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王;-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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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少艰难地摇摇头：“瞎说，我现在想追白薇薇……”

　　　　“好，好，白薇薇就白薇薇，只要你能活下去，我一定帮你追到她！”

　　　　“真的吗？”花少的眼睛果真亮了一些。

　　　　果然，在花少面前只有提到女人，才能让他的生命力重新焕发起来。我赶紧说：“真的真的，我和白薇薇关系也不错，帮你说说没有问题，但前提是你要活下去！”

　　　　“好，说话算数……”花少嘿嘿地笑了起来，就连那张惨白的脸都有了点活力。

　　　　“真他妈的，没女人你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乐乐在旁边呸了一声。

　　　　“你不懂爱情，跟你说不明白，还是巍子懂我……”知道这时候了，花少竟然还和乐乐斗嘴。

　　　　但不管怎样，只要他还好好的就行。

　　　　我刚松了口气，准备振作起来去对付爆狮的时候，却听到一个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这声音瞬间让我汗毛直竖，我猛地回过头去，果然看到爆狮已经站了起来，并且一步步朝我们走了过来。

　　　　最终，还是他先恢复了过来。

　　　　“巍子，小心……”乐乐拼命想站起来，但是身体已经不听他的使唤了。

　　　　我用手撑着地，忍着身前和身后的剧痛，艰难地站了起来，手持甩棍恶狠狠地盯着爆狮。

　　　　面对我，爆狮没有什么反应，仍旧一步步朝我走来，只是脸上露出一些悲天悯人的神色来：“不得不承认，你们这群年轻人真的很可怕，再成长几年简直不敢想像你们的发展。好在，我现在就要干掉你们了，直接把这个可能扼死在摇篮里吧……”

　　　　很快，爆狮就来到了我的身前，举起钢刀朝我劈了下来。

　　　　我也立刻举起甩棍就挡。

　　　　铛的一声过后，爆狮没有什么反应，而我的身子再次朝后栽出。果然啊，实力就不在一个档次，任凭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巍子！”花少和乐乐一起绝望地大叫。

　　　　“嘿，小阎王的外甥……”

　　　　爆狮一边摇着头，一边继续朝我走过来：“你和你舅舅真的很像，各方面都挺像的，但你没有他那么狠……这个和年龄没关系，我认识小阎王的时候，他比你现在也大不了几岁，可依然是我生命中见过的最狠的人。他没斗过李皇帝，这不怪他，实在是因为李皇帝的势力太大了，也是他不自量力，非要去碰那块石头，何必呢……”

　　　　爆狮叹着气，再度走到我的身前，举起钢刀朝我劈来。这一次，我确实无力抵抗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柄刀离我越来越近，绝望和无助也顿时笼罩了我整个身心……就在这时，一个干巴巴却充满威胁的声音突然响起：“住手。”

　　　　声音来自我的身后，也就是爆狮的身前。

　　　　爆狮抬起头来，惊讶地看向对面的人，语气充满错愕：“是你？！”

　　　　“对，是我。”这人冷冷答着。

　　　　我回头一看，只见我身后不远处，身材并不高大的老许正稳当当地站在那里，手里还端着一柄黑漆漆的猎枪。有风吹过他的身子，撩起他的衣摆，此刻的老许，很酷，酷毙了。

　　　　是老许，老许竟然也从号里出来了，并且还带了枪过来，我们有救了！


………………………………

250　　大仇得报

　　　　看到老许的瞬间，我的心情无疑是激动的、兴奋的，呼吸都变得浓重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老许是怎么从号里出来的，但在这种处于极端危险的状况下，有人能出来搭救我们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了，几欲昏迷过去的乐乐和花少都重新振作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老许。

　　　　老许却没看我们，仍旧稳稳端着猎枪，指着爆狮缓缓说道：“把刀放下。”

　　　　老许的语气很平稳，似乎没有命令爆狮，而是在和他商量这件事情。和之前在号里的冲动相比，感觉老许变了不少，显得沉稳和淡定了。

　　　　而对爆狮来说，被人用枪指着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他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立刻恢复了镇静。爆狮不仅没有把刀放下，反而慢条斯理地说：“你不要拿支枪就觉得自己是天王老子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崩了我，你就有好下场吗……”

　　　　“我他妈的让你把刀放下！”

