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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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奇摩问道。

　　　　倾负把奇摩拉近自己的身边，低声言语了几句，而奇摩听着倾负的声音，紧握着自己的拳头，不时的点了点头。

　　　　昨夜的篝火已经被清扫干净，几个孩子在奔跑嬉戏着，少年们在训练场中认真练习着生存的技巧。望着山流不停翻滚的身形，望着瑞可爱灿烂的笑容，端矛的心中百感交集，他即将离开这里，即将离开他所爱的亲人朋友，第一次，他品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不远处，看到呆呆出神的端矛，瑞跑上前来拉着端矛的手说道：“端矛，长老给你讲什么故事了？也说给我听听。”端矛勉强的笑了笑，轻声说道：“嗯，讲故事了，回头我再讲给你听。”

　　　　“不嘛。”瑞一脸调皮的嚷道，“你现在给我讲。”

　　　　“倾长老给我讲了一个枭狼吃人喝血的故事，你还要不要听？”端矛信口说道，而后又诡秘的一笑。瑞不禁咧嘴道：“算了算了，怎么会给你讲这么可怕的故事，不听了不听了。”转身又指向训练场，笑道：“看山流又摔跤了，哈哈。”

　　　　“是啊是啊，山流又摔跤了。”端矛赔笑道。

　　　　听到瑞的笑声，山流跐溜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冲到二人的身前，趾高气昂的说道：“哼，你这小姑娘懂什么？我那是故意的。”

　　　　瑞捂着嘴继续笑道：“羞不羞，摔跤就摔跤了，还说什么故意的。”

　　　　山流满不在乎的继续说道：“说你小姑娘不懂，还真是不懂，知道吗？摔跤也看本领的……”

　　　　“山流！”远处奇摩的呼喊，打断了三人，“山流，你过来。”

　　　　听到奇摩的声音，山流急忙回答道：“这就来，奇摩大叔。”接着冲瑞眨眨眼，笑嘻嘻的说道，“回头我再给你讲我摔跤的本领。”说完，一路小跑奔向奇摩。

　　　　“奇摩大叔叫山流又有什么事呢，”端矛心里想着，“今后我再也不能和他们一起狩猎，再也不能和他们一起坐在篝火边看满天的繁星了。”不由得又摸了摸腰间的水袋和揣在怀里的包裹，“对，今后我有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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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应对　第一节

　　　　湛卢随口说了一些有关神兽的事情，也只是涉及到皮毛，再往深的里边他没有过多的讲述，一则怕山流好奇心太重，惹出什么事端，此时山流在他的眼里还是一块未经开凿的原石，二则神兽之说向来谣传居多，依旧是担心山流误入歧途，可是他又哪里知道山流可是真正切切见过神兽的，他没有问及，山流自然也没有说起。

　　　　又过了一会，山流发现湛卢的话语越来越少，神情似乎也越来越紧张起来，赶忙低声问道：“师父，这是在等什么？”

　　　　湛卢没等山流的话音落下，迅速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片刻后只听到半空中似乎有一阵骚动之声，山流不由得抬头观瞧，因为天空过于昏暗，也只是感觉到有些什么东西从头顶掠过，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应该是什么飞鸟，山流心想，数量也不多。等他睁大双眼，再要仔细查看的时候，那声音却突然消失了，整个鸟群跟着也难以寻觅。

　　　　山流不敢出声，屏住呼吸，细细张望开去，仍然是一无所获，随即转头看向湛卢，却发现师父已经闭上眼睛，似乎是在盘算什么，他不知这群奇怪的飞鸟对湛卢来说有什么意义，却也不敢在师父思考的时候打扰他，于是又看了看不远的独眼。那独眼好像没事人一样，早已躺在地上睡起觉来，山流一阵好笑，想要去逗逗他，这时湛卢开口轻声说道：“走吧。”

　　　　“师父，那是什么？”山流听到湛卢的声音，赶忙好奇的问道。

　　　　“此地不宜久留，”湛卢低声说道，“先随我速速离开，这事以后我会慢慢给你说。”说着站起身来，山流心里嘟囔了一句：以后会告诉我，恐怕是敷衍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也爬了起来，叫醒独眼跟着湛卢一路向南走下了山岗。

