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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试天下-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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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没看见背后之与是什么，但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这种面对死亡时的强烈恐惧和压迫，让韩啸川瞬间放弃了杀萧无痕的打算，身躯半扭，腰椎如蟒龙翻身，右臂如枪，直直横扫向背后的森寒危险之物。
劲气嗡鸣声中，狂风呼啸如雷，所过之处的巨大树木径直断裂，虚空生雷音。
但韩啸川却是眉头一皱，因为在他的感觉中，自己那一臂如枪横扫，压根什么也没碰到。而那种犹若芒刺在背的感觉却依旧未曾消失。
就在此时，一柄长剑突然从地下刺出，没有任何征兆，亦未有任何气机劲气泄露，就那样从地底平淡无奇地刺了出来。
韩啸川的神识气机感应中，压根就没有发现这柄剑的存在，直到那柄剑刺破他的小腿时，其方才觉察到，顿时惊怒交加，低声咆哮一声，抬脚猛然跺下，劲气交卷如潮，轰然炸裂，那柄从地下刺出的长剑微微停顿了一下，而后震颤不休。
仿似犹不解恨，韩啸川再度抬脚一尺之高，而后缓缓落下，每落一寸，虚空便嗡鸣震颤一声，呼啸哀嚎的狂风便收敛一分，一尺有三寸，三寸之间，狂风骤息，而后天地生雷音，雷音相聚，滚滚如潮，雷音大潮之间，那柄长剑开始逐渐哀鸣摇摆起来，仿似要挣脱雷音大潮的束缚，但却始终无能为力。
“嗡……轰……”
在韩啸川右脚触及地面的那一瞬，天有雷音煌煌，大地翻覆震动，裂开无数道深达数米的狰狞裂痕，数十颗树木无声摧折，一片狼藉。
而那柄长剑，则在轰鸣声响起的瞬间，被席卷咆哮的狂风劲气掀落半空，零落辗转如浮尘。与此同时，萧无痕则闷哼一声，眼耳口鼻间俱有鲜血淌出，骈指成剑，指着空中的长剑，轻叱一声：“收……”
那柄飘悬于半空中的长剑轻鸣一声，一抹如秋水流华的光芒在长剑一闪而逝，而后长剑仿似轻盈的蝴蝶一般，在空中穿梭不休，看似杂乱无章，但偏偏绕过了虚空中韩啸川气机的束缚拦截，回到了萧无痕的手中。
韩啸川看到没有拦截损毁那柄剑，冷哼一声，也不再纠结，收拳负手而立，漫天气机狂风尽消，唯余枯叶残雪纷纷。
………………………………
第九十章 百步飞剑
“以意御剑，以神驭剑，千里之外，取敌首级，你竟然学会了洛子绝的百步飞剑之术？”
韩啸川神情淡然道，但其背负的双手却不由紧握，显然对洛子绝的百步飞剑之术颇为忌惮，也对萧无痕的绝世天资而震撼不已。
洛子绝的百步飞剑之术，虽然不能说是独步天下，只此一家，但也是江湖剑道高手梦寐以求的使剑之法，曾有人不惜为奴为婢请求洛子绝传授此用剑之术，洛子绝但也未敝帚自珍，自是倾囊相授，但却没有一人能够学会。
因为洛子绝的百步飞剑之术，对神识精神力要求很高，非神识强大者不行，非神识精粹无杂者不行，非灵台清明者不行，非爱剑喜剑者不行，条件十分苛刻，比之藏剑山庄的祭剑奴剑之术，蓬莱山的以气御剑之法，浣花剑宗的养剑通灵之法，生死黄泉宗的血祭葬剑之术，皆不相同，门槛也更高。
