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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为苍生半美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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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訚哈哈一笑,突然牵动嘴角的伤口,一边哎呦叫疼,一边对众人挥手致意,连声“好说好说。”对于一片赞美之词,倒是接受的心安理得。
不知道若是亭国帝后在此,会做何感想。
好说歹说让亭皇的命根子了马车,一路号角吹奏,浩浩荡荡的向京城走去。谁知刚走几步,亭太子就提出异议:“为何号角声吹得像出征打仗一样?”
齐亦琛一愣,心下再一次为自己没亲自去接他感到万幸。这号角乐曲声是有礼制的,出征有出征曲,凯旋有凯旋乐,帝王出行有帝王特用的仪仗,迎接贵宾也要按照对方的品级吹奏。如今一切都无不合规矩之处,亭国又有何不满意呢?
协商了大半个时辰,大齐不得不做出了让步,转瞬,靡靡之音顿时响起,在一众衣衫光鲜的妙龄女子吹奏着软绵的丝竹乐声中,大军再一次缓缓开拔。
林初訚丝毫不以自己脸的伤为意,还不停的撩开车帘对着下面的百姓招手示意,笑容可掬,平易近人。
这家伙,若不是只刁狐狸,就是个真傻子。
月柔婷暗暗一叹,骑在马跟随骁骑营一路将亭太子送进了皇宫的紫金殿。
深十桑和副将随行入了宫。随同一众兵士直接回了骁骑大营,刚走到门口,忽见空一只黑鹰盘旋。一名弓弩手见了了,抽出腰间的弓弩,开弓就射了出去。谁知一只利箭却后击而,一下将他的箭打偏。
那只大鹰见了越发嚣张,嗷嗷直叫,围着众人转了好几圈,方才展翅而去。
“月教头!为什么射偏我的箭?”
月柔婷目光冰冷的看了士兵一眼,冷哼一声,打马就进了大营。
几日辛劳,总算有时间休息,众人刚一回到大营,除了站岗放哨的卫兵,全都陷入了睡眠之中。
月柔婷穿了一身寻常的便服,顺着侧门悄悄走了出去。
天气渐暖,赤水湖已经解冻,远远望去,只见湖岸边,一名男子长身玉立,一袭白衣,微风吹来,说不出的潇洒倜傥。
月柔婷前一笑,说道:“你在那摆造型给谁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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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冀申转过身来,温和一笑,下打量了月柔婷几眼,说道:“可害怕了?”
“没有。”女子狡黠一笑:“从小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嘴硬。”华冀申失笑:“整个皇城都知道了,你也算成了一次风云人物。”
月柔婷一愣:“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了?那没人奏吗?”
“深十桑说没瞧见你打人,整个骁骑营统一口风,就连那个亭太子都不承认被你打了,硬说是自己摔的。连苦主都不追究了,皇还能如何。”
月柔婷掩嘴笑道:“早知如此,我就该打的更用力些。”
“柔婷,军中生活可还习惯?”
“还好,”月柔婷点了点头:“深十桑对我并不信任,屡次试探,不过情况并不糟糕,一切还在掌握之中。”
华冀申默默点头,缓缓说道:“恩,你自己小心些,若是事不可为,也不要勉强。”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我不多留你了,这块令牌,能驱使北方行会的人马为你效力,你在外面,或许用得着。”
月柔婷接过木牌,只见样式古朴,面刻着一只巨大的虎,背面写着一个“北”字。
“我先走了。”
“阿申!”
男子转过头来,不解的向她望来,月柔婷也惊异于自己一时之间的失态,尴尬的笑了笑:“路小心些。”
华冀申一笑,笑容和煦如杨柳春风,衣带飘飘,策马而去。
月柔婷默默站了许久,待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了,才缓步向骁骑营走去。
“吁”的一声,华冀申翻身跳下马来,对着迎前的几人沉声说道:“怎么回事?”
阿丹连忙回道:“不知是谁连夜派人收集了姑娘殴打亭太子的消息,并收买了骁骑营的两名士兵为证,就要赶往议政宫了。”
“什么?”
华冀申停下身子,缓缓说道。
“王爷,我们该怎么办?虽说亭太子怕丢脸不追究,但是一旦事情被摆在台面,姑娘还是在劫难逃。”
华冀申眼光一寒,沉声说道:“通知夜组,让他们处理。”
阿丹一愣,喃喃说道:“王爷是要?”
