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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武夫(合作)-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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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锐道:“回牛岭上,是平阳衙门招募的乡兵,他们不听我调用,与我何干?”
林积仁急道:“刘统制,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到我平阳,我将军权全交于你,城中子女金帛任君享用,怎地今日说来与你无干?”
刘锐分辨道:“虽被命差充统制,并无人马,汾州副统制张思政人马又不知所在,止有今日统制官李安人马步人四千一百人马八十馀匹,贼马出没何以支梧。”
刘锐顿了顿,给林知府分析形势:“平阳乃是李宣抚当管,李宣抚被召,种安抚至郑州以疾乞致仕,相继差折参谋升宣抚判官权宣抚使事。李宣抚未至,诸帅及制置司统制官申发边机文字五六日无与决。”即正牌的宣抚使李纲被召回朝廷,威望最高的种师道又致仕,续任的宣抚判官折彦质又没到,现在宣抚司的公文没人处理。
在这样的情况下,刘锐建议林知府:“贼马忽至,吾等不若护住百姓,退往陕西如何。”
林积仁道:“你是说……逃跑……”
刘锐道:“当年刘备也是护着百姓退走,世人都夸说先主的仁义,谁人说他逃跑?”
林积仁沉吟道:“若是宣抚司追究下来……”
刘锐道:“折宣判(折彦质)若不追究他家五叔,谁人肯服?”刘锐说的是救援太远时,折可求带领麟府军敌前转进的事情,折可求是折彦质的五叔,也是现任的折家家主。
“终究他们折家是一家人,折彦质办起外人来,可说不得,你不见姚古就被朝廷办了?”
“还有刘家大郎在前面顶着,知府何必担心。”刘家大郎指刘光世,救援太原时刘光世带领环庆军残部和鄜延军一部敌前转进,朝廷同样没有追究。
话降到这里,河东西路安抚使、平阳知府至少还要点脸:“此事终究不妥,刘统制,你且退下,再做商议。”
刘锐心神领会,过不了一会,就有衙役来报:“刘都统制麾下在城中大掠。宣称鞑子打来,要带城中百姓南下避难。”林积仁道:“休要管他,先收拾行李。”
刘锐率军在平阳大掠一日,席卷金帛子女出城去了。
林积仁长叹一声:“无军兵无粮食无器具何为可守也。”带着家人连夜出城。
城中军民因官吏皆逃而降。十月二十五日,完颜娄室不战而取平阳。
就在完颜娄室围攻汾州的第二天,十月十三日,完颜粘罕亲率西路金兵主力,包围了隆德。
此时的隆德,已经变成了一座坚城,有王禀这样的宿将亲自主持守城。隆德府的城墙已经修补好,城墙上又加了女墙,城墙外修了一圈小寨。
粘罕到隆德城外三里下寨,派人去隆德府劝降。
张确派通判李谔去见完颜粘罕。完颜粘罕假意道:“我今提兵问罪赵皇去,不攻你城。但将犒军酒食粮斛来。我等乘夜过去。”
李谔信了这话,回报给张确,随口劝道:“我等这三千兵,在粘罕十万大军面前,不过蝼蚁一般,不若给他酒食,放他偷偷过去,也好保全隆德府的百姓。”
张确眯着眼说:“给金虏酒食,金虏就过隆德而不入?”
李谔呐呐道:“隆德小城,金人或无意于此也。”
张确问道:“粘罕寨中,如何布置,粮草放在何处,契丹、渤海、草原蛮部等部士气如何,公可有见到?”
