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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审神者好像哪里不对-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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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真是个不配合的家伙。
要不是这件事说到底是他自己的过错,都彭觉得,他现在一定已经掀开山姥切国广的被子,管他会不会反抗,直接把他按在床上,就像医生看诊时那样,从上到下在他身上用力地揉上一遍。根本不用去问他“这里疼不疼”“那这里呢”这些废话,只需要看他身体的反应,就能彻底了解他的情况。
不过,既然山姥切国广的本体没有出现伤痕,那么久姑且相信他现在没不舒服吧。至于刚才他多输了灵力给付丧神造成了什么样的感受,他可以等到晚上时找五虎退来配合他研究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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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妖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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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可能是他不久前的问题让山姥切国广感觉到了不适; 使那个本来就不善交际的付丧神有心想要避开他吧。
短刀的机动力让五虎退很快就出现在了厨房门口。这个淡金色头发的小男孩朝气蓬勃,脸上带着开朗的笑容; 有些害羞地、郑重地向他行了个礼,软软地对他说:“烛台切先生,你好!得知您和我一样成为了主殿的刀剑; 我真的非常的开心!”
“之前没来得及说呢,”尽到了礼节后; 小短刀亲昵地凑过来说; “能再见到烛台切先生; 真是太好了。”
烛台切光忠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男孩子。他看起来过得很不错,与从前他所认识的那个五虎退; 几乎不像同一把短刀。小男孩精神饱满; 衣饰整洁,甚至比一般的五虎退更加活泼快乐。烛台切光忠发现; 自己竟然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在强颜欢笑或是逞强。
在从前的本丸,粟田口的短刀们为了能够让一期一振安心; 一向都很擅长伪装自己,但也远远达不到五虎退现在这种程度。他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是真的过得非常幸福。
尽管仍然显得比其他五虎退成熟懂事得多; 眼神里也没有山姥切国广那种无知无畏的天真――不过; 过去的那些阴影; 好像真的已经完全无法影响到他,只是变成了他帮助成长的阅历,让他像是经过打磨的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烛台切光忠感受到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如果他之前没有受到过时之政府的挑拨,如果他没有在审神者的房间看到被剥光的山姥切国广,他大概会比现在更加茫然,却不会如此担忧,而是对新的审神者充满了期待疑惑和好奇吧。
可惜,他没法假装自己没有听到和看到。高大的太刀蹲下身,半跪在五虎退面前,让自己能够平视小短刀的眼睛。他把手搭在小短刀的肩膀上问:“退,你很喜欢现在这位审神者大人吗?”
小短刀用力地点头,真诚地说:“嗯,我真的特别、特别地喜欢都彭大人。”
烛台切光忠问:“为什么呢?我记得,你从前很害怕审神者大人们的。不光是那个人……有的时候,遇见别的审神者,你也总是躲起来。”
小短刀眨了眨眼睛。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同伴对都彭的忌惮,不由得着急起来,拉住烛台切的袖子说:“烛台切先生,请您不要把都彭大人跟从前那个人比较!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都彭大人是一位非常非常温柔的人!”
因为急着说服从前的同伴,五虎退的声音越快越快,话也说得越来越多,充满了感情充沛的细节,内容却杂乱无章。
“都彭大人会特意给我买好多的玩具,会带我去游乐场玩,会给我准备很多很多衣服,还会带我去吃据说小孩子都喜欢的快餐。第一次见面,他给我手入的时候,真的非常的温柔耐心。就算像我这么爱哭又弱小的短刀,他也从来不会轻视和厌烦,从来不会责怪我软弱。
他、他还特别喜欢我的老虎们,提前为它们准备了好多的玩具和零食,会陪它们玩,给它们喂食,给它们梳毛。而且他总还是夸奖我,说我做得很好,虽然我知道自己其实做的还远远不够好,还没有达到他的要求,有时还不够听话,不过还是好开心听到他的夸奖……”
小短刀说得非常真诚。他话里描述的那个人,听起来也真的是个完美的审神者典范。可是,“要求”和“听话”这两个字,还是狠狠触动了烛台切光忠紧绷的神经。他想直接问,审神者对你有什么要求?但转念思索了一下,还是选择更加委婉和迂回的方式。
“退,你认识了都彭大人多长时间?”烛台切光忠问。
五虎退愣了愣,眯起眼睛回想片刻,一派天真地回答:“四天。”
“只有短短的四天时间啊……”烛台切光忠按着五虎退单薄的肩膀,低声说,“退,你知道吗?从前那位审神者,在刚刚接触刀剑付丧神的时候,对待他的初始刀,也是十分温柔和友善呢。”
“那不一样!”听到烛台切光忠的话,五虎退一下子激动起来。这个一贯温柔胆怯的小男孩用力揪住太刀付丧神的胳膊,提高声音,愤愤地大声说。
“烛台切先生,不要再说主人的坏话了!您根本就不了解他,为什么总要把他和那个坏人相提并论?!您再继续这样,我就、我就要生您的气了!从前那个人伤害了我们,但都彭大人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一点对我不好的地方!他也会善待您的!所以,请您停止对他猜忌和迁怒吧!”