　　　　突然之间，老许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刚才的沉稳和淡定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因为暴怒而涨红的脸，手指也扣在了扳机上面，枪口颤抖，好像又成了号里那个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也要和爆狮同归于尽的疯子。爆狮终于有点慌了，他赶紧把刀扔到一边，紧张地说：“好好好，我放了刀，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老许还没冲动，乐乐反倒先激动地叫了起来：“老许，你跟他废什么话，直接一枪崩了他啊，你不是早就想干这件事了吗？！”

　　　　老许却依旧不动如山，稳稳端着猎枪说道：“巍子，你到边上去。”

　　　　这时候我半躺在地上，爆狮站在我的身前，我俩距离很近。所以我也明白了老许的意思，他是怕枪走火误伤到我，所以才没有急着下手。于是我用手撑着地面，慢慢往旁边挪了过去，随着我越来越远，爆狮似乎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忍不住焦急地说道：“老许，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老婆的死和我无关，是你儿……”

　　　　砰！

　　　　爆狮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记震耳欲聋的枪声突然响起，爆狮的身子突然毫无征兆地往后飞去，接着又是“砰”的一声闷响方才重重落地。巷子里面静悄悄的，只有枪声好像还回荡在耳边，我和乐乐、花少三人都瞪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老许就这样开枪了，而爆狮就这样倒地了。

　　　　其实我觉得，要不是爆狮又提到老许的儿子，或许老许还不会这么快的开枪，老许最怕爆狮提起这件事情！这一枪显然打在爆狮的胸口，而且猎枪的威力很大，就看到爆狮的整个胸前都染红了，似乎打出来的不是子弹，而是铁砂。一般来说，铁砂不能致命，但是伤害力极大，能遍布整个胸口，所以我也不知道爆狮到底死了没有，只知道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我和花少还在错愕中的时候，乐乐最先叫了起来：“老许，你可以啊，真他妈的太帅了！”

　　　　“那是当然……”老许嘿嘿地笑着，似乎也很欣慰：“你这小兔崽子，都现在了还叫我老许，就不能叫一声爸么？”

　　　　“嘿嘿，看在你今天表现这么帅的份上，我就破例叫你一声吧，爸！”

　　　　大仇得报的老许，又听到儿子亲口叫爸，皱巴巴的脸上顿时绽开了花。

　　　　直到这时候，花少才知道老许和乐乐原来是父子关系，也跟着哈哈乐了起来。我也挺为这对父子感到高兴的，但是因为不知道爆狮到底死了没有，出于小心翼翼的本能，我又从地上捡起钢刀，准备上去再给他补一下，免得这家伙诈尸还魂。

　　　　然而我刚捡起刀，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轰”的一声闷响。

　　　　“爸！”乐乐跟着惊呼起来。

　　　　我一回头，才发现刚刚还好好站着的老许，现在竟然像烂泥一般仰面朝天倒在地上。相比于给爆狮补刀，当然老许更加重要，于是我立刻转身扑了过去，匆匆忙忙搀住老许的脊背，慌张地问他怎么回事？

　　　　乐乐也爬了过来，抓着老许的胳膊问他怎么样了。

　　　　花少也跟着爬了过来，和我们一起看着老许。老许脸色惨白，面上却仍带着笑，看着乐乐说道：“没事，我是高兴，今天终于给你妈报仇了……”

　　　　“你高兴，也用不着躺在地上啊……”乐乐还是有点慌，赶紧摸着老许的身体，似乎想看看他爸哪里有伤。

　　　　而我却觉得自己的手黏糊糊的，从老许的脊背下面掏出来一看，只见自己的手上一片血迹。显然，老许的伤不在身前，而在背后。乐乐也看到了，神情变得更加慌张，立刻想把老许的身子翻过来查看情况，而老许却抓住了乐乐的手，冲他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儿子，刚才过来的时候，被人给袭击了，后心给人插了一刀。我估计是活不久了，不过你也不用太难过，其实我在十年前就不想活了，现在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下去陪你妈了……”

　　　　“不，不！”

　　　　乐乐大叫着，面上充满惊慌：“老许，你别瞎说，不就是背上被砍了几刀吗，你这么皮糙肉厚的肯定没事，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他一边说，一边去翻老许的身子，想把老许给抱起来。

