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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匠宗师[综]-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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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种看起来都非常好吃的样子。

    宗珏有些决定不了。

    “这里是试吃台,客人可以随意品尝。”见宗珏犹豫,营业员把他带到了试吃台,热情地介绍道,“这种柑橘糖在五虎退之中卖得最好,还有这种草莓软糖,乱藤四郎们都很喜欢带一包,这里还有我们新出的柿子饴,在小夜左文字那里评价非常高呢!”

    试吃台上放了好几排小玻璃碗,每一个玻璃碗里都是切分成碎块的糖,营业员如数家珍地一一说着每一种短刀喜欢哪种糖果,时不时拿一些让宗珏试吃一下。

    宗珏听了一圈,确定自己并没有在营业员嘴里听到药研藤四郎的名字,开口问道:“那药研藤四郎呢?”

    众所周知,药研藤四郎虽然有着和兄弟们一样稚嫩的孩童外貌,却从来不把自己当成孩子看待,成熟稳重得叫很多大人都要自惭形秽,而这样子一振短刀,可不会是糖果店的常客。

    营业员神色不变,想了几秒笑着回答道:“药研藤四郎的话,我推荐这几款。”她快速翻找出几款口味清淡的薄荷糖和抹茶糖,又拿出几款不同浓度的黑巧克力,“这几款都不太甜,听客人说她们本丸的药研藤四郎还挺喜欢的。”

    “那就这几款,全都包起来。”宗珏看也不看价格就直接包圆了营业员拿出来的所有糖果,摸出钱包问道:“能刷卡吗?”

    “没问题。”营业员笑得更加灿烂,要知道她们店的糖果价格可不是多么的亲民,寻常也就是一两袋一两袋这样子卖,一下子能卖出去这么多,相应的她这个月可就能拿到不少的奖金。

    对于大客户她自然是更加殷勤了几分,特意挑了花纹素雅的风吕敷把糖果包好,还送上了店里的打折卡和外送单。

    “欢迎下次光临。”心里计算着自己这次能拿多少奖金,营业员笑眯眯地躬身送宗珏出了店门。

    买好了糖果,宗珏也不准备再多逛,径直去了贩卖食材的区域去找歌仙兼定,根据刚刚他不断收到的消费通知来看,歌仙兼定应该把东西买得差不多了,跟他会和之后就可以去百货超市那边找个地方坐下休息,等药研藤四郎过来。

    想到自己的初始刀,宗珏脚步在食材区外顿了顿,自觉不应因为药研藤四郎稚嫩可爱的孩童外貌而厚此薄彼,于是他又回去绕路去了一家文具店,给歌仙兼定精心挑选了一套笔墨作为奖励。

    这么绕了两次路,等他再次走到食材区的时候歌仙兼定已经在外面站着等待了――说实话,食材区真的还是挺壮观的,放眼望去几乎清一色都是那振叫做烛台切光忠的太刀,间杂着几振歌仙兼定和其他的刀剑男士,淹没在烛台切光忠的黑色西装里毫无存在感。

    “主殿。”宗珏自家的歌仙兼定主动迎了上来,他手里拎着今天晚餐的食材,“今天的鱼不是很新鲜所以我挑了些虾子代替,还有萝卜的品质很好就多买了些,剩下的食材大概明天上午能到,这里是支出明细。”

    他说着把一长条的支出明细夹着宗珏给他的卡递了过去,宗珏象征性地看了一眼,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把那张卡递回给他,“剩下的拿去当零花钱好了。”

    药研藤四郎一张,歌仙兼定一张,宗珏在心里算算自己还剩下的卡,嗯,还够用。

    采购完已经到了中午,因此他们和药研藤四郎汇合后也就在万屋随便找了一家餐厅解决午餐。

    药研藤四郎拎着糖果盒子,耳根红红地坐在位置上,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收到了审神者的礼物而感到不好意思,还是因为一路上沐浴着其他本丸里的短刀们“原来药研藤四郎也会吃糖”的惊异眼神而羞恼,亦或者是二者都有。

    歌仙兼定倒是很开心地收下了审神者送给他的笔墨,准备今晚就好好写点什么纪念一下。

    餐厅的味道中规中矩,说不上多好,透着一股重复无数遍后机械式烹调的味道,也就是所谓“餐厅的味道”,每个人的餐点吃起来都大同小异,毫无新鲜感。

    但也不至于难以入口。

    他们正安静地吃着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餐盘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女人的声音响起:“你是怎么端盘子的!没长眼睛吗?!”

