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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商-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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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要是有人愿意因为这品级的原因从吏部尚书转为左都御史,那肯定是脑子有问题了,从法律上讲,最有权利的是左都御史,但实际掌握权力的却是吏部尚书,直接关系到百官的升迁和贬黜。

    这就像后世,所有部门里,不论是中央还是地方,甚至很小的单位里,人事部门的地位总是更加特殊一些。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老弟才五品啊,不也当上都指挥使了嘛。”刘守有笑道。

    也是啊,况且回过味来,自己原来一介白衣,骤然间升为五品,然后又奉命组建锦衣卫第六卫,说起来也是副二品大员了。

    “可惜啊,海大人只有皇上赏识他,张大人却是坚决力阻,皇上只好折中一下,派海大人以都御史的衔巡抚江南。百官也是为此在城外为他饯行。”

    “哦。”况且总算明白了。

    这种事他不好评价什么,一方面是他敬仰的人,一方面又是他最敬重的,只能一言不发。

    “其实不只是张大人反对攫升海瑞,朝廷里有大把的人反对海大人出任左都御史。”刘守有给况且到了一碗酒,然后说道。

    “为什么?”况且问道。

    “这还用问吗?海瑞海大人不管怎么说,也是活活气死了先皇的人,就算他再耿直廉洁,气死先皇这事也不能算有功吧?如果这时候重用他,以后岂不是人人效仿,都以气死皇上为目标了?”刘守有不忿道。

    况且笑了一声,这事的确有些无解,按说气死了先皇,当今皇上应该替先皇出气才是,就是不治罪,也应该免官回家。

    可是皇上心里怎么想的大家也明白,先皇不气死,今上不还是皇太子吗?按照这个道理,海瑞当然是有功,而且是大功,但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当然海瑞并不在乎这些,他仍然故我,还是那种脾气。

    “所以啊,本官也认为张大人反对重用海瑞,是有道理的,如若海大人真的当上左都御史,以后这些御史就个个要使出浑身解数争夺气死皇上这项大奖了。”

    况且笑了,也别说,把皇上活活气死也不是第一次了,据说明仁宗皇帝就是被当时的国子监祭酒李时勉气死的。

    仁宗的儿子宣宗继位后,听说了父皇是被李时勉气死的,龙颜大怒,派锦衣卫去把李时勉抓来,要亲手把这禽兽活活打死。

    当时没人敢劝谏,可是李时勉恰好入朝办事,听说皇上下令抓捕他,自己主动投身,来到大殿觐见宣宗。

    宣宗咬牙切齿,命左右把李时勉剥去官服,然*着大殿上的金瓜,准备亲自动手把李时勉打死在大殿上,不过他动手前还是问了一句,李时勉是怎么把先皇气死的?

    李时勉淡定的回了一句:臣只是上了一封奏章,劝先皇早立太子。

    宣宗听完后,立马浑身怒火都消失了,又命人给李时勉重新穿好四品官服,一切如故。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另一种忠诚

    明朝历史上,第一个荣获气死皇帝奖桂冠的就是李时勉了,不过他也只是侥幸逃过一劫,如果宣宗不问青红皂白直接下手,他必定死在金瓜之下无疑,死了都没地方喊冤去。

    这就是皇上的特权,他可以越过法律直接赐死廷臣,若嫌疑人一旦交给朝廷拟罪,皇上就不能为所欲为了,必须得走三法司的程序,听司法处置了。

    海瑞虽说是第二名获得这项大奖的人,却在生死之间徘徊了若干回,没回都是必死无疑而获新生,可谓福大命大之人。

    嘉靖帝在最后的日子里,曾多次起念想杀掉杀海瑞,却一直无法定夺,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

    嘉靖帝知道海瑞上书骂他完全是出于忠诚,所以也一再称海瑞是忠臣,可是海瑞奏章里的一些话,却让嘉靖帝感觉无法接受,甚至气炸肺腑,最有名的就是说嘉靖帝的年号就是“家家净”,这是嘉靖帝无法忍受的秽语。

