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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策[重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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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手上可有兵马?”

    漆四悚然:“主上要亲自出关?这万万不可!”

    他忽然停顿,咦了一声,“说起来,前几日凌晨,有个细作从翟人那边翻进来。没查到身份信物,便就地埋了。”

    凤璋神色一紧,漆四摇头:“肯定不是谢公子。谢公子没有功夫底子,哪能翻上城头?”

    事态非同一般,归一当即点了几个天罡卫,与漆四一同去看尸首。回来时脸色极其难看:“是辛巳。”

    跟着谢归的死士已经折了一个,剩下另一个和谢归都下落不明。

    漆四当即就看见凤璋彻彻底底变了脸色。他要说话,却被归一眼神止住。

    “归一,这几日该辛苦你。另外找个人来,做出本王在停云关的样子。”凤璋淡淡吩咐,“至于漆四你,这几日若有粮草异动,你做好守将本分就是。”

    漆四愕然:“殿下?”

    凤璋旋紧了玉扳指。

    “毋庸担心,本王去去就回。”
………………………………

31。翟人王族

    独孤逐并没有疏于防范,一路上看守如铁桶。

    谢归一行人被直接送进了王宫。

    谢归也曾想过,让死士带自己单独离开。但这么做风险太大,独孤手下不仅有部兵,在王庭还有专属于他的兵马,他们仅有两人,很难顺利逃脱。

    何况他已经与独孤逐冲突过,一旦再次将其惹怒,很可能真没命了。

    两个侍妾因为容貌不错,被送去一名文臣府上。其余仆从,也被散去各家贵族。

    到最后,留在王宫的,只有谢归和死士。

    宫人见谢归长得俊,特意将他留住。死士则纯属凑巧,也是因为长得还算周正,被留了下来。

    两人没被晾多久,很快有人来接洽,独孤逐便先行离开。临走前,还特地给死士上了道手镣。

    给两人领路的有三人,内监、宫女、侍卫各一个。

    相较于不苟言笑的内监和侍卫,宫女年龄较小,更加活泼。见到谢归两人,也没有拘谨,而是好奇地凑上来问些问题。

    小宫女会说些大舜官话,声音也软绵绵的。她从两人名姓问起,问到大舜的风土人情,一路上叽叽喳喳如麻雀,就没停过。

    谢归常年在官场走动,应对如流,没有一丝不耐烦。死士辛辰就不同了,常年待在暗处,此时被她吵了一路,只觉一群鸭子在叫唤,恨不得把耳朵堵死。

    一路上越走越深,周围也越发安静精致,侍卫不知何时退下了。小宫女规矩了点,不再问东问西,转而用起了翟人语言,与内监说着什么。

    谢归之前学过一些的翟人语言,这时候派上了用场。然而因为学得不深,只能听懂一部分。

    内监特意回头看他一眼,谢归露出茫然,仿佛什么都听不懂。死士辛辰也很配合,与他茫然地对望一眼。

    内监这才满意地转过头去,继续与小宫女说话。

    他问小宫女:“小公主还不吃饭?”

    “公主殿下在和王太子犟,王太子很伤心,还在劝她。”

    小宫女长叹一口气,语速变得飞快,有些激动。内监安静地听着,不时与她搭一句。

    走到一处宫苑附近,谢归听见里面热闹的人声。内监与宫女对视一眼,小宫女唉声叹气:“王太子把公主宠坏了。”

    刚刚说完,宫苑里突然爆发出摔东西的声音。有男子大声训了两句,便带着十几个宫人,气冲冲出了宫苑。

    内监和宫女纷纷低头,谢归也跟着低下头去,以免节外生枝。

    男子带人走后,宫苑里爆发出可怜的哭泣。

    “公主又在哭了。”小宫女再次叹气,转而看向谢归两人。

    谢归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小宫女狡黠一笑,指着谢归:“这个小公子,你去换身衣裳,教公主读书,学些大舜官话。”

    总归不是体力活,能活过一段时间,谢归稍稍松了一口气。

    就不知道这个公主好不好对付了。

    小宫女又昂起下巴,对着死士:“你,比较壮实,去洗干净。公主要是看上你,你随时准备伺候。”

    谢归觉得有一瞬间没听清楚,怔愣地看向小宫女。

    死士辛辰的反应更跳脱:“什么伺候?”

