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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神迷堕世(希伯来神话)-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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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天使。”摩洛随纠正他。
“呵，我竟然没发现。”特洛伊惊讶地说，“看他那么年轻，没想到伪装得挺好啊。”
尽管和哈尼雅磨破了嘴，但天使仍不同意去玛门的府邸住，玛门只好放弃了。临走前，他走到摩洛跟前，仔细打量眼前这个黑发男人，说：“你就是这儿的老板摩洛吗？我们好像见过。”
“殿下，我们的确见过一次。”摩洛看着黑发墨瞳的玛门，心中又出现那种莫名的亲近感。他暗想这或许就是爱屋及乌的效应在作祟，谁让自己喜欢他老爸呢？
“迪雅尔是我的朋友，他似乎很信任你，那么请你多关照他。”玛门说的很客气，“还有，他在这里的花费我都包下了，等他走了我会派人来结算的。”
摩洛微微一笑，很郑重地点头，“这没问题，殿下。”
………………………………
169。重拾旧忆
送走了玛门； 哈尼雅如释重负。好在玛门没有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否则他肯定会生他的气。
特洛伊恭恭敬敬地将玛门送到了酒吧门外； 这时一直在酒吧安静喝酒的黑精灵将一枚金币放在吧台上，然后悄悄地回到王子身边。
“玛门殿下； 您的光临让小店蓬荜生辉，下次一定记得再来啊； 我是老板特洛伊； 您一定记好了……”特洛伊一脸讪笑地目送玛门远去，“我和摩洛还经营其他的酒吧； 您有空也可以去啊啊啊……”
玛门已经走出很远了，特洛伊还在不停地念叨着。
回府邸的路上； 黑精灵王子摘下兜帽拢了拢黑色长发，笑着问玛门：“殿下； 你都关注哈尼雅那么多年了，现在一朝得见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武力渣么？”玛门踱着方步往府邸的方向走，毫不在乎地说； “我就是和他叙叙旧； 没想那么多。”
“没那么简单吧？”卡梅利克特斜睨着玛门，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我不过随口说在大街上见到了像他的人； 你就这么着急地来看他了； 是不是暗恋他很久了呀？”
玛门轻哼了一声； 一脸轻蔑地道：“魔界这么多俊男靓女； 我怎么会喜欢上他那样的天使？而且我见到哈尼雅的时候他只是个小毛头； 他会让我暗恋很多年？”
卡梅利克特玩味地说：“哈尼雅可是天使里公认的大美人，你真的无动于衷？”
玛门面色严肃，跟他杠上了，“你们精灵就是肤浅，一看到美丽的脸蛋就挪不开步了。我老爸有着天魔两界第一的容貌，天天对着他我早就对美貌免疫了，你再看哈尼雅傻乎乎的样儿，小时候就是花痴一个。”
“哦……”卡梅利克特眨眨眼睛，饶有兴趣地说，“傻乎乎挺好的，容易搞到手啊。”
“他那张脸和我老爸真有几分像，我要是把他搞到手还难以突破心理障碍呢……”说到这里玛门突然脸一红，站定脚步，话锋一转，很严厉地对黑精灵王子说，“我警告你不要乱打他的主意。米迦勒很宠他的，小心有人暗地里收拾你！”
卡梅利克特和玛门混得久了，对他的威逼利诱有点反应迟钝，“呵，原来你怕米迦勒啊！”
“我连我老爸都不怕，我还会怕谁？！”玛门给了他一记暴栗，打得卡梅利克特眼前金星乱飞。
卡梅利克特捂着脑袋说：“他这次一个人来的，米迦勒可能不知道。”
“哼，任性！魔界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玛门义愤填膺地说，“要是有什么闪失就是给我惹事！”
卡梅利克特一拍胸脯，眼中邪光乍露，“难道你打算偷偷教训他一下？这事儿交给我吧！”黑精灵族行动鬼魅，善于使用暗器，综合战斗力也不弱，一直以来最适合做刺杀绑架这样的暗活。
玛门横了他一眼：“得派几个人暗中保护他。听说米迦勒都制不住他，我可不想让他给我惹麻烦。就派你手下的黑精灵去好了，记得要最强的。”
“啊？”卡梅利克特有点失望，他还幻想着绑架哈尼雅呢，这么漂亮的天使不干点啥只在床上摆着看也不错。
