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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镇-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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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陕总部政治部与中山军事学校被合编为一个旅,冯玉祥命部长兼校长的史可轩与大队长许权中将这个旅带往河南,中共陕西省委却要求史可轩与许权中北上宜川,与党的实力比较雄厚的石谦旅会和。
队伍到达临潼后突然调头正要北上,史可轩与许权中却发生了分歧,史可轩想以同乡之宜说服田生春(原国民二军旧部)借道北上,不想竟被田生春(外号叫田葫芦)杀害于福平县的美原镇。鉴于“榆林王”井岳秀也已在陕北“清党”,许权中决定就近接受冯子明的改编,暂驻临潼的关山以保存实力。
“史校长他遇害了?”陈致远吃惊地问道。一时他竟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岂止史校长!还有刘院长,他也被井岳秀给杀害在中部县。”老林头已经老泪纵横。他所说的刘院长是指西安中山学院的院长刘含初。闻言后陈致远将已夹起多时一块肉片又放回了盘子。他,再也吃不下去了。
父母已是满头华发,妻子马月盈也腹大如鼓即将临盆,而自己却为政一方且又逢非常时期,在家小住了三天后,陈致远不得不匆匆地回到了同州。
同州到底有没有共产党员,在将自己周围的人与他在西安认识的共产党人一一作了比较后;陈致远竟发现有些人还真的有些像。
立即让警察局将其抓起来严刑拷问,还是先派人暗中调查取证再予以逮捕?是“礼送出境”还是就地处决?思前想后扪心自问,陈致远的这些念头最终还是被他自己给彻底地否决了。在陈致远的印象中跟共产党相比,国民党虽然早也比较强大但却似乎还欠缺些什么,而这些“怀疑”对象不但没有任何恶迹,而且还在同州最困难的时候出主意想办法,给自己出了大力帮了大忙的人。自己凭什么抓人家杀人家?就凭人家姓“共”?这能成为狼吃小羊的借口么?当年秦桧在谋害岳飞时还有个“莫须有”的罪名,陈致远可没有田葫芦翻脸不认六亲的本事,更无井岳秀杀人不眨眼的能耐,他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个手。
陈致远准备和稀泥抹光墙了,如果实在抹不过去,他也准备效仿冯玉祥将他们“礼送出境”,料他石敬亭到时候也没话说,冯总司令能这么做我为什么就不能?“礼送出境”总得有个去处吧,陈致远想到了杨虎城的留守部队——驻防在韩城的王保民。
人有见面之情,在西安守城期间陈致远结识了王保民,俩人虽无厚情却还有些薄谊。杨虎城跟共产党走得那么近,同为杨虎城的部下王保民与井岳秀又积怨甚深,想必他还不至于不借面咧连升子也不给吧!




