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龙象-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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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来的那些人都是来找孙百川的，自然和他没什么关系，而且也没几个人知道他就是那个排榜头名，还是避开一些可能的麻烦比较好。

　　　　“那个人是谁？”一个书生在走过来的路途中，察觉到孙百川正在和什么人交谈，似乎关系不错的样子，不由的问道。

　　　　身边一个书生随意的说道：“昨日我在那亭子中，亲眼所见此人无法修道，无须在意，只是个不能修道的废物而已。”

　　　　“原来如此。”四周的诸多书生都点点头，看李默兰的目光也带着一些轻视。

　　　　当然，毕竟是读书人，涵养还在，总不可能因为其不能修道就特地过去嘲讽一二，说两句难听诛心的话，只是不予理会而已。

　　　　李默兰也觉得与他们应该不是同路人，没有交谈的意思，待这些人把孙百川团团包围开始虚与委蛇起来之后，他便挪了个地儿，另寻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石坪上的人已经走掉了一大半，毕竟既然过不了，再留在悟道院也没有什么意义，总不能死皮赖脸的恳求悟道院收留自己什么的，这种人历史上有，可惜下场都不好。

　　　　剩下的一部分人里面，除了已经通过考试的学生外，还有一些人是期盼着没准可以再见到道门圣女一面。

　　　　作为道门圣女，传说中的虞红衣，她清丽无双的容颜早在五天前的开学仪式上就化作各种流言出没在临安城的大街小巷，很多考生都对其一见钟情什么的。

　　　　甚至有些人抱着多在悟道院逗留一会儿，没准可以偶遇那位虞红衣，接着萍水相逢来一点姻缘红线这样的旖旎幻想。

　　　　大概又过了一会儿，李默兰正对着悟道院内的垂杨柳以及漫天柳絮发呆，就察觉到有些喧闹。

　　　　扭头一看，却是大部分通过了考核的学生都排成了一个队列，向着一个房间内走入再走出，应该是登记名册了。

　　　　李默兰正踌躇着这么长的队伍恐怕要排上半个时辰的队伍吧，又听见有人在喊着他的名字。

　　　　“李默兰，王鹤无双，纸惜人，孙百川，到教职院报道。”

　　　　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石坪中间喊道，看其装束应该是悟道院的教习才是，这么说来应该是道门中的一个弟子。

　　　　李默兰听到自己的名字，愣了愣，心想为什么别人都是排队到教务处报道，自己就要去教职院？听说那儿可都是上百岁的老教授啊。

　　　　只是既然与排名上的榜眼和探花一起位列，应该是取自开院考核前三甲，至于孙百川，难道是因为其天赋出色？不过，应该是好事。

　　　　而且他注意到，许多学生在听见这番话之后，眼中都露出了羡慕与敬佩的神情。

　　　　王鹤无双和纸惜人早已经预料到会点到自己的名字，至于那孙百川他们也知晓，是一个这次入院式中突然出现的人物，对于道门来说算是大海淘金中出的惊喜。

　　　　不过毕竟这孙百川的修道之旅刚刚开始，他们二人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们的目光这时候都相当锐利的在人群中搜索起来。

　　　　他们很好奇，那个第一名，到底是何许人物。

　　　　李默兰从人群中走出，来到了那名教习的身前。

　　　　这位年轻的教习愣了愣，看着少年带着丝丝书卷气的俊逸脸庞，有些意外这位让院长都极其看重的少年天才，容貌居然生的如此好看近乎到了男女通杀的地步，但是他也没有多想，看了一眼人群中走出的王鹤无双，纸惜人与孙百川，说道：“跟我来吧。”

　　　　“我姓刘，叫刘哔，你们叫我刘先生或者就叫先生就好了。也许你们会来上我的课，甚至成为我的师弟也说不定。”这位年轻的教习自我介绍道。

　　　　眼下四人都是道门今年发掘的天才，这位刘教习很清楚这些人恐怕都会上山，成为道门的真正弟子，自然算是他的师弟。

　　　　刘哔？这名字可真是流弊……李默兰满脸古怪，却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这才想起以自己的成绩不出风头似乎说不过去，之前那些对自己有些轻视的书生们现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那模样活像吞了一只耗子般，充满了不可置信。