小短刀从来没有这样跟人争执过,说到最后,他的眼睛已经红了起来,话音里也带上来颤抖的哭腔。烛台切光忠注视着他,等他把所有话都说完,看着他激动得胸口不停起伏的模样,突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和孤独。
他没有对五虎退的指责做出回应,而是冷静地继续问:“退,如果不想让我误解都彭大人,你能不能告诉我,除了刚才说的那些,他还做了什么呢?”
他们诞生于同一个本丸,有一段相同的过去。烛台切光忠很清楚,就算五虎退是被粟田口兄弟们最严密保护起来的短刀,也仍然不可避免地受到了难以治愈的伤害。何况他的个性是那样的怕生和胆怯,就算仍然保留着温柔的本性,也没道理在四天的时间里就被陌生的审神者用小恩小惠彻底收服,这样真挚激烈地维护他。
“如果你希望我信任审神者大人,”烛台切光忠郑重而艰难地说,“请你不要隐瞒我,告诉我他到底对你――不,是为你做了什么吧,拜托了。”
小短刀愣住了。一瞬间,他的怒气消失,起伏的肩膀也僵住了。他沉默了一会,渐渐变得心虚起来,他琥珀色的眼睛眨个不停,对上了烛台切那双颜色相近的眼眸,然后又微妙地偏移到一边,不再与他对视。
“主人没、没做什么呀。”他磕磕巴巴,心虚地说。
烛台切光忠无法读出五虎退内心的想法,自然也不知道,小短刀正在回忆起自己如何杀掉了前主人。
正是因为他亲手收割了那个人的生命,所以才更加不能接受烛台切光忠将都彭和那个人相提并论。在都彭的教导下,小短刀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无论将来命运如何变化,他都是绝对、绝对不会伤害都彭大人的!
――相反,他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他,为他战斗到最后一刻也绝不会退缩。
想到这里,五虎退的眼神重新坚定起来。因为主人曾经和他约定过不可以对他说谎,所以……主人应该是不喜欢谎言的人。那么,就算对着其他人,就算是为了遵守不将杀人这件事说出去的约定,他也不应该说谎吧。
于是,小短刀急忙对烛台切光忠解释说:“不、不是的,对不起,烛台切先生,刚才我说谎了。主人不是没做过什么……啊我也不是说他做过什么,其实真的不是他做的……嗯我真的不能再说了,你一定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吧?我、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的,因为我答应过主人,除非经过他的允许,否则绝对不能把我们事情告诉给别人知道的。”
“所以,你懂了吗?”在语无伦次地解释后,小男孩着急得快要哭出来了,用湿漉漉的眼睛急切地盯着烛台切光忠,满眼都是希望得到认同的期待,再次认真地重复道,“总之,主人真的是个好人,你一定要相信我!”
小短刀被这个好心的提议吓了一跳,惊恐慌张地摇头拒绝道:“不不不!”
都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炸毛的模样,乱翘的头发,猜测那一定是很细软的手感。他笑了,“好吧,不过必须要认真洗干净才行哦!”