　　　　这群飞鸟正是当日在湛卢眼前，抬走神石的乌鸦，自从端矛走后，湛卢一直在为失去神石而耿耿于怀，对于一个铸剑成痴的人来说，巨蟒与百炼鸟又怎比得了神石对他的诱惑，左思右想，暗自安危自己道：判厅就算得去了神石，也不见得会用，顶多也只是归入库中收藏起来，于是便动了盗取神石之念。

　　　　判厅是个神秘的地方，除了那里的诸位众神，外人根本不知道判厅的所在，甚至连知道都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但是湛卢是知道的，但是他却和暮松如虹他们一样，根本不清楚判厅到底在什么地方。多年以来，这群人虽然意见不合，但目的终归是一致，那就是颠覆判厅对大地的统治。想到这里，湛卢越来越觉得此事可行，这样既可以寻找神石的下落，更可以探查判厅的所在，一举两得，何其妙哉。

　　　　湛卢是孤身一人，不像如虹有岁首这样庞大的组织，也不像暮松善于蛊惑人心，神出鬼没，他只是处于对自己信念的一种执着，随即出山从找寻那群乌鸦的行踪开始了第一步。

　　　　一个偶然的机会，湛卢发现了这群飞鸟，也只是转瞬即逝，在空中突然出现，一转眼的功夫就会消失不见，很是奇特。等到他再次看到乌鸦的时候，情况依然如此，似乎是没有规律可循，但湛卢是什么人，他是一个铸剑大家，心思必然十分缜密，慢慢的他好像摸到其中的一些特点。就在他揣摩思量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前来寻他要求铸剑的暮松，就有了之前山流看到的那一幕。

　　　　山流虽然不清楚那群飞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湛卢一定是为了它们才会来到这里，于是下了山岗后，便紧走两步走到湛卢的身旁轻声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往那个方向去。”说着向身后指了一下。

　　　　“哦？为什么？”湛卢和声问道。

　　　　“我觉得那群飞鸟往那边去了。”山流回应道。

　　　　湛卢听后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不错，你能有这般觉察也属不易，不过你不了解他们的习惯，首先他们是一群乌鸦，这群乌鸦不是一般的飞鸟……”说到这里，山流心中暗想：不用说我也知道不一般，否则你也不会这么的关心。

　　　　湛卢说着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想些什么，然后接着边走边说道：“他们行动迅捷，来无影无踪，时而出现在天的南边，时而出现在天的北面……”

　　　　“就像是在观察着我们一样。”山流听闻随口说了一句。

　　　　“咦？”湛卢从未这样想过，山流这么一说，倒是惊住了他，忽然停下脚步喃喃的自言自语道：“不错，就好像是在观察一样，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接着便不再做声，细细思考着。

　　　　山流看湛卢半天没有说话，心里还想接着听听湛卢对这群乌鸦的见解，于是追问道：“出现在南边，出现在北边又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湛卢随口回应道，“我只是说他们行踪不定而已。”

　　　　“等于没有说，”山流对湛卢的回答不太乐意，嘟囔了起来，“我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难不成师父是想抓他们下来铸剑吗？”

　　　　“铸剑？”湛卢明显心不在焉，听到山流的话语，微微一笑道，“若是真能用他们来铸剑，我还真不知道能打造出什么样的剑来，不过为师可没有这个想法，若是你想的话，将来亲自打造一把便知。”

　　　　“唉，”山流听后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我对铸剑一窍不通，还等着师父教我，我只是担心我学不会。”

　　　　“无妨，”湛卢又是一笑，温声说道，“看你和我越来越对路，我不但会教你铸剑，还会教你运剑的手段。”

　　　　“当真？”山流高兴的追问道。

　　　　湛卢点点头，没有回话，山流心里却异常的兴奋，接着又随口道：“我也不求有多大的本事，能用好这把央阳剑就心满意足了。”

　　　　湛卢听山流这般说话，明知此剑也只有炎帝才可以用出它的威力，在旁人的手里不过是把长剑，尤其是在这没有阳光的世间，可能还没有一根长矛锋利，不过看着山流天真与执着的神情，默默点头道：“央阳剑是把好剑，不过我教你打造出更为出众的神兵利器，难道你不想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兵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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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太阳渐渐偏西，紧张危险而刺激的狩猎也快要结束，这是他们今天最后的一只猎物，原本极其精明的枭狼在舔食甘达树的粘液时就好像着了魔一样，目无一切。眼前的这一只同样也不例外，奇摩知道枭狼的本性依旧是狡猾阴险，他依然在暗示自己的伙伴要耐心等待。