 第三二章陈致远临危受命 冯

听说陈致远来访,王保民果然十分高兴,他亲自出城相迎并吩咐设宴为故人接风洗尘,酒足饭饱后俩人又促膝长谈直至夜深人静。
“在短短的几个月里,致远兄竟把同州这个烂摊子治理得井井有序,实在令兄弟敬佩。”王保民由衷感叹着。陈致远的人格,陈致远在同州的政绩,陈致远在靖国军中特别是在守城之役中的出色表现,使王宝民无不心悦诚服。
“玉亭兄如此抬举,实在教兄弟诚惶诚恐而又无地自容。”陈致远连连谦让着。
“眼下各地都在清党同州却不见动静,致远兄不知有何高招?”正思谋着怎样才能将话引入正题,不想王保民竟抢在了前头,陈致远心中暗喜于是笑着说道:“高招?我能有啥高招?兄弟我正是来向玉亭兄讨教的。”王保民也笑着说:“你我兄弟情同手足又同为杨将军部下,我看就不必再兜圈子了,有啥话咱就当面鼓对面锣地摊开来说吧。”陈致远高兴地说:“好!玉亭兄果然痛快。杨将军一向要我们与共产党交好,兄弟我岂敢违背。”王保民也会心地笑道:“也许正应了那句古话——英雄所见略同。他们清他们的党,咱们容咱们的共,他们少个朋友少条路,咱们多个朋友多条路,咱正缺人手,人家又硬把人往咱这里撵,咱不要也对不住人家喀。致远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么说。。。。。。”陈致远还没出口,却被王保民给打断了。
“不瞒你说。。。。。。”王保民竹筒里倒豆子,将他收编李象九谢子长等共产党人的事,一五一十和盘地托了出来。
王宝民的老表石谦,早年曾与王宝民一起投身革命,在对清军的作战中被俘后险遭杀害在。有幸获救后石谦又投身井岳秀,并因作战勇敢一路升任到第六旅的旅长。这石谦虽出身刀客却颇重义气,对共产党则更是持宽容态度,其儿子石介干儿子王有才妻弟李象九等,也均系共产党员。后来因拒不执行“清党”,石谦竟被“榆林王”井岳秀设计诱杀于榆林。
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清涧的石板瓦窑堡的炭。民国十六年十月十二日,以李象九、唐澍和谢子长等为首的一大批共产党人借公祭石谦的机会,在因盛产石板而闻名的清涧县发动了武装起义。
起义部队一路南下,三日内连克延川、延长,宜川三城,到达宜川时已达一千六百余人。随着部队的迅速壮大,用什么人打什么旗向何处去等一系列实际问题,立即暴露在领导者的面前并要求他们尽快地做出抉择。唐澍和谢子长等坚持要用党员打红旗向南走,李象九却以起义是为石谦报仇而发起的为由坚持旗号不变,并以稳定人心为由,要让只会写八股文而不懂军事的孟澂斋当参谋长,同时还以部队需要休整为由坚持固守宜川。后来唐澍以向省委汇报为由一气之下离队去了西安,李象九也以有限的让步提拔了几个党员,谢子长则以大局为重没有再坚持反对。
部队改编为一个旅,由李象九任旅长孟澂斋为参谋长,谢子长等分别为营长。
在宜川立足未稳,便受到井岳秀与其部下高双成旅的南北夹击,李象九则给雷进才连配以重武器并命其控制凤翅山准备死守。为瓦解义军,高双成向宜川城里投入了大量的传单,其中大部分虽被义军撕得粉碎,却偏偏有一张发挥了作用,而且被这张传单所策反的不是别处,恰恰却是掌握着全城命脉的雷进才连。
雷进才叛变后宜川城已无险可守,突围时谢子长虽拼着命杀出了一条血路,但征用的骡马却临阵受惊并将部队冲得七零八落。后续部队竟又误以为突围失利,因而不但没能及时跟进反而退了回去。义军严重受挫,于是只得接受了王保民的改编。轰轰烈烈的清涧起义失败了。
“照这么说,保民兄这里已有一个旅的共产党员?”陈致远故作惊讶地说。
“哪里?说是一个旅其实还不到二百人,也不都是共产党员。”王保民笑道。
