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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舸争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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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醒了？好些了没？”
而吴晓风含糊不清地支吾了一声，同时趁女孩子抬起头来的刹那，好好地打量了一下。女孩年纪不大，顶多二十一二岁，样貌尽管不是让人惊艳的那种，但也差不到哪里去，看起来说不出的舒服顺眼，甜美温婉，非常具有灵气。吴晓风禁不住暗自替对方惋惜起来，这样的女孩子年纪轻轻便堕入风尘中实在是太可惜了。
一阵凉意透体而来，吴晓风方才意识到自己依然赤裸，不由闹了个满脸通红，赶紧四处找衣服，可凡是眼睛看得见的地方，没有任何可以让他遮羞的物品。除了那条毯子。吴晓风不假思索地伸手去扯毛毯。但女孩促狭地朝他眨了眨一双美目，狠命地拽住毛毯，就是不肯松手。
万般无奈的吴晓风只得加了把力，将对方整个人都拖动了。女孩子这才松开了双手，哈哈大笑起来，在床上滚来滚去。吴晓风一边裹毯子，一边没好气地瞪了女孩一眼，装出凶狠的模样，冷声道：“笑什么笑，一个女孩子看男人的身体也不害臊！真不知廉耻！”
“哦，哦，还说我不知廉耻？你这个露阴癖！是你自己要给我看的！”女孩子毫不客气地顶了上来，挑衅性地望着他。
露阴癖？！吴晓风差点没噎个半死，本来想接着回下去，但想想“好男不跟女斗”，而且酒后口干舌燥，没闲功夫跟一个刁蛮型的女孩子斗嘴，自讨没趣。他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到了床边的壁橱边，从里面拿出一瓶穿矿泉水咕咕地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却不料那女孩子并没有因此放过他，趴在床上，用双肘支起了半截身子，笑吟吟看着他，说道：“这就生气啦？据说，你可是前途非凡哦。这样的人怎么气量这么小？”
吴晓风气打不一处来，口中还没咽下去的水喷口而出，溅得橱窗玻璃壁上到处都是小水珠。房间内顿时再次响起了响亮的银铃般的笑声。他转过身来，望着对方，纳闷地问道：“你听谁说的，我前途非凡？”
“哼，洒家自有消息灵通之处。”女孩娇媚地诡笑道。
吴晓风飞快地驱动大脑，沉吟着问道：“你不是一般的……那种女孩子吧？”他想了想，最终没有将“坐台女郎”四个字说出口。
“哪种女孩子？”那双美目不停地眨动，骨碌碌一转，忽又转口说道：“我当然不是一般的那种女孩子。我是金蕊夜总会最高级的坐台小姐。收费比较高，一个晚上伍千！拿来。”说着，对方盘膝坐在床上，朝吴晓风伸出了左手。
直觉告诉吴晓风，对方在撒谎。照这情形看来，她绝对不是什么坐台小姐。他暗自思忖，倘若直接指出对方在撒谎，以对方鬼怪精灵的说话方式，她十有八九会另外编一个谎话来蒙骗自己。
吴晓风灵机一动，嘿然笑道：“好啊，我会给你五千的，像你这种质量的，就是一万我也给！不过，我现在还需要你服务一次。来吧！”他嬉皮笑脸地朝女孩扑上去，只不过脚下的速度稍微放迟缓了一些。而女孩倒也十分机灵，很敏捷地避开了去。她咯咯笑着，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到了地上，穿好那双皮凉鞋，拍了拍手，拿了放在柜子上的小背包，朝吴晓风摆了摆手：“好了，你既然没事了，我得要走了。再见啦。以后记得少喝点酒。”
女孩子也不理会吴晓风，径直拉开了门便往外走。吴晓风是满头的雾水。既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也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他赶紧追了上去，可没跑几步，围在腰间的毛毯掉了下来，他只得放弃原先的打算，弯下腰去拾毛毯。
还没等吴晓风直起腰，女孩子去而复返，笑吟吟地推开门看了吴晓风一眼。“我忘了告诉你了。昨晚有人打过你手机，我怕吵醒你，替你关了，你自己去看看吧。”
吴晓风点头称谢，正想请教对方的姓名。女孩子已然接着问道：“郭璐是谁？你很爱她？昨晚上，你老在梦中叫她哦。喜欢对方就去跟对方在一起吧。你是男人嘛，要主动一点。否则可要抱恨终生了。”
对方说话时所采用的长辈教导式的口吻令吴晓风哭笑不得。可对方来如电去如风，吴晓风连喊两句“哎，等等啊！”却没有收到任何效果。只留下女孩子轻快的脚步声在门外的走廊上回荡。
