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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客栈-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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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是谁?
头顶上是苍茫的天空,脚下是苍白的大地。
这里没有日夜,没有寒暑。空荡荡一如她的心。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只是机械的迈着脚步,不时喝一口葫芦里的酒。
那是个看上去极普通的葫芦,大约一个手掌大小,但她从来不担心里面的酒会喝光。
她隐约记得这葫芦里的酒是有味道的,是什么时候索然无味的?
她晃了晃有些沉重的头,对此丝毫没有头绪。她想,大概是因为自己行走的时间太久,有些累了的缘故。
刚刚想到累了,疲惫就涌了上来。她抬目四顾,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这个地方太空了,那怕有一棵树给自己靠一靠也好。
一阵清甜的花香飘入鼻腔,直沁到人的心里。
顺着香味她看到了不远处,一片翠绿华盖托着的粉红色的云霞。
那是一棵正值花期的绒花树。树身庞大,约摸几十围,也不知到底活了多少年岁。顶上枝繁叶茂,茂密的翠绿枝叶上泼泼洒洒开满了花朵,远远看去就跟落了一层云霞似得。
她向那棵巨大的绒花树走去,在一根突兀的粗大树根上坐下。对着绒花树根部将手中的葫芦倾倒:“来,你也喝一口……”
就在葫芦里的酒就要流出来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将其挡住:“我不喝。”声音温润。与此同时,花香更浓。
她回头,就看见一个未着寸缕的修长男子。
男子的面容极精致,只是眼睛是紫褐色的,头发是绿色的,末梢还未能完全化形,翠绿的枝头上开着粉红色的毛绒绒的花朵。
她下意识的抬手一挥,点点金芒,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仿佛一场金色的雪将那男子笼罩其中。等雪落了,那男子身上已经穿了淡绿色的衣袍,头发也变成了黑色,顺滑的披散在身后。只是他的眼睛还是有些紫褐色。
“我不会感谢你的。”男子望着她:“是你害的我几万年了还不能化形。”
“我?”一股难以言状的苦涩涌上喉头,让她觉得嗓子十分不舒服。下意识的,她就将手中的葫芦送到了嘴边,想要喝上一口,压压那股苦涩。
男子面无表情:“喝吧,喝吧,喝下去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的手一顿:“我……是谁?”如果没有人说起,她大概永远不会想这个问题,可现在,她有些想知道。
男子转身,似乎有些生气:“我怎么知道?我不过是个连化形都做不好的小妖。”说话间已经隐没在了庞大的树杆里。
她凝眉深思,心底有什么翻涌起来,十分难受。一连喝了好几口酒,才把那股难受压下去。但随即她就诧异起来。这次喝到的不再是索然无味的浆液,虽然苦涩,可确确实实是酒的味道。
胸中有什么炸开,说不清,道不明。
她忍不住抬头又喝了一口。这次却不急着咽下去,而是将那酒含在嘴里细细品味。初入口时,确实是苦涩的,但之后就有也不知是酸还是涩的味道出来。最后,当她把那酒咽下去的时候,似乎还有一丝丝的甜。
有了这个发现,她就坐在绒花树下,一口接着一口的品味,乐此不疲。把思考自己是谁这个问题重新抛到了脑后。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久,那酒的味道越来越淡,最终归于淡薄。
这样的无味的酒她不知道喝了多少岁月,可这次却有些不能忍受。她拍了拍树杆:“小妖,出来。”
绒花树寂然挺立,半响没有动静。
她有些不耐烦起来:“小妖,要我揪你出来吗?”
“你好吵。”男子不满的声音传来,精致的面容从树杆上凸显出来:“什么事?”