    条件反射一样,听到那声音的瞬间药研藤四郎绷紧了身上的肌肉,紧紧握住手中的勺子,差点要当场跳起来。

    但也只是差点,他仍然坐在位置上,只是握着勺子的手用力到指节青白,僵直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冷静,没事的。”宗珏淡淡道,侧头眯眼看着身后。

    那是一个看起来并不显得多么可怕,如果跟他自己比甚至可以说是颇为温柔可亲的女人,只可惜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温柔,反倒充满了尖酸刻薄的味道。

    不慎摔了餐盘的服务员连连鞠躬道歉,却只让那个女人骂得更加难听,涂着香槟色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怼到服务员脸上,她的穿着清洁人员的衣服,举手投足间却又透着一股养尊处优的感觉,就像是那些失了财富却仍然要强撑着场面的贵族,只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悲。

    宗珏记得这张脸――他昨晚熬夜翻阅了关于分配到自己手中的这一振药研藤四郎的所有报告,这张脸属于短刀的前任审神者,那个因为肆意妄为引起刀剑大量暗堕本丸被彻底清剿,最后却因为家族势力而只是失去了审神者身份和判处劳动服务的女人。

    看样子她的家族也算是彻底放弃她了,不然药研藤四郎不会到自己手里。

    女人骂骂咧咧了半天,怒气冲冲地拎着自己的包往外走,她只觉得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嘲笑地看着自己,嘲笑着她的狼狈,嘲笑着她的不堪。

    她忍不住一一怒视回去,视线中骤然跳入了一个熟悉得让她铭心刻骨的身影。

    “药研藤四郎!”她咬牙切齿地念着这振短刀的名字,忽地露出一个娇艳的笑,对宗珏柔声道,“您可千万要小心呢,药研藤四郎啊,可是把会噬主的刀。”

    若不是她本丸里那振药研藤四郎偷偷向时之政府举报还愿意出庭作证,她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不过是付丧神罢了!

    区区付丧神!

    她的眼神如同淬毒的箭,恨不得把眼前这振药研藤四郎斩杀当场,她知道这不一定是她本丸的那振药研藤四郎,毕竟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她迁怒,恶毒地想要让眼前的短刀,乃至于所有的药研藤四郎被审神者所厌弃。

    药研藤四郎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嘴里弥漫着血腥味,他的手已经搭在了本体刀柄之上,刀鞘间一缕寒芒若隐若现。

    “这就不劳费心了。”宗珏伸手把屏住呼吸目眦欲裂的短刀揽进怀里环住,抬眼看着那个女人,“阁下倒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惹怒神明,可是要下阿鼻地狱的。”

    哪怕只是付丧神,那也是高天原正正经经注册过的神明,分神降世奉人类为主已经是屈尊纡贵,要是人类仗着身份做出什么冒犯行为,死后连审判都不需要就会直接坠入阿鼻地狱,刑期三千年起跳,上不封顶。
………………………………

84。第八十四章

    此为防盗章

    卖药郎并非多话之人; 宗珏也体贴自己这位朋友的寡言; 只简单聊过几句使气氛不至于沉默到尴尬; 更多的时间里他们都各自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远月学园依山而建; 修建时并没有大肆毁坏山林; 而是根据地势将建筑包容在了山林之中; 自然环境保护得极好; 秋季正是硕果累累的时节,窗外的树林间暖红色与黄色交织; 阳光穿梭在红色黄色的树叶间; 有的树叶已经完全干枯; 踩上去会发出沙沙声响; 有的还挣扎着挂在树枝上; 那么一两片孤零零地在阳光里摇摆着,不愿落下。

    森林里是有不少野生动物的; 有的是在远月学园建立前就已经在此繁衍生息; 有的却是后来人为放养进来的种类,这些动物大多保留着野性; 即便因为学园环境并不怕人,却也不会主动和人亲近; 因此接驳车行经的路上,宗珏只看到几只松鼠在树杈间跳来跳去,偶尔有鸟儿飞过; 也多是来去匆匆。

    时间在他身上仿佛突然变得极慢极慢; 眼前的一切却又似乎变得很快很快; 快得像是一场加速放映的电影,在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好像做了一场漫长的幻梦,眼睛一闭一睁,天光已然西斜。

