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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就读于霍格沃茨是一种怎样的体验-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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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潘西和罗恩的段落，也是靠金妮的大段旁白来串联剧情的。
“……从我所站立的地方，能听见鸟蛤街上，乌云蔽月的春夜里，糖果店老板，普莱斯小姐，梦见她的爱人……”凯特船长坐在舞台的角落里，声音沙哑地介绍着正在发生的梦境。
穿着绸缎睡衣的米范维・普莱斯小姐从台侧慢慢走上来，双手扶在小腹上，紧闭双眼，表示自己还处于梦境中。
“……那人身材高大，犹如小镇的钟楼，力大无穷，嘴甜如蜜，有着健硕的大腿，滚烫的肌肤，声音低沉如同闷雷，胸肌令人欲罢不能，双眼如愤怒的喷灯……”
踩着凯特船长的一连串赞美走上台来的，却不是威尔・史密斯，而是穿着条纹睡衣，甚至戴着睡帽的裁缝店老板先生，虽然他的步伐优美如舞步，并且上台来就绅士无比地朝糖果店老板伸出了手：“米范维・普莱斯小姐~”
普莱斯小姐的声音也像是被糖浆泡过了：“莫格・爱德华兹先生~”
瘦竹竿一般的爱德华兹先生露出了沉醉的表情：“我是一个为爱癫狂的布料商，我对你的爱，胜过任何棉织法兰绒、白棉布、灯芯绵、提花布、粗棉布……”
“等会等会！”笑得喘不上气的哈利赶紧打断了罗恩的贯口，“你这是搁这儿《卖布头》呢？别笑场啊你！”
长手长脚的罗恩在台上扭了几下身子，觉得这睡衣似乎整个儿缩水了三寸。
那边潘西看看自己身上的花边绸缎睡衣，也不太自在，便道：“那我们还排不排了？”
“不排了不排了，让马尔福他们先上吧！”罗恩扯下了滑稽的睡衣帽子，下台来在哈利身边坐下，抱怨道，“这都什么台词啊！”
德拉克正换上自己的服装准备上台，听见罗恩的怨念，忍不住冷嘲道：“连台词都说不好，你不如换上波特的裙子去当花瓶啊？”
罗恩当下回嘴道：“你就说风凉话吧，你对着卢娜当然说得好啦，我这边对着帕……”
虽然哈利及时拉住了罗恩没让他把话说完，而且罗恩也立刻发应过来红了脸，呐呐着无比尴尬，但德拉克还是马上冷下了脸，那边潘西也脸色难看地披上了自己的长袍。
“帕金森……”赫敏见潘西板着脸像是想要甩手走人，当下起身想要拉住她，但转头看见那边虽然红着脸但一言不发的罗恩，又收回了手，并且把潘西落下的领带递给她。潘西接过领带，看了赫敏一眼没说话。
就在气氛走向死局之时，木屋的门突然打开了，某人先声夺人地出场了：“嘿，孩子们，今天的状态怎么样？”
众人一齐惊愕了片刻，最后是哈利结结巴巴地开口了：“你……你剪了短发？”
………………………………
104。第四十二章经
第四十二章
卡米娅把头发剪短后； 更像嘉美了，这个认知让哈利在整个排练的过程中都有些精神恍惚； 一不留神就看着卡米娅的短发发呆去了，以至于频频出错，加上其他几个演员也明显不在状态； 让卡米娅直接摇着头喊停了。
把落下来的刘海别到耳后，卡米娅不解：“你们今天都怎么了？”
德拉克冷着脸，潘西面无表情； 罗恩一会儿看看潘西，一会儿看看哈利，耳根通红，卡米娅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得出是这几个孩子闹别扭了，便干脆提前结束了今天的排练：“……今天就到这里吧； 有私事的你们私下解决好； 爱德华兹先生还要熟悉一下台词，至于其他人……金妮跟我来一下，其他人都各自解散吧！”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各自沉默地换下衣服； 哈利看着金妮跟在卡米娅身后离开，不由得皱了皱眉，然后轻轻拉了赫敏一下，低声道：“海德薇回来了。”赫敏意会点头，然后放慢了收拾东西的速度，落在了其他人身后，跟哈利一起最后离开小木屋。