她一笑:“没事。”除了葫芦里的酒重归平淡,她还真没什么事。
树妖翻了个好看的白眼,重新隐没进树杆中。他可不像这人那么闲,他要去修炼。
看着树杆上的面容隐没,她并不生气,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有任何情绪了。久到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她现在在乎的只是手里的酒。
她把葫芦递到唇边,轻轻啜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有点儿辣。”
但这满意并没有持续多久,酒里那一点儿辣味就消散无踪了。她毫不犹豫的再次抬手拍树杆:“小妖,出来。”
“又什么事?”这一次,她叫了好久,树妖才不情不愿的回声。连面都没露。尽管如此,她还是很高兴,然而她真的没什么事……
这次,酒的味道持续的时间更短。她只好再次拍树杆:“小树妖,小树妖……”但她实在没什么事,也想不出要和小树妖说什么,只能这么叫他。
树妖被她烦的无可奈何,只能现形出来:“祖宗,你到底想干什么?”
“呃……”她觉得自己叫人家出来,总要说些什么:“我到底是谁?”
“不知道。”树妖几欲抓狂:“我都说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树妖。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怎么知道?”
“……”
“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去修炼了,不要烦我。”
“好吧。”她点头。但是,没过一会儿,她又忍不住叫他:“小树妖,小树妖……”
树妖不理她,她就一直叫。
“啊……”树妖终于忍无可忍,伸手就去捞她手中的葫芦:“让我把什么都忘了吧,我情愿做一个笨木头。”
她的反应远比他快,手臂轻轻一晃就将他的手避了过去:“此话怎讲?”
树妖指着那葫芦:“喝了那里面的东西,就不会有烦恼了。”
她恍惚了片刻:“好像是噢。可你一个小小树妖是怎么知道的?”
树妖向四周看了看,忽然向某个方向一指:“是他告诉我的。”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孤零零突兀着一座小庙。只是她从来不曾注意过,所以没有发现。
“他还在?”她问树妖。话一出口,自己先愣住了。他是谁?为什么自己要说‘他还在?’,而不是问‘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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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走了
她再一次陷入沉思中……
树妖见她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乐得清静。身形退入树杆里,继续修炼去了。
寂静空旷的世界中,不知何时起了一阵微风,吹得绒花树上的花朵纷纷而落。一时间粉红的花朵乱纷纷直迷人眼,清甜的香气仿佛要从每一个毛孔中浸润到人的心脾里。
刚刚隐进树杆的树妖仓惶而出:“你做了什么?”
她回过神来,目中还有些迷茫。呆呆的望了树妖一会儿,眸子中才清明起来:“你说什么?”
树妖指指纷纷零落的花朵。
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落花已经铺满了地面。树下如同铺了一层粉红色的绒毯。
“好美!”她伸手接住一朵飘落的花朵,由衷的赞叹。
树妖望着她,脸色泛白:“你隔三岔五的就给我喝你葫芦里的东西,害的我每每要从头修炼。如今又催落我的花朵,害我修为倒退……”他咬着唇,眼圈发红,目中水光潋滟。
她的目光被他眼眸中的水光吸引。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指尖已经触及他浓密的长睫毛。
树妖下意识的闭眼,两颗豆大的水珠从他的眼缝中泌出。挂在浓密的睫毛上,微微颤抖。
她用指尖轻轻一碰,那晶莹的水珠便落到她指腹上。
她愣了愣,忽然像被烫着了一般,飞快的转身便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胸中几欲失控的澎湃之气才稍稍平息。她下意识回头。那棵巨大的绒花树已经变成了视野尽头一小片翠绿,仿佛镶嵌在苍白大地上的一颗绿翡;又仿佛苍茫天空中唯一的一颗璀璨的星子。
不知怎得,她脑海中浮现出两粒晶莹的水珠。那是树妖的眼泪。
她再次转身,几乎是飞掠了回去。
树妖还站在树下,望着花朵零落一空的枝头伤心。不过并没有继续哭。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小树妖。”
树妖转头:“干嘛?”黑亮的头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头翠绿的枝叶,好像戴着一个树枝编成的冠。白净的面皮隐隐泛着青绿色,目中的紫褐色更浓。颈项间有斑驳的树皮纹路露出来。
