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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客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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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荆不傻,知道自己待在这里只会早池鱼之殃。也顾不上什么矜持骄傲,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客栈屋檐下。等他神魂稍定,那边子虚和宇清平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回合。
此时两人相持不下,棋逢对手。就杜若那点微末道行,走过去不是找死是什么?
杜若不管那些,看见俩人打架,急道:“你怎么不把他俩拉开?”
玄荆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说话。这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能拉得开还用你说?
杜若说着,又要过去。却被玄荆紧紧拉住:“消停点把你。”
要是能消停得了,那就不是烂好心的杜若。他被玄荆拉着过不去,但是嘴巴又没被堵上,高声道:“你们别打了。店里出事了。”
子虚和宇清平几乎同时望向他。目中杀机未退,犹如利刃。
杜若被二人盯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还是宇清平先道:“今日且到这里,先不打了。”
子虚双手一晃,收了银钩。一语不发向这边走来。
“阿虚,你没事吧?”杜若有些担忧的望着她。不意走在后面的宇清平冷哼了一声:“她都要把你卖了,亏你还这样对她上心。”
杜若听了莫名其妙。
宇清平恨铁不成钢的剜了他一眼:“真是个傻子。”说完阔袖一甩,大踏步走了。
杜若跟在子虚身后进了客栈。只见子虚伸手一指。躺在楼梯口的周瑞的尸体就自己站了起来。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只是眼神空洞,和先前那妇人牵着的年轻男子有些相似。
想到这里,杜若赫然发现。这个周瑞和那个木偶一般的男子何止神似,长相上也多有相仿的地方。
子虚向墙角纠缠的两个影子道:“你俩稍安勿躁,待我给你们个因缘结果。”
女子闻言,惨笑道:“天道不公,要甚结果?”
周瑞的魂魄乘她不注意,从墙角跑出来,一下子躲到子虚身后,叫道:“救救我,她不是人。是妖。是吃人的妖。”
女子凄然的看着他:“相公,常言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我已经不在人间,可也没有做过危害你的举动。你为什么对我避如蛇蝎?”说话间,流出两行鲜红的血泪。
周瑞叫道:“看吧,看吧。她真的不是人。她要害我,要吃我,快救救我。”
女子哭道:“相公。你只知道我不是人,岂不知你自己现在也不是人了?”
周瑞大叫:“你胡说。”
玄荆伸手将他从身后拖出来,将他推到他自己的尸体面前。周瑞顿时愣住。许久抱头大叫:“不……”声音尖削,直冲九霄。要是生人断然发不出这样的声音。
“我没死,我没死……”周瑞的身影忽然化成一道黑烟,绕着厅内盘旋:“我没死……”
女子泣不成声:“相公,你死了啊。你真的死了啊……”
“不……”周瑞盘旋着,忽然掐住了那女子的脖子,将那女子的身体带起来,疯狂甩动:“贱人,你给我闭嘴……”
女子挣扎着,哭叫着哀求:“别打我,我没说谎。别打我……我还怀着你的孩子……”
………………………………
60、别急
周瑞神智已失,哪里肯听?眼看那女子的身形越来越透明,马上就要魂飞魄散。玄清老道拖着宝剑从后面出来。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退。”指尖一道金光打出。将周瑞打落在地。顿时显出形来。
老道挥剑就要收了这厉鬼。子虚摆手:“且慢。”
老道这才收了宝剑,向子虚和玄荆各施一礼:“这东西实在嚣张,所以……”
子虚明白,道和妖邪向来水火不容。玄清老道按捺不住也是情有可原。厅堂里的动静惊动了后院儿。狐三娘抱着风四季出来看究竟。唯独小和尚没有露面。
狐三娘看看倒在地上的两个魂魄,又看看木偶一般坐在桌前的尸体,市井八卦的火焰顿时熊熊燃烧,凑到杜若身边,问道:“咋回事?”
