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米恩-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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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心了，美得不行。要是有鼻涕的话，估计都要泛两个泡，庆祝庆祝！

　　　　所有的人都兴奋激动面色赤红，只有徐师傅是看着光光的筐子、光光的拖拉机斗子，心情非常之不爽。

　　　　“我说余金那！你们把野物全部都卖完了，这哪儿还有我的份呀？！”

　　　　黄色军包里装满了钱，好几千块呢！刘余金免不了紧张，手攥的生疼，可是又不敢松开。听了老徐的抱怨，连忙安他的心：“老哥！既然答应要给您，就绝对不会少了您的。头天晚上就已经收拾好，放家里了。给您一个野羊侉子、四只兔肉、四只山鸡、十斤野猪肉。这次的野猪肉可是好着呢，四头野猪是一窝的，全是一年生八、九十斤重的小野猪。肉味又香又没什么腥臊，嚼起来还不死僵，您没见那几个坐小车来的干部们，全部都要了去，还嫌太少么？！”

　　　　刘余金越说，老徐的脸色越舒畅，到了最后竟然刺溜起口水来。把谢家众汉子给佩服的，一个个演哑剧似的，朝着刘余金抱双拳，无声的说着：佩服啊佩服！

　　　　连饭都没有请老徐吃，就急忙忙的要回家。到了家里，老徐急不可耐的停好拖拉机，跟着刘余金到刘家把他的野物自己个儿提溜回家，刘余金则忙着跟几个老表数钱。

　　　　那几个坐小车的干部最少的一个都买了五百块钱的野物，其他人骑自行车来的、自走来的，也都花了一百朝上。刘余金大致的算算，差不多在五千块左右。大家数完之后，统共一加，五千四百五十块钱，比较符合刘余金之前估算出来的数。

　　　　基本都是十块一张、五块一张，五千多的堆数好大呀！实在太张扬了，震得谢家的男人们都有点傻傻的回不过神。这次的领头人谢成林更逗，放在桌子上的两只手，在那抖啊抖啊抖啊，越抖还越起劲。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个不停，跟电影里拍电报似得。

　　　　祝玲珑只对真金白银有感觉，这些纸做的钱币，看起来再惹眼，对她而言都没有吸引力。因此对儿子和谢家的亲戚这样的状态非常不满，总觉得这是没见过世面才有的穷酸样。

　　　　“你们还不收起来，都摆在这儿干什么？等着开花呢！赶紧把桌子擦干净，准备准备吃饭！”

　　　　谢成林这才抖着双手，在谢家二十多双眼睛，如饿狼盯肉一般的注视下，将一摞一摞的纸币整整齐齐的码在军用包里。然后，那包就不知道放哪里好了，东看看西瞅瞅，愣是找不出一个可以藏钱包的地方。

　　　　钱太多了，而且已经当面点清交接过，之前帮着抱军包的刘余金现在也不敢随便接手，对着看向自己的成林老表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合适地方给他藏钱。

　　　　祝玲珑看见他们这没出息的样儿，实在生气，却又不能不管：“成林你等一会，我回家拿一个带锁的小箱子过来给你装包。”

　　　　这小箱子是祝玲珑的陪嫁，专门用来装金银和贵重首饰的，现在给谢成林藏钱倒是正得用。别看这小箱子不起眼，识货的人都会认得这是难得的金丝楠木做的。要是给草香看到，就更加知道，过几年它的价值将几十上百倍的超过锁在肚子里的那一包纸票儿。

　　　　大家开玩笑说：让谢成林晚上抱着小箱子睡觉得了，没想到这家伙，还真的抱着箱子睡。一直到他老的不能动，还被人拿这事当笑话打趣他。他自己更有趣，一直把这事当作光荣史跟孙子们吹牛，吹得跟他一道过来的儿子守南都觉得难为情。

　　　　这次情况特殊，刘百全也没强留他们，歇了一晚就早早的弄一些吃的给他们，送他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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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孩子的成绩

　　　　没想到，四天不到的时间，成树、成路两堂兄弟，又挑了一些三十多兔子肉、五、六十多山鸡肉、两只山羊肉、一布袋黄花菜、一布袋干蕨菜、一大铁桶茶叶送过来。

　　　　“大老表！我爷知道你自家一点东西都没留下，把我们骂了一整天。去找了庄子其他人家，把他们自家留的年货都借了来，让我们给您送过来。”

