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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为苍生半美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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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抚她的脸,指尖拂眉睫,像是不让这水雾凝结。
“你瞧见那画案的卷轴了吗?”她幽幽开口,伸手挑起了帷帐。
尚尧顺着她目光所指,借了宫灯微光,见屏风下,长盈七尺的画案,两端都堆叠了卷起的画轴。
“你要瞧瞧,我作的画么?前一年散步时”到了嘴边的话瞬间收回,她为了隐藏自己真实身份,每日每夜心惊胆战,得注意她自己的举止言行。
“嗯”他扶她安稳地倚卧好了,起身行至画案前,随手拿起一卷徐徐展开,凝目看了良久,搁下又展开一轴,搁下再拿起一轴来,手中顿了片刻,展开……
身后,传来她轻忽如叹息的声音。
“一年前你不是还未入宫,怎么朕会带你去散步?”
他听着,并不停下,仍将那些画卷一轴轴的展开来,细细看了。
每一幅,确是一样,又不一样。
画中都是乘舟与游鱼戏于莲叶,有团团酣眠在蕉叶下,有在花叶满覆的摇篮中甜笑,有一名婢女和一位公子……
往日他见过她的画工,那双妙擅丹青的素手,落笔孤峻,开阖自如。
这些画,却全然不似她往日手笔。
一笔一画的细描慢摹,柔情慈怀入纸,仿若慈母缝衣,细密绵长。
“我想的……画得像不像。想着你时,想着陛下入睡时,嬉耍时,会是什么模样……”
她低低宛宛的说着,怔怔垂低了目光,没有觉察,他自画案前转过身来,一言不发望住她,眼里隐约也有了一层雾气。
“画得很像,只是朕只记得汐莞陪朕在太尉府散步过,没有变。你怎么会知道?”
他拿了一卷画,到她身侧来,微笑指了她看,“这是朕为你画的。”
她抬起眼来,静静看他,唇角噙了淡淡一丝笑,目光柔若春水。
是因为想从他的脸,寻到与当年相似的痕迹,才会有这样深柔的目光么。
他叹息,将她揽入怀中。
“陛下,你还记得你和汐莞散步?”
身后怀抱,隔一层单衣,传来他沉稳心跳,和似要将人融化了的温度。
昀凰默然听得他这样讲,心下恻然酸楚,手指缓缓回扣,将他牢牢握着自己的手,也握了一握,低声道,“不知道陛下,汐莞死的当天为何不查清楚,好歹汐莞也是我的姐妹,死不见尸的如何知晓她是否生还……”
他的手蓦地一紧,将她五指握得生疼。
“你竟是这样想的。”他一声长笑,“人既然已经死了,为何还要提,你到底在盘算着什么,朕摸不清你的心了,你最近变了一个人似的……”
汐莞瞬间缄默,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禁冷笑一声,呵……原来我汐莞死与不死没什么关系,至少,不是你在意的人,不是吗?
她猛的拉住齐皇的手,着急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对她的感觉是怎样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齐皇眉毛明显骤起,似乎在深思,“嗯她給我的感觉,最多,就像是自己的妹妹,这种感觉很温暖。”
哦原来我在你心里是妹妹……还是最多,呵……
汐莞顿时哑然无声,眼光一霎,“陛下,如果,我说如果,汐莞没有死,你会怎么做?”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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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有幸为你所依,何其不幸被你所弃,我只是不甘,不甘你为他人所拥,不甘自己跟着命运走……
“朕,也许会好好待她”
汐莞听了,泪珠从眼里蹦出了一滴,身后的齐皇眼里,都看在眼里。
