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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商-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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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守有嘱咐道,“记住,银票下面有一张纸条,这纸条是从城外一些死难兄弟们的尸体上发现的,张鲸大人冒死送出来的,我现在冒死传给况大人,怎么样,我的诚意足够了吧。”
“够,够,足够。太哥们了。”
周鼎成吓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纸条?什么纸条这么重要,张鲸和刘守有都要冒着生命危险传送给况且?
“纸条看过就马上烧毁,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不然张大人和我的脑袋都要搬家。告诉况大人,他这次危险了,张居正大人可能也保不住他。想法自救吧,或者……逃命。开玩笑可以,我真的不希望他从南镇抚司搬到我这个北镇抚司来。”刘守有低声道。
周鼎成听得亡魂皆冒,差点栽倒在地上。
刘守有说鬼故事一定是好手,他这些话比恐怖的鬼故事还要惊悚,实际情况其实也差不多。
“你回去吧,这是皇上给况大人的五万两银子的经费,告诉他省着花,皇上的帑银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有一句话告诉那小子,他不可能一辈子躲着不见我。”刘守有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周鼎成笑不出来,明知道刘守有这是掩人耳目的做法,却没办法相应的赔着笑几声,他已经被吓呆了。
周鼎成强装镇定,慢慢走回去,他不敢走快,唯恐不小心跌倒了,那个信封更是死死攥在手里。
“银票拿回来了?”况且问道。
“拿回来了。赵阳,你出去帮我张罗张罗,我跟况且说几句话。”周鼎成对赵阳道。
赵阳也是乖巧的人,马上明白了这是两人有重要的事要私下商量,答应一声就出去主持考核的事了。
“出什么事了?”况且赶紧问道。
“出大事了。”周鼎成道。
“究竟什么大事?”
“可能是需要你马上逃命的大事。”
………………………………
第一百零三章 大校场装逼
“可能?什么意思?”况且没听明白。
周鼎成把那个信封交给况且,脸色无比沉重,好像天马上就要塌了一样。
况且傻呵呵地望着他,不知刘守有又放了什么大招,竟然把周鼎成吓成这样。
“看银票下面的纸条,刘大人说是从城外遇难的锦衣卫人员身上找到的,还说宫里的张鲸是冒死传出来的,他也冒着性命危险传给你,若是被人知道,脑袋全得搬家。”周鼎成道。
周鼎成其实并没有看那张纸条,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不过他从刘守有的话中听得出,事情绝对是到了最危险的地步。
“故弄玄虚。”况且嘟囔一声,打开信封,里面果然是一张五万两的银票,只是在银票的下面粘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调查主公者杀无赦
尼玛,谁是主公?该杀的,谁是主公!!
纸条几个字像五雷轰顶,况且脑袋里嗡地一声,身体像麻袋一样直往下坠,差点晕过去。
他马上就明白了,这是有人诬陷他,把袭击事件全部扣他脑袋上了,好像这事完全由他操控指使,或者行凶者是为了保护他才杀人的。
周鼎成这时才看到纸条上写了什么,脑子里同样嗡的一声。
这事若是被人坐实了;的确天底下没人保得住况且,只能逃命,还得赶紧逃。
“怎么办?”周鼎成紧张地问道。
“先别慌,稳住神,让我想想。”况且道。
他忽然回想起来,从靴子里拿出昨晚喝酒后有人给他的信,那上面也是一行字:况且你死定了。
他把这封信放在桌子上,然后跟凶手留下的对比,却不是一个人的字迹。
“你这张是什么时候收到?”周鼎成看到这张纸条,脑子更迷糊了。
“昨晚,酒楼的伙计送进镇抚司的,说是他酒楼一个客人让他送的。”况且道。