怀着遗憾的心情在房间门口伫立了数十秒，他拿定主意稍晚些去找赵天林他们问问看。他打开了手机，查询昨晚的未接电话，一看竟然是刘信坤打来的。他拨回去了，却没人接听，连试了两回都是如此。
衬衣和裤子早已让人洗干净凉挂在卫生间了，只不过还有点儿湿，没法子穿。吴晓风隐约记得昨晚喝得太多，后来大吐不止。他的脑袋直到此时仍然有点儿晕沉，在床上躺了会儿，鼻子可以嗅到女孩留下的淡淡芳香，也有些空气清洁剂的味道。
这招可狠，竟然连个姓名也没留下。吴晓风在床上无聊地呆想了片刻，正准备给赵天林拨打一个电话，而手机倒自己响了起来。“喂，哪位？”
“是我。”刘信坤的声音传来：“昨晚你在忙什么？干嘛不接我的电话？”
第十四章 （2）
对方一副质问的语气令吴晓风心生不爽。刘信坤感觉到了，不过他现在没精力理会，径直将曹青松从看守所中逃走的事情说了出来。吴晓风听了之后顿时大叫不妙，忍不住责备道：“你们怎么搞得？连个犯人都看不住？明知道这是重犯，为什么不小心点？”
刘信坤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地说道：“晓风，情况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我虽然是副市长，但毕竟我只是一个副市长，连常务的都算不上，很多事情我根本做不了主。”他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你爸妈我已经接到安全的地放去了。你看是不是找个地方藏一下，或者回到江川市来？”
事情已经发生了，目前更不是追问责任的时候。吴晓风沉吟了一下。不过，现在为了这件事离开这里似乎有点得不偿失。再说，曹青松也未必知道他在C市的确切位置。他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道：“你确信曹青松会来找我吗？”
刘信坤稍作沉默。吴晓风的心思他自然清楚，而且他也觉得曹青松偷溜到C市的可能也不是太大，可他又不放心，只好委婉说道：“可能性还是有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最好先藏几天，等我们抓到了他再说。”
吴晓风没有表态，而是转口问：“我爸妈那儿的电话是多少？”刘信坤说了一个号码。吴晓风默记下了，然后他问：“你们抓他是不是很困难？”
“吃不准。”刘信坤犹豫了一下，顿了顿，又说：“他手上肯定有枪。你知道盘龙山吗？他目前已经溜进了山中。”
吴晓风吃了一惊。盘龙山的历史吴晓风比绝大部分人都清楚。他曾经读过这方面的历史资料。他心中一沉，“那你们还有把握吗？”
“把握是有的。军方已经将盘龙山封锁……”汽车的鸣笛声打断了刘信坤略显沙哑的声音。好不容易等噪音结束了。刘信坤匆匆地说：“我有急事，得挂了。你要注意点。随时保持联络。”
跟父母通话的时候。吴敬德夫妇吵闹着非要他回去。这让吴晓风一阵心烦意燥，再也没有闲工夫去理会那个女孩子的事情了。他等不得衣服完全干好，穿了就走。宾馆的住宿费是记赵天林的账，不用他付。他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公寓。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是鹏程集团名下的房产，位于市中心。如今只有吴晓风一人住。他迅速地洗漱洗澡，这才马不停蹄地赶到办公室。他到的时候，恰好在电梯间里面碰到费红兵和阿海。费红兵盯了他一眼，留意到了他的异常，隐隐有种不安的神态，忍不住关切地问：“怎么啦？神色不大对头。没什么事吧？”
吴晓风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把曹青松的事情说出来，而是说：“可能昨晚喝酒喝的。”费红兵心下释然，点了点头，笑着说：“还是要尽早多注意身体啊。三十岁以前是人找病，三十岁以后是病找你。偶尔逢场作戏是可以的，但千万不要长期如此。伤身体啊——。”
阿海听出了费红兵的弦外之音，咧嘴一笑。吴晓风心神不定，没有注意听费红兵的话，直到见了阿海脸上古怪的笑容，方才意识到费红兵刚刚话中有话，强颜笑了一笑。电梯停了下来，费红兵重重地拍了拍吴晓风的肩头，转过身去，换上了以往常见的那副严肃面孔，头一个走出了电梯间。
吴晓风稳了稳心神，回到了办公桌前。没多久，赵天林来了电话。吴晓风顺口问到昨晚醉酒的事情，当然他不会不提那个女孩子。赵天林在电话里头哈哈一笑，告诉他：“那是我的外甥女婷婷。在北大学医。这些天正好放暑假住在我家。昨晚我看你吐得厉害，一时半刻又找不到医生，只好请她护理一下。怎么？我这外甥女还不错吧？”他说着苦笑一下，“什么都好，就是古怪精灵了一点，也特独立好强。连我这个舅舅的账也不卖。”