李谔木然:“这……未曾看到。”
张确冷笑:“公莫待叛耶?”呼左右将李谔拿下,传首四城。
王禀并没有坐视完颜粘罕收紧包围圈,他不断地亲自带领或者派出小股精锐,攻击包围圈上的薄弱点,或者从包围圈的缝隙出去袭击砍伐木材的小股金兵。自十月十三日以来,持续的围城战就是由这些规模不大,但是极为激烈和残酷的小战斗组成的。由于王禀的勇武和谋略,还有宋军对当地复杂地形的熟悉,宋军取得了很多次的胜利。但是随着包围圈的紧密和金军的连营修建完毕,胜利的天平逐渐向金兵那一边倾斜了,隆德守军也逐渐收缩回城内。先前那些频繁发生的小战斗也逐渐停了下来,城下竟出现了奇怪的平静。可是双方都明白,这一平静不过是假象,最后的决战随时都会发生。
十月二十日,金兵开始攻城。
完颜粘罕还是用的驱民填壕那一套。但隆德附近的百姓大多数都被劝走,逃难去了,有一些了无牵挂的,住进隆德城里,要和金贼决一死战,只有少数躲进山里的,被金兵找到,这一批百姓被赶到壕边,将背着的土筐柴草扔下去,突然隆德城墙那边一声呐喊,城里的宋军居然冲出来了。
城墙和护城濠之间有许多羊马墙,大约有一人高,挡住了金兵的视线。王禀事先预料到金兵会从这边进攻,便在城墙上挖掘了十余个突门,平日里用土砖遮掩起来,到了紧要时候便打开用精锐突出,金兵都在注意城门是否开放,所以直到宋军从突门出了不少人来,方才发现。
从突门冲出的宋军选锋从羊马墙后涌了出来,那些填护城濠的百姓们看到大队兵卒挺着白晃晃的刀刃杀过来,纷纷丢下手中的草袋,柴捆,向后逃去。宋军立刻沿着填平了的护城濠赶了上来,督战队的金兵士卒想要上前厮杀,却被那些逃窜的百姓冲的队形大乱,那些出来突袭的宋军都事先穿了金兵的衣甲,之间只用右肩上裹着的一块白布区分,金兵一方又被冲乱了阵型,和百姓和敌军混作了一团,顿时分不开敌我,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有的甚至自相残杀起来。这时,隆德城北门大开,吊桥也放了下来,一彪人马杀了出来,正是王禀亲自带队,王禀在宋军中选拔精锐敢战之士,平日里厚其飨给,倍于常军,兵甲也尤为犀利,对敌则用其先登,端的是十分厉害。
完颜粘罕派出一队女真兵,将部下结成数个方阵,弓弩手夹在方阵之间,若有敢于冲乱军阵者,无论是民夫还是金兵溃卒一律射杀。
王禀亲领着亲卫一出城门,便直扑敌军的攻城器械放置的地方,他上午一看到敌军驱赶百姓填护城濠便明白了对手的打算,他一面命令城头逐渐减少弓弩手,给对方守城一方弓弩手不足,已经逐渐接受了护城濠被填平的假象;一面将两百多选锋偷偷从事先挖好的突门派遣出去,并让亲卫精锐解甲进食休息,等待战机。待看到敌军已经列阵两个多时辰,士卒皆以疲惫,才开门突袭,他命令城门和吊桥都不要关上,给敌军还会有援军出来的假象。自己则命令手下多带火把、硫磺等纵火之物,想要一举烧掉敌军器械。他心中暗自祈祷:“若苍天有眼,庇护隆德一城百姓,让我此次突袭成功,尽焚敌军器械,便可又拖延十余日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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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节 夺财
护卫攻城器械的金兵已经被民夫冲击的溃不成军,更不要说还有夹杂在民夫中的身穿金兵一样衣甲的敌军奇兵了。王禀杀过来时,攻城器械前虽然还有少数金兵士卒人自为战,但那里抵挡得住。王禀军飞快的杀散了守军,将硫磺等纵火之物撒在器械上,点火焚烧了起来,那些器械本来就是木质的,这下一着火顿时烧了起来。王禀正欣慰间,突然身边亲兵喊道:“有敌军,”王禀往亲兵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支敌军从战场的侧面迂回了过来,显然是要从侧面攻击己方。手下大声问道:“节帅,要召集弟兄们给他们打一仗吗。”
