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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策[重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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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把消息传给你的?”

    卫初喝了一大口,先叫句“好茶”,又恋恋不舍地舔着碗沿。

    “还用传?”卫初憨憨地笑道,“天仪社在这边可不止那十几个人,给燕地百姓发放药材的谢公子病了,整个燕地都知道。”

    卫初常常熬夜做机关,需要饮茶提神。一开始只用喝一点点,后来一壶都不够他喝的。

    谢归握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颤。

    “师兄怎就这么来了,京城的事情……”

    卫初摆摆手,又拍胸脯,“没问题的,那群小兔崽子,做这点机关还用我出马,迟早滚出天仪社。”

    他又说道:“还是师弟你的身体重要。我请教了好多老大夫,不知你遭了什么病,就买了很多药材。你看看,哪一种用得上?”

    一路颠簸,他的包裹也不复整齐。

    卫初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露出个手臂长的木盒子。

    他抽开机关,药香芬芳,沁人心脾。

    纵使谢归不通药理,也被盒子里的药材震住了。

    他恍然半晌,指着其中两味药材问道:“这……不是雪莲和老参……”

    卫初点头,“是,我怕不够用,多买了点。”

    他又一一给谢归数来,到后面还有几味药材,实在不记得名字,就把木盒子往他面前一推。

    “你拿好了,师兄下回不一定能赶过来,府里几个老顽固成天念叨……”

    谢归的视线模糊了一瞬。

    他走了一会儿神,卫初已经抓着他问:“师弟,你说我该怎么办?”

    谢归一愣,卫初才又说了一遍。

    “他们要我下令,把天仪社暂时搬出京城。我不愿意,因为师父他老人家走之前就叮嘱我,一定要守着京城,否则他变成鬼也不会饶了我。”

    谢归知道他说的师父,是天仪社上一任府主,教他机关术的人。

    他稍稍思索,问道:“老顽固们,都怎么和你说的?”

    卫初毫不迟疑:“他们说,京城会有大动荡。要我带天仪社的能工巧匠,往东南三郡去。”

    谢归险些失手摔碎了茶碗。

    他险险压住心神,“都有谁和你说过这话?”

    卫初奇怪地看他一眼,“让我搬走的长老很多,但说过这话的,只有一两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先问问你。”

    “可曾告诉其他人?”

    卫初摇头。

    谢归皱眉。

    京城动荡,哪里都能去,为何偏偏要往东南三郡?

    难道是因为,那里有最多的巧匠人,能壮大天仪社?

    可是这一年的盛夏,东南就会爆发盐铁案,连七皇子也不能幸免。

    如果天仪社这时候去东南,别说发展壮大,卫初的命能不能保住都还是问题。

    谢归忽然又想起上一世,有人在书院就对卫初下手。

    看来,有人看不惯天仪社,想斩草除根。

    谢归沉下声音问他:“师兄,你跟我说实话,韩先生是否做过天仪社的长老?”

    卫初张大了嘴,虽然没回答,表情已经很明显地告诉他,正是。

    卫初喃喃地道:“韩先生当初和其他长老争吵,一怒出走,师父让我去书院,就为了学他的手艺。师父曾说,连他也比不上韩先生。”

    谢归忽然明白了凤璋的用意。

    把韩先生抽出来,相当于保存了天仪社大半的实力。即便日后天仪社被毁,也能随时重建。

    凤璋应该早就发觉有人要下手,才想到这一招。

    或者说,也可能是皇帝早就发觉了,却一时无从下手,只能用这种方法求全。

    谢归放下茶碗,神色肃重。卫初也紧张起来。

    “师兄,你听好了,一个字都不要漏。”

    卫初连忙点头。

    “其一,你先给韩先生写封信,把长老的话告诉他。哪句是谁说的,一个字都不能少。”

    “其二,不要打草惊蛇。你回京城后,答应去东南三郡。”

    下一条,谢归却犹豫了。

    一旦说出口,天仪社和卫初,就和他牢牢牵扯,再也撇不开关系。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其三,去了东南,不要收揽铁匠刀匠,安顿下来,找一些十余岁的寒门少年,送他们进各地书院。”

    谢归闭了闭眼。

    “如此,我保天仪社安然无恙。”

    …

    天仪社的手下们都等在燕王府不远处,谢归亲自送他出去,直至一行人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这是打算去哪?”