“如果再有人来保民兄还要不要?”陈致远接着问道。
“要!不要白不要,有多没少的尽管来。天底下哪有不收粮的仓?”王保民说。
。。。。。。
预期的目的已经达到,第二天一大早陈致远告别王保民回到了同州。
翻过年,关中这片热土愈加显得躁动和不安。儿童们唱着“大家吃,大家干,大家事,大家办”的儿歌跳着猴皮筋;“有土皆豪,无绅不劣”的标语也无处不有处处有;“农协”和“苏维埃”等陌生而又费解的名词更是时有耳闻;写着“干旱不雨,天不长眼;苛捐杂税,官逼民反;百姓不反,离死不远;倘若造反,或者可免;各地联合,一律造反;打倒土豪,实行共产”和“一亩地打三升,差役粮款要得凶,不顾生死往上涌,谁不去是女子生”的“鸡毛传贴”在暗中传递。不断有大批农民扛着叉把扫帚,掮着镢头锄头、提着磨棍碾棍,甚至提着鸟铳和大刀片子浩浩荡荡地涌向县城向县府“交农”,有些地方还围攻县城又殴打县长。
愈演愈烈,事件还在不断地升温升级,三四月份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吃大户”的现象,在光天化日之下,财东家的粮食被抢浮财被分,人被捆被打被戴着高帽子游街示众,有的甚至被杀。
各地的警察们也频频出动,人们经常在半夜三更被咚咚咚的砸门声、急促的吆喝声甚至刺耳的枪声所惊醒。不断的有人被抓被押甚至被枪决,个别地方甚至一枪决就是几个,有的地方还将头颅割下来挂在城门楼子上示众。据说这些人都是共产党员,一时间“共产党”竟成了土匪的代名词。直闹得鸡飞狗跳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又人人自危,有的婆娘甚至用“共产党来咧”来吓唬自家闹腾着不肯睡觉的孩子。
虽然说是有口皆碑同州城也相对的比较平静,但代县长陈致远的心里却说啥也静不下来。城门失火,焉能不殃及池鱼?真的是共产党吗?陈致远开始还有些不太相信,但时间长了,耳音灌得多了又不由他不信。如果真的是共产党,如果共产党真的闹到自己的辖区闹到自己的头上,那又如何得了?要是真的闹起来,即便是农民们不难为自己,上峰又能放过自己么?坑定不能!不问个“包庇纵容”之罪,起码也得问个“清党不力”之罪。
那些但愿不要发生也未必就能发生的事,却往往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一天,陈致远正在低头翻看一条某地农民又在闹“交农”的新闻,突然一片喧哗声谩骂声还夹杂着金属的撞击声远远地传了过来。陈致远已预感到情况不妙,出来看时,果然有二三十个拿着镢头锨的小伙子被市民们堵在了门外。市民们虽然赤手空拳但却人多势众并不示弱,那个领头闹事的楞头青小伙子吆喝着冲了几次,却没能冲得进来。
正相持不下,突然有个十分面善的老汉豁开人群踉踉跄跄冲到了前面,他指着楞头青的鼻子骂道:“把你狗日的喂饱了,有精神闹腾了是不是?你知道这西瓜是谁帮咱卖的,这粮食又是谁帮咱买的?是陈县长!你驴日的给我滚!滚——”说着老汉竟猫着腰侧着身向他一“钢头炮”打了过去。见愣头青只是被撞了个趔趄却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老汉竟在砖墙上把自己磕成了血头狼然后又一头撞了过去,楞头青黑黢黢的白粗布褂子上,立即出现了一个血红血红的印迹。其余的见状吓得哗的一声散去了,愣头青立即没有了底气,后退了两步后他转过身,也一溜烟似的跟着跑开了。
市民们立即七手八脚地将老汉送往医院。这时警察局的关局长领着人赶来了,见县长没事,他立即喊道:“追!还不快追!把驴日的一个个都给我提(di)溜回来!”