　　　　但他自己都受着重伤，怎么抱得动老许？乐乐只好求助我和花少，着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快，帮帮我，把我爸送到医院去……”

　　　　我和花少赶紧一起去扶老许，但老许依旧挡着我们的手，冲我们摇着头，有气无力地说：“孩子们，不用了，我能不能活，我自己知道。没事，我早该有这么一天了，一点都不觉得后悔。巍子、花少，我要和你俩说一件事……”

　　　　说到这里，老许都快喘不上气来了，乐乐的眼睛通红，吼道：“你别说了，先去医院！”

　　　　老许还是摇头，固执地继续说了下去：“巍子、花少，等我死了以后，乐乐在这世上就没有一个亲人了，你们就是他最好的兄弟、伙伴……乐乐这孩子挺聪明的，就是有时候太冲动，你们帮我多看着点他……”

　　　　我和花少赶紧点头，说：“叔，我们知道了，我们会看着乐乐的，咱们现在先去医院好吗？”

　　　　老许仍旧摇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我们已经听不下去了，立刻伸手一起将他扶起。我和花少扯着他两边胳膊，乐乐则抬着他爸的腿，吃力地站了起来，但是我们三人都受了重伤，相比之下只有我还好点。刚站起来，乐乐和花少就撑不住了，又砰的一声把老许摔在了地上，而我一个人又完全扯不动老许，乐乐绝望地跪在地上哀嚎起来：“有没有人啊，来个人帮忙啊……”

　　　　乐乐凄厉的声音响彻在巷子里，但是四周依旧静悄悄的，所有的门都紧紧锁着，这时候就算是有人，也不会敢出来的。老许躺在地上，又抓住了乐乐的手，说：“孩子，你别难过，再听爸爸说一句。等我死了以后，你把我和你妈埋在一起——还记得你妈埋在哪儿吧？完事以后，你就到省城一趟，把这事情和你妈妈的家人说了。这事在我心里憋了十年，我一直都没有敢过去，怕他们怪我……现在我死了，你妈的仇也报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他们也不会为难你一个孩子……记住了，一定要告诉他们，谁家养大个闺女也不容易，你妈当年要不是被我拐走，现在还当着她的大小姐呐……”

　　　　老许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抓着乐乐的手也没了力气，慢慢垂了下去。他的目光越来越空洞，抬头呆呆地看着天空，不知道看到什么，竟然又笑了起来，喃喃地说：“兰，你来了，你是来接我的吧，我终于能和你在一起了……”

　　　　老许的脸上挂满笑容，眼睛也缓缓地闭上了，再也没有了气息。

　　　　“爸！”

　　　　乐乐哀嚎着，一头跪倒在老许的面前，泪如雨下，哭声震天。我和花少也难过极了，各个的眼睛都红红的，同样跪倒在老许的身前，默默流着眼泪。乐乐不停地哭，不停地呼唤着，但是老许再也醒不过来了。

　　　　巷子里面弥漫着悲伤的气氛，天空中呼啦啦地飞过一大群鸟，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乐乐的哭声。这种丧父之痛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我和花少也只能拍着乐乐的肩膀，搂着他的脖子，希望他能振作起来。

　　　　就在这时，花少无意中往旁边看了一眼，突然惊呼起来：“巍子，你看！”

　　　　我一回头，赫然发现爆狮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着一摊血。再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影正在努力地向前爬着，一步一步，地面上还延绵着不少的血迹，正是爆狮。爆狮果然没死，并且想要逃生，而且看他的方向，已经距离巷子口没多远了。

　　　　我立刻爬起，再次从地上捡起钢刀，咬紧牙齿朝着努力爬行的爆狮追了过去……


………………………………

251　　最后一战

　　　　在老许身亡、乐乐嚎啕大哭，我和花少陪伴在左右的时候，爆狮竟然趁我们不注意悄悄地逃了。当然，他也受了重伤，不光头部、腹部遭到重创，胸前也被喷了一片铁砂，所以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慢慢地往前爬。

