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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龙象-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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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的嘴巴里发出了一声类似野兽般的低吼。

    这声低吼回荡在雨丝里。

    很快低吼声变的仿佛呜咽一样,像是受伤的小兽在痛苦中等待死亡的到来。

    远处,有一人悄然而来。

    她步履蹒跚,一步一颤,神情涣散。

    她走到了少年的身前。

    破裂不堪,浑身泥泞的红衣,还有那散乱的头发和空洞无神的眼眸。

    女子形同枯槁的模样,像个穿着血衣的厉鬼。

    李默兰抬起头,同样的满身泥泞,同样的发丝散乱,同样的眼神空洞,然而泪水决堤滂沱,再止不住。

    那些滚烫的思念,变成了冰冷的眼泪混杂着雨水滴落,那些痛苦,仿佛可以压碎他全身的每一寸关节,骨骼,血肉。

    “棠曦姐”少年轻且艰难地唤道。

    红衣女子平静的看着她,眸光宁静,亦或者说是双目无神,空余冰冷和死寂。

    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像是一座雕塑,又像是大旱里即将枯死的木棉树。

    只是听到少年口中所呼喊的三个字,那整整三年都不曾听到的三个字,红衣女子的眼中仿佛闪过了一丝神采。

    “小”有声音自红衣女子的口中传出。

    沉默了两年的嗓音,沙哑的像是金属摩擦。

    “棠曦姐”少年咬着嘴唇,带着哭腔地喊着。

    “兰”

    她的目光逐渐的清晰了起来,那些消失了很久的神采缓缓的出现在了眸光的深处,明媚的眸子就像是三年前木棉镇边的林子里那样,那样的明亮,那样的动人。

    “小兰”棠曦不带血色的脸颊上有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她流着泪看着李默兰,湿漉漉的头发已经从三年前的齐肩短发变成了及腰长发。

    “棠曦姐。”李默兰擦干了眼泪,试着站起来,然而精疲力尽的躯体已经无法再容忍他做任何动作,而他近乎枯竭的精神也没法让他编织出足够美丽的话语来安慰棠曦的心情。

    “你回来了”棠曦试着露出笑容,可是一咧嘴,嘴唇却崩裂出了血水,鲜血流淌,使得她的模样更显得恐怖和吓人。

    “是的我回来了”李默兰半跪在地上,已经无法再做出更多的动作,这个画面让他看起来尤其像是公主石榴裙下的少年骑士,站在空荡的旷野中,沐浴在雨水里。

    棠曦展颜一笑。

    紧接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下腰去,冷硬的从少年的腰间抽出了那一柄剑。

    龙象剑没有剑鞘,或许不应该用抽出,可是她的动作太快太疾,连少年腰间那一根系着龙象剑的红绳都一块儿扯断了。

    李默兰惊觉,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油尽灯枯的体力骤然又涌起了一丝,让他一下子站起身来,拽住了她的胳膊。

    这一刻,剑锋与棠曦的脖颈,只有一丝距离。

    少年死死地拽着,眼中有着挥之不去的恐惧。

    “不要不要”他连续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让我死!”女子用着一种凄厉的嗓音,在漫天雨丝里吼叫道。

    “让我死!”

    “让我死!”

    “让我死!”

    李默兰咬着嘴唇流着泪,倔强的摇头,精疲力尽的双手,依然死死拽着她的胳膊。

    “让我死”她带着哭腔的尖声叫喊着。

    她用力的推开了少年不过十岁不到的幼小身躯,惨笑着说道:“小兰再见我们来生再见。”

    李默兰的心中勇气前所未有的不安,他嘶喊道:“不!”

    眼前却是一片血色。

    棠曦于雨中,挥剑自刎。

    雷鸣声滚滚而来,雨在还在下,血水夹杂其中,愈演愈烈。

    哗啦啦的雨声拍打着泥泞的田野,远处的官道上积蓄起了一个又一个小水坑。

    雨声伴随着她倒在泥地里的声音。

    她还未完全死去,可是断裂的气管已经无法支撑她继续说话了,她温柔的看着少年悲伤的脸,伸出手想要抚摸些什么。

    少年捧着她逐渐失去生机的躯体,浑身颤抖,抖的很厉害,因为冷。

    也许是因为春雨淋湿了衣衫,再被微风那么一吹而失掉了体内的热量,所以他很冷,冷的在不停发抖,身子冷,心里更冷。

    棠曦的生机彻底断绝,她的手垂了下来。

    老青牛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应该是不想要打扰。

    李默兰抱着棠曦尚有余温的身子,沉默在春雨里。

    手捧红衣,然后少年缓缓起身。

    “小青”他哽咽着说道,“咱们,去葬了她吧。”
………………………………

第十五章 沐雨行

    怀中抱红衣,少年提起那把跌落在泥水中的龙象剑,连同那根断裂的红绳一同攥在手里,用力攥紧,一点一点的收敛着心中的悲恸,除了那些借着雨水掩饰而可以悄悄流淌出来的泪水。

