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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镇-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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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度完蜜月,马月盈跟陈致远便去了烽火连三月的中原。虽说是家书抵万金,却只恨马上相逢无纸笔,更无片语报平安。陈德润跟孙兰玉,马子亮跟明儿自是“白头搔更短,浑欲不成簪”。
一见照片明儿竟潸然泪下,马子亮又不在跟前,她只得拿着报纸去找陈德润跟孙兰玉。没想到陈德润跟孙兰玉也在看报,而且手里的报纸竟跟明儿的这张一模一样。见明儿拿着同样的报纸满面泪痕地来找他们,陈德润跟孙兰玉顿时明白了,他们安慰明儿说:“先甭伤心我们正准备找你呢,你倒是先来了。”孙兰玉指着照片下的一行小字对明儿说:“你没看摄影记者是谁?是马月盈!”明儿闻言不但不哭了还惊喜地说:“马月盈!这么说他们没事?”接着她又摇着头失望地说:“不,不会的。她怎么会是记者?多半是重。。。。。。”明儿还没说完,却被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给打断了,陈德润抓起电话只嗯了一声便紧接着捂住话筒惊喜地说:“是致远!”明儿和孙兰玉闻言急忙凑了过来,电话里果然是陈致远的声音。两个女人对视了一下后又急忙将耳朵凑近听筒。听着听着,听筒里的男声突然变成了女声,两个女人正在惊疑,陈德润却将话筒递给明儿说:“快!月盈找你。”明儿从来没用过电话,用不住抖动着的手接过话筒时,又偏偏地给拿反了。“反了,拿反了。”陈德润与孙兰玉同时提醒她说。见明儿那更不知所措的样子,孙兰玉干脆替她倒了过来,这时电话里传来的一声“妈——”使明儿的眼泪,长一行短一行地流了下来。。。。。。
陈致远跟马月盈到西安时已是掌灯时分,随便找了个旅馆放下行李后,夫妻俩就忙着去找报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他们终于在一家报馆里找到了一个在加班赶写稿件的编辑。问明来意后编辑为难地说:“能发不能发得由主编说话,可他已经下班,洗印室的技术人员也不在,何况报纸的清样已经确定,经主编签字后已经送印刷厂排版,依我看明天肯定是来不及了。”心里火烧火燎的陈致远却和颜悦色地说:“这张照片关系着国民二军数万陕西乡党的生命,请先生千万行个方便把主编的地址告诉我,让我们去试试。”乡党见乡党两眼泪汪汪,编辑深知稿件的分量更是被小夫妻所感动,在犹豫了一下后,他终于抓起了话筒。。。。。。
大约不到二十分钟,主编便气喘吁吁地赶来了。在看了看马月盈的记者证后,他疑惑地说:“是北京来的?可知道张季鸾先生?”见主编并无恶意在看了马月盈一眼后,陈致远说:“认识认识!不仅认识,她还是张先生的干女儿。不信你打电话尽管问。”马月盈也将张季鸾给她的名帖顺手递了过来,睄了名帖一眼后主编便顺手抓起了话筒。
主编连着打了两个电话,却都不是打给张季鸾的,一个打到了印刷厂说是有一张重要照片必须在明天见报,并说稿件还得等一会才能送达,要他们先关车等待并把自己头版头条上的那个社评先撤掉;另一个电话似乎是在要车接什么人。
不一会,楼下果然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
两个技术人员揉着惺忪的双眼,从马月盈的手里接过相机后立即去了暗室。主编这才松了口气问陈致远说:“听口音二位府上当离此不远。”陈致远说:“在南河镇。是个小地方。”主编又拿起一部《陕西通志》问道:“南河镇?认识陈德润先生吗?”陈致远又看了马月盈一眼说:“不瞒先生说,他正是家父。”主编惊讶地说:“这么巧!那这位是。。。。。。”主编又指着马月盈问道。陈致远和马月盈却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俩人正不知如何回答,主编却呵呵地笑着说:“哦!明白了明白了。先坐先坐。”