    凤璋凉凉的声音冷不丁响起,谢归皱眉看他一眼,凤璋却把缰绳撇给天罡卫,自顾自往里走。

    这人发什么疯?

    谢归以为在门口,他还得装出两人不和的样子,便追上去:“殿下,文书我已经看过了……”

    凤璋堪堪停住,剑眉一扬,看向旁边迎面走来的天罡卫。

    两个侍卫迎面相遇,一个牵着凤璋的马,一个牵着卫初留下的白马。

    谢归没想太多,“卫师兄留了匹马给我,殿下若不喜欢,我赶去还给他便是。”

    凤璋冷笑一声:“谁管你。”

    谢归只当他去朔方军受了气,不说什么。

    路过自己的院子,他连忙进去取文书。凤璋本来脸色稍霁,闻见莽山雪的香气,探头一看,茶具还没来得及收。

    脸色登时又黑了一层。

    “殿下,文书在……”

    谢归抱着一沓文书出来,凤璋冷冷地瞥他一眼,踏着满地杏花大步走了。
………………………………

24。黄雀在后

    自从那天,凤璋在他院门前掉头就走,两人便陷入诡异的僵持中。

    但凡凤璋可能出现的地方,谢归绝对不踏足。

    就连谢归批完了文书,要给凤璋过目,都要先请归一来一趟,托他帮忙带去。

    然后他自己又开始忙天仪社的事情。

    谢归就坡下驴,和他闹不快,凤璋十分意外。

    他本来以为谢归会忐忑不安,亲自来求他,哪知道几天过去了,一条鬼影都没有。

    凤璋似乎忘了,以谢归的秉性,怎么可能上赶着求他?

    燕王殿下无言以对,遂开始折腾手下。

    夹在两人之中,深感压力的只有归一,以及手下一堆天罡卫。

    尤其是归一。知道内情的只有他,和为数不多的几人。两人闹成这副样子,他又不能从中斡旋,还得时时刻刻提放凤璋。

    归一的头发都要掉光了。

    燕王府里气氛紧张,却丝毫不耽搁两人做正事。

    谢归只知道,凤璋那天去了城北百里外的朔方军,做什么并不清楚。他脑子拎得清,闹脾气是一码事,东南三郡的布置是另一码事。

    卫初离开后,很快带着人手去了东南。谢归不放心,先给韩先生修书一封,给卫初铺路,又开始忙燕地大旱的事。

    天罡卫接手了派发药材的活儿,天仪社一开始闹情绪,多番磨合后,两方人马合作起来效率奇高。燕王的声望也跟着涨。

    幽蓟城外流民少了,谢归又将天罡卫派去分发粮食。

    这是个需要技巧和力气的活儿。

    病人手脚无力,争抢不动,游手好闲之人也怕染病,不太愿意掺和到药材里。

    粮食就不一样了。一旦遇上战乱灾荒,这就是比金银珠宝还贵重的东西。

    只有天仪社的十几个人,谢归实在不放心。而且他们也秉承了天仪社的一贯特点,想法简单,遇到刺头很难处理。打出燕王府的旗号,要好得多。

    归一领了任务,带人出门,临行前格外叮嘱两个死士,一定要顾好府内两位的安全,还要记得给谢归煎药。

    谢归对此十分感激,却包含着难以言喻的痛。

    两个死士得了现身的机会,对煎药一事分外积极。归一又怕他的病好转不了,叮嘱两人一定要看着他喝完。

    若有机会,谢归一定不会吐在凤璋身上。

    他为了恶心凤璋,特意装出不怕药味的模样。结果现世报,回到自己头上了。

    两个死士前脚刚刚送完药,谢归写两个字,立刻喝两小口,再催两人离开。见人走远了,毫不含糊地把药倒了。

    动作驾轻就熟,不知做过多少次。

    …

    王府另一头,凤璋被晾在寝殿里。

    归一领命出门,他没人可以消遣。本来可以消遣谢大公子,他又拉不下这个脸。

    第六次无聊得在榻上睡着又惊醒,凤璋起身,打算找点事做。

    从他的寝殿到谢归的院子,要路过无数天罡卫眼前。

    当着他的面,底下人不敢讲闲话。他人影刚刚闪过游廊拐角,有个人终于忍不住问同伴:“殿下去看谢公子?”

