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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恋公式-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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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起一束头发,发稍有些些焦黄分叉,他起身寻来剪刀,一点一点修去,这些头发的专属权在他。
“我本来就不笨,是被你喊笨的。对了!你明天有休假吗?”
“你有假?”再换起另一束,他喜欢帮她剪头发时的亲昵。
“嗯!明天轮休,要不要去逛逛年货大街,电视上说那边这几天都很热闹。我想买点东西带回家给爸妈。”
“过年你要回家?”
“当然,我要回家收红包!在我们家,不结婚都算小孩,都有红包领。辛程、辛靖、辛勤已经回家过寒假,只有我还没回去。”
几年下来,三个弟弟全上大学和研究所,都交女朋友了。问他们几时结婚,他们老把她推出来当挡箭牌,说什么长幼有序,弄得亲朋好友一儿到她,都要问上一句——几时和你的头家男友结婚?
说尴尬,是尴尬,但是,要辛穗否认她和他,不想,也舍不得。
“我陪你回去。”他提议。
“不好。”摇头,一口否决。她不要家人追着他问婚期,这样子,他们之间就不仅仅是尴尬。
“我一个人在台北……”
“你哥哥姐姐不是都要回阳明山陪父母亲,你为什么不去?”
“他们……真是亲人?”他一直是怀疑。
“他们真的疼你,没有人会对没血亲关系的人付出这么多。”
他不语,偏过头,看见她放在桌上的围巾。
“你织好了?”拿起来,他直接把它围到脖子上去。
送不送,他已经替她作出决定。“暖和吗?”
“嗯!”调调松紧,这是笨笨送的,他喜欢!谷绍钟微掀唇。
拉起她,他从衣架拿来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出门要多加一件衣服。”
“知道。”点点头,深吸一口从自己身上传来的味道,那是他的,现在成了她的。
大年初二,她挤在一群回娘家的婆婆妈妈之中,搭火车一路从南投“站”到台北,就为了他一通电话。
下火车,她远远看见他那头桀骜金发和鹤立鸡群的身高。想大大抱怨一番,可是他脸上的笑容化解她满肚子气,被挤扁的痛苦因他的等待融化。
一直以为想念被压抑得很好,再见到他,她才知道思念早已泛滥成灾。
“我是搁浅的海豚。”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就这样夺口而出。
他听不懂她说话,摇摇头。
“终于游回思念的大海。”垂头轻语,不教他听儿,偷偷苦笑。
不见他,想他;见他,仍是思念。见不见都是想念,碰不碰都是痛楚,她的心无法安宁。
“我等很久。”
“火车误点,我想下车跑步大概不会比挤沙丁鱼还快,所以我还是认分,一路坐车上来。”抓住他的衣袖,抖抖发麻的双脚,她的脸像河豚般鼓起。
“脚酸?我背你。”说着,他作势蹲下。
“不要啦!这里人这么多,你帮我提行李就好。”忙扯住他,这个人呵,从来就不管别人的想法。“好!”他拉起行李,一手托住她的纤腰,力气之大简直要将她抱离地面,和他之前的提议,只差在用两只手和一只手。
“到公寓去,我不想去医院。”被人看见,又有的好传。
他没反对,一路将她载回家中。
打开门,脱去外套,整个公寓里只剩她,小语、童昕、于优都回家去了。
“笨笨,饿不饿?”好像每次见面,他都要问上这句,仿佛她瘦削的身材是他的责任。
“饿坏了!你看我带什么回来?”辛穗从行李里翻出萝卜糕和一袋黑压压的东西。
“这个你一定没吃过,我妈妈亲手蒸的萝卜糕,很好吃呢!外面卖的全都比不上。还有这个,你看……”
辛穗打开袋子,谷绍钟看清楚了,是麻油鸡睾丸,看到这一味,他们两人同时笑出。
“告诉你,你的少年妻子今年已经上小三了,她说叫你再等九年,她就会上台北来教你读中文。”
“小庭很大了?”
“一百四十公分,几乎是亭亭玉立,我想再过个几年,到时我想和她抢老公,一定不是她的对手。”
想起那年,她笑弯腰,仰头看看身边的他,一阵苦涩袭来,她连那个模糊的影子都竞争不过呵!