    如果不是徐阶一再想办法拖延时间,同时想尽办法巧妙解围,海瑞恐怕真的会被赐死在牢里,熬不过嘉靖帝的寿命。

    假如不是徐阶,而是另外一个首辅,既没有徐阶的种种狡计,也没有坚决保护海瑞的意愿,海瑞也活不成,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他必死无疑。所以真正救了海瑞一命的还是徐阶。

    不过海瑞也的确有些愚忠气,当狱卒知道嘉靖帝宾天的消息后向海瑞道喜,并送来一桌酒席,海瑞还以为马上要被砍头了。

    海瑞坦然喝完酒,吃光了牛肉。随后才知道是皇上驾崩了,也就是说他不会死了。他不但没兴奋激动,反而悲伤的把酒肉都吐出来了,最后吐血一盆。

    这还真不是装的,他也没必要这样装,法律并没有规定官员悼念死去的君王,必须痛哭甚至吐血。

    况且不知道张居正究竟是因为要维护先皇还是因为跟海瑞不对眼,这才力阻海瑞的晋升,这事他不但不好问,连提都没法提。

    “我上午还要去大校场练兵,这事我就不参加了吧。”况且想想道。

    从心里讲,他还是很愿意去亲眼看看这位偶像的,可是刘守有既然说必须穿正式官服,他就懒得回去换了,另外他也能预料到,饯行现场很难说有没有一些事发生,到时候他也会很难做人。

    “老弟,这可不行啊,你现在可是咱们锦衣卫的新星,也是咱们锦衣卫的脸面,你不露面不大对劲儿。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一件蟒袍,你先穿着应付一下。”刘守有道。

    “我才五品官,穿什么蟒袍啊。不行,那样会被弹劾的。”况且坚决反对。

    “蟒袍本来就不是一品二品官员能穿的,我也没资格穿,不都是皇上特赐的嘛,再者说了,你不是侯爵家的贵公子嘛,比我更适合穿。别人或许以为是皇上赐你们侯爵府的。”刘守有道。

    况且摇头,坚决不肯答应。

    武城侯府的确有蟒袍,还不是一件两件,而是多件。武城侯也被赐予了蟒袍,也就是在祭祖的时候穿一回,图个好脸面,平时也是从来不穿。

    他若是想穿,当然也可以有一件,可是这蟒袍不是说你有就可以穿的,不是皇上赐予你的,你就没资格穿。否则就是僭越,就是大罪。

    官僚之间也有出于显摆,借飞鱼服、斗牛服、蟒袍穿两天,但都不是正式场合,只要被举报了,也同样有罪,只不过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也就没人真的认为有罪了。

    刘守有当然知道这事有隐患,不过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一级按例都是要赐予蟒袍的,况且现在没有,估计是时间上差了一点,现在穿也不过是早穿了几天,不算违例。

    他见况且坚决不肯答应,只好折中一下,把自己的官服借给况且,他来穿蟒袍。他原来不愿意这样做,是因为怕况且事后怪他,穿蟒袍当然比飞鱼服高级一等。

    明朝的官袍都很宽大,况且虽比刘守有高了半个头,穿他的官服却不显得有多么紧瘦,反而很合身。飞鱼服也没有官员品级的补子,本来就是武官一二品大员才能穿的,锦衣卫的官员大多数有飞鱼服,都是皇上特赐并非普遍现象。

    既然约定了要去城门外为海瑞践行,况且就没去大校场,只是派人告诉周鼎成和赵阳监督。

    “老弟,听说贵夫人昨晚驾到了,这一夜春宵后依然精神旺盛,还是年轻好啊,精力充足。”刘守有喝着酒,看着况且的脸色笑道。

    况且苦笑,他哪里有什么春宵啊,根本就是一个人看档案想问题一直到黎明,至于说他精神旺盛,就是真的折腾一晚上也不至于表现在脸上。

    “怎么,昨晚没有跟尊夫人欢好?”刘守有看到他的苦笑,马上明白过来,讶异道。

    “我说老兄,你有这精神头用在办案上好不好,我的家务事不是什么案件。”况且气道。

    “哦,不是,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咱们这不是闲聊吗。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尊夫人也来了,哪天咱们两家在一起吃吃酒,也让夫人们都认识一下。同僚嘛,也算是通家之好。”刘守有道。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等我忙过这一段再说。”况且倒是不反对这个。