吴晓风方才恍然，连道数声难怪。赵天林没有多再跟他扯什么，见对方的身体恢复了他心中的石头也就落下了，三言两语便挂了电话。而几乎在与此同时，里间办公室的费红兵也接到了一个电话。放下话筒之前，他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然后坐在办公桌前低头沉思，心不在焉地翻阅着手上的文件，不时表情凝重地迅速瞟一眼外间的吴晓风，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直到吴晓风桌上的电话铃声再度响起，他起身推开了财务总监的办公室门，走了进去，并且反手掩好，费红兵的脸色才稍见平稳，很快恢复了正常，脸上显露着作下某种重大决定后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的坦然神色。
邵菁雯将吴晓风叫进去是让他在杜长青资金剥离一事的账单上签字。吴晓风依言照办不误，但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注视着邵菁雯那张谈不上如何漂亮却相当性感的脸蛋。对方让他看得有点不自然，有意无意地低下脸去，嘴上却下了逐客令：“吴助理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没什么事……”
吴晓风打断了她的话。方才，那天下午发生的故事自然而然地在他脑海中再度浮现了。他问：“今晚有空吗？我们吃顿饭吧？”虽然他在试探着问对方，但言辞间却带着根本不容推辞的语气。
邵菁雯迟疑了一下。“这好吗？恐怕不大方便吧。”
吴晓风微感不悦地盯着对方，邵菁雯禁不住呆了一呆。“那你觉得有什么不方便呢？我们是同事。同事间吃顿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吧。”邵菁雯沉默了半晌，在吴晓风逼视的目光下，最终妥协表示同意，不过她要求稍微晚一些，等天黑一点再说。吴晓风欢快地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说：“这个随着你啊。地点什么的都由你定好了。那我先出去了，总监大人。”他恶作剧地将视线移到对方高耸的胸脯上，佯装在脸上露出贪婪垂涎的表情。邵菁雯很快意识到了这点，迅速让笔直的腰板松懈了一下，让胸脯不再挺得那样厉害。
吴晓风得意地笑了笑，扭身走出了办公室。跟眼前这个女人的交往，他既感到刺激又有点担心，但刺激感总是占据了上风。这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啊。他非常清楚，对于她，他将毕生难忘。当然，他也明白，十有八九他跟对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让他眼睁睁地望着她每天上下班，两人之间除了同事关系便只剩下上下级关系，甚至让他忘掉那天的事情，他扪心自问，他无法做得到。吴晓风甚至觉得，不管两人以什么样的关系继续下去，只要对方不再那么冷漠，他就觉得很开心。眼下的吴晓风并没清楚地认识到，爱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具有排他独占性了，他有那么一天会为这段并没有结果的爱情如痴似狂。
第十五章 真相（1）
“你晚上有空吗？”吴晓风方回到办公桌前坐下，电话响了起来，费红兵在那端问道。他没有等吴晓风说点什么，又径直接着说道：“晚上一块儿吃晚饭吧。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稍作停顿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很重要的事情。”
吴晓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好不容易让邵菁雯答应一块儿吃晚饭，但费红兵这样子来一下。他只好准备放弃了。毕竟，费红兵叮嘱的那一句令他意识到了事情有可能确实非同小可。不过，他放下电话后，开始为待会在邵菁雯面前的说辞大费脑筋了。他隐隐感觉邵菁雯的性格有点儿怪辟，令人难以捉摸。他需要找个更好些的借口。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见邵菁雯匆匆地从他的办公桌边经过，他犹豫了一下，跟上了去。“邵总，晚上我……”他吞吞吐吐地低声说道。一丝惊讶的神色自邵菁雯的眼角边掠过，她看了看他，旋而恍然大悟地说：“是不是你另外有事情？”