“这是同一伙人干的。”周鼎成道。
“一定是,他们认为这样就能把我咬死了,即便我满身是嘴也解释不清。”况且咬牙。
“若是抓不到凶手的话,还真就麻烦了,就是抓到凶手,他如果一口咬定是你,也没办法,这些人一定对你的事有很多了解,才用这种绝户计的。”
况且看着那张写着“况且,你死定了”的纸条,似乎听得到对头得意无比的笑声,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处心积虑的暗算自己,为的又是什么。
“马上走吧,现在还来得及。”周鼎成道。
“不,我绝对不能走,如果走了就中了那些人的诡计,这封信就是想把我逼走,这样他们的诬陷就自动坐实了。现在说什么也不能走,这个冤屈一定要洗清。”
况且说完,把刘守有转交的那张纸条扔进炉火里烧掉,又把昨晚自己收到的信好好收起来,这也是一个证据。
“冤屈能不能洗掉没法保证,这样做太危险了。”周鼎成还是倾向于逃亡,受人诬陷再找机会报复回来,不管怎样,先把命保住。
“皇上很聪明,未必会上这种当,高大人、张大人也都会帮我说话的,再说,咱们的人不是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帮我转移出去的吗?”况且道。
“那可未必,要是把你拘禁在宫里,谁也救不了你。宫里不仅有大内侍卫,还有特殊的机关。”周鼎成混过多年的内宫,知道宫廷里的壁垒森严。
“不行,这种事若是坐实,牵连到的人和事太多太广了,哪怕是绝境,也必须想办法反击。”
况且逐渐恢复了平静,他曾经多次在绝顶刺客夺命一击的险象中逃出来,不信真的有他过不去的绝境。
“你要知道,现在走哪怕再有牵连,还不至于牵动全局,如果你被关进深宫,又必须救你,那就只有谋反了。”说到最后三个字,周鼎成只有口型,根本没声音。
“不要,到了那一步,就放弃我,带着我的儿女家人转移,从此销声匿迹。”况且坚定地摇了摇头。
“真到那时候,局面就不是你能掌控得住的了。”周鼎成苦笑。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先稳住自己,然后见招拆招,只是别犯任何错误,我觉得一定能挺过去。”况且毅然道。
“好吧,你都拼了。我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周鼎成也定了定神。
“银票你拿去用,对了,咱们是不是得请个账房先生了,以后账目逐渐增多,怎么样也得有个像样的说得过得去的账本吧,虽说皇上要求的不是非常严格,咱们自己也不能太马虎了。”况且话锋一转,回归到了公务上。
周鼎成服气了,这时候了他还能想到账本的事,这心也太大了吧。
不过况且说的在理,账目必须一清二楚,堵死心怀叵测之人从这里诋毁况且的企图,而弄这些琐细的账目的确又费时间又劳心神。周鼎成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
“我回头找一个,这个很容易办。”
“在这里心真累啊,仔细想想,要是皇上派咱们去沿海,哪怕天天跟倭寇战斗也比这强啊。”况且感慨道。
“谁说不是,跟你说吧,天底下什么事最不是人干的,却又是所有人都抢着干的,那就是当官。无官一身轻,可不是东坡发牢骚,是透彻入骨的人生经验。”周鼎成也感觉累了。
他当年只是朝廷的一个中书,负责给皇上誊抄圣旨,或者誊写下发给地方政府的公文,另外就是替王公贵族鉴赏字画,从不涉及官场斗争,即便这样他都不愿意在朝廷里待着,跑到江南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不曾想却被况且绑上这架战车,想跑都跑不了。
“我得马上去跟慕容前辈说一下这件事。”周鼎成道。
“不要,你现在急忙走,会被人怀疑的,今天要跟往常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异常才行。回家再说吧,皇上就算想要我的命,也不会马上动手。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妮儿知道,否则她吓都要吓死了,九娘也不能说,她知道了妮儿也就知道了。”
周鼎成连连点头:“知道了,还是你想的周到。你昨晚失常,今天怎么超级正常起来了?”