玛门揽住卡梅利克特的肩膀，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哈尼雅要是出了差错，米迦勒一定会携手我老爸找我麻烦，到时我一激动躲你家去就不好了……”
与地精喜欢在山洞居住相似，行动鬼魅的黑精灵最喜欢居住在具有隐蔽作用的矿脉之下，卡梅利克特的宫殿就是其中的代表。他的宫殿虽小，穹顶却由钻石原矿所造，非常精巧美观，让喜欢宝石的玛门觊觎良久。宫殿的穹顶激发了玛门的灵感，他把自己喜欢的一部分宝石镶到了自己的寝殿穹顶上，天天躺着就可以欣赏。
虽然已过了两千多年，但卡梅利克特仍清晰地记得玛门进入自己宫殿时那双目放光的模样。想想就惊悚。
抽动着嘴角，卡梅利克特苦着脸说，“没问题，就包我身上啦。”
酒吧门口，哈尼雅望着玛门走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客人们似乎都在偷偷地留意他，他只好把兜帽往下拉了拉。看到摩洛在小房间向他打招呼，他高兴地走了过去。
摩洛说：“不如晚点回去吧，和玛门王子扯上了关系，外面好多客人在注意你呢。”
哈尼雅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我决定就在坎特雷拉住下不走了，明天出去转转。”
晚宴结束后，路西法就一直在府邸徘徊。他收到了名为雅米尔的天使写给他的私人信件。每年米迦勒都会以这个化名写信给他，告诉他哈尼雅的一些近况。但这次米迦勒在这封加急的信中提到哈尼雅突然离开了天界，可能是到魔界来了，他很担心哈尼雅的安全，所以希望路西法能够在魔界保护他。
路西法知道哈尼雅已经来到了魔界。多年前他送给他的圣灵降临水晶这两天已进入了他的结界之内，哈尼雅就在魔界而且就在坎特雷拉城。
上次一别，路西法已四千年没有见过哈尼雅了。虽然他一直密切关注着他的情况，但这还远远不够。他越来越想见见成年后的哈尼雅，想亲眼看看他现在怎么样。而且只有圣灵降临水晶还不能确定来魔界的就是哈尼雅本人，他还需要亲自确定一下。
取来假面和带着兜帽的披风，路西法匆匆把自己装扮好后就踏入了身边形成的传送法阵。他用精神力锁定了水晶，便可以循着水晶的力量找到它。
街灯的光在小路上淡淡地晕开，屋檐下漆黑的影子忽然出现一阵轻微的波动，路西法的身形从黑暗中剥离出来。
路上的行人很少，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行踪。他默然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酒吧的门口。酒吧的门面看起来不算大，大门上用蓝色的灵火拼成“重生”一词，似曾相识。
他推开酒吧的门，看到了熟悉的布置和那架钢琴，忽然记起这是他来过的酒吧。精神力的感知告诉他，哈尼雅正和摩洛在一起。
正在吧台发呆的特洛伊看到了路西法，忽然触电一般冲进房间对摩洛说：“快快快！摩洛，出来一下！”
看特洛伊着急的样子，摩洛撇下哈尼雅走出来，“怎么了？又有人砸场子了？”
特洛伊偷偷指着路西法，邪笑着悄声说：“快去快去，你梦中情人来啦！”
意外看到路西西斯来到酒吧，摩洛惊喜异常，向他的方向迎上去，“没想到你会这么晚过来，喝一杯吗？”
路西法指指哈尼雅的方向，幽幽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来找里面那个天使。”
“呵，你知道他是天使？你们认识？”得知路西西斯不是专程来酒吧的，摩洛语带惋惜地说，“我还以为你过来是单纯为了消遣的。”
“消遣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我只想见他一面。”路西法想起什么，又问摩洛，“你们认识么？”
摩洛说：“我们今天认识的。”
哈尼雅见摩洛离开了好一会儿，从房间探出头来，正看到和摩洛交谈的路西法。
路西法仔细看着哈尼雅，温和地说：“你的父亲让我来找你，我们谈谈好吗？”
“我认识你么？”路西法的目光过于热切，哈尼雅有所警觉便向摩洛的身边靠了靠。没想到米迦勒这么快就派人找到他了，他还不想回去呢，只是不知道这人是要来文的还是来武的，还是准备先礼后兵。
路西法注意到了哈尼雅细微的动作，更加温和地说：“你的水晶是四千年前我送给你的，想起来了吗？”
哈尼雅惊讶得差点跳起来，“天啊！你是……你是……！”
特洛伊竖着耳朵听哈尼雅接下来的话，然而哈尼雅已经注意到路西法的打扮，敛住激动忐忑的心情，压低声音说，“当然可以谈谈。”