代县长陈致远忽然记起受伤老汉,就是请自己吃西瓜的那个瓜农,于是摇了摇手吩咐关局长说:“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去医院,去看看受伤的老人家吧”。




 第三三章郭德厚奇遇山妹 郭

郭德全的棉花长势非常诱人,那些红的黄的白的粉红的等各色花朵,在绿叶的衬托下争奇斗艳竞相怒放,十亩地连成一片更是蔚为壮观。在这百花凋零的秋天,与颜色单调的玉米、谷子和糜子相比,那些千树万树的各色花朵形成的风景綫使人赏心悦目流连忘返。那些给棉花拦尖打杈的十几大姑娘跟小媳妇们的倩影,和她那们嘻嘻哈哈的笑闹声,又给那些姹紫嫣红的花儿平添了不少的生气。在地里锄草的浇水的庄稼人无不赞叹,就连那些行色匆匆的过路人也不得不驻足注目欣赏一番。
家里却是另一番景象,为了给晾晒棉花作准备,谢铁成跟郭德厚一人一副架子从早到晚地打着箔子。院子里一边堆放着成品一边堆放着原料,芦花在空中轻飘曼舞,能用的苇竿都用了,不能用的苇叶和苇梢遍地都是。菊儿一遍又一遍地收拾着打扫着,倩儿已经不吃闲饭了,也跑前跑后地帮着忙,但有时也难免添些乱越帮越忙。苇叶自己烧不完,菊儿便喊左邻右舍来抱,倩儿却硬是不让并伸开胳膊拦着挡着与人家截起了羊羔。菊儿说服不了她又哄不下她只得将她抱了起来,邻家抱起柴火一边走一边笑着夸倩儿将来肯定是个把家过日子的好手,倩儿却在菊儿怀里又是哭又是闹又是踢又是刨的,她既不领人家的情也不买他们的账。
郭德厚跟郭德全兄弟对这个比他们小十多岁的,同母异父的小妹妹更是喜爱有加,倩儿不懂这些只知道郭德厚跟郭德全都是她的哥哥,在他们面前她不但无拘无束有时还撒娇耍赖,甚至跨上他们脖子将哥哥们当马骑。
此前,郭德全念书,谢铁成跟郭德厚也忙活在学堂的地里,菊儿带着倩儿又住在镇上,一家人聚少散多甚至难得在围一起吃上顿饭。跟郭德厚没得说,跟郭德全谢铁成却显得生疏了许多,眼下郭德全已长大成人又头角崭露有了出息,在他面前谢铁成自愧不如,竟更有些敬而远之了。
眼下郭德全的事业已初见成效,有忙谢铁成自是不能袖手旁观,谢铁成的心里有数更是满腔的热情,却茶壶里下饺子就是倒不出来。郭德全招呼他过来一块吃饭,谢铁成却说他圪蹴惯了,因此总是端一老碗饭圪蹴在一边。习惯圪蹴着吃饭是搪塞话也是实话,更是陕西八怪之一,其它七怪分别是“锅盔像锅盖,面条像裤带,辣子一道菜,房子一边盖,手帕头上戴,姑娘不对外,唱戏吼起来”。
借吃饭的当儿,郭德厚跟郭德全弟兄俩商商量量的,就把后面的事也安排好了,谢铁成却很少说话,只有在他认为有不妥或者不到的时候,才会突然地插上一句。
收获的时节终于来到了。郭德全领一帮人在地里采拾着棉花,在把采回的棉花晾晒出去后,郭德厚跟谢铁成接着又去打他们箔子,每隔一段时间,菊儿就会拿上竹筢把晒在苇箔上的棉花翻搅一次。倩儿所能做到的,把撒落在地上的棉花捡起来又放到箔子上,这是倩儿唯一能做到的,她更是当仁不让谁也不许插手。
这天刚从地里回来,郭德全便失急慌忙地对郭德厚说:“大哥不成咧不成咧!棉花已经开横了,白花花的像捂了一场大雪,有的棉絮掉得多长的都快要落地了。”郭德厚又是惊又是喜地说:“这可咋办呀?”郭德全不假思索地说:借天气好咱得集中力量朝回拾,如果天一变就瞎塌了。哥,你明个早起到镇上跑一躺,有多没少的人一五一十地全朝回叫,工价你看着办,给人家说明叫响,秤锤落地钱到手,咱现吃现撂。”郭德厚也满碟子满碗地答应说:“误不了事,你放心!”
