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风神-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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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铁山身形戛然顿住，浑身衣服已尽碎，露出许多快肉来。

　　　　屋檐下，江小豪站在李婉柔身后，见胡铁山的狼狈扮相，嘻嘻笑了起来，他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单纯，易悲也易喜。

　　　　胡铁山怒不可遏，手臂挥舞，竟将手臂上的铁链一圈圈退了出来，握在手中，足有五尺长，握住一端向楚风甩去。

　　　　楚风身子猛然掠起，一剑直刺，剑势已起，却被铁链缠住，只能撤回。

　　　　胡铁山道，“你不是想知道怎么个索魂法么，我成全你！”

　　　　言罢人已冲出，铁链如蛇，逼向楚风咽喉。

　　　　楚风身子侧躲，肩头中招，身子倒无大碍，心神却猛然激荡起伏。

　　　　楚风看了看胡铁山手中的铁链，只见其缓缓散发一股黑光，皱眉道，“震魂夺魄，好诡异！”

　　　　胡铁山冷笑道，“不然怎么称索魂？”说完又将手中铁链挥打出去。

　　　　两人再次缠打，攻防数个回合，却难分胜负，胡铁山手中有这奇异铁链，楚风难以近身，不过胡铁山也同样无法威胁到楚风。

　　　　忽然间，胡铁山身子掠出，直袭李婉柔的所在，一把将她身后的小女孩儿抓走。

　　　　李婉柔大惊失色，她刚才全神看着两人打斗，完全没想到胡铁山会来这么一手，叱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的孩子！”

　　　　楚风亦是没料到胡铁山突然这么做，皱眉瞪着他道，“胡铁山，你想干嘛？”

　　　　胡铁山玩味道，“你说你对那美人不感兴趣，不过这小女孩儿倒十分可爱，你想看着江府主的女儿死在你面前吗？”

　　　　李婉柔哭骂道，“你无耻！”

　　　　胡铁山手中的小女孩儿虽什么都不懂，但察觉自己被陌生人抱着，也放声哭了起来。

　　　　旁边钻出来个下人，赶紧将江小豪抱走。

　　　　楚风想起之前胡铁山对付静善的手段，讥讽道，“这可真是你的惯用伎俩！这就是你的本事？”

　　　　胡铁山冷冷一笑，喝道，“让她去死吧！”说完将小女孩儿抛了出去。

　　　　楚风大惊，身子冲了出去，伸手稳稳的将小女孩儿接住。

　　　　趁着这一瞬间，胡铁山猛挥铁链，直击楚风身后。

　　　　楚风早就料到他有这么一招，但毕竟小女孩儿已被抛到半空，没时间多想，只能先救人再说，现在人倒是稳稳接住了，却来不及防御身后，硬生生中了这一击。

　　　　楚风踉踉跄跄落地，一口鲜血已经忍不住吐了出来，他蓦然间只觉得胸口激荡，脑子嗡响，心念神识变得紊乱，这便是胡铁山那铁链的诡异之处。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女孩儿，见她忽然不再哭了，两颗葡萄样的眼睛好奇的望着自己，又见她小脸上有血，本以为是自己吐的血落在了她的脸上，再细细一看，只见到一丝丝鲜血不断地从她嘴角溢出。

　　　　楚风惊骇之下立刻检查，发现小女孩儿身上有着一块黑印，周围通红，想来便是刚才遭到了胡铁山那一击的波及，再一探，小女孩儿的气息十分微弱。

　　　　李婉柔赶紧跑了过来，意识到自己女儿出了事，哭得愈加厉害。

　　　　楚风为了稳住李婉柔的情绪，皱眉道，“她没有死，你先抱着，待我将胡铁山解决，再来救她。”

　　　　李婉柔接过小女孩儿，仰面看了看楚风嘴角的血迹，蹙眉道，“楚公子，你？”

　　　　楚风道，“我没事。”说完强行镇定心神，提剑走了出去。

　　　　胡铁山笑道，“如何，我这索魂链够厉害么？”

　　　　楚风没有说话，眼神却忽然冰冷，身子一纵，挥剑刺了过去，速度比起之前更加的快，就仿佛他整个人都化作了一道光，与剑合为一体，一往无前地进攻。

　　　　胡铁山没料到楚风忽然有这种诡异变化，只好不停闪躲格挡，却很快就招架不住，他挥舞铁链，将楚风的剑缠住，亦是无法阻挡楚风的攻势。

　　　　只见长剑丝毫不退，继续进攻，生生将铁链斩断，而长剑亦是拦腰折断，随即便看到，楚风手握半截断剑，攻势犹猛，一剑贯穿了胡铁山的胸膛，诡谲的幽黑灵气徐徐从伤口处钻了进去。

