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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镇-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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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听说过‘子纳父妾,父夺子妻’的事吗?”子亮摇着头说:“没听过。”子明说:“世上哪有这事?这不是伤风败俗逆天乱伦吗?”陈德润说:“有。不但有而且还发生在皇宫。说来也怪,还都发生在同一朝代的同一个地方。”闻言子明兄弟顿时来了兴趣,正期待着陈德润说下去时,不想他却拉开被子准备睡觉了。“啥朝代,啥地方?你倒是快说呀!”马子亮急切地说。“时间还早,睡的是啥觉些?”刘子明也拦住了陈德润。陈德润笑着说:“想听咧咱算走算说。。。。。。”
“大约在一千二百七十年前,唐高宗李治就曾“子纳父妾”,从感业寺里召回了被他父亲唐太宗李世民宠幸过的武媚,并纳其为皇妃。这武媚就是大名鼎鼎的武则天,死后俩人还埋在一起,我们陕西人管他们的墓叫“姑婆陵”,也叫做“乾陵”。
“那‘父夺子妻’,又是咋回事?”刘子明迫不及待地问道。
“急啥?性急吃不上热豆腐。你听我慢慢说。”陈德润笑着道,“七十多年后武则天的孙子,已经五十六岁的风流皇帝唐玄宗李隆基,又见儿子李瑁的妻子杨玉环美若天仙,于是也动了邪念欲‘父夺子妻’。为掩人耳目,他也玩弄起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伎俩,下旨命年仅二十二岁儿媳妇杨玉环带发修行,并赐号“太真”,还为其修了“太真宫”。以崇道为名,李隆基时时巡幸着“太真宫”。
“甭急甭急。巡幸,巡幸是弄啥?”马子亮打断陈德润问道。
“巡幸。。。。。。”陈德润竟一时语塞,“说白了,就是找女人睡觉。”顿了一下后,陈德润笑着岔开了话题,“四年后李隆基又下旨命其还俗,于是杨玉环只摇身一变,便由李瑁的媳妇,堂而皇之地变成了李瑁姨娘。”陈德润一边走一边说。
“这么说杨玉环升了一辈,李隆基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刘子明嘿嘿地笑着。
“那,后来呢?”马子亮又催问道。
“早年,唐玄宗李隆基还是一个颇有作为的好皇帝,一度使大唐中兴而被称为‘开元盛世’。自纳了儿媳妇杨玉环这个绝代佳人后,李隆基迷恋后宫并从此不再早朝。堂妹杨玉环一人得道,堂哥杨国忠鸡犬升天,直闹得天下大乱。
“他爸霸占了娃的媳妇,这天伦都乱了,天下还有不乱的?”刘子明说。
“天下大乱,有多乱,咋个乱法?”马子亮问道。
“这一乱,就是七八年。先是胡人安禄山聚众造反,自称“大燕”皇帝,建都洛阳,改元“圣武”。为争皇位,父子相残,安禄山竟被他的亲生儿子安庆绪所杀;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安庆绪又被安禄山的部将史思明所杀;前头有车,后头有辙,一报还一报史思明又被他的亲生儿子史朝义所杀。安禄山父子乱之于前,史思明父子又继之于后,故称‘安史之乱’。”
“那杨玉环呢?”子明兄弟问道。
“当叛军直逼长安时,李隆基携杨玉环仓皇西逃。不想到达马嵬时,御林军突然杀杨国忠又迁怒于杨玉环。万般无奈,李隆基只得忍痛割爱,凌迟处死了她,从而酿成了一场流传千古的历史悲剧。”说着陈德润一行,不觉已到了贵妃墓前。
