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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龙象-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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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平静的从城南街开到了怡长街，然后向着悟道院的方向行驶过去，路上的车马虽然多，但是基本来说只要看到道门马车的徽记，就会自动避让开来。
李默兰在车窗那边看着街景，感受到了很多来自民众的视线，顿时觉得脸上发烫，又把窗帘放了下来，扭头一看始终宛如雕塑一样的榭仲卿，问道：“榭仲卿，你可知道……陈前辈宣我上山，是什么事情？”
称呼陈水烟并非师祖而是前辈，言语之间，李默兰已经很清晰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俨然没有将自己当作悟道院的学生看待，甚至对榭仲卿都直言称呼，表现出了相当的疏离。
从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和道门，以及悟道院撇清了关系。
听到他的话，榭仲卿终于睁开了眼睛，眉眼之间有阴云积蓄，仿佛要劈出几道雷霆来。
不愧是北海剑仙传人，竟然主动撇清与道门的关系？
榭仲卿眼中冷漠更甚，按理来说李默兰就算不称呼他一声榭先生，至少也应该称呼一声师兄，然而此刻竟然直呼自己名字，让他很不喜，很不悦。
榭仲卿在名扬北海的时候，还是十五年前，而这个少年竟然在自己面前浑然没有把自己作为前辈的意思，这是什么道理，什么规矩？
这没道理，也不守规矩，于是榭仲卿冷眼看着他，旋即又闭上了嘴巴，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面对榭仲卿的无视，李默兰也没有尴尬，他知道榭仲卿的冷漠甚至是敌意来自何方。
他虽然对虞化姬有救命之恩，但是更多的是给道门带来了一个很难卸下的麻烦，加上他现在主动表现出要疏离道门的意思，会让这个青年高手不悦也是正常。
北海的青年才俊有年轻一十年，青年四十年的说法，说的便是整个北海的青年俊杰，因为修行者寿命比普通人长很多关系，在二十五岁之前都宛如凡人的少年时期，被称之为年轻一代。
同样是这个道理，在四十岁之前，修行者的容貌大多都宛如二十出头的凡人，所以在四十岁之前的青年才俊，便被统称为青年高手。
李默兰是年轻一代，但是榭仲卿却绝对不是年轻一代，他只能算作青年高手。
所以，他应该是李默兰的前辈。
所以李默兰的直呼其名，才让他如此不悦，甚至直接无视了李默兰的话语，置若盲闻。
在榭仲卿看来，师门的任务就是让他把人带上山，那么他的任务完成的也差不多了，哪有义务回答这少年的问题。
甚至他根本就没有太把李默兰放在眼中。
北海剑仙传人又如何？你才修行多少年？我榭仲卿十五年前便已经名扬北海，如今更是龙眼境中期，比道门圣女的境界还要高一些，你李默兰若是和我同时期的人物，我还敬你三分，但是我是你前辈，你的师傅再厉害又如何？别说北海剑仙已经死了，就算他没死，你的实力在我面前也不过尔尔，难道你还能越境战斗不成？
修道者对于武道的三个超级境界只是略有所耳闻，登峰造极恰似半步龙眼，返璞归真相当于半步幽冥，以武入道相当于半步望仙，李默兰的境界就是换算成修道境界，也只是半步龙眼，对上榭仲卿也的确没有半分胜算。
故而冷淡对之，不理不睬，甚至有几分故意要激李默兰发怒的意思在内。
榭仲卿暗想你若是敢不知死活来挑事，就不能怪我教育后生了！
他脑海中无数画面纷至杳来，无数幻想潮起潮落。
他在脑补这方面的确有过人天赋，虽然李默兰缄默不语毫无反应，但是榭仲卿还是想象出了这少年意气用事怒发冲冠，要与自己决斗，结果惨遭教训的画面来。
在脑补与幻想中完美的教育了一番这个少年人，榭仲卿满意的露出了笑意，扭头一看，发现李默兰正在眯着眼睛打瞌睡，感情是吃饱了就困？