    既然同在锦衣卫系统,将来必然要多打交道,尤其是刘守有也是张居正这面的人,算来跟他也是一个战壕的战友,相互往来照应都是应该的。

    “老弟,不是我说你,下面这些具体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只要吩咐下去自然有人为你办好,如果有人办不好,那就换一个人,不用什么事都亲历亲为,现在你那里还是创建时期,事还算少的,将来事多了起来,你再这样做就是累死也做不完的。”刘守有好心劝道。

    况且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现在必须把这支队伍死死抓在手里,自然就必须这样亲自去做每一件事,不像刘守有,北镇抚司基本无事可做,锦衣卫总部那里也是只需要发号施令就行,整个系统早已经健全完备了。

    快到中午时,两人一起出去,坐上马车,准备到城门外加入饯行队伍。

    刘守有喜欢坐轿子,不过看况且是坐的马车,为了保持速度一致,索性跟况且坐在一辆车上,他的随从也跟况且的护卫合为一处。

    走到半途,忽然有人骑马过来禀报,说是情况有变,海瑞海大人坚决不接受百官的宴请,只接受大家在城门外的欢送。

    “这家伙还是跟官场格格不入啊,幸亏他没当左都御史,不然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了。”刘守有听后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倒是有些庆幸海瑞去了江南,而不是在朝廷任职。

    况且忽然心中一动,这怎么有些送瘟神的意思啊,是不是朝廷上下都想把海瑞挤走,让他远离京城,远离权力中心,而不是在朝堂上碍眼碍事。

    他跟刘守有互视一眼,目光传递了心中所想。

    况且固然赞同海瑞的一切主张,却也知道根本行不通,用洪武年间的那些老规矩来约束当朝百官,谁也接受不了,哪怕就是当今皇上也做不到。

    “江南的同僚们,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准备迎接海刚峰的清规戒律吧。”刘守有哈哈笑了起来,似乎这条消息恰好验证了他心中所想。

    “我说刘大人,你怎么有点幸灾乐祸啊。”况且道。

    “当然,这位海大人要是真当上左都御史,第一个开刀的就是咱们锦衣卫,咱们两个谁都别想跑。”刘守有冷哼道。

    “我不贪不搂的怕个什么?”况且不服气道。

    “你以为不贪不搂就没事了,你花了那么多银子,都花在哪里了,一条条跟你对,就算最后没事,烦都能烦死你,另外你别告诉我你那里的账目完全符合规矩,因为那是不可能的。”刘守有冷哼一声。

    况且叹气,这一点他倒是承认,他花销的银子里的确有很多不合规矩的,只是没人来查,张鲸那里也是大账能合上就过关,这才少了太多麻烦。

    “听说你们那些人每天中午都是喝老酒吃牛肉,这要说起来都是事,你要知道,就是京军也只能几天吃一次肉,喝酒必须自己掏腰包。这还是京军呢,一般府县的官兵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刘守有感慨道。

    “你是在查我么,喝酒吃肉怎么了?这大冷天,将士们不喝点酒能受得了?训练消耗体力太大,不吃肉也根本顶不住。”况且不愿意听了。

    “是啊,可是都察院查你,就有太多理由斥责你无端耗费国帑了,尤其是皇上的内帑,罪就更大了。这些事不是我查的,而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一件件明摆着,有谁不知道?”刘守有得意洋洋道。

    况且听了他这番话,猛地起了疑心,刘守有究竟想做什么,有点鼓动他的意思。难道真是张居正想要压制海瑞,自己不好出面,所以借用刘守有等人的手?

    若是这样,张居正应该当面跟他说清啊,何必要让刘守有绕弯似的套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惊心的哗变

    马车正在行进中,忽然有两匹快马从后面冲上来,一个人直接冲到况且的车前。

    “大人,有紧急情况!”那人有些声嘶力竭地喊道。

    “什么事?”况且打开车窗问道,来人是他的一个护卫。

    “大人,咱们的人打起来了,还要闹哗变。”护卫在马上向况且倾斜着腰身大口喘着气道。

    “哗变?你先说清楚,谁跟谁打,谁要闹哗变?”况且脑子里嗡的一声,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马车停下了,那名护卫也翻身下马,况且也下了车。