　　　　机会终于来了，枭狼哈欠般的张了张嘴，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但是奇摩并没有掷出自己手中的长矛，而是用他的余光瞟了瞟身旁的端。手握长矛的端如木桩般的站立不动，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只猎物，而他的手却做出了一个向后甩臂的动作，接着他发现端的眼神向他看来，有些疑惑的眼神，“嘿，这孩子。”奇摩的内心自言自语道。

　　　　那只狡猾的枭狼像是发现了什么，跐溜一声便窜入林中，踪迹皆无。这在狩猎中本就是极其常见的事情。大伙们也都明白，接下来要继续耐心的等待。手臂垂下的端，看了看身旁的奇摩，“也许刚才那不是一个好机会，”端思索着刚才的情况，“也许奇摩大叔刚才站的位置并适合掷出长矛，也许我应该掷出去，不对不对，我不能那样做……”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又有一只枭狼来带他们选定的矮木旁。大伙都注意到了，端也不例外，轻轻举起了握着长矛的手臂。

　　　　突然，天空一下昏暗了起来，只是在刹那间，又是一阵耀眼的明亮，端只是感到自己头顶的上空一阵狂风，什么东西，本能的反应使得端转身抬头向天空望去，一个红彤彤的火球从天而降，正向他们的位置砸来。

　　　　“快跑啊！”周围的同伴呼喊起来，“天谴来了！”

　　　　“是的，跑吧。”端的内心也在同一时刻提醒着自己，可是他的脚却像是在地上扎了根一样，怎么抬都抬不动，怎么拔也拔不出。空中的火球越来越大，一股热浪迎面而来，“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不能动了？”端着急的内心挣扎着。

　　　　“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耳边传来奇摩大叔的声音，紧接着端感觉自己被一个粗壮手臂卷起，跟着双脚终于离开了牢牢吸住自己的土地。热浪越来越近，狂风越来越急，奇摩单臂卷起端的同时，也已经跳向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他知道他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绝快不过空中的这颗火球，唯一的选择，就只有依靠这块巨石的坚固来阻挡天谴的冲击。

　　　　当端随着奇摩滑到巨石的背后，一声雷鸣般的轰隆声响彻大地，沙尘飞扬。“好险，”奇摩自言自语道。时间不大，一切都回归平静。奇摩慢慢的探出身子，端也跟着站了起来。

　　　　“看那，好深的一个大坑。”不远处，传来山流的声音，“奇摩大叔，你在哪？”

　　　　听到山流的声音，端十分的高兴，大声喊道，“大叔和我在一起。”

　　　　“哼。”奇摩并不理会端和山流的呼喊，径直走到大坑的边缘，其实这个坑并不是很大，与其说是大坑，不如说是深坑，站在深坑的边缘，依旧可以感受到灼烧的热浪，在他记忆里，曾经听族群里的先辈们提起过，在很久很久以前，有过一段时期，天空会落下天谴，破坏家园，焚烧屋院，毁灭一切，那是上天的惩罚。幸存的人在天谴之后聚集在一起，请求上天的原谅，没有人知道幸存的人是如何请求上天，只知道在那之后，一切都相安无事，天谴再也没有发生过，但“敬畏上天，免除天谴”作为族训世代流传了下来。既然天谴降临，就一定有事情发生，奇摩转身喊道：“山流，清点人数，收拾东西，我们回去。”“是，奇摩大叔。”站在不远处巨坑边缘的山流和大伙纷纷收拾起猎物，跟着奇摩踏上回家的路。

　　　　“嗯？”刚走了几步的山流，停了下来，隐约中他觉得少点什么，回头一看，端竟然还呆若木鸡的站在深坑旁边。山流急匆匆跑了过去，拽了拽端的手臂，说道：“走啊，端。”