他自己从小就没有拥有皇帝的权利,政权全权由太后,自己朝听政,完完全全就是做样子,无非说来,他自己就是一个傀儡皇帝。
他叹气,“若你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我有,一定给你。”
她睁大双眼,泪水涟涟,“你怎么会知道……”
他似是累极,缓缓闭眼,轻笑,“依然像我初见你时一样,月柔婷……”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纵是性命,弃了又如何。”
……
……
“滴答”我的耳边又响起了水滴在地的声音,当自己缓缓睁开眼时,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脑子里出现无数个回忆片……
当今齐皇听政,太后垂帘听政,七王爷筹划了很久,终于决定投身于政事,争太子位。
江南起事前一晚,他说,“明日起事,我走了,带事成再带你回来,我会昭告天下,立你为妃。”
我迟疑,他道,“你信我。”
我点头,“好。”
他没有成功,却也迟迟没有人来带我回去。不久,我在江南收到了一封无名的信封,里面有我給他的海棠珠子,唯一刺痛我的是那句话,我与太尉小姐成婚,终究,是我对不住你……勿挂心。
我只得一人辗转回京,却险些死在追杀之中我对你深信不疑,却换得你一次一次的欺骗背叛,来世,再也不信了……
在这段日子礼,回想因为你,我家破人亡,对自己当时愚蠢的行为有些嘲讽。
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
一日我出去之时,便是大齐天下灭亡之时,但现在,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何来爬出去,真是可笑……
………………………………
第四十三章 萦绕(冀北王揭开谎言)
所有事都已经尘埃已定,永乐行宫一事今日便有了结果。
天子出,车驾次第,兵卫居外,甲盾前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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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五色华盖、双鸾雉尾执扇簇拥着二十八乘金辂玉舆徐徐驰出京官道。皇家旌节蔽日,幢幡纛旗连成浩荡气象。汐莞的车驾紧随圣驾之后,妃嫔王公次第相随。奇怪的是太子爷没来,冀北王,和将军深十桑回来了。八百骑卫执戟前导,三千禁军并辔随行。
如此盛况空前的皇家出巡,令在远处匍匐跪拜,有幸觑望到一眼的帝都百姓毕生难忘。据说最前列的车驾已抵京郊,最后列的人马才出宫门。逶迤如长蛇的仗列徐徐往燕山行进,天子威仪令官道两侧山林肃静,长空飞鸟绝迹。御驾卯时出宫门,至酉时抵达燕山永乐行宫。
燕山绵延雄浑,奇峰叠峦,飞泉流瀑缀于山间。
永乐行宫依山兴建,已历六十余年,自下仰望只觉金殿碧阁层叠错落,飞檐复廊九曲缦回谷中汤泉暖雾蔚蒸,峰五道飞瀑如玉带注落,山间桃李盛放如云霞。
驻足半山,恍如登临仙宫。
皇銮驾已抵宫门,汐莞步下鸾车,却无心饱览胜景,匆匆率侍从进了殿中。
皇与七王爷、冀北王、深十桑在前,一路沿玉阶而,看似他精神大好,全无疲惫。汐莞被剑青与齐皇左右搀扶着,渐渐额角汗出。剑青见状,忙唤宫人取巾子来拭汗。
汐莞淡淡颔首,“陛下,众大臣都来了,为何亭太子未来?”
她蹙眉又道,“冀北王和将军怎么回来了?”
汐莞侧目看向齐皇,目光闪动,脱口便问,“母后也未来?”
“此事因由说来已久。”齐皇看一眼汐莞,低声道,“亭太子和母后今日身体不便,冀北王和深将军只是凯旋回来。”
“你是说…;…;凯旋归来?”汐莞骤然失惊,江南之乱,这么快?
剑青始终一言未发,此时才冷冷看了汐莞,“陛下,娘娘,请——”
昀凰温婉垂眸,“那好罢了。”汐莞抿了抿唇,目光紧盯在齐皇脸,似欲找出她的闪烁之色。然而他神色平常,一如往日的沉静淡定。
汐莞却是一笑转头,“陛下,请。”
说话间已至殿前,行宫中内侍宫人匍匐跪候一地,肃然恭迎圣驾。
刚进殿,汐莞的眼睁得很大,有些惊讶。