不一会技术人员拿着照片走了进来。主编看后满意地说:“走!去印刷厂。”
印刷厂的车间里灯火通明并散发着浓浓的油墨的气息,报纸刚印刷过半机器却突然停止了转动,全体工人只得就地待命。头版头条上的那篇社评立即被马月盈的照片覆盖了,从社评的署名上,陈致远这才知道主编姓程叫程柏人。
厂长办公室里,陈致远终于叫通了家里的电话,而电话里传来的,却是嘟——嘟——嘟——嘟的声音。等好一阵后,陈致远终于无奈地放下了话筒。
随着电灯的突然一暗,机器又重新轰鸣了起来。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在电话里,陈致远跟马月盈终于听到了他们期待已久、也久久地期待着他们的声音。
不解人意的日头却一点也不着急,它一如既往的慢腾腾地爬上了东方的地平线。新的一天里,南河镇过往的伤兵们突然间增加了许多倍。
望眼欲穿的亲人们在期盼中煎熬,归心似箭的游子却被围得水泄不通难以脱身。
“这不是北京来的特派员吗?”一个伤兵认出了陈致远。
“这不是随行的女记者么?”另一个也认出了马月盈。
陈致远仿佛是大慈大悲的如来佛祖,马月盈似乎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哗的一声后,夫妻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弟兄们!我并非什么特派员,她也不是什么摄影记者,我们跟大伙一样都是陕西乡党,也都是国民二军的战士。为了救大家也是为了救自己,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家里正在为你们担心呢,大家还是快点回家吧。”陈致远解释着。马月盈也挨个给每人的手里塞着零钱。
伤兵们刚刚千恩万谢地散去,南河镇的人又围了上来。花,还是那么红;叶,依然是那么绿;果,仍然是那样的甜;葡萄也没有因狐狸吃不着而变为酸的。马月盈身着玫瑰红的紧身旗袍,外套水绿色开襟式细线驼绒毛衣,脚蹬墨绿色半高跟皮鞋,肉色的长筒袜直达腿根。她头上云鬓高盘,肘弯里的坤包虽然小巧看上去分量却不轻,里面除了白货说不准还有黄货。她依然是丰胸束腰,跟以前相比除洋气了许多外没啥区别。陈致远身上藏青色的西装笔挺,乌黑的三节头牛皮鞋起明放光。看来他们并没有随波逐流魂归大海,而是活生生地回到了南河镇,而且连一根头发都不曾少。善良的人们围住他们亲热地问长问短,土观察家土哲学家土评论家们却羞愧得无地自容。陈德润孙兰玉马子亮跟明儿已经闻讯赶了出来,为了照顾乡亲们的感情,他们只得极力克制着自己在,并站在外围不断地抹着眼泪。
一辆小车戛然而止,从车上先跳下一个文人接着又跳下一个军人。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回过了头,陈致远马月盈回头看时,却一眼认出了那个文人,于是忙挤出人群招呼道:“怎么是程主编?”程主编却指着那个军人向他们介绍说:“这是咱们的李督办。”见来人乘的是汽车,又听说文人是个主编而军人又是个督办,众人这才知趣地散去了。主编跟督办不是一般而且人家又是远道而来,既然不是一般而且又是远道而来,人家找陈致远跟马月盈,怕绝不会是为了拉家常的。
“程主编,李督办。”陈致远急忙上前先拉住文人的手,接着又拉住了军人的手。
“看来你俩还没回家。实在抱歉!又得打搅你们了。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李督办他一看见报纸上的照片,就非要我带他来找你们不可。”程主编乐呵呵地笑着说。
“不!说抱歉的应该是我们,昨晚害得先是一夜都没合眼。”陈致远歉意地说。
“不不不!这么重要的稿件莫说是一晚,就是十晚二十晚不睡觉都不吃亏。李督办你说是不是?”程主编向李督办寻求着支持。
“不错!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就在你们逼着镇嵩军撤掉岗哨的那天下午,国民军有几千人也包括我在内,都是趁那个机会才顺利地过了潼关。刘镇华发觉上当后赶天亮又封锁了潼关,不料关内关外的群众在看到报纸后,竟自发地聚集了几千人,有陕西人但更多的是河南人,他们硬是用铁锨镢头磨棍跟顶门杠子,不但撵跑了刘镇华的人,还彻底地捣毁了他的工事。”李督办激动地说。