她但愿自己是童昕,但愿自己有勇气……让她拥有他,即使只是短短的一小段。
“我去煎萝卜糕,你去买几瓶酒,我们今天不醉不归。”站起身,她兴致突然高昂。
“好,马上回来。”在这个亲人相聚的节日,他高兴有她相陪。
干杯再干杯,两人喝掉半打啤酒,一瓶香槟,站在桌面上的白兰地,剩下不到一半。他们笑着、唱着、欢呼,他们难得疯狂。
“那个人……那个女人,最近在我脑中……越来越鲜明。”他打个酒嗝。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说!从实招来,她漂不漂亮?”她戳戳他的胸口问。
“漂亮,很漂亮,非常漂亮……”他开始大舌头。
“有我漂亮吗?”她跪爬到他身边,扣着他的脖子问话。
“有!比你……漂亮……”混酒在他们的腹腔作用,两人昏昏欲睡。
“不对……我漂亮……我比较漂、漂亮……”好热,她解开身上的衬衫扣子。
“不对……你可爱……你、你笨……可是……她漂亮……”他捧住她的脸看过半天,摇头,没错,她是笨笨,可爱的笨笨。
“弄错了……我漂、漂亮。”她伸手揉揉他的眼睛,拨开他的眼皮。“看看……看清楚……我漂亮。”
“嗯……看清楚……”点头,她香甜柔润的唇在他眼前晃,没有多想,他俯下头封住那两瓣鲜红。
他的吻带着酒味,醇美香郁,醉了,她醉了……不是因为一肚子发酵的酒,是因为他的吻……
一个啄吻,再一个啄吻……轻轻的碰触渐渐不能满足两个人,辛穗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加深这个吻。
四个唇瓣紧密胶合,他在她嘴里寻觅芬芳,她在他口中寻找悸动。
她爱他啊……好爱、好爱……
体温在两个缠绵的身体中催促,抱住他的头,她真真切切把他抱在怀中,他是她的了……不再跟别人分享……
他的吻在她唇上辗转,一遍一遍……她的笨笨一如往昔温柔……
“我热……”他放开她,胸口喘息。
“嗯!我帮……你……”七手八脚帮他除去上衣,她抬头问:“还、还热?”
“热。”再点头,他的笑迷上她的眼、她的心。
“哦!”辛穗剥去他的腰带,褪去他的长裤,他一丝不挂。看看他,她笑得好开心。“你的身体……我、我看……过……”
“你的……我、我没看……看过……”
“好!给……你看。”脱去衣服,解去身上所有束缚,她跪在他身前,让他仔仔细细看。
“漂亮……你……漂亮……”他竖起大拇指。
他的夸赞让辛穗笑弯了腰,拂开遮蔽自己的长发,她将皙白的自己完全袒露在他眼光下。
搭上他的肩,跪在他身前,她笑得甜美。
“我、爱、你!”说完,她垂下头再度封住他的唇。
体温仍节节上升,但是他们忘记热,只忙着探索彼此的身体。
他的手在她背上来来回回轻抚,像和风,像春日,暖洋洋地舒展了她每一个细胞。
她的手在他宽阔肩上来回游移,指下坚实的肌理,滑腻的皮肤,那触感和自己身上的完全不同。
他推开她,唇从她的红润小嘴离开,来到她的颈椎,濡湿的唇瓣带着让人怦然心动的节奏,引领着她的心……那是他的节奏、他的律动……她抓住了他,他的全部全部……
抱住他,他们将要成为一体,不怕……她一点都不怕……因为,她将要一点一点跨过朋友的界线,走到他身边、走入他心里,慢慢地取代那个影子,慢慢地,制造他的新鲜记忆。
酥麻在她四肢百骸流窜……她醉了……昏了……醉在他宽宽的怀抱中,昏在他浓浓的情欲里。
“我……爱……你……”她用气音在他耳畔吹拂。
俯下身,她学起他的动作,在他肩上轻吻。
“你……勾引……我……”他笑着亲吻她的额头。
“对!勾……引!”她又笑了,今夜的她,特别爱笑。
“我也勾引……你。”他的吻又狂又烈,从眉间到颊边、到耳垂、到颈侧……然后,一个挑逗,再一个挑逗……爱她,好容易……
离开她的身体,他好喜欢看她的笑,她的笑容无忧无烦,仿佛天底下都是圆满。
“换……我勾引……”辛穗握住他的肩,模仿起他。
吻在他眉峰成形,然后鼻梁、嘴角、脖子、颈动脉、心窝……她伸出舌头,在他的胸前舔拭。
他也笑了,被她的笑感染。“轮到我……”
扶她躺在地毯上,他的手一路往下探,纤细的腰际、平滑的小腹……他来到她的处女幽密。
“这个……这个……我不……会……”她咯咯笑起。
“没关……系……我、我会……”他笑着吻住辛穗,笨笨、他的笨笨,笨得好可爱!“我要你。”
“好!”用力一点头,她紧紧抱他入怀。
腰挺,他进入她,辛穗痛得掉泪。
“痛……”抱着他的手,不敢松、不敢放。
“乖……我疼……”
泪还在滚,她一抽一吸啜泣着,痛觉刺激了她短暂清醒,抱住他的腰,辛穗勇敢坚定的说:“我不怕,要你!”