“那个……”她站在从地面凸起的巨大树根上,居高临下望着树妖:“我可以补偿你。”
树妖仰望着她,没有说话。他虽然不清楚她的来历,但是知道她的修为非同一般。对于她说的补偿很是动心。但玄荆说,这世间没有免费的好事。他不知道她有没有什么目的。
她蹲下身,向树妖招手:“过来,小家伙。”虽然树妖的化身是成年男子的样子,但在她眼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东西。
在她‘补偿’的诱惑下,树妖只觉得腿脚都不听使唤了。不由自主的就走了过去。
她将食指咬破,挤出一粒朱红色的血珠,轻轻滴到了树妖的眉心。那粒血珠仿佛有生命,一碰到树妖泛着青气的皮肤就迅速渗透了进去。
树妖只觉得眉心如同被一道火箭穿透,炙烈的疼痛顿时炸裂开来。
“呃……”
那痛瞬间就弥漫到了四肢百骸,痛得他蜷缩在地上,连呼吸都不能够了。经络中似乎有一股烈火在流窜,他觉得自己就要被烧成飞灰了。
“啊……”眼前一片火红,仿佛汹涌跳动的火海。
他以为先前那似乎被燃烧的痛已经是极致了,没想到更猛烈的痛还在后头。就好像经络被抽出,身体被硬生生撕裂开来,然后再被揉捏到一起,再被撕裂开来……
如果此时能晕过去,那一定是最幸福的事。可偏偏他的意识无比的清醒。他清楚的知道,她把自己用术法牢牢束缚在地上,让自己连挣扎都不能够。
什么叫生不如死?
大概没人比此刻的树妖更清楚。他实在受不了那烈火焚烧、撕裂、糅合的苦楚,连自爆元神都想到了。可惜现在的他连自己的元神也控制不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阿虚,他受不住的。”
树妖被折磨的如同死灰一般的心,忽然生起希冀来。他听出来了,这是山神玄荆的声音。当初,就是玄荆告诉自己,不要再喝她葫芦里的水。要不然自己的修为永远不会长进。
他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因为接下来,他就陷入深度昏迷之中,就跟他心智未开时一般。昏昏沉沉,不知年月……
等他醒来时,就看见她背对着自己站着,在她的对面站着白眉、白发的玄荆。玄荆几千年不曾舒展的眉头,一如既往的皱着。目光沉静。
树妖动了动手脚,发下自己能动了。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绿色衣袍不知何时换成了玄色锦袍。他虽然是个小妖,但妖类天生灵慧,生而知之。虽然不清楚这玄色锦袍的厉害之处,但也知道这并非凡品。不像先前那绿色的袍子,是用自己的精气幻化而成的虚拟之物。
玄荆的目光并没有因为他的醒来而有半分转移,他无比专心的望着她。反倒是她听到动静转过了头。只一眼,她就再次愣住,魂游天外……
树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又发呆?”
“嘘……”玄荆竖起一指,示意他不要出声。
但是已经晚了,她的神思成功被树妖召回:“那个……”她似乎并不善言辞:“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向那一片苍茫中走去。
玄荆默默望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
树妖忽然想起什么,冲着远去的背影高声问道:“你是不是叫阿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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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寂灭之水
远处的身影顿住,回身:“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树妖道:“你再次回来的时候,能不能把你见到的风景和我说一说?”
远处的身影沉默了,许久才又动了起来。不过不是往更远的地方走,而是往回走。当那张尖削的面容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眼前时,不知道为什么,树妖觉得又想落泪了。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一个孤独的人,好不容易盼来了很久才来拜访一次的老朋友。但她明明是刚刚才离开,都没有走出他的视线范围又折了回来。
“你现在就要和我讲讲那些旅途见闻吗?”树妖红着眼圈望着她。
“其实……”她低头,又抬头:“我什么都没有遇见。”
这时,一直不曾开口的玄荆忽然说道:“你不是没有遇见,只是不想记住罢了。”
他和她一同望向玄荆,玄荆的目光撇了一下她手中的葫芦:“它叫‘寂灭’。喝了寂灭之水,就算是大罗金仙都会前情尽忘。”说完回自己那荒败的庙宇去了。
她望着玄荆的身影隐没在破庙之中,习惯性的把葫芦往嘴边送。
树妖道:“既然喝了那葫芦里的水会把以前的事忘了,为什么还要喝呢?”