　　　　“那这也太多了，我家就这几口人哪里吃的完？！”刘余金看到这些东西，又高兴又犯难，都是人情呢！

　　　　成树忙又说道：“我爷说，您在县城认识的那几个干部，帮您叫来那么些人，把我们的东西都买了去。您总得要感谢人家，我们不能让您出力还要出东西。所以这些东西，您看着想送人的尽管送。过了年你们不是要去山里拜年么！到时候再让你们带一些回来，老队长说，到过年还有几天，再进一趟山，家家还能分到不少，过了年还会有野物给你带回来的。还有这茶叶，我爷的意思，让您给那几个干部喝喝看。要是觉得好，我爷明年想跟二爷、三爷一起下山，让您带着去县城卖茶叶给那几个干部。”

　　　　“这茶叶我喝着好，我伯伯干脆就喝上瘾了。只是没有合适的茶叶桶装可不行，总不能用白纸包吧？那他们肯定看不上眼！”

　　　　刘余金用手拍拍大铁桶，竟然装的满满的，怎么着也有十来斤呢！

　　　　谢成树和谢成路还在想着大老表的话，从哪能弄到小罐子茶叶桶呢？他们以前都是直接用大铁桶装着送到供销社，然后有供销社进行统一包装，没有他们什么事。现在，大老表说的还真是一个问题！

　　　　他和谢成路还没有想出办法，刘余金又问：“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家怎么还有这么多茶叶？”

　　　　“这可不是只有我们三家的，老队长听我爷说，想让您帮着在县城卖茶叶，就出头弄了这些茶叶过来，这么一桶茶叶还算少的呢。”

　　　　要帮山里卖茶叶，刘余金没觉得有什么压力。

　　　　厂长和书记帮了那么大的忙，刘余金当然是要感谢一番的。上次，他送走谢家人之后，就数了六百鸡蛋（一家三百），一百咸鸭蛋（一家五十）送到厂长和书记的办公室。当时厂长亲自泡茶接待他，他见厂长好像特别珍惜茶叶，就随口说了自家山里亲戚家家家都有茶园，而且出的都是石头山一级茶，到时候给他弄一点过来尝尝味。

　　　　那厂长听说是石头山一级茶，两眼放光：“不用你白送，你让他们把茶叶送过来，我买！还跟这次买野物一样，我跟老葛帮着召集兄弟们过来，一人两三斤，保准能把你亲戚家的茶叶全部报销了！我的茶瘾还没有那么大，老葛从早晨一睁眼，就要泡一杯茶放在床头边。不喝一口茶清醒清醒，他就不起床。他一年至少要喝五斤茶叶，我一年三斤就足够足够了。”

　　　　刘余金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别人不知道，但是那些坐小车的绝对会要，而且还不能少了。老队长说他们家出产的茶叶就给干部喝的，那那些坐小车绝对能看的上眼。不求他们要太多，只要平均一人能要三斤，就能卖出去百把斤。

　　　　因此，谢家兄弟俩走后，他并没有急着把茶叶送出去。

　　　　孩子们考完试，在家呆了几天还要去一趟学校领成绩单。早晨，几个孩子早早的吃过王洪英下的挂面和年粑粑，就去了学校。

　　　　拿成绩单这天很简单，到了学校，坐在教室里，到了平常上第一节课的时间，班主任就会拿着成绩单和奖状到教室里，给孩子们发成绩单和奖状。拿到成绩单之后，要是孩子不爱玩的，就可以直接回家了，爱玩的孩子也只会玩到快吃饭的时间就往家赶，很少有谁会玩到天黑还不着家的。

　　　　刘杏香和刘春香两个都不是贪玩的孩子，除了春香因为要拿语文、数学两门奖状稍微耽搁了一会儿，几乎是没有在学校多停留半个钟就直接跟杏香回了家。

　　　　王洪英和刘余金两口子，虽然不认识字，但这又是红又是黄的鲜亮奖状还是认识的。两人指着手写的空格上的字问春香：“这个好像不是刻的，是什么意思啊？”

　　　　“那是老师用毛笔添上的，是‘一’，就是第一名的意思。”

　　　　刘余金有些激动，‘一’字，他其实是认识的，看到‘一’他就在想着会不会是闺女考了第一名的意思，没想到果然是。当即这脸就笑开花：“那这个也是第一名啰？！这么说，你语文数学两门都考了第一名哈！”

　　　　“嗯！两门我都考了一百分。我们班上还有几个其他同学的数学也考了一百分，语文就只有我一个考了一百分。”

