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大帝-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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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对简陋的滑动轴承——不过这好歹也是个轴承呀！可以大大减小车轴与车轮之间的摩擦。

　　　　他开始默默盘算这根车轴的寿命——也许是半年，或许是一年？——这直接关系到这台战车的战斗力！

　　　　“老爷，您怎么不睡了呀？”塔蒙睡眼朦胧地靠在他肩膀上，讷讷问道，“您还是好好休息吧……”

　　　　“您老是扭过头看着车轮子干什么？”公主忍住笑，“是想看看车轮子是否是圆形的吗？”

　　　　“我在想，”殷戍不得不哑着嗓子回答道，“这样颠簸的路，车轴啥时候会磨断呀……”

　　　　“您可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那女人嗤之以鼻，“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这些无聊的东西！车轴就算断了又有什么关系？莫拉皮的‘公牛部队’可是帝国标准的战车部队，每台车至少储存了四倍的车轴和车轮呢……”

　　　　帝国标准的战车部队，储存有四倍的关键备件。

　　　　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数据！

　　　　殷戍不再说话，而是开始闭上眼睛默默盘算。

　　　　伊涅特的大管家伽卡尔老爷骑着一匹马缓缓走在最前方，而他的一名贴身黑奴则身背弓箭手握长矛骑着另一匹马紧随其后，同时还拽着牵引战车的两匹马；除此之外，还有一匹小马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后背上驮载着这几个人一路上吃喝之用的瓶瓶罐罐。

　　　　那老头子一路上都低垂着脑袋，竟是要睡着了。

　　　　在转过一个巨大的沙丘之后，那家伙突然精神一振，大声喊叫起来！

　　　　“瞧呀，孟图老爷！”他快活地喊着，“大海！大海！我们马上就要到萨瓦瓦啦！”

　　　　车都里的三个人赶紧直起身来，打起精神朝着车前看去。

　　　　殷戍一下子便被深深震撼了，因为他看到了壮丽的海上日出！

　　　　一条深似土沟的小路蜿蜒伸向前方，而在那小路的尽头，一条笔直的直线横贯视野的左右——巨大的海就这样一下子扑面而来。

　　　　此时此刻，天还没有大亮，四分之三的天球还像夜空一般深邃而黑暗；而在东方的海平面上，太阳已经露头了。那里的天气似乎并不好，天空中翻卷着无数的乌云，而朝阳的光芒从云间的缝隙穿出，在海面上洒下了万道金光。云卷云舒，光束也在变幻跳动，使得那里的世界成了一个遥远的、神秘的、魔幻的辽阔空间。

　　　　巨大的红海平静，庄严，一片漆黑。它简直就像一条无限延伸的黑布，将眼前的世界直直地分成了上下两块。而在靠近岸边的海面上，巨大的海开始变得鲜活起来了——浪花翻卷成一条条细细的白线，一排又一排，就像排列整齐的士兵一般义无反顾地向海岸推进。即便殷戍一行相隔遥远，也隐约听到了海的叹息，浪的呢喃。

　　　　一种前所未有的历史纵深感从他心中油然而生。

　　　　他只是在北戴河同父母旅游时见过一次海上日出。

　　　　同样的大海，同样的太阳从海平线上庄严地升起。3400年前和3400年后一模一样。

　　　　而这里的海岸，也许是天下最怪异的海岸之一了。帝国东部绵延不绝的戈壁与大沙漠在海边戛然而止，滚滚黄沙一头扎入蓝色的水面，形成了一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壮观画面。而在这画面的正中央，一大团黑色的暗影始终在沉默地伫立着——那就是帝国东方的门户，著名的港口要塞萨瓦瓦啦。