杜若摇头,他还糊里糊涂,一头雾水呢。
楼梯上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一个摇拽的身影出现在众人是视野里。是蛇妖。
她一脸茫然的望着厅中几人:“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当目光落到周瑞身上时,顿时胶着住。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臂,幽怨道:“相公,你怎么出门也不告诉妾身一声,让妾身好找……”说话间,目中泌出两粒豆大的泪珠。挂在睫毛上,要坠不坠的样子。颤巍巍煞是惹人怜惜。可惜这里没人吃她那套。她手里牵着的,不过是个空壳。
先前被周瑞掐的几乎魂飞魄散的女子,看见这一幕顿时怒火中烧。一头墨发顿时飞扬开来,双手长出尖利的指甲,嘶喊一声:“去死吧,你这不要脸的妖精。”飞身扑向那蛇妖。
蛇妖目光一凌,哪还有楚楚可怜的样子。口中‘嘶’的一声,喷出一口灰色的烟雾。
狐三娘急忙捂住风四季的嘴鼻,同时闭气,提醒杜若:“有毒。”
那毒物扩散开来,沾染到那女子身上,立刻冒出腥臭的黑烟。将那女子半边脸灼烧成灰烬。那女子惨叫一声,试图把毒物驱散,但收效甚微。
她凄惨在地上翻滚着,呼叫着周瑞:“相公,帮帮我。”
周瑞被玄清打落之后,就把自己瑟缩成一团。见那女子向自己伸出手来,又是惊惧,又是厌恶:“走开,不要过来。”
“相公……”女子大概没想到丈夫会这样对自己,一时间绝望的哀哀痛哭。
周瑞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不听也不看。
蛇妖望着地上那女子残破的身形,志得意满:“你求也没用。相公喜欢的是我,不是你。”说到此,忽然意识到什么。看了一眼身边的空壳,又看了看瑟缩在墙角那一团。
“哈哈哈……”地上那女子忽然放声大笑:“他死了,现在和我一样,都是鬼。你不是说他喜欢你吗?再去跟他好啊?”
蛇妖脸上变色:“你别得意,他就算成了鬼,也是我的。”
“你的?”女子闷闷的笑,身形飘起在半空中悠悠荡漾:“今天我才明白,他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他是他自己的。他只爱他自己。”
蛇妖看着她,忽然也低低笑开:“你说的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惜你明白的太晚。妄送了你和你腹中孩儿的性命。来吧,到我这里来。我替你报仇。”
女子居高临下看着蛇妖,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你以为我和周瑞一样吗?明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还忍受不了你的诱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靠吸人精元,吞噬人魂魄修炼。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败类。”一旁看戏的狐三娘,忍不住吐出一句。妖精害人,在众生界来说几乎是不变的铁律。然而,人们不知道,在妖界,这样靠害人修炼的。就算是修成绝世大妖,也是被人不耻的。除了用自身实力镇压,永远别想真正俘获众妖的心,成为实至名归的妖王。
这个道理,每个妖都知道。只不过,少有人能抵抗得了掠夺的诱惑。因此,也就造成了万万年来。妖都是害人的这一现象。就算妖界出了几个异类,也无法改变这个现状。不过,这并不妨碍这个在红尘中打滚,成长起来的狐狸精,对眼前这个后来小妖的鄙视。
蛇妖听见狐三娘的话,好整以暇的看了她一眼,吐出两个字:“别急。”
别急什么?傻子都知道。别急着送死。
妖精的本质欺软怕硬。狐三娘也不能例外。这个修行七千年的老妖怎么能容忍一个道行微末的小小蛇妖在自己面前嚣张?把风四季往玄清怀里一松,撸袖子就要上去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败类。
子虚拉住她,笑道:“不用你动手。已经有人收拾她了。”
狐三娘转目四顾:“谁?我怎么没看到?”
子虚把目光投向杜若。
杜若连连摆手:“我没有。”
子虚但笑不语。
蛇妖不淡定了。她原本没把看热闹的几人放在眼里的,打算收拾掉周瑞夫妇二人,再来慢慢消磨这几人。尤其是杜若,很是让她心帜摇动。不开心个十天半个月,怎能对得起他那幅好皮囊?