　　　　春香的脸色看起来淡淡的，其实很容易就能听得出来，她心里那点儿自豪的感觉。小孩子自以为有多会掩饰，其实在大人眼前毫发毕现。刘余金和王洪英一边暗暗的笑话自家闺女假装的淡然，一边真心高兴自家闺女念书真厉害。

　　　　相对于春香在父母面前的从容，杏香就是坐立不安了。她语文和数学都是刚刚及格，多一分都没有。可她也不敢不把成绩单给伯伯妈妈看看，伯伯妈妈不认字是一回事，你不让看又是一回事。

　　　　“伯伯、妈，这是我的成绩单！”

　　　　刘余金装模作样的看了看，也没说什么就递给了王洪英。这个老三，一直不想念书，他之前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现在也不想逼得太紧，免得孩子更加不愿去学校上学。他对这孩子不要求多，只要把初中念毕业就行了，总不至于两老子那时候没条件念书成了文盲，现在有条件了，孩子还再成个文盲吧！

　　　　拿着成绩单，王洪英更加迷茫，她只能确定自己没有拿倒了，其他的一概看不懂，只好让嘴巴多劳动了：“杏香啊！你自己说说都考了多少分吧，这成绩单妈就不看了！”

　　　　“哦！。。。。。。语文、数学都是六、六、六十分！”杏香说道最后，把眼一闭，豁出去将六十分说了出来。然而让她很惊奇的是，伯伯妈竟然没有跳起来找棍子打她，都很平静的听过就算。

　　　　咦？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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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家有熊孩子

　　　　王洪英还在做饭的时候，刘桂香和刘明华姐弟俩也从学校回来了。刚从锅洞口站起来的王洪英一看到鼻青脸肿、走路一拐一拐的明华，吓得魂飞魄散：“华子！你这是怎么了？”

　　　　正在堂屋里和刘百全喝茶说话的刘余金被王洪英一声尖叫惊得跑出堂屋，待看到自家儿子那惨样，心里也不由自主的抽着疼：“明华！你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刘百全向来宠得大孙子没有底线，这看到自家大孙子成了这熊样，人都要疯了，跳着脚、拍着屁股大声的喊道：“大孙子！你说，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我去他家把他家屋子给掀了！日、他奶奶、的，敢打我家大孙子，我去跟他拼命！”

　　　　刘明华只顾捂着眼睛，默默地流泪，刘桂香倒是“哼！”一声，紧接着说道：“都是他自作的，找谁拼命去！”

　　　　刘余金虽然对儿子被他爷爷惯坏了，从来都不给儿子好脸色，但是儿子被人打成这样心里也疼的难受。现在，大闺女竟然还这样说，他就更加恼火。只是他明白儿子虽然被惯坏了，无非就是好吃懒做，却并不是那种爱打架爱惹事的性子。一向被他看重的大闺女却这么说，即便自己心里很冒火，却也没有当场发出来，而是强压自己的火气，要桂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说清楚，好让他知道明华到底是怎么惹的这祸事！

　　　　刘桂香看了一眼弟弟，弟弟正在挤眼示意她、不让她说，可她无所谓的转过头，对着伯伯说道：“我们班上这学期从镇上转来一个女生，她爸是镇上税务所的所长。原来在二河中学念书，因为不好好念书，被二河中学给劝退了。因为她小姨在我们九铺乡干放电影的工作，她就转学到我们学校来。然后我们班上好些男生都喜欢她，老兄（弟弟刘明华）也算一个。

　　　　别人都是偷偷喜欢，就老兄（弟弟）傻乎乎的听别的同学撺掇，给那个女同学写信。写了好几次，人家都不理他还骂了他，他都不知道丑，还跑到人家座位后面去戳人后背，然后那个同学就说了要找人打他。我都劝过老兄好多次，人家是吃商品粮的，怎么会看得上我们农村人？！可他就是不听，考试那天还在纠缠人家，那同学就警告老兄，领成绩单的时候，带人来打他。我以为跟以前一样就是吓唬吓唬老兄的。哪晓得，我们领完成绩单回来的时候，真的有好些混混等在路上拦着老兄打他。要不是我们这边的同学都上来了，还帮着我们，老兄只怕被他们打的更狠。”

　　　　追女生没追着，反而被人一顿好打，这事还真让刘余金没法出气。就连刘百全都感到牙痛，他也没招啊！总不能跑到人闺女家骂人家闺女找人打我孙子吧？！人家不找过来跟刘家算账就算不错了。

　　　　王洪英和祝玲珑婆媳俩心里不痛快，想说人家姑娘不对，可是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听着桂香说的，人家也是被明华纠缠的狠了，才要打他的。

