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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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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使南河上的烟土行业,一度陷入了人人自危的慌恐之中。佘有志自然也不能例外,犹如丧家之犬,他惶惶不可终日,觉得要做好这个赚钱的买卖,背后没个靠山,是绝对不行的。
刚一丢盹就有人递枕头,机会,很快的就有了。
哥老会和红灯照闹腾得越来越欢,刀客们也纷纷揭竿而起占山为王,同盟会更是不甘寂寞活动频频。为内忧外患所困,大清政权已是十面埋伏又四面楚歌,于是不得不下令各地实行武装自卫,恢复了已被取缔多年的团练组织,规定凡十八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健康男人,均属团丁。
“乡约”一词,最早出自《吕氏春秋》,是“乡规民约”的简称,也是一种文化。经过上千年的演变,“乡约”竟被变“鹿”为“马”,成了基层政权的代名词。晚清时期,乡约更是鸟枪换炮有了自己的武装,除调解邻里纠纷,负责税款跟差役的摊派与收缴外,还要保一方平安。乡约的上面还设有总乡约,总乡约由知县直接任命,下面管几个甚至几十个乡约。
花了一百两银子,佘有志给自己弄了个乡约的头衔,又花了一百两银子,将南河镇上的地皮流氓阿飞啃街猴等二三十人,武装以大刀长矛或梭镖鸟铳,成立了所谓的“南河镇民众自卫团”,简称“民团”。民团的团部就设在自家的后院,于是“佘记烟馆”大门的另一侧,便又多出了一块“南河镇民众自卫团”的牌子。又花了五十两银子,佘有志还招摇过市,从县府里背回了一支乌黑而泛着蓝光的快枪。




 第七章陈德润筹资办学 佘有

佘有志准备把他组织起来的这群乌合之众,训练成一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的有制之师。大清政权能保尽管保,实在保不住咧,锅烂了不妨再砸他一榔头,然后自己拉队伍打天下面南背北坐皇帝称孤道寡。啥是理?锤头就是理。山高皇帝远,锤头就是知县官。
经过训练,这些乌合之众们,总算勉强地学会了稍息和立正。至于转体,可就不敢恭维了,佘有志喊向左转,有的人却偏偏地转到了右面;佘有志喊向右转,有的人却偏偏地转到了左面。
“你他妈是吃屎长大的!都二三十岁的人咧,连左右都分不清。”佘有志一面气急败坏地大骂着,一面给他的部下们做着示范。他面南背北地站着,并举起右手面对面的对团丁们训示道:“他妈的都给老子看着,这才是右,右在西面!”接着他又举起左手说:“这才是左,左在东面!”交代了几遍后他又问道:“都记住了么?”底下乱纷纷地回答说:“记住了,记住了。。。。。。”佘有志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道:“右在哪面?左又在哪面?”底下异口同声地回答说:“右在西面!左在东面!”佘有志这才笑着说:“好,好,再来一遍。”
抖擞起精神喊了声“稍息”后,佘有志见没出多大的乱子,于是又接着喊了声“立正”,没想到还真的有了些进步。佘有志满意地说:“好,好,就这样,就这样。”稍作调整后佘有志又喊道:“向右——转!”果然没有人“出错”,团丁们全部向左转到了西面。佘有志又得意地接着喊道:“向右——转!”这一次却全乱了套,有人继续向左转到了南面,有的则向右转到了北面,还有人不知所措站着没动,众人头碰头脚碰脚尻子镦尻子立即乱成了一窝蜂。
一时间佘有志也弄不清谁错谁对了,他面向西瞅了瞅自己的右手,这才判断出面向北的人是对的。于是那些面向西的跟面向南的,便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面向南的吓得没敢吭气,面向西的却有些不服气,嘟囔说:“你不是说‘右在西面’吗?”