“真的?”陈致远激动极了:“走!有话咱们到家里慢慢说。”这时陈致远才意识到应该将客人让到家里,但刚一转身,他却发现了一直等在旁边的亲人,于是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先拉住陈德润的手接着又拉住马子亮的手,一一地向客人们介绍着。马月盈却早已控制不住,她一头扑进婆婆孙兰玉的怀里,接着又一头扑进母亲明儿的怀里抽泣起来,孙兰玉跟明儿也先后抚摸着马月盈又不断地抹着眼泪,因为在大街上旁边又有客人,她婆媳母女努力地克制着才没有恸哭失声。
 
献上茶马月盈跟着她妈明儿她婆婆孙兰玉进了里屋,戴维夫妇也去忙着去接诊。抿了口茶后,陈德润在程主编的要求下陪他去了书房,客厅里只剩下了陈致远和李督办。
李督办叫李虎臣字云龙,陕西临潼人。李虎臣虽出身刀客却侠肝义胆而且勇猛过人,他先与胡景翼邓宝珊孙岳等聚义华山,后又是为靖国军中的一员虎将。北京政变时他驻通州以为胡景翼的后应,豫西大战中又因奇袭虎牢关而战功卓著。在随国民三军驱逐了代刘镇华主政陕西的直系军阀吴新田后,孙岳出任了陕西督办,李虎臣辅之以帮办。不久孙岳又被调往直隶,李虎臣遂升任陕西督办。危急时刻李虎臣又兵出潼关去支援岳维峻,谁想岳维峻井绳难以扶直竟置全体将士于不顾,只身逃往山西后成了阎锡山的阶下囚,国民二军也随之被断送而全军覆没。无奈之下李虎臣欲潜回陕西重整旗鼓却又潼关受阻,幸遇陈致远夫妇急中生智巧予掩护才得脱身。料想镇嵩军不会就此罢休,回陕后李虎臣又以陕西督办的身份召集旧部约四五千人,并积极布防以防镇嵩军西犯。虽同为国民军,陈致远却因跟李虎臣在年龄、资历以及工作性质上的差别,所以只闻其名而未见其人。
马月盈的照片新闻刚一见报便轰动了西安古城,李虎臣立即联想到他在潼关亲历过的一幕,于是便立即驱车赶到了报社。得知“特派员”跟“记者”都是南河镇人,李虎臣更是坐不住了,于是立即要程主编陪他前来拜访。程主编也想结识一下《陕西通志》的主编陈德润,于是俩人一拍即合。




 第二九章刘镇华兵临城下 李

见前面围着一大堆人,主编程伯人跟督办李虎臣正准备上前打问,却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与他们要找的人碰了个正着。听说岳维峻置陈致远的情报于不屑以致断送了国民二军,又使多少将士血染中原蒙羞河南,李虎臣气愤地说:“没想到岳西峰竟如此无能而又没出息,实在是陕西人的奇耻大辱!刘镇华垂涎西安已久,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我誓与西安共存亡以雪中原之耻,不知兄弟能否助我一臂之力?”陈致远慷慨激昂地说:“李督办如此赤诚,致远又何惜此身?又教天下笑我陕西无人也!只是刘贼势大我等须精诚团结方能与贼抗衡,待我说服杨虎城将军与李督办戮力同心,又与南方的北伐军遥相呼应,务必给刘贼一点厉害而使其不能得逞。”李虎臣闻言大喜说:“果能如此我等哀兵必胜!”
“还有我呢!就是用这张老羊皮换刘镇华这个血羔子,也值!”李虎臣陈致远跟程伯人闻言都吃了一惊,回头看时,却竟是谢铁成。
杨虎城已于一年前由三边回到渭北,出任了孙岳任军长的国民三军第三师的师长,设司令部于三原。他效仿黄埔军校在耀州创立了三民军官学校,刘子明跟余儿的儿子刘光复送就那里就读。
第二天陈致远便在刘子明的陪同下去了三原。
果然不出所料,刘镇华驱虎狼之师十余万众直逼西安。他命主力第一师柴云升部在东,第四师王振部在北,第三师憨玉珍部在南将古城西安三面围定,只网开西门迫使李虎臣西撤。
强敌压境,西安上层社会中以楚晓璧为首的一些败类们组成了所谓的“和平促成会”,并四处造谣惑众力主开城投敌。李虎臣将计就计命惠春波领着一帮士绅们面见刘镇华说,物极必反还是暂缓入城,以便给他们留有充分的时间敦促李虎臣西撤,然后再迎接刘兼座入城。
利令智昏,刘镇华也巴不得兵不血刃,而是在隆重的欢迎仪式中风风光光地入驻西安,于是竟深信不疑。
当刘镇华还在做白日梦的时候,杨虎城已率领部队连夜地开进了西安。随着西华门外的一声枪响,投降派楚晓璧一头载到在血泊中,长达八个多月的守城之战也就此拉开了序幕。如昔日之孙仲谋,杨虎城声言胆敢再言降者,格杀勿论!