路西法随哈尼雅走进房间，摩洛体贴地留在了门外，顺便帮他们关好了门。
特洛伊想在门外偷听，却什么也听不到。
“别听了。”摩洛在吧台调酒，“路西西斯施加了结界。”
“呵呵，有什么嘛，神神秘秘的……”特洛伊讪讪一笑，走开了。
“魔王陛下，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哈尼雅在路西法对面坐的笔直，兴奋地说，“多谢你送我水晶，所以我才能自由地来魔界啊。”
路西法仔细地看着哈尼雅的一举一动，他的动作中少了小时候的鲁莽天真多了份成熟的温柔，而且那金色的长发和冰蓝色的眸子和自己当年一模一样。
“你父亲很担心你，他怕你在魔界会有危险，所以联系我要我保护你。”压下诸多感触，路西法收回视线问，“你是为什么来魔界的？”
“假期旅行，想来魔界看一下。”哈尼雅摩挲着水晶杯，踟蹰了一下，又说，“当然，也不完全因为这个……”他抬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路西法，似乎想要找到什么答案。
路西法耐心地等他接着说。
然而哈尼雅什么也不说了。他别过视线，忽然有点尴尬。
这些年来，他听说过很多关于自己身世的说法，但不论是哪种，都和路西法扯得上关系。在天界路西菲尔的名字是无言的禁忌，大家心照不宣得久了，这个名字就不再被提起。但那个温柔对待他的魔王却一直存在于他的心里，那个禁忌的名字也在脑中反反复复地出现过很多回了。
虽然没有人和他解释过什么，但他已经长大了，看得懂别人眼神中隐含的意义，当然知道这一切都不会是空穴来风。就他的容貌本身也说明了一些问题。
当然，他这次来魔界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另有原因的。
自从路西法统一魔界之后，天界的方方面面也都发生了变化。神似乎对天使们的要求不那么刻板与严格了，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神不再训诫炽天使的绝对忠诚，也不再强求炽天使的感情底线了。有人推测这一切改变都因路西菲尔的叛变而起，还有更大胆的推测，说这一切戒条的起因也不过是神想在感情上约束路西菲尔，让他保持对自己的忠诚。但现在人既已不在，这些戒条当然也就慢慢松懈，甚至与废除没有两样。
没有了戒条的束缚，一些原本想要继续进阶的天使们谈起了恋爱，他的养父米迦勒也公然成为了众天使追求的目标。
在这群天使当中，让他最受不了的是梅丹佐。梅丹佐贵为天界宰相，在政务上经常与米迦勒打交道，不知不觉他竟发现米迦勒与梅丹佐走得越来越近了。
虽然他已经长大了，并不像小时候那样依赖父亲，当然也不再像小时候那么迷恋他，但当他看到梅丹佐对米迦勒献殷勤时还是觉得有些受不了。
在他的心里，米迦勒是美丽而神圣的，一如那一天他与路西法签订和平协议的时候。这样神圣完美的父亲应该配得上一个更好的人，虽然梅丹佐在各方面称得上是天使中的翘楚，但他从前在情人间周旋的形象还是给哈尼雅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像他这个年纪的天使，对待感情是容不得瑕疵的。
他曾和米迦勒说过，他觉得梅丹佐一定不会是个合格的爱人。
但那时的米迦勒只是把他拥在怀里，用最温柔的语气对他说：“我的小天使，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至少现在还不是。”
那时他就很惆怅。米迦勒为什么是他的养父呢？如果不是养父，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向其他方向发展一下？
终于有一天，当米迦勒睡着的时候，他悄悄走到了他的床前，轻轻抚摸他番红的长发，然后俯下身去打算吻他一下。
然而他的小动作没有得逞，因为米迦勒不知怎么竟醒了过来，并且正看着他。
一瞬间他有些慌乱。慌得如同做了一件错事，甚至忘了他们之间本曾一直有过类似的亲近，只是目的与心境不同了。但他很快便调整了过来。他不打算遮掩自己的行为，更不打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他心里突然产生一种笃定的信念，既然米迦勒不是他的生父，他就可以表达爱他的想法，其他人可以，他为什么不能？！
他爬上米迦勒的身体。隔着雪白的被子感觉他的胸膛在身下起起伏伏。