“这贵妃墓,就是杨玉环的了?”子明兄弟说。
“不错。听说用墓上的土擦脸,能使妇人们变得越来越美,你俩,不想给余儿跟明儿带些回去?”一向不苟言笑的陈德润,这时竟指着贵妃墓跟子明兄弟开起了玩笑。
“那兰玉嫂子呢,是不是也给她带些?”马子亮笑着说。
“你嫂子她老了,用不用,还不都一样。”陈德润无所谓地笑道。
“对着哩。嫂子她用不用这,都比她杨玉环还要美!”刘子明也开起了玩笑。
杨玉环既非举烽火戏诸侯以取乐的褒姒,又非设炮烙以残害忠良的妲己;既非为当女皇而不惜杀亲生以诬陷他人的武则天,又非为专权而垂帘听朝政的西太后,却代人受过而成了替罪的羔羊,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自古红颜多薄命。贵妃墓前,陈德润不由触景生情信口地道:“李隆基贪色误国,杨国忠得宠弄权,安禄山趁机作乱,杨玉环蒙冤马嵬。”
在《通志》中,将何以评价杨玉环这个人物,才能不失公允?陈德润不禁陷入了沉思。
晚上,陈德润只身来到了胡景翼的临时行辕。被拦住后他拿出一张报纸,指着头版头条上的大标题《昭陵国宝的去向》对守门的士兵说,请将这张报纸转交胡景翼将军,就说撰稿人陈某求见。
“啊呀,没想到竟是陈先生!快请快请。”听说是陈德润,胡景翼竟亲自迎了出来,“上次在福平,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回来了。早上路过南河镇时,我又专程前去拜访,不巧先生又不在。却万万没想到先生也在马嵬。”胡景翼一边走一边兴奋地说。
陈德润被客客气气地让到帐中。早有亲兵沏好了香茗。互相礼让后,俩人分宾主坐了下来。陈德润说:“将军胆识过人,单枪匹马擒贼与千军之中,真乃当今之关云长也!陈某不顾冒昧前来造访,多有打扰了。”胡景翼说:“先生过奖了。陈某岂敢跟关老爷相提并论!先生大名如雷贯耳,胡某戎马倥偬,只恨分身乏术相见无缘。今先生屈驾光临,胡某求之而不可得,又何言打扰?”陈德润说:“将军擒小‘鹿’以逐大‘鹿’,利在国家又功满三秦。陈某受命编写《陕西通志》,自当如实予以记载。”叹了口气后胡景翼说:“唉,功满三秦不敢,怨满三秦却是真的。先生撰文披露抨击陆贼,其洋洋万余言字字如刀又句句似剑,既淋漓尽致而又酣畅痛快,虽千军万马,亦未必能及。故反袁逐陆,唯先生当推首功。”见陈德润只说了声“惭愧”,便只顾品茶而不再多言,胡景翼忙斥退左右这才说:“先生有话,但讲无妨。”
“自古师出有名,名正则言顺,名不正则言不顺。敢问将军此次师出何名?”陈德润一边说,一边偷偷地观察着胡景翼的反应。见胡景翼低头默然,陈德润又接着道,“陕督易姓,全仗将军之力。只可惜好心未必能有好报。当年为款待曹操,吕伯奢又是杀猪又是沽酒,可怜一家大小,却都成了曹贼的刀下之鬼。将军不可不察。”见胡景翼只是摇头叹息,陈德润又趁热打铁地说,“难道将军愿跟郭坚鹬蚌相争,使自己英明毁于一旦,又让那个陈某人再次坐收渔利?”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还请先生教我。”说着,胡景翼突然拉住了陈德润的双手。
“当年的长沙之战,将军想必亦有所闻。关云长青龙偃月刀虽快,却不肯杀马失前蹄之人;黄汉升百步穿杨箭法虽好,弦弓响处箭却只中盔缨。”正说着,陈德润却突然压低声音附耳对胡景翼接着道,“实不相瞒,我已见过了郭坚,知其亦无意与将军为敌。”
“人在事中迷,单怕没人提。胡某愚钝,多谢先生提醒。”胡景翼激动地说。