    不,应该说,时间在他们身上确确实实的变慢了,但是这个世界的时间却还是按照原来的步调行进着,所以才会上一秒宗珏眼前还是正午的阳光明媚,下一秒他甚至看见天上挂起了细碎的星子闪烁。

    他的指尖划过虚空,空间在他手中扭曲翻折,而后又恢复原状。

    “时间不见了。”宗珏说道。

    并不是被折叠了,也不是被扭曲了,那段被放慢的时间就这么不翼而飞,消散无踪,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药郎对于这种异变并不惊讶,他只是用一种有点伤感的语气说道:“被吃掉了。”

    “妖怪?”宗珏问道。

    药郎摇了摇头,道:“是虫。”

    在某个世界曾经有这么一种说法——世上居住着与常见动植物截然不同的一种生物,人们将其称之为“虫”,那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虫子,也并非妖怪或是神明,而是一种比任何存在都要接近生命本源的生物,它们有着自己独特的生存方式,进而引发出种种世人难以理解的奇异现象。

    药郎的身上就寄宿着一种“虫”,在他还不是现在这般模样,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除妖师之时,“虫”依附在了他身上,那是一种无比强大的,无法祛除的虫,以他的因果与时间为食,让他的一天如同常人的十天,百天,进而让他拥有了漫长到几乎没有尽头的生命,在这漫长到没有尽头的生命里,他越来越强大,却也越来越脱离了“人类”的身份而越来越接近于灵体,他甚至清楚地意识到,哪怕脱离了“虫”,死亡之于自己也变成了遥不可及的东西。

    他的一位从事着追逐研究“虫”的踪迹,也就是所谓虫师的朋友银古告诉他,寄宿在他身上的“虫”的名字叫做“金”,他也确实记得年少唯一一次窥见“虫”的原型时,仿佛天地间都被镀上了一层绚烂而明丽的金色。

    “它快要死了。”宗珏托起药郎的手,纤细的手覆着柔软白皙的皮肉,掌心的纹路模糊不清,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变化着一样。

    快要死去的虫被本能所驱使着拼命吞噬所能吞噬的一切,苟延残喘。

    药郎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皮肉之下寄宿着与他相互依存了不知多少年的“金”,他曾经无比憎恨着它的存在,让他再也无法拥有常人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他也曾经无比感激它的存在,让他能够看到自己从未见过的瑰丽景致世事无常。

    如果没有它的存在,也许自己终其一生就只会是碌碌无为的平庸除妖师,终其一生也无法看破形之下的真,真之外的理。

    “你说过要还我人情,对吧?”药郎的手覆在宗珏的手上,宗珏的手是握刀持剑的手,指节分明修长有力,掌心和指腹能够感受到茧微硬粗糙的触感,跟他截然不同。

    “那就请为我铸一把剑吧。”青年浅青色的眸子折射出一种妖异的金色,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在说话,还是寄宿在自己身上的“它”在说话,“请用它为原料,铸造一把可以斩断因果,退治妖魔的剑。”

    “金”的生命力强大无比,如果是寄宿在剑上以因果饲喂,也许还会有活下去的可能。

    “你确定?”宗珏知晓他的意思,“那样的话你的时间会退回去的。”

    药郎的时间和实际的时间是错位的,他的“锚点”便是寄宿在他身上的“虫”,当他将虫剥离之时,他就会像是失去了牵引力的橡皮筋,瞬间弹回自己应在的时间点上。

    也许是平安时代,也许是镰仓幕府,亦或者是明治维新,回到过去的某个时间点,然后在那个时间点上孑然一身,重头来过。

    药郎微微地笑了起来,“它想要活下去。”

    而他也一样希望它能够活下去。

    漫长的岁月早已让他们成为了彼此的半身,不可分割,也不愿分离。

    宗珏叹了口气,“那你待会跟我一起回去。”

    接驳车终于缓缓到达了目的地,宗珏起身下车,药郎跟在他身后,眉宇间浮起笑意。

    他这位朋友有着与锋利外表截然不同的温柔内心,仿佛斑斓猛虎,而细嗅蔷薇。

    当然,这种评价可不能给宗珏知道,不然那人可是要恼羞成怒的。

    “主殿!”“大将!”