吴晓风连连点头。“那你忙你的去好了。改天再约。”邵菁雯扬了扬眉，虽然面无表情但语调却相当温柔。这时，邱义涛刚好打他们身边经过，投来了好奇的一瞥。邵菁雯的脸色顿时微变。吴晓风看在了眼中，忍不住纳闷邵菁雯为什么会有点儿怕对方。不过，这些天下来，他隐隐察觉到邵菁雯和邱义涛之间似乎有点不和睦。他不想因为自己跟邵菁雯的接触给她带来什么不便，于是他主动走到邱义涛身前，客客气气叫了一声“邱总”，寒暄道：“昨晚我们什么时候散的？我喝得可是没有半点印象了。”他希望借此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吴晓风达到了目的。邱义涛不得不换了一张笑脸回答说：“嘿嘿，你喝得都不省事了。要多练啊。出来混这么容易让人灌倒可不行呢。”吴晓风哈哈大笑起来，继续跟对方说笑着，一前一后走进了电梯间。
下午的时间有点难熬，吴晓风好几次走起神来，他忍不住猜测费红兵为什么要邀请他共进晚餐，还告诉他要谈比较重要的事情。每当费红兵自他身边经过时，他总是要打量对方一眼，希望可以提前了解到什么，但毫无疑问，他没有成功。费红兵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下班的时候，吴晓风按时走出了鹏程集团的大门。他知道费红兵到时候会跟他联系的。果然，夜幕刚降临，吴晓风主动打给了刘信坤，问问曹青松的追捕情况。他得到了令人失望的答案。刘信坤告诉他：“逃了。已经不在盘龙山了。不过这个人非常心狠手辣，竟然将自己的三个同伙枪杀掉了。看起来是要杀人灭口。你这几天一定要谨慎点。我还是那句话，你最好是回来。”
吴晓风终于变得忐忑不安起来了。通完话，他开始认真考虑刘信坤的建议。同时，他站起来，察看了一遍房子的门窗以及四周的地形，希望借此安慰一下自己。这套公寓在十二楼，小区的保安条件不错，倒不虞曹青松他们会爬窗进来。
终于，门铃响了起来。出于谨慎，吴晓风通过猫眼洞看了看来人的长相。是阿海和费红兵。吴晓风暗暗松了一口气，将他们迎了进来。费红兵仔细地打量了吴晓风一眼，“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安？”
吴晓风苦笑一下，将曹青松的事情和盘托出了。费红兵淡淡一笑，颇不以为然地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没什么好担心的。你这几天住到我那里去吧。安全点。这个时候你回江川的话，只怕会得不偿失。”
见对方说得如此满不在乎，吴晓风忍不住提醒道：“费总，他们是有枪的。”他的言下之意是指出阿海虽然身手了得，但即便他再快再狠，想斗过枪却也困难。费红兵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禁莞尔，心想，他们能有枪，难道我们就没枪么？不过，考虑到此行的目的，费红兵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含笑岔开了话题：“想来你饿坏了吧，我们带了点吃的。一起吃吧。”
吴晓风微微一愕。“在家里吃？不去外面？”他的目光四下搜巡，这才注意到阿海左手拎着一个大塑料袋，右手则是一匝易拉罐。他越来越意识到这次晚餐非统寻常。他不得不暗中心生一丝警惕。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暗中留意费红兵的底细，希望可以弄清楚费红兵与狱中资方的矛盾所在。下午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一点，费红兵的收入应该不低，每年不下百万，可从他的用度来看，又比较节俭，连纸张都是两面用过之后方肯扔掉。这样注重细节的节俭绝不会是做秀可以做得出来的。这样的人会让狱中的资方不放心吗？
在吴晓风满腹疑虑的时候，费红兵也是心事重重，暗藏心机。实际上，费红兵不仅仅是鹏程集团的总裁，他更是一个秘密激进组织的主要资助人和负责人。就当他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他当年的狱友杜长青死了。表面上杜长青死于恶性肿瘤。但他的真正死因却可以追溯到四年以前。那时有一次狱方组织他们到野外劳动，结果挖掘到了一批毒气罐。这批毒气罐是J国侵略我国时留下的。尽管当时发生了轻微的泄露情况，但经过草率的检查后，医生判定他们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大家也都没以为意。
但数年过去后，当时在场的几名狱友先后患了类似于恶性肿瘤的疾病毫无征兆地死去了。在起初，他们并没有以为意，直到杜长青去世前告诉了他可能的死因，费红兵方才引起了警觉，去调查这件事。不留意不要紧，一留意之后费红兵吓了一跳。他的肝部肺部组织竟然也出现了异常状况。医生对此束手无策。而且，今日白天的那个电话更使他清楚地认识到他的身体状况比他想象中要恶化得快，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考验吴晓风了，必须得不惜一切手段尽快让吴晓风答应接替他。倘若对方万一拒绝，他认为除了让吴晓风永远消失在世上，别无选择。
