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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大帝-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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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还有……”小伙子有些畏怯地看瞥了一眼萨尔贡，垂下了眼皮，“还有一些有关殿下的传闻……”
“你说嘛，小崽子！”萨尔贡砰砰拍击着身下的小躺床，“有什么话全都说出来！我绝不责罚你！”
皮内什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们。
而那些狗崽子们竟全都哑火了，一个个乖乖地趴伏在地上，鸦雀无声！
“殿下……”他只好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一夜，有人在营地里大叫大嚷，说殿下已经完全抛弃了我们……殿下并不是去侦察什么‘雷马马’，而是直接扔下我们返回了尼尼微！”
“殿下！”又有一个家伙突然抬起头，紧张地说道，“比这还离谱的都有！有人说，殿下之所以急着返回尼尼微，是为了谋弑至高无上的鲁巴里特大王！是为了抢在尼拉里王子之前坐上王位！”
仿佛一个大炸雷突然在头顶炸响，所有人都呆住了！
“接着说。”萨尔贡王子沉声说道，“还有什么传闻，全说出来。”
“还有人说，”皮内什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说道，“其实‘雷马马’的谣言是殿下故意散布的，而这位埃及来的安虎老爷也是殿下指使的……殿下的目的就
是为了能够偷偷潜回尼尼微而制造舆论！是的，殿下，有人说，一切所谓的‘马里军心摇动’的事实都是假象！这一切都是为了示弱，是为了殿下在尼尼微的庞大阴谋服务的！……”
“还有人说，‘鼹鼠’已经识破了殿下的阴谋，”另外一个家伙忙不迭地补充道，“所以殿下才恼羞成怒故意制造事端，指使军团同‘鼹鼠’对峙！殿下其实是为了灭口！……”
“如果我们还不离开的话，那我们一夜之间就都成了胆敢反叛大王的叛乱分子！”皮内什惊恐地说道，“这个罪行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哪敢……”
“别说了！”萨尔贡突然暴喝一声，气势汹汹地站起了身，“别说了，小崽子们！”
他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惨白色，按住腰刀的手一直在瑟瑟发抖；而他的幕僚们则全都胀红了脸，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殷戍的大脑一直在轰轰作响。
谣言，可怕的谣言！这才是威力最大的武器！
相比之下，亚述这些号称“已知世界”内最强悍的军人算得了什么？他们在屠城时、在以鲜血淹没一个又一个古老城市时所爆发出来的可怕战斗力算得了什么？他们那些闪闪发光的尖顶盔、手中锋利无比的赫梯弯刀算得了什么？他们那些令人乍舌、令人魂飞魄散的残忍手段又算得了什么？
殷戍突然意识到，他们大大低估了谣言的威力和传谣者的耐心，他们妄想通过一次成功的“祝捷大会”来一劳永逸地打掉谣言的气焰，其实已经基本失败了！
种种可怕的谣言依旧像幽灵一般在整个马里营地上空徘徊，而且内容更加惊悚，更加有针对性！
而他们此前所集中火力针对的方向也好像完全错误了：那个该死的“雷马马”并不是谣言的根源，而恰恰是谣言的产物；“萨尔贡潜回尼尼微谋弑君王”、“萨尔贡同尼拉里争夺王位”这些恶毒的传言，必定出自对亚述帝国政局极为熟悉、对萨尔贡王子切齿痛恨的人之口！而加喜特人——他们曾经判断，“雷马马”正是加喜特人进行试探的工具——还远远到不了挑拨亚述帝国内部政局的地步！
造谣者，只能是亚述人自己！
而且通过这些谣言，还能够把“埃及帝国东方事务全权特使”一行人彻底搞臭，剥除萨尔贡王子可能的外援，真是一石二鸟的妙计！