　　　　没有理会他们这些人的眼光，李默兰却发现同行的三人里除了满脸拘谨的孙百川，其他两个人也在盯着他。

　　　　你们瞅我干啥？李默兰扭过头去看着王鹤无双和纸惜人，结果这两个人还是盯着他猛瞧，仿佛要在他脸上看出花来。

　　　　李默兰冲着他们翻了两个白眼。

　　　　王鹤无双一愣，白眼来的太突然，有些措手不及。

　　　　纸惜人一笑置之，倒是不继续看了，他也觉得这样太过失礼。

　　　　王鹤无双也不恼，平静问道：“你便是李默兰？”

　　　　不然还能是谁？李默兰嗯了一声，问道：“有事？”

　　　　王鹤无双当然没有事，只是他并不准备就此罢休，皱眉说道：“你没修道？”

　　　　李默兰明白他的意思了，像这种出身大家族的少年天才都有一颗不服输的心，怕是因为排榜首名被他抢去之后，只做了探花郎的他心有不甘，照这么发展下去无外乎挑战什么的。

　　　　于是他说道：“唉，别提了，问道石测出我没法修道，只能一辈子做个普通人了。”

　　　　王鹤无双一愣，连纸惜人都呆了呆。

　　　　纸惜人插话道：“李兄，你真的无法修道？”

　　　　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和微妙，因为他的确感受不到李默兰身上的灵气存在，按理来说这样的天才早应该踏足修道领域了，为何此人依然没有修道？莫非是真的如他所说，不能修道？

　　　　李默兰真诚道：“真的不能。”

　　　　王鹤无双和纸惜人面面相觑，若是这样，二人对此人的确不会有太大的兴趣，某种意义上来说也避免了李默兰在悟道院内受到一些挑战之类的麻烦，可是……他们如何可以相信，悟道院开院考核的第一名，竟然是个无法修道的废柴？

　　　　前面的刘教习也听到了这些话，微微蹙眉，暗想若是这个排榜头名不能修道，那么今年成功上山的人除了王鹤无双，纸惜人与孙百川外，其余的质量就很低了。

　　　　道门如今的天骄人物看似不少，实际上却靠着圣女虞化姬一人苦苦支撑，显得有些后继无人，缺乏如帝子斋的春秋四客，秋名山的二弟子三弟子那样的人物，若是这让人惊才绝艳的俊逸少年无法修道……那等到祭天大会的时候岂不是颜面尽失，贻笑大方？

　　　　……

　　　　……

　　　　没过多久，李默兰便独自一人从教职院中走了出来。

　　　　教职院是一大群道门长老弟子的聚集地，而且还有那位悟道院院长赵子源看着，这么多的目光扫视之下压力有些大，李默兰又摸了一遍问道石，的确是连光都发不出来，根据历史上这种案例的记载，是真的不能修道。

　　　　既然如此，呆在那里便没了意义，诸多老教授们还有年轻的教习们都是有些惋惜，赵院长虽然鼓励了他一番，但是看得出来这老人家自己才需要鼓励吧？

　　　　于是便直接跑出来了。

　　　　“李默兰！”

　　　　一个带着些许喘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李默兰扭头瞧了瞧，发现是梓晓晓，问道：“怎么，来嘲讽我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吗？”

　　　　梓晓晓恼火的嚷嚷道：“我怎么是那样的人！我只是怕你情绪不太对……所以……所以……”

　　　　“来安慰我？”

　　　　李默兰匪夷所思的看着她：“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安慰我，在下感激万分，没事的话我走了。”

　　　　梓晓晓险些一拳头砸在这个怎么看怎么讨厌的漂亮皮囊上，顿了顿，才问道：“你这个登徒子……真的没事了？”

　　　　李默兰认真回答道：“我真的没事。”

　　　　梓晓晓一脸吃惊：“你居然一点都不在乎？”

　　　　李默兰笑了笑：“我觉得我是可以修道的，所以我的确不在乎，而且……我可是有梦想的人，有梦想的人不害怕挫折与艰难险阻。”

　　　　“完了，失心疯。”小姑娘嘟囔起来。

　　　　“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我真的没事，明天来悟道院上课是吧？那我今儿先回去了。”

　　　　李默兰微笑的冲着她招了招手，掉头离去。

　　　　梓晓晓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有梦想的人的背影逐渐远去，消失在垂柳形成的幕帘之后。

