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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劫仙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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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邱伯你先去把外面的药材收了，马上太阳就要大了，可别晒坏了。”邱子甫赶紧打断了邱伯的碎碎念，找了借口把他打发出去。
邱伯知道他这是不让自己在客人面前说嘴，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一面往外走，一面叨咕：“公子，不是我说您，您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你还这么年轻”
嘀嘀咕咕的声音伴随着有些佝偻的身躯消失在堂屋门口。
有了这一出，邱子甫颇为尴尬：“我们继续，继续。”
“邱公子，邱伯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是不是跟那个医馆有关？”陆幺幺不掩好奇，直接问道。
邱子甫犹豫了一下，叹息道：“二位道长今日见到邱某的狼狈，又及时帮助了邱某，已不是外人，有些事情既然你们问起，我也便据实相告吧，此事说来话长。”
邱家世代从医，尤其擅长内科杂症，受到贵人赏识，到了邱子甫的曾爷爷一辈，竟然一门出了三个御医，住在御赐的大宅里，一时风光无两。
可是这样的风光在他爷爷辈时，因一位叔爷爷卷入了当时的宫斗，引来了杀身之祸。整个邱家只有年幼的邱父在邱伯的掩护下逃过一劫。原来的高门大宅是不敢回去了，便靠着身上仅有的钱财买下了这里的小院子，帮穷苦人家看病度日。
“那个医馆就是当年跟你们有仇的人家？”石绯猜测道。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这么一想到也能理解。
“我猜不是，如果有仇早就找上门来了，还用等到他长大。”不等邱子甫发话，陆幺幺赶紧发表自己的见解。
“陆道长说的对，唉，说起来这麻烦也是我自找的。”邱子甫自嘲。
原来，邱父医术并不高明，但是邱子甫自幼却颇有天赋，靠着家中的典籍和自小帮病人看病累积的经验，竟然青出于蓝。这京城大大小小医馆的坐馆大夫等闲都比不上他，于是在邱父去世两年后，邱子甫接受了一家医馆的邀请，前去坐馆。
这家医馆就是安仁堂。
安仁堂的东家很神秘，据说是位大人物，但这不关邱子甫的事，他每天只负责看病开方即可。掌柜给他开的工钱也甚是合理，一个月五两银子，如果有人请他家去看病，钱财自理，安仁堂也不会要他上交。
按理说这么好的东家哪里找，连邱伯也一天到晚念叨着安仁堂的好处，邱子甫也就安心的在安仁堂呆了下来。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
邱家家传的典籍中有一味名叫心息丸的药，对治疗心内疾病有着不可思议的奇效。但因其需要的药材多样，熬制的手法独特，邱家也只有两人会制作，其中之一就是现在邱子甫。
“我也不知道自己熬制的对不对，毕竟那位会熬制心息丸的高祖早就去世百年了。不过我尝过他制作的药丸，跟我制作的一模一样，就舔着脸自称会熬制了。”
说到这里，邱子甫的脸不自觉的红了几分。
“那你也是个炼丹奇才了。”陆幺幺由衷赞道。
她不会炼丹，但是二师兄确实此道高手，她身上那么多丹药都是从他那里无偿得来的，所以对会炼丹的人总有那么几分好感。
“不敢当，不敢当。”邱子甫连连摇头，“也是因缘际会，如果不是进了安仁堂，我也不知道自己能熬制出这药。”
安仁堂是京城最大的医馆，里面药材众多，常人难得一见的稀有药材也能拿的出来，便是那些只出现在传说中的灵药也有一两件。所以，很多人都怀疑安仁堂的背后神秘人物是京城最大的道观天下第一观白云观。
这是外话，暂且不提。
回到心息丸上，话说邱子甫制出心息丸后，没几天一件祸事从天而降。
一日，他照常在医馆坐馆，送走一名病人后，听到门外传来嘈杂吵闹声。心觉奇怪，安仁堂背后势力大，这是京城人人都知的事，谁人敢在这里闹事。
很快，他就知道对方是谁了，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跟自己有关。