    宗珏还没走两步,就听见了自家刀剑们焦急的声音,不过也是,说好了很快回去却直到太阳下山都不见人影,他们要是还能在店里坐得住才怪。

    “您没事吧?!”药研藤四郎气喘吁吁,额头上全都是汗水,歌仙兼定更是连眼睛都微微发红,显然是被他突然失踪给急坏了。

    “路上碰到了点小事,不用担心。”宗珏掏出手帕给自家小短刀擦擦汗,“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小短刀用力摇摇头,只是道:“大将您没事就好。”而只字不提自己刚才是何等的心急如焚。

    药郎耐心地等宗珏安抚完刀剑们才走上前,淡色的眼睛自他们腰间的本体划过。

    “妖不,付丧神的味道。”他轻轻说道,“你的新式神?”

    “是我重要的部下。”宗珏又指着药郎道,“这是我的朋友,你们叫他药郎就行。”

    歌仙兼定和药研藤四郎毫无障碍地接受了自家审神者走到哪里都能遇见朋友这个设定,经历过粉头发绿眼镜视线让他们觉得自己仿佛被看穿的齐木楠雄,再来个妆容妖异耳朵尖尖看起来不像正常人类的药郎,没有任何问题。

    宗珏的目的地是一家隐藏在树丛之间的店铺,二层的欧式小楼装点奢华精致,训练有素的侍者穿梭于桌台之间,洁白桌布之上是颜色艳丽的玫瑰,恰到好处地与餐盘中的色彩相互映衬,这里和回廊区的热闹喧哗截然不同,空气里只有悠扬婉转的钢琴声流淌,往来之间衣香鬓影,客人们优雅地运用着刀叉取用着盘中的食物,时不时小声掩唇交流一二,偶尔发出几声压低的轻笑。

    开办这个店铺的是远月十杰之中的十席薙切绘里奈,当然,宗珏更熟悉的是她作为远月学园总帅孙女的身份。

    “客人,请问您的预约?”侍者走上前来问道。

    “总帅说给我留了位置。”宗珏说道。

    侍者面容一敛,躬身道:“这边请。”

    留给宗珏的位置是整个店面里视野最好的位置,除了他的位置之外也就只有一张桌子还空着,歌仙兼定苦大仇深地看着面前的刀叉——虽然他曾经所在的细川家是战国时代日本最早喝上葡萄酒的家族,但是他对西餐却并不如何感冒,这种跟食物的味道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纯粹的好恶问题。

    宗珏也很照顾自家初始刀的口味,给他点了菜单上相对比较偏向和风口味的菜。

    点菜的时候作为主厨的薙切绘里奈也露了个面,不仅是作为主厨对客人的礼节,同时也是为了满足自己对于这位能让她的祖父亲自打电话来要求预约的客人的好奇——那是一位看起来就非常冷峻肃穆的青年,只是坐在那里都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但并不是恐惧的那种压力,而是纯粹的,天生的压迫感。

    是位得要打起精神来好好应付的客人啊。

    她一边想着视线从唯一一个空着的桌子上扫过,难以克制地感受到了一丝遗憾——那是她特意为了某人留下的位置,但是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很遗憾?”宗珏突然问道。

    “嗯啊?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有听清。”薙切绘里奈回神,赶忙躬身道歉。

    “没关系。”宗珏把菜单交给侍者,“你所等待着的人,总有一天会来的。”

    “不不是”薙切绘里奈脸颊涨红,结结巴巴地反驳道,“我不是”

    “你跟他的因果还未结束。”药郎开口道,注视着少女慌乱的眼睛,“只要坚定地走下去,就能够相遇。”

    若是旁人没头没脑地对薙切绘里奈这么说,她肯定是要恼火不已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面前的这两人嘴里说出来却是半点都不显突兀,反而充满了说服力。

    会相遇的吗

    只是这么想着,都觉得满心都是喜悦与幸福。

    怀着这种心情做出来的食物,也满满的都是喜悦与幸福的味道。

    宗珏慢悠悠吃着盘中的菜,怎么说呢,这个年纪能够做到这个水准,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虽然还是能吃出不少不足之处。

    菜基本上完后,薙切绘里奈惯例地询问客人的感受。

    “请问您——”她还没说完,门就突然被打开了,裹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用傲慢而又冰冷的眼神扫过全场,面上是轻蔑的神情。