　　　　胡铁山满眼惊惧以及不甘的瞪着楚风，努力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然后他的身体就像是被抽掉骨头一般滑落在地。

　　　　最后留给他的，只有楚风阴冷的眼神。
………………………………

第八十章　和尚不简单

　　　　搞定了胡铁山，楚风扔掉断剑，来到李婉柔身旁。

　　　　李婉柔虽止住了哭声，却犹在不停地掉眼泪，她的怀中，小女孩儿像是熟睡了，极其的安静。

　　　　楚风将小女孩儿抱了过来，手掌覆上她的额头，沉吟半晌，忽然发现小女孩儿体内有着强烈的灵气波动，只不过十分紊乱，不禁好奇道，“她的体内，已有灵基？”

　　　　李婉柔点了点头，道，“没错，她出生不久后体内便形成了稳固的灵基。”

　　　　楚风道，“她几岁了？”

　　　　李婉柔道，“一岁半。”

　　　　楚风自己本身已是天才，却也不得不汗颜，叹道，“这可真是天生灵根，天赋极佳啊。”

　　　　言罢，他催动灵气缓缓钻进小女孩儿的身体，试图用灵气滋养她的筋骨血脉，过了许久，却发现她体内的灵气依然混乱，这才意识到她的灵基已经受到了伤害。

　　　　楚风迟疑半晌，然后从怀里取出个小红**，看了看这**子，又看了看不省人事的小女孩儿，道，“罢了罢了，救人要紧！”取出一粒丹药喂进小女孩儿嘴里。

　　　　李婉柔狐疑道，“楚公子，这是什么丹药？”

　　　　楚风道，“育灵丹。”

　　　　李婉柔讶道，“育灵丹？”

　　　　楚风点了点头，道，“嗯。”

　　　　李婉柔惊讶得合不拢嘴，过了许久才道，“谢谢公子，让你破费了这等宝贵的东西。”

　　　　楚风摆手道，“不算什么。”他嘴上这样说着，心却在滴血。

　　　　他并没有告诉李婉柔这育灵丹是六品的，否则李婉柔恐怕会吓晕过去，一粒六品丹药，就算卖掉眼前这座豪华的府宅也买不到。

　　　　雪还在落，寒风刺骨，楚风擦了擦小女孩儿的脸，道，“进屋吧。”

　　　　两人走进屋里，坐在椅子上，都担忧地看着昏迷的小女孩儿。

　　　　楚风道，“她叫什么名字？”

　　　　李婉柔道，“江落雪。”

　　　　楚风愣了愣，失笑道，“这名字倒真是应景。”

　　　　李婉柔微笑道，“去年她出生的时候，天上也是下着这般的大雪。”

　　　　楚风笑了笑，抚摸小女孩儿的脸蛋，只觉得像是摸在一块豆腐上，不敢多用半点力，这时候，小女孩儿忽然睁开了双眼，眼珠转了转，看见楚风的脸，居然欢声笑了起来。

　　　　两人都是一喜，楚风道，“多么可爱的孩子！”

　　　　李婉柔笑道，“公子自己岂非也是个孩子？”

　　　　楚风一愣，心想自己哪里像个孩子？怔了怔，玩笑道，“是不是你们女人母爱泛滥的时候，看谁都像是孩子？”

　　　　李婉柔脸上忽然嫣红，低声道，“公子若不是小孩子，那晚又怎会……拒绝我？”

　　　　楚风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脸红道，“你怀疑我不是个真正的男人？”

　　　　李婉柔娇笑道，“公子此话有歧义，应该说公子还只是个大男孩儿，还没有成为真正的男人，若是有所经历的男人，又怎么有决心拒绝我呢？”

　　　　楚风道，“你对自己倒真够自信的。”

　　　　李婉柔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楚风接着道，“不可否认，你的确有几分姿色，不过对我来说，也仅此而已了。”

　　　　李婉柔好奇道，“公子有喜欢的人？”

　　　　楚风没有回答，深吸口气，望向了屋外漫天的飞雪。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阿弥陀佛……”

　　　　两人一惊，出门一看，只见一个和尚从门外走进了院子，披着袈裟，手掐佛珠，眉目慈祥，瞧起来充满善意，正是静善大师。

　　　　楚风讶道，“是你？”

　　　　静善道，“是我。”

　　　　楚风眼一眯，凝视着他道，“你来干什么？”

　　　　静善道，“求药。”