发现青衫少年没有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怒发冲冠，挑战自己，榭仲卿一怔，暗想你这小子果然是识趣，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才这般能忍，那也好，我也不理会你，你我都井水不犯河水好了。
自以为看透了李默兰所想，榭仲卿心中得意起来，面孔却更加冷淡，依然双目低垂，一言不发。
李默兰倚靠着车厢打了个呵欠，他可不知道身旁这位看起来高冷无比的道门高徒心中竟然有如此丰富多彩的心理活动，尤其是那个脑补能力已经强大到让他叹为观止的地步了，若是他知道了居然就这么一小会儿，此人已经在内心中演绎了如此绚丽多彩的狗血剧情，必然敬佩不已，敬若鬼神，敬而远之。
他可是真的有一些困倦了，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一会儿要见的可是道门祖师，那位成名数百年的前圣女陈水烟。
虽说因为枯酒诗的关系，他对这些所谓世外高人大多没有太好的期望，只是毕竟是道门目前的掌权人，一会儿还是要注意言辞，毕恭毕敬，万一惹恼了人家交代在这里，可就不好了。
他虽然有老头子留下来的三道剑意保命，可是如果连用都来不及用，那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马车驶入了悟道院内，然后很快穿过曲折的道路，靠近了悟道院的深处，也就是被称之为后院的临安东门。
临安城东门很大，很高，李默兰从车窗外看过去，只能看到庞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几乎把全部的月光都给挡住。
耳畔传来了一声不咸不淡的“下车”，李默兰砰然醒悟，马夫到底只是普通人，虽然是服务于道门，但是把车开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道门作为修道宗门第一峰，尤为擅长故弄玄虚，喜欢在凡人面前保持神秘感，临安城东门后边的那座山中景色，是怎么也不会让马夫看到的，所以他们到这里便要下车，换乘另一辆马车。
李默兰下了马车，四周光线并不明亮，悟道院内虽然也称得上灯火通明，不过后院这里却总是黑漆漆一片。
只是在场之人都是修行者，也不会看不清，他随意的撇了几眼四周的建筑，然后目光定格在高大的东门上。
东门很大，而且紧紧关闭着，宛若连接了黑夜与大地的天堑，将白莲圣山与世俗世界分割开来。
他看到了榭仲卿上了另一辆较为豪华的车辇，连车辙上的徽记都是金色的，才想起这才是道门弟子的专用车辇，甚至连驾车的车夫都是悟道境后期的道门弟子。
这车夫看其模样应该是今年上山的道门师弟之一，刚刚接任车夫这个工作，还比较紧张。
李默兰凑近了看看，发现应该是今年上山的悟道院学生之一，却不是孙百川，稍微有些失望。
“你在磨蹭什么？”车窗掀起一角，露出榭仲卿冷漠的神情。
李默兰哦了一声，赶紧爬入车厢。
他有种错觉，如果自己太磨叽，可能这位道门高徒榭仲卿就直接让车辇走了，届时要他自己爬山爬上去，那他可是不太愿意，白莲圣山高耸入云，单爬山恐怕没一两个时辰到不了顶峰。
车辇向前，拉车的不再是寻常骏马，而是一种妖气浓郁的古怪妖兽，观模样和马相差不大，但是皮毛白皙的有些过分，头上还生有峥嵘独角，恐怕是传说中的独角兽了，看上去神骏异常。
庞大的东门没有打开，车辇走的是旁边的小城洞，在经历了一片漫长的黑暗之后，车辇穿过了城洞，出现在了一座高山的山脚下。
整座高山山峰皆是银白色，似乎终年积雪，不曾融化过。
覆盖皑皑白雪的山峰，宛若一柄柄犀锐的剑，直指夜空，充满了不屈的意味。
霭霭云雾缭绕在那些个山峰的四周，看上去格外飘渺，隐约可见天上仙阙，叫人心驰神往。
那些仙阙，便是道门的楼阁建筑。
这山，便是传说中的圣山，白莲圣山！
独角兽拉着车辇，李默兰平复心情，与榭仲卿缓缓的向着传说中的白莲圣山上前进。（未完待续。）
………………………………
第148章 这是她的意思
白莲圣山上素来有奇景。
那便是雪。
没有从天而降的鹅毛大雪，那些雪色，浑然天成，自古而然。
无论何时何地从任何方向往白莲圣山上看去，都会看到那些皑皑白雪，实际上那些雪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且的确终年不化。