他与米迦勒额头对着额头，忽然凑过脸去，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吻。
成功了。
毫无预兆的，米迦勒伸出手臂揽着他翻了个身，他们的位置就上下调换了过来。
一缕红色发丝落在他的脸上，痒痒的，可是他没有扫掉它。他正在养父的床上，躺在他的身下，周身都是他的温度，这种感觉很陌生、很怪异、但也足可以让他想入非非了。
如果这个时候米迦勒与他发生了什么，或是吻了他，他们的关系将从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米迦勒只是撑起身体，用另一只手在他的脑门儿弹了一下，宠溺地说：“哈尼雅，别闹了，你已经成年啦。”
他仰躺在米迦勒的大床上，盯着视野中的一小块天花板，所有的幻想都烟消云散了。是啊，他们之间的父子模式已经存在四千多年了，从他扑闪着小翅膀蹭到米迦勒身上开始叫“阿爸”开始，他们就做不成情人了。
他们做不成情人了……
………………………………
170。隐瞒真相
那个下午米迦勒走了； 而他却在他的床上躺了很久。久到他睡着了几次然后醒来，发现自己满脸泪痕； 直到昏昏沉沉地起床不得不重新开始面对一切。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 梅丹佐又来到了他的家。之所以用“又”； 是因为他之前来过了很多次，但这一次是不同的； 因为他捧着一束白色的玫瑰花。
宫殿里所有的随侍天使都在偷偷地看着，他也在看着。梅丹佐铜红色的头发在清晨的柔光里绽放异彩； 他身穿白色正装手捧白玫瑰的样子也的确帅极了，最让他惊异的是； 他的神情是很庄重的； 至少这个时候和他想象中的各种轻浮不太一样； 总算没让他太过失望。
但他不想被表象所骗； 所以看了一眼就悄然离开了。
他在花园漫无目的地溜达，最后爬上一棵大树； 在光滑的树干上靠着，然后透过枝杈间的缝隙向下望。
不巧的是；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米迦勒和梅丹佐向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他们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事情； 很放松很融洽的样子。忽然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望着彼此，然后小心翼翼的吻在一起。
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他们。雪白的正装在阳光下很好地修饰着他们的身形； 发出刺目的光亮； 一切都有点不真实。
那天梅丹佐走后； 他悄悄从身后抱着米迦勒的腰； 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伤心地说：“阿爸，你是因为我才和梅丹佐在一起的吗？”
米迦勒拉开他拥抱的手，回身说道：“不是因为你，在你出生以前，我们已经认识好多好多年啦。他从前也追求过我。”
这是米迦勒第一次和他说这些。他忍不住问：“那时你怎么没答应？”
米迦勒顿了顿，释然地说：“因为那时我也有一个喜欢的人，很喜欢很喜欢。而且那个时候的梅丹佐只是找我玩玩，不是认真的。我不喜欢，甚至还有点反感。”
“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吗？”他很诧异，这世界上竟然有人会不喜欢他阿爸。
“反正我们没有在一起。虽然我也执着过，但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
“那现在你相信梅丹佐就是认真的了？”他开始为米迦勒担忧了。
米迦勒想了想，说：“我想是。四千年了，他只在追求我一个，他的变化谁都看得到，他说他准备好去用剩下的所有时间去爱一个人，也许真的是这样吧。”
“可我不相信他，他能给你幸福吗？他从前有那么多情人，你不介意吗？”这个时候，他或许有点明白，自己也许不完全是恋父，他只是想让米迦勒拥有这世间最好的幸福，而这个给他幸福的人应该是完美的，不应该有这样那样的过去。
“过去的总该过去啦。”米迦勒揽着他的肩头，与他头靠着头说，“总沉浸在过去会错过很多身边的人，我现在想明白了。有一天你也会明白。”
米迦勒淡淡地说给他听。既像是长辈，又像是朋友。
他知道米迦勒意有所指，只是不说话。