第十五章 真相（2）
三人各怀心机地开始这场并不寻常的晚餐。阿海手脚麻利地摆好桌椅碗筷。而费红兵和吴晓风两人却面对面地坐下了。相视了数秒钟之后，费红兵主动含笑说道：“你最近好像跟邱义涛混得挺热乎？”
吴晓风不明白对方说这话的意图。他仔细地审视了费红兵两眼，那笑容可掬的神态根本不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他也放下心来，毫不隐瞒地将八人结拜的事情说了出来。费红兵苦笑一下，“你这可是自低身价呢。竟然跟这样几个人结拜。”
吴晓风若有所思地低头稍作沉吟，又看了看费红兵，意识到对方话中有话。费红兵嘿嘿一笑，半含责备半提醒地说：“你啊，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吴晓风仍是一脸的茫然。费红兵站了起来：“我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自己也许没有意识到，实际上鹏城集团总裁的位置迟早要是你的，只要你走好邵菁雯这步棋。——你别看他邱义涛如今人模狗样的，这小子只不过是韩复的一个玩物。”
吴晓风更加茫然了。“你为什么说我要走好邵菁雯这步棋？韩复就是那个韩老板吧。韩老板听邵菁雯的？”费红兵嘿然笑了一笑，将邵菁雯父亲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说道：“你说，韩复到底听谁的？邱义涛只不过凭着暂时受宠，做了一个幌子而已。鹏城集团真正手握大权的是邵菁雯。”
吴晓风顿时恍然。他突然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情，忍不住问道：“你说邱义涛受宠。难道韩复跟邱义涛搞同性恋？”费红兵忍俊不禁，“你说呢？你没见过韩复这个人。他的性欲不是一般的旺盛。关在监狱里面能够受得了吗？”
吴晓风连连点头。他接过了阿海递过来的啤酒，又转递给费红兵，嘴上却问道：“你们今天过来不会是只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吧？”然而，费红兵答非所问地说：“嗯，先吃两块牛肉吧，还有猪肘子，都是卤制的。我想你一定喜欢吃。”见对方旁顾而言他，吴晓风不好多说什么，再说他的五脏庙早就唱起了空城计，便也不管什么了，抓了筷子便夹菜往嘴里送。
三人吃喝了好几分钟，吴晓风感觉已经到了半饱状态，便再次提出了之前的疑问。费红兵快速咀嚼了两下嘴里的食物，将之吞咽了下去，然后注视着吴晓风，缓缓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中你，希望你继任鹏城集团的总裁吗？”
“这个我们以前谈过的吧？”吴晓风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不错，是谈过。”费红兵点了点头，“我希望你继任这个位置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希望你继任之后，能够代替我继续资助一个秘密组织。”费红兵微眯双眼，准备仔细地观察吴晓风接下来的反应。他颇为自信地说：“我相信，你一定会对这个秘密组织感兴趣的。”
吴晓风心头一紧。邪教？激进组织？抑或反政府武装？他在脑海中打出了一连串的问号。对方若无其事道出的家门，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且，既然自爆家门，就不能不防备他们随时想要杀人灭口。他深吸一口气，希望借此平息心中剧烈的震撼。他喝了一口啤酒，艰难地笑了笑，“你好像很肯定我对贵组织感兴趣。别忘了，我对它一无所知，甚至连名称也不知道。”
费红兵淡淡一笑。从裤兜里面摸出一支录音笔，轻轻一按，顿时有一段慷慨激昂的话语飘入了吴晓风的耳际。这番话正是吴晓风代表鹏程集团去跟刘信坤谈判时，吴晓风私下对刘信坤说的。“我们志同道合，不是么？”费红兵取下眼镜，从上衣兜里面掏出一条墨绿的丝绢，柔和地擦拭起镜片来，表情温文尔雅，显得悠闲至极。
而吴晓风吃了一惊，没料到对方在他身边安放了窃听器。而且，那番话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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