按照常理来说，白莲圣山上应该始终寒冷才对，这也是大部分人对这座圣山的猜测。
然而很难想像的是，白莲圣山上其实一点都不寒冷，山脚下的临安城是什么温度，山上就是什么温度，那些雪摸上去没想象中那么冷，也不冻手。
虽然那些积雪从来没有融化的一天，但是山上却也有独特的春夏秋冬，只是冬天会更加寒冷一些，夏天会更加凉爽一些，只是这些气温变化对于修行者而言实在不算什么。
一间二层楼高的小楼屹立在半山腰一片隐秘的树林之间。
这片树林覆盖着白色的霜雪，很容易让人想起渝北墓中的那片无尽雪原，也是一样的冰雪，一样的素白，洁白如纸。
小楼的屋檐上并没有霜花，屋顶也没有积雪，二层楼的屋中有三个人。
虞化姬神情苍白的躺在自己房间的小床上，大概是熟悉的床铺给人以安全感，她的神情比前几日要放松了一些，可是痛苦不曾减弱。
她双目低垂，这并非是她不愿意睁眼，而是她真正的昏睡了过去，睡的很深沉，呼吸声也比过去要更加粗重一些。
一个黑发如瀑黑裙拖地的美丽女子坐在她的床沿，神情罕见的凝重。
她已经百年没有露出如此凝重的神情了，以至于她几乎要忘记了这种感觉，这种略显焦虑的心情。
虞化姬的贴身女婢兼道门天才之一的龙星遥站在房间中，她站在这漆黑如墨，宛若要融入夜色的黑衣女子身后，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小师叔……怎么样？圣女她……没有事吧？”龙星遥颤声道。
担忧之意溢于言表。
这个黑发女子竟然就是道门的小师叔墨楹，那个在北海修道界被妖魔化成了魔女一般的北海第一强者！
道门小师叔墨楹松开了握着虞化姬脉搏的手，沉吟了许久说道：“很古老的一种毒，如果不出我预料，在千年前这种毒应该被称之为玄冥毒，很难处理，到现在解药应该早就失传了……我悟的道是大自由，不是济世救人，我只会杀人不会救人……所以很难办。”
龙星遥大吃一惊，心想若是连小师叔都解不了这种毒，那圣女大人岂不是必死无疑？
她想到这种可能，浑身一颤，几乎站立不稳。
墨楹思忖了一会儿，说道：“我现在只能强硬用灵气把小小鱼身上的毒压制下去，但是这样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不仅仅是毒素会经常要我反复来压制，更重要的是毒素的潜在威胁，比如破境时有突然爆发的危险，而且在小小鱼将来面临生死境这道坎儿的时候，会很容易置人于死地，这不能拖太久，越早解决越好。”
龙星遥松了一口气，却又重新紧张起来，这种定时炸弹一般的毒素一直留存体内，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它会挑什么好时机爆发。
她担忧道：“那可怎么办？”
墨楹说道：“这毒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叫萧忆的后生晚辈偶然得到的，但是按理来说在北海应该已经失传了，暂时的办法就是强行压制，之后解药的问题再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就让天辰道人那个老家伙去推演解药的位置，总是能解决的，只是……”
说着，睡梦中的虞化姬微微开口，梦呓般的喃喃道：“小师叔……让我出去……李默兰他……我要护着他……”
墨楹目光古怪的看着虞化姬，然后扭头看向龙星遥，问道：“星遥，这丫头嘴巴里叨念的人，就是那个枯酒诗那个老家伙的传人？”
龙星遥慌忙把她所知道的前因后果全部都叙述了一遍。
看似冗长的过程被龙星遥挑选了关键地方简述了一下，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听完前因后果，墨楹眼前浮现出了一个人影来。
半年前，在那场冬日的大雪里，她在怡长街上偶然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少年，那时候她发现这个少年竟然是传说中的先天剑灵之体，很是感兴趣，不过也只是以为是个来悟道院参加考试的普通少年而已，而且还把那孩子吓得不轻。谁知道半年后才发现，这小子竟然是枯酒诗那老头的传人，还真是给了她一个不小的惊喜啊。