    轮到小宫女奇怪了:“还能怎么伺候?陪公主殿下睡觉呀。你长相还可以,又比他壮实――公主不喜欢太瘦的。”

    谢归知道前朝有贵族女子豢养面/首,也有公主背着驸马,在外面养人的。本朝虽然民风开放,可此类行为,都是藏在暗处的。

    像这位公主,直截了当地圈/养男子,可真是头一次见到。

    谢归暗自庆幸自己因病瘦了一圈,怜悯地看了辛辰一眼。

    辛辰表情复杂,先提醒小宫女:“这位姑姑,小的有功夫在身,宫里就不怕小的对公主不利吗……”

    他说得够直白了,小宫女反而更奇怪,尔后恍然,一击掌:“也对,你们大舜人,没听说过就对了。”

    她打量着辛辰,“你呀,别想做坏事。公主身边有许多暗卫守着呢。上一个不从的,打伤了公主的脸,被王太子灌了药,活生生憋死了。”

    辛辰如遭雷劈,表情木然。

    小宫女叫了两句,有两个小内监过来,要带辛辰去沐浴。

    辛辰死死揪着谢归的衣袖,细碎地念着:“殿下当初派小的过来,可没说要卖/身哪……”

    谢归也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劝道:“你便低调一些,别让公主盯上就行。左右保命为上。”

    辛辰欲哭无泪。

    …

    所幸的是,一连三天,公主都没有召人侍寝。

    先前带他们的小宫女叫阿萱,是公主身边的小掌事。据她解释,公主是和王太子斗气,连饭都不吃了,怎么会有心情召幸人呢。

    谢归好奇:“为何事斗气?”

    阿萱闷闷地道:“王太子想给公主找门亲事,公主舍不得王庭,不愿走。”

    她没有多说,谢归想到要教公主大舜官话,心内有了思索。

    前一世凤渊没有立正妃,直至做了皇帝,才为了堵朝臣的嘴,收了几个妃子。直至他死在天牢里,凤渊的后位还悬着。

    这一世,凤渊还和翟人有往来,加上把手伸到燕地的盛家,说明八皇子也掺和进来了。

    王太子到底中意哪个大舜皇子?

    谢归有一瞬间的出神。

    该不会,他中意的……是燕王吧?

    他心底浮上莫名酸涩的情绪,仿佛失却了思考,不愿相信有这种可能。

    阿萱又说了些公主的事情,谢归心绪杂乱,根本听不进去。

    她絮絮地说着,王太子又来看望公主。谢归恍惚地起身,与阿萱一同站到角落里去。

    这位公主不愧是被宠坏了,即便面对王太子,仍然底气十足地与他吵架。王太子也拿她没法子,先哄了一阵,哄了没用,又无奈地与她争执。

    公主争了一会儿,紧接着开始哭闹。王太子连连呵斥,忽然有武人打扮的匆匆进来,撇开一众宫女侍卫,附在王太子耳边说着什么。

    从谢归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王太子的表情。

    王太子先一愣,问对方:“探子是这么说的?”

    说的是翟人语言,并没有刻意压制声音。谢归恍惚地听着,直至武人嘀咕出“燕王”一词,他才猛然惊醒。

    “阿逐准备好了?”

    “已经好了,太子殿下。独孤将军已经点了一万兵马,准备去停云关探探路。”

    王太子皱眉:“可燕王一去停云关,朔方军就朝关外出动,这不太对劲。”

    武人没有说话,静待王太子吩咐。

    “告诉阿逐,我名下再拨给他五千。要是能让朔方军吃点亏,就最好了。”

    “是。”

    武人很快离开,谢归已经冷静下来。

    看来王太子另有属意人选。若是看上了燕王,不会让独孤逐奔袭停云关,给燕王制造麻烦。

    要是燕王在停云关的时候,朔方军吃了翟人的败仗……

    那是非同一般的烂摊子。光是耽搁军务这一条罪名,就足够让凤璋难以翻身。

    平静之后,谢归又开始陷入焦急之中。

    凤璋必定是为他去的停云关,翟人要与朔方军对上的事情,凤璋到底知不知道?

    谢归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停云关,将这事告诉凤璋。

    到底怎样才能把消息传过去?