    他当即被旁边的狠捶了脑袋,按住嘴巴。

    谢归的院子里树影绰绰,凤璋走进去,第一眼看向那张石桌,不自觉地皱眉。

    用他的茶招待别人,还敢给他脸色看?谢归这是长进了。

    他知道谢归没拳脚底子,便大大方方走上去。正打算找个合适的方式敲门,不经意一瞥,谢归正伏在桌上睡着。

    “……真是不长记性。”

    凤璋念了两句,推门就进。

    房里燃着浅淡的香,谢归身上常年带着这种味道。各样物什摆放整齐,和上次看过的几乎一模一样。

    谢归安静地伏着,尖细的笔尖从指间滑落,洇湿了纸张。

    文书都放在笔墨够不着的地方,想必是他知道自己太困,为了避免染脏文书,才特意放的。

    凤璋不动声色地夸了句心思够细,眼神侧过,觉得谢归和之前不太一样。

    再细看去,竟是瘦了一大圈。衣服松松垮垮地挂着,脸色也苍白许多。

    凤璋有些不满意了。

    偌大的燕王府,养个瘦得柴火似的幕僚,拿出去不是平白惹人笑话?

    在燕王不满的注视下,谢归伏在桌上,苍白的脸上深深皱眉,笔尖缓缓翘起,竟是睡梦中握紧了笔。

    凤璋一愣。

    像是魇住了。

    错愕也只有短短一瞬,谢归又松开眉头,继续沉睡。

    凤璋默然,轻轻抽出他手中的笔,另取了件衣物给他披上,就着他没收拾的笔墨,开始批阅文书。

    谢归的呼吸声均匀而清浅,配着凤璋簌簌的落笔。处理完的文书越来越多,直至最后一份停笔,凤璋手腕酸痛,才轻轻地推了谢归一下。

    他醒来尚自懵懂茫然,很快眼神便恢复清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殿下?”

    燕王殿下唇角一抽,将笔丢回桌上,皱眉:“这是什么表情?”

    活像见了鬼。

    谢归轻咳两声,“不知殿下会过来,有失远迎。”

    有失远迎?

    人在他的王府里,还将自己当主人了?

    真是睡着了都不忘膈应人。

    谢归下意识地抓笔,却发觉文书已经叠成一摞,明显被翻动过。他前面还摆着一份刚刚批阅完的,墨都没干。

    他试探地问道:“殿下都看过了?”

    凤璋没好气:“本王没看,大约是你梦里看完了。”

    这一趟走得有些自找没趣,凤璋瞥他一眼,又径直走了,徒留谢归坐着愣神。

    他不知不觉睡着的,得有一个多时辰了。

    竟睡死到这种地步,连凤璋批完文书都没发觉。

    他怔怔地坐着,眼神忽明忽灭,不知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竟然又见到了凤璋。

    谢归以为自己眼花了,却看见凤璋拈着指尖的土,眯起眼睛问他:“你老实告诉本王,是不是把药都倒院子里了?”

    他暗叫不好,凤璋已经冷笑一声,直接叫了两个死士来。

    两人初时还不知何事,可循着凤璋指的位置闻了闻,脸色就变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瞅着谢归。

    “以后谢公子喝药,必须盯着他喝完,一滴都不许剩。”凤璋瞅着脸色陡变的谢归冷笑,“要是他还敢倒,本王有的是法子让他喝!”
………………………………

25。东南告急

    时入五月,东南三郡已要入夏。

    浊/白的海浪拍碎在礁石与滩涂,海风浓烈,日头照晒下腥热异常。

    望海郡的海边城塔已经蚀化,青苔弥漫。兵士只穿着单衣,蹲在小的可怜的阴影里,嬉笑着猜拳。

    运气好的话,一个上午能赢两吊钱,几乎是一家整个月的开支。

    输的人也只能自认倒霉,盼着下次有好运气。

    值守城头的将领不愿挨日头晒,早就找好借口,躲到不远处的树荫底下。

    兵士们蹲累了,站起来抖擞腿脚。有人眼尖,看见银蓝的海平线上窜起一条黑线:“那是什么?”

    他们纷纷起来看,又回头看一眼背后,望海郡高耸的瞭望塔正对着黑线,在日光下勾画出短小的黑影。

    有人笑他:“你又不是第一次值海,上一回海上还长了棵树,你忘了?”