“杀了那个人。”男人的眼睛顿时变得比豺狼还要凶狠,哪里还有刚才一分半分的柔和,语调阴沉的缓缓说道:“那个人多半是我的仇人之一,那个人已经活的够久了。”
………………………………
第八十章 烟雾缭绕(“很美!”)
夜已经很深了,紫金宫的上空仍旧沉浸在一片丝竹声乐声之中,清冷的远月高高的挂在空中,散发出一种惨淡凄迷的光辉。京城虽然从不实行宵禁,但是过了落花街就是皇城的范围,戒备森严,一片死寂,尤其是这个时辰,基本上少有人行走,而这个时候还能在此处走动的自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一百多人的骑兵,前方后窄布成梭阵形,寂静的长街上只听到哒哒的马蹄声,在这样夜深人静的夜里,越发显得清脆。铁甲森寒,行了半柱香的时间却没有进入皇宫的主道,而是折入靠城墙的巡道,沿城墙而行。
行走在中央的骑兵众多,两翼卫兵都手拿高盾,前后分别有两盏灯笼照明,队伍中央则完全没入黑暗,让人无法看的真切,但是一看这样的布置就知中心必定护卫着重要人物。
前排的前锋将们均手持利器,战刀长矛遁甲齐备,即刻攻又可守。
左右两侧各有二十人的骑兵,像是两堵墙一般护卫着队伍的中央,人人手持战刀,向着外侧,穿着厚重的盔甲,盔甲闪动着银白的光芒,一看就是以西域重甲所铸,即使有人在高墙或道旁偷袭放箭,只要不以重型弓弩,就无所畏惧。
这样严密的防范,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滴水不漏。自从叶氏叶良辰神秘死去之后,惜命的京城贵族们立时人人自危,陷入了一轮惶恐之中。
寒风凌厉,地面上积雪翻飞,更见肃杀森严之气。
“公子。”一名家奴策马上前,对着马上的男子沉声说道:“再往前走就是宫门北侧,我们悄悄的进去,不会被家主发现。苏公公已经在宫门前等着我们了,只要将折子递上去,冀北王和那个丫头一个也跑不了。”
张氏张节冷冷的点了点头,目光好似凶狠的狼,残忍且嗜血,嘴角弧度坚硬,阴郁且枭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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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层云堆积,星月无光。
黑暗中的男子一身黑色夜行服,双眼微微半眯,站在高高的宫墙之上,一阵冷风吹来,扫过他修长的身体,越发显得孤傲凌厉,卓尔不群。
三十名黑衣手下围立两侧,或蹲或伏的隐藏在层层阴影之中,静候时机的到来。
突然,宫殿方向乐声大震,隐隐有擂鼓和编钟长鸣声。男人知道,时机已到,乐师们开始为他们的行动做掩护,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一声尖啸陡然划破了长夜的宁静,惊乱了那些有规律前行的马蹄。
大齐兵将们顿时大骇,慌乱的仰起头来向黑洞洞的两侧望去。
就在此时,嗖嗖声呼啸而起,高墙之上三十架弩箭齐发,箭芒闪烁,嗜人心肺,取马不取人。
战马的惨嘶声起,奋力扬蹄,马上士兵纷纷堕马,哎呦惨叫声不绝于耳。张节被众人护在中央,惊怒交加,怒声喝道:“来者何人?”
黑暗中的女子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金色弓弩,嗖的一声离弦而去。然而箭矢还没到达,他的身形已如豹子般闪电跃下高墙,天兵降世般落下几尺,随后甩出手中钩锁,凌空飞跃,转瞬间稳稳的落在地上。
“唰”的一声闷响,女人手中的长剑一下狠狠的插在对面士兵的铠甲之中,另一名士兵举刀冲上前,谁知刚走了一步,金色箭矢先发后至,已狠狠的穿透了他的咽喉!
惨叫声立时响彻整条落花长街!
