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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商-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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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是想请张居正出面跟戚继光商量,来他军中帮着练兵,碰巧戚继光正在张居正府上议事。
“来来,允明,见见戚帅。戚帅,这是允明,跟你说过的。”张居正热情地给两人介绍。
况且看着面前个头不算太高,却浑身下头透着一股子精干气息的中年人,满脸仰慕之情,这可是民族大英雄啊,以前都是在书上读他的故事,今天见到大活人了。
“小可况允明,见过戚帅。”况且躬身行礼,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张居正叫他戚帅,自己也这样称呼是否妥当,可是他听别人都是这样称呼戚继光的。
“哈哈,允明老弟,况大人,久闻大名了,张大人经常提起你,你现在可是朝廷最惹人注目的人物啊。”戚继光还礼后,大笑起来。
张居正比戚继光大了三岁,可是他看着戚继光的眼神跟看况且差不多,显然是把戚继光当作自己得意门生来对待。
“大家坐着说话,允明,刚才还谈到要戚帅去你那里帮着练兵呢,戚帅早就答应了,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去你那里合适。”
“明天吧,戚帅,越早越好。”况且脱口而出。
戚帅没有接话,脸上露着笑,点点头。
况且感觉自己性子太急了,不好意思道:“戚帅,我那里现在请了京军教头在训练,可是以后要跟倭寇作战,这战术战阵的还得您来帮着训练,毕竟您才是战胜倭寇的英雄。”
“英雄谈不上,若不是大人庇护,我只怕连狗熊都算不上。”戚继光自嘲道。
“这不是庇护,咱们只是相知而已。戚帅,朝廷上下都说我偏袒你,慢待了老将俞大猷。我也不是故意要这样,可是我跟俞帅的性子就是合不来。”张居正笑道。
“相知不敢,大人知遇之恩,末将终身不忘。”戚继光在椅子上欠身道。
“戚帅言过了,咱们都是为国出力,为皇上效忠。”张居正道。
况且这时候倒是品出些味道来了,张居正称呼戚继光戚帅,未必是尊敬,也是有拉开距离的味道,称呼他的字却是把他当自己家人看待,这两者还真是两个层次。
门生和子侄,这两者的亲疏关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允明老弟,那我这几天安排一下蓟门的事,就带人去你那里看看。不过,你确定将来要跟倭寇作战吗?锦衣卫负责作战,好像史无前例啊。”戚继光有些不解。
况且看向张居正,张居正只是微笑不语,况且明白了,显然张居正并没跟戚继光交代底细。
“这个现在也不好确定,可是圣上的意思就是让我这个锦衣第六卫既能出塞作战,又能出海作战,自然就是要跟塞外的蒙古人、还有海上的倭寇海盗作战了。”况且苦笑道。
“可是这两方面都有专人负责,朝廷也不缺武将和军队啊。这样的安排有何深意?”戚继光看着张居正笑着问道。
张居正摊开双手:“你别问我,这件事皇上从来没跟我说过。我也迷糊着呢,不过允明理解的没错,至于皇上究竟如何使用允明这个锦衣第六卫,现在没人知道。”
“戚帅在蓟门练兵是为了将来到福建作战吗?”况且问道。
“不是,我的主要任务是对付关外的鞑子。”戚继光明确回答道。
“请教戚帅,关外的鞑子和沿海的倭寇哪个容易打?”况且问道。
“都不好打,老实说不是打不过,而是无法彻底剿灭他们。只要我们认真训练好部队,去了就能打跑他们,但是过几年他们会卷土重来。这就跟野草似的,割去一茬不久又会长出一茬。”戚继光蹙起眉头道。
张居正笑道:“这些事情你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谈,今天我们小酌一番如何?”