况且苦笑道:“被吓正常的。”
两个人都相对苦笑,然后大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呢,遇到什么好事了?”赵阳听见笑声,一头闯进来。
“银子,皇上又给了五万两银子的经费,怎么样?”况且抖着那张银票,显宝似的道。
“那是经费又不是赏你的,你得瑟个啥劲儿。”赵阳鄙夷道。
“经费,你不知道朝廷现在上下各处经费短缺有多厉害,皇上对咱们这儿如此大方还不值得高兴吗?”况且道。
“哦,你这么说倒也是,跟你说,都督府都欠薪了。”赵阳道。
“都督府欠薪?不会吧,朝廷对武官在钱方面一向是很大方的呀。”况且不信道。
“这不是大方不大方的事,实在是户部这个月没银子了,说是下月一起发,谁知道下个月怎么样,反正都督府的人没人在乎俸禄,也就没人抱怨。”赵阳道。
况且、周鼎成一想也是,都督府的人差不多都是贵族,家里都广有田宅买卖,哪个靠俸禄过日子,其他武官平日里都捞的很满,就是一两年不发薪水也不至于闹饥荒。文官就不行,他们主要靠俸禄生活,若是他们欠薪恐怕就要出问题了。
“外面进行的如何?”况且问道。
“一切正常,不过来报名的人势头不是很猛啊,看样子未必能招到五万人。”赵阳道。
“能招多少招多少吧,但是训练标准不能降低,最后哪怕剩下三千人也是好的,不够的想办法借,想办法要。”况且道。
“那也行,其实招兵买马这事不是一锤子买卖,可以分期分批招募,细水长流,随时扩招。”
况且的设想,最好各地送来的八千人都能经受住考验,哪怕最后编制没法扩大,就作为自己的私军,想办法养活吧。如果真要到沿海驻扎,多少兵都不嫌多,若是不去的话,队伍立马可以解散。
“你到底想好没有,要不要加入我们?”周鼎成道。
赵阳摸摸脸,有些尴尬道:“我还没想好。不过我要加入的话,不能只给我一个千户,丢不起那个人,怎么也得一个指挥佥事才够体面。”
周鼎成笑道:“你先决定好要不要加入,不然的话,就是给你指挥使也没用。”
况且跟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就走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外面果然还是一派热火朝天的场面,看来锦衣卫遭受重创的事对这些人还真没什么影响。
况且随意跟教头们说着话,不时还跟那些选中的人拍拍肩膀,灌点毒鸡汤,弄得这些人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跟况且一起赴汤蹈火。
教头们看着这一幕,既高兴又惊讶,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况且就正在校场上跟这些人员打成一片了,很有与士卒同甘苦的名将范儿。
不是说况且只是贵胄子弟,当上这官全凭祖上的功德吗?看来不是这样简单啊。
赵阳在台阶上看着这一幕,同样震惊的合不拢嘴,这逼装的简直没谁了。
周鼎成却是微微一笑,他可是知道,况且是很有人格魅力的,只是很少发挥,真要释放出来,一般人挡不住。何况是今天,他要把这派头放大了,给暗中监视他的几股力量都看个清楚,看个明白。
………………………………
第一百零四章 全城缟素
正午时分,锦衣卫的残兵败将终于返回了城里,锦衣卫在京城里的人员除了有差使脱不开身的,都在曹化腾带领下,素服站在城门内外迎接归来的战友和灵柩。
锦衣卫的家属们更是在城门边挤满了,看到归来的好似送葬的车队,也不管自己的丈夫或者儿子在不在车里,全部号啕大哭起来。
九门提督的士兵沉默着维持秩序,引导车队沿着大街缓缓向皇城行进,只有路行人的卫队,进入城门后,就被都察院的人带领着,自动走入都察院的大牢。他们一路还迷糊着,直到进了牢狱,才发觉被人骗了,一个个叫撞天屈,却没人理会。他们自己也知道,主将被刺杀,他们的罪过是少不了的,但是刚一进城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打入大牢,这也太狠了吧。