良久，米迦勒忽然一本正经地说：“看他有累累前科，我决定再对他考察三千年，这回你放心了吧？”
听了米迦勒的话，他忽然笑了出来。他可以想象梅丹佐一脸错愕的表情，那的确有点解气。不过他的心中仍有难解的烦闷，就像米迦勒说的，他还没有放下过去呢。
这之后，他回到圣法伯伦学院和学长谈起了恋爱，然而他们只相处了很短暂的时间，这段感情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梅丹佐单独约了他。
他还记得那次梅丹佐对他说：“我是真的喜欢你阿爸的，以前的我从没有想过去爱一个人，没有想过要为爱情负起责任，可是我觉得自己现在准备好了。你能相信我吗？”
“你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就值得拥有爱情，可是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想法有多自私……”他是觉得自己尖锐刻薄了些，可是他对待爱情就是这样的态度，他还没有经历那么多，没有那么多的包容。
梅丹佐愣了片刻，微微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但如果我有机会，你会相信我么？”
他不想说相信，也不想说不相信，他只是后退着走开了。时间是最好的检验，一切走着瞧吧。
于是当圣法伯伦又一个学期结束的时候，他便决定离开家独自一人到魔界看看。他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暂时离开阿爸和梅丹佐，出去开阔视野再见识一下没有见过的东西，然后忘掉那些无谓的伤心。
就这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拿出一直保存着的水晶和事先准备好的背包，趁米迦勒不在家时带着小叽离开了耶路撒冷的府邸，踏上了去魔界的路。
“总之……我的确是偷偷来的。”哈尼雅的眼眶微微湿润，歉疚的说，“我不该让阿爸那么担心。”
见哈尼雅不想多说，路西法也不便多问，只是说：“如果你想回天界，我现在就可以派人送你回去。当然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会告诉米迦勒你还会在魔界住上一段时间，我将确保你的安全。”
以为自己一定会被遣送回天界的哈尼雅喜出望外，“不要送我回去，我还想在魔界住上一个月，好吗？”
路西法温柔地说：“多久都行。只是你阿爸会着急的。先暂定一个月吧。”
哈尼雅有点感动，点了点头。或许由于刚才的谈话拉近了他和路西法的心理距离，他忽然又想到了关于自己身世的各种传言，说：“米迦勒是我的养父，我的父亲是谁呢？”
路西法心有所动，很想告诉他自己就是他的父亲，但还是忍住了，平静地问：“米迦勒是怎么告诉你的？”
“小时候他说我是他按照你的样子造的，可是大家都说不是，他也从来不反驳。”
路西法什么也没说，只是摘下了假面，面对着他。
哈尼雅看得呆了。那是一张和他相似的脸，虽然年纪看起来会比他大一些，但却有一种让人惊艳的美。他听过一种说法，神在创造路西菲尔灵魂的时候可能是倾注了对世界所有美丽的认知，所以才会有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造物。即便他堕落了，依然如此。
他不知说什么好，他不知道路西法这样的回答代表了什么，难道自己真的像一些人猜测的那样是他的私生子吗？
正在他想询问答案的时候，路西法却牵过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说：“哈尼雅，我现在就住在坎特雷拉的领主府邸，你可以随时去那里找我。”说完，他重新戴上假面，“我还会来看你的。”
哈尼雅呆呆地坐在桌前，他很想问他是否是阿爸曾经喜欢的人，但这个问题他本已有了答案，只不过还想验证一下。
路西法从房间里走出来时，酒吧里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观望了很久的摩洛踱到他跟前，说：“再坐一会儿吧。”
“你这里快打烊了，下次吧。”路西法看了看酒吧外漆黑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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