至于向后转,谁见了不笑都由不得他了。佘有志的口令一出,有由右向后转的,有由左向后转的,还有一时不知该左还是该右,被弄得手忙脚乱无所适从的。有向右时又似觉不对,又折身向左的;有向左时又似觉不对,又折身向右的。在互相冲撞和彼此的谩骂声中,旁观者有的哑然失笑,有的却大声地“夸奖”了起来。
“不错不错,比我家那条驴强多了。我家那条蠢驴在曳磨子时,转的圈圈比这还大。”
“谁说不是?我家那头犟牛在地头回犁时,可比人家差远了。”
训练结束后,佘有志又破费给每人买了一条腰带。黑粗布褂褂上露着灰不溜秋破棉絮的乌合之众们,腰里却都缠了一条崭新的腰带,乍一看上去虽不伦不类的有些滑稽,但到底还是显得精神了些。佘有志还命这些人扛着那些五花八门的各式武器,成三路纵队地走在前面,他则背着那支乌黑而泛着蓝光的快枪,若即若离地跟在后面,把南河镇的大街和小巷,统统地转了个遍。
那些大字号的东家和掌柜们,到底还是见多识广,他们已经知趣地揣着银子,提前到“南河镇民众自卫团”恭贺过了。他们心里比谁都清白,这些死娃赖狗们一旦集结在佘有志的门下,将比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们,还要凶恶十倍。当佘有志的队伍过去后,他们又提着袍子赶出来双手在头侧一抱说:“佘乡约,恭喜恭喜!今后还请多多关照。”佘有志也抱拳还礼说:“应当应当,今后还要仰仗诸位的鼎力支持。”听似冠冕堂皇的谦辞中,却不乏矜持、暗示与威慑。
那些迟钝点的老板掌柜们,过后才如梦方醒也纷纷前来恭贺,一到晚上,“南河镇民众自卫团”的门前,送礼者出出进进络绎不绝。佘有志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先人麻子佘原来坐过的太师椅上,他右手拿着火纸,左手端着白铜水烟袋,一面呼噜呼噜地吸着水烟,一面听着来人千篇一律的赔情话。礼有人收,客有人送,佘有志只管抽着他的水烟,连眼皮都不肯抬一下。
第三天就更不同了,一个凶神恶煞似的团丁,背着那支乌黑而泛着蓝光的快枪走在前面,头戴礼帽身着长袍马褂的佘有志迈着八字步跟在后面,专门进那些老板掌柜们迟迟不见闪面的店铺字号。见来者不善,老板掌柜们这才慌了手脚,他们又是递烟又是倒茶,佘有志却一句话也不说,只黑着脸抽着烟品着茶。善者不来,那支乌黑而泛着蓝光的快枪有的是“口”,有啥理,你跟它讲去。
佘有志也有绕道而行的时候,在“济世堂”的门口,他犹豫了一下对团丁说:“算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先吃饭,到桥头面馆。”佘有志心想老秀才虽然文弱,却是举人老爷的亲爹,而举人陈德润陈老爷,连知县知府都得敬他三分,自己又如何得罪得起?至于老神仙,他想不但不能得罪,还得随时巴结着点。谁的头也没用铁箍子箍着,要是有意跟老神仙为难,那肯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在桥头面馆,佘有志一伙臊子面没吃上,倒是吃上了闭门羹。当佘有志来到桥头面馆时,跟铁塔一样的打铁汉子谢铁成并没有抱着拳头,而是抱着他那口跟铡刀一样的切面刀。谢铁成根本不把佘有志跟他的快枪放在眼里:“快枪?来,让老子也试火试火!”说着,谢铁成那跟老虎钳一般的右手已伸了过来。背枪的团丁在打了踉跄后,快枪已经到了谢铁成的手中,他左手提着刀只用一只右手,便把十来斤重的快枪端直地举到了空中。眼看着谢铁成就要抠动扳机,团丁立即捂住耳朵又背过了身,半天不见枪响,他这才又转过身战战兢兢地放下了双手。见枪里压根就没压子弹,谢铁成把枪扔还团丁说:“原来是条火棍!”说完便折身回去了。接过枪团丁却上下找不到他的团长,后来才发现佘有志已经进了隔壁的一家饺子馆。阎王怕的是恶鬼。
花钱时,佘有志也曾心痛过。一共投出去了二百五十两银子,却没想到花了一个二百五,竟收回了几个二百五。佘有志终于悟出了“舍得”二字的含义,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而且往往是一“舍”多“得”。佘有志觉得他爸吃亏就吃在“舍不得”这三个字上,他一生铁公鸡一毛不拔不说,而且只知道进不知道出,至死都没弄明白有舍才有得的道理,当然更不明白小钱买动帝王心,吃小亏占大便宜的哲理了。他想吃鱼却舍不得钓饵,想套狼跟舍不得孩子,恨不能一把抠出十个渠渠来,结果,连老命都搭上了。
