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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恋公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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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听过,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到时,领一笔丰厚的职业伤亡抚恤,要再见到旧时同事,只能等到公祭日。
“难道谷夫人的头衔吸引不了你们再试一次?追求爱情是需要勇气的,国父革命可不是第一次就成功。”Miss刘继续鼓舞,环顾众人,每人皆垂头不语。
“Miss刘,不如……你去……”
“是啊、是啊!你是我们当中最有经验的……”
一群人的喳呼声,在护士长江玲的身影出现后,全数静寂,她们看看彼此,谁也不敢吭出大气。说起这位护士长——江玲,她可是大有来头、背景“实在”的。
撇开她三十年的工作资历不说,她也是谷老院长表妹的儿子的小姨子,这么“浓”的血缘关系,让她在品诚医院里面呼风唤雨几十年,纵横天下无人敢当她的面大叫一声——老而不死是为贼。
一个医院几百名护士的生杀大权全捏在她手中,她要看谁不顺眼,教她滚蛋是仁慈,要不,留下来整她个半死不活,就算出了品诚,江玲还是有办法联合各家大医院共同抵制,让她们只能委身到小诊所求生存。
“你们太闲了是不是,竟聚在这里聊天?”黑框眼镜下的眼光一闪,像锐利剑气划过,伤人于无形,一排女人都急作鸟兽散,各自去疗伤。
于是,不到三秒钟,十六楼的护士站尽空,只留下楚楚可怜、有着一双小兔子般无辜眼睛的Miss王,面对气势张扬的护士长。
“院长的午餐送上去没有?”她一步步迫近,Miss王像受惊猎物一步步往后退,退啊退,再退一步就要走投无路了。
“启禀……”什么“启禀”,她总是一不小心就把护士长当成慈禧太后。
“报告护士长,我已经送上去过,可是……院长情绪不是太好,他说不想吃。”
“身为一个特护,你说这种话负责任吗?”
一声大大的哼!把她哼得连退三步。
他不吃,她能强灌吗?人家可是手操生杀大权的院长耶!
“报、报告护士长,我、我想我的能力没办法担任院长的特护。刚刚,院长已经下达命令,希望由别的同事去试试。”她尽量收拾起残破自尊,把事情以公事化方式表达。
又一个被赶出门?她实在应该以一个“表哥小姨子”的身份,去好好说说这个小表弟,可是……听说他连亲哥哥亲姐姐的帐都不卖,她进去会不会碰出一鼻子灰?
“一群废物,几年的护理训练都白学了吗?居然连个失忆症病人都没办法搞定。”
“辛穗,你小心一点,这是要送上去给院长的。”
院长?辛穗想起来了,他是住在十八楼的神秘人物,整个医院的医生护士对他都是又爱又怕。他的暴戾乖张让人想退却三大步,可是,他的院长身份却又是人人乐于亲近。于是在各种矛盾情结下,大家想制造机会见他,却又不敢见他。
“哦!辛苦你啰,我要去休息室睡一觉,拜托拜托,如果护士长问我怎没在护理站,就帮我遮掩一下,说我在上厕所。”
“我都自顾不暇了,哪有本事管到你,我救你,谁来救我?”哀怨吐气,并非她轻友,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保不齐全了。“不然……”
她想起辛穗的“善良”,春风拂过,一张笑脸绽开。
“不然怎样?”看看腕表,还剩三十分钟,三十分只够她走到周公家门口,周公连烧壶热水招待来客都来不及。
“你帮我把饭菜送到特别病房,我就帮你遮掩,随你爱睡多久就睡多久,下午我没班,我帮你处理负责的病床。”
“真的?”一下子工夫,三十分钟延长为五小时。
“我保证,如果明天护理长发觉你缺班,我把一个星期的薪水送给你。”
“美女一言!”
“快马十鞭!”一个GiveMeFive,两个小女人在十六楼的楼梯口,订下瑷珲条约——满清末年的不平等条约,在二十世纪重现江湖。
踩着白色护士鞋,哼起快乐颂,辛穗一步步往十八楼方向走。
小佩望着她的背影,叹口气,“辛穗,人类自私是基因和染色体的杰作,千万别怪到我头上。”转身,往相反方向走,她要去准备白包。
敲敲门,辛穗走入病房,把饭菜摆在桌上。
有钱人真好,随随便便一份午餐就有鲍鱼龙虾,她想吃这一道,还要等别人家婚丧喜庆才有机会。
悄悄打个呵欠,她真的好想睡觉,但前提是——先忙完这一摊。
“院长,请你起来吃饭。”从进门到现在,她完全没看向她的院长大人,眼光全扫着那盘丰富的午餐,肚子饿得更严重。
“妈的,不想吃,拿出去。”气死了、气死了,真没有人听得懂他说话?难道他还要丢出几个枕头,才能把这一大票讨人厌的护士通通赶走?