“都是些什么人在散布这些谣言？”“萨鲁曼”气得浑身发抖，“难道你们没有抓到什么人？难道整个军团都没有人追查这些事情？”
“有的有的，老爷！我们的长官一开始确实抓了几个人，但那些倒霉蛋儿也都是听别人说的，老爷！我们是想追查下去……”皮内什忙不迭地解释道，“但是后来大家都忙着去跟‘鼹鼠’斗，营地里乱哄哄的，也就没什么人去追查了……”
“所以你们都吓破了胆？”萨尔贡王子厉声说道，“所以你们都不管不顾地当了逃兵？”
可怜的小伙吓得面如土色，不住地咣咣磕头，把血都磕出来了！
他身后那群跪着的逃兵们也赶紧相跟着磕头，求饶声再一次乱哄哄地响了起来。
“那些老百姓也都是因为听信了这样的谣言才跑出来的吗？”殷戍突然问道，“他们都知道这些可怕的谣言吗？”
这家伙极为担心——如果说，军队还能勉强控制的话，那么平民百姓可是彻底控制不了了！如果那些恶毒的谣言随着四处逃亡的老百姓扩散到整个美索不达米亚……
他打了一个寒颤，连想都不敢想了！
“不知道，老爷！”皮内什连忙说道，“……对不起，老爷，我的意思是说，我不知道他们知道不知道！”
“我们的人刚把‘鼹鼠’的信使扣起来，”另一个家伙解释道，“营地内就已经有老百姓逃亡了……他们跑得可快了，老爷！”
“只要有一个人跑，就会有一百个人跟着跑出去！”皮内什信誓旦旦地说道。
此时此刻，殷戍觉得真是灰心极了。
他精心策划的那场“祝捷大会”，在会上成功营造出来的无比热烈的忠诚团结气氛，事实
证明不过是一团泡影，一个可笑的幻象罢了。
萨尔贡的马里军团，乃至这一大片营地，依旧还保持着一团散沙的本质！
是的，就是一团散沙，连一丁点都没有改变！
“军团到底跑出来多少人？”“李逵”突然大声问道，“都有哪些‘凯什’的人跑了？”
“据我所知，老爷，”皮内什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句，“应该跑出来不到500人吧……都是我们这些普通‘凯什’的小兵，下等人！……老爷，我们确实都是一些弱不禁风的人！胆小鬼！懦夫！啊，我们该死！我们真该死呀！”
他突然挺起上身，开始用力抽着自己的耳光！
啪啪的肉声远远地传出去，使得不远处那些围观的“人民群众”都开始议论纷纷了！
“李逵”连忙冲上去踹了他一脚，立即制止了这场闹剧。
“你省省力气吧，皮内什！”他大喝道，“你的力气留着用来接受刑罚时喊叫吧，有的是你挨揍的时候呢……快告诉我，‘乌努凯什’和‘切撒凯什’的人跑了吗？”
“没有，老爷，”那家伙战战兢兢地回答道，“那两个‘凯什’的老爷们都没跑，都好好的在‘辛’门呢……”
萨尔贡和他的幕僚们彼此对望一眼——在关键时刻，还是骑兵部队和战车部队的贵族老爷们最为可靠！
愚昧无知、立场不稳，极容易被谣言蛊惑，率先动摇逃跑的，果然是最下等的、普通“凯什”的军事奴隶和普通大头兵们！
殷戍的心却猛地沉了下去——在他此前所设想的马里军团“整肃”计划中，所依靠的恰恰是这些最广大的、最“低等”的军事奴隶；而“整肃”的对象，多半指向了那些高高在上的战车部队和骑兵的老爷们！
而现在，残酷的事实已经证明，受尽压迫的、本该依靠的对象却完全不值得依靠，而一直在施行压迫的人却成为了中流砥柱……这的确是一个极为深刻的教训。
仅仅用“阶级斗争”的思维来套用这个世界中纷繁芜杂的现实情况，太简单粗暴了，太天真幼稚了。
他必须重新思考自己的计划，必须要有一个颠覆性的改变！
正在这时，萨尔贡王子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制止了逃兵们的喋喋不休，同时也打断了殷戍的胡思乱想。
“小崽子们，不要像死去爹娘一样哭丧着脸了！”他气宇轩昂地叫喊着，“今天，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就一次！我饶恕你们的罪行了！”
所有的逃兵们呼啦一下子全都抬起了头，人人脸上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神圣的萨尔贡殿下万岁！”皮内什突然激动地高呼起了口号，“萨尔贡殿下万岁！”
萨尔贡殿下万岁！
人们的脸上都挂着泪花，乱纷纷地挥舞着拳头，从四十七个男人的喉咙中呼喊出的雄壮口号声直冲云霄！
在一瞬间，林中空地上空笼罩着的愁云惨雾奇迹般地消散得无影无踪，好像在这里正在召开一场超小型的“祝捷大会”！