    “大人,是咱们那些训练的学员之间打起来了,大约有一百多人,他们还吵嚷着要是大人给不了他们一个公道,他们就要哗变。”

    “什么?为什么动手的?”况且面色立时铁青。

    “怎么了?后院起火了?”刘守有也少有的郑重起来,不管事情究竟如何,闹到要哗变的程度可就是大事了,弄不好皇上都要降责的。

    “刘大人,我得回去处理一下,就不去给海大人饯行了。”况且急忙道。

    “好的。我另外找车。”刘守有马上走下车。

    “不用,就用这辆车送您,我骑马就行。”

    “算了吧,欺负我不会骑马怎么的,我也可以骑马的。”刘守有说着,指了指一个护卫,那护卫急忙下马,把马匹让出来。

    “那就对不住了,改天给您赔罪。”况且脸上火辣辣的,真觉得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了。

    刘守有笑了一声,就骑马而去,果然马术很不错,那个没有马的护卫只好跟另一个护卫合骑一匹马。

    让刘守有亲耳听到这件事,大不了是丢脸罢了,如果真要闹出哗变来,那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纸包不住火。

    明朝官军喜好哗变,似乎是有传统的,采取极端手法求得各种利益,在那些充斥着老兵油子的官军里,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第六卫还没建起来呢,几乎没有什么利益之争,闹什么哗变啊。

    一般来讲,军队闹哗变多数是因为欠饷银,第六卫饷银充足,不仅不欠饷银,收入差不多是京军的四倍,况且还经常给发各种福利。刘守有刚才说的一点不错,他们是天天吃酒吃肉,日子过得美得很呢。

    这样的军队竟然还能激起哗变,况且真的搞不懂了。

    “你坐到车里跟我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况且指指那个向他报告的护卫。

    “不敢,大人。”护卫有些畏惧的摇头,这辆坐车除了周鼎成外,别人可是没有资格跟况且同乘的。

    “滚进来。”况且怒了。

    “是,大人。”护卫吓得浑身一抖,连滚带爬地进入到车厢里,也不敢坐下,直接跪下了。

    “继续赶路,以最快速度赶到大校场。”况且厉声道。

    车夫马上挥动鞭子,驱策着四匹良马疾速行驶。

    “大人,是这么回事……”

    这名护卫哆哆嗦嗦地跪着说了半天,况且这才听明白个大概,却还没全明白。

    原来是两伙人因为一些不知什么缘故打起来了,一方是武当派送来的人,另一方是峨眉派的,也就是慕容嫣然送来的人。

    “峨眉派?有这个门派吗?”况且皱起眉头。

    他可听慕容嫣然亲口说的,世上并没有峨眉派这个门派,武侠小说里倒是有,而且是和少*当并列,共执武林牛耳云云。但实际上根本不存在,武当派的确存在,却也不是武侠门派,而是跟天师教一样的道教教派。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护卫看着况且,感觉今天大人好像变了一个人,一下子从彬彬文人变成了杀神一般,吓得他头都不敢抬。

    “继续说,对了,周大人、赵大人也管不住吗?”

    况且心里还是感觉奇怪,他一般每天都会去大校场,除了有特殊情况,怎么今天上午没去,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而且先前连一点征兆都没有。

    “赵大人不愿意管,周大人好像有些……”护卫忽然打住。

    “怎么了?周大人究竟怎么了,照实说,有一句假话,你就去刘大人那里报到吧。”况且眼睛瞪圆道。

    “不敢。属下不敢。”护卫吓得差点没尿裤子,去刘大人那里报到,不就是进地狱吗?

    “是这样,武当派那些人好像有点拿大,周大人言语中有些偏袒他们,所以号称峨眉派的人当然就不服气,嚷着要闹哗变。”

    “他们为什么打起来了?”况且还是想不出他们为何打架,难道每天如此耗费力气的训练还耗不尽他们的精力,竟然还有多余的力气打架?