洛子绝九名弟子，被称为江湖小九绝的九名弟子，好似都没学会了这种百步飞剑之术，没想到萧无痕这位洛子绝最小的弟子竟然不声不响学会了洛子绝的百步飞剑之术。
据说，百步飞剑之术，修炼到极致，不动用一丝一毫的内力，仅凭神识，便可御剑如臂指使，心之所动，意之所达，剑之所至，千里之外，取敌首级！
所以，百步飞剑之术，勿需内力，仅凭神识便可御使，也难怪萧无痕敢封镇自己的内力。
“不错，正是家师的百步飞剑之术！”萧无痕伸手拭去嘴角的鲜血，平淡道。
韩啸川仔细审视打量了萧无痕一眼，只见其虽然气机虚弱，但精神却混元无瑕，双眸明澈深邃如长秋，万里无垠，整个人给人一种融入此方天地自然的奇异之感。
“没想到七星定厄除了有封镇内力的功效外，竟然还有增强神识的能力！啧啧，难怪你敢用百步飞剑之术！”韩啸川啧啧轻叹一声，继而不屑道：“不过，就算你会百步飞剑之术有能怎样，洛子绝的百步飞剑之术虽然不需要内力真气便能御使，但没有内力真气相辅，终似小儿持兵戈，连某的护体真气都破不了，又能拿韩某怎样？”
闻言，萧无痕始终平淡的脸终于露出一抹苦意，自嘲道：“说笑了，萧某现在不求留人，只求活命而已！”
“哈哈……堂堂人榜排名地五十九的无痕公子，竟然会畏惧退缩，说出这样的话，不怕江湖人耻笑吗？”
韩啸川大声讥笑道：“这种话，向来不是我们这些江湖无耻败类才会说出的话吗？”
“实话实说而已，何怕他人耻笑再者而言，种恶因，得恶果，若非我自己大意，也不会落至如斯地步。况且，江湖步步大学问，吃一堑长一智，得今日之教训，助吾日后万里路，又何妨他人耻笑？”
萧无痕并未因韩啸川的讥讽嘲弄而生气，认真而平淡地说道。
“哼，你以为自己今天还能活着走下断魂崖？萧君华自以为聪明，想瞒着梁家独吞那件东西，所以不敢大动干戈，只派了你一人前来。恐怕他也没想到，他最器重的儿子今儿个会折在韩某一个小人物手里，想来萧君华也会后悔不已吧！断魂崖，人断魂，今儿个合该是你萧无痕丧命之时！”
话音方落，韩啸川的双手忽然变得青黑如墨，其有虚幻火焰闪烁，在虚幻无影的火焰灼烧之下，方圆数丈的虚空变得烈灼热，不断扭曲翻覆。
“要怪，就怪萧君华的贪心不足要恨，就恨你爹的算无遗策吧！”
最后一个字刚出口，韩啸川双手拿捏成爪，隔空横掠而出，其双手燃烧着的虚幻火焰瞬间凝聚成数柄火焰长刀，横斩而出。
炽热的火焰长刀之下，空气发出嗤嗤的腐蚀燃烧之音，所经所过，虚空扭曲，积雪消融，草木触之而为齑粉。
萧无痕瞥了一眼掠至的火焰长刀，面色平静，左手轻抚手中长剑，如似孩童般，长剑发出一声欢愉的轻鸣。见状，萧无痕发自内心地轻笑一声，道：“灵犀，去！”
一声去，萧无痕手中灵犀长剑轻盈掠出，如一泉山溪，澄灵清明，映衬着山间的白雪树木，不断变幻穿梭。
水无常形，无常相，无常状，变幻万千，强则避之，弱则就之。
因而，面对空中密集凛冽的火焰长刀，灵犀剑或跃或转或挑，看似因为承受不住虚空火焰长刀的劲力，胡乱飞跃，徒做困兽之斗，但韩啸川心中却明白，由于灵犀剑在不断变换轨迹方位，又如溪水般行止无常无相无状，他的气机从始至终都未能锁定于它，空中的火焰长刀也未曾触之分毫，其总能差之毫厘地躲过自己火焰长刀的封镇。
短短数息后，一声轻越的剑鸣响彻长空，摆脱漫天火焰长刀束缚的灵犀剑，直刺向其后的韩啸川。