王禀仔细看了看正在燃烧的器械和逼近的金兵,道:“不必了,鸣金让弟兄们撤吧,我军人少,不可硬拼,攻城器械至少也有三四成没法用了,以后的战事还长着呢,没必要多伤弟兄们。”
金兵看到前面的敌军鸣金撤退,本来想找机会斩杀几个落后的,但只见宋军先退者不乱,断后者不怯,实在是无机可乘,又久闻王禀勇名,只得分出兵卒去扑救器械,坐看宋军回城了。
但完颜粘罕这一路金兵,足足有十二万余人,王禀只有三千士卒,无论王禀如何勇猛,晓畅军事,也不能一个打四十个,经过几日的战斗,金兵把宋军逼的不能出城,将隆德府团团围住。堪比太原的惨烈攻城战开始了。
完颜粘罕在隆德城下布下数千攻城器具:有三十座游砣(投石机),而石洞子鹅车偏桥云梯火梯共有数千。
每次攻城,金兵先将三十座游砣一字排开,鼓声一响,游砣石齐发,斗状的石头飞入城中,打在城楼上,城楼砖木只要被打中,就会被打碎。幸好王禀用栅栏撑开幔布,在幔布下又填充糠袋,将城墙和城楼遮蔽住。游砣石打在幔布上,即使会对城楼造成损害,但可以及时修复。
粘罕见游砣威胁不大,就出动了洞子车填壕攻城。洞子车车是将攻城车与牛皮屋结合的产物:用厚实的树木造一间木屋,木屋下有车轮,木屋顶上批铁皮,又蒙上牛皮。由穿铁甲的人在屋顶下推着前进,这样城上的弓箭和小一点的擂石滚木都伤不到屋下的人。
随着战鼓声响起,金兵推着五十余辆洞子车次第相接,组成一个长长的车队,向城下推进,每到宋军的壕沟前,车队就停下,然后顺着车队的遮蔽往前传柴草,将壕沟填上,洞子车队再前进。
城头的宋军稀稀落落的放箭,似乎对这洞子车毫无办法。洞子车队终于推进到城墙下,紧邻着城墙还有一道壕沟,金兵依照旧法,往壕沟中填入柴草,在填了差不多的时候,宋军突然将城下的突门挖开,往壕沟中投入火把。而壕沟中本就有水,半湿的柴草燃烧起来,黑烟弥漫,宋军又在城门后布置鼓风机,将黑烟吹开,一时间其焰亘天,城上一阵鼓声响起,隆德城门大开,选锋冲出,将一半的洞子车都捣毁了。
完颜粘罕进攻了几天,十月三十日,完颜娄室带领所部赶到了隆德城下。见粘罕攻隆德受挫,完颜活女忍不住炫耀起攻占平阳的功劳。粘罕属下的押懒河思恭反唇相讥:“怎地连汾州都未打下来。”
话不投机,两人就要动手。完颜娄室与完颜粘罕分别叫住部属,将隆德城分作东西两半,两人分别从东西两面攻打,并分别防备从东西面来的援军。
第二天,三十座游砣继续往城上扔石头,四面城墙架起不计其数的鹅车,围攻隆德。鹅车是在宽大的车子上架起云梯,因为其形态像鹅,故名鹅车。近千辆鹅车同时支起,蔚为壮观。鹅车数量虽多,却不可能同时推到城墙上。
金兵百人为一队,推着鹅车前进,到了隆德城墙附近,便将鹅车顶部的吊桥放平,搭在城墙上,早就等在云梯顶部的金兵一拥而上,冲上隆德的城墙。
宋军早有准备,在鹅车吊桥的搭口处布置了长枪手,阻挡金兵登城。在他们的后方,移过来一个高高的秋千,只是秋千用来坐人的地方用绳子横吊着一根滚木,宋军喊着,将秋千反方向拉起,一阵金鼓响,堵在城墙搭口处的宋军赶紧逃开,秋千向下荡下来,拴着滚木的绳索被宋军砍断,巨大的滚木向着鹅车直飞过来,重重的撞在鹅车顶部。
鹅车的设计虽好,却不是没有弱点:其重心太高,王禀又是宿将,早将对付鹅车的方法教会全军。待金兵鹅车靠近城墙的时候,宋军放出巨大的滚木,直接撞在鹅车上。运气好的,便把鹅车击倒。即使打得没那么准,也能把鹅车顶层平台上的金兵一扫而光。
滚木上还系有绳索,在打垮了鹅车,落到地面之后,宋军又把滚木拉了回去。
两军较量了一天,完颜娄室便知道,隆德和太原一样难打,想想太原整整守了九个月,完颜娄室的头就大了。