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一幕,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注视在灵柩车队上。
沿街许多居民都出来观望,听着跟着车队跑的死难家属的震天哭声,沿途百姓也不禁洒下同情之泪。
这一刻所有人都忘掉了对锦衣卫的痛恨了,忘掉了躺在棺材里的人平时可能在城里飞扬跋扈,欺压良善,无恶不作的种种细节,此刻在他们眼中只有死难者,只有那些痛不欲生的家人。
对那些失去丈夫、儿子和父亲的家庭,老百姓的善良之心是永存的。在人心最深处的地方,有一块叫做怜悯,孟子说那是人和禽兽相区分的基准线。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唯一的区别就是怜悯。
其实,人类最高尚的感情是怜悯和同情,而不是爱。因为怜悯和同情是单向的付出,是更为彻底的爱心。
沿途经过的衙门都派官员出来搭建席棚主祭,灵柩车队经过的街道上洒满了纸钱,整个京城的空中散发着烧纸的气息,这一天如果有污染指数标准的话,一定爆棚了。
有的人还不明白出了什么事,看着城里这一切,还以为清明提早到来了。
这一天,北京全城缟素。
况且听说这件事后,破例骑马带着护卫到了大街旁迎灵。
看着那些悲痛的家人,听着震天的哭喊声,他的眼里也充满泪水。
他想着院子里那些健壮的身体,鲜活的面孔,真不希望有一天自己也带着这样一支失魂落魄的车队返回京城。
人活一世,草活一秋,为何总是这么想不开,争执打杀个没完没了?从开天辟地以来,征伐不休;自相残杀,到底是为了啥呢。
人间干戈何时了。
他想起一位哲人的话:人类历史就是一部写满人类愚蠢暴力短视的历史,仔细想来,还真有些道理。
看到这一幕,连天天痛骂锦衣卫里没好人的周鼎成也是潸然泪下,身后的护卫们更是高举绣春刀,含泪向死难的同僚行军礼。
呜呜的军号声四处响起,悲哀如同招魂曲。
况且骑马在路边伫立良久,思绪万千,差不多一个时辰,才缓缓骑马返回。
他马术不精,所以一个护卫专门在前面给他牵着缰绳,这匹马是驯熟的,他又没有快骑,因此没有出现当街被掀下来的狗血剧情。
“好惨啊。”周鼎成道。
许多事情需要亲眼看到才能有真实的感受,光嘴上说说或者纸面上看到很难有真切的体会。
“大人,有一天我们也会这样吗?”一个护卫含泪道。
况且看看他,叹息道:“但愿不会如此吧。”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认为,如果有一天真的到了沿海作战,怕是比这要惨百倍吧。
古人云,慈不掌兵。
况且怀有一颗慈悲为怀、悬壶济世的医生之心,偏偏又非得来掌兵,可能还要去国家最危险的疆域执行任务,这是不是老天在故意跟他的开玩笑?
“都别瞎想了,有时间想这个,不如好好练习武功,练习各种技能,技不压身,有本领的人就不会马革裹尸还了。”周鼎成道。
“周大人,您以后天天教我们练武吧。”一个护卫道。
“我教你们?不用,那些教头都很厉害,你们要是愿意,可以跟他们一起训练,别以为自己是老手有经验,敌人可不会因为你是老手就不杀你,想活着就得靠自己的本事。”周鼎成尊尊教诲道。
“是啊,看来以后咱们得少喝酒,多练练射箭骑术。”
护卫们似乎被一场全城祭奠唤醒了,一个个摩拳擦掌发愤图强。
“光射箭没用,体能也要上去,耐力很重要,以后对那些选中的人立的各项标准对你们也是一样,必须达标才行。”周鼎成继续道。
周鼎成跟这些人还有那些选中的都非常熟了,大家现在叫他总教头。连那些教头们都非常敬重他,因为周鼎成是武当正宗传人。
若是单比武功,周鼎成一个就能打那些教头几十个,任凭他们拿着长矛刀剑都没用。
回去后,况且中午没吃饭,他是真的吃不下,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不是过于恐怖的,就是过于悲惨的,就没一件让他开心的事。
外面那些人倒是继续吃喝不亦乐乎。况且心想:练武也有好处,心大神经也会粗壮些。
周鼎成只是喝酒,不吃东西,赵阳早回家吃饭了,说是吃不了这里的军中伙食,家里锦食玉箸还经常没胃口呢。
况且苦笑,如果以后要出去,真不能带着这位公子哥,伺候不起呀。