说脏话耶!家教不良。吐吐舌头,接下饥饿口水。“你不想吃,可以给我吃吗?”抬起头,辛穗总算正视了顶头上司。
一眼,单单一眼,怦怦怦怦怦……她的心脏不规则跳动,暖暖的、热热的、甜甜的,有一点酸酸、一点点说不出来羞赧,在她心中不断不断扩散。
这种感觉是不是就叫作爱情?有柠檬蜂蜜的滋味,不、不对,是热的苹果醋,也不对。
这种发酵知觉要怎么形容?说不清楚耶!还是用爱情来形容好了,虽然爱情是名词、是动词不是形容词,但是,再也没有哪个字眼,比这两个字更适合用来比喻她的心情。
一见钟情!哈!她居然会对个素昧平生的男人一见钟情?很不可思议。摇摇头,她连忙否认掉自己的感觉。
“妈的!看够了没?花痴!”受不了,台湾女人都没见过男人吗?伸出十指,耙耙他一头乱糟糟的金发,右手抓起一个枕头蓄势待发。
鼓起嘴,她不晓得自己像只发情青蛙。
可恶,居然让番仔王喊她花痴!
擦擦口角,蛮湿的,不知道这潮湿是“目啁饥”还是“腹肚饿”?她的行为对不起千千万万贞洁娴静的中国女人。
不行,她得克制自己的淫念,别污染中国女人流芳千古的名声,尤其在这个阿兜仔面前。
“我想问……你不想吃便当,可不可以把它送给我?”
再看他,收起眼中的爱恋,她催眠自己,她已经又累又饿,没有力气去谈情说爱幻想浪漫。
原来她眼底的企盼是来自那盘食物,不是他?这倒有趣。
松开枕头,他的手交叠在脑后,跷起二条腿,他要看看她想玩什么把戏。
微微一哂,他难得绅士地点了头。
“谢啦!你真是好人。”说完,她低下头,扒开筷子,开始进攻那盘比“吃桌”还丰富的菜肴。
好人?嗤鼻一笑,那些被他K过的女人,再见他只会把他当恶魔。
好人?也许吧!看在那盒便当的份上。
辛穗吃得很快,因为她的工作,她必须吃得快,否则吃到一半,病房临时发生问题,她的用餐时间就要Over。谷绍钟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有这么好吃?看着看着,视觉神经促使肠胃蠕动,他也开始饿起来,几次想走近,把饭盒抢过,但已经答应送给人家,怎可说话当屁放。
“真好吃。这一定是饭店师傅的手艺,有钱人真好。我想他一定没放味素,因为我对味素过敏,一吃到就会头昏脑胀……这个厨师太厉害,居然能把菜炒得这么鲜……”
她一路吃,一路赞,惹得直喊不饿的他饥肠辘辘。
不到五分钟,辛穗吃饱,饭菜还剩下大半,擦擦嘴,满足地打开饭盒附赠的饮料——牛奶,咕噜咕噜几声,她的嘴边沾上一圈乳白。
“我最爱喝牛奶了,又香又醇又浓,小时候人家都说喝牛奶会头好壮壮,可是,我怎么喝都长不高,不过,我还是很爱喝牛奶,各种口味都喜欢。”
对着他直直瞪视的两个眼珠子,辛穗尴尬笑笑,寻来话题,继续对他滔滔不绝。
他没对她的话作回应,仍是紧紧盯住她。盯得她脸红心跳,手抖脚颤。
他要干什么?不会突然间煞到自己吧!虽然说……她也很愿意,可是……太快了啦!
摇摇牛奶,空了!她对上他的视线,笑得嘴角抽搐。
“我吃完了,谢谢你的招待,我把餐盘送出去……对了!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如果护士长问起,你不要说见过我好不好,不然我会很惨的。”
转过身,手尚未接触到门把,他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死女人,你吃饱就够了,不用管病人吗?你这算是哪一国的护士?”