紧急会议上杨虎城以大局为重,建议取消国民第二、第三军的番号,将部队通称为陕军以便号令统一。他礼让李虎臣为陕军总司令自己佐之以副,并慷慨陈词说:“今敌强我弱,既要有长期坚持之准备,又要作最坏的打算。若城郊失守当坚守四关;四关失守当坚守大城;大城失守则坚守皇城;若皇城失守,杨某当自裁以谢三秦父老。”
受到鼓舞,军民们个个摩拳人人擦掌,李虎臣率一师登上了南城;杨虎城率三师登上了北城;田玉浩率二师登上了东城;卫定一率四师登上了西城;陈致远率备补团维持治安,并机动作战随时支援各门;马月盈与刘光复则动员妇幼们负责供给与救护。
全军总动员!全民总动员!全城总动员!面对十倍于我之敌,长达八个月的二虎守长安之役开始了。
从美梦中惊醒的刘镇华情知上当,于是急令吴新田梅发魁占领三桥,至此西安与外界完全隔绝而成了一座孤城。
城南的小雁塔是制高点,攻守战首先在这里打响。阎锡山源源不断地给刘镇华供给着轻重武器,镇嵩军又仗着人多势众从四面强攻,陕西军民则以一当十勇气百倍拼死抵抗。
寡不敌众,小雁塔失守。
陕军组织反攻,镇嵩军负隅顽抗。小雁塔在拉锯战中失而复得。
得而复失又失而复得,小雁塔虽数易其主镇嵩军却始终未能得手,刘镇华望城兴叹徒呼奈何。
城东云梯高耸,刘镇华亲自督战,一边是白花花的袁大头一边是明晃晃的鬼头刀。城下镇嵩军士兵如猿似猴攀援而上,城上砖头瓦块滚木礌石似暴风骤雨倾泻而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几个爱钱不要命的头顶湿棉被终于爬上了城头,城头上守军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与嵩匪短兵相接白刃格斗。危急时刻陈致远率备补团出城抄后路突袭并上屋抽梯,爱钱的却连张冥币都没得到,而不要命的倒如愿以偿被送往西天去了极乐世界。
城北的镇嵩军遁地无术却得到了曾国藩的真传,在轮番佯攻的掩护下企图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挖地道偷城。陕西军民明察秋毫在城内挖横沟以守株待兔。
城西贾济川师的牛旅长正黔驴技穷,却喜闻陕军中有个戴连长是河南老乡,他因受歧视受排挤而怨气在胸愿做内应献出城门。刘镇华听说后也精神为之一振并迫不及待问道:“可靠吗?有什么条件?”牛旅长指着身边的张连长说:“绝对可靠!戴连长已跟他联系过多次,条件是大洋五千,官升一级。”刘镇华不假思索对地对张连长说:“给他八千外加一个上校团长,官升两级,你也一样。”张连长听后兴高采烈,戴连长闻言喜不自胜,刘镇华已迫不及待,机会却迟迟不肯成熟。
黑夜静悄悄。经过一天的激战守军已是人困马乏,城上的鼾声也依稀可闻,机会终于来了。城墙上风头高,戴连长连划了三根火柴才总算是点燃了一根香烟。等在城下的张连长想着即将到手的官财(棺材)迫不及待地命令道:“梯子,快!”
 立功心切的张连长率先爬上了城头,戴连长也不敢怠慢忙掐灭了香烟伸手接应。一个,两个,三个。。。。。。半个排上去了半个小时也过去了,城门却还是迟迟不见打开。戴连长人财两得,张连长却赔了“夫人”又折兵。
电话这头牛旅长在忍气吞声地挨着骂,电话那头刘镇华在歇斯底里地骂着娘。
天亮后李虎臣杨虎城端坐城楼,传令兵大声吆喝着要刘镇华阵前说话。城下的刘镇华刚一闪面,城上的十五个瓮中之鳖立即被架了起来。随着一阵枪响,十五个死猪重重地栽到了城下,二虎却站起身大声说:“谢刘雪帅的厚礼——”传令兵也大声喊道:“请牛师长收尸——”
城中键妇们在马月盈的指挥下箪食壶浆送水送饭,担架上下穿梭抢救着伤员。备补团在陈致远的率领下八方支援昼夜巡逻,壮汉们在刘光复的指引下肩扛手提搬运着武器炮弹。
五月里刘镇华趾高气扬志在必得;李虎臣杨虎城指挥若定寸土不让。枪声炮声震耳欲聋,城里城外血雨腥风。
六月里刘镇华城外纵火焚烧了已经成熟的小麦十万余亩;李虎臣杨虎城龙盘虎踞凭着城高池深据险固守西安城固若金汤。
七月里刘镇华异想天开发明了棉花坦克用来掩护部队加紧攻城;李虎臣杨虎城还击以汽油弹火烧连营七百里镇嵩军引火烧身。
八月里城内发生粮荒瘟疫流行,尸体遍野蛆虫如蚕成堆成缕臭气熏天,嚎啕之声不绝于耳;城外刘镇华黔驴技穷锐气顿失,只得在城外筑城以困代攻;二虎白天率众守城与军民同甘共苦,晚上又组织军民挖万人坑挥泪掩埋难胞难友。
九月里吴佩孚派飞机耀武扬威助纣为虐;刘镇华却恨飞机太小只能撒些传单而装不下炸弹;二虎与军民食谷糠吃油渣,尸体掩埋不及城里已白骨成堆,绿头苍蝇大如荸荠人们已欲哭无泪。