　　　　蜿蜒的小路曲曲折折通向了萨瓦瓦，此时的天空也越来越亮，殷戍已经能够看清这座巨大要塞的全貌了。

　　　　说是要塞，其实不过是一座泥砖构筑的大堡垒而已。帝国采石场出产的优质花岗岩、玄武岩、大理石与雪花石膏全部用来装点首都和几个圣城壮丽的神庙，要么就是神圣荷鲁斯家族以及权贵老爷们宏伟的陵墓；至于普通的城市、乡镇和要塞之类的建筑，可没有资格、也没有福分使用如此昂贵的建筑材料，它们大都使用帝国最常见的东西——混杂着大量碎芦苇与石子儿的泥砖。

　　　　萨瓦瓦要塞正矗立在海边的一座小土丘上。也许是在漫长的岁月中它经历了无数次的坍塌与重建，以及重建之后的加固与补强，现在的它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大坨丑陋的、土黄色的大马蜂巢。

　　　　“蜂巢”的顶上竖着几根粗大的旗杆，其中一根杆子上悬挂着一面巨大的黑色“公牛”旗——本州的“州旗”；在旗杆之下则乱七八糟支棱起无数木料搭制的高台，也许是瞭望台一样的东西。而在堡垒的墙体上，则开了数十个丑陋的小孔——那就是堡垒的“窗户”了，在窗户外边还支出无数的木杆，上面晾晒着大量的衣物，远远看去就像一头怪物猛然从垃圾堆里冲出，浑身挂满了垃圾碎屑一般！

　　　　但是，绝不能小看这座丑八怪一般的“堡垒”！按照伽卡尔老爷的说法，这个又大又丑的土堆中可驻扎着莫拉皮州最精锐的武装力量——足足有200名帝国武士！他们就是光荣的帝国边防军，他们担负着守卫漫长的红海边疆的重任。

　　　　不过，依附于这座要塞的萨瓦瓦“港”把殷戍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好感又打消得一干二净。

　　　　只见一大片灰扑扑的泥砖房子从堡垒的“脚”下倾泄而下，就像蜂巢融化后滴落的泥汤，又像一名做苦力的女奴那一身肮脏的、像抹布一样皱缩的裙摆，密密麻麻铺摊开来，占据了眼前的大半个海滩。

　　　　天色已经大亮，不远处的大海也开始展露出醉人的、湛蓝湛蓝的颜色。那一大片房子中开始涌动出稀疏的人影，一股股蒸腾的热气在屋顶上盘旋着上升——萨瓦瓦终于醒过来了。

　　　　“船呢？港口呢？”殷戍焦急地四处转动着脑袋，“不是说，蓬特人的船队就停靠在这里吗？”

　　　　“当然有船呀！”伽卡尔老爷竟然快活地吹起了口哨，“您看呀孟图老爷，您看那边，那边……”他用力指着前方，“您看见那片房子之后的……桅杆了吗？那就是蓬特人的船呀！”

　　　　殷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瞪大眼睛看了过去，心里却一下子凉到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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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爱情之家

　　　　殷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瞪大眼睛看了过去，心里却一下子凉到了冰点！

　　　　是，这家伙确实看到桅杆了，甚至还能越过那一大片灰扑扑的破房子直接看到了船――额滴娘，那是一些比老家海边的小渔船大不了多少的破烂木船！

　　　　他看到有至少20艘独桅帆船并排停在远方的一道沙堤之后，而他估计，那些船的排水量绝对不会超过100吨！

　　　　尽管他对这个时代――人类航海时代的婴儿期――的海船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但那20艘破船的小、简陋和粗糙，还是打破了他的期望底线。

　　　　妈的！蓬特人不是数百年来都在海上讨生活的老油条吗？怎么着，就依靠那样小的海船？

　　　　妈的！那帮蓬特老爷不是口口声声吹嘘他们“舰队”的强大和坚固吗？怎么弄半天就这么几艘比尼罗河上的运粮船大不了的破烂？

　　　　“瞧呀，孟图老爷，”伽卡尔兴致勃勃地说道，“您瞧，您和您的女人就乘坐那几艘船去北方……啊，说实在的，要不是伊涅特的活计太多，我也真想去三角洲去看看呢！我还从来没有去过法尤姆呢！听说那里的绿洲简直和天堂一样……”