虽然没有抬头,不过都彭觉得,小短刀肯定又要飙泪了。他正要离开,把浴室留给五虎退一个人,男孩子突然说:“主人……老、老虎们也需要清洗的吧?请、请让我也给它们洗个澡……”
“用不着,你自己洗干净就可以了。”都彭拒绝了小短刀的要求,“我要出去一下,如果你洗完我还没回来,就乖乖待在家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了,知道吗?”
听说他要离开,小短刀看起来松了一口气,他乖巧地鞠躬行礼道:“好的,主人。”
都彭满意地退出浴室,给小短刀关上门。他在客厅里稍稍等了一会,听到浴室里响起水声,这才来到玄关,换上鞋,轻轻提起外带猫笼……浴室的门把手立即猛地转动了一圈,只脱掉了外套的男孩子飞快地向他扑来――看来小短刀并没有那么好糊弄,一直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也对,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两只幼虎,所以当然会格外在意。都彭没有给他冲过来拉住自己的机会闪身出门,把五虎退锁在屋里。短刀砰一声撞在防盗门上,如果不是知道那是个瘦弱的男孩,听起来在门里的简直像是一头体型庞大的猛兽。
不过,能感受到这异常猛烈撞击的,也仅仅只有都彭一个人而已。这间出租屋毕竟是他住过几年的落脚点,经过他彻底的改造,不要说关住一个被抑制了力量、同时答应过主人会乖乖待在家的付丧神,就算是小怪兽哥斯拉,咳咳――如果塞得进去的话,也是没问题的。
都彭没再说什么安抚的话。只要不告诉五虎退自己要去做什么,自然说什么都不能让他放心,他只能早去早回。
初任审神者的气息慢慢远去了。被关在出租屋里的男孩子又拼命撞了一会门,防盗门纹丝不动。五虎退握住自己的本体,茫然四顾,发现自己真的什么都做不到。
因为审神者在离开前说:“乖乖待在家等着,知道吗?”
而他回答,“好的,主人。”
这就是言灵的力量。
五虎退失手掉落了自己的本体,跌坐在地上。即便是拥有数百年记忆的付丧神,他仍然受限于躯体,心性犹如孩童。短刀像重伤未愈时一样,颤抖着蜷缩起身体,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五虎退想起当初,他响应了前任审神者召唤,以人类的形态来到人间后,注视着自己此次的主人,紧张地介绍着“我、我叫五虎退”,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刚刚开了个头,审神者就烦躁地啧了一声叫他闭嘴。
五虎退,是一把无比常见的,并不好用的短刀。当时他很惊慌,是担任近侍的一期哥为他解围,温柔冷静地提醒审神者,还有另一振打刀等着被审神者唤醒。后来他才知道,自己的运气很好,因为第二振打刀正巧是审神者还没拥有过的刀剑,这使得前任审神者心情不错,所以他才得以在本丸生存了下来。
但第一任的审神者很不喜欢动物。所以,五虎退总是小心翼翼地带着自己的老虎,避开审神者的视线,在本丸里,在一期哥和鸣狐小叔叔的保护下,毫无存在感的生存着。作为短刀,数百近千年的时光里,他的本体沾染过许多人类的鲜血,见识过很多的黑暗。但只有在活得了人类躯体后,他才深刻地体会到了人类的可怕。
有意识的恶意很可怕,无意识的、纯粹的轻视也很可怕。他的前任审神者,喜欢听刀剑的悲鸣,以折磨外表光鲜气质出众的刀剑男子为乐――但五虎退失去了他的两只老虎,却并不是这位审神者大人有意为之,因为五虎退实在是一振非常不起眼的短刀。