　　　　她自言自语道：“有梦想？有病啊……”
………………………………

第六十五章　带队人

　　　　虽然李默兰很无所谓的直接离去，然而这一日的下午依然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的，比如道门的开山考核。

　　　　开山考核便是道门的入山试，也是很纯粹的战力较量，除了因为天赋关系被破格纳入道门的孙百川外，即便是王鹤无双还有纸惜人，都必须与悟道院那些修行了五年的前辈学长们一起争夺这些名额。

　　　　入山试并没有太多弯弯绕绕，就是一场简单的大比，要持续要深夜为止，新生也可以参加，只是一般来说不会有这般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生罢了。

　　　　不过这一届的新生里出了王鹤无双与纸惜人，那自然不一样。

　　　　这两个少年天才当仁不让的是杀入了前三名之中，除此以外悟道院内本就有一些磨砺了数年只等着一鸣惊人的天骄，所以今年连同王鹤无双，纸惜人，孙百川三人在内，一共有十来人成功的上山入道门，也是这百年来人数比较多的一届了。

　　　　开院考核的出来的结果并不好，入山试倒是好一些，总体而言好说得过去，若是孙百川能够好好培养起来，将来未必会输给帝子斋和秋名山的青年才俊，更何况王鹤无双与纸惜人本是出色的天才，也让道门看起来没有那般的后继无人。

　　　　唯一遗憾的，就是排榜头名竟然不能修道，着实让许多人唏嘘不已。

　　　　夜深人静。

　　　　“那个排榜头名叫李默兰？”

　　　　白莲圣山上的一处小楼中，穿着大红衣衫的道门圣女听到了自家女婢所言，微微一怔。

　　　　龙星遥疑惑道：“圣女大人，怎么了？”

　　　　虞化姬露出困惑的神情来，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吃烤鱼了。”

　　　　龙星遥怔了怔，说道：“我帮您弄一些。”

　　　　虞化姬又摇了摇头，说道：“不用。”

　　　　她把眸光放到了小楼外的草甸上，夜色里的月光笼罩在草叶上，恍若秋霜披盖。

　　　　是那个人吗？

　　　　她自顾自的想着。

　　　　在落枫江江畔的一座高山，在黑夜里静静伫立，恍若屹立于仓皇天地之间的巨人。

　　　　山脚下自然有村镇，但是那些村镇的百姓每每抬起头，看向那个笼罩在夜色中的高山时，却都会忍不住的露出一些敬畏来。

　　　　这种敬畏发自骨髓，仿佛流传在血液的深处，因为数百年前这些镇民的先祖每每抬起头，看向这座高山的时候，也都是带着相同的尊敬与畏惧，无关白天黑夜。

　　　　因为这座山的名字叫做秋名山。

　　　　黑夜里的秋名山看不到太多的灯火，山道左右两侧无外乎可以看到山下灯火的深渊与另一侧黑暗的山林，但是何醒歌并不需要灯光，也可以看清眼前的山路。

　　　　他穿过一条山道，顺着石阶走到了约莫半山腰左右的地方，然后望着一个崖口的方向走去。

　　　　黑暗中的山林里有很多婆娑声响，左右的植被即便一片漆黑，从小生活在这里的何醒歌也都知道，左右两侧的树都是枫树。

　　　　秋名山上到处都是枫树，尤其是红枫，每到秋日的时候都能看到山花红胜火，只是眼下开春，又是深夜，明月夜里自然是看不到那般美景。

　　　　穿过了枫林，月光洒落，留下婆娑斑驳树影，何醒歌走到了崖口边上。

　　　　这里是一片空地，准确的说更像是一块向山外凸出的岩石，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很远地方的景色。

　　　　因为景致很好的关系，从小他，还有他的师兄和师弟都喜欢在这个崖口玩耍，而且空地足够，只要别摔下去，就不会出事情。

　　　　以前也不乏差点滑落山崖死无葬身的机会，每到关键时刻年纪最大脾性最温和的大师兄总会在关键时刻拽住二人，叫他们安然无恙，后来等年纪大一些，不再玩闹了，开始认真修行了，来这里也少了。