擒贼先擒王，以神御剑虽然精妙，百步飞剑之术虽然厉害，但苦于没有真气加持相辅，威力则大打折扣，若选择硬碰硬则遂了韩啸川的心愿，落于下乘。
这个道理萧无痕当然明白，强则避之，所以萧无痕凭借御剑之术的精妙，以巧破力，直袭火焰长刀之后的韩啸川。
“愚蠢！”韩啸川冷哼一声，面露讥讽，五指微张，直接抓向刺向自己的灵犀剑。
看到韩啸川如此举动，萧无痕不禁一愣，徒手撼兵刃，这在江湖并不鲜见，但他的灵犀剑为千年灵犀精金所铸，辅以太乙精金，最以锋锐破罡见长，寻常兵刃触之即折，为江湖罕见的神兵利刃，即便是体魄坚逾金铁、不败不坏的武者，也不见得敢徒手擒扣他的灵犀剑，更何况是不精修体魄之人。
据他所知，韩啸川武功虽然不弱，和他境界相当，但绝非精修体魄的武者，焉敢如此托大？或许是由于韩啸川因为他失去了内力而托大，亦或是韩啸川不清楚灵犀剑的特性，亦或者韩啸川有其他打算？虽然略有疑虑，但萧无痕并未迟疑，良机稍纵即逝，他自然不会错过。
手指轻抬，萧无痕低声沉喝一声：“斩……”
空中的灵犀剑果如心有灵犀一般，鸣颤一声，剑身淌出抹抹流光溢彩，如月华琉璃附着，晶莹剔透，径直刺向韩啸川的喉头。
韩啸川身前的真气罡劲，则如薄纸般不堪一击，在灵犀剑之下，纷纷破碎，掀起狂风微澜。
“啧啧……心有灵犀一点通，果然是好剑！”
………………………………
第九十一章 枯荣手
韩啸川好似犹有闲暇地轻笑一声，抓向灵犀剑的右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干瘪起来，血肉消弭，生机流逝，只是短短一息，韩啸川的右手就只剩下森森白骨。
然而，虽然血肉生机消逝，但其燃烧的火焰却愈发旺盛，由白变青，而后化作漆黑，青白为生，漆黑为死，漆黑的火焰一出现，虚空中就有一股死寂枯灭的气息不断蔓延开来，以韩啸川为中心数丈方圆的树木青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起来。
此时，韩啸川的枯骨右手，则在漆黑火焰的煅烧之下，亦由白作青作黑，不断变幻着颜色，最终，其森白的枯骨右手，竟然变得如琉璃玉石般澄净明澈，纯粹而毫无杂质。
此时，萧无痕的剑亦掠至，手剑相接，发出金铁钟磬之音，而后，韩啸川五指合拢，直接抓住灵犀剑身，刺耳尖锐的声音顿时响彻断魂崖，灵犀长剑如有灵性般不断挣扎颤抖，但始终无法挣脱韩啸川的禁锢。
紧接着，韩啸川的右手升腾起缕缕漆黑如墨的火焰，顺延着剑身蔓延开来，灵犀剑如秋水澄明的光芒不断闪烁，但渐渐被漆黑沁染吞噬，最后被无数漆黑的火焰包裹湮没。
而数丈之外的萧无痕，在灵犀被漆黑火焰吞噬的那一瞬间，全身一颤，眉心灵台如巨锤砸中般疼痛不已，面容苍白如纸，全身震颤，眼耳口鼻间尽是涔涔鲜血。
“寂…灭手…”
萧无痕轻抚着额头，颤抖道。以神御剑，神寄剑，意托剑，整个灵犀剑就仿似他的神识衍伸和寄托，一旦灵犀剑受伤，他也不免受到伤害。
事实，所有的御剑驭剑之术，除了魔教的葬剑祭剑之法外，或多或少都有神识精神寄托其中，与剑交融，一旦宝剑受损，都不免受到伤害影响。其中尤以洛子绝的百步飞剑之术为最，这也算是百步飞剑之术的缺陷。
“想不到贤侄竟也知道寂灭手？”韩啸川挑眉一笑，漆黑死寂的火焰映衬之下，邪魅残：“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寂灭手，而是枯荣手！”