戚继光笑道:“难得大人有雅兴,自当奉陪。”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谁苦谁知道
况且虽然是张居正府邸的常客,喝酒闲聊的机会却不多,今天机会难得,当然得喝上两杯。
“大人,外面那些等候您召见的人怎么办?”况且笑道。
“他们就得改日了,反正也都没有要紧的事。”
张居正叫来管家,让他出去对外面等候召见的人改日再来,就说大人今天不见客。
然后他又叫人拿来一些干果之类的下酒物,还有一坛子酒。
“戚帅,这还是允明送我的,我倒是觉得比皇上赏我的别有一番味道。我这儿也不多了,正好你来也尝尝。”
“多谢大人,大人说好,那就一定是好的。”戚继光道。
况且一看乐了,这不正是周文宾家自己酿的酒吗,的确比一般的贡酒好很多,不过要说皇上的酒窖里没有更好的酒,谁信呢。
这些酒都是周家特地运来给周鼎成的,自然不能少了他的,况且并不嗜酒,对酒也品不出什么滋味来,周鼎成倒是特别喜欢葡萄酒,况且每月领到的葡萄酒基本都落入他的肚子里了。况且去年送了张居正十坛子周府的自酿酒,没想到张居正会喜欢。
一个仆役上来给三人倒满酒,张居正就让他出去,说是自己来。
“大人要是喜欢这种酒,我那里还有不少,明天叫人再送一些来。”况且道。
张居正笑着摇头:“不用了,我很少喝酒,去年你给我配制的药酒我喝着很舒服,什么时候再给我配制一批。”
况且点头答应。
还是去年年底,张居正让况且给他诊脉,况且发觉他肾元有些亏虚,心血不足,有时会头目晕眩,精力自然也就不足。况且就给配制了几坛子药酒,酒当然是选最好的,中药更不用说,用的都是最上等的材料。
戚继光喝了一口酒,赞道;“好酒,的确是很少喝到的好酒,这是从哪里买的?”
况且笑道:“是一个朋友送的,市面上买不到,他们自己家酿的酒,也只是自己家里喝。”
张居正笑道:“周皇商,你应该听说过的。”
“江南首富?当然听说过,原来是他们家里的酒啊。允明老弟,这酒能送我一坛子吗?”戚继光喝干了一杯酒,更加食髓知味。
“当然,我那里还有十几坛子吧,戚帅若是喜欢,哪天派人来运走就是。”况且笑道。
“哈哈,有那么多,够我喝一年的了。”戚继光大喜。
“戚帅若是帮我练好兵,以后戚帅每年喝的酒我都包了,就是这种酒。”况且道。
“好,一言为定。”戚继光和况且击掌一下。
两人年龄其实差了一个辈分,可是在张居正面前,却有平辈人的感觉,说起来都是张居正的门生晚辈,在辈分上的确差不多。
三人慢慢喝着酒,谈着朝廷里的一些事,最近因开放海禁的事,朝廷已经截然分明地分成两派,一派就是高拱、张居正系统的人,倡议开放海禁,一面就是顽固坚持太祖宝训和沿海豪族势力的人,拼命反对开放海禁,在他们的嘴里,海禁若是开放了,国将不国,列祖列宗传下的江山将断送在这些倡议放开海禁的奸臣手中。
“奸臣?”况且张大了嘴巴,这顶帽子居然戴到了他的头上。
张居正笑道:“是,奸臣,而且你列在第一位。”
况且摸摸脑袋,感觉此物有不保的危险。
戚继光笑了:“允明老弟,你怎么会想到开放海禁的事?就没想到过后果。老实说我算是胆大的人,尸山血海什么的没怕过,可是听到别人说你那篇倡议开放海禁的奏疏,我还真是吓了一跳,老实说我没有这个胆子。”
况且苦笑道:“我这是年轻识浅,无知者无畏。”
“你这是自谦,可别蒙我。大人可是说了,你做事从来都是瞻前顾后、谋定而动,绝不会热血上头鲁莽冲动。”戚继光嘿嘿笑道。
“我还不冲动啊?皇上任命我组建第六卫,我上任没几天,就跟人械斗,被关进南镇抚司,差点性命不保。”况且自嘲道。
“械斗有什么,也就是在京城算个事,若是放在外省,经常发生的事,只要不死伤太多人,没人会弹劾你。”戚继光道。
“官军也有械斗的?”况且惊讶道。
“当然有啊,军队之间如果驻扎相距不远,磕磕碰碰是家常便饭,尤其是那些兵痞,正经打仗不行,挑起械斗可是一个顶十个,过后还得长官给他们擦屁股。”戚继光笑道。
“我怎么听着自己就像是那种兵痞?”况且尴尬道。
“不是,不是,绝不是说你。兵痞跟你完全不于洋。”戚继光连忙摆手道。
张居正听着都笑了:“你当不成兵痞的,你连兵都当不了,只能当带兵的人。”
戚继光看向张居正,点头道:“大人,皇上是不是就因为那篇奏疏,起了爱才之心,所以才破格提拔允明老弟的吧。功臣世家子弟当中,这样的人才的确不多见。”
张居正苦笑道:“你们都以为我有答案,外面的人以为都是我在后面为他出谋划策,皇上也是因为我才重用他。全错了,我根本不知道。相反,我倒是跟皇上要求过多次,暂时不要重用他,让他好好再读十年书,然后再出来为国效力,高相也说过几次这样的话。皇上总是当面说好,过后并没有采纳我们的意见。”
戚继光笑道:“天下人都认为,只要您和高相提出来的事儿,皇上没有驳回的。”
张居正点头道:“我还没这么大的面子,但高相的确有,多少年了,只要高相说出口的事,哪怕皇上心里有不同意见,也会按高相说的办。偏偏在允明这件事上,皇上既不跟我们商量,也不听我们的建议。”
戚继光笑道:“允明老弟,皇上对你另眼相看,到底是功臣世家的原因,还是尊师的缘故?”