她闻言顿住:“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喝。”
树妖道:“那大约就是玄荆说的‘酒瘾’了。你要喜欢喝酒,我这里有自酿的,不如你尝尝可还适口。要是喝得,以后就不要喝那葫芦里的了。”
她想了想,点头:“也好。”
树妖高高兴兴的从树后捧出一个白瓷的坛子来。又取出两只同色的白瓷酒杯。瓷坛破开,一股浓郁的酒香掺杂着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
酒浆倒入杯中,色泽金黄,轻轻一晃便在白瓷的杯沿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入口醇厚绵长,下喉回味悠长。
“好酒。”她轻轻叹谓,忍不住就多喝了两杯。只觉得肺腑间一团温热,熏得整个人都暖洋洋起来。
“你喜欢就好。”树妖放下酒杯,专一给她斟酒。
“你也喝。”她递上自己的杯子。
树妖略迟疑了片刻,凑过如花唇瓣,就着她的手将杯中的酒饮尽。
“我叫杜若。”他望着她,一双眸子如同褶褶生辉的黑色宝石。
“我……”她又喝一杯:“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树妖道:“那我就和玄荆一样,叫你阿虚好不好?”
她点了点头。
树妖给她斟酒:“我真的很羡慕玄荆,他记得好多事。而我只记得最近三千年的时光。”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她说着,再次将自己的杯子递到了树妖杜若的唇边,似乎做惯了这样的动作,很是自然:“他不是说喝了寂灭之水,就会前尘尽忘吗?等我一会儿给他喂一盏去。”
杜若低头将杯中酒喝了:“这又何必呢。有我们两个没有记忆的人就够了,何苦再多一个?”
“苦吗?”她下意识又去摸挂在腰间的葫芦。心里升起一股想要喝一口的渴望。
杜若的面色一紧。她察觉到他的神色,把手从葫芦上放了下来,旋即又伸了过去。把葫芦摘下,把酒杯倒满。盛在白瓷酒杯里的水清凉透彻。
她捏起酒杯,深深嗅了一口。大约是沾染了杜若的酒的芳香,这水也变得馥郁芳香起来。
她仰头一口将杯中水吞进口中,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这酒没有玄荆说的那么厉害。我先前喝了很多,不还记得你吗?”
杜若道:“那你记不记得曾经很多次在我的树下歇息?”
她一愣,还真没印象。
杜若道:“其实我也不记得。是玄荆告诉我的。他说你每隔千年就会从我的树下路过,在这里歇息之后,重新上路。每次你在我的树下歇息,总会给我喂你葫芦里的水。于是,每次你一离开,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比普通的树多一丝灵智而已。”
“许是他骗你呢。”她望着杜若,语重心长:“你还太小,不知道人心叵测,最是难以揣摩。”
杜若道:“原本我也是不信的。他说你每隔千年必会从此经过,可我等了三千年都不见有人来。直到那一天,你远远走来。我忽然就信了。那种感觉……好像很陌生,又好像很熟悉……”杜若皱着好看的眉毛,努力想要把自己的感觉说的更清楚。
“我明白。”她点头,因为那种感觉,她也有。
“阿虚,留下来吧。”杜若突兀的冒出这一句,然后连他自己都被惊住了。他不过是个刚刚化形的小妖,虽然经历了炼狱一般的洗筋伐髓,修为大增,可在她的面前实在连蝼蚁都算不上。但他实在太寂寞了。
他站在这片寂静空旷的土地上,除了整日眉头紧锁,沉默无语的玄荆,连只鸟也没见过。这三千年来,他每时每刻都在等待,都在企盼那个每隔千年就会路过的人。
当看见那个纤瘦的身影向自己走来时,他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喜悦和委屈。
他很高兴,终于见到了那个盼了三千年的人。同时又委屈,自己等了这么久,等来的却只是那人短暂的停留。所以,他忍不住就想发脾气。
但她不和自己计较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自己怎么会想要把她留下来呢?