　　　　“听到了吗？”端神情恍惚的低声问道。

　　　　“听到什么？”山流一脸疑惑的望着木无表情的端。

　　　　“它在呼唤我，听到了吗？”端依旧低声说道，像是在回答山流的问话，也像是他在自言自语，“它在呼唤我，我要下去。”说着便慢慢俯身爬了下去。

　　　　“啊，端，你在干什么？”山流着急了，大声喊道“危险。”端好像根本就听不到山流的叫喊声，依然匍匐着向深坑底部爬去。

　　　　山流的这一嗓子“危险”，把带路的奇摩惊到了，他赶忙转身向山流跑去。“快回来啊，端。”山流看到着了魔一样的端，正要俯身去追前面的端，却被后来的奇摩一把抓住。“奇摩大叔，端下去了。”山流喊道，“我要去追他回来。”

　　　　“别急，我们已经看不到端了，等一会看看。”面对端这匪夷所思的举动，奇摩也是一头雾水，这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虽然隐约感觉有些不妥，但是此刻也别无他法。

　　　　滚滚的热浪迎面袭来，端无知无畏的前进着，也许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听到一个声音，一个呼唤他的声音，“来……过来……”地势越来越陡，但热气却越来越轻，片刻间端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的热浪，一股丝丝凉意从坑底传了过来，如秋凉河水般的心旷神怡。又向下爬行了些许，凉气更浓了，而端好像也清醒了过来，但那个呼唤他的声音却没有消失。

　　　　终于，他来到了深坑的坑底，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没错，那确实是一个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怪人。那人半坐在坑底，比奇摩大叔还要粗壮的手臂垂在胸前，圆滚的头颅像没有脖子一样直接安装在肩膀之上，微微张开的双眼看着眼前的端，更让端感到惊奇的是这个人的皮肤竟然是墨绿色，而在墨绿的皮肤之上居然带着微微发光的暗蓝色纹理。虽然一切都很怪诞，但是端却丝毫没有感到恐惧，他低声问道：“是你在叫我吗？”

　　　　那人轻轻点了点头，道：“能给我点水吗？我快要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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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往日里，每当奇摩的狩猎小队回到部族的时候，人们总是热情的迎接他们的归来，猎物的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一个人都是安全的，毕竟部族的食物并不只是枭狼这一味。但是今天，人们的神情都有些恍惚与惊恐，奇摩知道，天空落下的那一团火球，每一个人都看到了，天谴的到来刺激着每一个查亚人的心。

　　　　奇摩没有时间理会旁人的心思，拉着端的手，大步向部族长老的房间走去。

　　　　明亮的房间内坐着三个枯瘦的老人，在窃窃私语着什么，居中而坐的是部族的大长老倾负，倾负是整个查亚族人中最有威望的长老，他长须光头，蜡黄的脸颊没有丝毫的表情，半睁半闭着眼睛正在倾听他身旁的三长老浦蚝的言词。另一旁的二长老真坨脸色有些红润，但神情却显得十分紧张，手中拿着几块碎石，不住的敲打着桌面，发出“当当当……”的声音。浦蚝并不介意真坨手中碎石发出的声音，而是焦急的对大长老说着：“倾长老，按理说我们不应该遭到天谴，每次的例供我们都不曾短少，转眼已经过去了十九年，这是上天对我们的提示吗？是否是要告知我们要立刻准备今次的例贡？……但是这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是不是也太早了点？”

　　　　“这不是天谴！”奇摩突然推门走了进来，“浦长老，这次的事情并不是天谴。”

　　　　“哦？”三长老浦蚝看到突然闯入的奇摩，后边还跟着一个孩子，道：“奇摩，你怎知不是天谴？就我观察，这次天谴就发生在甘达矮木林附近，你应该比我看得更清楚，如此明亮的火球你何时见过？”

　　　　“正是因为我亲身经历，我才知道这并不是天谴。”奇摩回答道。

　　　　“什么不是天谴，你先出去。”浦蚝的声音有些尖锐，“我们正在商量如何应对这次天谴，耽误了时间，当天谴真的落在我们头上那一刻，你才知道什么天谴吗？

　　　　“不，不是的，”奇摩有些颤抖的说道，“来，孩子，来告诉长老你今天所看到的。”说着便推了推身旁的端。

　　　　“他是谁？”浦蚝一脸不屑的说道，“快出去，等我们商量完了，再来汇报你们今天的收获。”在平时，狩猎这种事是根本不需要像长老汇报的。

　　　　“慢着，”坐在一旁拨弄碎石的二长老真坨低声说道，“浦老，既然奇摩有话要说，就让他说出来，平日里，奇摩的诚信与勇敢，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相信他的话，对我们也是有所帮助的。”