    “绘里奈,你的菜品可不是为了做给这种档次的人品尝到的,你要仔细挑选食客才行,否则你的品味会被拉低。”

    他的嗓音低沉优雅,却又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恶意。

    宗珏切下一小块鱼排,叹了口气。

    他难得请人吃顿饭啊。
………………………………

85。第八十五章

    此为防盗章  日夜不休; 一天,一天; 又一天。

    刀匠不知疲倦地挥舞着锤子,他的双唇皲裂; 双眼通红,手上遍布着被火焰灼烧出的伤痕,但他浑然不觉,眼睛里只看着那柄渐渐展现出绝世光彩的刀。

    神明的唇色已是没有任何血色的白,覆盖着容貌的面具之上; 红金的纹路却是愈发璀璨; 红的如浓艳欲滴的鲜血,金的如晨曦微明耀目的朝阳; 他的指尖流淌出几乎凝成实质的灵力; 一下一下; 将力量灌注于刀剑之上。

    量变; 继而质变。

    终于在某一瞬间; 光华璀璨; 灵光闪烁,生机勃勃。

    是的; 生机勃勃。

    凡铁之中; 竟也是被稻荷的神力催生出了一点蒙昧未明的辉光,微弱的; 几乎不可察觉的闪动着; 像是呼吸一样; 一闪,一闪。

    刀匠终于精疲力尽,摇晃着栽倒在了地上,他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自己锻造出的刀就倒了下去,锤子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锻刀炉内炉火渐熄,只有木炭间明灭着一点点火光,忽明忽暗。

    刀身如镜,照映着锻刀炉里炭火明暗,刀刃凝着一点寒光,仿佛凝固在碎裂瞬间的冰,明光中似流水微漾。

    宗珏俯身,指尖轻轻落在刀刃之上,刀身上的光辉极亲昵地包裹着他的手指,撒娇一样地忽闪忽闪,就像是牵着家长的手撒着娇不愿意放开的小孩子。

    “分别之时终将到来。”宗珏说道,“你会流转于尘世,沾染鲜血,明见人心,命运如长河奔流,不知去往何方。也许你会高高在上,受人崇敬供奉,历经岁月仍然一如今日,也许你会堕入污泥,无人知你锋锐无匹此世无双,亦或者你会折断于某处,尘归尘,土归土,再没有过去,也再没有未来。你需要知道,这都是你作为刀剑的宿命。”

    那辉光仍然亲昵地缠绕着他的指尖,温暖而又柔软。

    还只是个初生的小小付丧神,又能懂得什么呢。

    宗珏抿抿唇,面具遮掩下看不出神色,只是沉默着摊开手抓住了刀身,锋锐的刀刃划开他掌心的皮肤,沾染着黄泉秽气的鲜血从伤口流出。

    鲜血并没有流下去,而是仿佛被刀刃吸收了一般,在钢铁之上洗练出如水如冰一般的光泽。

    以稻荷的神力锻造,以黄泉的鲜血开刃。

    这是作为铸造者,他能给予这个孩子最大的庇佑。

    “我祝福你。”宗珏语气淡淡,听不出半点情绪波动,“我愿你强大,忠诚,坚韧,历经岁月流转而身如琉璃,看遍人世变迁而心如明镜。”

    刀刃划过宗珏的掌心,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他无所谓地撕下羽织随意裹了裹,专注地看着那鲜血如何流淌过刀锋,刀身如何散发出夺目的明亮光彩。

    “希望终有一天,我们还能于岁月长河之中相见。”

    神明的身影渐渐融化在了黑暗之中,明明一身雪白的羽织,却仿佛天生便归属于黑暗一般,如同一滴墨水滴进水中,无声无息再无踪迹。

    只有刀剑之上那凡人无法得见的辉光,似是落寞又似是期待地闪烁着。

    此时本丸里已经入了夜,夜色深沉月光微弱,也没有星子漫天,仿佛只草草扯了块黑布做幕,全然的敷衍了事。

    药研藤四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他孤身一人,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孤独,但是当离开了时之政府狭窄的独身宿舍,躺在这间睡下整个粟田口也绰绰有余的大房间里时,某种不是滋味的苦涩依旧盘桓在他的胸口,像是一只大手攥着他的心脏,让他难以呼吸。

    也许那五味杂陈的苦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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