　　　　这个家伙的生命力，确实旺盛的让人觉得可怕！

　　　　好在爆狮爬得不快，这么半天的功夫，也只是快爬到巷子口而已。乐乐正沉浸在丧父的悲痛之中，花少也绝无再站起来的可能，只有我强撑着拎起刀追了过去。

　　　　我的伤也很严重，前胸后背都被砍了一下，鲜红也几乎浸遍全身，要不是有强大的信念支撑着，知道今天一定不能放过爆狮，就我这伤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即便如此，我追得也很费力，只能扶着墙慢慢地往前走。我头昏脑胀、浑身疼痛，眼睛都有点看不清楚了，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快要炸掉了，随时都会一头栽倒在地长眠不起。但是想到爆狮挨了一枪都能继续爬行，我也就强忍着快要昏厥过去的欲望往前走着，还好他爬得终究还是没有我快，我快追上他的时候，他才刚爬到巷子口而已。

　　　　“爆狮！”

　　　　我猛地叫了一声，气势壮如山河，然后双手握刀，用尽最后的力气朝他跑了过去。爆狮回头看了我一眼，本就毫无血色的脸上迅速起了一层慌张，身下的四肢也加快了速度往前爬去，终于出了巷子，到了外面的大马路上。

　　　　那一声没有将他吓住，我也只能继续追过去，砰砰砰的脚步声响起，我也有点支撑不住了，但在干掉爆狮之前，我一定不会倒下！很快，我也奔出了巷子，这才看到外面的马路上到处都是人在打架，原来战局早就从酒吧内部扩展到了外部。

　　　　数百人的战斗，不亚于一场小型战争了，到处都是喊杀声和嘶嚎声。按照时间推算，我们援兵应该来得差不多了，而且事实也是这样的，一眼看过去很多都是我们的人。

　　　　不过远处，也隐隐传来警笛大作的声音，谁都知道郑朝宗一定会雷霆大怒了，罗城道上又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到处都是刀枪击鸣、大喊大叫的声音，而我的眼睛始终死死盯着爆狮。爆狮已经爬到了马路当中，我也赶紧朝他追了过去，爆狮爬不动了，仰起头来喊：“来人啊，保护我！”

　　　　爆狮那姿态，就好像古代的皇帝高呼快来护驾一样，但不得不说确实管用，爆狮的声音一起，四周立刻奔出不少汉子，齐刷刷朝着爆狮跑去。爆狮都叫了，那我当然也叫，于是跟着喊道：“来人，给我拦住他们！”

　　　　同样的效果，四周立刻奔出不少人来，竟然是豺狼带的队伍，迅速将准备保护爆狮的那些汉子都拦住了。与此同时，我的身子一扑，持刀朝着爆狮劈了过去，爆狮瞪着两只惊慌失措的眼，抬起自己的胳膊就挡，口中还凄厉地喊着：“不要……”

　　　　但是不管他怎么喊，都已经无法阻止我的决心了。

　　　　我重重甩手劈下，爆狮的脑袋一歪，终于死了过去。我看着爆狮的尸体，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接着把家伙当啷啷一扔，冲着四周还在混战的人群大声喊道：“还打什么，没看到爆狮已经死了吗？！”

　　　　我的声音气冲山河，回荡在这条长长的马路上面，四周本在混战的人群，也随着我的声音慢慢安静下来，一个个都面色惊讶地盯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爆狮。

　　　　爆狮，这一次是真的“暴尸”街头了。

　　　　“大哥！”

　　　　“大哥……”

　　　　无数凄厉而悲惨的呼唤声从四周响起，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爆狮的那些兄弟，接着无数的脚步声朝我这边纷至沓来，有喊着要杀了我的，有说要把我五马分尸的，还有说要让我下去给他们大哥陪葬的，场面一下就显得有点不可控制了。当然，我们这边也不是好惹的，大家迅速地自发将我包围起来，在护卫我足够的安全之后，又和对方的人打了起来。

　　　　爆狮已经死了，我们这边士气大盛，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地攻击着对方的人。而爆狮那边，虽然也有不少人处在极端愤怒之中，想要不顾一切地冲过来为爆狮报仇，但大部分人还是因此丧失了军心，群龙无首之后的他们，战意一下就溃散了。再加上我们的援兵到了之后，人数也超过对方不少，所以碾压对方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简单。

　　　　看到我们这边逐渐取得胜利，我也长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爆狮的尸体就在我的身边，不过我已经懒得看他一眼，这家伙暴尸街头纯属活该。