“怎么样？卡桑德拉先生有回信吗？”
哈利见走廊里有人，便没有答话，而是先打了个招呼：“嘿，琴，嘿，特里劳妮教授！”赫敏赶紧跟着问好。
特里劳妮只高深莫测地微笑，琴却眨了眨眼：“哈利？赫敏？”
哈利连忙解释：“我们在排练呢！”
“哦~”红发少女轻笑着，“排练啊~”
哈利想起去年的情人节事件，老脸一红，拉着赫敏赶紧上楼，同时暗暗奇怪：琴什么时候和特里劳妮搅在一起去了？一个拥有预知能力的变种人，一个神神叨叨的老神棍，想想画风都不搭。
这还是赫敏第一次走进四楼以上的留学生公寓，这里的麻瓜氛围让小女巫有点兴奋，别的不说，光墙上挂着的德加的画就让她惊呼了好一会儿，再看见明晃晃的灯泡，赫敏几乎要尖叫了：“你们这里有电灯？”
哈利拍了拍赫敏让她稍微冷静一点：“没有，只是一个小魔法而已，灯泡里面的依然是长明烛。”
赫敏深呼吸着看哈利开门的时候，隔壁的门突然打开了，彼得帕克端着咖啡杯愁眉苦脸地走出来对哈利问道：“嘿哈利，我们房里的咖啡机坏了，你能帮忙修一下吗？”
“呃……我明天去帮你修吧，要不你先借德玛尔的咖啡机用一下――我是说，他反正不喝咖啡对吧？”
看见哈利身边的赫敏，彼得识趣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去隔了好几个房间的门徒那里借咖啡机了，这边赫敏吸了口气，平静地道：“魔法咖啡机，对吗？”
哈利嘻嘻笑着做了个“嘘”的手势：“咱们低调点，别让韦斯莱先生找上门来。”
这栋大楼里的违章用品要是真正彻查起来，估计够亚瑟・韦斯莱先生加班到金妮毕业的那一年。
哈利的房间里东西不多，虽然没有随地乱扔的袜子，但一眼看过去，无论是随便搭在椅子上的衣服还是胡乱摞在桌子上的课本，都让人有种随时要搬家的感觉。但或许这在男生宿舍里已经算得上整洁干净了？赫敏这样想着，在哈利拉过来的一张靠背椅上坐下，然后看见了桌上的那台收音机。
“这是……你能收到台吗？”
哈利抬眼看了一下，道：“有时候能收到信号。对了，赫敏，这是卡桑德拉给你的回信，这是他寄过来的《唱唱反调》，抱歉我已经翻了一遍了。”
“没关系。”赫敏放下收音机接过信和杂志，“所以，你找到了那篇文章吗？”
哈利尽量用自然平静的语气道：“找到了，就是最上面那一本，我夹了书签。”
赫敏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哈利如此迅速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愣了一下后，立即翻开杂志阅读起来。
文章不长，只有大约一千两百来个字，讲的是一个海参般没头没尾的故事：某事某地，某座高塔坍塌了，塔中的居民们离散在了大洪水中――直到这里，赫敏都觉得这是个带有宗教意味的故事，但在后半部分里，笔墨集中在了一个决意要渡河的老人身上，他不停地跋涉，又一次次被冲回此岸，不知什么时候肩头多出了一个沉重的孩子，然后……
“……他叹着气，对孩子说：‘咱们到不了对岸了，唉，孩子，你究竟是谁呢？’孩子回答道：‘摩耶，我是摩耶。’”赫敏读完了文章，若有所思但不明所以，更让她在意的是，“哈利，这篇文章是潘多拉・洛夫古德写的？！”
哈利点头。
赫敏瞪着他：“让我们算算时间……卢娜是1981年出生的，所以，洛夫古德夫人在写完这篇文章后不久，就患了重病，不久就生下卢娜去世了。”赫敏一时不知道是应该震惊还是恐惧，“哈利，假如这是她写下的最后一篇文章，那她一定是想告诉我们――告诉读者们一些讯息！”
哈利摸着下巴一时没说话，赫敏紧紧盯着那些铅印字，肯定地道：“不行，哈利，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我们需要更多关于洛夫古德夫人的信息！哈利，我们要去找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
“他不会说的。”哈利讪笑着按住了激动的赫敏，“我猜他就是烧掉所有《唱唱反调》的人。”然后把那一日在洛夫古德家的遭遇告诉了赫敏。
“哈利，我必须宣布我们的友谊正在遭受信任危机。”赫敏严厉地看着哈利道，直到男孩尴尬地开始咬指甲，“所以你还有什么信息没有告诉我的吗？”