叶荃率云南靖国军三千余人经陇南入甘肃,先截击支援陈树藩的甘军于天水,后又挥师东下,经关山直逼陇州。陇州陈树藩部李栋材营腹背受敌,遂望风而降。叶筌与郭坚会师于岐山,并很快控制了西府一带,使靖国军的声威大振。
在“福平兵变”中,虽深入虎穴以少胜多生擒了陆承武,胡景翼却没有顺应民意出任陕西护国军的总司令,而是将护国军总司令的职务和陆承武,一并送给了他的上峰陈树藩,从而使陈树藩不费吹灰之力,便窃取了陕西人民倒袁逐陆的胜利果实,并独揽了陕西的军政大权。
然而,野心家阴谋家陈树藩不但不领胡景翼的情,反因其有勇有谋胆识过人而处处予以提防。停了陈德润的一席话,胡景翼虽有所动,却仍然对陈树藩抱有幻想,加上有陈树藩的亲信张鸿远督战,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与郭坚对垒于西府。后因伤亡惨重,胡景翼才深信陈德润所言不虚。
为了不使陈树藩再坐收渔利,胡景翼这才暗中与郭坚取得了联系。双方说好让郭坚退出西府,由胡景翼以战功向陈树藩领取更多的枪械后,再易帜响应靖国军共同反段倒陈。
陈树藩也不是省油的灯。郭坚虽如约退到了渭北,胡景翼却没领到一枪一泡,而只落了个渭北剿匪总司令的空衔。既然是渭北剿匪总司令,胡景翼不得不继续与靖国军为敌,于是只好跟郭坚虚与周旋。
见胡景翼追剿不力,陈树藩便有心换将。胡景翼的主力,已被迫退出了军事要地丰原,取而代之的,是陈树藩的亲信死党曾继贤旅和严锡龙团。
一旦胡景翼部完全撤出,一旦曾继贤跟严锡龙站稳脚跟,后果将不堪设想。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鉴于胡景翼摇摆不定,陈德润决定逼其反陈。他让项志山兄弟回三水召集旧部,自己则连夜去了丰原。
胡景翼麾下的王士奇等正想促胡倒陈,所以迟迟地不肯撤出丰原。与陈德润不谋而合后,在王士奇的带领下,陈德润又见到了志同道合的张义安、董振五跟邓宝珊。几个人连夜商量后,一个大胆的方案终于形成。




 第十七章张义安智取丰原 毕

在曾继贤与严锡龙的步步进逼下,胡景翼的主力已退守福平。曾、严二人又力逼张义安等限期撤离,按连夜议定的方案,张义安和王士奇满口地答应了。他们一边请曾继贤帮忙征集车辆,一边告喻部队清还商民钱物,在虚张声势给曾、严以假象的同时,他们又借故拖延时间以待项氏兄弟。
项氏兄弟跟他的弟兄们,人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丰原。按事前的部署,王士奇等也分头开始行动。傍晚,他们向曾、严所部交割了三个城门的防务,并声称翌日撤出后再将东门一并交出。
见王士奇张义安等归心似箭又行色匆匆,其部下更是一片混乱,曾继贤与严锡龙竟深信不疑。
是夜大雪纷飞,丰原县城已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混沌之中,唯有“全聚德”饭庄的雅间里,却仍是灯红酒绿异香扑鼻,吆五喝六的酒令声与杯盘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更是不绝于耳。张义安跟王士奇等频频举杯,对曾、严所部的军官们推心置腹道,“本想与诸位同心协力,无奈军令如山,军人又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丰原的防务,只能仰仗诸位了。明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说着,竟不禁动起了感情。见张义安王士奇等言辞悲凉,欢庆的气氛中不觉又多了几分凄楚,几分伤感。“二——二位不——不必如——如此。想——想那逆贼不——不日就——就可剿——剿灭。等成——成此大——大功,我等定——定当回——回请诸位,到——到时大家再——再欢聚一堂。”曾、严所部的军官们受到感染,舌头虽然已经大得拐不过弯,但言辞却不乏慷慨,亦不乏激昂。