　　　　“就这么几艘小船吗？”殷戍冲口而出，话一出口他立马就后悔了！

　　　　“怎么，孟图老爷，您嫌弃蓬特人的船？”那老头子一脸惊讶的神色，“哎呀，您可能不知道，蓬特的船是这片大海之上最好的船，速度最快了，谁都追不上……”

　　　　不知怎么的，殷戍突然想起了小努彦跟他讲过的许多蓬特人的“内幕”――他尤其记得，阔阔塔老爷的城邦此时此刻正和另一个蓬特城邦处于内战之中，那么，阔阔塔老爷“最快”的船极有可能遇见属于敌对阵营的、“最快”的蓬特船！

　　　　而他们的小船还有可能在这片狭长的红海中遭遇可怕的亚摩力海盗……那可都是一帮生吃人心肝的野人！

　　　　殷戍突然发现自己心慌极了。

　　　　他之前想的太简单了。他曾经寄予厚望、满心期待的海上之旅，还没开始就已经被冰冷的现实浇灭了炽热的希望――尽管现在还完全看不清楚危险到底来自何方。

　　　　他的大脑开始全功率开动了。

　　　　他必须想办法自保！

　　　　他必须能够拿出一件决定性的东西，能够干脆利落地击垮潜在的敌人，而不至于就像在尼罗河上那艘倒霉的小船上一样，被该死的“阿努比斯亡灵卫队”肆无忌惮地摁在地上摩擦，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而那，又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呢？

　　　　他正在胡思乱想，身下的战车却剧烈地弹跳起来。原来伽卡尔老爷并没有带着他们进城，而是拐上了一条更加崎岖的小路。

　　　　“我们不进萨瓦瓦吗？”公主忍不住叫了起来。

　　　　“啊，图雅小姐，”伽卡尔礼貌地回答道，“萨瓦瓦是一座坚强的要塞，是军管的城市，不是谁想进去，想什么时候进去，就进得去的呀！我们先去城里的‘伊涅特’宫……”

　　　　“‘伊涅特’宫，”塔蒙冲口而出，“那是哪里呀？又是一个伊涅特庄园？”

　　　　伽卡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伊涅特’宫，可是我们可爱的胡尼老爷在萨瓦瓦偷偷搞起来的‘爱情之家’哪，哈哈哈！”他兴奋地在马背上手舞足蹈，“您瞧呀，胡尼老爷在伊涅特虽然可以为所欲为，但那里毕竟是他叔叔的地盘，多少也要收敛一点是不是？但是在萨瓦瓦就不一样啦！这里没有任何人能管得了他！所以呀，他的这个‘爱情之家’，啧啧啧……”

　　　　“爱情之家”，听听这个名字。

　　　　车上的三个人立即明白了这个“伊涅特”宫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胡尼老爷可真是精力充沛！”公主强压住厌恶的语气，“我们在伊涅特就见识过那个胖老爷的爱好了，没想到在萨瓦瓦还是这样……”

　　　　“那可不！”伽卡尔完全没有听出那女人的揶揄腔调，“你们不知道，萨瓦瓦可是一个中转站，来自那赫润、胡茹（亚洲的一些小城邦）的年轻漂亮的女奴一船船的送到这里来呢！啊！”他的眼睛都直了，“我的天哪，那都是一些白皮肤的漂亮姑娘！她们的眼睛真的就像猫一样，真是美极了……”

　　　　“真的有那么美吗？”塔蒙红着脸啐了一口，“有伊涅特的尼丽姐姐那么美吗？”