张居正跟戚继光谈过不少况且的事,关于况且的身世,张居正也是知之甚少,对戚继光谈的就更少,戚继光只知道况且是武城侯府的二公子,老师是当今理学宗师陈慕沙,不但跟张居正交情笃厚,跟皇上父子两代也都是布衣之交,所以戚继光才这样猜想。
况且摇头苦笑,用一脸发懵的表情回答了戚继光的问询。
“都不是?”戚继光疑惑不解。
“你就别猜了,连高相那样了解皇上的人都认栽了,根本弄不明白皇上这样做的原因。”张居正道。
“老弟,你现在真是本朝第一幸运儿,前途无量啊。”戚继光不无羡慕道。
他的羡慕也是有道理的,他初入仕途时,也是承袭祖荫,从登州卫指挥佥事起家,后来在各地,尤其福建、广东跟倭寇海盗作战十几年,功勋卓著,现在也不过就是蓟州总兵官,还是因为张居正为他说好话,这才得了个太子太保的宫衔。况且也是初入仕途,除了宫保衔,几乎一步就跟他平行了,若论圣眷,那就把他比到爪哇国去了。
所以他才疑惑,功臣世家子弟也不至于如此啊,况且缘何能如此幸运?
其实况且是满肚子的苦水,都不想吐了。连高拱张居正为他求情都不行,他也就死了心了,安心当一块砖,皇上想往哪儿搬就往哪儿搬吧。
张居正并没有放弃,他一直跟陈慕沙通信,两人也在想各种办法要把况且解脱出来,可是都没有什么好办法。
张居正知道,陈慕沙给皇上写了许多言语不是很客气的信,态度强硬之极,要求皇上放他的弟子回家乡读书。皇上却只是好话敷衍陈慕沙,耍起了王顾左右而言他的把戏。
况且受到空前重用这件事,外人看着羡慕得眼红,有心杀了况且取而代之,真正了解况且苦楚的人并不多,高拱、张居正算是其中两个吧。
况且自己从没有感觉到什么圣眷,他感受到的只是无边的杀机。
他急于练兵成功,就是想早日离开京城这座巨大的囚笼,回到江南,哪怕是到福建、广东跟倭寇拼老命都比在京城要强。
张居正看了况且一眼,叹道:“允明,你先忍忍吧,把目前的事做好,将来未必没有转机。现在有戚帅帮你,事情就容易多了。”
戚继光听了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张居正所说的忍忍是什么意思,至于说让他帮助况且练兵当然不成问题。
“允明,你放心,只要你信得着我,我保证帮你打造一支精兵。”戚继光拍了拍胸脯道。
他不是随口乱说,单就练兵而言,功臣武将里绝对没有人超过他,这也是他立命的资本。
“对了,你现在招募了多少人?”戚继光又问道。
“两万出头吧,成绩不太理想。”况且有些尴尬道。
“什么?两万!!”