哈利想了一会儿，问道：“老食尸鬼的事情我有告诉你吗？”
详详细细地对了一遍口供，赫敏才狠狠瞪了哈利一眼，从桌上拿起一张没有使用过的羊皮纸，横着摊开在两人中间，然后用羽毛笔在最中心位置画了一个三角形，标上了“六角图书馆”：“我觉得，我们正在调查的一切，都与六角图书馆有关。”
见哈利赞同地点了头，赫敏继续一边写上关键词一边道：“目前我们知道与六角图书馆有关系的有：琴・格蕾的梦境，卡米娅・洛夫古德，括号嘉美，以及……摩耶？”
哈利不置可否，赫敏便在图书馆旁边写上了“摩耶”这个单词，继续道：“但是，琴和我们一开始的目的一样是在调查‘嘉美’，所以她一个指向‘嘉美’的箭头；而关于‘嘉美’，我们目前有以下几条线索：她存在于传说与故事之中；她与六角图书馆同时出现；以及，‘嘉美的祝福’。”顿了一下，小女巫皱了皱眉，“哈利，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我的主观臆断，但假如‘嘉美的祝福’是真实存在的，我觉得，或许，嘉美和六角图书馆，也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
哈利只捧着脑袋点了点头，心里却是说不上的感觉：她说的都是对的啊！
“而‘嘉美的祝福’，”赫敏在这几个单词下面画了根横线，然后在一旁写下另一个名字，“是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提出来的，他的妻子，潘多拉・洛夫古德，又是知道‘摩耶’存在的人。”把潘多拉的名字指向摩耶后，赫敏微微皱眉，“可是关于摩耶我们知道什么呢？从潘多拉这篇《坍塌！》来看，摩耶肯定与那座倒下的高塔――我猜那就是指六角图书馆――有关……”
赫敏冥思苦想了一番，还是未能往摩耶后面填上更多的信息，只好先往旁边写上其它线索：“神秘兮兮的哈利波特、离家出走的老食尸鬼、圣徒符号……对了，哈利，我想起来了另一条关于摩耶的信息来了！”赫敏拍了一下脑袋，在“摩耶”下面填上了一行字：虚假、幻相、神的影子。
“我记得在一些神话传说中，‘摩耶’是虚幻的意思。”赫敏这样说道。
但似乎并没有能把这满纸凌乱的线索整合起来的逻辑，最聪明的女巫咬着下唇想了好一会儿，看看时间，不得不带上一堆杂志和卡桑德拉先生的回信离开了，哈利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路把赫敏送到了城堡门口，才放心回到联合大楼。
回到房间，关上门，哈利重新在赫敏方才的位置坐下，重新拿起纸笔按照方才赫敏的方式画出了一张图示，以巴别图书馆为核心，向左指向嘉美，嘉美下面是卡米娅、琴与金妮，向右指向摩耶，摩耶下面是潘多拉、老食尸鬼。卡米娅与潘多拉之间连着一根虚线，虚线下方是卢娜与巴特的名字。摩耶的名字旁边用括号括着“虚幻”这个单词。
盯着这张图看了好一会儿，哈利在旁边空白处画上了那个三角、圆与直线的符号，同时感觉某些被自己忽视的东西正在脑海中呐喊着，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力，但哈利怎么都想不起来，只能一遍一遍地重新描摹那个符号，直到力透纸背，戳破了羊皮纸。
“该死……”男孩放下笔，瘫坐在椅子上，随手打开了收音机。
………………………………
105。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卡米娅把金妮带回了自己的教职工宿舍。
“先在沙发上坐会儿吧。”随手把帽子摘下； 卡米娅把金妮推到客厅，自己则走进了卧室，正在金妮坐在沙发上一头雾水的时候，女教授抱着正在喝奶的小汤米出来了。
“卡米娅教授，你平时都是把汤米单独放在宿舍的吗？”金妮有些吃惊，她没怎么见过这么小的婴儿； 但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妈妈是根本不敢放任自己离开视线两米外的。