　　　　一提到那个悲惨死去的可怜女人，伽卡尔立即就像被蝎子咬了一口那般慌忙摆了摆手！

　　　　“别提那个母蝎子，别提那个母蝎子！”他像一个女人一般尖声叫道，“尼丽怎么能和萨瓦瓦的漂亮姑娘相比呢！”

　　　　殷戍噗嗤一声笑了。

　　　　塔蒙却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孟图老爷，瞧呀，您的泪水都要笑出来了！”姑娘恨恨地说道，“来到了美人窝里，您简直就要快活死了，是不是呀？”

　　　　殷戍正要发作，脑海中突然一亮，就像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那般。

　　　　――从亚洲船运而来的女奴，立即勾起了他的某些记忆！

　　　　“伽卡尔老爷，我们要在您说的，这个这个‘伊涅特’宫待多久呢？”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

　　　　“大概要三四天吧，”那老头子絮絮叨叨地解释道，“您想呀，莫拉皮的盛大典仪还要两天才能结束呢，只有结束之后胡尼老爷和阔阔塔老爷才能赶过来呀！他们人多，走得又慢，估计路上又得耗费两天……您别着急呀我的孟图老爷，您就在萨瓦瓦的‘爱情之家’舒舒服服休息几天好啦！我刚才都和您说了，‘爱情之家’里面可是有最美的亚洲姑娘呢，您到时候会舍不得离开的，哈哈哈哈……”

　　　　两个女人都忍不住啐了一口。

　　　　“瞧呀，您瞧呀！”伽卡尔乐不可支，“您的漂亮的小老婆吃醋了，哈哈哈哈……”

　　　　“我记得听您说过，萨瓦瓦有最好的铜匠和木匠，”殷戍赶紧打断了这个油嘴滑舌的老东西，“是这样的吗？”

　　　　“是的，”老头子莫名其妙地回头看着他，“您问这个干嘛？”

　　　　“我还记得，您说过，这里有‘凯马特’（硫磺），是吗？”

　　　　“啊，我的老爷，”伽卡尔更加疑惑了，“我只能说，‘可能’有……因为您也知道，我的孟图老爷，‘凯马特’是从亚洲的船上运来的，而来自亚洲的船又不是天天都有……这个只能靠运气！”

　　　　“这样吧，伽卡尔老爷，”殷戍突然变得十分紧张，“在这里休息的三四天时间里，请您带着我去找萨瓦瓦最好的铜匠和木匠，一定要带我见到他们，好吗？”

　　　　“您要做什么？”老头子也紧张起来了，“您要做……做家具带到三角洲吗？”

　　　　“等到了‘伊涅特’宫再和您说吧。”殷戍一下子笑了。

　　　　伽卡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拍着脑袋大叫一声。

　　　　“塔塔！塔塔！”他冲着身边那位策马独行的黑奴大叫大嚷着，“快，骑着马到海边去，快去！”

　　　　“老爷，您要我做什么？”那黑奴不解地看着他。

　　　　“啊，我差点忘记了，”伽卡尔兴奋地叫喊着，“我们这不是来到海边了吗？啊……孟图老爷要的海水就在眼前！瞧啊，您的‘紫肠病’终于可以痊愈啦！”

　　　　那个叫做“塔塔”的黑奴赶紧抱着一个大陶罐朝着海边飞驰而去。

　　　　殷戍一愣，立即苦笑起来――他又差点忘了这茬！

　　　　还能怎么着，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圆回来啊！

　　　　一大罐子又腥又咸的海水，只能干了啊！

　　　　……

　　　　这只小小的队伍并没有进入萨瓦瓦“城”，而是绕着长长的城墙――不过是用树枝和泥砖勉强围合而成的土篱笆罢了――兜了一大圈，绕到了萨瓦瓦堡垒的正北方。

　　　　那里的海岸边耸起了另一座小土山，而在土山下则密布着一片白色的房屋，从外观上看去可比堡垒山脚下那一大片灰头土脸的屋子强得多――那就是萨瓦瓦的“富人区”了，胡尼老爷的“伊涅特”宫就在其中。