　　　　再后来，何醒歌依稀记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个崖口了。

　　　　据说小师弟一直在这里修行，何醒歌理所当然的认为在这里就可以找到他那位师弟。

　　　　他们这一代弟子只有三人，一位大师兄，一个自己，还有一个便是秋名山上同样很出名的小师弟了。

　　　　也便是他们三人，撑起了整个秋名山的年轻一代。

　　　　月明星媚，月华洒落在了崖口的空地上。

　　　　一个少年盘膝而坐，就坐在看上去惊险万分的崖口边缘，身边还放着一把黑色的长弓。

　　　　“小师弟。”何醒歌轻声唤道，走到了空地中，沐浴在月光下。

　　　　“二师兄？你来了？”少年人露出惊喜的神色来，直接从打坐状态解除，高兴道。

　　　　“嗯，你的进步速度越来越快了。”何醒歌赞叹道。

　　　　“再快也追不上大师兄啊。”少年憨憨的揉了揉脑袋。

　　　　何醒歌微笑道：“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比我强多了，照你这个速度，最多不过一年时间，我就要被你击败了。”

　　　　少年是秋名山的小师弟，也是秋名山年轻一代的老三，然而他的修道天赋却远超何醒歌，根据秋名山掌门人亲自断言，其日后成就必然不下于大师兄陈不凡，虽说何醒歌是老二，论天赋却要在这三人中排在最末位。

　　　　“嘿嘿”少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了想说道：“就算不能超过大师兄，反正那个道门的虞红衣，我一定要击败她。”

　　　　少年的心思很单纯，如今秋名山在三大顶级宗派里面排最末位，自然让人心有不甘，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直接击败道门圣女虞化姬，来狠狠的打击道门的尊严，必然可以让秋名山的弟子全部都扬眉吐气。

　　　　何醒歌皱眉道：“修道修的是心，你这样总是想着争斗，对道心不好。”

　　　　少年还是比较听自己师兄话的，老实说道：“好吧，就算我将来击败了那个什么圣女，我也一定会留她一命。”

　　　　何醒歌苦笑着摇摇头，暗想自己下山几年，大师兄怎么也不好好管管自己的小师弟，愣是让这孩子满脑子都是争勇斗狠。

　　　　少年问道：“二师兄，这么晚来找我，有啥事呀？”

　　　　何醒歌老实的说道：“我来通知你一下，渝北墓快要开了这一次，由你来带队。”

　　　　少年一愣，呆了呆，说道：“我来带队？为什么是我？我可以吗，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何醒歌平静的说道：“这是大师兄说的。”

　　　　听见这句话，少年人顿时没了意见，甚至还信心百倍的说道：“那好吧，二师兄我知道你也是相信我的对不对，我一定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何醒歌笑着点点头。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把渝北仙人的坟头都刨出来，把那浮生酒也带出来，如何？”少年兴奋道。

　　　　何醒歌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大师兄说你此行以重在修心，可不要好勇斗狠舍本求末了。”

　　　　“没问题！”少年严肃的说道。

　　　　白莲圣山的山顶上，一个道殿之内，虽然是木石堆砌的大殿，但是却依然有着淡淡的仙意内蕴其中，左右两侧的树林外便是无尽云海，云海下，便是这个天下。

　　　　白莲圣山有道门，而这座质朴却又不乏仙韵的道殿，便是道门的长老们平日里议事的地方。

　　　　被黑夜所笼罩的道殿中，有很多人影。

　　　　这些人影，都是道门的长老。

　　　　白天在悟道院内主持招生还有开山考核的悟道院院长赵子源如今也在一众长老之中，而且根据其站位不难猜出他便是道门的大长老。

　　　　这些长老们穿着的衣服各不相同，有穿着悟道院教授服饰，有穿着便装，有青衫大褂，也有广袖长衫，只是这个会议并非什么大事情，诸位长老自然也不必太重视，只要别是衣衫不整穿着睡衣便好。

　　　　不过是商议渝北墓开启之后，带队人选罢了。

　　　　道殿内的灯光还算明亮，赵院长过去添了一些灯油，双眼平淡的扫过了道殿内那个最高的位置。

　　　　道殿内最高的位置上站着一个女子。

　　　　女子的衣着很朴素，但是容貌很出众，透着一股秋波般的温婉气质，很显眼。

　　　　四周的长老们虽然都在认真的讨论着，但是商议一会儿，他们总要把自己的目光投向站在最高位的那个女子身上，仿佛庙堂中的臣子商议，决策权依然要交给皇位上的九五至尊来决定。

　　　　“你们觉得是易水去带队比较好，还是我那个徒儿小小鱼去带队比较好？”