　　　　“巍子！”

　　　　这时候，一声叫喊突然响起，是李爱国和我舅舅的几个兄弟冲了过来。他们在远处打架，听说爆狮死了，所以赶紧过来看看。看到爆狮的尸体之后，又看到我身上满是血迹，赶紧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想起老许的死，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酸，将刚才的事情都讲给了李爱国听。李爱国叹了口气，吩咐旁边的几个兄弟，让他们去巷子里帮助乐乐把老许的尸体抬出来。

　　　　接着，李爱国又搀起我，准备送我到医院去。但是就在这时，冲天的警笛声突然从四周炸响，一大片哗啦啦的脚步声也如暴雨般迅猛而至，有人惊慌地大喊着：“条子来啦，快跑！”

　　　　四周一下就乱了，人们逃的逃，散的散。混乱的人群之中，果然出现了一大片全副武装的武警、刑警，看来郑朝宗确实是下了大手笔，竟然调来这么多的警员。

　　　　就像老鼠见了猫，大家匆忙四散奔逃，李爱国也赶紧搀着我的身子就走，但是一个雷霆般的怒喝跟着响起：“站住！”

　　　　接着，一片哗啦啦的脚步声响起，十多名手持枪械的刑警顿时就将我和李爱国团团围住。我们回过头去，只见郑朝宗正面色威严地走了过来，郑朝宗看看地上爆狮的尸体，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谁干的？”

　　　　“是王巍，王巍杀了我们大哥！”旁边，一个已经被刑警按住的汉子大声叫着。

　　　　郑朝宗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指着我说：“将他给我铐起来！”

　　　　这里就是杀人现场，可谓人赃并获，如果被郑朝宗抓住，以他的铁腕风格，估计我就完了。李爱国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立刻显得有点焦急起来，可是现在被条子团团包围，他也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被条子按在地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此去结果如何，只能焦急地和李爱国说：“迅速休整咱们的人，别让元朗渔翁得利！还有，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救我舅舅的事就交给你了……”

　　　　不等我说完，几个刑警就将我押上了车，郑朝宗也跟着过来看了一下，知道我身上受的伤也挺严重，便吩咐手下先把我送到医院去。警车离开之时，我看到郑朝宗忧心忡忡的面孔……

　　　　接下来，我就失去了意识，并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昏迷之中。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手术已经做完了，并且躺在病床上，一只手背上扎着输液针，另外一只手则戴着手铐，和床栏铐在一起。床边趴着两个条子，大概是太累了吧，已经睡着了。

　　　　扭头看看窗外，外面的夜色浓得像墨，想必夜已经很深很深了。我轻轻动了一下，警惕性很强的两个条子立刻醒了过来，一个吩咐我不要动，另外一个赶紧出去叫人。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医生和几个护士，检查过我之后，说没什么问题了，现在只需好好静养就行。医生离开之后，郑朝宗便走了进来，并让负责看守我的两个条子出去了。

　　　　郑朝宗没有和我说话，只是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然后自己叼了支烟慢慢抽着。

　　　　“抽吗？”他问我。

　　　　我摇了摇头。

　　　　郑朝宗抽完了一支烟，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才说：“人是你杀的？”

　　　　我无言以对，不知自己该不该承认，更不知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又是一番长久的沉默。

　　　　“等尸检报告出来吧。”郑朝宗叹了口气，抬步走出门外，又换成那两个条子进来看我。看得出来，郑朝宗也不想我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但作为公安局长的他，也只能秉公办案。

　　　　被条子看着，我失去了自由和对外联系的方式，手机也被他们给收走了，所以我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但我相信李爱国的能力，一定可以将所有事情处理的完美。

　　　　又睡了一觉之后，身体稍稍恢复些了，才做了口供。我没有做任何隐瞒，该怎样就是怎样，将巷子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道来，不过最后给爆狮的那刀却做了模糊处理，没说自己是想杀他，只说是怕他再站起来。

　　　　口供结束之后，可能是想让我好好养伤，没什么人再打扰我了。又过了一天一夜，某个早上，门外突然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郑朝宗推门而入，径直来到我的床边，语气中也是情难自禁的喜悦：“检查报告出来了，你砍的那刀并不致命，致命的是喷在爆狮胸前的那些铁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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