    老青牛低声叫唤,似在安慰,也似在悲伤。

    李默兰坐在老青牛的背上,手捧红衣,和老青牛先了老剑仙一步入大山,在那漫山遍野的木棉树林里,将棠曦的遗体安葬在她那最常去练剑的那一片林子里。林子是木棉树林,又是这春意正浓的时节,火红的木棉花在细雨中绽放,让少年想起了五年前,在那个同样是山花红胜火的季节里,在林子里二人相遇的画面。

    那时候的棠曦才十四岁,那时候的他更是只有四岁,少女提着剑摆着花架子然后尴尬的看着闯入林中的男孩,这情景忘得了?

    那自然忘不了。

    三年前离开木棉镇时候,已经勉强可以称之为大姑娘的棠曦穿着大红色的衣裳,负剑遥望,以眸光送自己离去,那回眸一瞥,然而二人视线交错的感觉,难道就忘得了?

    那自然也是忘不了的。

    “棠曦姐,我将你安葬在你最喜欢的木棉花下,你应该不会生气吧。”李默兰喃喃自语,眼前的视线因为雨水流淌过眼睛而模糊一片。

    “青城派。”少年的嘴巴里重复着这三个字。

    “青城派。”

    仿佛是抓住了什么,李默兰原本近乎于死机的眼眸中浮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

    他从来没有体会到这种情绪,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甚至包括上辈子在内,他都没有过这样刺心的悲痛,他很难想像世间的人真的能够恶到这种地步,这种让他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的地步,也许是因为那些悲剧从来都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过,所以在真正体会到的刹那,他心中的杀意无法阻止的汹涌而出,然后和寻常人那样,开始满心仇恨。

    “青城派!”他突然放声嘶吼,尖锐的叫声像是女子撒泼时发出的那种尖叫,刺人耳膜。

    他的突然举动有些突如其来,老青牛没有反应过来,开始被吓了一跳,然后听到了这三个字,隐约猜到了与棠曦的死恐怕有着直接联系,于是也跟着吼叫起来。

    牛吼声伴随着人的嘶吼,此起彼伏。

    “青城派!”声音从尖锐变作沙哑,大概是因为嘶吼的时间太长导致喉咙承受不住的缘故,隐隐约约有血腥味从咽喉部位散发出来。

    牛吼声依然不绝,人声与牛吼声一同鼓荡在这细雨如丝的山林间,盖过了淅淅飒飒的雨声,却被紧接着轰隆作响的雷鸣声盖过。

    “小青,你看,老天爷都在帮着我们喊呢。”李默兰惨笑着回过头去,看着老青牛,听着天空中沉闷的雷声,轻声说道。

    老青牛缄默不语,随后低下头去,轻轻的拱了一拱少年的肩膀。

    “棠曦姐,我们走了你放心,再等我三年,我一定替你报仇。”李默兰突然又转过身去,对着树下葬有女子遗体的那颗木棉树说道。

    然后他把断裂的红绳系好,把龙象剑重新系在了自己的腰上,自言自语道:“下回换一根结实一点的线吧,太细了再断了可不好了。”

    做完了这一切,他再对老青牛说道:“走吧,小青,咱们到浔阳城去,我落在书铺里的那本书还没取呢。”

    老青牛担忧的看着他,却也没法安慰,只是轻轻的低吼一声,随后被少年牵着,向大山外走去。

    雨依然不断。

    春雨顺着林中叶片滴落,啪嗒啪嗒啪嗒。

    李默兰行走在官道上,向着浔阳城走去。

    老青牛跟在他的身边,沉默不语,空气中回荡着的除了是雨声,就是脚步声,就是脚踩入官道上的水坑里,迸溅出来的声音。

    道上无人,往前五百米,亦或是往后五百米,都无法看到人影,在远处是雨幕里悄然无声的浔阳城,左右两侧依然是空旷无垠的田垄。

    “呐,小青”

    李默兰忽然开口,有点儿像是呢喃一样的说道:“你说,三年后,我剑道修炼完毕,差不多就是枯老头儿该把龙象剑真正的交给我的时候吧,我该怎么杀,才能尽兴呢?”