这是鼓励,也是邀请,抱紧她,他的动作加剧,领着她一次一次向天堂边缘攀登。
终于,他在她身体内释放自己……
夜越深越冷,辛穗缩起身子,把自己蜷入绍钟怀里。
“好冷……”她喃喃地说。
他的大手把她全身圈住,偎着她,两具身体互取温暖。
还是冷啊!再缩再缩,都缩不去寒冷感,微张开眼睛,她看见一个放大的谷绍钟,倒抽口气……他们!
她的倒吸声扰醒他,绍钟睁开眼睛,盯住她一瞬也不瞬,从怀疑到证实,再到懊恼。
他的表情狠狠戳刺她的心脏。
辛穗并没有醉得忘记发生过的一切,她是愿意的,没有委屈、没有冤枉,她心甘、心愿,她乐于成为他的一部分。
但他眼底的震惊是利刃,伤了她,却又让她找不到理由呼痛。
这时候该找点话讲讲,没错!要找点话来讲讲。她要假装她没因为他的表情受伤,要配合他,假装起这是个意外,一个不在计划内的意外。
“我们先去洗澡,剩下的等会儿再谈。你到我房里的浴室,我、我去于优房里。”匆匆拾起满地衣物,她咬住牙,告诉自己要勇敢。
但是,热水在刷过肌肤时,她还是哭了。还能更难堪吗?他的错愕一次一次在她脑中倒带重播。他在懊恼,他在后悔酒后乱性,后悔他让她跨过朋友边界,他后悔对她做过的一切一切……他的后悔紧捏住她的心脏,教她呼吸不顺。
擦去泪水,不哭!她不要让自己的脆弱逼迫他负责,这一刻,她宁愿守在安全线上,也不要看到他的懊悔。
强克制住眼泪,辛穗走出客厅,看见他已经整理好自己,收拾妥满地狼借。
“笨笨……”他的眼里净是关心。
“我很好。”否决掉自己的伤疤,她真的很好。
“痛吗?”
以前,问她这类关心话语时,他都会摸摸她的头发,让他的肢体一起表达他的紧张,现在他连碰都不敢碰她……
“不痛。”再次否决,她这样一路否决下去,是不是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就能一并否认?
她想告诉他,她痛啊……她痛得想哭,但是心痛无伤无痕、无据可证啊!
“饿吗?”
这个时候问这句,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话回应。
“不饿。”摇头,湿源源的头发披在身后,头发也在为她的心落泪。
深吸气,她抬头。“我不痛、不饿、不冷、不伤心,我……很好很好。”
“你哭了。”直觉伸出,想拭去她眼中泪的手停在半空,停过几秒,缩回。
“对!我哭了,通常女生第一次发生这种事,都要哭上一哭,哀悼自己失去的贞洁,我不哭,太违背常理。”用手背抹去泪,她笑了,这个笑容不甜不美。
“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他往后仰躺在沙发上,轻喟。
又是朋友,他们还是朋友……发生这种事之后,他们仍然只能当朋友。
她始终跨不过这条线呵!
恨透恨极朋友二字,她不要跟他当朋友,不想跟他当朋友,她要当他的心中人……
可是,为什么,他要固执地把她摆在心弦之外,不准她输越?