殷戍听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群王八蛋，在他们身上看不到一点“忠诚”、“团结”、“坚毅”这些美好的品质，而呼喊口号这类事情，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而在不远处围观的“人民群众”立即跑了过来，将萨尔贡王子团团围在核心，这里立即重新呈现出一片“军民团结一家亲”的大好局面！
在一片欢呼声中，萨尔贡王子庄严宣布：他，将收拢散布在马里营地之外的军队和人民；他，率领着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马里营地北方的“辛”门；他，将亲自面对“叛乱”的战斗工兵，并干脆利落地解决他们；
是的，神圣的亚述。丹。萨尔贡王子殿下将向马里的所有人展示一个奇迹——不可侮辱的萨尔贡携着雷霆之怒，回来了！
萨尔贡万岁！
震天的欢呼声和口号声顿时响彻云霄！
……
（。 = ）
………………………………
第二二一章 前敌会议
在傍晚时分，尼尼微的天降伟人，百战百胜的钢铁灵将，坦穆兹山上不落的红太阳，马里人民的慈父和领袖，公元前14世纪的光明星，人类的救星，宇宙的王者，亚述。丹。萨尔贡王子殿下，终于胜利地抵达了马里营地的“辛”门！
王子的荣耀惊天动地，王子的威风势不可挡！
他从“恩贾”绿洲带回来的十几人的小小马队，此时此刻已经猛然膨胀成了上万人的庞大队伍！
“忽如一夜春风到，胜利喜讯动地来”。
那些出于恐惧逃散在外，不得不在山林中安营扎寨的苦力、工匠、马夫、商贩、妓女和老弱妇孺们，一传十十传百地得知了“萨尔贡回归”的天大喜讯，一个个都噙着泪水，欢呼着、舞蹈着，纷纷从藏身的密林之中走出；密集的人流一道道、一条条，开始成群、成片，就像空气的翕动演变成飓风，就像微末的水滴汇聚成江海，直朝着那光辉灿烂的核心奔去！
而那些曾经可耻地抛弃了自己的武器、怯懦地擅离职守的下等军事奴隶们，得到了仁慈的殿下“宽恕”的命令，也欢呼着加入了沸腾的大军！
是的，尽情欢呼吧，马里的军队和人民！
你们终于盼来了自己的大救星！
巨大的队伍如同水银泻地，密密匝匝的人群挨挨挤挤地翻山越岭穿越丛林，直朝着“辛”门滚滚而去。
天色已晚，人们手中都点亮了火把，无数的火光好似地上的点点繁星，漫山遍野、汹涌澎湃，远远望去简直就像大地上流淌的银河，璀璨、辉煌、壮丽无匹！
萨尔贡和他的“禁卫军”的小伙子们——此时此刻，那些逃兵们已经自发地将王子拱卫在最核心——正气宇轩昂地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每一个人的脸都被火光映照得通红发亮，每一个人的胸膛都被热烈的气氛炙烤得滚烫无比；人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发自内心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竟是如此强大——这正是团结起来的力量！
正在这时，身后的庞大人群中开始回旋起一阵歌声，虽然众人的嗓音参差不齐，但乱糟糟的声音还是慢慢汇聚成了一种铿锵有力的呼喊，已经能勉强分辨出那正是一支慷慨激昂的阿卡德语军歌：
旌旗猎猎，
随风飘扬，
战斗的荣耀呵，
如太阳之光！
你从不可战胜，
也不会对敌人手软，
那些胆敢反抗的伪王呵，
早已通通灭亡！
看哪，
神灵正慈爱地注视着我们；
听啊，
胜利的歌声正为我们唱响！
万岁，萨尔贡
万岁，神圣的王子！
他带着我们从胜利走向胜利，
获得无上的荣光！
……
激越雄壮的歌声越来越大，那些笨嘴笨舌的老百姓们也纷纷加入进来；上万人踩着军歌的节奏阔步前行，如同山呼海啸一般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殷戍完全被这样的场面感染了，他也情不自禁地跟着高唱起来——这样的场面使得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刚读高中时极为难忘的一幕：当年美国“误炸”了驻某国使馆，而群情激昂的同学们在团支书（事后被处分）的鼓动下连课也不上了，冲开了学校的层层“防线”，迅速汇聚到了大街上以大学生为主的庞大游行队伍之中；这群年龄青涩、不谙世事的中学生本以为可以加入到一个极为罕见的、嗨翻天的街头大party中，却立即被游行队伍中迎风招展的无数旗帜，被如同森林一般举起的密密麻麻的拳头，被响彻云霄的“打倒美帝”的高亢口号彻底感染了！