枯酒诗死的时候她心有所感，也曾经一度难以置信，要知道整个北海，只有那邋遢老头的实力可以勉强胜她半招，她怎么敢相信这老头儿居然死了？可是当她知道那个少年竟然是枯酒诗的徒弟的时候，她就明白那个曾经被她视作难以逾越对手的老头儿，是真的死了。
只是来不及伤感，因为这个老头儿可是修道界公敌，那么他的弟子，自然也是一个大麻烦。
若是说以道门小师叔无拘无束肆无忌惮的性格，本来有因为某种心理，可能顶着来自北海修道界的压力去保下李默兰的话……在听到虞化姬这一声梦呓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道门小师叔墨楹视虞化姬为自己的亲妹妹亲女儿，那么当她发现竟然有一个浑身上下都是麻烦的小子想要接近自己的妹妹，当然会对他抱有敌意。
如果是帝子斋的君不邪，或者是秋名山的陈不凡，在墨楹看来也就算勉勉强强可以和小小鱼门当户对，而且还是男方高攀了，但若是枯酒诗的传人？免谈，天生的修道界公敌，只会给虞化姬添麻烦，这种人绝对不能当小小鱼的男人。
想要接近咱家小小鱼？门都没有！你还是老老实实去死吧，不要再给咱家小小鱼添麻烦了。
道门小师叔这般想着，在内心中已经给李默兰宣判了死刑。
龙星遥叹息道：“圣女大人在这种状况还叨念那少年的名字……恐怕……”
墨楹一下子扭过头来森然道：“恐怕什么？”
龙星遥被自家小师叔这个突然动作一吓，旋即讷讷道：“恐怕是情种深种……若是师祖真的决定不去救那个少年，他想必是必死无疑的，可能会影响到圣女的道心……”
末了，她还不忘记补一句：“我只是推测。”
墨楹迟疑了一下，忽然又坚定了起来：“早点弄死那小子就行了，等小小鱼迈入知我境那个门槛的时候，都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应该早把那小子给忘了。”
龙星遥震惊道：“小师叔你不会要对那少年动手吧？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道门小师叔没好气道：“怎么说那小子也算救下了小小鱼，恩将仇报我也做不出来，只是帝子斋的俞伯牙肯定对这小子很感兴趣，他活不过这个冬天。”
龙星遥犹豫了一下，问道：“小师叔，咱们真的……不试着争取一下让他活下来？”
墨楹说道：“你知道我师姐对那小子是什么看法吗？”
龙星遥问道：“师祖大人的意思是？”
墨楹说道：“门都没有！虽然她的原话不是这样，但是就是这个意思，敢勾搭咱家女徒，就别指望我们会救他，更何况，这小子一身上下都是麻烦，总不能让道门去和整个修道界为敌。她年纪小不懂事，小丫头片子怎么会明白大局的重要性，人越老就越是注重所谓大局，所谓大义，这种私情，相比之下实在算不了什么。”
龙星遥忽然说道：“可是小师叔，您好像从来不注重大局大义……”
墨楹怒道：“我说的是她，不是我！”
小楼外的雪林中，缓缓的走来一个老人。
“墨楹大人。”这个老人轻声开口，声音却很是浑厚，一下子传入了二楼的房间中。
道门小师叔怔了怔，旋即出现在了楼外的空地中，看着前面的老者，问道：“大长老，有事？”
来人正是道门大长老兼悟道院院长――赵子源。
赵子源平静道：“我只是想要劝诫一下……也许我们可以试着遵循一下圣女的旨意。”
墨楹眉毛一挑：“小小鱼已经睡着了。”
赵子源说道：“可我们都明白，这是您和陈水烟大人的意思。”
墨楹的眉毛挑的更高：“那又如何？小小鱼她才多大，怎么可能做出正确的判断，我们总不能看着这小丫头年轻气盛意气用事，把道门给弄瘫了。”
月光下的雪林闪烁银光，更反射出天上的星辉，很是璀璨，闪烁不停。
而黑发如瀑，黑裙拖地的道门小师叔就仿佛是一片人型的夜色，几乎和身后的背景相融，与黑暗不分彼此。
赵子源看着眼前宛若夜空一般深邃的女子，脸上的老人斑更加明显了一些。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但是那个少年，真的很不错。”
真的很不错，这五个字，赵子源有多少年没有说过了？只有在形容真正超乎想像的优秀的时候，这位悟道院赵院长才会这么形容，如今他再一次如此评价，让墨楹很是吃惊。