闻言，萧无痕身子一颤，枯荣手的鼎鼎大名，江湖端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绝不下于真武、龙虎等大宗大派的镇宗绝学，其为五十年前的崔玉楼所创。
崔玉楼出身不详，师承不知，行踪亦是神秘莫测，其甫一踏入江湖，就先后挑战了真武、龙虎两宗的掌教，白马寺的住持，浣花剑派的掌门，其皆为当时天下的强者，圣人之境，枯荣尊者三战而不败，仅在真武掌教张梦溪的手中以一招惜败，扬名天下。
战后，张梦溪曾称赞崔玉楼所创的枯荣手，将生死黄泉宗的寂灭手和侠客山的生花手一死一生两种截然不同的武功融为一炉，由生至死，由死而生，融生于死，纳死于生，阴阳相济，生死相合，死则万物寂灭，生则欣欣向荣，一念之间，生死枯荣，为百年难得一见之大气象。
后又赞誉崔玉楼，吾辈继往圣绝学，不至其明珠投暗，虽屹立江湖，小有薄名，但江湖百年，世间千载，讲究一个不断前进发展，吾等却始终难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胜于蓝，惭之愧之今崔玉楼之枯荣手，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吾辈不及也！
然而，崔玉楼名扬天下后，却忽然消失不见，从人间蒸发，再也没有人见过其踪迹，成为百年来江湖最大的神秘事件，而其成名绝技枯荣手亦随之消失不见，成为江湖一大憾事。
没想到，时隔五十年后，在断魂崖巅，萧无痕竟然见到了枯荣手，而且还是在一个压根和崔玉楼扯不关系的人手中，他又如何能不惊？
“不对，枯荣手虽然有寂灭死亡之意，但你之枯荣手，只有毁灭死寂之意，而无半分生机，这恐怕不是完整的枯荣手吧！”
萧无痕言之凿凿道，这也是他先前认为此为寂灭手的原因，生死黄泉宗的寂灭手，正是这种以死寂毁灭之意为基，以寂灭万物为宗的武学。
闻言，韩啸川的眼帘深处闪过一缕阴戾和恼怒，但脸的笑容却保持不变：“贤侄真是好眼力，这的确不是崔玉楼完整的枯荣手，不过，那又怎样，贤侄不会以为你还有机会吧！”
韩啸川轻嗤一声，但下一刻脸的笑容化作阴冷，抓剑的右手向拖举，身子微侧，左臂微曲，而后以肩肘为轴，而后发力，狠狠砸下，如山坠落。
一一下，狠狠折落在灵犀剑，灵犀剑瞬时弯折如新月，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哀鸣声起，初如细雨微澜，渐渐天地风雷叠翠，整个灵犀剑身顿时出现无数细碎如蛛网的裂纹。
萧无痕闷哼一声，眸中清光潋滟，似一池被微风吹皱的湖水，骈指成剑的右手在虚空中轻轻勾连划落，似圆非园，似方非方，其中鸿蒙混沌不可辨。
继而，萧无痕双指如剑从中轻划，一柄灵犀剑虚影出现在鸿蒙混沌之中，在灵犀剑虚影出现的那一瞬，萧无痕骈指隔空点向韩啸川的眉心，而那柄灵犀剑虚影凭空消失不见。
在灵犀剑虚影消失不见的瞬间，本是得意洋洋的韩啸川脸色陡然一变，一抹危险不祥的预感由心而生，眉心灵台震颤不已。但不论韩啸川如何努力，也感应不到危险的来源。
恐惧源于未知，未知而难觅生死。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死生之间有大无奈！
但韩啸川虽惊虽惧却没打算束手就擒，江湖人百样人，千载事，人人敬天而不信天，畏命而不信命，身陷绝境危地，我自求自争一线，何俱未知与恐惧！
