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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镇-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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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个说不会,一个说不会不会,老两口子一路抬着杠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中。
“应人事小,误人事大。就是不成也应当给句话不是?”雪儿爸一半像是自言自语,一半又像是对着老伴说道。
“给句话?人家凭啥要给你话?谁没拿谁啥,你是有三媒还是有六证?”雪儿妈又不满地抢白了丈夫一通。
“不行咧是这,我明天就到南河镇找他问个。。。。。。”雪儿爸一句话还没说完却被一阵咴咴的嘶鸣声给打断了。这咴咴的嘶鸣声竟是那样的耳熟,等老两口子闻声赶出时,那个识途的枣红马已经停在了门口,未来的女婿郭德全已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不给话?这不是来了么!”雪儿妈在心里道,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却还是难以释疑。直到菊儿将雪儿拉住不放,一直从头上摸到脚上并将十块大洋塞进雪儿手里,特别是听到菊儿那句“是雪儿吧?来,让妈好好看看”的话,她才将提起的心吊起的胆终于放回了肚子。
“亲家母!既然早都认出了我们,咋一句话也不说就回来了?”菊儿又拉着雪儿妈的手笑着问道。
“为啥?一看见山妹她又是疑神又是疑鬼的。她呀,啥都好就是疑心太重是个单放心。”见雪儿妈无言以对,雪儿爸忙替她回答说。
“噢,这么说你不是单放心!你没疑神疑鬼为啥说明天就去南河镇问。。。。。。”雪儿妈涨红着脸抢白丈夫说。甭看她在客人面前反不上话,可跟丈夫顶起楞来却一句话足以将他揭两个跟头。
“好了好了,要怪就都德全这孩子口太紧,慢说亲家不知道,就连我也都被他蒙在鼓里是刚才知道的。”菊儿连忙解释着给亲家老两口子打起了圆场。她嘴里抱怨着儿子,心里却当着亲家的面在夸着儿子。
“没错,从山上下来他哥将车向南吆,他却要他哥向北吆说是去看个亲戚,他哥说北边没啥亲戚,他却说有个新结的亲戚。一路上他还给我们讲了个故事,我们这才知道他心里藏着个天大的秘密。”孙兰玉也感叹着证实着。
“噢!他兰玉婶子是我请的媒人。请亲家在加个媒人,今日个看能不能把俩娃的事给定下来?”菊儿向白家老两口子道。闻言后雪儿爸怕再受抢白没有回答,他直瞅着雪儿妈征询着她的意思。“我看就算咧。有他婶子在这就足够了!就让她一手托两家也算是我请的媒人。”
“既然两家人看得起信得过,这个顺水人情我就落下了。其实这事有我这个媒人跟没我这个媒人还不都一样?”孙兰玉笑着说。“对对对!他婶子咋说咱就咋办。”白家老汉高兴地说。“他婶子,你就说句话吧。”雪儿妈更是高兴地催促着。“既是这,那我就不客气了。”顿了一下后孙兰玉对菊儿说:“明天来不及了,后天教子明跟子亮两个他舅陪德全再来一趟,给亲戚送一百块钱这事咱就算定下来了。”菊儿却说:“一百块怕是太少了吧!女儿养这么大亲家他们也不容易。”白家老两口子互相看了一眼,雪儿妈等着老汉开口,没想到老汉却示意让她先表态,于是她只得自己拿主意说:“这是说的哪里话?雪儿的命都是全儿救下的,我们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咋能反过来收你们的钱?”白家老汉没想到这次老婆子竟跟自己想到一起了,于是连忙支持说:“对对对!全儿这孩子既聪明能干而又心地善良,这样的好女婿打着灯笼都难找,能遇到他是雪儿的造化也是我们全家的造化。”孙兰玉笑道:“权当是给雪儿的嫁妆请亲家莫要见怪,若再推来让去的,大家脸上就都不好看了。这事咱就这么定了不再提它了,后面的事咱以后再说。”




 第三五章奇遇里又有艳遇 巧

见孙兰玉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白家老两口子也觉得不好再推,于是换了个话题说:“女大不中留,今年年底雪儿就满十七了,翻过年就能过门,好日子还请亲家母跟他婶子定夺。”孙兰玉说:“十里乡俗不同,婚姻大事更非同儿戏,不知咱这儿还有啥别的讲究没有?”白家老两口子说:“俩娃是患难的夫妻咱们是仁义的亲家,一切都不必讲究,你们就定个日子吧!”菊儿一时没了主意,忙示意要孙兰玉帮忙做主,孙兰玉思忖了一下后说道:“不瞒两位亲家说,德厚他头里生头里长是老大,今年得先成全他跟山妹的事,所以咱的日子怕是一时还定不下来。是这,等日子定下了我打发人提前两个月前来告知,不知两个亲家能否谅解?”雪儿的父母一听这话更加感动和敬佩:“他婶子的话句句在情在理,令人佩服!打发人的事就不麻烦了,到时候我们还要喝他大哥的喜酒不是?”