王士奇正在给一个军官斟酒,瓶底已经朝天,杯中却只滴了几滴,于是生气骂道:“妈的,都是些死人!快,快上酒!”话未落点,空瓶子却早已砸在了军官的头上。“酒保”们闻声一拥而上,但呈现在军官们面前的,却并不是什么佳酿,而是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
“错——错了,拿——拿——拿错了。”拐了几下后,一个大舌头总算拐过了弯。其他的吃了一惊,酒也醒了一半,下意识中伸手摸枪时,却摸了个空。抬头看时,这才发现拿在“酒保”们手中的“酒瓶子”,已不是一个,而是俩。在那些朦胧的醉眼中,指向他们的,一会儿是那令人陶醉的瓶口,一会儿又似乎是那教人不寒而栗的枪口。
“口令?”王士奇厉声喝问道。
“瑞——瑞雪;丰——丰年。”颤栗中,一个舌头尚不是很大的嘴巴回答说。
枪,并没有响。一根根麻绳,却早已捆定了那些已经有些踉跄的躯体;一条条抹布,又使那些原本就不太灵活的舌头,变得更加动弹不得了。
群龙无首,曾继贤旅跟严锡龙团,已经处于半瘫痪状态。首战告捷后,张义安王士奇飞函胡景翼曰,“曾、严二贼欺人太甚,已忍无可忍,今已擒其下属主要军官半数以上,敬请火速回师,以善其后。”
手里打着写有“曾”字或者“严”字的灯笼,勤务兵在前面带路;身着曾严所部军官服的项氏兄弟以巡夜为名,各自带着人堂而皇之地分别来到已经交割过的城门口。
“瑞雪!”在紧张而短促的口令声后,紧接着又是“哗啦”一声,哨兵的子弹已经上堂。
“丰年。。。。。。妈的,连自己人都不认识咧!”一声不情愿的回答后,紧接着又是一句不客气的叫骂。随着一阵皮靴踩踏雪地的咯吱声,一位派头十足的军官已经到了跟前。哨兵端在左手里的步枪,已转过了九十度,“啪”的一个立正后,右手也举到了帽檐上。军官并不急于还礼,哨兵举起的右手,也迟迟不敢放下,而他拿提在左手里的步枪,却早已到了军官的手中。可怜他一腔子委屈未及喊出,却早有一根麻绳勒在了脖子上。
一弹未发,曾继贤跟严锡龙的城防部队,已全部沦为了阶下囚。刚刚交出的三个城门,瞬间也失而复得,又回到了备补营的手中。这时曾、严二“君”尚蒙在鼓里,并不知他们已被请到了瓮中。
所有的行动同时在进行。在切断曾继贤与严锡龙的电话后,王士奇与邓宝山率队疾奔曾继贤的旅部,而张义安与董振武,则直取严锡龙的团部。
途经机枪连时,王士奇命人用洒过煤油的芦席堵死了该部的大门,声言“如不缴械,则灰飞烟灭”。从而一弹未发,便使陈树藩这支惟一的自动化重武器部队,全部的解除了武装。
曾继贤的旅部里炉火通红,传出的是一阵又一阵稀里哗啦的麻将声。见四个城门已有三个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曾继贤更不把张义安等放在眼里了,见风急雪大不便出门,于是便与几个部下,在师部里搓起了麻将。麻将桌上,曾继贤的手气自然是再好不过,不是碰就是炸,他确实是胜劵在握。
“幺鸡!”一个公鸡似的嗓音叫道。
“炸弹!”紧接着的,是曾继贤那公羊一样的声音。不知是为炉火所映,还是由于心情激动,红光满面的曾继贤一声“炸弹”刚喊出口,紧跟着的果然是一声惊天动地爆响。由满面红光到面如土色,曾继贤被惊得魂飞魄散。紧接着四下里枪声大作,犹暴风骤雨。。。。。。
