黄牙，脸上则淌出一个颇为和善的笑容。
小巷本就不宽，堪可容许两人并排通过，若是身材稍微魁梧壮硕一些，一人便可堵住整条小巷。
一步间，跛脚乞丐正好处在小巷的正中央，而后手中竹杖横抬，便是一剑横巷，
一人横巷，谁也过不得！
………………………………
第四十七章 为世间不平事鸣不平
有些事情，冥冥中自有天定，想赖都赖不掉。
上天，本来就是最公平的，想逃的人躲不掉，不想逃的人注定要见面。
唐笑风本来期盼着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多此一举，没什么麻烦，也不用费心费神的来那一件事一剑了的洒脱无羁。
他本也不会什么剑法，但命中注定，他今天要效仿昔日剑君，做那路有不平事，我自一剑了的江湖侠义事儿。
当唐笑风看见跛脚乞丐仇爷横杖如横剑，一人横巷便是无人可过时，就大致能推测出小巷拐角处那方看不见的地界究竟发生了何事。
仇爷是人贩子，干的无非就是那拐卖掳人的肮脏事。
说实话，眼前被王钟称为西城区最臭名昭著人贩子的跛脚乞丐仇爷，真的很像是乞丐，衣着寒酸破烂，身材瘦削佝偻，蓬头垢面，一点也不像那些被读书人描述为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坏人。
尤其是当他笑起来时，满口黄牙，脸上的笑容挤作一团，身子微微佝偻，活像一个沿街乞讨、谄媚苟活的乞丐，笑得谄媚而殷切。
按理说，掳掠拐卖人口这种事，最是遭人厌恶和唾弃，就算是一些穷凶恶极杀人如麻的人物，对此也是厌恶无比，他们动手杀人，最起码会避过那些老弱妇孺，知道祸不及妻儿的道理，就算逼不得已要赶尽杀绝，也有那一份于心不忍的软心肠。
毕竟，人人生而有父母，有妻儿，有孺慕之情，将心比心，谁都希望自己的父母妻儿安然无恙，谁都不愿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偏偏人口贩子，吃的就是别人家破人亡这口饭，有人能喜欢他们才怪。
虽然如此，但有人甘愿冒着天打雷劈被人五马分尸的风险干这种事，自然是因为这是一本万利的无本买卖，甚至比那些妙手空空还要来的利润巨大，巨大到他们不怕下地狱和被人惦念诛杀。
作为人人厌恶的人贩子，仇爷能混的常山西城区人人皆知而没有身首异处，其必然有不凡的背景和手段，这些年来想必亦积攒了不少不义之财。
甘愿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求财的人，无非求名求利，而对于他们这群人而言，名就算了，唯一求的就是舒适奢华的生活和享受，毕竟，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过一天，就少一天。
但眼前的仇爷，却一点也不似有钱享受的人物，单就那污垢泥渍交缠裹挟的头发面容，就着实不像喜好享受之人能干出来的事。
观事观人，本就是江湖人称量对手的一个方法，一见面就抡拳头刀子的人，不是对自己极为自负，就是没脑子的莽撞之辈。
显然，唐笑风两者都不是，只能老老实实的用这江湖上最简单的方法称量对方。
唐笑风在称量对方的同时，仇爷显然也在打量着想要多管闲事的唐笑风，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惹，值不值得惹，亦或，扑火的飞蛾。
只是扫视一眼，仇爷就大致摸清了唐笑风的底细，衣着寒酸，无富贵世家的风度气势，境界亦算不得出类拔萃，只是那份遇事颇算冷静的风度，还算不差。不过，也仅此而已。
在仇爷看来，眼前之人，不过是有着一腔热血初出茅庐的少年人而已。
莫欺少年穷，仇爷决定不招惹眼前的少年郎，当然，如果对方不识相，他也不介意多抓一人，好卖到世家大族作奴仆杂役，又将是一笔不错的收益。
当然，前提是对方不识相，毕竟，少年郎来少年狂，指不定将来就是个一鸣惊人的金凤凰，武帝城那位堪称一甲子来举世无敌的大人物，未出名前，还不就是江湖里的籍籍无名的过河卒子。
所以，仇爷双手捧起竹杖，悬横于前，脸上的笑容愈发谄媚谦恭，弯腰躬身手不坠，杖不垂：“公子见谅，我等这里有些许事要办，此路不通，还祈公子绕路而行。”
微笑以送客，抬杖以拦路。这是他们的规矩，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不死不休。
唐笑风摇摇头，苦笑一声，手碰腰间刀，向前微微一步，我意已决，一步无悔。
仇爷叹息一声，似惋似怨，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再抬首间，满脸肃杀：“何苦，何必呢？年轻人，你还年轻啊！”
“仇爷，既然这小子不识趣，掳了正好，这种练过几天武，身体强壮的小鬼，最适合当那药篓子了。”
一个五短身材面容凶狠的男子走出小巷拐角，盯着唐笑风道：“我最喜欢这种初出茅庐不知死活的英雄好汉了。”
仇爷冷冷看了一眼那名男子，道：“你和雷永尽快将货物送往家里，不要多管闲事。”
闻言，五短身材的男子缩了缩头，好似很怕眼前的仇爷，干笑着应了一声，回身间，又狠狠瞪了唐笑风一眼，消失在小巷里。
遭受无妄之灾的唐笑风摸了摸鼻子，再度前行一步，一步间，唐笑风浑身肌肉一动，劲气勃发，腰畔那柄仿制的楚刀秀月未出鞘而铮铮清鸣。
为世间不平之事，鸣不平！
再度向前踏出一步，唐笑风瞬时出现在仇爷的身前，一拳砸向对方的头颅。
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毫不留情的抬手碎颅，唐笑风这一拳来的毫无征兆和章法，粗犷野蛮，丝毫没有半分观感可言，但并不妨碍他这一拳的威势赫赫，寸尺落下之瞬，就有碎石裂碑的威力，碎一个血肉头颅，当然不在话下。
可偏偏面对唐笑风这足以碎石裂碑的一拳，仇爷不闪不避，手中竹杖微偏，向上刺出，看似缓慢，但在唐笑风的拳头还未落及其头颅时，那柄本是距离很远的竹杖却提早一步出现在其拳头前。
只是轻轻一拨，举轻若重，唐笑风那本是威势煊赫的一拳，便再难落下。
继而，竹杖轻撩，一如既往的轻柔，仿若垂髫小童持柳枝嬉溪水，有涟漪轻荡，然而首当其冲的唐笑风，却丝毫没有那种小童嬉水的轻柔惬意，反似有千斤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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