烟消云散一切担心都成为多余。听说山妹的身世后白家老两口子更是唏嘘不已,女婿仗义而又聪明能干,亲家母是如此的明理而又善良,大伯子是那样的老好忠厚而又朴实,女儿未来的大嫂山妹也是那么的灵醒而又善解人意,再加上有药王之后又知书达理的孙兰玉保媒,这事还有啥好说的?
“女大不中留”,白家老两口子话里的话意思已再明显不过。自己也一大把年纪了,最多只能给儿子添个两却添不了斤,儿子年轻轻的要支撑这么大个家,没个帮手又怎么能行?多么乖巧的姑娘啊!不见还罢咧一见到雪儿,菊儿说什么也沉不住气了,她巴不得明天就能把雪儿姑娘娶进门,赶明年再抱个大胖孙子。菊儿不由想起了郭福寿,他明明是被怄死的,佘有志害他致残,佘大花又活活地将他给怄死了。说来说去还是怪郭德玉这个崽娃子不争气,如今小三郭德全给老郭家争上了这口气,自己都不说咧起码得给他爸烧几张纸也算是给他有个交代,让他也高兴高兴。
“包相爷堂上把冤鸣”,山妹与郭德厚的一嗓子男女合唱,又使菊儿想起了一件为难事。郭德厚跟山妹的事至今还没个着落,事是好事但不知他们有没有这个缘分。捆绑不成夫妻,在从药王山返回时,菊儿就打算着到家后,先分别探一下郭德厚跟山妹的口气,没想到时令不饶人偏偏又到了棉花的播种季节,一忙开这事竟又就此被耽搁了下来。德厚跟山妹有缘分啥话不说,万一他们是荞麦皮打糨子谁不粘谁又咋办?总不能把白省省的蛋蛋馍搁在笼子里,却眼睁睁地让娃饿在那儿。
山妹是孙兰玉的侄女,孙兰玉也答应帮这个忙,想到这菊儿又去了南河镇。
郭德厚郭德全兄弟刚松了口气,那些种粮食的农户们却又忙活了起来。小满就要到了,从楼上的椽巴眼里,男人们抽出了已经闲置了整整一年的两股铁叉,还有木锨跟那些四股的六股的木杈,接着又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镰架子。在拂去厚厚的灰尘后,他们又摇动着锨头和杈齿以及镰拐子检查看它们是否牢固,如果发现有不牢固的甚至缺胳膊少腿的,他们便挑出来放在一边,以便等小满会一到便拿到会上该修的修该补的补。女人们也从炕席底下找出了那些同样闲置了整整一年,已经锈迹斑斑的刃片刀子,同时还一条一条的检查着那些已经补丁摞着补丁,却还到处是窟窿眼睛的口袋和布袋。那些大型农具可有可无,没有咧可以借大家也都能理解,这些农具虽小却是家家户户都少不了的,能修的尽管修能补的尽管补,修不了也补不浑全那就得添新的。
农忙季节说到就到了,八仙桥头一年一度为期三天的小满会既是物资交流会,更对庄稼汉子们的提醒。会上有卖杈耙扫帚的,有卖簸箕筛子的,有卖草帽扇子的,还有修理不同农具的各种能工巧匠。那些卖其它日常用品的,和那些卖杂七杂八风味小吃的,只是跟着借个光凑个热闹而已。
在山妹的陪同下孙兰玉也来到了桥头。她们当然不是为了买簸箕筛子,更不是为了买杈耙扫帚,她们不过是来散散心逛逛热闹而已,因为山妹从去年秋天一到这就赶上大忙,一年一度的小满会对她来说,还是大姑娘坐轿第一回。山妹扶着孙兰玉的胳膊悠闲地转着看着,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总是匆匆忙忙的。
当转到一个测字先生面前时,山妹只是出于好奇犹豫了一下,机灵的测字先生便热情地招呼她说:“姑娘想测字,来来来快坐快坐!不准咧不要钱。”山妹迟疑地看了孙兰玉一眼,见姑姑不但没有反对的意思,反而先自坐了下来,于是她也依偎着坐在了她的身边。
刚一坐定,测字先生便将纸跟笔递到了山妹的跟前:“姑娘,来,写个字。”山妹为难了,慢说是写字,她压根就不识字。“代写行不?”见侄女为难的样子孙兰玉问测字先生道。“行行行!”没想到第一判断就出了失误,测字先生多少有些尴尬。在一连说出了三个“行”字后,他又将纸笔送到了孙兰玉的面前,孙兰玉略加沉思后一个“妹”字便跃然纸上。测字先生接过一看便连声称赞说:“好字好字!没想到您老还有这一手。”测字先生一边欣赏着一边问道:“想必是问婚姻?”孙兰玉心里虽然有些吃惊,但表面上却既不显山也不露水。“何以见得?”她不慌不忙地问道。善于察言观色的测字先生知道这次已被自己言中,于是变尴尬为得意地说:“妹字女旁为未,未婚的大姑娘不问婚姻还能问啥?”