猛地转头,她看见他下床,大步朝她的方向走来。
他越走近,辛穗就越觉得他身材高大,大得窒人呼吸,还是远观的好,没本事亵玩的人,站在远距离欣赏会比较安全。
吞吞口水,仿佛他那双大手已经聚拢在她细白的颈项。不会吧!就为了贪吃一个便当,她死得太不值得。
“你肚子饿?我把饭菜吃掉……可,这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要给我吃的。”
他二话不说,端过她手上的餐盘,就她刚刚坐下的位置坐落,拿起她用过的竹筷子,两三口将饭菜扒进口中。
味道还不错,但没那个女人表现出来的这么夸张。
“是不是有人要谋害你?”辛穗小小声问,难怪别人送东西进来他都不吃,非要她尝过了,他才敢吃。
他的回答是冷眼一记、继续吃饭。
辛穗不想自讨没趣,走到他的床边,整整棉被、拍拍枕头,顺便敲敲自己的笨脑袋,告诉自己,人家不会煞到她,想太多会把人想笨。
辛穗坐在他的床边,等他吃完东西,好收拾餐盘。
看他慢条斯理吃着盘内东西,唉……人帅连吃东西都帅得紧,抱起软软的枕头,她浮起一个甜甜笑容,他……正和她间接接吻呢!
笑着、摇着,疲软感重新上身,辛穗把自己摇进梦乡,头一偏,躺入他的大床,临睡前的最后念头是——真好,有钱人的床和他们穷人家的就是不一样,又软又舒服,如果床是人类到周公家的交通工具,那么,她家的床是高龄公车,而他的床是捷运……
哈……再打个呵欠,真要睡了……拜拜,小佩你要记得罩我……
谷绍钟吃饱饭,再抬眼,发现他的特护已经在床上睡着。
“起来,不要在我床上睡觉。”踢踢她垂在床边的脚,两条细细白白的小腿,挂在那里荡啊荡的,勾不到地板。
她是人类和冬瓜的混血儿吗?简直矮得过分。
“喂!我叫你给我起来。”大手一提,她两条细瘦手臂被拉上半空。
真瘦,两条加起来没他一根手臂粗,说错了,她不是人类和冬瓜混种,是人类和小黄瓜混种。
他一提拉,提出她两分意识,挣扎着打开眼睛,嘟嚷一声,“哦!”她把脚上的鞋子踢掉,翻个身,抱起他软软的枕头,继续睡觉。
瞪她看她,半晌,谷绍钟突然大大笑开。
很好,至少这一个瓜类动物是他来到台湾后,惟一一个能惹出他好心情的人物,留着吧!心情不好的时候拿来逗逗玩玩也好。
他把辛穗往床内侧推挤,推出一个可以容纳自己的位置,抢下她手中的枕头,垫在头壳后方。吃饱饱、心情好,这一觉,他要一路睡到天黑。
叩叩,门被敲开,下意识,他把棉被拉高,把他身边的小黄瓜全部盖住。
“院长,你好,我是江玲,这里的护士长,也是你表哥的小姨子,刚刚我让特护送来饭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味口?”江玲笑得极度谄媚。
“出去!我要睡觉,没事不要来吵我。”他人情世故学得太少。
江玲看见桌上扫得一干二净的饭盒,很好!他吃饱了。
弯腰端起盘子,她说:“那我先离开,有任何需要,随时按铃叫我。”
“慢着!”
两个音节,江玲忙停下脚步,转身,又是一脸不自然笑靥。
“院长,还有事情吩咐吗?”
“帮我送一打牛奶上来,各种口味都要,还有,我要刚刚那个送饭的小护士当我的特护,不要再换人。”
“是、是,我马上让小佩来照顾。”端起盘子,她退出门外。
太好了,他终于肯吃饭、也不再刁难护士,要是知道自己的魅力这么大,那她早一点上来看看这位小表弟不就好了。
表姐出马,一切OK!
第二章
这一觉,谷绍钟睡到自然醒。
打从被空运到台湾,他没睡过这么安稳的一场觉。
伸伸懒腰,他低头看身下,拿他当抱枕、圈住他身体、睡得一脸安适的小黄瓜,是因为她的拥抱才让他睡得舒服?