    谢归心急如焚,不自觉地流露出紧张。王太子察觉到有动静,遂朝谢归看了一眼。

    公主常年往身边收男子,久而久之,他都习惯了,从不将公主宫里的男子看在眼里。

    十分随意的一看,王太子本打算丢个警告的眼神,却先是一愣,尔后猛然起身,不敢置信地看着谢归,开口时连声音都变了:

    “颜姑姑……”
………………………………

32。金枝玉叶

    王太子一开口,在场所有人的神色都急转直下。

    仿佛这句话触碰到了王庭的禁忌,无数目光先聚集在王太子身上,之后跟随王太子的视线,定在谢归身上。

    谢归初时一愣,可随后发觉,这声“颜姑母”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意识到了什么,慢慢地抿紧唇,手在衣袖中握紧,攥成青白色。

    在场的老宫人不多,王太子是反应最大的一个。他直直盯着谢归看,忽然大步朝谢归走去。

    他在谢归身前站定,伸出双手,缓慢地去触碰谢归的双颊。

    王太子的动作略带颤抖,手指虽有粗糙,却像找回了不可多得的珍宝,分外小心翼翼。

    “太像了……”

    谢归身旁的阿萱已经张大了嘴,完全不敢置信。

    前殿里头死一般的寂静,没一阵子,里面噔噔几步,跳出个少女来。

    少女长得秀美而娇俏,眼神流转,似是蜜糖里养出来的。

    她先张望一会儿,露出不满的表情,尔后小碎步腻到王太子身边,拉着王太子的衣袖,怒道:“大哥,你怎不理我了?”

    她见撒娇无用,便不满地看向谢归,却忽然瞪大眼睛,咦了一声。

    少女又扯扯王太子的衣袖,“大哥,这个小公子和我好像呀。”

    王太子严肃地瞪她一眼,转而吩咐侍从:“去给这位公子换身衣裳,带他去见太后。”

    原先冷漠的宫人忽然热情起来,热情如火地将谢归的朴素衣裳扒下,给他换了身翟人贵族的衣裳。

    谢归再不情愿,也只能跟宫人们走。他本就俊俏,翟人贵族的衣裳又雍容华贵,换好了往外一站,不少宫女都看直了眼。

    越往太后的宫苑走,年纪大的宫人就越多。谢归注意到旁边投来的惊疑视线,有些不自在。

    王太子温声解释:“你太像颜姑母了,只有年纪大的才对姑母有印象。不用想太多,只是带你见一下太后娘娘。”

    一直跟在后面的小公主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就这么带他去,会把祖母吓坏的……”被王太子一瞪,又撇着嘴低下头去。

    “兰兰。”

    王太子呵斥,耶律兰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太后的宫苑地处幽深,王太子解释说颜姑母走后,太后便喜欢一个人待着,平日鲜有宫妃来往。

    院子里有几个洒扫宫女正在忙活,见王太子进来,连忙上来行礼。

    许是外面动静惊到了太后,王太子还没走到门口,太后已经由老嬷嬷搀着,自里面出来了。

    “阿卓怎地不去父王那边,来我这……”

    太后慈爱的话语戛然而止。

    她猛地睁大了双眼,忽然晕厥过去。

    太后宫内一片忙乱,原该是正主的谢归,反倒没了用处。

    王太子有些懊悔,急传太医。哪知太医还没到,太后却自行醒来了。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见谢归。

    谢归经过大风大浪,再大的场面都不动如山,此刻面对太后略显浑浊的双眼,反倒拘谨起来。

    “是像……”太后哽咽着道,“太像了。”

    王太子耶律卓在旁边安慰:“祖母别急,人都在这里了,有什么事可以慢慢问。”

    谢归沉默着走上去。

    …

    太后问完了话,耶律卓见太后疲惫,便让谢归先退下,自己留在里间安慰太后。

    猝不及防的一次见面,谢归久久不能平静。

    他默然走到宫门口,见小公主耶律兰兰在中庭里等,还朝他露出极其天真的笑脸。

    “原来是颜姑母家的哥哥啊,难怪难怪。”耶律兰兰开口就是极其流利的大舜官话,“哥哥都长这么漂亮,颜姑母肯定是大美人了。原来大哥没有骗我。”

    谢归一怔,脱口而出:“你会说大舜官话?”

    耶律兰兰白他一眼:“当然,我宫里的掌事宫女都会。大哥早就说过了,我不可能一辈子留在王庭。”

    谢归忽然无言以对。

    原以为是个刁蛮不懂事的公主,结果是故意装傻?