况且在外人眼里也是一枚讲究豪奢的贵胄弟子,其实那是误解他了,他还真不是娇贵之人,什么苦都能吃,几天不吃饭没问题,几天不睡觉没问题,露宿野外自然也没问题。他抵御寒冷和炎热的能力比周鼎成都强。
皇上中午也没吃饭,早上也没吃,张鲸等人都含泪跪下苦劝皇上,为全国臣民爱惜龙体,为列祖列宗爱惜龙体,皇上却嫌他们聒噪,全都轰了出去。
他一遍遍看着那两份报告,现在外面的人回来了,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正在听取几个大内侍卫还有宦官领队的汇报,然后要形成详细的报告,再报给他。
皇上发痴似的面对着这两份初步报告,好像要从文字背后读懂这件事的真正意义,然后又逐一看着那些纸条, 他没发现少了一张,也发现不了,那一张张鲸在呈给他之前就抽走了。
他看着这些纸条,对那种威胁的语气痛恨不已,这还是他的臣民们,是他视如赤子的臣民吗?公然威胁君父,这都是理学不兴盛的原因,王阳明的心学还是弊端太大,不如程朱理学更有助于教化。
隆庆帝跟他的父亲嘉靖帝一样,对王守仁非常赞赏,如果抛开君臣身份,都可以说是崇拜了,可是对他所创建的心学,却是一致地抱有微词。
他们父子还是更赞赏陈白沙、陈慕沙这一派的理学,这也是他们父子甘愿折节跟陈慕沙订立布衣之交的原因。
想到陈慕沙,就不可避免地想到况且,他就感觉很难着手走下一步的棋。
上午有多次他都差点让人把况且抓到面前来,好好审讯一番,却又总是在最后一刻止住了自己的怒气。
难道传闻是真的,况且跟那个人真有传承关系?
有这种关系也不要紧,毕竟是多少代人的事了,可是况且是否忠于他,对朝廷是否有二心,这一点却绕不过去。不查清这件事,他就没法对况且开诚布公,就不能对他寄予重望。
面对这张纸条,理智还是告诉他,这是最拙劣的诬陷手法,可是想到传闻中的那些事,却又总是让他疑窦丛生。
要不然把他弃置闲散,让他好好静心研究理学去?
可是国师却又坚定地认为除非大明不想开放海禁,否则况且就是决定这政策成与败的关键。这政策关系到上亿两白银的输入,关系到朝廷的百年兴衰,关系到民众和大明的安危。
上亿两白银啊,现在每年国库的总收入才240万两左右,这可是将近国库五十年的总收入,甚至可能不止上亿两,还要多上几倍。
银子不仅仅是财富,更是解决银荒的关键,也是朝廷穷与富的标志。
也许张先生说得对,这事跟况且没有关系,只是那些反对他这项政策的集团和沿海势力的疯狂反扑?
这种解释完全合情合理,在大殿上,大部分官员似乎都认可这种说法,可是他并不能完全认可,父皇传给他的不仅仅是江山,还有种种秘闻。
先帝在况且还是一个秀才时就已经开始有所防范,现在他要委以此人重任,就得更加防范。
难啊!
皇上慨叹一声,把两份报告和那些纸条收起来放在一个盒子里。
此时,外面张鲸小声禀告,说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已经把报告写好送来了。
皇上答应一声,张鲸轻手蹑脚地走进来,跪在地上,双手把报告呈上。
皇上粗略浏览一遍后,差点惊叫出声,这些大内侍卫的意见是统一的,而且保证绝对没有差错,凶手只有一人。
一人,只有一人,就干掉了他的锦衣卫的二百多人,还杀掉了他的锦衣卫的头号人物。
这是何等的凶人。
他又在报告的后面,看到掌印太监跟大内侍卫的对话,几个大内侍卫都说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做到这一点。
皇上这时才知道大内侍卫跟锦衣卫人员的天差地别,皇上只是普通人,对武术这片天地也是茫然无知。
如果只是一个人,这要如何去查?
皇上忽然笑了,刑部尚书可是自告奋勇要调查此案,好吧,朕倒要看看他如何能破了此案。
………………………………
第一百零五章 又一位殉职
刑部尚书不久也得到了这份事故终极报告的复写本,看完后,尚书大人直接想要自杀,不过缺乏勇气,没走那一步,最后只能伏案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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