但是,现在那几人分明就是没把她放在眼里。摆明了是来看戏的。这就让蛇妖有些怒火中烧了。脸色一寒,正要发难。忽然四肢抽搐了一下。
蛇妖一愣,一股酸麻顺着手掌迅速蔓延向四肢百骸。身子一软就匍匐到了地上,显出原形来。原来是一条碗口粗细的斑斓大蛇。这种蛇,在北方十分常见。通常在房屋的基石缝隙里作窝。夏天的时候,为了避暑,会爬到主人家比较阴凉的地方。
人们普遍认为,这种蛇是家蛇。不会去伤害它,它也不会伤及人畜。还能扑捉老鼠,给主人家看守粮仓。千百年来,人蛇相安无事。谁知这周瑞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连他家蛇都成精,处心积虑的要害死他还不算,还打算吞噬他的魂魄。
“原来是这个东西……”漂浮在半空的女子望着地上的大蛇,表情奇怪。
狐三娘忍不住问道:“你认识这条蛇?”
女子点头:“我嫁到周家后,见过它好几次。我死后更是日日见它在我婆婆房后爬。我还看见,我婆婆拿……啊……”女子说到这里,忽然又发起狂来,呼号着嘶叫:“婆婆拿什么东西喂它来着?我记不起来了,我记不起来了……”
“你和你孩子的血肉。”大蛇恶毒的冲她嘶吼,但是声音很低。因为那种麻痹的感觉已经蔓延到了全身。连呼吸头困难起来了。
女子兀自在厅中飘忽呼号,根本没听见那大蛇的话。
狐三娘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蛇妖,虽然和她伤天害理,有悖天道。可到底同位妖类,难免有几分同病相怜。叹道:“好好修行不好吗?落到这个下场,真还不如浑浑噩噩过一辈子的好。”
蛇妖心知自己命不久矣,努力抬头望向子虚:“能告诉我,我是着了谁的道吗?”
子虚微微一笑:“没人害你,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
蛇妖不解。
子虚轻轻吐出四个字:“杜若有毒。”
………………………………
61、践行酒
“呵……”蛇妖想要在临终之前说些什么,突然发现无话可说。弱肉强食,亘古不变。
“花花……”一声尖叫,撕心裂肺。一个黄色的身影从楼上奔下来。因为走的太急,一下子摔倒在那条花蛇身边。确定那条花蛇真的死了之后。妇人满脸绝望,抱着那条大蛇嚎啕大哭。
瑟缩在墙角的周瑞,看见哭得花容失色的妇人。渐渐舒展开身体。飘飘悠悠站在那夫人面前,痴痴的望着那妇人的面庞。仿佛一个多情的男子,望着自己的情人一般。
漂浮在半空中的女子忽然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只是笑声比哭声还难听。
周瑞恍若未闻,只是望着面前的妇人。他缓缓俯下身,伸出手。想要去抚摸那妇人的脸。可惜他的手从妇人的脸庞上穿过,根本摸不着。
他明显愣了愣,但旋即又露出喜悦的神情。伸出双手,虚虚的顺着妇人的面庞往下抚摸,仿佛抚摸着一件稀世珍宝。
一旁看戏的狐三娘低低骂了一句:“不要脸。”想要转头不看眼前这猥琐的一幕,又有些不舍得。一眼看见傻愣愣睁着大眼的杜若。伸手拍了他一下:“小孩子家家的,凑什么多?还不回去休息?”
杜若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可以在这里,自己不可以。他望了望子虚。见子虚半垂着眼眸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长腿一跨,向子虚身边靠了靠。
狐三娘见他去了子虚身边,也就知趣的不再言语。
那妇人就是个凡人,根本看不到只剩下魂魄的周瑞。也看不到空中漂浮的女子,更听不到那女子比哭还难听的笑声。她抱着那条大蛇,哭得伤心又绝望。
那妇人长的十分貌美。如今哀哀痛哭,十分惹人怜惜。要不是她哭得是一条害人的蛇妖,狐三娘早就过去安慰她了。也不知她和那蛇妖之间,有什么故事?
正在狐三娘胡思乱想之际。她忽然眼尖的发现。那妇人一头鸦羽从根部开始变白,霜色渐渐向着发端浸染。她原本饱满姣好的面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
狐三娘不由瞪大了眼睛。常听人说,红颜枯骨,没想到真有那种事。
周瑞显然也被妇人的变化惊吓到了,仓惶后退,不可置信的望着那片刻衰老的妇人,失声唤道:“娘……”
这一声‘娘’,顿时让旁观的狐三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周瑞先前对那妇人的神色做为,分明是情人模样。谁能想到,他那个样子对待的竟然是他亲娘?