　　　　“富人区”戒备森严，整个区域都用高大的泥砖墙围住，在大门口甚至还布置有标准的帝国士兵把守的岗哨！

　　　　伽卡尔老爷似乎和这里的卫兵很熟，只在门口谈笑了几句，那些肤色黝黑、身材高大的武士们便笑着放行了。

　　　　“伊涅特”宫位于“富人区”的最深处，是一座花岗岩建筑的庞大平房――这也能看出胡尼老爷令人乍舌的实力，因为这里所有的石头都要从遥远的采石场陆路运来――就像在纸醉金迷的伊涅特庄园那般，配备了帝国的权贵们最爱的花园、水池和喷泉。

　　　　小小的队伍刚刚拐上“伊涅特”宫正门口那条狭窄的黄沙小道，远远就看到了门口站着几个人，一男五女。

　　　　一见几匹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一辆金光闪闪的战车拖着烟尘迤逦而来，一个身材瘦小、尖嘴猴腮的汉子立即跪了下来，身边的几个妇人也跟着跪下了。

　　　　“伽卡尔老爷！”那家伙热切地张开了双臂，“伽卡尔老爷！您老人家来了！”

　　　　肥胖的伊涅特大管家笨拙地翻身下马，一下子便抱住了那个瘦小的汉子。

　　　　“啊，塞凯米布小崽子！”伽卡尔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你的鼻子可真的和狗一样厉害！竟然知道我的到来！”

　　　　“伽卡尔老爷！”这位叫做“塞凯米布”的家伙笑眯眯地说，“您老人家总算错了一回，我的鼻子可比100条狗加一块儿都厉害得多！您瞧，您和您尊贵的客人刚刚来到萨瓦瓦，我就闻到了来自伊涅特甜丝丝的高贵气息！……”

　　　　“瞧啊，瞧啊，这个狗崽子！”伽卡尔乐不可支，“你们快来看哪，看看这个‘爱情之家’的大管家，看看这个最会拍马屁的人！”

　　　　殷戍一行人连忙下车，和这位油嘴滑舌的“伊涅特宫”的管家寒暄、拥抱。

　　　　“胡尼老爷的贵客呀，而且还是一个神灵庇佑的人！”瘦小的塞凯米布拉着殷戍的手，兴奋得双目放光，“看哪，‘爱情之家’的守护神已经连续五天都在闪闪发光，一定是因为来了您这位贵客！”

　　　　塔蒙和公主两个女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塞凯米布的注意力瞬间便被她们吸引过去了，这家伙一点都不介意公主可怕的秃头和满是斑疹的脸颊，一个劲儿地夸赞两个女人的“高贵”和“美貌”，直把她们哄得笑魇如花！

　　　　殷戍却完全没有听见那家伙如同蜜糖一般的奉承话，因为他的眼睛已经发直，大脑中却在轰轰乱响――

　　　　额滴娘，塞凯米布身边的那五个女人，实在是太特么漂亮了！

　　　　那竟然是五个皮肤雪白的白种女人！一个个看上去都30多岁的样子，金发碧眼，高鼻深目，一袭轻薄的吊带裙将曼妙的身材包裹得玲珑有致，脖子上、手腕上、脚腕上都缀满了耀眼的首饰。

　　　　这家伙顿觉喉头一阵发紧，一团邪火也从身体最深处噌噌往上钻！

　　　　“你们都过来给老爷行礼呀！”塞凯米布一把拽过一个娘们，笑眯眯地说。

　　　　五个女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整齐地给殷戍一行人鞠躬行礼，用最纯正的埃及语给“老爷们”献上了热烈的祝福。

　　　　“瞧呀，孟图老爷，”伽卡尔高兴坏了，冲着殷戍挤了挤眼睛，“瞧呀，我没说错吧，‘爱情之家’有整个萨瓦瓦最漂亮的娘们！”