接受了麻子佘的前车之鉴,佘有志简直成了当今的老聃,成了东方的黑格尔,他竟然能用辩证的法则,思考和审视问题了。
眼下在后院里,不分黑白昼夜至少有七八个团丁轮流地守护着,加上还有那支乌黑而泛着蓝光的快枪给他仗着胆,躺在自家的热炕上,佘有志自觉比以前塌实得多了。面对那个黑洞洞的枪口,有谁还敢在他佘老板这个太岁的头上动土?又有谁敢在佘记烟馆这个老虎的嘴里拔牙?佘有志甚至断定从今往后,没有哪个再敢打自家的主意了,除非他吃了熊心豹子胆,除非他是屎巴牛钻茅房——找死(屎)。
秋后算账,可秋庄稼还没收完,佘有志已迫不及待地开始履行起他的公务了。除了镇上的各行各业外,他还带着团丁耀武扬威的走村串户,村不漏户、户不漏人,地不漏亩、亩不漏分地摊派着催缴着各种名目的款项。
这次连老神仙老秀才和谢铁成,也都照章缴纳了税款,甚至连他的丈母娘柳叶那个难缠的三寸金莲,也被佘有志这个女婿给缠了。只是在去这几家时,佘有志没有带团丁,自然也没背那支乌黑而泛着蓝光的快枪,更没有耀武扬威气势汹汹地狮子大开口,而是装出了一副公务在身,身不由己的可怜相。
佘有志发财了好过了,其他人的日子,却难过了。对那些敲碎骨头却吸不出髓的赤贫户,佘有志便在他们的妻女身上打起了主意,甚至连那些远门子的族人,他也从不放过。
因为穷,佘家祖祖辈辈原来都住在西街上,在一夜暴富后,麻子佘才搬到了东街并做起了烟土生意。西街算得上是佘有志的老家,但从小生在东街又长在东街,而且只认得钱不认得人的佘有志,却很少到贫民聚集的西街上走动。当上乡约后,佘有志这才少不得隔三差五地到西街溜上一圈,这倒不是突然间留恋起老家或者惦念起族人,这里虽然穷困,但却也是佘乡约的辖区,这里的人虽然潦倒,却也是佘乡约的子民。既然是辖区又是子民,照章纳税怕是少不了的。
佘有志有个远房堂哥,因人穷志短连个名字都没有,因为排行为三,于是大家便叫他佘三。佘三跟佘有志是同一个太爷,说是远房,却也还没出五服。
二三月虽然春暖花开,却是一个青黄不接的季节。一天,佘有志突然转到了佘三家的门口,原因是这个远房的堂哥,去年的税款至今还没有完。所谓门,既没有门框更没有门扇,只不过是在那已经豁豁牙牙的门墙上,挖出的一个上圆下方的土洞而已。为了防止那些野猫野狗和浪圈子猪,佘三在土洞的下面,挡了一片自己用荆条编成的破篱笆。
佘有志一只抬脚,那片破篱笆后便应声倒地。佘三闻声赶忙迎了出来,正待发火的佘有志,却一眼看到屋里只有佘三跟他的女儿小莲,于是立即变得和颜悦色起来:“三哥,你的税款准备得咋样了?”佘三指着那个冰锅冷灶的锅头,苦丧着脸答非所问地说:“都——都揭不开锅了。不信咧,你看。”说着,佘三就要动手去揭那个因麻绳维系着,才终于没有散架锅盖,不想却被佘有志给拦住了:“三嫂呢,她不在家?”佘三说:“到河西堡她娘家去了。看能不能借点糠秕回来。”佘有志心里一阵窃喜,瞟了小莲一眼后他假惺惺对佘三说:“三哥,你这光景也确实教人恓惶。看在自家人的份上,去年跟今年的税款,咱就都不提了。”摘下茶色的石头眼镜后,佘有志还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睛:“三嫂她能不能借到粮食,还难说。这大人都不说咧,总不能教娃也饿着。是这,你拿上这副眼镜到东街走一趟,教你弟妹先给你量上二斗包谷,就说是我答应的。”连句感谢的话都不会说,老实巴交的佘三自然更不会多想。家里那条唯一的破口袋被女人拿走了,翻来翻去后,他只翻出了一条补丁摞着补丁的大裆裤子。用麻丝将两条裤腿一扎,佘三接过眼镜便出了土门洞。穷人自有穷人的办法,装二斗包谷,这条大裆裤子还是不成问题的。用裤子当口袋,也并非佘三自己的发明,他也是从别的穷苦人那儿,趸来的。临走时佘有志还一再叮咛他说:“把眼镜拿好,甭弄打了。你弟妹她可是只认眼镜,不认人的。”