“那就说说婚姻吧。”孙兰玉虽然在心里暗暗称奇,但表面上却依然是不现形于色。
“这姑娘命里宜‘厚’字。”测字先生更加得意。
“此话怎讲?请先生明示。”孙兰玉说。
“‘厚’字上边是个‘厂’字头,‘厂’字象征着高楼大厦。下边又是‘日子’俩字,住高楼大厦的日子自然是过得厚实。。。。。。”测字先生正有些洋洋得意,却被孙兰玉给打断了。
“这么说天下的姑娘都得寻个名字里有‘厚’字的?”孙兰玉问道。
“也不是!‘厚’与‘后’又同音,‘妹’字取掉‘未’字,就意味着女子已婚。如果能加个‘后’字便成了‘姤’字。‘姤’字是啥意思?‘姤’字的含意正是美好!”测字先生一边解说,一边还在纸上不断地写着划着。
“加个‘后’字——加个‘后’——嫁个厚;过得厚实——过得厚——郭德厚。哦,明白了。多谢先生指点。”说着孙兰玉把一枚大洋放在桌子上便要起身。
“老人家,你看看有没有零的?我没钱找。”测字先生为难地说。
“不用找了。”说完后孙兰玉已拉着山妹告辞而去。
回家的路上孙兰玉问山妹说:“山妹,你觉得郭德厚这人咋样?”其实测字先生和跟孙兰玉的对话山妹有一大半都没听懂,想问她又不好意思,更没料到姑姑会冷不丁地问她对郭德厚的印象。一听到“郭德厚”三个字山妹便不由得脸红心跳,她低下头羞怯地说:“他——是个大好人。”
“那你愿不愿意跟他过日子?”一见有门,孙兰玉连忙趁热打铁。
“这——我听姑姑的。”山妹的头垂得更低了。
“那好!这也是天意。你俩的事我就做主了。”孙兰玉高兴地说。
“姑姑!测字先生到底都跟你说了些啥吗?”山妹终于鼓起了勇气问道。
“先生说你如果跟个名字中带‘厚’字的人就能过上好日子。而且他的话中无意间提到了郭德厚,而你正是跟着郭德厚才到了河东堡,如果没有郭德厚你教姑姑到哪儿去找你?这么巧的事不是天意又是啥?”
学校的麦子也透出了淡淡黄色,郭德厚又回到学校里给谢铁成来帮忙。
刁了个空子,孙兰玉将郭德厚叫到跟前问道:“德厚,你看山妹这孩子咋相?”郭德厚吃惊地说:“山妹咋咧?夜儿个她不是还好好的嘛!”一时反应不过郭德厚吃惊地说。孙兰玉说:“她好好的这我知道,我是说让她跟你一块过日子你情愿不?”