团部里,严锡龙一边过着烟瘾一边谋思着。明天张义安的备补营一撤,曾继贤会不会腾出手来算计自己?自己又该如何应对?严锡龙只觉心里乱糟糟的,急忙理不出个头绪来。他突然觉得张义安要是不走,兴许对自己反而更为有利。严锡龙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想到这些,后悔自己当初不是劝张义安等留下,而是跟着曾继贤瞎折腾硬逼着他们离开。他甚至准备过完瘾就去找他们,劝他们留下来不要走了,又哪里料到张义安已不请自到就在门外。
听到曾继贤那边枪响后,张义安突然灵机一动大呼曰:“骑兵营哗变了!骑兵营。。。。。。”闻声严锡龙立即扔掉烟枪拿起了手枪。一时虚实难辨他竟信以为真,并庆幸上天有眼,把这个除掉曾继贤的借口,顺理成章地赐给了自己,甚至有一种“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的使命感。踌躇满志,严锡龙命令集中火力,向曾继贤的骑兵营开火。骑兵营又以为严锡龙部哗变,也疯狂地予以还击。。。。。。
这场自相残杀的热闹戏,一直演到了天亮。上当后已元气大伤的曾、严二人,虽都是一肚子的窝囊气,却又都顾不上互相抱怨互相指责,而只能是龟缩在各自的司令部里负隅顽抗。张义安王士奇以及项氏兄弟等却鸟枪换炮,都因拿上了最新式的“汉阳造”而士气大振。
大势已去。在亲兵们的拼死抵抗下,曾、严二人这才缒城而遁。
这场出奇制胜的雪夜之战,以一个营的兵力全歼了曾继贤的一个旅和严锡龙的一个团,并击毙了曾继贤的副官与严锡龙的胞弟,同时还缴获山炮两门,机关枪数十挺,步骑枪千余支,子弹已不计其数。
胡景翼赶来接应时,战斗已经胜利结束。他又惊又喜,立即决定易帜倒戈并发表讨贼檄文,历数了陈树藩祸国殃民的种种罪行。反段倒陈的靖国军大旗迎风猎猎,高高地飘扬在渭北大地的上空。
丰原大捷,大长了靖国军的志气,大灭了陈树藩的威风,不失时机地配合了南方的护法斗争,更加坚定了陕西军民反段倒陈的信心,并彻底扭转了靖国军在陕西处于被动的政治军事格局。
当军民们正敲锣打鼓,飞龙舞狮,耍社火,唱大戏,像庆祝节日一样庆祝胜利的时候,陈德润已悄悄地回到了南河镇。既放心不下他的《陕西通志》,又不愿打搅军民们的雅兴,临走时,他只跟项氏兄弟打了个招呼。
南河实业学堂里,先生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毛笔,像报告新闻似的向陈德润这个当事人,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这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周佩坤似乎对此并不十分关心,在跟陈德润打了个招呼后,他继续埋头于自己的工作。对此,先生们也并不觉得意外,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周佩坤本来就是个局外人。
在得知这次行动,完全是出自那个曾经说服自己弃暗投明,不要再与靖国军为敌的陈先生的安排时,胡景翼忙向王士奇和张义安追问陈德润的去向,他想让陈德润留下来出任靖国军的参谋长。
王士奇和张义安面面相觑着。由于一时兴奋,他们也发现多时没有看到陈德润了,于是把询问的目光,又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项氏兄弟。项氏兄弟告诉胡景翼说,“陈先生对省长李根源有诺在先,正在为编写《陕西通志》而奔忙。这会,大概已经回南河镇多时了。”胡景翼不由自主地赞叹道:“真奇人也!”