“要不……”他很是艰难的做出一个决定:“等你走得时候,再给我喝一次你葫芦里的酒吧。”
“为什么?”她望着他干净的面容:“你不是不喜欢忘记过去吗?那样不是还要从头再来?”
“因为在这样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这里,等着人经过很难受。”他鼓足勇气对上她的眼睛:“你能明白吗?”
她轻轻抚上他的黑发,像抚摸着一个孩子:“那你为什么不去旅行呢?走在路上,什么都不想,其实也不错。”
“我是树啊,我是一棵树……”
“……”
是啊,杜若是一棵树。就算能修出化外之身,他也不能离开本体太远。要不然迟早神魂俱灭。
“可我留下来做什么呢?”她已经习惯了行走,一个人走在路上,什么都不想。如果让她在一个地方无所事事的待着,她觉得自己会疯。
“喝酒啊。”杜若脸上一派天真。他虽然不知活了几万年的岁月,可到底只是个刚刚化形的小妖。不管他的外表怎样成熟,内在还是孩童般的纯真。
她一笑:“好。”她似乎很喜欢笑,每次开口前都会露出微笑的样子,但这次的笑和以往都不一样。以往她的笑只浮于表面,这次却仿佛从眼底深处绽开一般。
“太好了……”杜若孩子一样的欢呼雀跃,和他翩然若仙的外表一点儿也不相得。
“玄荆,玄荆,阿虚答应留下来了呢……”他向着玄荆的破庙跑去,语气中满是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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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慢慢等
玄荆在破庙前显出身形,眉峰皱的更紧:“你说什么?”
“阿虚答应留下来,以后我们又多个人做伴。”杜若迫不及待的向他诉说,拉着他的手臂往绒花树下拖:“真的,真的,我不骗你。”但他虽然使出了全力,可玄荆还是巍然不动。
玄荆深邃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望着绒花树下那个单薄的身影。
大约是察觉到玄荆的目光,阿虚转过头,冲着他嫣然一笑:“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玄荆下意识抓住了杜若的手臂,他手上力气很大,几乎要把杜若的手臂捏碎。杜若痛得大叫:“玄荆,你干什么?”
玄荆这才回过神来,急急松开杜若,身形一晃向绒花树下掠来。但他并没有走进庞大的树冠之下,而是停在了树冠遮蔽的边缘:“你真的要留下来?”语气十分不善。虽然做了两万多年的山神,妖王的遗风还是无法根除。
阿虚反问:“怎么……?”一股无形的威压突然升起,头顶的绒花树枝叶承受不住,开始索索发抖。远处的杜若脸色大变:“阿虚,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阿虚闻言,威压顿时消散。
玄荆垂下头去:“是我逾越了。”缓缓退了回去,一直隐没到破庙之中。两万多年,他其实和这个须弥之虚的主人并无什么交往。最多就是每隔千年,远远的看上她一眼。他退去,完全是畏强凌弱的妖类本性的缘故。
杜若跑回树下,冲着耸肩而坐的女子叫道:“你知不知道,刚刚我的元神差点儿被你震伤?”
阿虚抬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黄荆精用那样的语气和我说话,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黄荆精?你是说玄荆吗?”杜若真是小孩子心性,转眼就把刚才差点受伤的事给忘了。
阿虚点头:“你和他做了许多年的邻居,竟然都不知道吗?他本体是棵黄荆树,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毁了。”
杜若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你可唬人吧,哪有本体毁了元神还能好好存留的?没听说过谁能用化外之身修炼的?”
阿虚笑道:“我骗你个小妖做什么?他的本体虽然毁了,难道不许他附着在别的物体上继续修行?”
杜若哑然,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好奇:“那他附身在什么物体上的?”
阿虚一笑,抬手挥去。只见面前空旷苍白,寸草不生的天地间忽然升腾起一片浓稠的白色雾气。等那白雾散尽,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磅礴大山。
山上草木葱茏,飞瀑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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