    耶律兰兰似乎没看见他的眼神,拉着谢归到偏殿里,悄悄问他:“哥哥,颜姑母在大舜过得好吗?”

    她刚刚听墙角不过瘾,先问了这个。哪知谢归摇头:“我不曾见过母亲。”

    耶律兰兰愣住,“那你告诉祖母……”

    谢归苦笑:“太后……外祖母等了母亲快二十年。她重病缠身,难以承受母亲离去之苦,我又何必告诉她真相?”

    他早就知道母亲是翟人,很可能是翟人贵族。正因为他的出身太过敏感,谢雍才会决定,不用谢家之力帮他出仕。他想入朝为官,全得靠自己。

    八岁时无意间听到的一席话,激得他远走清江郡,一心进入南山书院。

    耶律兰兰眼睫如蝶翼闪动,忽然问道:“王族每个人都有一把金刀,颜姑母的刀可在你那儿?”

    说到这个,谢归就没好气:“在独孤逐那里。”

    耶律兰兰噗嗤笑了出来:“看来颜姑母真没来得及告诉你,金刀不能乱给人,要么留给子孙,要么做定情信物。”

    谢归当即黑了脸,起身要走。

    耶律兰兰伏在桌上盈盈笑着,娇软如中庭成片盛开的玉簪花,“你现在走已经来不及了,独孤逐一早就出了王庭,要去停云关呢。”

    外头忽然响起耶律卓的呵斥:“兰兰,你在说独孤逐之前,能不能先吃饭?”

    刚刚露出狡黠的小公主瞬间收敛神色,气哼哼地跑走了。

    耶律卓进来就叹气:“兰兰被父王和我惯成这样,让谢公子见笑了。”

    谢归笑着摇头。耶律兰兰好歹是有头脑的,相比之下,谢家某些子弟,才真是胸无点墨的草包。

    似乎找到了话头,耶律卓开始数说幼妹的不是:“她要什么父王都给她,包括男人。要不是星星摘不下来,父王肯定会派最好的勇士上天去。”

    谢归半开玩笑地试探:“这么惯,难道是因为她和我母亲很像?”

    耶律卓幽幽地道:“王族里公主少,她长得和颜姑母像,连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和姑母神似。”

    耶律颜是上一辈年纪最小的,出落成王庭最美的花,又受先王和王后的疼爱。连当时还在做王太子的翟王,也对这个幺妹疼爱有加。

    耶律兰兰和耶律颜如此相似,耶律颜流落异乡,王族遍寻不到,转而将疼爱都给了耶律兰兰。

    谢归想到耶律兰兰的神态,和刻意隐藏起来的狡黠,想说些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话题最终还是拐到了正事上。

    谢归问道:“独孤将军今早已经出王庭了?”

    耶律卓不置可否,挑眉反问:“你在担心燕王?”

    谢归不否认:“表兄,与燕王作对,不是件好事。”

    还知道和他拉关系了。

    耶律卓凉笑,“他被放逐到燕地,对大舜而言,就是个弃子。你出身谢家,又被迫跟他到了燕地。灭了他,不是件两全其美的事么?”

    谢归沉声道:“仅仅一个燕王,不足为惧。可燕王背后,有我。”

    耶律卓赞叹:“不愧是颜姑母的儿子。和燕王唱的这出戏,真像回事。”

    谢归又添了一把火:“平王凤渊是个恩将仇报的,你与他合作,讨不到好处。”

    耶律卓深深地看他一眼,“难怪我派的几个人连平王都顾不上,反而把刀对着门口,原来你在那儿?”

    说的是谢归去青楼找五皇子那次。

    谢归直切要害,恰恰切中了耶律卓的心事。

    他之前与平王凤渊合作过,但凤渊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好处。凤渊答应过在燕地开几个口子,专供商旅出入,却迟迟没有兑现。

    耶律卓迫于无奈,给了凤渊警告之后,只能先捡着近的大舜皇子开刀。至于接下来找哪个皇子合作,他还在观望。

    谢归只继承了耶律颜的一半血脉,另一半是完完整整属于大舜的,耶律卓不会因为曾经的亲情,就冒失地答应谢归。

    “我族百姓近年艰难,若是不走商旅的路子,只能战场上见了。一两年我能替你按住,但三四年后呢,十年后呢?”