早有人搀扶了高太后从内殿蹒跚而出,盘龙衔凤拐杖远远闪动灿金光芒,映着老太后满头银发,别有一种威严雍容。皇定定立在阶下,痴了一般望着太后走近,直至被汐莞提醒,才单膝屈跪下去。
这一声“母后”,竟在君王的口中哽咽。
“母后。”这一声在七王爷口中也卡住了。
一别多年未见,昔日年过半百犹存丰韵的高太后,竟已老迈龙钟,行走都赖人搀扶。高太后扶了拐杖,颤巍巍俯下身来,权威的看向他。
“儿臣…;…;”齐皇不敢再看太后迟暮面容,低了头,语声发颤。
“皇儿,你瘦多了。”高太后枯瘦的手抚齐皇脸颊,眼里满是疼惜,“好些日子不见你来看母后了,母后只有自己来看你…;…;”众人都怔住,眼睁睁看她将齐皇揽在怀里,絮絮抚着他脸,一口一声皇儿。
高太后蹙起两道淡淡眉痕,却看也不看他,只紧紧盯着身着皇后深红服色的汐莞。
“这是——”没想到,太后记忆力越来越不好。
宫人又道,“这是皇后仵氏。”
汐莞以额触地,方欲开口,却听她轻啊了一声,望着汐莞张了张口,目光古怪怔忡。
深将军在侧,见此情状也莫名不知所以。
汐莞只觉她眼里似悲似喜,又似有几分愧色,便试着双手去搀扶。不料太后一抓着她的手便再不肯放开,“你个贱人汐莞——”
左右有人恍悟,太后记忆力越来越差,莫不是也将皇后认作了汐莞。七王妃秋瓷容色唏嘘,剑青也将目光投向汐莞,却见汐莞阴沉了脸,双目冷冷半阖。
筵开殿前启燕乐,歌舞丝竹、玉肴琼浆俱是太后往日喜爱的,羽衣宫娥鱼贯入列,箜篌拍板、琵琶方响,诸部伎坐立廊下各施妙艺,一时间舞袖动扬,歌喉宛转,妙音直达九霄。
然而燕乐刚过了散序,一部清商大曲中序初起,慢板低回,那御座之侧的太后却已沉沉睡着。
众目睽睽之下,她头颈侧歪,口唇微张,高髻累累的金丝九凤冠眼看就要坠下来。
宫人都远远侍立在阶下,惟汐莞端坐一侧,目不斜视,只专注殿前歌舞。皇窘急,探身而起欲亲自搀扶,却隔了皇后凤案在中间。眼看太后将在宴失仪,却见剑青翩然起身,步履轻巧地越过凤案,将太后歪斜身子端端扶好。
蓦地惊醒,太后懵懂睁眼,唇角一丝口涎流下。
秋瓷忙伸手去接,任由口涎落在自己掌心,却以袖沿隔了太后衣襟,不使她弄脏仪容。宫人这才捧了口盂丝帕近前。皇缄默,将秋瓷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心口不觉暖了一团。见太后这般疲态,皇只得颓然叹息,“母后年事已高,怕是累了,剑青送母后回寝殿歇息吧。”
虽不抱指望,他还是侧目看了汐莞一眼,哪怕她礼数虚应几句也好。
汐莞无动于衷,只淡淡瞧着秋瓷,似对她的关注远甚于太后。连众大臣也只顾与齐皇相谈甚欢,倒是冀北王和深十桑双双起身,欲护送太后离去。皇无奈朝他俩点了点头。
王公亲贵云集筵前,虽缺了皇太后,这皇家天伦融融的盛宴还得继续下去。望着太后蹒跚离去,老迈身影与身旁风华无双的皇后相映,白发红颜,令人顿生悲凉。
一旁有宫人搀扶,高太后却将整个身子都倚靠在秋瓷臂弯,似孩子般顺从。
秋瓷托了她肘下,只觉她瘦削身躯比孩童还轻,似乎枯槁得只剩一具空壳。
冀北王随同在侧,与秋瓷一同陪伴太后还驾寝殿。
连廊盘绕,复道飞架,太后所居的凌华殿高筑于叠台之,背倚青崖,俯瞰幽谷,取凌绝霜华之意。行走在玉阶琼廊间,只觉衣带生风,扑面沁凉,凌绝之高,不胜清寒。
秋瓷亲自侍候着太后睡下,高太后一径将她误作故人,握了她的手不肯放开。老妇人沉沉睡颜映入眼里,心中却浮起与兰太妃的影子…;…;昀凰垂眸端详她面容,难以相信这迟暮老妇,便是当年把持朝政,显赫一时的高太后。
殿里静谧无声,沉烟袅袅,秋瓷蓦然回头,见宫人都退了下去,晋王不是何时进来内殿,立在身后静静看她。
那目光,竟令她心口紧了一紧。
冀北王走近榻前,一言不发地看着太后,目光藏在微蹙的眉下,深深浅浅都是谜。她是惯于辨察声色的,却从来看不清这个人的心思。太后的气息匀长安稳,似睡得沉了,一只手却还紧拽着秋瓷。他俯身将那枯槁的手抬起,小心送入被衾下边。
秋瓷的手还未来得及抽回,便已被她抓住。
“告诉本王,你听到仵后说过什么,你打听过仵后经常去后宫哪里?”这一抓,抓得秋瓷手腕疼。
“冀北王,臣女并未听到什么,臣女——”
“不说,是么?”说完,他拿出一把匕首比在她脖前,秋瓷害怕的不敢出声。
“臣女说——臣女只是听见仵后说喝什么血,好好照看储秀宫的人。”
“储秀宫?”