闹事的是城南的一户人家，城南住的都是穷苦人家，平时看不起病吃不起药。安仁堂本着“医者仁心”的态度，每月十五会让医馆的医生免费义诊，对于真正穷苦的人家还会免除药费。
所以每逢十五，安仁堂总是人满为患，这一天所有的大夫都不许休诊，全体坐诊。
闹事的家属表明自己的家人就是在这一日前来就诊，吃了大夫开的药，不仅没见好，到了夜里反而病情加重，没挨到天亮就一命呜呼了。
病是医馆的大夫看的，药是医馆的大夫开的，不找医馆找谁。
摊上这种事，死者家属痛心，身为大夫的邱子甫也只能无能为力的摇摇头。这个病人他有印象，当时是在家人的陪同下来看病。
来的时候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还不停的咳嗽，喘着粗气，随时都有可能断气的模样。一看就是有严重的痨病，周围的病人都自觉的离他远了一点。
他们一进来就大声嚷嚷要看最好的大夫，邱子甫看他脸色焦黄发黑，眼白浑浊，瞳仁涣散，知道他命不久矣。正好他内急，腹痛难忍，便告假去了趟茅厕，回来的时候看到隔壁的王大夫正在给他诊治。
………………………………
第三十六章 安仁长生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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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王大夫悄悄跟他讲，这人已经没救了，自己只能隐晦的跟家属说明，开了一些不值钱的补血益气的药材回去吊着，能熬多久就看他的命了。
而王大夫今日休诊，医馆里连同邱子甫在内只有两个大夫。不知是不是伤心糊涂了，死者家属直奔邱子甫而来，揪着邱子甫的衣领就嚷嚷着要医馆的大夫赔命。
“天杀的啊，我好好一个人来看病，就被你们这些黑心烂肺的狗大夫给治死了，你赔我父亲命来。”
“杀人偿命啊，你把我当家的治死了，你就不怕遭报应啊。”
一群人围着邱子甫又哭又闹，又跳又叫。闹得他一个头两个大，因为事发突然，医馆内没有足够的人手。同坐诊的大夫赶紧去后堂叫人。
别说这病人不是邱子甫诊看的，便就是他，这人本来就不行了，怎么能赖到他身上呢。毕竟年轻气盛，邱子甫便大喝一声，扯回自己的领子，喊道：“这人不是我看的，不关我的事，而且你好好的人送医馆干什么，你们这不是在讹诈闹事吗？”
完了，这句话捅了马蜂窝了。
家属叫的叫，骂的骂，场面一团混乱。安仁堂不得不关门歇业一天，处理纠纷。
虽然事后对方被以“闹事”的罪名被官差带走，但医馆掌柜的觉得邱子甫处事不当，也以此为由把他辞回了家，连当月的坐馆钱都没给。气得邱伯当时就去大闹了一场。
左邻右舍不知内幕，只当他真的医死了人，平时里有来往的人多半也不愿再来了，邱宅也因此沉寂了下来。
“太过分了，根本就不关你的事，凭什么把你辞退。”石绯气得握紧拳头，小脸因气愤而变得通红。
“所以你今天是去找他们要个说法？”陆幺幺揣测。
“不是。”邱子甫摇着头苦笑，“这件事过去一个月后，安仁堂就推出了一种新药，叫安仁长生丹，因为安仁堂每一两年就会有新药推出，而且都会冠上安仁堂的名号，所以我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没过多久，我在一位好友家中见到了此药，发现它竟然就是心息丸。”
“什么？”
“不过也不是完全一模一样，他们在心息丸的外面裹了一层蜂蜜，颜色看上去就有种浅淡的黄色，我拿给你们看看。”
邱子甫起身去了内室，不一会儿，拿着个长方形的药盒出来，打开后，一股幽幽的药香散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两颗指甲大的药丸，一颗色泽漆黑，一颗呈褐色，外表有一层淡淡的莹黄。
“喏，这是我制的心息丸，这是安仁堂的安仁长生丹。”邱子甫指着两颗药道。
“你怀疑他们故意设计你，就是为了拿到心息丸的配方？”陆幺幺拿起黑色的心息丸，放到鼻端嗅嗅。
进来送药筐的邱伯刚好听到这话，粗声粗气道：“这还用说，肯定是，那些闹事的人也肯定是他们找来的，不然怎么那么巧，本来不关公子的事都赖上他。”
“好了，邱伯，你先出去吧。”邱子甫简直拿他没办法。
陆幺幺倒是蛮同意邱伯的看法，怪老头就喜欢说什么“无巧不成书”，天下大多的巧合背后都离不开人为的推动。
“那你确实应该去找他们，太欺负人了。”
“我不是为了这事去的。”邱子甫摆摆手，“我去是因为他们在药丸的外面裹了蜂蜜，这是错误的。”