佘三出门还不到一袋烟的工夫,佘有志便像饿极了的老鹰一样,扑向了年仅十三岁的莲儿。他噌的一把抹下了她的裤子,紧接着又剥掉了她的棉袄,一条白嫩嫩的女儿身,便赤裸裸地呈现在佘有志的面前。那条白嫩嫩的身躯,立即被佘有志压倒在土炕上,惊魂未定,莲儿就感到一根又粗又壮又硬又长的东西,自下而上一截一截地攻进了她的肚子。莲儿痛苦地说:“大,我痛。”莲儿的一声“我痛”,却正好刺中了佘有志的花花神经,受到刺激,他更加的来劲了:“甭出声!一会儿就不痛了,就好受了。”
。。。。。。
佘三刚进土洞门,佘有志便接过眼镜对他说:“三哥,这二斗包谷,也不用还了。”说罢只一闪身,便消失在巷口里。
喜滋滋地接过白花花的三百两银子后,佘有志破例地被阳都知县让进了后堂,他还跟他推杯让盏称兄道弟说:“佘老弟,从明天起,你可就是渭河南的总乡约了。”佘有志受宠若惊地说:“多谢父母大人栽培!”知县称佘有志为老弟,佘有志却不敢称知县为老兄,他听人家说知县大人是父母官,情急中不想把那个“官”字给丢了,所以“父母官大人”便成了“父母大人”。对佘有志这句既好笑而又让人心里舒坦的外行话,知县也不好意思当着面予以纠正,于是只好笑纳了。佘有志这句行外话,自然又成了南河镇街巷文化的重要素材,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人们竞相传播的笑料。
佘有志借花献佛,频频地向着他的“父母大人”把盏敬酒。酒足饭饱后知县拍了拍手,便有一个皂役端着木盘应声而入,盘里有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有用黄绸包裹着的关防大印,还有一支乌黑而泛着蓝光的短枪。知县当即写好了委任状。
兹委任佘有志为南河镇的总乡约,责其确保渭河南岸一方平安,并兼管
催缴税款等有关事宜。
 阳都县于光绪××年×月×日
在盖上县府那方足有斧背大小的官印后,知县将委任状连同那把短枪,一并交给了佘有志,并一再叮嘱他拿好。
回家途中,佘有志不禁有些飘飘然了,虽然弄不清总乡约究竟是几品的官职,但却知道从此以后,渭河以南的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村庄,都要归自己管辖了。辖地扩大了几十倍,人口也增加了几十倍,利益不用说也要扩大几十倍了。羊毛出在羊身上,三百两银子算个球!令佘有志感到遗憾的是,“父母大人”没有给他官服官帽和顶戴花翎,要是能穿上官服戴上官帽插上顶戴花翎,再将这支乌黑而泛着蓝光的短枪斜背在身上,哪将是何等的威风?




 第七章陈德润筹资办学 佘有

一路上佘有志一会儿将那张委任状掏出来看看,一会儿又将那支短枪拿出来比试着,再想象着人们既羡慕而又敬畏的样子,佘有志感到浑身轻飘飘的,不禁竟有些手舞足蹈起来。
啊!到家了。烟馆的伙计掌柜都喜呵呵地迎了出来,团丁们也都乐滋滋地迎了出来。正准备向他们炫耀,佘有志却急忙找不见委任状和短枪,没东西拿啥炫耀呢?佘有志急得出了一身冷汗。“诶,哪儿去了,刚才不是还拿出来看了么?”心里跟明镜似的,佘有志的口却急忙张不开来。()
“出事了!出事了。。。。。。”多儿却失声倒怪地喊叫着跑了进来。
“喊啥?喊!我。。。。。。我知道,今天初。。。。。。初四了。”被摇醒后,佘有志揉着惺忪的眼睛,没好气地斥责多儿道。刚说完,他这才感到多儿的声音有些不对,她似乎有些惊慌失措。佘有志终于醒了过来,从一场黄粱美梦中醒了过来。
多儿的惊慌却不是梦,是真的。她继续摇着佘有志惊慌地喊道:“你还不赶紧起来!出事了,出大事了。”
 惊醒后佘有志顾不上穿上衣,只失急燎毛地登了条裤子用手提着裤腰,便光着脚连颠带跑地来到了门口。佘有志立马惊呆了——呆若木鸡。难怪那张委任状急忙找不着,原来它被一把比那支短枪还要长的、闪着寒光的杀猪刀钉在了自家的头门上。那方跟斧头背一样大的官印,已经变成一摊殷红的鲜血,血珠儿沿着门板向下蠕动着,像一条蚰蜒。委任状上的字,也在佘有志的眼前跳动着,他揉着眼睛看了七八遍,总算才看清了。(二)
查恶霸佘有志,在南河镇一带敲骨吸髓搜刮民财,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如不悬崖勒马,小心狗头!