　　　　浦蚝听二长老如此说，哼了一声，也就不在说话。

　　　　“事情是这样的……”奇摩便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直到端爬下深坑，“后边的事情，还是让端来说好了。”

　　　　端定了定神，毕竟发生在他眼前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咳咳的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当时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但是我清楚的听到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轻轻的呼唤着我，像是在召唤我，顺着那细微的声音，我就爬向坑底。”

　　　　大长老倾负听到这里，不由得颤了颤肩，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继续听着端的诉说，“当我爬到坑底时，我看到一个墨绿色皮肤的怪人，他的身上还闪着暗蓝色的纹理，微微发光的，我就问是不是他在叫我，他却找我要水喝。我就把自己腰间的水袋给了他，他喝水真的很快，好像拿到水袋的那一刻，里边的水已经没有了，要知道那是我刚从河里装满水的水袋。然后……”端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然后怎样？”一旁的浦蚝问道。

　　　　“然后……然后那个怪人喝完水之后，就闭上了眼睛。我就问还要水吗？那怪人没有理睬我，过了好大一会，他才又睁开双眼，对我说，对我说……”吞吞吐吐的端，让一旁的浦蚝更为焦急：“对你说什么？快说啊。”

　　　　“那怪人要我到天上去。”说完端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又斩钉截铁的说道，“没错，那怪人说要我到天上去。”

　　　　“哦？”浦蚝听后，追问道，“之后呢？”

　　　　“之后那怪人就在我眼前消失了。”端这次并没有犹豫，从回部族的路上，到刚才开始对长老们诉说，他已经把整个过程细细回顾了几遍，确定他眼前发生的都是他亲眼所见到的，亲耳所听到的。

　　　　“消失了？”浦蚝一脸狐疑的看着眼前的端，“怎么消失的？是不是那里太热，把你热糊涂了？嘿，奇摩，这孩子的话你信吗？”

　　　　“我信。”奇摩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

　　　　“嗯。”浦蚝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真坨略微使了一个眼色，真坨心领神会般的说道：“孩子，感谢你把事情说出来，这对我们很有帮助，使得我们相信这不是天谴，可以更好的解决这个事情。”

　　　　“可是，”端轻轻转身向着真坨道，“要我到天上去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们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孩子。奇摩，你们先出去把今天的猎物分给大伙，记得告诉大家那不是天谴，不要为今天的事情担心，我们会解决好的。”

　　　　从端开始讲他爬到坑底的时候，奇摩就一直默默的聆听着，这和他们在回来的路上端所告知的他的一模一样，但是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听到真坨长老的吩咐后，奇摩拉着端的手转身便出去了。

　　　　部族居住地的中央，是查亚人每晚载歌载舞的地方，燃烧的篝火，映衬着漫天的繁星，无拘无束的欢声笑语，是查亚人每天最快乐的时间。今天，这里分外的沉寂，所有人只是默默的坐在篝火旁，就连每天都笑嘻嘻的山流，也呆坐着不动，他并不知道端在坑底发生了什么，端没有告诉他，但他知道端一定看到了什么。

　　　　奇摩大步走到人群当中，从篝火中拾起一根火把，高举头顶，朗声道：“大家伙都听好了，长老们已经告诉我，那个火球并不是天谴。”

　　　　“听到了吗？”人群中有人低声说道，“长老说那不是天谴。”

　　　　“怎么不是，那么大一个火球，你我都看到了。”又有人低声说道。

　　　　“长老都说不是了。”“……”

　　　　“是的，那不是天谴。”奇摩继续说道，“真坨二长老已经卜算过了，而且大长老也已默认，大家要相信长老。”

　　　　“是啊是啊，真坨长老从没有骗过我们。”人群中有人附和道。“而且大长老也相信这不是天谴。”，“哈哈，太好了，哈哈”，“哈……”。

　　　　看到族人们转悲为喜的神情，奇摩抖了抖手中的火把，照向不远处的端，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向大家宣布，端已经成长为一名真正的查亚人，从今天他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端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