“心息丸里有一味药材叫藿菱草，特别稀少，但是药效很好，可以说心息丸能有这样的奇效完全是藿菱草的功效。可是这种药草偏偏和蜂蜜相克，两者融合，服用一两颗看不出来，若长时间服用，就会出现幻觉，心血流动加快，最后筋脉破裂，七窍流血而亡。”
邱子甫这次去安仁堂就是为了将此事跟掌柜的说清楚，他不介意自家的药方外流，但不希望因此闹出人命。那些用药的人世相信药效才买回去，结果却成了催命药，他的良心不允许他对此事熟视无睹。
不过安仁堂的掌柜一反以前的和蔼姿态，一口咬定这是他们安仁堂自己的出品，与邱子甫没有半文钱的关系。指责他沽名钓誉，眼红安仁长生丹卖的好，想来抢功，还将他赶了出来。
“之后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一幕了。”邱子甫说完，喝了口水，润润有些干涩的嗓子。
“安仁堂不是好人。”石绯一锤定音，“陆姐姐，我们一定要帮帮邱居士，他太无辜了。”他已经忘了他们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心只有满腔的怒火，要还世间一个公道。
“咦，陆姐姐，陆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陆幺幺微微锁着眉，好一会儿才松开，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这耳熟，藿菱草不就藿仙草嘛，怪老头后山长了一大片呢。”言下之意，藿菱草是种常见的药草，并不难寻。
这话落在邱子甫耳中，可就不一样了，他骇然道：“道长莫要乱说，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仙草，只有白云观的自寻道长花了六十年时间才种的十来株，你这话传出去可是会引来杀神之祸。”
“为什么？”陆幺幺不解。
“道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白云观是天下第一大观，如果让他们晓得有人种了一大片藿菱草，你说他们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你说他们会强取豪夺，”陆幺幺惊讶，“他们不是天下第一大观，还会做这种事？”
邱子甫闻言比她还惊讶：“不然呢，随便说说，没有资源没有稀世灵草，没有法术符篆，谁会认这个天下第一。而且稀世灵草、法术符篆总不会平白无故的都掉到他们观里吧？”
邱子甫与城南一处香火不是很好的小道观的观主有些交情，偶尔去他那里坐坐，听他讲了许多道观背后的事情，对这种利益争夺并不陌生。
用那观主的话来说，资源就这么多，谁都想要，自然免不了勾心斗角，阴谋诡计的斗争。
眼前两位道长一定是观里的得意弟子，从小不用为这些物资发愁，所以才会这么不食人间烟火。邱子甫心中暗暗给他们定义道，不知道他们的道观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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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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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示不是已经有了，我们为什么还不回去？”石绯看着躲在拐角偷偷摸摸看着安仁堂的陆幺幺，不是很理解她想干什么。
一说起告示，就想起邱子甫听到他们请求，不可置信的目光，大概他怎么都没想到两位道长居然不识字吧。
陆幺幺低头想了想，道：“走，咱们去买颗长生丹。”
“啊，你要长生丹做什么？”石绯惊讶道。
“我总觉得这个丹药有问题，可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咱们买一颗回去问你龙大哥，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向邱居士要？”
邱子甫那里有现成的丹药，拿走就好，何必还要自己花这个冤枉钱。
“哎呀，咱们只给了人家一颗丹药，结果他不仅帮咱们写告示，还送了你一块家传玉珏，又好吃好喝的招待我们，我实在开不了口啊。”
这些东西加起来都没有你那些丹药贵重好吗？石绯心中腹诽。
安仁堂的伙计招呼起客人来特别的热情，服务周到，让人如沐春风。那一张张笑的跟开花一样的脸上，一点儿也看不出上午驱赶邱子甫的凶恶模样。一听说他们是来买安仁长生丹的，脸上的笑容又添了三分。