　　　　楚风沉默半晌，冷冷一笑，道，“是求还是抢？”

　　　　静善道，“求便是抢，抢亦是求，又有何异？”

　　　　楚风笑道，“不错，但你已经受了伤，功力大减，你确定自己能打得过我？你若打不过我，非但得不到灵药，恐怕命也要留下的。”

　　　　静善看了看地上胡铁山的尸体，缓缓闭目，念道，“阿弥陀佛，贫僧虽负伤在身，檀越何尝不是？”

　　　　楚风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

　　　　静善道，“该知道的，我自然知道。”

　　　　楚风沉吟半晌，笑道，“看来和尚不仅是俗人，而且是人精，你从一开始就在暗中观察，对不对？”

　　　　静善睁眼看着楚风的眼睛，道，“对，给我灵药，我不为难你这少年。”

　　　　楚风闻言大笑，让李婉柔抱着孩子回屋，然后走入了庭院之中，微微伸展身子，背上传来了痛感，暗自催动灵气，却发现灵基震荡，灵基内的灵气十分不安。

　　　　刚才胡铁山那一击，属实不寻常。

　　　　静善闭目诵经，整个庭院顿时充盈一股暗劲波动，就连半空中的雪花都是倒飞而去。

　　　　楚风剑眉微凝，心神忽然变得恍惚，静善虽然之前中了江小楼一剑，负伤在身，但这天音功威力依旧不同凡响。

　　　　静善手持佛珠，淡淡道，“檀越还是交出灵药吧，不要顽劣抵抗。”

　　　　楚风冷笑道，“你觉得可能么？”

　　　　静善无奈的摇了摇头，身子一动，正要出手，这时，一道人影迅速飞来。

　　　　那人一身白衣，从雪中飞来，他的人就像雪花般飘飘而落，站在了庭院中。

　　　　只见他白衣黑发，面色淡漠，眉目如画，眼神干净澄澈，深沉却又充满灵动的光亮，给人一种油然仰慕却又难以亲近之感。

　　　　楚风讶道，“沈锦年？你怎么来了？”

　　　　沈锦年面如止水，毫无波澜，淡淡反问，“我为何不能来？”

　　　　楚风怔了怔，笑道，“你当然能来，来得正好！”

　　　　沈锦年转目看了眼静善，只看了一眼，然后又偏过头去，凝视着漫天飞雪，淡淡道，“我不想杀人，不过我不介意替你打败他。”

　　　　楚风笑道，“好。”看了眼他背后的剑匣，心里好奇，这是一柄什么样的剑？

　　　　静善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檀越好狂妄的口气！”言罢，嘴皮再次迅速翻动起来，随即他浑身周围涌动起狂暴的暗力，不断向四周的空气里蔓延侵袭。

　　　　楚风的心绪又开始迷乱起来，赶紧捂住耳朵，盘腿打坐，稳定心神。

　　　　沈锦年内心毫无波动，缓缓抽出长剑来，顿时有青光溢出。

　　　　此剑名为潜龙，是由叶道之赠与，只见这是一柄三尺之剑，剑身笔直，通体发出幽幽青光，青光之中，又似有奇异的能量波动和隐隐的龙吟之声，如同龙起潜渊，势欲暴走。

　　　　楚风忍不住道，“好剑！”

　　　　沈锦年立如磐石，双目自有种神采威严，紧握长剑，高举过头，随即一剑斩出，青光迸发，伴随着龙吟大作之声，立马将周围的波动击碎。

　　　　天音功被破，静善本人都是被震飞出去，喷出了一口鲜血，他本有伤在身，此时知道自己无法再应战下去。

　　　　从地上爬起来，不甘心的看了眼沈锦年和他手中的长剑，静善汗颜道，“一剑之威，恐怖如斯，老衲服气！”说完身形一顿，消失在庭院之中。

　　　　楚风起身走了过去，笑问道，“此剑是一柄玄剑么？”

　　　　沈锦年一面将剑收起，一面淡淡道，“没错，名为潜龙。”

　　　　楚风道，“好一柄潜龙剑，属实厉害，那和尚连一剑都接不下，只好灰溜溜的逃走了，哈哈哈哈！”

　　　　他似乎觉得好笑得很，便自顾自大笑起来，而沈锦年却是神色依旧，不说话，也不笑。

　　　　楚风笑了半晌，见沈锦年毫无反应，只好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你来找我，应该是有事吧？”

　　　　沈锦年目光波动，道，“你如何知道？”

　　　　楚风微笑道，“直觉。”

　　　　沈锦年道，“直觉？”