只不过是某一次没有来得及避开,他的老虎就被他轻描淡写、不带杀气地杀掉了一只,对审神者来说,大概跟走路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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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妖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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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烛台切光忠来形容他此时的感受; 他可以很直观地描述出来。因为大量的灵力注入体内; 已经让他产生了幻觉――付丧神觉得,自己就像一支水银温度计; 审神者将原本处于室温中的他拿起来; 直接将储存着水银的玻璃泡贴近了不断升温的热源。
只需要短短一瞬间; 受热膨胀的水银就从最底端开始; 顺着毛细管攀升到最顶端; 飞快地越过一个个刻度和温标。然后――没有任何标尺可以显示出它还在不断的提高温度,但温度计自己知道。
一百度、二百度、三百度; 一直达到了它本应不该达到的沸点。水银沸腾起来; 温度计炸裂了。太刀付丧神已经没法再像刚才那样求饶和呼救; 他有了一种濒死的错觉。并不是痛苦,而是已经灵魂受到冲击,脱离了身体。他在浩渺的宇宙中,目睹了一颗恒星的爆炸; 耀眼的光吞噬了他。烛台切光忠瞬间失去了意识。
都彭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太刀付丧神的异状。他确实打算惩罚烛台切光忠的,让他能够认识到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主人,从而在脑海深处留下对自己的敬畏。但他也只打算小惩大诫,没想真的把他怎么样。
于是; 称职的审神者马上停下手中擦拭刀刃的动作; 快速回到这个付丧神身边。他俯下身; 打量着眼前这个深色头发的青年。他深得近乎于黑的头发; 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因为自己的挣扎,衣服变得皱巴巴的,仅有那几个系好的扣子早就被崩开了。而且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已经完全湿透了。白色的衬衫紧贴在皮肤上,就像他从浴室里抱出来的山姥切国广,透出下面煮熟虾子一样通红的皮肤。
都彭连忙拉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好,以免感冒――嗯,话说付丧神好像不会感冒?不过还是盖着点好。审神者心想,他看起来真的很需要东西遮挡一下身体。而且,自己也不想看到这种满是褶皱,乱成一团的衬衫。这会让他忍不住想要立即结束这次实验,把乱七八糟的烛台切光忠丢进水里彻底清洗。
盖好了被子后,审神者终于可以理智地看待太刀付丧神,而不会感到焦虑。他拉起烛台切光忠的手腕,搭在脉搏上,确定他的心跳虽然很快,但确实是在逐渐恢复正常,一点点变得平缓。
都彭一直将手搭在烛台切光忠的手腕上,安静地等待他恢复意识。等付丧神的瞳孔重新聚焦,将视线落在他身上时,那双金色的眼睛包含着泪水,里面已经充满了恐惧。这种柔软的眼神,终于唤醒了审神者真正的怜悯之心。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不切实际的计划,没有继续执行下去的必要。都彭在心里对自己说,至少,从今往后,相信烛台切光忠再也不会衣着清凉地凑到他身边,越过人与人之间应该保持的社交距离,对他说些类似于职场xing骚扰的暧昧台词了。
他趁着太刀付丧神仍然神情恍惚之际,对着桌边的纸笔伸出了手。他可爱的本子和心爱的钢笔,马上响应了他的召唤,轻盈地从桌面飞进他的手心。都彭把本子摊在自己的膝盖上,做好刚才的记录。
第四阶段,几乎是太刀烛台切光忠的极限。如果经常对其进行保养,不知道是否能够扩宽他的承受量呢?还有,这种保养耗费了大量的灵力(至少对普通审神者来说确实如此),那么除了会让刀剑们感到舒适,可以用作奖励的手段,又是否对他们的能力成长有促进作用?