卡米娅却只是笑笑——皮笑肉不笑——然后道：“是啊，我们汤米可乖了呢，而且也有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帮忙照顾。”
给汤米喂完半瓶牛奶，卡米娅把孩子放在客厅角落用护栏围起来的婴儿游乐园里，然后给自己和金妮倒了两杯巧克力牛奶。
喝着热乎的巧克力牛奶，金妮依然不知道卡米娅把自己喊过来是为了什么，于是狐疑地看着女教授，结果卡米娅轻轻一笑； 低声问道：“情绪好点了吗？”
“你怎么知道……”金妮脱口而出； 然后迅速捂住了嘴。
卡米娅假装没看见金妮的窘状； 只闲话家常般淡淡地道：“巧克力有助于缓解紧张。”
巧克力……金妮捧着杯子喝了一大口； 温热的饮料下肚； 近日来难以排解的焦虑和狂躁似乎真的得到了舒缓。
慢慢说了些和天气、课程有关的闲话； 卡米娅才拿起摆在茶几上的一沓羊皮纸，一边翻看一边笑着道：“金妮，你交上来的作业我看了，非常不错，我觉得已经超越了最高评分等级。”
金妮一个错手，打翻了玻璃杯，棕色的巧克力奶泼在了她的裙子和鞋子上，并在亚麻地毯上留下了显眼的痕迹。
“对不起卡米娅教授！我这就擦干净！”
“不用可以。”卡米娅赶紧拉住女孩，先用“清理一新”把打翻的杯子和地毯清理干净，然后递给金妮一块手帕，“先擦一擦吧，衣服还是手洗的好。”
红着脸的女孩重新坐下，卡米娅又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牛奶，然后继续话题：“绿山墙的红发安妮，很有趣的题材，原型是你自己吗？”
啪！杯子再次掉在了地上，红透了脸的金妮歘的站起来，手足无措地拾起杯子用手帕擦地毯上的牛奶，然后又意识到手帕也是卡米娅递给她的，一时急得差点掉下眼泪来，直到一只不甚温柔的手拉住她的胳膊，把女孩拉到身边坐下，温声道：“你看你……像着了火一样。”
金妮局促地低着头，但火红的头发衬着红得发烫的脸颊，确实很有学院特色。
卡米娅干脆一挥魔杖把地毯卷了起来，然后进卧室找了一身自己的衣裙，缩小后递给金妮让她去盥洗室换上，所幸卡米娅虽然随性，衣着品味上还没有被洛夫古德先生传染，金妮换上她的裙子后也没有太违和，反而一下子有了少女的感觉。
卡米娅摸着下巴笑道：“嗯，看来我还没有彻底变成欧巴桑。”说着把手中的奶瓶递到金妮眼前。
于是接下来金妮就捧着一个奶瓶和卡米娅谈话了，女教授并没有再在金妮的创作意图和灵感由来上纠结，只是随意聊了聊故事内容和人物形象，这让金妮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手，没再打翻什么东西。
“……我觉得这几段确实很有意思，就是当林德夫人嘲笑安妮以及吉尔伯特拿安妮的红发开玩笑时她所表现出来的愤怒，你写得太生动了，但是，我们都知道，虽然你也是红发，其实并没有人嘲笑过你对吗？而且我还没见你发过火呢！”卡米娅像是非常好奇，“但是你写得那么生动，就像亲身体验一样。”
金妮迷惑般地皱着眉，深棕色的眼睛在烛光下发亮，她说：“可是，卡米娅教授，我确实能感受到安妮的愤怒啊！她来自孤儿院，从来没有人真正在乎过她，她只能自己在乎自己了，所以要特别在意红头发，要特别用力地幻想，要特别在乎首先接纳自己的朋友……”金妮下意识地咬了下奶嘴，然后疑惑地道，“否则她就变得可怜了啊！”
“所以……你可以感受到安妮？”卡米娅的笑脸在烛影下显得有些意味不明。
金妮觉得自己不该说的，但是或许是巧克力奶真的能够让人安心，或许是邻居阿姨的态度太温和，又或许是一个孩子天真幼稚的信任，她点了头，她说：“是的，我可以。”
像是把一直以来梗在喉中的鱼刺吐掉了，金妮一下子浑身轻松起来。
是啊，她可以，她可以感受到那些故事中人的悲喜，可以轻易地浸入一个故事，就像品尝糖果一样，把那些情节桥段细致咀嚼，她可以，因为——因为洛哈特的那些巧克力球！
金妮忽然捂住了嘴，瞪向对面的人。
幸好卡米娅正在翻看那堆羊皮纸，似乎并没有留意到金妮的失态，女孩赶紧低头喝奶，心道险些暴露了自己和洛哈特的秘密。虽然洛哈特从来没有解释过那些巧克力球是什么，但金妮就是知道，那不是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的事情。