就算将来是死，也无怨尤矣！
韩啸川暴喝一声，弃剑而退，身如大雁，一退数十丈，从断魂山中至断魂山巅。
然而那抹犹若芒刺在背的感觉却如影随形，无法摆脱。既然无法躲闪，那便不躲，韩啸川咬咬牙，左掌不断向前拍出，掌影重重叠叠，气机凝而不散，峰峦叠翠，和断魂崖山巅呼啸的狂风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而就在此时，韩啸川双脚微微向后撤出半步，半步之间，正好踏在断魂崖的山崖边缘，而于这半步之间，山崖于我为一线，山风于我为一体，韩啸川整个人仿似融入了这片山崖山风之中，不分彼此，浑然无瑕，混元无碍，自是毫无破绽。
整个人看似没有任何磅礴的气势，但在萧无痕的感觉之中，山崖为铸魂，山风为体，天地为一势，何尝不是大势。
………………………………
第九十二章 天地万物入我画
萧无痕眉头微蹙，布满裂纹的灵犀剑已经回到他手中，双指轻叩于剑脊之，一声清朗迂阔的剑吟声响彻云霄。
却又仿似寒山夜半钟声般深邃悠远，在剑吟声震动，顺着山风行进时，萧无痕双眼微眯，一瞬断魂崖巅，除了呼啸的山风和清越的剑吟声外，再无般点声响。
数息之后，萧无痕突然睁开双眼，脸飘过一丝笑意：“找到了！”
说话间，萧无痕手挽灵犀剑，向前踏出两步，而后又向右迈了三步，而后斜行四步，天地有阴阳二气，化天地人三才，演四象八卦，萧无痕的步伐看似凌乱怪异，偏偏有一种莫名的韵律，每一步都仿似踏在某种玄之又玄的节点之，断魂崖巅的山风万物都会莫名停顿一下，九不之后，天地虚空倏忽一颤，而后山风呼啸依旧，仿似什么也没发生。
但韩啸川却震惊莫名，他本欲融己身于山风，借断魂崖之势，挡住萧无痕一击，却没想到萧无痕借剑鸣之音，寻觅到了他气机的薄弱点，九步九踏，彻底打乱了天地间的自然和谐，破坏了他借断魂崖之势的精神状态。
“不好……”
在身融天地的精神状态被打破的那一刻，韩啸川暗道一声，就在此时，萧无痕骈指点下，一柄灵犀剑虚影一闪而逝，没入韩啸川的识海灵台之中。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韩啸川口中发出，其双手抱着脑袋，双眸黯淡无神，眼耳口鼻之间鲜血涔涔，痛苦不已。
然则此时萧无痕也不好受，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清矍苍白了几分，没有半点血色，全身下虚汗涔涔，仿似刚从水中捞出来般，整个人亦显虚弱不堪，扶着身旁的大树，不断喘着粗气。
所以，两人都没什么机会乘胜追击！
良久，韩啸川才缓过劲来，伸手扶着依旧有些疼痛模糊的脑袋，冷冷道：“精神秘法，神识化剑，萧无痕，这就是你的底牌吗？”
此时的韩啸川，没了先前的得意与自信，只剩下无尽的愤恨。精神秘法，需要强大的神识之力才能动用，是一种针对他人识海灵台的功法，防不胜防，威力无穷。
但相应的，学习精神秘法条件苛刻，非神识强大者不可学也，学习起来也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就会危及自己的灵台识海，轻者影响未来修行练武之途，重则沦为废人并且，动用精神秘法，本身就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两败俱伤功法，大多数情况下动用是得不偿失，但在某些时刻却能收到奇效。