戚继光震惊了,他眼下在登州训练的可算是大明第一号牛叉军队,也没有这数目啊。想当年他训练的第一支戚家军只有三千人,朝廷还在经费兵器器械各方面难为他。
两万人,这也太阔绰了吧?
他有点相信了,皇上可能真的是要派况且去跟海盗和倭寇打仗,不然绝对没必要让他训练这么庞大的一支新军。
………………………………
第一百三十八章 闲话种种
“皇上难道是想另外打造一支关宁铁骑!这得花多少钱啊?可是你不是锦衣第六卫吗?”戚继光有些震惊了,而且满肚子的问号。
关宁铁骑也不过四万多人,却耗费了近一半的国帑,况且的这支队伍虽说只有一半人数,可是需要耗费的银子数目也绝对少不了。
况且摇头,皇上给的旨意里尽多模糊不清的地方,似乎是刻意不让人看懂,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个锦衣第六卫最后是个什么样子,但成为关宁铁骑那样的精兵绝对不可能,南方与北方地形气候差异太大,不可能倚重重骑兵。
张居正沉吟道:“应该不是,按照皇上的意图,第六卫是步骑结合,骑兵不会很多,请你帮着练兵就是最好的说明,你在训练步兵方面经验最丰富。”
张居正其实也弄不明白皇上的真正心思,只能凭经验揣摩,同时想法子给况且最大的帮助,要说练兵,戚继光当然是不二人选,恰好也是他最欣赏的人。
戚继光点头应着,脑子里盘算着如何帮况且练这支军队,可是一下子也想不好,他怎么也无法把锦衣卫跟正规官军画上等号。锦衣卫依仗皇权办事,装备条件优越,一般很少出远门,而正规官军靠的是严格的军事指挥,长途作战,这两拨人根本就不搭界,到底采用什么标准呢?
“戚帅,听说你练兵是得到了岳武穆的真传,可有此事?”况且笑着问道。
武穆遗书是岳飞生前用兵打仗经验的总结,在宋朝时是公开出版物,里面没有《九阴九阳》这些神奇的功法,练不出九阴白骨爪来。但却有练兵的真传,岳飞可是练兵的高手,要不然岳家军在当时也不会打得无敌的金兵抱头鼠窜。
“的确如此,在下下苦功学习过岳武穆练兵的经验,获益匪浅。”戚继光笑着承认。
“那么戚家拳法是参照太祖长拳还是岳武穆的什么拳法,我可没听说过岳武穆武功有多高啊?”况且真正感兴趣的是这个。
太祖长拳是宋朝最盛行、也是最普遍的拳法,据说是由赵匡胤独创,应该也有来源,赵匡胤当时可是号称一根棍棒打天下的英雄人物,武功应该真的很高。
“这个其实是家传,究竟是不是跟太祖长拳有关系,我不是很清楚,真正的太祖长拳拳法怕已失传了,流传下来的都是糟糠。”戚继光含蓄道。
况且点头一笑,也就不再问了,既然是家传的,那就一定有不能对外人言的私密,就像他的针灸术一样,问多了就是对人家不尊重。
在一个厢房里,张居正的十几个幕僚也在喝酒闲话,他们见大人不出来,也乐得清闲一时。
“什么时候戚继光有这待遇了,跟大人一起喝酒话家常?”一个幕僚喝口酒,吃了几个花生笑道。
“还不是借了况兄弟的光,若是他自己上门,断然没有这待遇的。”又一个幕僚笑道。
戚继光在外面威名赫赫,到了张居正府里就不算什么了,地位还不如这几个幕僚。
“大人待况兄弟真是没说的,你们说大人为什么对况兄弟这么好?”一个幕僚问道。
“这还用问,人家有个好老师呗。”此人有些嫉妒道。
“我看不只是这样吧,陈老夫子弟子众多,可不仅况兄弟一个人,以前那些弟子来拜见大人,能见一次面说几句话就不错了。”另一个人道。
“可也是啊,老夫子的弟子现在也有在朝为官的,不要说能让大人重视,连这个大门都进不来。”有人恍然道。
“就是,况兄弟是陈老夫子弟子不假,只怕这不是他唯一的身份。”
十几个人也开始胡乱猜测起来,都觉得仅凭陈慕沙的学生这一点决不会让张居正待若子侄。
“你们说外面的传言是不是真的啊?”有一个人小声道。
“你是说……”
其余人都不敢接话了,外面言传况且是皇上私生子,所以皇上才不惜自己掏腰包给他打造班底,这八卦也不知起于何处,却在坊间传的沸沸扬扬。
最初朝廷里相信八卦的人也不多,可是后来看到皇上对况且一系列匪夷所思的眷顾,心中的八卦之火也跟着熊熊燃烧起来。对啊,除了对自己儿子,谁能下这么大功夫,把自己的老本都贴上啊?