　　　　“你在学校不好好念书，就干的这些事？毛都没长齐，就想找女人了，打死你都活该。”刘余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真的好累心，天天送吃送喝的竟然养出这么个怂货出来。

　　　　刘明华本来还有些害怕，只是看到自家大姐一副幸灾乐祸的看他笑话，心里的火“蹭”地一下就冒了出来，硬着脖子嚷道：“我没好好念书，大姐也没好好念书，伯伯您怎么不说大姐？”

　　　　“我怎么没好好念书了？”见火烧到自己身上，刘桂香自然不干，立马跟刘明华对着嚷起来。

　　　　“哼！别以为我坐在前面不知道，你上课跟同桌在桌肚子里打扑克，坐在你们后面的姜来明都看的清清楚楚。”

　　　　“我。。。。。。”

　　　　刘桂香还想争辩什么，刘余金已经气得头顶冒烟：“够了！老子特么天天累死累活的供你们吃好的、喝好的，不要你们干活，还花钱给你们念书，你们就是这么来对待老子的？！你们自己看着，能够考上中专、师范，以后吃商品粮，那就是你们命好。要是考上高中，老子就再供你们两年，要是连高中都考不上，就都给我滚回来下田干活，一个都别想躲在学校里过清闲日子！”

　　　　刘百全也知道大孙子这次做错了，想为大孙子说话都找不到借口。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大儿子发号施令，把大孙子以后的道路都定死了。

　　　　五个已经懂事的孩子都知道今天伯伯不高兴了，都战战兢兢的躲闪来躲闪去，就连最爱粘着伯伯的桃香都远离着刘余金，默默地趴在草香的专座前，小心翼翼的哄着妹妹玩。

　　　　平常最热闹的饭桌上，今天也只有筷子碰着碗的叮咚声，往常王洪英怎么骂刘明华别总嘚啵嘴都不管用，今天好，从头到尾就没听见一次嘚啵嘴的声音。就连以前总爱往大孙子碗里夹肉的刘百全，今天也不再殷勤，只默默的喝着自己的小酒、吃着自己爱吃的菜。

　　　　这让一向喜欢热闹的小草香受不了，她喜欢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哥哥和姐姐们，也喜欢在饭桌上商量事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她着急的拍着前面的木板，对着闷头喝酒的刘余金喊着：“爸爸！爸爸！打！”

　　　　说着“打！”的时候，还指着刘桂香和刘明华两个，把刘余金含在嘴里的一口酒，“喷！”的一下，全噗了出去。刘桂香还好，知道自己错了，很老实的低头不看人，刘明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对着草香挤眉弄眼，还拿手指偷偷点点草香。

　　　　刘百全、祝玲珑、王洪英几个大人，全都被草香一个“打！”字给呛得直咳嗽。桃香则跳下凳子，搂着草香的小脑袋，嘴里喊着：“我妹妹好厉o四声）害！”

　　　　冻僵的气氛很快就活跃了起来：

　　　　“我看草香自从会说话以来，说的最多的就是“打”了！”

　　　　“不是不是！她说的最多的姐姐，天天跟桃香玩喊一声姐姐吃一口糖！”

　　　　“哎呀！她也经常喊妈、爸、爷、奶，这孩子就是个嘴甜的！”

　　　　。。。。。。

　　　　低气压过去，一家子又说说笑笑起来，也开始有闲情听前面二婶娘骂骂咧咧和梅香小堂妹可着嗓子尖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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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年前杀猪

　　　　到了二十六，夏天从生产队买回来的猪要杀了。这是他们刘家几十年来第一次杀猪，搞得有些隆重，连香案都摆上了。

　　　　家里有，还取之不尽，这让刘余金和王洪英夫妻俩很有底气的请庄子里家家所有人都过来打猪簧。就连别的庄子，关系比较亲近的人家，也都提前打了招呼，让他们无论如何要在今天过来热闹热闹。

　　　　今天来的人很多，刘家分家之后的院子很小，摆上一个杀猪的大盆，一个杀猪的案子，人再多一点就显得有点拥挤。好在大家伙儿都是家门口人，谁家不知道谁家的情况？！大家都不矫情，自己找个空地儿站着看热闹就行。

　　　　杀猪匠整理案子和大盆，一边等着水烧到差不多时，才能开始杀猪。要是杀的太早，猪身上都凉了，再浇开水退猪毛效果就没有那么好了。

　　　　乡里乡亲的站在一块儿，就没有可能不说话的。刘余金二堂叔家的老二，更是逮着刘余金要兔肉吃：“余金大哥！我就想吃一顿兔肉，您让大嫂今天做一个给我尝尝呗！”