“道长，你这边请。”小伙计殷勤的将他们招呼到楼上，“安仁长生丹一般都是掌柜的亲自保管，二位道长请稍作休息，小的这就去叫掌柜。”
小二走后，陆幺幺四处打量了一下这层楼。
空间很大，中间大厅里整齐的摆放着两排桌椅。北面是临街窗户，窗户前面有一块空地，与摆放桌椅的区域之间隔着一张案几。
东南西三面各有三间门窗紧闭的小房间，这些房间似乎都比客厅的地势要高一些，门前有几级台阶上去。如果坐在里面的话，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形，而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
这么古怪的设计方式，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陆幺幺和石绯坐在最靠楼梯的桌旁，喝了一半伙计送上来的茶，才听到“咚咚咚”的爬楼声。很快，一张胖胖的，写满了“和气生财”的脸从楼梯口露出来。
一露脸，掌柜就拱着手笑道：“二位道长，实在对不住，小店今日实在是比较忙，怠慢了二位千万别见怪。”
陆幺幺微笑点头。
“掌柜好，您怎么称呼？”石绯赶紧道。
“姓杜。”杜掌柜看到说话的不是年长的女道长，反而是年纪小的道长，顿时有点摸不准他俩的关系，不知道他们究竟谁做主。
“杜掌柜好。”石绯笑眯眯的道。
来者是客，杜掌柜笑容不减：“二位道长在何处修行，来京城有何贵干？”
“我们在东俊山三元观修行，听说你们医馆有一味灵药叫安仁长生丹，想来买一丸。”陆幺幺开门见山，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这个胖掌柜的笑脸就不舒服，就像水芊芊每次找她有事时可爱可亲的笑脸一样。
在三元观修行，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反正有石绯这个货真价实的三元观小道士，不怕被人戳穿。
杜掌柜闻言笑起来：“我知道二位道长也是慕名而来的吧，不是我自夸，我们医馆的这丸药虽然不能起死回生，但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都能增寿个三年五载。”
乖乖，这掌柜可真能吹，就算藿菱草是灵草，也是普通的路边货，也敢吹出这效果来。
“这药里面可是加了一种名叫藿菱草的药材，那可是真正的仙草，哦，瞧我说的，二位道长都是道门中人，肯定比我更了解这种仙草。”
“是是。”陆幺幺和石绯点头。
其实陆幺幺心中腹诽，什么破仙草。怪老头长了那么多，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养他那头大肥羊。
杜掌柜做事也不含糊，一边说着一边就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梨花木匣子。打开，里面果然躺着几颗安仁长生丹。
“当然啦，因为这藿菱草太珍贵难寻，我们医馆花费数十年，倾尽无数人力物力才研制出这安仁长生丹。不瞒道长，这丹药一出来，就被宫里的贵人包了，剩下的又被一些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买走，我们店里也就剩了这几颗了。”
若不是先前就知道这药是邱子甫的家传药方，还真会信了他这鬼话。
“这不是你们自己熬制的吗，不多了就再熬啊。”
杜掌柜面皮抽了抽，这么好的药谁不知道药多熬一些啊，不仅可以赚更多的钱，还能给自己留几颗以备不时之需。他倒是想自己多熬，可是他不会啊。
这些还是邱子甫在的时候熬制留下的，他连药方都没有留给他们，除了几味重要的药材，他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熬。
可恨那王八犊子不但不愿意交出药方，还敢上门说他们卖的药有问题，这不是想砸他安仁堂的招牌。想报复家大业大的安仁堂，门都没有。
让他等着，他已经找到高人，再过不久就能熬出更多的安仁长生丹了。哼，还是这位贵人聪明，指点他在药丸的外面裹一层蜂蜜，外观立马不一样。药效一样又怎样，谁敢说这不是他安仁堂出的长生丹。
“藿菱草多珍贵啊，全天下只有白云观的自寻道长那里才有十来株，熬制一次就要半株，只能制出几百粒。”
“哦哦，那我们就买一颗就行了。”陆幺幺道，她反正也没打算用来治病，买个回去让敖拓看看就成。