    他们又嬉笑着纷纷坐回去,继续忙着赌钱。

    海上的黑线越来越显眼,兵士们背对海面,没有发觉。

    瞭望塔上海风更烈,小兵揉着睡麻的胳膊,又揉揉眼睛,换个姿势。

    他无意间朝外面望了一眼。

    目所能及处,是七八艘逼近的大船。日光照射下,甲板上无数刀光雪片似的闪动,成群簇拥,密密麻麻。

    他愣了半晌,腿脚发软,牙都快咬碎了,哆嗦着摸向示警的号角。

    乌黑的船只涌来,逼近到不能再近的地方。

    悲怆的号角声撕裂了苍穹,犹如尖刀利刃,沿着官道密林,直插京城。

    ——东南告急!

    五日之内,东南望海、靖海、平海三郡接连飞报,瀛人大举入侵,海防崩毁,三郡溃乱。

    往常吵闹如集市的朝议死一样寂静。

    朝臣们低头不言。金座之下,战报层层叠叠,足足够到了内侍的膝盖。

    皇帝没有冷笑,也没有痛骂,就这么冷冷地看着所有人。

    “六天。”

    皇帝平淡地开口。

    谢雍离得近,很有经验地提起手腕,将笏板往上提了提,挡住自己的脸。

    果不其然,接下来就是狂风暴雨,吹得朝臣们心惊肉跳。

    “六天!三郡溃败!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是干什么吃的——!”

    皇帝年近五十,骂起臣子来却毫不含糊。谢雍只觉得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唰地扫过身旁,罩在每个朝臣脑袋上。

    陛下委实老当益壮。

    谢雍躲在笏板后,轻轻地打个哈欠。

    再往上看去,皇帝骂了两句,已经气到眼睛都变得血红。

    他足足骂了半盏茶的时间,谢雍掐指一算,觉得差不多该给皇帝递台阶了,便趁着皇帝喘气的间隙,站了出来。

    身后投来一道道敬佩与解脱的目光。

    ——不愧是老奸巨猾的谢大人。

    机灵的内侍递上茶水,皇帝饮了两口,轻咳几声,点了谢雍出来:“谢爱卿何事要奏啊?”

    “陛下,如今之计,当是尽快将瀛人赶出我大舜。至于各方处置,不如待秋后一齐清算。”

    谢雍言辞恳切,劝皇帝以战事为重。

    这等浅显的道理,皇帝当然明白。只是看着底下一众安静又畏缩的臣子,他便不由自主地来气。

    瀛人多少年没上过岸了,这时候打过来,是存心给他添堵吗?

    士族盘根错节,关系繁杂,懒散且不务正事的居多,可偏就在这朝堂里占去一半的位置。偶尔有几个争气的,也成不了气候。

    皇帝觉得头又隐隐作痛。

    谢雍适时地转移话题:“陛下,臣以为,应当尽快派人带兵前往东南,平定瀛人之乱才是。”