十月里冯玉祥誓师五原的消息已经传出,镇嵩军的丧钟已经敲响;城外刘镇华却还心存侥幸仍不甘失败;城内军民食药材、吞纸张、煮皮鞋、又屠狗杀马挖鼠罗雀的苦苦地支撑着。
十一月冯玉祥的国民联军已经入陕,来自西北方向的炮声已依稀可闻;镇嵩军的末日已进入倒计时,刘镇华也开始着手为自己准备后事;城里虽已是草无根树无皮人面如土,但阴云渐退微曦既现光明当为期不远,军民的斗志更是有增无减。
民国十五年八月十七日,一列货车徐徐地驶出了莫斯科,向着乌金斯科方向一路飞驰而去。货车的后面却挂有一辆客车,客车的车门紧锁着里面似乎空无一人。列车眼看着就要抵达终点,却因撞了红灯而不得不临时停车,再次启动时竟将挂在后面的客车丢在了荒郊野外。
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却有一批中国军官在那里列队恭候。
客车的车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首先下来的是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苏联军警,接着是一位长袍美髯的老者,这位美髯公并非是关公再世,他满口秦音,是刚上任不久的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叫于右任。跟在于右任后面的人身高马大,是此行的主角也是当年北京政变时的主角叫冯玉祥。相比之下跟在冯玉祥后面的两个人个子几乎矮了一头,一个叫邓希贤另一个叫刘伯坚,都是四川口音也都是个共产党员。最后下来的是一个苏联人叫乌斯曼诺夫,也是冯玉祥聘请的政治军事顾问。
在简单的交接后,一行人换乘汽车继续南下。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汽车颠簸在浩瀚的大漠草原上,他们欲取道外蒙古的库伦,然后再翻越大青山出乌不浪口目的地是内蒙古的包头。这里少有人烟却有成群的野羊,这里没有路又到处都是路,因此尽管时时辨别还是免不了会弄错方向。
一月一日启程去莫斯科时,冯玉祥将国民一军交给了张之江,驻军于昌平与居庸关之间的南口一带。
在吃掉国民二军并指使刘镇华围攻西安的同时,为将国民军赶尽杀绝,直奉联军又直扑南口。经过三个多月的激战,国民一军力不能支溃退绥远。
远在莫斯科的冯玉祥再也呆不住了。适逢广东革命军已兵出韶关挥师北伐,于右任受命赴苏敦促冯玉祥即刻回国予以响应。
“部队已溃不成军,第一步你作何打算?”乌斯曼诺夫打断了冯玉祥的思绪问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过去的冯玉祥是只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如今他已经死了;新生的冯玉祥有了明确的政治目标,只要他竖起革命的旗帜,闻风而来者何止千万?”冯玉祥信心十足地说。
“说得好!这次赴苏你的收获不小啊。”乌斯曼诺夫兴奋地说。
果然不出所料,目的地还远未到达,冯玉祥的“十三太保”已在途中先后迎了上来。听说鹿仲麟已率万余众在五原等候,冯玉祥临时决定不去包头先到五原。
冯玉祥并没有放弃他的包头之行。到五原后他力排众议要到包头说服已被阎锡山收编的石友三跟韩复榘重新归队,不想还未成行,后来被称为“倒戈将军”的石友三已放声大哭地跪倒在冯玉祥的面前。
率部从包头来投时却受到到阎锡山部的武力拦截,韩复榘也拉开架势说:“我们只不过是跟姓阎的借几个盘缠花花!给个麦秸棍你倒当针(真)了。”拦截的部队见韩复榘人多势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路西去重归到冯玉祥的麾下。
五原,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塞外小镇,却因冯玉祥一行的光临而让世人瞩目。
。。。。。。有人说我赤化了,现在开来真是惭愧!当时的冯玉祥哪里够得上赤化?
不但骂我的不知赤化是什么,就连我自己亦不知道什么是赤化。
在五原,冯玉祥长达三千余言的通电中,这几句看似辩解的话,正好说明他在苏联的几个月中才真正的被赤化了。原来为够不上赤化而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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