　　　　“伙家！二犟子这话可真是为我说的，今天要是能吃上一顿兔肉，我就快活死了！余金啊！要不，你少做一点猪肉，来两个兔肉给我们过过嘴？”

　　　　刘余金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俩不按常理来的人，“今天这么多人，这兔肉怎么做？少了不够吃，多了家里又没有。要真想吃，就两天再上门！”

　　　　“嗳！那我们明后天来你家吃饭！”两个吃货，得梯子上楼，一句虚的都不多说！

　　　　“行吧！”刘余金勉强点了一下头。

　　　　虽然今年粮食充足，不再是吃不饱的状态，但是想要吃肉吃到好却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今天，本庄子的人家不论男女老少，都可以去刘家打猪簧（只是要自己带碗筷），这都去的话，可是有上百人了。这种全家出动，全庄子都请的情况多少年都没有过了，只有当初吃大锅饭的时候有。

　　　　人的胃口很奇怪，单单吃肉的话，反而吃不了多少，要是就着米饭吃，还能多吃一些。可是贪吃肉的人不懂这些理，总觉得米饭吃多了，占了肚子的地方，肉就没地方放了。尤其是孩子，三块肉吞下肚，就什么都吃不下去。看着大人白米饭就着肉，一碗又一碗吃的香喷喷，急的直哼哼。谁家的孩子谁心疼，大人们也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碗里藏肉带回家去，让孩子明天能够再吃一顿肉。

　　　　今天刘家的肉菜烧的的确超乎寻常的好吃，就连肉汤煮青菜里的青菜都鲜的让人吞了舌头。即便把肉留着吃青菜，也能让大家伙儿吃的痛快，更别说王洪英只要看到煮菜的大锅里没了肉，立马就会端来一瓦盆倒到锅里。

　　　　打猪簧不是办宴席，大家在一起吃饭没有讲究。一般情况都是在院子中央，用土坯子临时架一个露天锅灶，然后放上蒸年粑粑用的超级大锅。柴禾用的也是蒸年粑粑时剩下的树根，树根禁烧，还不扯大火苗，人就近锅里舀肉舀菜也不会被火苗伤着。

　　　　家常用的炒锅专门烧肉，肉烧好了，连肉带汤转移到院子的超级大锅里。接着把洗干净的黄心乌倒在肉上，再在上面撒上适量的盐。过个几十秒就用大铁勺子连菜带肉翻个底朝上，连续翻了四五回，就可以开吃了。反正，打猪簧的时候，看起来人多的到处都是，其实做饭的人并没有那么累人、忙乱。

　　　　大人、孩子、男男女女都在院子吃饭，有站着、有蹲着，也有拿了大板凳坐着的，就是没有谁愿意进屋里去趴在桌上吃。连孩子都是端着碗，一会钻到这一堆、一会钻到那一堆，一边吃一边嘻嘻哈哈的相互之前捉迷藏。便是平常最爱说三道四、不说好话的臭嘴娘们，今天也都开心的笑着，安安静静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即便有人使坏撩、她说瞎话，她也能一句话不应，转过身就溜到一边去。

　　　　桃香今天是众星捧月般的被小伙伴们恭维着、讨好着。美得小丫头一筷头一筷头的肉对外送，坐在专座上的草香乐的口水直流的连到了地上。

　　　　要说今天最开心的其实不是那些吃肉吃到饱的孩子们，而是坐在这儿流口水流的不亦乐乎的草香。她可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农村打猪簧的场景，简直太好玩了！没想到还有这么聚餐的，比西方那什么都是冷冰冰的自助餐有意思多了，印象深刻啊！

　　　　从中午十二点多将近一点，一直吃到下午三四点才结束。王洪英看看吃了差不多有四分之一的猪肉，多少有点心疼。

　　　　刘余金有些不解：“家里有那么多肉都吃不完，你心疼什么呀！明天一早我跟孩子老资还有明华分头给几家亲戚把肉送过去，你在家带着桂香她们把要带去山里的肉放到盐卤里泡上，初四晚上我们要连夜走，泡七八天的时间正好不咸不淡。”

　　　　“我做事你放心，用得着你交代？！按说这么多肉，应该卖出去一点的。今天三堂婶她们都说要买肉，我说不卖，也不知道他们生气了没有？”

　　　　当时王洪英正忙得前脚打后脚，也没时间解释为什么不卖肉，只怕她们心里不痛快。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