墨楹见过那个少年一面，但是也只是知道其剑道天赋而已，但是赵子源更加在意的是这个少年的文科与数理综合成绩甲上，这是多么强大的神魂？能够在渝北墓中一个人护住圣女，又是多么强大的武道天赋？
这等璞玉，只有纳为道门弟子，这才不会暴敛天物。
对于李默兰，赵子源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惜才心思，正是这种惜才，才让他数十年来没有错失任何一个优秀的道门弟子，才驱使着他现在来到这里，试图改变墨楹的想法。
墨楹为之动容，也终于稍微改变了一些看法。
沉默安静的她，几乎彻底与夜色融为一体，若是不仔细看，很难察觉到这里居然站着一个人。
她说道：“其实……你要劝的不是我。”
赵院长轻声说道：“是……她的意思？”
墨楹平静道：“其实我的态度如何都好，我没有插手这件事情的想法，做决定的是师姐，而你大概也知道，师姐一旦固执起来，是怎样的。”
“他对圣女有救命之恩，这都不够？”
“和整个道门相比，当然不够，若是他在小小鱼心里留下了太深的影子，那么这个筹码还要减轻一些……你应该明白，师姐这方面有心理阴影，她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女徒儿重蹈覆辙。”
赵子源不再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那他可真的没办法了。（未完待续。）
………………………………
第149章 神道上他踩着秋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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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有不少女弟子认出了李默兰，远远的看着，神情略显复杂。
她们是这十年来上山的道门后辈弟子，却占据了整个道门弟子数量的小半，可以看出近十年来的确是修道界满山花绽放的年代，各类天才弟子层出不穷，比十年前要好上太多，有的天生过目不忘，有的一朝顿悟便是数百日不眠不休突飞猛进，还有善于用吹箫弹琴的音律战斗，具是奇葩稀罕人物。
她们虽说在年轻一代中资历太浅，实力往往在三项境出头，但是再过个五六七八年，便是道门乃至北海的风云人物，眼下道门失去了白衣少女易水同时，虞化姬又中毒虚弱，山上看似后继无人，实际上有这些天资不同凡响的后生晚辈，只是韬光养晦在等待下一个春秋鼎盛罢了。
那些认识李默兰的女弟子已经将渝北墓之中的一些情况见闻叙述给了同门师兄姐妹，一些道门弟子看上去都有上前说上两句话的念想，只是看到了青衫少年身前那个神情冷漠的榭仲卿，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榭仲卿在道门也是辈分较高的师兄，而且素来以软硬不吃顽固不化著称，很多女弟子都觉得这位师兄身上有几分迂腐不化的气息，略有畏惧，不太敢上前搭话。
李默兰好奇道：“榭仲卿，你的那些师弟师妹好像都挺怕你的啊，你是不是这儿的老大？”
榭仲卿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作为道门的前辈师兄，自然要好好教导引证那些后来入山的师弟师妹。
他尽心尽力而且故作冷硬，仿佛不讲人情，故而很多时候他在道门弟子的心目中比那些师门长辈还要让人敬畏，但是又不是山寨匪窝，这里是神圣的道门，哪里能提及“老大”这种庸俗字眼？
榭仲卿黑着脸往山上走，背对着李默兰神情更加冷硬，面部线条几乎僵硬在那儿。
李默兰摸了摸鼻子，赶紧跟上。
顺道不忘打量左右建筑和景色。
到山腰左右距离，山道上有很多岔道通往半山腰的许多空地与雪林，具是羊肠小道。
这里的山道上没有白茫茫一片，这里的石坪上也没有那些皑皑白雪，可是偏偏那些树林上厚重的积雪几乎把枝桠压断。
雪林绵延，景象很是神奇。
而且从半山腰开始，无论那些楼阁亭台之间，还是雪林亦或是石坪，都开始有白雾缭绕，很有仙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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