　　　　楚风道，“嗯，我的直觉告诉我，像你这样的人绝不会做无聊的事情，所以你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

　　　　沈锦年沉默了半晌，道，“我来是要告诉你，五天后便是宗门大比，你不要错过。”

　　　　楚风怔了怔，大笑道，“错过？我对这什么宗门大比根本没有兴趣，错过又何妨？”

　　　　沈锦年道，“你必须回去参加，这不是我说的，是掌教说的，你虽然人不在灵武宗，总归还是灵武宗的弟子。”

　　　　楚风沉吟着，缓缓道，“嗯，所以我还是得去一趟。”

　　　　沈锦年没有再说话，慢慢转过了身子，一步步向屋外走去。

　　　　楚风见他说走就走，赶紧道，“等我一下，等我再办点事咱们同路回宗罢？”

　　　　这时候，李婉柔从屋内跑了出来，看了眼沈锦年，又来到楚风身旁，望着楚风关切道，“楚公子，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楚风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李婉柔颔首道，“嗯，楚公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你要去哪里？带上我吧！”

　　　　楚风一愣，哑口无言。

　　　　沈锦年道，“依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同路好一些。”

　　　　忽然间，又有一道人影出现在了门外，是一个穿着淡黄长裙的女子，模样清丽，乖巧可爱，不过她远远望了眼沈锦年，便止住脚步，低下头去，却没有进来。

　　　　楚风怔了怔，笑道，“你说得没错，咱们还是不要同路好一些，因为你已经有人同路了。”

　　　　沈锦年沉默了一阵，道，“你似乎想得太多！”说完又迈开步伐，一步步向外走去，他的脚步看起来不疾不徐，却很快就走到了门口，仿佛无视李清娥的存在一般，与她擦肩而过，看也未看一眼，继续向着远方走去。

　　　　李清娥微微颔首，沉默不语，等他走过身旁便默默转身跟了上去。

　　　　两人迅速消失在雪夜中，只留下两行浅浅的脚印。

　　　　楚风默然注视着两人离开，忽然叹了口气。

　　　　李婉柔不解道，“公子为何叹气？”

　　　　楚风道，“因为……我也说不清。”

　　　　李婉柔娇笑了一声，道，“在我看来，那女子心中恐怕对那少年喜欢得紧。”

　　　　楚风动容道，“你知道？”

　　　　李婉柔笑道，“同为女子，我当然看得出来。”

　　　　楚风失笑道，“好吧，江落雪呢，她没事了吧？”

　　　　李婉柔道，“她在房里睡下了，目前看来，应该已无大碍，多亏了公子的育灵丹。”

　　　　楚风道，“那便好，灵药呢？”

　　　　李婉柔垂首，柔声道，“公子在说什么啊？”

　　　　楚风道，“不要装傻，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帮你杀了胡铁山？夺命荆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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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喜当爹

　　　　李婉柔笑道，“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管你去哪里，都带上我，我就把夺命荆花给你……”说完垂首，似有羞意。

　　　　楚风皱眉道，“我为什么要带上你？”

　　　　李婉柔道，“因为……因为我喜欢公子。”

　　　　楚风一怔，微怒道，“我只因为客气，所以叫你一声婉柔姐，不过你的丈夫刚去世，你却对我说出这种话来，这非但是对我不敬，更是对死者不敬！”

　　　　李婉柔道，“死者已矣，我总归还要继续活下去的！再说，公子，其实是……想要的，对吗？”

　　　　楚风不解道，“想要什么？”

　　　　李婉柔将身子贴得更近，低声道，“你说呢？”

　　　　楚风闻着她身上的芬芳，低头瞧了眼她轻轻起伏的胸膛，内心忽然颤动不安，唇干舌燥，有些失神的道，“即便想要，我的内心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做！”

　　　　李婉柔笑道，“公子当真有趣，你的内心即便拒绝，但你的身体却是无法抗拒也不愿抗拒的。”

　　　　楚风道，“心若不能凌驾于身体之上，人和动物又有何分别？”

　　　　李婉柔道，“人本就是动物，特别是男人，当遇见女人的时候……”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的脸已越来越红，红得就像是苹果。

　　　　楚风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叹道，“究竟为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我的？”

　　　　他想起之前的笑儿，也曾如此诱惑过自己，如果说笑儿是因为把自己假想成了东门洛风，那眼前的李婉柔呢，这个女子到底又是因为什么？

　　　　李婉柔注视着楚风，从他的额头看到他的眼睛，再从他的眼睛看到他的鼻子，他的嘴和他的下巴，痴迷道，“我这一生，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一张脸，让我沉迷，难以自拔。”