    谢归知道他是被说动了,静静等他下文。

    耶律卓声音沉稳:“你胆子很大,敢把和燕王暗中联手的事抖给我,是赌准了我看在颜姑母的份上,不会杀你。”

    谢归浅笑不语。

    “既然如此,我再卖你个人情。我让一支近卫,护送你出王庭,去到停云关。”

    耶律卓将腰牌放在桌上。

    “独孤逐能在五天之内到停云关,事关重大,我不会强令他回王庭。你能凭这支近卫,回到燕王身边,让他平安回到幽蓟,我便答应两年内不动燕王。”

    谢归取了腰牌便往外走,耶律卓的声音远远追来:“能不能办到,看你的本事了。”
………………………………

33。不远千里

    昼夜晨昏接连交错,五个日夜轮转而过。

    一行飞骑在荒野上驰过,夜露初降,月色明明。

    风声烈烈,跟在后面的王庭近卫眼睛都被风刮红。然而最前方的两骑依然飞快,犹如离弦之箭,呼啸着穿过山林。

    “停!”

    近卫如蒙大赦,当即勒马停下。十余匹马当即前腿跪地,把人抖了下去。

    王庭近卫只负责送谢归回停云关,不待谢归吩咐,便开始安营生火,预备休息。

    与之对应的,是前方两匹依然挺立的骏马。

    死士辛辰先下了马。他的马也不堪重负,低嘶几声便寻水去了。

    “公子还好吗?”

    谢归依旧骑在马上,双眼微闭,肩背微微前倾,眼下泛起淡淡的青黑色。

    辛辰看见他唇无血色,不敢催促,直至谢归深吸一口气,说了声“没事”,才敢伸出手去。

    谢归的动作非常迟缓,辛辰更不敢催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谢归先将手扶着辛辰肩膀,轻轻用力,咬着牙踩紧马镫,整个人才翻过马背,倚着辛辰落回地上。

    他的动作十分笨拙,身后一众王庭近卫却无人笑他。

    耶律卓给谢归的马是最好的,此时也不堪重负,踱到旁边休息去了。辛辰搀着谢归,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找了块干净地方休息。

    谢归双腿动弹不得,辛辰折了树枝给他咬着,轻轻掀开他衣服下摆。

    深黑色的翟人贵族衣裳泛着淡淡的血腥味。辛辰不敢大意,用刀尖慢慢挑开里绔,拿出药瓶子。

    “公子,忍着点。”

    辛辰见他脸色惨白,忍不住叮嘱他。这里荒郊野岭的,要是伤口出了问题,让伤势恶化,他也不用回去见燕王了。

    谢归竟然还有力气笑:“……无妨,一点小伤,你动手就是。”

    接连几日疯了一样赶路,连他们这群武人都吃不消,更何况是谢归。

    双腿内侧被磨得一片血红,谢归却没有停下,让辛辰给他上药,次日绑紧伤口继续赶路。

    辛辰看到伤口时,手都抖了抖,怕他再赶两天路,腿都要被磨空了。

    之前这身衣服全是血,不能再穿。辛辰找近卫另外要了一身,帮谢归换上。

    这一来已经折腾掉大半个时辰。眼看月上中天,又是半夜。辛辰给谢归喂了点水,刚放好水囊,就见他已经偏过头去,睡着了。

    伤口这么痛,还睡得这么快。

    辛辰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谢归。

    八月上旬,燕地还有盛夏的酷热,关外已经寒凉,夜里寒气尤重。

    林影稀疏,草地微黄,夜风沙哑徘徊。谢归蜷在皮裘大氅里,意识模模糊糊,无意识地往皮裘里紧了紧。

    大约寅时过半,辛辰被风吹醒,手脚都睡僵了,起来活动活动。

    谢归仍旧沉沉地睡着,辛辰试了他额头,没有发热,已是万幸。

    即便睡着了,谢归仍然保持侧卧,耳廓贴着地面,连王庭近卫该做的事也一并做了。不远处有守夜的几名近卫,看向谢归的眼神,仍旧带着敬畏。

    近卫们一开始不大看得起谢归,只是服从王太子命令,态度十分敷衍。可谢归向来果断狠绝,相处不过一天,近卫们便无话可说,乖乖地跟着谢归赶路。

    谢归敢对自己这么狠,他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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