光绪××年×月初四日阎王于阴曹地府
打了个激灵后,佘有志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好,它还在。佘有志再也沉不住气了,有团丁有快枪又咋样?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在明处人家在暗处,难道派团丁去阴曹地府,向阎王开枪吗?
当晚所做的梦,第二天一大早就得到了反证,人常说的做梦是个翻反子,看来还多少有些道理。虽然有团丁日夜守护着,佘有志却还是不由得心惊肉跳毛骨悚然;虽有乌黑而泛着蓝光的快枪仗胆,佘有志却还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联想到他爹麻子佘的死,佘有志便由不得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佘有志捂得严实,初四早上发生的一切,还是被人们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他家的孩子在半夜起来撒尿时,亲眼看见平地上冒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全身通白,手里拿着的正是那张告示;另一个全身通黑,手里拿的正是那把刀子,俩人的舌头足有二尺长,都吊到了肚脐窝。孩子登时被吓得失声倒怪地跑了回去,并尿了一裤裆。据说五六岁以下孩子能看见鬼神,于是大家竟都深信不疑。
初三还门庭若市的佘记烟馆,初四却变得门可罗雀,烟民们虽然都想巴结佘乡约并照顾他的生意,但更担心自己的姓命,那一黑一白两个无常万一看走眼认错了人,说不定自己就成了替死鬼。
在南河镇西南方向不远处,有一块近千亩大的滩地,叫做“九子滩”。在这八百里米粮川的腹地,怎么会存在这样一块寸草不生的滩地?自古以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于是便演绎出许多离奇古怪的传说来。
听说有“凤鸣岐山”,东海龙王便一路逆水而上,由东海入黄河,再由黄河入渭河直达岐山。龙凤呈祥后,所生的儿子大都或刀耕而种,或桑蚕而织,或结网而渔,或饲畜而牧,于是便有了华夏民族,故华夏民族又称为“龙的传人”。当然也有生性剽悍桀骜不驯的,算起来共有九个,为争嫡他们决斗于渭水之滨,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千里眼和顺风耳不敢怠慢,于是立即禀报了玉皇大帝。玉帝闻报后,不禁勃然大怒,正要派托塔天王李靖跟三太子哪吒率天兵天将前去剿杀,却被太白金星给劝住了。太白金星深知哪吒与龙太子积怨甚深,唯恐他们怨冤相报永无宁日,于是奏请玉帝先礼而后兵,如能好言相抚使其放弃决斗,也免得兴师动众再次使生灵涂炭。如他们不听劝阻一意孤行,那时再发兵征剿也为时不晚,且师出有名。见太白金星说的有理,玉帝立即准奏,并着太白金星前去降旨,敕令该九子均不得为龙,并责其各取所长化身为兽造福人类,以将功抵罪。
领旨后太白金星按落云头,飘然降落在秦岭山上,宣读了玉皇大帝的旨意后,他还好言相劝晓以利害并果然凑效。其中大太子囚牛好乐,愿立于琴头;二太子睚眦(yazi)好杀,愿附于刀柄;三太子嘲凤好险,愿立于殿角;四太子牢蒲好鸣,愿悬于钟顶;五太子狻猊(suanni)好坐,愿伏于佛下;六太子霸下(bixi)善负,愿伏于碑底;七太子狴(bi)案好讼,愿悬于狱门;八太子负屃(xi)好文,愿立于碑侧;九太子鸱(chi)吻好眺,愿立于屋脊。于是民间便有了“龙生九子,均不为龙”的传说。
 返回天庭时,匆忙中太白金星竟将化身忘在了秦岭上,于是便有了长安八景之一的“太白积雪”。那常年不化的积雪,就是太白金星的华发,而九龙子厮杀的地方,就是现在的九子滩。
自古至今,这九子滩均为官方所有,这次因税款数额巨大又催缴甚急,阳都县不得已而低价出售这一官产。
觉得住在南河镇实在是太危险,佘有志便在九子滩买了五十亩滩地,并用五尺厚丈八高的墙圈了起来。第二年一打春,佘有志又盖起了三进共十八间大瓦房,并在后院修了“楼子”。
楼子是那些大户人家用来防土匪的,多为土石结构状若棱台,其上下分别约一丈和丈二见方,高三丈左右并分为上下两层,外面裹以青砖,里面衬以胡基,中间再隔以石条。石条上留有二尺见方的通道,下置木梯以供自己上下。如遇匪劫,全家人便携带金银细软沿木梯上到顶层,将木梯抽回后,再用石板封死通道并压以重物。顶层放有砖头瓦块,有的还放有火器并留有枪眼,以便居高临下地打击土匪。
佘有志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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