童昕跟皇甫 上床,他说要她当他的情妇。那时,大家都为童昕心疼,哪里知道,在这一刻,自己竟会羡慕起童昕……
能当他的情妇,她一定会很幸福……
他问这句,是不是代表,如果她想更进一步,他们就连朋友都当不成?
那么……她还有选择余地?没有了,要留在他身边,当朋友是惟一选择。
多讽刺,不想当朋友,却又只能当朋友。
“笨笨……”
咬紧牙关,泪噙在眼眶,扯扯他的衣袖,她也不敢碰他,满脸都是委屈,她仰头问,“你不要我了吗?”
“傻瓜!”手一揽,他把她的头揽进自己怀中。欣慰笑开,他并没有失去她。
“我不要笨了,我会学着聪明。”再笨下去,连她都不原谅自己,路走到这层,她还能不彻底死心?
他只想当她是朋友,她的爱情注定要在他身上落空,就算使尽手段,将他拐骗上,就算她让自己成了他的一部分,她还是永远都得不到他的爱。
“笨笨,别聪明,我喜欢你笨。”
扯扯笑,好痛!几时起连笑也会让人痛彻心肺?
靠着他,朋友……哈!朋友……好好笑……心在滴血,血在流……他们依旧是朋友……
不要单恋他、不要爱着他,切切割割、捶捶剁剁,她想切断自己的爱情,但是把心剖成半、剁成泥,心脏鲜血淋漓,爱仍然顽强的霸在那里,要和她同生死,要纠缠她一生世啊!
对于爱……她已经无能为力……
第七章
自从那次起,辛穗就不曾真正笑过,她的笑容里总隐瞒着忧郁,他察觉出来,但是无能为力。
一个无从辩驳的事实,毁灭了她的快乐,她再无法无忧,再无法用笨或迷糊来欺骗自己,在他心中,朋友和情人划上等号。
辛穗抽出他新买的书籍,她又在书上写字。
我是失败的建筑师,我把思念一块块叠上,把爱情一层层堆积,想堆出一片富丽堂皇;却不料,我堆积、堆积、堆积……
堆积出解不开的失意。
笨笨 于等待中拿起笔,写一封辞呈,放在他桌上,然后左看右看,摇头叹息,把纸张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
没用的,不管她再努力,都离不开他身边,辞呈写过数十封,每封的下场都一样,她根本连自己的心都躲不过,怎能躲开他?
笨笨,她真是很严重、很严重的笨。
抬起手,看看表,午休时间快过去,他还没回来。
最近他又更忙了,不过,忙碌对他是好事,工作一忙他会有成就、会骄傲自信,那些困扰他的谜团,就会暂时消失,那个影响他的女人就会暂时缺席。所以,她宁可他忙。
关上门,她往楼下护理站走,几个接头交耳的女人瞄她一眼,故意把话说得更大声,非要引起她注意。
“你以为自动送上门,男人贪图方便,咬过几口后,就会认定她的地位吗?错!男人会嫌油嫌腻,到最后就像甩鼻涕一样,光看就恶心。”
“男人不都是尝鲜动物,只要没结婚,女人嘛!都是玩玩。”
“可不是,偏偏有人就会端起架子,认定自己是院长夫人,放个屁!”
“别嫉妒人家,有本事就去找个生病院长当特护,当着当着,当上床伴,不就立刻升级?”
辛穗咬着牙,相应不理,但想想自己,从小都让弟弟护在身后,接下来绍钟接手,她永远学不会自我保护,缺乏这种能力的人,势必要让社会淘汰。挺起腰背,她转身面对她们。
“请你们不要这样说我,就算我再不好,至少我都没有干扰你们?”生平第一次对别人反驳,她心颤得厉害,手抖脚抖,差点儿站不稳。
但她必须勇敢面对,这是自己的事,她不能一直躲在别人的护翼下,何况……这个护翼并不是她永远的家……
“没有干扰?说得好听,我们品诚就是有你这颗老鼠屎,才会被传得人人皆淫荡,你自己不要脸,也不要危害到我们的名声。”
“是啊!你自己下贱,要出卖肉体灵魂,请不要穿着护士服,污辱我们这身白衣。”辛穗的不愠不火,让道人长短的她们难堪,反击起来更加苛刻。
“说这些话要负责任的,你们谁见过我出卖灵魂?”不准害怕,辛穗鼓吹自己勇敢。
“没出卖?请问你中午不在休息室去哪里?下班后为什么不直接回家,就往十八楼跑?不是去找男人幽会燕好,是去进行什么伟大工程?”