拍拍她的脸,欲把她扰醒。她的手在空中挥挥,像赶苍蝇一样,挥过几下,转转身,把头蒙进被里,继续睡。
没见过人这么嗜睡的!他换个方向,把棉被从她脚底拉开,脱去她的白袜,在她脚底搔痒。
辛穗缩缩手脚,把整人蜷成虾球状,又睡着。
谷绍钟起了玩心,准备对她大肆进攻。
突然,门敲两声,他马上躺回位置上,用棉被紧紧里起自己和那条小黄瓜。没想过这个动作的代表意义,就只为着他答应过人家,不让护士长找到她。
“院长,你好,我是你中午指定的特护,小佩。”没想到自己会被钦点,小佩已经为这件事情高兴了整整一下午,所以说,飞上枝头不是梦,端看个人运气如何。
放下晚餐,她走近她的院长病人。
“Shit!我几时指定你当我的特护,我要的是中午送饭上来那个,那个叫什么名字?”
一声吼叫,吓掉小佩半条魂魄,十指张开掩起脸,缩紧脖子,以为枕头又要以她的小脸为靶心,飞射而来。
等上半天,没等到投奔自由的枕头,只等到两个冰冰的字——“说话!”
说话?说什么话?是了,他在问中午……中午送饭上来的,不是跷班的辛穗吗?她还没把白包送到辛穗手上呢!
啊!错失良机了,若中午送饭上来的是自己,说不定他会要她留下来,真是,平白把好机会送给别人。
“中午送东西上来的是辛穗,我的同事。”她小小声回应,随时注意他的手有无新动静。
“心碎?”妈的,什么名字不好取,取这种不吉祥的名字。
听说台湾有一种专被人虐待的童养媳,她是不是刚好就是这种悲剧角色?手在棉被下抱抱那条软软香香的小黄瓜,从没有过的同情感涌上心间。
难怪,一个便当、一张床,会让她感动到忘记自己的存在。
谷绍钟没下步动作,小佩也不敢乱动,更别说棉被下那个不知道睡到几重天的“心碎”。
再抬头,他看见小佩那张垂涎微笑,火气又高张起来。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辛穗已经下班,我想,也许我今天可以先来帮院长的忙,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不用!你出去,门锁起来。”一边说着,手扬起。
见状,小佩落荒而逃,没注意到他手中并没有枕头,因为枕头正被棉被下的辛穗圈在怀中。
小佩一走,他拉开棉被,看看辛穗熟睡的苹果脸,他说错了,第三次更正,她不是人类和小黄瓜的混血儿,她是人类和苹果的女儿。
再拍拍她的脸,她的身体缩了缩,捏捏她的粉颊,她伸手推开他的魔掌,仍然昏睡不醒。
“真难叫!”他用被子把她整个人里起,像圣诞老人扛礼物一样,把这个包着苹果人的包包扔进沙发里。
这个重力撞击,总算把辛穗的瞌睡虫驱逐出境。
“好痛哦!你做什么?”揉揉被撞痛的头壳,咕哝一声,转眼她又要躺下。
“妈的,你敢再睡,我就叫护士长过来。”他语出威胁。
护士长!瞬地,她眼皮瞠大,精神全数返家。坐直身,她看看四周,一步步想起自己的处境。
揉揉眼睛,她谄媚笑道:“谢谢你的便当,谢谢你的床,我想我要回去工作了。”
站到地面,她发现自己脚上的袜子少掉一只,脚板贴在大理石地面,冰冰凉凉,一股寒意窜上心底,不祥念头在心间扩散。
“你是我的特护,不留在这里要去哪里工作?”他的口气很冲,说起话来一股气呼呼的模样。
“我几时变成你的特护。”谁都知道,要当他的特护,不死都得脱层皮,谁敢?
“我是院长,我说了算。”躺回床上,拿起遥控,电视台转来转去没一个好看,关起电视,一个空翻,遥控进入垃圾桶。
又生气?这人是吃炸药长大的吗?
“特护这种事要由护士长来安排,我们不能擅自作主。”
“扇子跳舞?你们中国人老爱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
“是擅自作主,那是成语不是奇怪话,我的意思是,我能不能当你的特护,要先下楼请示护士长。”
“护士长?那个长得像干瘪僵尸的丑女人吗?”