    老青牛没来由的一颤,大概是被少年口吻中那股莫名而来却森冷无比的杀意所吓到。

    李默兰以前从来都是一个不说古道热肠,也算是一个让人亲近的男孩,更何况他还有一张可以讨好整个木棉镇镇民的甜嘴巴,迄今为止,他从未表露过这样明显清晰的杀意,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老实人在愤怒的时候会比任何人都可怕,这个性子还算温和的少年在心有仇恨的时候,会让人感觉到真正的恐怖与毛骨悚然。

    更何况,他用的还是尽兴这两个字。

    杀的尽兴?

    老青牛没有回答。

    何况它只是头老牛,又不是真正的人,怎么回答?

    李默兰似乎本来就不指望老青牛可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轻的说道:“那个什么青城派的少主?该死,该死。那些帮凶?还有青城派的掌门?都该死算了,杀光得了,本来风评就差,就会欺压凡人,杀了就杀了,修道者哼哼修道者啊,修道就可以视凡人为猪狗牛羊了?就可以任意欺辱残害了?天地生灵,不说众生平等,凡是人,哪怕修道者自称仙人,那也是人,却没有一丁半点人的道义德行,那还算人?我把这些修道中人当作畜生杀了,也无何不可吧?”

    老青牛轻轻叫唤了一声。

    继续往前走,便进了浔阳城。老青牛自然不会跟着进城去,虽然城口的军士早已经没了踪影,也不知道躲到哪儿躲雨去了,李默兰就是真的牵牛入城也没什么干系,但是老青牛显然不喜欢这种人来人往的城市,在老青牛眼里再繁华的大城也比不上乡野间那些沾着雨水的山林,故而掉头离去,它性情通灵,又懂得许多寻常人畜都不懂的一些奇怪法门,想来是不会丢的,等到出城再入大山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来了。

    老青牛可是真正的妖物,没准还是什么绝世大妖。

    至少这个挎剑而行的少年是这么认为的。

    再入浔阳,却是进的北门,和刚刚进浔阳城的时候走的是截然相反,尽管没有城墙,但是入了城那种进城的感觉依然在,看着四周高大连绵的建筑群,李默兰的心中寻思着先前去买书的那家书铺到底是在哪个方位。

    浔阳城虽然只是个穷乡僻壤的小城,但是对于少年而言已经有些大了,街道上的人不多,半日之前雨未下的时候还算是熙熙攘攘,道路两侧都有摊贩游荡,现在倒是显得空旷清冷了许多,偶尔有人走过,也不是李默兰这样的落汤鸡造型,而是悠悠然撑着一把碎花油纸伞,于雨中漫步,而且往往有佳人相伴。

    模样狼狈,但是到底还是个十岁不到一些的少年,李默兰倒也不觉得如何,想来旁人眼中这身湿透雨水恐怕还是这少年郎自己蓄意弄的,也无人注意,只是书铺在哪儿一时间记不起来,也没什么头绪,心中情绪也不高涨,便随便的走到了一旁的某家酒肆中,要了一壶黄酒。

    酒肆也好,不远处的那家茶馆也好,在这细雨濛濛欲湿衣的日子里也显得清冷,没什么人。店小二在将那一坛黄酒取给这少见的少年酒客之后,便也偷得浮生半日闲去了,估摸着对李默兰这湿答答的造型有些好奇,但是也没敢问。

    李默兰拿着店小二给的小碗,将黄酒倒入了碗中,明明只是一个面容青稚的少年郎,却偏偏生出了一股独属于文艺青年才特有的忧郁气质来。

    若是那个唤作棠曦的少女在这里,必然要笑话他和小老头子一样了。

    “这种时候,就该喝酒哇。”李默兰微微一叹,老气横秋的举起这碗酒,故作凶狠模样的大灌了一口,然后被呛的有点儿厉害,难受的咳嗽了起来,原本苍白的面色也迅速开始变红。

    以前在木棉镇的时候和棠曦都是就清酒而饮,毕竟当时的二人年纪都不大,没那么好的酒量去畅饮黄酒,而即便是如今,少年的酒量也并没有多少的提升,只是这样的大灌一口,就已经有些遭不住了。