妇人现在犹如脱水的鲜花,枯黄干瘪。整个人的气息都衰弱下来。狐三娘知道,她这是要油尽灯枯了。虽然她和蛇妖有关联,不见得是什么好人。但是,眼看着一个鲜活明媚的美貌妇人,转眼间变成这幅模样,狐三娘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恻隐。
人之气数将尽,阳气不济,便对阴灵敏感起来。
那妇人恍惚中似乎听见儿子的声音。止住了哭泣,睁大一双浑浊的眼睛茫然四顾。这才看见木偶一般坐在桌子前的,周瑞的躯体。顿时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起来。扑向周瑞的躯体:“瑞儿啊,你在这里你爹就有救了。真好。”
她迫不及待的撕扯那躯体上的衣服。但她现在垂垂老迈,如何撕得动那锦缎的衣裳。不得已,她将那衣裳的袖子撸起。低头就狠狠咬了上去。
片刻有深红的鲜血顺着妇人的嘴角淌下。不过不是那躯体的,而是从那妇人口中流出来的。
妇人讶异的看着手中被磕掉的自己的带血牙齿,有些回不过神来。忽然,她浑浊的目光转了转。终于发现自己手上的皮肤枯黄松弛。她惊慌的丢到那些牙齿,抬手去摸自己的面庞。摸到的是一张皱皱巴巴的脸。
“不……”她大声惨叫:“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疯狂的在厅堂中东冲西突。使劲的撕扯自己的脸皮。直抓的面庞鲜血淋淋。
周瑞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再一次把自己缩到了墙角。
妇人毕竟老迈,腿脚不是那么灵活。奔走中一跤跌倒,再也爬不起来。仰面朝天,吼中发出‘嗬嗬’的响声。
漂浮在半空中的女子缓缓把身子凑到她面前:“娘,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人之将死,阳气尽失。多数是能看得见一些阴灵的。妇人惊恐的看着那女子,双手胡乱挥舞着:“走开,走开。”
女子慢悠悠在她面上飘荡:“娘。你说我自到了你们家。勤俭恭顺,可有做过对不起你们母子的事?你们怎么那样狠心。将我活活勒死。就算我有罪,罪不可恕。可孩子是无辜的啊。那是你们周家的血脉,他还没有出生,你们怎么下得了那样的狠手?”
“娘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就算要我死,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我也不想。”妇人连挥动手臂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躺在地上喘息。她放弃挣扎了,望着眼前的女子,嘶哑着声音道:“如果有一点儿办法,我也不会想要杀了自己的孙子。可是,没时间了啊。”
女子问道:“什么没世间了?”
妇人道:“你公爹生了重病,需要用至亲的血肉精华滋养,才能活命。我也是没有办法啊。百善孝为先,你身为周家的儿媳,为救你公爹而死,是尽孝,有何冤屈呢?”
女子竟然被说的哑口无言。她绕着周瑞的躯壳转了一圈。最后停在缩在墙角的周瑞面前:“相公。你喜欢过我吗?”
周瑞埋着头,瑟缩道:“既然我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顾及的。索性让你死心,不要再纠缠我。我从来不曾喜欢过你。我娶你,就是为了让你给周家传宗接代。”
女子幽幽道:“你也没有喜欢过你前面那几个妻子吧?你喜欢的,是你自己的母亲。对不对?”