都彭在思考时,照例轻轻咬住笔帽。如果对成长有利,他就有必要继续探索,逐步锻炼这些刀剑们的承受力。如果只是一种单纯的享受,就像抚摸毛茸茸的小宠物,那么似乎就没有总是踩线欺负人的必要。
当然,心情特别好或者想要惩戒犯错的刀剑时,也不是不能再试试。毕竟,看烛台切光忠的反应,这种手段还蛮好用的。都彭一心二用,一边思考,一边留意着太刀付丧神的反应,见他基本已经恢复过来,就拿着自己的纸笔站起身,回到桌边。
他重新拿起烛台切的本体,以及擦拭刀剑需要的宣纸。这次,都彭没有再注入那么多灵力,而是找准了第一次记录的、按烛台切的说法只是“微醺”的水平,打算完成最后一个步骤。
然后,让都彭感到意外的是,眼神一直默默追随他的烛台切光忠,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哦,当然了,这个付丧神刚才也在哭,还哭了好一会了,甚至非常的凄惨和可怜。
但……该怎么说呢,都彭知道,刚才那些都只不过是正常的应激反应。就像有人朝都彭的眼睛上喷洋葱汁的话(假设有人可以做到),作为一个人类,他当然也会哭得稀里哗啦,抽抽搭搭,眼睛和鼻子一起憋得通红。
但这一次,刺激理应没有强烈到这种程度。可是太刀付丧神金色的眼睛里,却接连不断地涌现出大滴大滴的泪水,飞快地溢出眼角,滑过他早就布满泪痕的脸颊。
他完全放弃了眨眼,就这么瞪圆了原本狭长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都彭,看起来实在太可怜了――他的眼神特别像被人打蒙了的狗、知道自己即将被杀掉的牛马,或者其他什么特别弱小的动物。与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突兀又可爱。
大概还是有些神志不清。
以都彭对这个付丧神短暂相识半天、有限的了解来看,如果他现在是处于清醒状态,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展现出如此软弱的一面的。都彭叹了口气,温柔地问:“你之前不是说,这个水平的灵力很舒适,像是泡在热水里,或者喝多了吗?我没理解错的话,它应该不是很强烈的感受啊,烛台切?”
付丧神咬着湿漉漉的眼罩,慌乱地摇头。泪水和汗水随着他的动作被甩出来,总是梳理得非常有型的头发在枕头上蹭得乱七八糟,使他越发像是被欺负了的、炸毛的小动物。他哭起来很安静,偶尔泄露出的气音却很好听。于是,都彭越发心软了――烛台切光忠在一切开始前猜测的并不全错,审神者就是这样一个顺者昌逆者亡的独裁者,如果能够找对示弱的方法,绝对可以少吃很多苦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确实不算强烈吗?”都彭温和地问。
太刀付丧神立即僵住了。
都彭低声笑起来,温柔地说:“别怕,开个玩笑,我知道你的意思,跟刚才不一样,感觉还是很强烈,对吗?”
烛台切光忠愣愣地点了点头。与实体同步感觉的通道并没有随着灵力的减少马上关闭,甚至没有马上缩小。就算审神者看起来有饶过他这一次的意思,烛台切光忠还是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本体正在隔着奉书纸,被力道适中的反复擦拭着。
原本舒适的举动,现在就像是被反复触碰到快要结疤的伤口,或者说是有一只猫在反复抓挠他的心脏……当然,如果烛台切光忠能够更坦诚,他会选择另一种更加贴切的比喻。
悲哀的是,尽管如此难以忍耐,他竟然会升起满心的感激。因为比起刚才那种似乎能夺走灵魂的感受,现在这种擦拭……显然还保留在他的忍耐范围内,简直可以算细碎到足以忽略不计的折磨。所以烛台切光忠不仅仅是不敢抗议,反而诡异地对审神者充满了感恩之情。
――为了他在自己昏倒时表现出的关心,为了他之后做出的妥协和退让,以及他刚才没有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能够温柔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可惜出口有限,最弱的那只反而被挤到了角落里。都彭拎住猫包的一角,把最后一只动作稍慢于同伴们的小动物抖出来,看它懵头懵脑地打了几个滚,才被小短刀小心地抱进了怀里。
提起猫包,都彭打算把它扔到洗衣机里,然后给自己倒杯水。男孩子软绵绵颤巍巍的声音却在身后响了起来,“……主、主人!”
都彭转过身,低头,等着小短刀说出叫住自己的理由。小男孩一直都喜欢低着头,不敢直视审神者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仰着头,直视都彭的眼睛,虽然眼睛里仍然蓄满泪水,但难得的没有一丝的恐惧。
“我、我的老虎……”他茫然地问,“为什么……我的老虎为什么……”
他一副震惊到语无伦次的样子,都彭就认真地接话说:“为什么变干净了?因为我把它们送到宠物店去打理了一下。”
小男孩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噼里啪啦掉出来好多。他慌张地说:“不、不是啊!”然后低下头,磕磕绊绊地数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他呜咽着说,“我、我没数错啊,是四只……是我的老虎没错……怎、怎么回事?”
这是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吗?新任审神者忍不住被逗笑了,“你没数错。”
五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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