形容得真好,她暗地抿唇偷笑。
“没错,是她,请问我可以先下楼去吗?”不管怎样,先走人再说,这个男性影响力太强,一不小心,心就会遗失在他身上。
“你不用下去问她,我已经跟她说过,要你当我的特护。”
“仗势欺人。”她偷偷念了声。
辛穗发觉,只要不看向他的眼睛,就不会脸红心跳,就不会流出口水一脸白痴相,所以,她说话、她走来走去、她捡遥控、折被子,都不瞧上他的眼睛。
“涨四七人?水灾的名字吗?听不懂!以后在我面前不准说四个字的话。”
“霸道。”噘起嘴,她走到床边,尽责地当起护士。“请你打开嘴巴。”
她熟练的把温度计插入他舌下,抓起他的手测量血压。
“我的头什么时候才会好?”谷绍钟顺口问。这是他第一次乖乖让人摆“这种问题要去问医生,不是问我。”默数过他的呼吸,辛穗将资料记录下来。“一切正常,你要不要吃饭?”
“你又饿了?”奇怪,好像自从知道她的名字后,他就开始同情起她,关心她的……肚子?“晚饭有人送来,在桌上。”
看他的嘴巴,听懂他说话,又要她试菜?辛穗把饭端到嘴边,一口一口用力吞,心底怀疑着,到底是谁要谋害他,让一个丧失记忆者,还要时时刻刻提防。
她专心想心事,连他走近,拿起汤匙与她分食都没注意到,一直到他的大手碰上她舀菜的指尖,辛穗才看到他那张近距离的放大脸孔。
“你做什么?”她怪叫,跳离他身边。
妈的,叫那么大声吓人啊?他莫名盯上这个奇怪女人,难道当童养媳多年,她已经产生被害妄想症?“这不是我的饭,是你的吗?”
每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口气恶劣得好像要跟人吵架。他跟全天下都结仇?辛穗不理解他。在被盯得脸酣耳热之前,她把饭送到他面前。
“你又吃饱了,吃那么快干嘛,有人跟你抢吗?”拉开冰箱,他向她投过来一瓶牛奶。
接过牛奶,他的动作吓她一跳,辛穗越来越不懂他是怎样的人。
“你不喝?”
“我……断奶很久了。”说实在,他并不太记得这种事,甚至于,他连自己的父母亲、那一大群自称是他兄姐的欧巴桑都不认得,只不过,讨厌牛奶这种直觉骗不了人。
“不公平,你不喝牛奶就可以长这么高。”对身高,她有着自卑。虽然她也有一百六十公分,但三个弟弟都高过她一个头,在家里,她的地位卑微。
他一笑。很别扭的笑容,但辛穗却看痴了。
有男人可以一个微笑就勾走女人心?以前没看过,现在见识到了。
“妈的,看什么看,笨女人,去放水啦!我要洗澡。”他一吼,笑脸石化。
辛穗吓得一跳,冲进浴室,抚着心脏急喘,口角薄湿。
糟糕!怎么一对上他的眼睛,她就会轻微中风?
好苦恼,万一这症状好不了,万一她真得当上他好一阵子特护,万一以后看到他的脸、他的手、他的脚都会不自觉呼吸急促……她要去挂哪一科?精神科陈医师肯不肯治人爱情妄想症?
“妈的,你进来这么久都没放水,想冷死我啊?”
他一吼,辛穗吓得往后跌,跌进他宽宽阔阔的怀中。
暖暖的胸膛、硬硬的肌理,哦……这就是男人的怀抱。
“你躺够没?我要洗澡!”
又是暴吼!辛穗掩起嗡嗡作响的耳朵,她确定,在挂精神科之前,要先往耳鼻喉科拿药。
醒了,这回真的从想象中清醒。偏过身,打开水龙头,垂首,闷声不响从他身边走过。
谷绍钟一把抓住她的手,制止她继续往外。
“你要去哪里?”
“我去准备药品,等你洗完澡,帮你换药。”抬起头,她发现他……居然全裸,她、她、她……她刚刚被一个裸男抱在怀里……
要脑充血啦,脑科在七楼,她的情况还能撑到七楼吗?
不行!女儿当自强。裸男?哈哈!早在手术台上看过无数具,活的、死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各种货色应有尽有。
不用脸红、不用害怕,他的……不过是其中比较好看的一具,对!没啥好怕。
“换你的头,过来帮我洗澡。”抓起她的手,扔过毛巾,他大剌剌地躺进按摩浴缸中。
“我是特护,不是菲佣。”她闷声过。
“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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