那时的殷戍还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对政治压根就没什么概念，并在长大后对那一天的行为有了极为复杂的评价；不管怎么样，他在那一天第一次见识到了一种前所未见的巨大力量——无数人为了同一个目标而集体行动的力量。
这样的力量能够唤醒一个人，感染一个人，鼓舞一个人，能够
激励这个人做出他这一辈子永远都不敢想、不敢做的英勇之事；当然，这样的力量如果足够邪恶的话，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吞噬一个人，毁掉一个人，使得他飞快地堕入永久的黑暗之中……
正在这时，萨尔贡突然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下子便打断了他的思考！
只见这家伙兴致勃勃地大步走着，满面红光，两只眼睛里好像正在燃烧着熊熊火焰，而头戴的尖顶盔则在火光照耀下发着金光，真真好似天神下凡一般！
“看哪，安虎老爷！”王子笑着大叫大嚷道，“您瞧瞧这人群！……力量在我们这边，荣耀在我们这边！马里的军队和人民还是愿意跟着我走的！”
“这是绝对的，殿下！”殷戍大声恭维道，“……不过现在您不应该走路，您应该骑马！”
“什么？我听不清！”
“您应该骑马！”殷戍焦急地比划着，“殿下，您现在就是荣耀归来的战神！战神是需要骑马的，最高大最漂亮的马！”
“您说的对极了，安虎老爷！”萨尔贡顿时仰天大笑！
在一阵更加热烈的欢呼声中，一匹漂亮的高头大马被牵到王子面前；这家伙在狂热的“万岁”声中翻身上马，朝着四方用力一挥手，立即引爆了全场的空气！
在无数火炬的照耀和烘托下，高高在上的萨尔贡浑身上下都带了一层神圣的金色光晕！那些马里的老百姓们——一路上还都有人在不断加入——全都嚎啕大哭着匍匐在地，向这位驾临凡尘的半神疯狂地磕头祷告！
而“李逵”一干人等也没闲着，他们将自发拱卫的400名健壮的逃兵小伙子们以最快的速度组织起来，穿戴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全套铠甲仪仗，还真的组织起了一支像模像样的临时“禁卫军”！
“穿过前面那片小树林，就是马里的‘辛’门了！”“萨鲁曼”激动地指着前方，大声叫嚷着，“弟兄们，全都打起精神来！要让那些家里的弟兄们看看，要让‘鼹鼠’的兔崽子们看看，是谁回来了！是谁，才能给予他们最大的光荣！”
万岁！
万岁！
“禁卫军”的士兵们用短刀有节奏地敲击着自己的藤条盾牌，发出整齐的“哐哐”声，而围观的人民群众则在大声喝彩叫好，真是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哪……
正在这时，前方黑黢黢的树林中突然出现了十几个光点！
光点在飞速地扩大，远远看去竟是十五个手擎火炬的骑马武士！
空气一下子变得极为紧张！
“禁卫军”的小伙子们表现忠心、戴罪立功的时候到了！
呼！
嘿！
只见他们在“李逵”的号令指挥下立即摆好一个方阵，将神圣的王子殿下和他的同伴们严密地围在核心；他们熟练地用藤条盾牌搭成一堵“墙”，长矛弓箭一致向前，人人都跃跃欲试、严阵以待！
殷戍的心猛地狂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闻名天下的亚述步兵全副武装进入临战状态！
而身后大批的老百姓中开始出现了轻微的骚动，一些胆小的妇孺开始慌乱地向后退却，在某些地方竟演变成了自相践踏！
“不要怕！”萨尔贡突然抽出短刀，朝着前方用力一指，中气十足地喝道，“不要怕，那是我们的人，是马里军团的人！”
镇定！不要动！不要怕！是我们的人！
幕僚们在“禁卫军”中来回奔走，大声重复着命令，以图稳定军心。
人群中的骚动和混乱慢慢平息下来了。
很快地，那一支马队飞快地冲到了人群之前！
在火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那些不速之客果然全都是全副武装的亚述军人！