就像现在这样，本来是手到擒来之事，差点就阴沟里翻了船，由不得他不怒不恨。
但也到此为止了，既然有了防备，萧无痕的精神秘法当在难起到出奇制胜的作用，且这种损耗精神力的功法，对无法动用内力的萧无痕而言，负担尤重，他又能再使用几次！
想到这里，韩啸川的脸露出一抹嗜血狠唳之色，双掌抬，整个人径直扑向近在咫尺的萧无痕。
萧无痕虚弱地道了声“去”，那柄布满裂纹的灵犀剑再度腾空而起，刺向韩啸川。
好似忌惮萧无痕还有其他手段，韩啸川没有再冒进，开始以力压人，步步为营，一时间，枯荣掌影漫天，劲气磅礴如山，压向萧无痕。
萧无痕则只能被动防御，剑如穿花蝶舞，飘渺灵动，羚羊挂角，每每都能寻觅到韩啸川气机的薄弱点，攻敌其所必救，迫使韩啸川不得不退。
十招，三十招，九十招，韩啸川枯灭手的劲气已然满布虚空，寂灭死亡之意汹涌，步步为进，步步占据风，偏偏韩啸川有一种憋闷之感，因为他始终无法靠近萧无痕，反而有一种深陷牢笼囹圄的感觉。
灵犀剑仿似一支画笔，萧无痕则如一名画师，胸有天地丘壑，手握四海万物，虫豸鸟兽，草木竹石，山峦江河，星辰日月，众生百相，无物不可为画，无人不可入画，执笔而落，就是万丈断魂崖为背景，水墨雪白铺就山风为魂，落木萧萧点缀山巅古亭楼阁为景，人影相缀，美不胜收，妙不可言！
以剑作笔束天地，万物红尘入画来。
人有魂，笔有灵，天地万物入我画，便是画地为牢，万物不可破。
韩啸川此时就像是画中之人，无论自己如何努力愤恨，一举一动看似随心所欲，但却无不在对方的计算之中，被牵着鼻子走。
百招之后，看到还无法摆脱萧无痕的以剑为笔画天地，韩啸川知道在这样拖下去绝对对自己不利。
微微后撤半步，右手在空中微旋拉伸出无数条玄妙的弧线，而后韩啸川手掌微向后拉扯而回，归拢入我怀，右手贴胸的那一瞬，肩肘同时用力向外点出，所有弧线百川归一流，集中为一点，如似枪尖，聚力而不泄，以点破面，向外点出。
曾有枪仙王道宗，一杆黄梅枪，一个点字诀，百力汇一点，百气聚一线，万物不可挡，无物不可破，曾一枪击碎了修罗血海的万均镇龙石，枪挑修罗血海两大圣人而不败！
你有以剑为笔画天地，我则以臂为枪碎霄汉。
“嗡……”
在韩啸川一臂为一枪点出的瞬间，虚空生出无数的涟漪波纹，先是冰雪无声碎裂，而后是断魂崖山巅修筑的数座亭台楼阁坍塌，那种玄之又玄、天地一体的感觉瞬时被打破。
而后，韩啸川点出的一指继续向前，正好点在灵犀剑的剑尖。
“噌……”
声音响起的一瞬，韩啸川冷哼一声，内力汹涌而出，灵犀剑经受不住内力劲气的冲击，哀鸣一声，如秋风中的枯叶般，零落飘荡，摇曳不定。
萧无痕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但随即恢复正常，右手轻勾，道：“回……”
灵犀剑在狂风乱流中旋转了一圈，卸掉韩啸川的劲力，飞回萧无痕的手中，而萧无痕的双眸也在那一瞬间灿若星辰，灵犀剑轻颤不止，仿似下一刻就会飞掠出去。
看到萧无痕的模样，韩啸川向前迈出的脚步瞬时顿止，冷哼一声：“贤侄果然不亏为剑绝的弟子，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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