第二天日头刚冒花,二三十个婆娘女子有的背着老笼有的提着担笼,有的腰里还勒着一条带着大口袋的围裙,跟着郭德厚的尻子人马三齐骆驼行囊地来到了地头。当婆娘女子们一字儿散开忙着进地采拾时,郭德厚这才发现有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却还为难地站在路边。一看这架势郭德厚心里全明白了,她既没背老笼也没提担笼更没有围裙。
不觉又有些纳闷,郭德厚心想赴筵席的都知道要带上帕帕,这女子不瓜又不傻看起来也不小了,给人采拾棉花她却只带了两个光锤头。“走!跟我回去拿老笼。”郭德厚招呼她说。那女子也不言传,默默地跟在郭德厚的尻子后头来到了郭家。
郭德厚刚要将老笼递给那个女子,却被他妈菊儿给拦住了:“算了!就让她在家里给我搭个手,没看我的纂纂子(发髻)都快忙散伙了?”一听这话,郭德厚也不言传便提着老笼去揽棉花,他要帮谢铁成晒他的棉花去了。风加日头这么好的天气又如何耽搁得起!
“大娘有啥活你老人家快吩咐。”被晾在一边的女子终于开口了。“不忙不忙!听口音你好像不是本地人。来!先洗个脸再说。”说着菊儿将端在手里水的脸盆放在了靠墙的捶布石上,盆里的水散发着热气,水面还漂着一条新手巾。那女子没有立即洗脸也没有说话,只是冲着菊儿点了点头。“看样子你至少有两天没洗脸也没吃饭了,快洗脸!洗完脸先吃点东西。”菊儿催促说。刚拿起手巾,那女子的眼泪已长一行短一行地流了出来,被菊儿猜了个正着,她的确已经饿了两天了。刚倒掉洗脸水,菊儿又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姑娘,来,快趁热吃。饿坏了吧?”望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姑娘的眼泪又一次溢了出来。
吃完饭菊儿又招呼着姑娘洗了头,等她洗完头菊儿一边在柜子里翻腾着一边问姑娘说:“是从哪儿来的?看样子离这儿还不近。”姑娘一边梳着头一边回答说:“从兰峪”。说着她的眼泪又溢了出来。“兰峪。。。。。。”觉得这地方听起来挺耳熟,菊儿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她终于翻出一套衣服对姑娘说:“这是我年轻时穿过的一套衣服,你先凑合着穿,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洗洗。”说着她关上门帮姑娘换起了衣服。
“想不到还挺俊的姑娘!让个女儿家出远门你父母也真。。。。。。”把洗梳干净穿戴整齐的姑娘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后,菊儿一边连连地赞叹着一边又抱怨着她的父母,她还没说完,姑娘却一下子扑在她的怀里竟哭出了声。。。。。。
见菊儿既善良而又善解人意,姑娘向她哭诉了自己的不幸。姑娘叫山妹来自南山脚下,家里有几间瓦房和二亩坡地,加上沟底有半亩水田再加上她爸抽空上山打些猎物,一家三口的生活虽然有些紧巴却还能勉强维持。两个多月前的一个傍晚,山中突然下起了暴雨,她父母赶忙穿上蓑衣便下到沟底去抱那些刚收割的稻谷。不想雨越下越大也越下越猛,当她不放心赶去帮忙时,在一声山崩地裂的电闪雷鸣中,竟眼睁睁地看着父母被汹涌而来的山洪卷走了。一声惊叫后姑娘立即晕倒在地。
沿着三峪河而下,姑娘一路寻找着父母的遗体,直到南河镇却都没见个踪影。绝望中她望着滔滔东去河水整整哭了一夜,正准备投河自尽随父母而去时,却看见一大群妇女跟着郭德厚走了,于是她也不知不觉中稀里糊涂地跟着来了。。。。。。
一边听菊儿一边不断地撩起围裙擦着眼泪,还没听完她便紧紧搂住山妹说:“可怜的孩子,从今日个起,这里就是你的家!”