    “这个,属下也不知详细内情,好像原来就是为了一些小事,武当派的人嘲笑峨眉派的人都是土鸡瓦狗,峨眉派的人不服,两方的人开始摆场子比试,后来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武当派的人虽然少,可是敢下死手,峨眉派的人被打伤了好几个,结果就闹起来了,非要上面给个说法,还他们一个公道,不然就要……”

    “就要哗变?”况且牙齿里冒着森森冷气道。

    “是……这样。”

    “好吧,这还没建成军呢,就开始闹哗变了,真当军法是摆设了?看来我对他们一向施恩,养了一群白眼狼啊。”况且自言自语道。

    听到他话的几个护卫都是心里发冷,那些家伙估计要倒霉了,军法都提出来了,还能有好?

    况且强自镇定一下,回想一下这些日子练兵的过程,忽然想到一件事,冒出一头冷汗。

    是啊,这些人都是各地各教派送来的,难免有门户概念,而且还很难打破。

    他原本想的是慢慢在练兵过程中消除他们的门户概念,所以也没在这方面做什么规定。也许是这些日子始终平平安安,没出过任何岔子,他就忽略了。

    他打开车窗,呼吸着外面依然凛冽的空气,顿时觉得脑袋清醒了不少。

    “这不是哗变,他们是精力旺盛,无处发泄,因此无事生非,蓄意闹事,记住了,不许再提哗变这个词。”况且对着护卫道。

    “记住了,属下一定牢记。”

    “下去吧。”况且挥挥手。

    车并没停下,护卫还是拉开车门,自己跳了出去,然后就有人留下等着他,把他的马匹还给他,两人骑上马后再向前狂奔追去。

    到了大校场,却见两万人分成两大阵营,中间空出来,里面有两伙人,扭打在一起。

    两面的人还在欢呼叫好,有鼓劲的,也有叫骂的,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那些教头们则人人抱臂笑着观看,周鼎成和赵阳也是在高台上观看,并不制止。

    “大人到。”纪昌扯开了嗓门,用最大的声音喊道。

    这一嗓子喊出来,才有人发现况且的到来,有眼尖的看见况且铁青的面孔,立时感觉出不对,急忙拉着身边的人都肃立当地。

    场中斗殴的两伙人正在拼命中,听到了声音也没听明白是什么,依然激斗不已。

    “都他奶奶的给我住手!”周鼎成大喊一声。

    他这一声比纪昌强的太多,简直是霹雳一般,两方人都停下手,大家这时候才看到况且。

    武当派的人看到了况且也没太当回事,只是向况且笑笑,然后还向号称峨眉派的人勾勾手指头,意思说不服再来。

    峨眉派的人悲愤万分,他们单个打的确打不过,可是他们人多啊,两方交手的现在已经有二百多人了,武当派是以一抵二,还占着上风。

    这主要也是峨眉派的人知道上面坐着的周大人就是武当派的,而且周大人是况大人的副手,也是况大人最信任的人,所以他们感觉哭诉无门。

    武当派的人对他们敢下死手,他们却不敢,害怕受到处置,所以才嚷嚷着要公道,不然就干脆哗变,这一点他们有优势。

    此时全场肃然,却也有不少人在冷眼观望,都觉得武当派的人肯定没事,峨眉派的人恐怕要倒霉了,被打了认怂也就是了,还敢嚷着哗变,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你们,还有你们都给本大人滚过来。”况且指着打斗的两方人喊了一声。

    这些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人动弹。

    况且冷笑道:“好啊,我一经发出命令了,你们居然敢抗令不遵。纪昌,在本卫里,抗令不遵者该当如何处置?”

    “每人打五十军棍。”纪昌道。

    “好,执行军法。”况且冷冷道。

    纪昌早立即来了精神,一挥手,几十个护卫冲下来。

    两方打斗的人立时慌了,武当派的人急忙向周鼎成使眼色求救,峨眉派的人则个个面如死灰,有人大嚷道:“大人,冤枉!我不服!”

    “大人,我也冤枉!我不服!”

    峨眉派的人纷纷跟着叫嚷起来。

    “你们有什么冤枉?难道我刚才叫你们滚过来,你们没听到?”

    “不是,不是这件事,是大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惩罚我们,这件事我们不服。”一个人嚷道。

    “我惩罚你们跟你们打斗的原因没关系,我惩治你们是你们不遵本大人的军令。”况且冷冷道。

    “这个,你看……”周鼎成有些坐不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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