领头的人忽然打了一个唿哨，十五位军人齐齐滚鞍下马，一下子便跪倒在“禁卫军”的大方阵前！
“萨伏里和普内什，您忠实的仆人，拜见神圣的王子殿下！”一名中年军人朗声说道，“殿下，我们派人去找您，没想到这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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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殷戍顿时心中一震——萨伏里和普内什！没想到两位马里营地之中留守的“最高长官”亲自来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高傲的萨尔贡王子勒马上前，四面拱卫的“禁卫军”飞快地为他让开了一条道。
两名中年军人——萨伏里和普内什——朝前跪行几步，谦卑地趴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王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条斯理地翻身下马，摇摇摆摆走到二人身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全场鸦雀无声！
那家伙突然抽出腰刀，没头没脑地朝着萨伏里和普内什身上砍去！
他一边砍，一边暴怒地喝骂着！
“废物！混帐东西！”他发狂地吼叫着，“是谁叫你们扣人的，是谁，啊？是谁叫你们把马里搞成这个样子的，是谁，啊？混蛋！……”
腰刀一下下用力砍在他们的铠甲和头盔上，发出沉闷的“砰砰”的声音，所有人都听得心惊肉跳！
两个可怜虫哪敢反抗，甚至连喊叫都不敢！他们只敢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不时发出一声低沉而又凄楚的“哎哟”呻吟声！
说来也怪，王子殿下的每一刀都精准地劈砍在二人身体受到甲胄防护的部位上，裸露的臂膀、脖子和腰部、大腿竟一刀未受；因此尽管动静很大，这俩倒霉蛋却是毫发未伤！
这哪是砍人，这……这分明就是敲鼓嘛！
殷戍的眼都看直了！
萨尔贡“砰砰”敲了半天鼓，似乎有些累了；他气喘吁吁地放下腰刀，又冲上去猛踹几脚，看样子是想把那俩家伙“翻”个面儿接着砍！
正在这时，几个幕僚急急忙忙冲出人群，乱纷纷地跪在自己主子身边，七嘴八舌地为萨伏里和普内什求情；殷戍也赶忙凑过去帮腔。
萨尔贡王子把戏做足了，才装腔作势地收回腰刀，并仁慈地“宽恕”了两位捅下了大乱子的“罪人”。
在一片乱哄哄的气氛中，一场小规模的紧急“前敌会议”立即在一块小土丘上召开了。
惊魂未定的萨伏里和普内什两位“留守”长官激动地汇报了当前的最新形势。
此时此刻，被围堵在“辛”门附近的“伊拉。卡布卡巴狮子军团”——“鼹鼠”，或者战斗工兵的正式名号——大约有2400至2500人；这支军团的“军团长”是乌什皮亚。梅尔老爷，据说此人并非出身于尼尼微的贵族，而是来自于帝国东南方的小城普祖尔的大高利贷者家庭，他和他的家族同帝国长老会的几名大佬关系良好，在帝国王室中也有着不错的名声；
这个人长期统领着首都的战斗工兵集团，一直是“鼹鼠”的核心；当初萨尔贡王子请命西征时，正是此人遵照鲁巴里特大王的命令亲自率领着这支军团进行支援，而在现实的战斗和军队生活中，他同王子殿下一直保持着不愠不火的合作关系；
自从事变发生后，这位乌什皮亚。梅尔老爷便消失了踪影，但可以确认他并没有逃跑，他就被堵在了“辛”门的包围圈内，并且自始至终对整个战斗工兵集团保持着绝对的控制——全部的“鼹鼠”官兵都听命于他；
除了这位“军团长”之外，战斗工兵集团还有四位“副军团长”，而其中两位已经被萨尔贡的人扣押了！
现在可以确认的是，被萨尔贡的军团团团包围其中的人有：一名军团长，两名副军团长，至少40名中级军官（相当于萨尔贡手下的各位“凯什”长），200至300名下级及基层军官，以及2000名左右的基层士兵；
能够确认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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