天刚擦黑,拾棉花的婆娘女子们又是大包又小包,骆驼行囊地涌进了郭家的大门。院子转瞬变得嘁嘁喳喳人声鼎沸,郭德厚操起秤忙着称秤,除皮、报斤两,山妹忙着经管众人倒棉花,郭德全一边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珠一边给人家付钱。当郭德厚正要给一个中年女人称老笼除皮时却被山妹喊住了:“不对不对!她拿的是这个老笼。”
原来这个女人趁乱放下了自己的新老笼,又顺手拿起旁边的旧老笼让郭德厚除皮,不想却被细心的山妹给逮了个正着。院子里一时变得鸦雀无声,人们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在这个女人的脸上,她也像做了贼似的羞愧地埋下了头。旧老笼因藤条已经干透,起码要比用湿藤条编新编的老笼轻五六斤。人们都猜想郭德全肯定会对她作出严厉的惩罚,没想到郭德全却平静地说:“快回去吧,晚了家里人会担心的。”
山妹一天到晚脚手不闲,菊儿本来就起得早,但等她醒来时山妹已经给缸里把水担满了,房前屋后也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打扫得干干净净。她又是帮郭德厚晒棉花又是帮菊儿搅棉花,还抽空把全家人换下的脏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在晾干后又叠得整整齐齐。
山妹从来不让菊儿进厨房,她每次都是提前把饭做得停停当当,宁教饭等人也不教人等饭。原想着让山妹给自己搭个手帮个忙,菊儿完全没料到会被她“喧宾夺主”,自己反而成了她的帮手,想帮她干点啥菊儿有时却干着急就是插不上手。
棉花一天一个价不断地在攀升,小蓝也是一天一个价却不是攀升而是下跌。郭德厚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奥妙,种小蓝的人,太多了。
“唉!撵上了搭不上,搭上了又撵不上。”南河镇一带的人们,又一次把眼睛瞪得像鸡蛋。
月底郭德全将十块大洋递在山妹面前说:“这是给你的。”没有接钱,山妹先是一愣接着又委屈地说:“你这是想撵我走是不是?大娘都说了,这儿就是我的家。就算是张瞎瞎膏药,我也扒在这儿不走了。”郭德全连忙笑着向她解释说:“我也巴不得你能长期留下来。这段时间要不是你,这个家还不知要乱成啥样子,出了力又帮了大忙,我总不能装聋卖傻教你白干嘛!”山妹赌气地说:“白干!啥叫白干?照这么说,给自家干活还得拿钱!那咋没见你给大娘发钱呢?”一句话她竟把郭德全呛得半天反不上一句话。郭德全只好嘿嘿地笑着将钱又收了起来,临出门时他还自言自语地冒出一句话,“好厉害的一张嘴!”
山妹到郭家不觉已三个月有余了。她跟着倩儿将郭德厚叫大哥这没得说,想将郭德全叫二哥却见倩儿一直喊他三哥,开始她还有些纳闷,后来才知道前头还有个郭德玉,于是这才跟着倩儿叫他三哥总算没铸成大错。因刘子明跟余儿,马子亮跟明儿也隔三差五的前来帮忙,山妹自然也认识了两个舅舅跟两个妗子。菊儿被她叫做大娘,谢铁成被她叫做大叔本来就没有错,谢铁成没得说,菊儿却对前面那个“大”字多少有些遗憾。菊儿早已喜欢上了这个善良而且勤快能干的姑娘,有心娶她为儿媳妇却又张不开这个口,更让她为难的是两个儿子都不小了而姑娘却只有一个。
前一向因为忙,菊儿还能将遗憾与为难埋藏在心里,这一向活松了,这些遗憾与为难却再也藏不住了。余儿跟明儿先后俩听说了大姑姐菊儿的苦衷,却一时又拿不出个好主意,于是提醒她说孙兰玉有办法不妨找她去商量。
人在事中迷,单怕没人提。一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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