紧随其后,隐藏在高墙之上的死神们纷纷跃下,悍然举刀杀至。
张节的随从这时候已倒下了大半,战马惨叫哀鸣,马蹄乱扬,好多人被弩箭射伤,摔在地上,却被战马一脚踩死,队伍早已乱了阵形,一百多人的护卫团立时溃不成军。
“张氏奸贼!陷害忠良,排除异己,窃国恶枭,我今日替天行道,来取你性命!受死吧!”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张节知道皇城的禁军们定是听到了声音已经赶来,顿时心神大定,悍勇暴喝:“贱女人,有本事就尽管来吧!”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大网从天洒下,兜头就将张节紧紧缠绕,四名黑衣武士利落的交换位置,将巨网收紧,随即猛然抛出钩锁,跃上高墙,悍然离去。
一声轻啸顿时传出,黑衣武士们受到了召唤,尽管占了绝对上风,却仍旧毫不恋战的退了开去,零散的刀剑被抛下,两名黑衣人举着两只木桶,将里面的液体哗哗倒出,然后丢下一只火把,再也不看一眼,几个飞跃,就消失在重重楼宇之间,向着外城而去,只是刹那间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整个行动,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一切转瞬归于宁静,而紫金宫的方向巨大的声乐犹自没有停歇,仍旧处在一片歌舞升平之中。
高效率的攻击和爆炸般的手段之后,留给皇城禁军的只是一片火海和血泊中挣扎呻吟的张家军。
皇城的禁卫军统领路将军面色惊慌,急忙说道:“张大公子被掳走了,快!快去通报各位长老!其他人跟我去外城追击凶手!”
就在皇城禁军们风风火火的去外城追击刺客的时候,一队黑衣人马却毫无顾虑的奔进了皇城,官道旁的松柏林里,十多名青衣侍卫正静静的护卫在一辆马车旁边,几人迅速奔至,将被巨网网住的张节一把狠狠的扔在地上。
“你们……”
“嘭”的一声闷响,张节刚要开口,就被一人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嘴上。满口牙齿登时碎裂,张节闷哼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两名青衣侍卫迅速上前,将张节紧紧绑了起来,封住手脚嘴巴,然后拉开马车的下层,竟然将他装在平时盛放炭火的夹层之中。
为首的黑衣男子上了马车,脱下外面的黑色夜行衣,露出里面的一袭白衣,拉下蒙面,面容清俊,双眼锐利如星。
“王爷,”换好衣服的黑衣人也穿了一身青色的侍卫服,恭敬的抱着一个火盆,说道:“烤烤手,暖暖身子吧。”
华冀申淡淡点了点头,将火盆接过,帘子放下,他拿起放在一旁的黑衣,扔了进去,然后伸出手,对着外面的人轻轻一挥,马车随即就上了官道,向着禁宫方向缓缓而去。
剧烈的马蹄顿时在身后响起,一名护卫立时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什么人?深夜在宫里跑马,不想活了吗?”
那人一愣,看清楚来人之后,顿时接口说道:“原来是冀北王,张公子在紫薇道遇袭,属下奉命要赶往皇宫禀告陛下。”
“遇袭?”马车的帘子被一把掀开,华冀申眉头轻蹙:“可抓到凶手,张公子现在何处,可受伤?”
“回禀冀北王,凶手潜逃,已经向着外城逃跑,路将军带人去追了,张公子被人掳走,至今生死不知。”
华冀申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那你快去通报。”
“是。”
战马随即呼啸而去,华冀申回到马车里,对着外面沉声说道:“继续走,去长老会。”
刚一下车,就见徐振国带着其他三位长老以及几名官员行色匆匆的从长老会中走了出来,上马之后极速向宫外驰去。
华冀申披着一身白色大裘,面容俊朗无匹,目送着四位长老众人离去,才缓缓踏进了长老会。
齐皇已经退席,只剩下因为张节被人掳走而神志恍惚的张飞在主持大局。穿着彩衣的宫女穿梭其间,为众人布菜,巨大的皇家乐师团围绕在大殿一侧,丝竹声悠扬蹁跹,绵绵如春水,一听就知是在投谁所好。
亭太子一身深紫蟠龙锦袍,和四周众人谈笑风生,杯来即干,毫不含糊,还不时的伸出手去逗弄跳舞的舞姬,一派名士风流,若不是脸上的风景实在太过壮观,想必也是一幅风流浪荡的潇洒之举。
宴会上气氛热络,百官都喝的差不多了,情绪高涨,笑声不断,一片觥筹交错之景。
华冀申悄无声息的入席,抬眼淡淡的看了一眼林初訚那鼻青脸肿的面孔,嘴角一牵,举起酒杯,摇头轻笑。
“你怎么才来?”