“行，一颗三百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杜掌柜爽快的拿出一颗安仁长生丹。
“三百两！”石绯惊呼。
“三百两很多吗？”陆幺幺低声问。
石绯顶着杜掌柜不愉的脸色，郑重的点点头。
时下一斗米才六文钱，一户正常的五口之家，二三十两银子就足够他们一年的吃喝嚼用。石绯无意中听大师兄说过，他们观里一年的开销是六十多两。三百两，够他们吃喝五年了。
结果居然只能买这么小小的一颗药丸，他怎么不去抢啊。
“二位还买不买，不买我还有事在身就不奉陪了。”
没钱还敢来买安仁长生丹，也不事先打听打听，这么好的药可能是那些地摊货能比的吗？
“买买买。”陆幺幺不敢含糊，赶紧拿出一堆银子，也不知具体有多少数。
杜掌柜看见银光闪闪的白银，这才又堆起了笑容，喊了伙计上来将银子收下。用一张油纸把丹药包好。
陆幺幺两人走后，杜掌柜看着桌上一杯喝过和一杯没喝过的茶水，露出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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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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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肚子好疼，我要去茅厕。”
走着走着，石绯突然痛苦的捂着肚子，弯着腰，拉了个行人问明最近的茅厕方向，没等陆幺幺反应过来一溜烟儿直奔茅坑而去。
陆幺幺晃晃悠悠的走在后面，唉，人吃五谷杂粮，就是这点最不好，肠胃不受控制。不管你有什么事儿，都比不上内急事儿。
等啊等啊，半柱香过去了，石绯还没有出来，陆幺幺不禁嘀咕：“怎么这么久，难道吃坏肚子了？”
又等了许久，期间有几人进出，但无一人是石绯。陆幺幺不耐烦，大声吆喝起来。
“石绯，石绯，你好了没有？”
无人回应。
“石绯石绯。”陆幺幺感到不对劲，赶紧提高声音，还是没有听到一点儿声音。
怎么会？顾不得男女大防，陆幺幺冲进去。不大的厕所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蹲坑，一股臭味扑鼻，差点让人窒息。
四面墙、一个坑，里面所有一览无余，哪有石绯的半个影子。
石绯不见了！
可是，她一直站在外面，根本没有看见石绯的出去。其间进出的几个人，个个都是成年人，怎么看也不像石绯那个小个子。
不对，这里只有一个蹲坑，只能容的下一个人。也就是说石绯进来不久，就已经不见了，总不会掉坑里去了吧？
想到这儿，陆幺幺捏着鼻子，站在蹲坑上方往下看，视线有限，看的不是很清。干脆绕到茅厕后面，把盖在茅坑上的破席子一把扯掉。冲天的臭味差点把她给熏晕过去，好不容易克服了心理障碍，捏着鼻子，睁大眼睛往下瞅了又瞅。
除了黑黑黄黄的排泄物，什么都没有。陆幺幺实在憋不住，憋着气一下子跑出老远，才放心的大口呼吸。
可是，石绯哪里去了？
当初李砚石可是郑重其事的把这孩子交到自己手上，现在她居然平白无故的把人家小徒弟弄丢了，这可怎么跟人家交代啊。
而且，石绯跟着他们这么久，又乖巧又听话，虽然胆子可却努力的适应他们的生活方式。这样的小孩儿，谁不心疼几分。
平时她虽然经常笑话石绯，可真的把他丢了，却忍不住担心他的遭遇。一想到他会不会被人抓走，遭受非人折磨，陆幺幺又痛又恨。
其实，她心中还有几分担忧，万一是那些“半人妖”口中的老祖宗把石绯抓走怎么办？只是，她一直守在厕所门口，根本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妖气，就是此刻，她站在茅厕里也没有感受到什么古怪的气息。
这怎么办？好好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陆幺幺感到一种名叫惊慌的情绪笼罩了自己，偏偏敖拓这会儿不在身边，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如果敖拓知道自己把他的“便宜徒弟”带出来一趟，就弄丢了，不知道会不会跟他翻脸。
天色渐晚，邱子甫和邱伯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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