    黄酒到底是比清酒要烈上了太多了啊。

    李默兰心中感慨,然后轻轻的抿了一口,犹自品味一番,然后暗暗点评道:“确实比清酒好喝些。”

    只是不知晓木棉镇上那李老头喝惯了的黄酒比起这浔阳城里的黄酒,到底是高了还是低了。

    槐花酒是无法比较的琼浆,而且李默兰已经青出于蓝,可以说他酿制的槐花酒就是这北海的巅峰,因为难保不说九州或者是道域其他地方也有会酿槐花酒的,便只提这北海,他姑且算是槐花酒酿的第一人,而黄酒却是很多地儿都有,味道也各不相同,想来木棉镇上那被老头儿李不争夸赞了很多遍的黄酒,也与这浔阳城里的稍有不同才是。

    心情不好,喝酒居然也要小口小口的抿,这怎么算得情绪上的发泄?又不是在品味自己酿制的槐花酒!李默兰心中一横,竟然是忘掉了刚刚被黄酒呛口的窘迫,猛地端起小碗,将那些黄酒大口大口的灌入口中。

    这画面,像极了当年和棠曦坐在木棉镇上的小酒馆中,坐而畅饮,笑谈天下事的样子。

    李默兰面颊微红,干脆抱酒坛而饮,心中的积怨和悲恸尽数都伴随着美酒入腹而发泄出来,待得他喝干抹净,丢下碎银在桌上的时候,已然是满身酒气。

    “借酒浇愁愁更愁啊”李默兰感叹一声,独自一人走入雨中。

    不过是少年醉酒离人愁,衣湿人不避,沐雨而行。
………………………………

第十六章 他们都该死

    浔阳城内十八弯,转悠来转悠去,可算是找着先前那个买书的铺子了,此时天色已暗,雨已停,天空不再有细雨飘落,只有做两侧的楼阁屋檐上有细密的水珠不断滴落,水滴阶前,啪嗒作响。

    待得满身湿透,还粘着一些未彻底被雨水冲涮干净的泥浆的李默兰走入书铺的时候,那个满头鹤发的老人正在自己的竹椅上打瞌睡,春困夏盹秋乏冬眠,午后的日子在什么时节都是那么招人困意,只是现在都已经是傍晚入夜了,估摸着都该是吃晚饭的时间,老头儿还在春眠不觉晓,这就不应该了。

    不太客气的敲了敲桌子,李默兰有节奏的敲打声终于惊醒了这位书铺老板,老人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昏暗的书铺内景色,浑浊的眼眸打了几个转,才看到黯淡的光线中看着他笑而不语的少年。

    “老板,咱之前走的急,忘记拿书了。”李默兰微笑着摸了摸脑袋,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鹤发老人呵呵一笑,说道:“就知道你小子还要回来取,老头儿我才特地在店里头等着,不然早打烊了。”

    对于少年人白天的时候是因为什么事情匆匆而走,老人也没有询问的意思,活了大半辈子的书铺老人自然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只是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少年身上传来的酒气,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若是匆匆忙离去,连书都没有来得及取走,竟然是为了和人吃酒,尤其还是这等幼年的孩子,那实在是无法让人喜欢起来,只是这少年的眼神格外的清澈,一尘不染,和寻常地痞混混小时候的模样截然不同,也就没有做深入的猜测。

    察觉到了鹤发老人微微皱起的眉头,李默兰略一思索,便猜到了是什么原因,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将那本书揣入怀中,正欲离去,却听到老人说道:“孩子,你有心事啊?”

    已经如此明显了吗?李默兰一怔,随后点点头。

    “老人家我不知道你的心事是什么事情……想来和你白天突然离去有关系,但是外面这么大的雨,冒雨离去对身体终归是不好的。”老人关切的说道:“无论是什么事情,都别伤到自己的身子啊。”

    少年咧嘴一笑,说道:“知道了。”

    说罢,告辞离去,消失在外边黯淡的天光中。

    夕阳终于彻底不见,夜色笼罩了这一方大地,北海的夜空中那颗大而明媚的月亮将月光徐徐洒落,街道上的地面到处都是积水,这些月华通过水光莹莹闪烁,像是一片银辉。

    李默兰怀中的那一本书称得上是一本史书,只不过正统的史书多是出自三大道宗之手,以少年的心智自然不免能够窥探到那些正儿八经史书里所包含的端倪,应该是三大道宗为了美化自身形象或者隐藏某些不可告人秘密而特意修改过的。