叶雨一身彩蝶嫩粉对偘衫,下着金紫色长裙,满头珠翠,眉心嫣红,脸颊乳粉,樱桃小口,珠玉滔滔,翡翠光华,别样的光艳照人。
华冀申抬起头来,看着款款走来坐在他身旁的少女,略略弯起嘴角,淡淡的说道:“小睡了一会。”
“我还以为你又不来了呢,”叶雨眼神如水,瞥向坐在上首的亭太子林初訚,嘟着嘴说道:“那个家伙刚刚问人家的闺名,真是不知礼数。”
华冀申洒然一笑,仰头饮酒,并未答话。
叶雨痴痴的仰头看着他,丝毫不介意他对自己的不理不睬,过了许久,突然反应过来,小脸一红,扯着自己的衣服问道:“你看,这是新域刚刚进贡的彩蚕丝,好看吗?”
华冀申微微一愣,却想起了,有一个女子眼神明亮,急切的叫他的名字,然后略显慌乱的说:路上小心。
华冀申的表情顿时温柔了起来,由衷的叹:“很美。”
叶雨以为说的是自己,顿时开心了起来,美滋滋的坐在一旁,不住的为华冀申夹菜倒酒。
不断有士兵悄悄从侧门进来向张飞禀报,张飞面色发青,越发难看,四周的官员们都谨慎的注意到了,渐渐收敛,宴席上声势减弱,却只有亭太子仍旧醉醺醺的拉着张飞的衣袖,不住的说话,晃晃悠悠间几乎将手中的酒都洒在张飞的身上。
直到二更方才散席,亭太子醉的一塌糊涂,竟然趴在几子上就睡着了,将饭菜沾了一身。
………………………………
第八十一章 来者不善(没想到这次见到太子是这般模样)
张飞命人将他抬到寻芳殿去,而是直接出了大殿,上马出城。
华冀申站在黑漆漆的地方,一身白色狐裘,面容硬挺,眉飞入鬓,看着赵齐离去的身影,淡淡的牵起嘴角。
天空一片萧索漆黑,寒鸦飞过,一片呱噪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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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哥哥,”叶雨小心的拉着他的衣袖,轻声说道:“这里好冷,送雨儿回宫吧。”
华冀申恭敬的退后,行了一礼,疏离感顿时拉开,彬彬有礼的沉声说道:“臣不胜酒力,不敢叨扰郡主,郡主还是自行回去吧。”
说罢,转身就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渐渐远去,叶雨仍旧站在原地,宫人走上前来,为她披上大裘,却一不小心落在了地上,深红色的大裘落在雪地尤其显得醒目,好似一滩鲜血。
叶雨倔强的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努力的不让它掉下来。
“郡主?”
嬷嬷叹了一声,上前拉住小郡主的小手,说道:“回去吧。”
叶雨抿紧嘴角,听话的点了点头,跟在嬷嬷的身后一言不发的向马车走去,冷风吹来,一滴眼泪顿时下落,划过脸颊滴在苍白的雪地上。
“嬷嬷,”小郡主的声音细小,带着掩饰不住的哭腔:“雨儿做错了吗?”
嬷嬷叹了口气,轻轻的摸了摸叶雨的头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说错,就只能怪你生错了人家爱错了人,这个可怜的孩子,未来的路又该如何去走?
马车缓缓向前,隐没在一片清冷的月光之中。
禁宫的密室里,阿精一把扯下男人蒙眼的黑布。
张节紧紧的皱眉,好半晌才适应了这样明亮的光芒,抬起头来,却陡然看到男子淡漠轻笑的脸孔。
“华冀申?”张节双眼顿时大睁,不可置信的大声叫道。
华冀申坐在椅子上,正在品茶,闻言略略抬眼,淡笑着打招呼:“张公子最近贵人事忙,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你好大的胆子!”张节顿时大怒,厉声说道。
“我的胆子向来不小,张公子应该心领神会。”
“华冀申,长老会不会放过你的,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华冀申呵呵一笑,好似听到一个笑话一样,缓缓说道:“我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我不知道,但是我却敢肯定你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还记得吗?”华冀申微微探前身体,笑容邪魅,声音舒缓的缓缓说道:“冀北被屠你也有份功劳,我可要好好款待你。”
“啊!”