周瑞点头,又摇头:“不,你胡说。”身体却颤抖的更加厉害:“我怎么会喜欢那样一个老太婆。”
女子道:“其实,你喜欢谁都不关我的事了。我要走了。唉……”女子轻叹了一声,终是有些放不下,向周瑞道:“不如你和我一块儿走吧。黄泉路上好做个伴儿。”
周瑞只是摇头。
女子无奈,只能独自一人向门口飘去。子虚低低叫道:“姑娘留步。”
女子看向她,笑道:“原来你一直看得见我的。”
子虚一笑,算是承认。把酒杯向前推了推:“喝了这杯酒再走吧。”
女子望着那酒杯中清凉的液体,缓缓流出两行清泪:“我生的卑微,死得糊涂。没想到,临行还有一杯践行酒喝。”
子虚道:“你重情重义,心思纯善,当得这一杯酒。喝完了,好了无牵挂的上路。”
女子俯身向子虚深施一礼:“多谢。”双手十指捧起那杯酒一饮而尽。飘然出门而去。
狐三娘叹息:“也是个可怜的人呢。”
子虚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伸指向地上的死蛇一指,念声:“去。”
那条碗口粗的大蛇渐渐缩小,最后变成筷子长短。化成一道电光,紧跟在那女子身后去了。片刻后,六道轮回入口处传来凄厉的呼号。
没饮寂灭之水的,就算是大罗金仙都难逃业火的焚烧。更别提一个小小蛇妖。造下的业障越多,业火焚烧时的痛楚越剧烈。先前那大蛇死了,并不见有魂魄溢出。狐三娘还以为这蛇没死透呢。现在才明白,子虚这是要它尝尝肉身被焚烧的痛楚。心中不由感叹:“这子虚姑娘,看上去柔润温和,做起事来当真是冷厉无情的紧。也不知道,将来自己要往生时,会是什么情景。”
子虚把目光转向瑟缩在墙角的周瑞。
………………………………
62、我还能活
周瑞已经被蛇妖的惨叫吓傻了。看见子虚看他,仓皇逃窜:“别过来,我还没死呢。”
子虚摇头:“何必执迷不悟?”
周瑞向着自己的躯壳冲去。他以为,只要自己回到躯壳中,就还能活过来。谁知倏忽一下,就从那躯壳中穿了过去。他如何死心?转身又扑了回来。如此来回几趟,终于不得不接受自己再也无法还阳的事实。站在自己的躯壳旁边,欲哭无泪。
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冲到躺在地上的妇人面前,狰狞道:“都是你害的。你还我命来。”
妇人吃力的睁着昏花老眼,好不容易才看清是他:“瑞儿啊。等我死了,记得把我和你爹装在一口棺材里。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他了。”
周瑞狂怒,吼道:“你眼里除了那人还有谁?为了那个活死人,你做了多少孽?周家满门都让你杀绝了。你让我埋你,谁来埋我?谁来埋我?”
妇人这下听得明白,气得好一会儿喘不上气来:“你这不孝子。我就不该留下你给周家传宗接代。”
“传宗接代?”周瑞怒极狂笑:“你是留下我好给你生有着那人血脉的后代,好拿来给他续命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周家一门,上至我爷爷、奶奶,下至我幼弟弱侄,全被你一个一个屠杀。把血肉喂给那条蛇妖,炼出精华用来给那人续命,给你驻颜之用。要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从不追查那些人的去向?”
“原来你都知道。”妇人喘息着,声音很低。不过,那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衰弱:“你的父亲是周家的骄傲。能为他牺牲,是你们周家所有人的荣幸。”
“荣幸?”周瑞冷笑:“那你怎么不把自己杀了?”
妇人道:“我不是周家人,身上没流周家的血。你父亲的病务必要至亲的血肉精华才能治。而且,我也不能死。我要是死了,万一你父亲哪天醒来。找不到我岂不是要痛不欲生?我怎么舍得他难过呢?”
周瑞冷笑:“那你就舍得他高堂双亲?舍得他兄弟、儿女?你祸害了他一门至亲,就不怕他醒来后痛不欲生?”
妇人道:“怎么会呢?有我陪着他,别的都不算什么。你不也亲手杀过自己的儿女吗?也不见你痛不欲生?”
周瑞又怒起来:“我那是为了自保。我要不杀他们,你就会杀我。”
妇人沉重的喘息着,没有说话。周瑞以为,这是默认。叫道:“你以为我一房接一房的往家里抬人,拼命的生孩子是为了什么?我是为了活命。我还没活够,我不想死。”
一旁的狐三娘忍无可忍:“虎毒不食子。你为了活命可以杀自己的亲骨肉,为什么不能杀了你那为非作歹的母亲?你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骂完了一想,不对。她自己是狐狸成精。是畜类。急忙补了一句:“不对,拿你和畜生比,简直是对畜生的侮辱。”
周瑞听见狐三娘的声音,面上露出晦暗之色:“我怎么能对生身之母动手?那是不孝。”
“我呸。”狐三娘义愤填膺:“你们这对狗屁母子,少拿孝道说事。我眼睛又不瞎,刚刚看得真真的。你分明是对你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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