    后来他就喜欢上了看那些偏门的史书,也就是那些野史,虽然来历有待考证,也难登大雅之堂,可是里面有趣或者是意味深长的列传故事却是正史书中所不会记载的,而且相比正史,少年更喜欢这些野史。

    比如五千年前的道门圣女和某位修道天才的儿女情长啦,比如对于道门万年前蛛丝马迹的猜测啦,这些东西都是只有在野史里会被提到,在正史里却不曾有的东西。

    李默兰身上的闲钱还有一些,反正老头儿就在浔阳城里喝酒,少年也不管这老头到哪儿风花雪月甚至是放浪形骸了,这有色心没色胆的山羊胡老头当初行走红尘的时候,愣是在李默兰的百般怂恿下连青楼都没敢进,想来没什么大出息,活该一辈子打光棍,就和李不争那个老头子一样。

    走过了几个小巷,偶尔可以遇到一些在深巷阴影里做苟且之事的男男女女,对于这些思想前卫走在时代前沿的青年男女,李默兰无话可说,在察觉之后立即快步走过,目不斜视,争取装出一副没看到的模样,以免遭人记恨。

    雨后天晴,尽管入夜,但是大红灯笼点缀其中,万家灯火闪烁,夜色里反倒更显得喧闹,让这明明算不上什么大城市的浔阳城也有了几分繁华,约莫可以赶上李默兰当初在白莲圣山的山脚下所看到的那临安城。

    临安城毕竟是道门脚下的城市,可以说是北海最为繁荣最为气派的大城市,李默兰和老剑仙都进去过,也正是在临安城外的山林中,少年遇到了那个面挂白色蝴蝶面具的骑熊少女,对于临安城的记忆不可谓不深。

    三年人间行走,见过的城镇无数,临安城绝对是首屈一指,连那边的老百姓都比其他地儿的人要傲气一些,仿佛在道门脚下能够多沾到一些仙气似得,而浔阳城,只能算是乡野小城中的小城。

    眼下看似喧闹繁华的浔阳夜市,自然无法和临安城相提并论,可这万家灯火的画面,却是让少年隐隐有所触动。

    “老头儿,快出来。”他突然喊道。

    那自然是无人回应的,好在四周无人,不然恐怕很多路人都会用古怪的目光看来。

    李默兰心中一动,扭过头去,却看到一个醉醺醺提着酒葫芦,两撇山羊胡的老头儿正在轻轻的踱着步子走来,浑身酒气,似醉非醉。

    “干啥?”老剑仙面红如枣,只是在阴暗的巷子里不太明显,酒气倒是隔着大老远就闻得到。

    “我们……直接进大山吧。”李默兰轻声说道。

    说的是大山,而不是木棉镇。

    “为啥?不在这浔阳城多逍遥几日?”枯酒诗像是突然酒醒了一些,大概是察觉到了少年糟糕的心情,好奇的望了过去。

    “咱……不想要这样浪费时间了,我想要练剑,我想要……杀人。”

    李默兰露出了认真且严肃的神情,证明他不是在说笑。

    “徒儿,你想要杀人?想要杀谁?直接跟为师说,如果他该死,为师自然直接斩了他。”

    枯酒诗也逐渐露出认真的神情,大概是被自己徒弟话语中锋芒毕露的杀机所吓到。

    李默兰说道:“不,我不要你帮我杀,这个仇,只能我亲自动手,不然我不甘心。”

    枯酒诗说道:“那个人……该死不?”

    李默兰说道:“他们都该死。”

    都该死,那说明了有很多人,更说明了这些人真正意义上的让李默兰杀机毕露,而枯酒诗从来都没有见到自己徒弟真正动怒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好吧。”

    枯酒诗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徒儿是怎样的心性,他的眼睛从来不会看错人,而这三年半的人间行走更是显露出自己这个徒弟足够温和且让人亲近的性格,那么他如果说有人该死……那就是真的该死了。

    “是修道者?”老剑仙问道。

    若不是修道者,李默兰自然不会如此着急要练剑,要修习他的剑道。

    少年沉默不语,算是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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