巨大的惨叫声顿时响起,凌厉的刀锋下,一只断手顿时掉落在地,鲜血狼藉。
几滴血浆溅到华冀申的手腕上,男子微微皱起眉来,厌恶的拿起一块白绢用力的擦拭。对着属下冷然说道:“拖下去,砍了喂狗。”
张节垂死挣扎,怒声叫道:“冀北狗!我叔父不会放过你的!”
“徐振国?”华冀申冷笑一声:“他太老了,脑袋已经不够用了,只有你们张氏还将他当做神一样的供着。现在他那颗腐朽的头颅里,还不一定在怀疑谁呢。”
“张节,你这个蠢材!”
华冀申突然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他,厌恶的沉声说道:“你原本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活,可惜你不该激怒我,尤其不该拿我最在乎的人来威胁我,你以为你可以扳倒我?天真。你始终是个不成器的废物,以前是,现在是,原本以后也会是,只可惜你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一把将染血的白绢扔在地上,华冀申凌然转过身去,大步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冷声说道:“拖下去!”
怨毒的咒骂和惊恐的厉啸顿时响起,华冀申背脊笔直,充耳不闻。
他已经走上了复仇的道路,曾经羞辱过他,伤害过他的人都将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从此以后,他再不允许有人将他心爱的东西夺走,再不允许!
冷月如霜,夜风冰冷,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日,整个京城都被惊动,张氏嫡长公子张节昨晚在皇城遭人伏击,一百兵马全军覆没,张节被人掳走,皇城禁军赶到的时候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瞧见,搜索一夜一无所获,如今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五骑快马迅速奔出京城城门,向北绝尘而去。
阿丹来通报的时候,华冀申正在廊下品茶,闻言冷然一笑,淡淡的说道:“越热闹越好。”
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却顿时让阿丹浑身上下都冰冷了起来,他跟了华冀申五年,却发现自己渐渐看不清楚这个主子了。
骁骑营的校场上,传来一波又一波雷霆般的叫好声,笑容明朗的女子站在校场中央,七箭齐发,连珠弹丸般一支接一支的射向百步外的靶心中央。
“月教头!”
远远的一骑战马迅速奔来,年轻的士兵穿着一身灰褐色的短打武服,翻身跳下战马,气喘吁吁的说道:“有人找你。”
“找我?”月柔婷一愣,放下弓弩,一下自箭台上跳了下来,问道:“什么人?”
“月教头!”笑容爽朗的大汉挥舞着弓箭大声叫道:“还比不比啊?”
“连袍子都输给我了还不知悔改,早晚要你输得没裤子穿!”女子转过头去,语调清脆的喊道,周围的骁骑营战士们陡然大声笑了起来,纷纷哄起那名吵着要比箭的大汉。
通讯兵也跟着众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亭国太子的,人很多。”
月柔婷的眉头缓缓皱起,会是谁来找她?华冀申不是说打亭太子那件事了了吗?还会有什么人来找她这个小小的箭术教头?
“走,去看看。”
月柔婷翻身跳上另一匹战马,跟在通讯兵身后,向着大营的方向而去。
远远望去,今日的骁骑营格外热闹,金龙幡旗,锦衣礼官,一色身姿绰约的女子们端着巨大的金盘,亭太子的总管们穿着大典才穿的华服,恭恭敬敬的跟在后面,一排排金碧辉煌的箱子摆在营帐之前,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旷世奇珍。
张飞眉头紧锁,对程副将沉声说道:“深将军呢?怎么还没回来。”
骁骑副将额头冷汗直流,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压低声音答道:“就快了,属下已经派人去通传。”
“不错,原来这军营之中,也别有一番景致。”
一个慵懒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张飞闻言顿时头痛,转头苦笑道:“太子殿下,不知您此番来我骁骑营这里,到底所为何事啊?”
“待会你就知道了。”亭太子林初訚一身大红锦袍,衣衫如火,下摆处绣着几只鸾凤戏龙图,金光耀眼,衣带飘香,外罩火红狐裘,一双眼睛邪魅如桃花,大冷的天却偏要死命的摇着一把折扇,故作神秘的模样直看的人牙根痒痒。
张飞发誓,他真的有些忍无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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