“金妮、金妮、金妮……”卡米娅反复念着女孩的名字，然后忽的转过头来，盯着女孩的眼睛笑道，“金妮芙拉，你可真是个天才！”
金妮甚至还来不及说不是，就被卡米娅用力抱了一下，然后女教授兴致勃勃地道：“我们来读剧本吧！”
剧本？金妮迟钝地想起她们进门之前的正事，只听卡米娅语气欢快地道：“金妮，这场戏你是独一无二的主角，所以我们必须——必须把台词准备充分知道吗？”
看着厚厚的台本，金妮点头表示知道。
卡米娅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后背，安慰道：“没关系的，金妮，你要做的，只是投入感情——百分百地投入感情，你要彻底地浸入故事之中。”
你就是凯特船长，你就是故事中的每一个人——金妮听到卡米娅这样嘱咐着——你就是故事本身。
烛光不知什么时候黯淡下来了，卡米娅似乎往后退了一些，坐进了阴影之中，护栏内的小汤米从刚才起就一直很安静，金妮在微妙的紧张之后，翻开了已经烂熟于心的剧本，轻声念出自己的台词。
“作为故事的开场白，那是一个春天的夜晚……”从第二句开始，金妮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起来，从卡米娅的视角来看，虽然没有穿戏服，但女孩的眼神忽然变得苍凉，火红的长发骤然干枯失去光泽，白皙红润的脸颊不仅诡异地褪去血色，还平添了深刻的法令纹。
卡米娅在暗处悄然握紧了双手，表情晦涩不明。
然而这一切是金妮看不见的，和每一次读出故事一样，她现在只能看见那片浸泡在牛奶般白雾中的树林，那些色彩斑斓的梦境，有嘶哑低沉的乐器在翻来覆去地演奏，有活泼的女人们提着裙子和篮子走过满是花梗的小镇……她是从大海归来的凯特船长，她是爱与欲丨望的波莉·嘉德，她是躺在海底的一具跳舞的尸体……她是落在少女□□胸前的呢喃月光，是一片被风吹起久久不肯落下的叶子……她是一个旋转的迷幻的视点……
“……我，盲了眼的凯特船长，像猫一样，在黑暗中依然看得见，扬帆驶过自己的眼泪之海，去看望死去之人，跳舞的威廉依然在跳舞，乔纳·贾维斯还是老样子，科里·贝文的头骨……与上帝同在的罗西啊，她已经忘记了死亡……米范维·普莱斯小姐，每晚依然在书写爱与渴望的篇章，但莫格·爱德华兹先生永远不会进来……沃尔多先生在昏暗的树林中醉倒了，怀中抱着美丽的波莉·嘉德，他不在意周围邻居和鸟儿们的视线与声音，也不在意波莉·嘉德在缠绵之际，口中喊的是谁的名字……”
年老的凯特船长坐在十一岁的金妮·韦斯莱身体里，念出咒语般的台词。
“……薄夜渐黑，微风吹皱了海面，逐渐苏醒的牛奶树下，微风用叹息抚慰街道入眠，牛奶树林里视线幽暗，在寻爱者炽热的目光里，每一根树根都像是撕裂的马蹄……”
卡米娅扶住险些瘫倒在地的金妮，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并搓揉少女冰凉的双手，许久金妮涣散的眼神才重新集中起来，然后张了张嘴，发出沙哑的一声“啊”。
卡米娅用力握紧金妮的肩膀，问道：“你是谁？”
我是……金妮张了半天嘴，才愣愣地答道：“金妮，金妮·韦斯莱，我是金妮芙拉·韦斯莱。”然后哇的一声扑在卡米娅怀里哭了起来。
卡米娅按住女孩颤抖的脊背，轻声说了一些意义不明的安慰的话，好半天金妮才抽泣着抬起哭红的一张脸，哽咽着道：“我不想读这个了……”
“好的，我们今天不读这个了。”卡米娅把依然温热的奶瓶塞进金妮怀里让她抱着，安抚道，“金妮想读什么就读什么好吗？”
金妮宛如受惊的幼兽紧紧抱着奶瓶，喝了一口牛奶后，抬头大声道：“我要读我自己的故事！”
卡米娅现在只有顺着她来的份：“好，金妮想读什么？《绿山墙的安妮》？”
金妮摇了摇头，重新靠在卡米娅怀里，慢慢地，低声地念着：“我的生命里有一条河，一条像是着了火的河，在我意识到他的存在之前，他就一直在那里了……”
………………………………
106。番外8
番外8
吉德罗・洛哈特很少对别人提起自己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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