可是皇上为何不认下这儿子,然后直接封亲王?
相反的观点这样驳斥。
私生子什么的在当时根本不算事,不要说皇上,就是大家族里的人在外面有了骨血,也会带回家族里给予正式身份的,那时候是百分百的男权世界,私生子不丢父亲的脸,只不过本人没有嫡生子地位高罢了。
那时的人重视香火流传胜于一切,有的男人没有后代,就拼命要过继别的兄弟的儿子,若自己是独苗又不能生育,不惜借种也要把香火传递下去。
孔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观念可是统治了民族两千年的思想,任何人想不受影响都很难。
“诸兄慎言,这可是关涉到圣上了。”一个幕僚正色道。
此人做过一任知府,骨子里还是浓浓的忠君情怀。
“咱们这不是闲聊么,我就是怎么也想不出皇上这样做的理由,咱们在这里吃的什么饭,最重要的一点不就是揣摩圣意吗?”一个人酒喝的有些多,不免说出实话了。
“老兄,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可是帮着大人处理朝廷政务,怎么能说是揣摩圣意呢?”
“拉到吧,要是揣摩不到圣意,什么政务能办好啊?”那人冷笑道。
“闲话少叙吧,依我说还是聊点正事,大人前些日子说了咱们这些人要是有愿意过去帮着况兄弟的,就跟大人说一声,有没有人愿意去?”那位前知府把话头扯到正事上来。
说到这件事,所有人都沉默下来,一时间没人接话。
张府的幕僚们都知道这是大人为他们着想,况且那里一切都是新成立的,到了那里立功的机会多,就是提升资历也有优势。可是,舍弃张居正的幕僚这身份去给况且当幕僚,他们还真有点拉不下面子,况且原本是他们的小老弟,怎么坐火箭似的就平步青云了?
在张府当幕僚不仅仅是关系到未来的前程,也是有地位的,在这府里不算什么,一旦走出去,就是各部尚书侍郎看到他们也要以礼相待,客气的了不得。
“缪兄弟,你还年轻,我看去打拼一下有好处,老哥我老了,还是在这里过太平日子吧。”一个五十多岁的幕僚叹息道。
“我觉得还是在这里打拼更值得,老实说不管皇上和大人如何重用况兄弟,我还是有几分担忧。”这位姓缪的幕僚摇头道。
他对况且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况且太年轻,根本担不起这副重任,如果只是做高官,安享尊荣,那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做大事业就不行了,况且在他们眼里也就是个聪明的孩子,要想成长起来怎么也得二十年的苦熬才行。
做事业不是写文章,也不是做诗画画,那些都可以凭借才气一夜成名,做事业就得一步步做起,根本没有任何捷径可寻。
“不能这么说,戚继光起家时不比况兄弟大多少吧,不也立下赫赫功劳了嘛。”那个老幕僚喝着酒道。
“那是在沙场打拼,跟在朝廷里做事两回事。”一个幕僚不屑道。
他们可是最熟悉朝廷里的门道了,知道这世上什么事最难做,那就是做官了。如果仅仅在官场熬资历,再一步步安心地向上爬,上面再有些好关系,也不算很难,可是要在朝廷里做些事业简直就比登天还难,不要说别人,就说王阳明,那本事谁比的了?当年也是想做大事业的人,却受尽朝廷各派的排挤,最后郁郁而终。
当然王阳明仅凭平定宁王叛乱的功绩就已经奠定了自己不朽的地位,更何况还是弟子满天下的心学大宗师,但平定宁王叛乱后一事无成却也是有目共睹的。
当年在裕王府,张居正、高拱拼命死保当时还是裕王的皇上,那些年的风风雨雨可谓是惊心动魄,有些早就在张居正身边的人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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