    来了。

    就是这句话。

    皇帝瞟了谢雍一眼,谢雍不躲不闪,平和地与皇帝对视,最后默默低下眼去,以示尊敬。

    谢家人都是记仇的,这老狐狸也不例外。

    自个纵容燕王带走他最疼爱的小狐狸崽子,他就抛出个诱饵,搅得几个皇子不得安宁。

    面对皇帝近乎威胁的目光,谢雍执着笏板,做出小心谨慎的姿势。

    皇帝简直要气笑了,眼睛却往几个皇子那边望去。

    瀛人作乱,看上去来势汹汹,实则容易收拾。切断瀛人背后的海路,在大舜来个瓮中捉鳖。

    这是个肥差啊。

    能稳固势力、掺和军务、提升名望的肥差。

    一颗香饵投下去,立时有几条大鱼浮出水面。

    本尊没动,手底下的人先探皇帝的口风。一时间各路人马都开始争抢,慷慨陈词,向皇帝推荐合适的人选。

    大多数都推荐了皇子,也有极少数推荐军中将领。其余的冷眼旁观,等皇帝定夺。

    呼声较高的是三皇子凤渊,和五、七、八四位。

    不过臣子们用脚也想得到,只有这几位有点出息,出身也算可以。唯一出身高的那位,正在燕地和谢家子相依为命呢。

    甚至有人幸灾乐祸地想,总不能让凤璋带着朔方军去打瀛人。陆上铁骑,指不定要掉海里的。

    最近这几个儿子势均力敌,这份差事给谁都不好,容易失衡。

    皇帝皱眉,看了谢雍一眼。谢雍正待说话,忽地从殿外传来急促的鼓声,还有人声嘶力竭地喊着“报”,跌跌撞撞跑进朝堂。

    这人浑身是血,双目圆睁,踉踉跄跄,摔进一堆战报里,没了声响。

    朝堂上轰然一片,内侍赶紧走到他身边,从他手中取出一份沾血的战报,呈给皇帝。

    气氛陡然变了,皇帝脸色沉沉。

    谢雍握紧笏板,悄悄瞥了一眼皇帝,觉得事情不对。

    他又往几个皇子那边瞟了一眼,几人都是懵懂不知,除了眼神落在皇帝身上的三皇子凤渊。

    谢雍的心猛地下沉。

    要出事了。

    几乎是同时,皇帝霍然起身,指着七皇子凤深,怒声如雷震:

    “把这逆子拿下!”

    …

    七皇子之事,正应了兵家的兵败如山倒之说。

    那封战报,从东南三郡一路送来,路上不知染了多少鲜血,有些字都看不太清了。

    但皇帝还是从中看到了最令他震怒的内容。

    七皇子凤深,里通外国,暗中贩卖东南盐铁给瀛人,获取暴利。

    甚至不止盐铁,还有东南三郡最精湛的工艺。还有他为了换取瀛人手中的珍奇古玩,所奉上的巨额银钱。

    他像只巨大的蠹虫,将东南三郡啃噬个精光。再把瀛人养肥,回头咬了大舜一口。

    东南三郡一向被皇帝的心腹之臣所掌控,凤深这么做,相当于从皇帝手中挖走国本,动摇根基,是太岁头上动土,吃了熊心豹子胆。

    皇帝何止震怒。

    五月廿三,京城下了场暴雨。

    是夜,京城上空雷震连连,深紫色的闪电纵横交错,雪亮如白昼。

    便是在这一晚,凤深在王府里自缢身亡。

    他生母李妃娘娘之前无数次泣血求情,皇帝念在亲生子的份上,没有直接砍了他。凤深知道回天无望,便寻了根麻绳,在正厅梁上缢死了。

    只因为京城戍卫奉了皇帝命令,将他府中大小金银财物一并抄走。

    凤深生前贪图敛财享受,最后竟死在一根麻绳上。

    消息传得飞快,次日一早,李妃娘娘得知凤深自缢身亡,当场便又哭又笑的,疯了。

    朝露宫中,几个老臣互相递着眼神,乖觉地不吭声。

    皇帝在龙椅上默然,忽然开口:“朕待他不好么?”

    老臣们都知道他说的是凤深,然而谁也没有接话。

    皇帝对几个皇子都颇上心,虽然都不及亲手教导的凤璋。可作为皇子,什么不该做,什么不能犯糊涂,心里总该有杆秤。

    他从不苛待几个皇子,该给的赏赐一分都不少,怎就养出老七这么个钻到钱眼里的儿子?

    谢雍回到府里已经是下午,午膳都热了好几遍。不过最近风声紧,即便正房夫人来了,也不会拿这个说事。

    “父亲。”

    嫡长子谢栩在书房里等了多时了,见他回来,当即迎上去。

    谢雍闷头往里走,猛喝一口冷茶。谢栩一怔,问道:“七殿下的事,还没完?”

    谢雍叹气:“哪那么容易?七王妃那边,李妃娘娘那边,几家都得给个处置,还不能不给。三殿下又刚出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平定瀛人。”

    谢栩笑道:“三殿下是能人,平定瀛人指日可待。”

    谢雍听出他语气不对,想起那天凤渊的得意表情,眉头跳了跳:“他跟你说过什么了?”

    他声音猛地沉下来,谢栩一惊,只得解释道:“三殿下之前找我聊了两句……父亲,我们谢家该怎么做?”

    谢雍额上青筋都要暴出来。

    “事态不明,从今日起,不许再提起此事。”

    谢栩张口闭口就要把谢家拉下水,谢雍气得要倒仰过去,便分外想念被燕王带走的谢归。

    这个嫡长子有几分心计,好好培养,不说壮大谢家,最起码能保证谢家不倒。

    可他偏生就是急于求成的性子,还喜好纸上谈兵,连凤渊找他的意图都不明白,却一心一意地想利用第一士族的地位,为自己谋求高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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