“你走吧。”冀北王若有所思,储秀宫不是冷宫吗?怎么会有人?
…;…;
…;…;
终于听珠帘摇动簌簌,殿外脚步声急乱,有人叫道,“殿下,殿下!皇不好了!”
“陛下怎样?”汐莞连忙起身。
“皇夜里噩梦惊醒,突发抽搐,现下连话也说不出,神智也迷糊了!”传讯的侍丞惶急得声音也变了调。汐莞一声惊呼,翻身下床,不待宫人侍候,抖抖索索便去抓外袍。宫人慌忙跟随,她似六神无主,一面催促宫人,一面劈头急问那侍丞。
秋瓷也匆匆起身,心底冰凉一片,映出毫厘毕现的清明。
宫人为她着履,察觉她娇小足弓绷起,脚趾并紧,几乎套不进珠履…;…;幼年留下这习惯,紧张到极处足趾会抽搐,连路也走不得。这是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已多少年不曾如此。宫人错愕探问,“七王妃…;…;”
秋瓷抬手止住她话语,深吸了口气,低头盯住自己足弓。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发生了什么。
该来的,终是来了。
足弓一点点放松下来,套进珠履,稳稳踩在地。昀凰推开宫人欲搀扶的手,随着七王爷向殿外。他在前边步履惶急,她一步步竭自走得平稳。
待赶至寝殿,汐莞已在殿外守候,里边灯火照着人影绰绰,御医已在诊治。只片刻间,晋王、诚王与云湖公主也赶到,众人候在一处,相对无话。汐莞僵直了身姿,只紧盯着殿里人影晃动,良久一瞬不瞬,仿佛全心都飞到了里面。七王爷也不理会她,径自焦急踱步,不时喝令内侍催请于相。直候到卯时已过,才见御医鱼贯而出,个个面色如土,冷汗涔涔。
谁也说不出皇这急症的起因。
有说是宴间饮酒过量、有说是血脉阻塞不畅、有说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七八位御医却得出三五种病由,却谁也不敢笃定。汐莞盛怒之下,朝为首的医丞当胸一脚踢去,“陛下身子安康,岂会无故暴病,你等胆敢有所隐瞒,必诛九族!”
白发苍苍的老医丞跌倒在地,受不住这重重一脚,连声呻吟。眼见汐莞抬脚又踹,七王爷忙拽住她袍袖,“娘娘息怒,且容御医先为皇兄诊治!”汐莞回身朝她看去,目中厉色大盛,反手一掌掴去,“滚!”
七王爷来不及躲避,只觉掌风扑面而至,眼前骤然一花…;…;
死寂,四下死寂。
睁开眼来,只见秋瓷稳稳格住他的手,令这一掌凝顿半空。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手臂相格,角力般互不退让。刹那僵持,无比漫长,各人都攥一手冷汗。终究是秋瓷先开口,“皇尚在病中,殿前不宜喧哗动手,望皇后娘娘体谅。”她朝汐莞淡淡一笑,垂了手,侧身退开半步。
“殿下!”汐莞脱口尖…;…;
………………………………
第四十四章 宫变(后宫大乱,逃出)
亭太子半夜与冀北王约好在宫门前,俩人如约而来了。
“亭太子,本王已证实储秀宫确实有问题。”冀北王从事至今从未有的急迫。
亭太子递給了冀北王一把佩剑,眼色锋利,冷笑:“拿本太子便要去看看,是什么让如今的仵后隐藏这样深。”
俩人轻声快步走进储秀宫,储秀宫的灯是亮的,以前的储秀宫没有人,如今怎么会有了?俩人轻声走进大殿中,守宫的两位宫女吓了一跳,准备喊时便已经血溅四壁。
“看来,着实不简单,你我先看看有什么密道。”话毕,俩人各自摸索。
冀北王瞬间碰到了花瓶,书柜瞬间移开,里面一片漆黑,冀北王道,“亭太子,这有密道!”