　　　　“那，那是，”殷戍觉得自己的口水都快下来了，“依我看，整个伊涅特都没有这么美的女人！她们的眼睛真的像猫一样……”

　　　　“这都是亚洲来的好娘们！”塞凯米布一脸谄媚，“其实还有更好的娘们，不过几个月前就已经送到伊涅特去了……”

　　　　哦耶！

　　　　荒郊野外的，与世隔绝的大花园！

　　　　大花园的名字还特么叫做“爱情之家”！

　　　　至少三天自由自在的时光！

　　　　五个极其漂亮的、看上去还很温顺的大洋马！

　　　　那，岂不是，意味着，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一些爱做的事情啦？

　　　　殷戍正在心猿意马之时，胳膊上传来的一阵剧痛突然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瞧您的样子，老爷，瞧您的样子！”塔蒙一边气急败坏地全力拧着他的胳膊，一边狠狠地小声说道，“您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真是可耻呀……”公主也不动声色地盯着他，“我刚刚看到的一点点智慧之光，很快就要熄灭在**的泥潭之中了……”

　　　　好似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殷戍立刻清醒了，体内升腾的**之火在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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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蓬特人“又快又好”的船

　　　　这家伙心中有事，只在那座空荡荡的大房子里胡乱塞了一堆烤肉葡萄之类的食物，便拽着伽卡尔的袍子，硬要去码头看“蓬特人的船”――立即，马上，不容分说！

　　　　大块头的伊涅特大管家无奈，只好答应了。

　　　　殷戍达成了他的目的，便在“伊涅特宫”内众人异样的目光下，大大方方地带着他的两个女人一起走。

　　　　在这样的边疆地区继续乘坐金光闪闪的“公牛”战车，实在是太扎眼了，他们选择了骑马。

　　　　这下可苦了殷戍了――因为再也没有人给他牵马了！

　　　　在这个马镫还远远没有发明出来的时代，所谓的马鞍也不过是固定在马背上的一块又硬又滑的厚皮革，坐上去不出20分钟，就会感觉屁股和大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殷戍惊恐地趴伏在马背上，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拽住缰绳，忍受着马背剧烈的颠簸与就要开花的屁股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他看着前面三匹马扬起的阵阵烟尘，心中真是又急又气――他实在是搞不明白，这个时代的人为何能忍受如此恶劣的交通工具，并且骑得如此快速、飘逸！

　　　　烟尘滚滚，马蹄哒哒。

　　　　小小的马队一路疾行，再度绕过了土篱笆之内的萨瓦瓦“城”，而是直奔着东方的大海而去。

　　　　说是一座“港口”，不过是用两道防波堤在海水中围合而成的一片小“湖”罢了。

　　　　萨瓦瓦显然在防波堤的建设上下了本――那可不是普通的沙堤，而是一块块整齐的花岗岩巨石堆叠而成的！从遥远的采石场千里迢迢花费巨大代价运送无数巨大的石块到这里，可想而知这座港口在帝国历代统治者心中的份量！

　　　　而在防波堤内部，在水中枝枝桠桠打了无数木桩，搭上无数破破烂烂的木板，便是萨瓦瓦的“码头”了。

　　　　蓬特人的24艘船正气宇轩昂地、挨挨挤挤的停靠在一起，随着海波静静地起伏。

　　　　殷戍的心真是凉透了――那样的船，连老家下海打鱼的最小最破的机帆船都不如！

　　　　蓬特的船像极了尼罗河上的运粮船，两头尖尖翘起，通体漆黑，一根独桅高耸在甲板正中。既看不到横桅，也看不到船帆――也许包起来收在甲板上了吧。在船的尾部，倒是有一根长长的木杆伸入水中，也许那就是船舵――这一点上可比尼罗河运粮船强得多。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