　　　　女子听完这些长老们带着闲聊性质的讨论后，也没什么意见，轻声问道。

　　　　之后，下方的长老形成泾渭分明的两派，一派人支持让圣女大人虞化姬去带队，还有一派支持让道门内的天才少女易水去带队。

　　　　“你们这样争论不下，可让我怎么做决定啊。”女子看着这群长老们很不负责的将话语权推来推去，有些烦恼的自语道。

　　　　下方的两派长老各方都不愿意派代表出来，主要是没人愿意出来打舌战，各自也并非信仰坚定，故而有些不好拿捏，左看右看，愣是没个结果。

　　　　“师姐，你就是喜欢在这种小问题上纠结，直接让这俩丫头一起去得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道殿内响起。

　　　　诸多长老们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的一缩头，后来想想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这才扭过头去。

　　　　不过他们对这个声音的主人的惧怕，还是很明显的表露了出来。

　　　　“墨楹大人。”赵院长看到那个从道殿外走入，黑发如瀑的女子，微笑打招呼道。

　　　　名为墨楹的黑发女子穿着黑色的拖地长裙，对着赵子源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站在高处的那个温婉女子，直接道：“反正易水和小小鱼的关系不是也挺好。”

　　　　“师妹，我们一次性让她们两个都一起带队，容易引起其他宗派的不满，毕竟按照不成文规矩，即便是我们道门最好也只派一个实力出色的弟子便好，其余的都是带去历练的，若是保护小鸡的翅膀太多，效果反而不好。”

　　　　女子温和的说道，模样像一个唠唠叨叨的老婆婆。

　　　　黑裙女子墨楹甩了甩，凶悍的说道：“谁敢对我道门说三道四？我去灭了他们！就这么定了吧，我看你们讨论这么久都没结果，太墨迹了。”

　　　　“师妹你这也太霸道了些。”女子无奈道。

　　　　四周的长老随着女子的这句话，也都小鸡啄米似得点头，画面有一些喜感。

　　　　看着自己师姐无奈的表情，黑裙女子微微一笑，直接无视了四周长老们的意见，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师姐你顾虑太多了。”

　　　　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到：“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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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藏经塔

　　　　清晨的临安城依然热闹，即便是小小的梧桐巷内，都已经开始有早起的人相互打招呼，有小饭馆和包子铺早早的开张，时不时有柳絮飘过，落在十二号院内。

　　　　秦礼在床上睡得正香，李默兰却是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虽然是分被子睡，但是他始终觉得还是再添一张床铺比较好，不过这个先不急，把悟道院的问题处理了再说。

　　　　今日是悟道院上课第一天，总不至于迟到，李默兰轻轻的关上屋门，伸了个懒腰，在院子里的水井边上刷牙洗漱之后，把晾在院子里的书生衫穿好，向着屋外走去。

　　　　在梧桐巷中随意的吃了碗热汤，浇头是比较常见的大排，李默兰和小馆子的老板随意闲聊了几句，便离去了。

　　　　虽然怡长街上有一些常去的店铺老板都知道自己考入了悟道院，但是他并没有告诉梧桐巷的街坊邻里，免得吵闹。

　　　　马夫早早的就已经等在了梧桐巷里边，小胡同毕竟宽阔，并排两三辆马车都不是问题，看到李默兰出现了，马夫招了招手，然后打了个呵欠。

　　　　没过多久，马车便从梧桐巷中驶出，跟着天上飞扬的春日柳絮前进，从城南穿过了好几条街道驶入了怡长街，然后再来到了悟道院的门口。

　　　　院门大开，不过进去的学生却很少，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留宿学校的，只有一些行人路过此地，偶尔带着好奇的神色往里面张望一下。

　　　　和看门的老人打了个招呼，李默兰昂首挺胸走入了悟道院内。

　　　　李默兰的目的是道门的真道秘典，而其他的修道功法他着实有些看不上，只能是眼下自己被断定为无法修道，那自然是绝了上山的念头。

　　　　可是他并没有就此气馁，毕竟只要留在悟道院内，就有机会，而且悟道院的学习的确是一等一的，在此地修行也不错，暂时先这样吧。

　　　　按照昨日得知的资料，李默兰走过那个熟悉的小石桥，穿过遮雨长廊，走过旷阔的仿佛操场一样的石坪，然后又在悟道院内拐来拐去，终于来到了一栋建筑物的前方，想必就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