“带宫灯,本太子与你一同前去。”说完,亭太子随手挑了盏灯,冀北王随后跟。
…;…;
走了许久许久,他们一边小心翼翼的摸索着。
我疲惫的缓缓睁开眼睛,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我有气无力的说了声,“谁?”
亭太子和冀北王听见了一女声,便加快了脚步,“有人?”
冀北王提着灯四面照照,突然他摸到了一张脸,他将灯光往我这一照,见我却不知道我是谁,我有气无力的叫了声,“阿申!”
他听这熟悉的声音,有些迟疑的撩开我的乱发,有些惊讶和怀疑:“芷蝶?”
亭太子听见身后有人叫芷蝶这两个字,急忙转身往回走,迫切问道,“冀北王,你说什么?”
“芷蝶,你怎么在这?你你不是在凤鸾宫么?”冀北王边朝她问道,边替她解开绳索。
又一个人向我扑来,“芷蝶,你怎么样?”他是亭太子,我的跨国盟友。
“我…;…;”冀北王解开了绳索,扶起我,我全身无力的被他们扶着,随后我软弱的差点摔了,亭太子接住了我,我昏在了他的怀抱里。
当我醒来,我已经在一个小厢房里了。
我缓缓睁开眼,观望四方后,发现冀北王熟睡在我身旁,亭太子在桌子旁睡着了。
我缓缓抬起手,手腕不再流血了,已经包扎了。我随后慢慢起身,发现衣服被换了,我惊喊:“啊”
冀北王先被惊醒,忙问候道:“柔婷,怎么了?”
随后,亭太子一愣后才清醒:“姑奶奶,怎么了?”
“我我的衣服,谁换的!”我有些恼怒,但全身软弱无力。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亭太子一脸无奈,“当然是本太子和冀北王一起给你换的!不然鬼给你换啊!”
亭太子急忙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和冀北王什么都没看!”
我抱紧自己的身体,将衣服抓紧,狠狠的瞪了瞪亭太子,随后立刻问道:“我怎么会在这,我不是”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那密道里!”亭太子冷嘲热讽的,我始终将余光扫向冀北王。
“柔婷,凤鸾宫的你怎么回事?”冀北王扶着我靠在床榻。
“那那是汐莞,她也是痴心换情深…;…;”我有些迟疑说了这句话。
“现在齐皇突发病,宫里大变,宫里太后又癫疯,全权由仵后做主。”
“没想到我不在这些日子,报应这么快…;…;”我有些感慨,眼神锋利,我在密道里许下的诺言终于实现了。
“你应该揭穿她!”冀北王拉住我的手准备往外走时,亭太子制止了他。
“不,她应该观赏这场宫变,不是吗?”亭太子嘴角邪笑。
“齐皇天下,无关于我,况且血海深仇,我只当蜀锦盛开十里罢了。”我心平气和的说了一句,眼里闪着泪光。
“那你还要回到齐皇身边么?”冀北王还是以往的隐忍温柔。
“不,不回去了。”我突然拉住冀北王的手:“阿申,带我走。”
“柔婷,对不起,你也知道,我从小被大齐先皇收养旗下,暂时回不去冀北郡了…;…;”他缓缓松开我的手,好似有些失落。
突然,另一只手伸在我面前,“我说过,我不会放弃你…;…;”亭太子和我在帐中盟约,果然不弃,在我危难时刻,还是他伸出了手。
…;…;
片刻前还是旖旎无限温柔乡,转眼间,如堕冰窖。
就在两天前,御医还说只是吃错了补品,今天就已经严重了。然而各路分部首领就已经不安分的带兵入京了。
即便他病入膏肓,受制于人,却仍是天命所系的九五至尊。只要皇活着一天,各方势力就依然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谁也没有料到,皇家齐聚之夜,宴饮方罢,升平喜乐还未散尽,皇竟猝然暴卒。
仵后汐莞立刻传令禁中亲卫,严守东宫,封闭宫门,不准任何人进出大内并将齐皇身边侍从及太医院诸人下狱,严密看管京郊行辕十万大军严守京城四门,随时待命入城。我匆忙穿衣梳妆,一时全身僵冷,转身时眼前一黑,险些跌倒。
冀北王忙扶住我,“柔婷!”
“我没事…;…;”我勉强立足站稳,只觉胸口翻涌,眼前隐隐发黑。
“你随亭太子出宫。”他强迫我,将我推到亭太子身边,沉声道,“我殿后。”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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