“没话说吧,狐狸精。我看不起你。”
“很好!谁看不起辛小姐,请在两点之前把辞职信送到人事室,品诚用不起。”
谷绍钟冰寒的声音传来,震撼了在场女人。
他很生气、非常生气,在他发觉时间太晚,赶不上和笨笨的午餐时间后,他一路急匆匆奔回来,谁想到,会让他撞上这幕。这情形一定不是一日两日,她到底被欺负多久了?
“不要!请你不要,她们……并没有过失,我们只是在拌嘴。”辛穗想阻下他。
“你笨哪!她们欺负你,我在帮你,看不懂吗?”手指一推,她的头歪过。气死他了,居然不知好歹,好坏不分。
“我不要你帮,上次你开除一个Miss张,让我里外不是人,你再来一次,我连品诚都待不下去。”对她们的气,她全出在他身上,是没道理也是过分,但累积太久的不平,她无法不爆发。
“你在威胁我?”他挑起眉,目带寒光。
“我在说实话,你不要开除她们,不准开除她们,她们在这里已经服务好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枉顾制度,随随便便裁员。”
一口气尽吐,她真的很害怕,害怕他淩厉眼光、害怕他火山下隐隐欲爆发的熔岩,但是,她不能眼睁睁再看另一群人因为她的妄想而离职。一个Miss张,足够了!
“很好,你,很好!”他怒眼朝旁一瞪。“你们太闲?没事做?”他吼叫过,一票人全散的干干净净。低了眉,她拿起血压器,准备巡房。
“你跟我来。”淡淡四个字,她听得出他的高张怒焰。
默默跟随在他身后,辛穗一言不发,垂首,她的心比头还沉重。
关上办公室大门,她站在他身前,扭绞双手,心不安、情难定,她真的很害怕。
怕他温柔,让她的心沉沦到再无法回复;怕他生气,一把将她推出生命之外。她相当矛盾,不晓得法官会怎样将她定罪,死刑或无期徒刑?
为什么?他在指哪件事,为什么爱上他?为什么不自觉被吸引?为什么拼了全力仍离不开他?这些“为什么”她天天反复问自己,也问不出一个准确,他怎会主观的以为他问,她就会有答案。
见她一脸茫然的傻样,他怒涛尽褪,她肯定又犯笨了,才会在一堆人面前反他。
他再问上一句:“为什么和我唱反调?”
“反调?我没有故意唱反调,只是说出事实。五年前,你赶走Miss张,你的态度误导了别人对我的看法,我不想为你错误的处理方式再背罪名。”吸气、呼气……她要求自己心平复。
“我错误的处理方式?”
“没错,同事间谣传我们的关系,以前不想多费口舌去解释……”因为,那时还带着一分妄想,幻想着有朝一日美梦成真,谣传成为事实。
“现在呢?”他双手横胸,一脸不苟同。
“现在……我想,也许解释清楚会比较好,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口角。严格说来,挑起这场纷争的是我,要辞职,也该是我。”
“我看到的是——她们欺侮你。”
“我被欺负惯了,不怕。”她们的欺负都比不上他的无心让她难过。
“我在帮你。”他装出非常生气。
往常这时候,她会软下声调迁就,会撒撒娇,会赖在他身上,不断不断说——别生气、别生气,帅帅哥哥别生气,笨笨才要爱你哦!
他喜欢她那种软软的声调,喜欢她耍赖的娇憨模样。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过得好好的,请你不要为我做太多,毕竟,我们只是朋友,朋友之交应该淡如水,不要牵扯太多、不要造成太多人误解。”她一遍遍诉说,一次次违心。
“你在排挤我?”他审视她的表情,不明白向来柔顺的笨笨怎会闹别扭。
“我们只是朋友,说什么排挤,你想太多。”淡淡一笑,偏过头,她让眼泪从发际滑下,不教泪痕来提醒自己,心已残破。
“只是朋友?你说我们只是朋友?”他声音带着严重威胁。
“我说错话?”皱着眉,她的脸上全是愁容。
“很好,是你说的,我们只是朋友。”只是朋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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