这次绝无可能在隆德城下呆九个月,金兵西路军一共十六万人,骑兵又多,跟着的草原诸部又没什么粮草先行的概念,全靠女真本部补给,或者现地抢劫。但河东打了两年战,还有多少东西可抢难说的很。
在与完颜粘罕商议过之后,两人决定分兵四掠。隆德以南的绛州,泽州,怀州等地,以及这些州城的周边军县金军第一次南下时未受荼毒,想来还有钱粮。于是命完颜斡鲁取泽州,蒲家奴取怀州,骨赧取绛州。
四天前,也就是靖康元年十月二十八日,绛州知府、朝散大夫、河东转运使李弼传身着青衣小帽,坐着一顶小轿,几十个兵丁抬着八口大箱子,静悄悄的出城了,轿子边上,快步跟着一个道士,还有几个家人。原来李弼传听说金兵围了隆德,心中害怕,于是收拾财物,偷偷逃跑了。
李弼传一行人清晨出发,行至中午,到了一个无名的土坡,当地人唤作黄泥岗的地方,见到山岗下背风处有一间木头棚子,屋檐上挂着一杆小旗“黄泥冈下醉小憩”,门口里摆着一个酒缸,还有一个温酒的炉子。
李弼传从轿子中探出头来:“公孙先生,行了这许久,天寒地冻,喝杯酒暖一暖如何。”
这道士名唤作公孙胜,他道:“军汉挑担行路,手脚只怕都冻僵了,若是见到大府喝酒,只怕会引起哗变啊。”
李弼传想了想:“那就在这歇一歇,每人都赏杯酒喝。”
“倒也!倒也!”李弼传醉倒前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那卖酒小贩对他笑道。
公孙胜等李弼传和兵丁们都醉倒了,便和卖酒的几个人将他们都拖到屋子里,将火炉也搬到屋子里。公孙胜念念有词:“李大府,我不让你冻死,也算对得起你称我半仙了。”
说完,走出屋子,对面前一个赤发的头目说:“刘唐,先叫人把箱子搬回山寨,我等再去绛州取那三百万贯。光大我教门楣,正在此时。”绛州乃是河东转运司所在,有漕司金银锦帛粮斛约三百万河东漕司岁计在此。
原来,公孙胜是绵山纯阳宫的道士,刘唐是潞城(隆德府辖下)人士,是公孙胜的信徒,公孙胜早就看上了绛州转运司的三百万贯岁计,乘着金兵到来,便连骗带吓,将太守李弼传吓走。
公孙胜和刘唐带了一百多信徒,赶往绛州,远远的望见绛州火光冲天。原来知府逃走,通判徐昌言也弃城逃走,绛州当时从太原、威胜军、平阳等地退下来的溃兵四集,见城守逃走,于是溃兵和本城守军放火自乱。
只是不同于另一个时空,呼延赓知道绛州有童贯预存的六十万贯军粮军饷,便派了宣赞、石行方前来接收,张横也带了呼延赓的另一道命令。宣赞和石行方在绛州,一天也没有闲着,一直在招募溃兵,麾下已经有九千余人。而且宣赞早就将童贯宣抚司辖下的六十万贯搬到自己驻地当中。昨日刚刚得知平阳失陷,今日知府通判逃走,乱军火起。宣赞便道:“这绛州守不得了。”他派石行方赶快带人去转运司仓库,能抢多少抢多少。
石行方带人到了转运司,发现溃兵们密密麻麻的都围在仓库门口。石行方从马上站起身来往人群里看,只见市易务史秉义拿着佩剑站在仓库门口,手中的佩剑向外指着,剑身上滴着血,身边倒着几个军汉。
原来乱兵们跑去抢漕司,官员们都跑了,只有市易务史秉义大呼:“妄动国计(税收)者,满门抄斩!”守在仓库门口。溃兵们一时间不敢轻动,少数几个冒失的往仓库硬冲,被史秉义用剑刺倒。也幸好宋代文官积威甚重,史秉义又是大义凛然,军汉们一时间还不敢和文官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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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 家破
就在这时,石行方赶来了,石行方虽然打仗不行,但常年在汴梁厮混,京城贵人的架子倒是拿得十足十:“都门禁军在此,鼠辈还不散了!”