　　　　楚风怔了怔，道，“可是，你已经是嫁为人妻，有孩子的人了，为何还会有这等心思？”

　　　　李婉柔笑着道，“这有什么妨碍？有的女子就算老了也还有一颗少女心，再说……我还很年轻，比起你也大不了几岁的。”

　　　　楚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但你看错人了，你只看到我的外表，却不了解我是个怎样的人。”

　　　　李婉柔笑道，“你是怎样的人？”

　　　　楚风道，“坏人，很坏。”

　　　　李婉柔道，“那……我更喜欢。”

　　　　楚风道，“你不懂，你若惹我生气，我会杀了你，你明白吗？”

　　　　李婉柔一愣，失笑道，“公子真会说笑，不过未免太幼稚了，你如果真是那样的人，又为何要救我的女儿呢？”

　　　　楚风皱眉，沉吟半晌，道，“你不相信？我真的杀过人！”

　　　　李婉柔道，“那好，能死在公子手上，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楚风无言以对，转身离去，道，“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了，灵药你自己留着吧，我不要也罢！”

　　　　李婉柔赶紧跑过去将他拉住，急道，“你，你真的就这样走了？”

　　　　楚风皱眉道，“我为什么不能走？”甩开李婉柔的手走出了庭院，迅速消融在了无边黑夜。

　　　　李婉柔怔怔的站在原地，忽然屋内传出了江落雪的哭声，她只好赶紧进了屋。

　　　　长街上的屋子早已悉数闭门，只有屋檐下的灯笼兀自摇摆，灯虽还亮着，灯光却很微弱，看起来如此寂寞，却又如此倔强。

　　　　楚风穿过长街，走在雪夜中。

　　　　雪还是那么大，夜色那么浓，无边的黑夜将楚风重重包围，四顾之下，已望不见半点星火，他忽然觉得有些难受，心里空荡荡的。

　　　　“天已经如此黑了，你为何还不来叫我回家呢？”

　　　　楚风想起小时候，每当自己训练到夜幕降临，总会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儿跑过来拉着自己的手，带自己回家。

　　　　“绫儿，你在哪里？”

　　　　楚风脚下似生了根一般的停了下来，望着前方无边的夜色，自言自语的问道。

　　　　总在夜阑人静时，他才感受到思念像潮水般涌来，原来痛苦并未从心头消减，看似变淡，只因为它已蔓延到了全身，蔓延到了每一滴血液和整个灵魂。

　　　　楚风突然有些害怕这样的黑夜，从未像这般害怕过，但他偏偏已被黑夜包围，无处可逃。

　　　　他只能深吸口气，继续向着充满黑暗的前方走去。

　　　　就当他刚走出十几步，忽然间体内灵气震荡起来，看来之前受胡铁山索魂铁链一击，伤势不小。

　　　　楚风只能停下来，打坐修炼，待稳定伤势再赶路，随着他闭目凝神，周遭灵气缓缓朝他汇聚了过来。

　　　　这一打坐，不知不觉就已过了一夜。

　　　　楚风徐徐睁眼，此时雪已停了，他的身上却落满了雪花，一些雪花在他头上融化，冰凉的水流进了他的脖子，冷进了他的心里。

　　　　但他面不改色，直直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继续赶路。

　　　　五天后的灵武宗大比，便是宗内所有弟子一起比试，其实也就是灵武榜排位战。

　　　　他对此并不感兴趣，也不在乎自己在灵武榜上排在哪个位置，不过既然沈锦年亲自来请，他也不好推辞，再说，回去一趟，也好和掌教叶道之说清楚自身情况，正式告别。

　　　　也不知他又走了多久，忽然，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在如此凄清的雪地里，连人影都望不见几个，居然还有马车？

　　　　虽然好奇，但楚风并未回头，兀自前行。

　　　　那马车已离得越来越近，却突然停了下来，马上坐着一位华服紧裹的美丽女子，望了望车轮，只见车轮死死的卡在了雪坑中，无法再前行。

　　　　女子焦急的跳下马车，朝着楚风跑了过去，一面跑，一面喊道，“喂，楚公子，你等等！”

　　　　楚风一惊，蓦然回头，讶道，“怎么是你？”

　　　　李婉柔笑道，“为什么不能是我？”跑过去一把将楚风抱住。

　　　　楚风愣了愣，赶紧将她推开，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李婉柔无视楚风的怒容，只是笑了笑，道，“公子，我决定了，我要把夺命荆花送给你！”

　　　　她从怀里取出夺命荆花，递给了楚风。

　　　　楚风看着她的眼睛，狐疑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