这一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陈树藩的七寸上,苏醒后他立即组织力量兵分两路,同时从昭陵和泾北两县直扑丰原,妄图一举消灭靖国军于立足未稳。
虽不乏猛将却没有帅才,是陕西靖国军的致命弱点。危急时,大家尚能团结一致互相配合协同作战;小胜后,却又出现了意见分歧权力之争。胜利固然是可喜的,但被胜利冲昏头脑而滋长起来的骄傲与轻敌情绪,却是十分可悲的。由此而引发的意见分歧甚至权力之争,则更是可怕的。
对某些人争于内而不争于外的做法十分不满,在多次劝胡景翼避实就虚出兵省城未果后,张义安与王士奇等一气之下,与项氏兄弟率众共五六百人,一路过关斩将势如破竹地直逼省城。
虽忙于编写《陕西通志》,陈德润却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陕西靖国军的命运。靖国军在丰原的胜利,使他感到欣慰;靖国军不能团结一致,又使他心急如焚;王士奇和张义安等的无私而又无畏,又使他十分感动。正准备带谢铁成和子明兄弟前往劳军,七十子兄弟的一个消息,却不由使陈德润又大吃了一惊。
那个高鼻子蓝眼睛的美国人毕士博,又跟幽灵似的,再次出现在南河镇的码头上。说是有八箱瓷器准备运往省城,跟四年前一样,他又要雇几条大船。吃一堑,长一智。有了上次的经验和教训,加上又有陈德润的万千叮咛,船工们一面跟他讨价还价,一面着七十子兄弟飞报陈德润。
陈德润当机立断,吩咐刘子明陪七十子去码头,叮咛他们如论如何先把活揽下来,并设法摸清起运的准确时间。接着,他又吩咐马子亮飞马通知王士奇、张义安和项氏兄弟,请求他们用武力予以支援。等众人各行其事后,陈德润又拨通了邓玉昆的电话,要他火速到昭陵去察看,若情况属实,立即前来接应。
放学的钟声,突然间提前敲响了。说是有要事要跟家长们商量,陈德润要求就近的学生们,务必通知家长在天黑前赶到学堂。最后,他又吩咐谢铁成到镇上的杂货铺,去买百十个硬杂木杠子以备急用。
屋里,只剩下了陈德润一个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焦急地等待着。不久,刘子明首先赶了回来,告诉他码头上的事,已经办妥了。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急忙抓起话筒时,陈德润却不免有些失望。电话并不是邓玉昆打来的,勉强应付了几句后啪的一声,电话被陈德润挂断了。
当再次抓起骤然响起的电话时,传来的声音虽仍不是邓玉昆的,但陈德润却听得很耐心。这次是王士奇打来的,他询问着部队集结的时间和地点。他告诉他说时间是子时到丑时,部队要提前集结,地点在县城和省城间三峪河跟渭河的交汇处。
话筒刚放下,铃声却跟着骤然响起;手刚放下,旋即又举了起来。话筒里,果然是邓玉昆那气急败坏还略带抱怨的声音,“啊呀!把人都快急疯了。在跟谁说话,这电话要了半天,却就是要不通?四个国宝全都不翼而飞了。我马上带人沿途追赶,请先生千方百计予以拦截。”陈德润却安慰邓玉昆说:“放心吧!这回就是插上翅膀,量他们也飞走不脱。”
刚放下电话,谢铁成装满杠子的马车,又吆进了大门。先生教授们纷纷扔掉了拿在手里的桌子腿,又在车上摸起了杠子。他们身着长衫,手里提的却非毛笔而是杠子,看起来不伦不类的,甚至有点滑稽。
何全虎跟他那帮打墙的伙计们,率先赶来了。详细交代了晚上的行动方案后,陈德润要他们把那些精干的家长们分成队,并分别担任队长,由何全虎统一指挥。
日头压山时,家长们也陆续赶到了。操场上站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众人互相询问着打探着,却没有人能说出个子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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