溃兵们虽多,却群龙无首,石行方带人一阵喝骂抽打,溃兵们才心有不甘的散去了。
宣赞、石行方带着本部,连夜进驻转运司,宣赞道:“史舶司,当下绛州确实守不得了。我等要保着钱粮,去寻呼延都虞侯。”
“将军若是走了,三百万的国计谁来看守?金虏南下,朝廷动荡,再失了三百万的岁入,汴梁何以犒赏三军?”在另一个时空,便是绛州的漕运被溃兵和金兵所劫,到后来汴梁围城时,号召州郡募集义兵,到汴梁的援军只有小猫小狗两三只,没有军饷也是重要原因。
“史市务,只好由我等保着岁计退出绛州了,要市绛州被贼马围住,岁计还是保不住。”
史秉义别无他法,只好同意压着岁计和宣赞一同撤走。
金银锦帛的吸引力是巨大的,宣赞麾下在一夜之间,增加到了一万五千人。宣赞不敢将这些人马上整编,只是要他们押送岁计,又用自己的本部看着他们。
石行方问道:“这么多人突然加入,定是冲着财帛来的。”
宣赞道:“好在都是有军籍的人,大多也非是河东本地人,也知道些根底,若是散到外面,与盗匪勾结起来,或是投了金贼,反而坏事。”
就这样,十月三十日,宣赞带着最后一个指挥,烧毁了绛州的各个衙署,然后离开了。跟着宣赞撤走的,还有张横带来的难民。
石行方在前队,向着垣曲退走,这是呼延赓让张横带来的命令,宣赞所部先占领垣曲这个黄河边上的县城,然后准备船只,适时将钱粮运过黄河。按呼延赓想来,金兵不善水战,将钱粮放在黄河南岸总是安全些。他当时只记得前世史书上的宣抚司六十万贯粮草,还不知道转运司三百万岁计也在绛州。
大军走了一日,宣赞正在队伍中段巡查的时候,突然后队一阵大乱,张横带人赶到,原来是新加入的军汉中,有田虎、田豹、田彪三兄弟,带着一干河东本乡人,抢了三十几驮担子,大约十万贯金银逃走了。
宣赞派人追了一阵,只抓到几个掉队的溃兵,田虎这些本地人想来是躲到他们的同党家中去了。
宣赞无法,之后催促队伍快些到垣曲,尽快整编。
当天傍晚,士兵们突然来报,拿住了几个奸细。说是绛州知州的亲信。
宣赞一看,原来是个道士和几个军汉。
这道士正是公孙胜,他冲宣赞稽首:“将军,李大府弃城而逃,贫道不耻他的为人,特地弃了他来投军,贫道带了转运司的印信,作为见面礼。”宣赞拿到了转运司的印信,就可以给自己写一张将岁计运走的命令,这样拿走岁计就合法了。
原来公孙胜赶到绛州,宣赞所部已经控制了转运司,公孙胜又想在路上劫夺,但看到宣赞的队伍,即使找到机会,也不过抢个十几万贯,公孙胜可是早就将三百万贯全都献给太上老君了。最后他一狠心,干脆加入宣赞的队伍,从内部再找机会。
宣赞带人无惊无险的到了垣曲,张横自去准备船只,史秉义也找了一队亲信士卒,整天看着三百万贯岁计。宣赞和石行方则忙着整编新招的士兵,一万五千人,整整编了三十个指挥。
石行方将宣赞一拉:“宣防御,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僻静处,宣赞问道:“如何?”
石行方道:“宣防御,咱们现在有一万五千人马,三百六十万贯钱粮,你就甘心让呼延赓一个小小的探马虞侯骑在头上?”宣赞的本官是正五品的防御使,地位比呼延赓高多了。
“你待如何?”
“咱们带着人马,回汴梁去。”
宣赞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待吾思量一番。”
石行方急道:“就是押运岁计入汴梁,名正言顺。史秉义肯定愿意。”
宣赞转过头来,对亲兵说:“请公孙先生来见。”公孙胜一副仙风道骨,令人心折。
宣赞先寒暄了一番,然后将河东诸州的军情分析了一遍,随后不经意的说道:“吾欲护送岁计入汴梁,道长可有教我?”
公孙胜心里咯噔一下:“你到了京西北路,我吃什么去?”他掐指算了算,开口道:“不妥,汴梁必有兵灾,将军去汴梁,是送羊入虎口也。”
宣赞惊道:“汴梁又有兵灾?”汴梁已经被围过一次了,宣赞如此惊慌,只是他心里潜藏的意识被公孙胜点破了。
公孙胜故作高深,闭目不言,宣赞自言自语:“只听说真定被围,难道真定已然失陷了?”
公孙胜道:“太原既失,真定没有独存的道理。”算命先生往往不做真的预言,而是诱导算命者说出心里话,公孙胜也是这般。
宣赞长叹一声:“那该如何是好?”
公孙胜道:“将军不若在垣曲一面等待消息,一面整顿兵马,无论情势如何,将军手握两万雄兵,百万库藏,谁也不敢小觑。”
且说宣赞从绛州撤出之后,有一部分宋军并未跟着宣赞撤走,而是捡了些零散财物,脱队而走,其中有一个虞侯,唤作傅慈的,背了一包价值近千贯的金银和绢帛,往西北方向而去。
傅慈本是西军,随姚古救援太原失败后,一路溃逃到泽州,他善使钢叉,故人送外号“傅三叉”,祖祖辈辈就在西军中给老赵家卖命,救援太原失败,他目睹姚古等“西军名将”,逡巡不仅畏敌如虎的丑态,心灰意冷,不想再批这身红袄。败退到绛州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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