愣了半天后,郭德厚才终于明白过来:“这怕不行。。。。。。人家跟朵花似的——咋能插在我——我这堆牛粪扑塔上?”孙兰玉嗔怪地说:“快别净说那些没出息的话。你怎么就是牛粪扑塔?我能跟你说这话就能拿住这事,别的甭管你光说你情不情愿。”
又木讷半天后郭德厚才嗫嚅地说:“大娘只要觉得能行,我没啥可说的。”孙兰玉松了口气笑着说:“这不就结了!要你一句话又不是要你的命,看把你难肠的。”
随着社会的进步,传统的观念也在悄悄地跟着改变,一道被叫做“背见”的程序,也于不知不觉中渗入了关中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嫁观念。
所谓背见,就是在一方不经意甚至不知情的情况下,让另一方的姑娘或者小伙在己方媒人的指点下,看一眼要跟自己相伴终生的小伙或者姑娘。为此又引出一个既令人啼笑皆非而又久传不衰的故事来。
说是有个小伙子啥都好,却因是个背锅而问不下媳妇。无独有偶,有个姑娘啥都不错,却因是个跛子而找不到婆家。这家眼看着儿子大了,那家见姑娘也不小了,双方的父母那有不着急的?情急之下,两家的父母竟不约而同地找到了同一个媒人。这个媒人姓吴而且有把黑的说成白的的本事,更有将白的说成黑的的能耐,据说凡经他插手的婚姻该成的成了,不该成的也都成了还真没有不成的,于是人们给他送了个雅号叫做“无不成”。
在银子收得差不多时,“无不成”才分别对双方的父母附耳面授了机宜。
“看见了么?就是那背锅的小伙。”“无不成”指着买了个新锅背在背上,正往回走的小伙子对姑娘跟她的父母说。姑娘跟他的父母看到后都觉得十分的满意。
“看清楚了么?就是那个正在簸的姑娘。”第二天“无不成”又指着正在场畔上用簸箕簸麦子的姑娘,对小伙子跟他的父母说。小伙子跟他的父母看到后更是十二分的高兴。
姑娘出阁后女方也才知受骗,前去质问“无不成”怪他没说清楚时,“无不成”却理直气壮地反问说:“没说清楚?给你说就是那个背锅的,这还不清楚那你说咋样说才算清楚?”
新媳妇娶进门后男方始知上当,前去讨问“无不成”怪他没说明白时,“无不成”更是气壮理直地反问他们说:“没说明白?给你说就是那个跛的,这还不明白那你说咋样说才算明白?”
郭德厚和山妹的关系则比较微妙,所以他们的订婚仪式也就省去了不少的繁文和缛节。两头都由最亲近也最值得尊敬的孙兰玉做主,还要什么三媒六证?半年多来跟婆婆以母女相称日夜厮守,跟郭德厚以兄妹相称朝夕相处因此更无需背见。山妹的嫁妆是现成的,有单的有棉的还有夹的包了几大包袱,都是她姑姑孙兰玉早就替她准备停当了的。爱穿旧衣服觉得旧衣服穿着舒坦,不爱穿新的觉得新的穿着别扭的郭德厚,新衣服自然就更多了。他们没有必要在七大姑八大姨的陪同下,人马三齐招摇过市地前去扯布。更不必客客气气小又心翼翼地招呼着他们吃饱喝足后,再让这些人物尖尖子们评头论足挑肥拣瘦弹嫌鸡蛋没毛反过来再弹打自家。
趁还没搭镰割麦的这个空当,由郭德厚跟郭德全跑腿把郭家和陈家的族人,还有老舅家刘家跟马家的亲戚们请在一起吃了顿饭,这桩婚事就订下来了。
刘子明跟马子亮两个舅舅,余儿跟明儿两个妗子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还有啥说的?族里那几个老汉和老婆们也还算识抬举,知道人家是懂礼仪让自己白吃一顿而已,因此光拣着吃那些肥肉片片,不但没在鸡蛋里挑骨头,而且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恭维着菊儿跟孙兰玉。孙兰玉跟菊儿不断地谦让着说若有啥不周到的,还请诸位长辈们多多指教。刘子明用左手提着烧酒瓶子,用右示意要郭德厚和山妹给客人们挨个看酒。郭德厚一边用酒壶笨拙地给山妹端在手里的酒盅里添着酒,一边喊着陈家的大伯或者郭家的二妈;脸上红扑扑的山妹鹦鹉学舌郭德厚叫啥她就叫啥,羞涩地把已经斟满酒的酒盅双手送到长辈们的面前,那些当大伯的和那些当二妈的,在接过酒吱儿的一饮而尽后,自然也免不了由衷地夸奖上山妹几句。
生活就跟演戏一样,郭德全英雄救美人给自己救出一个美若天仙的雪儿,郭德厚上街叫短工也给自己叫回一个如花似玉的山妹。
不久陈静远又快马加鞭,去了一趟耀州。




 第三六章佘有志翁媳乱伦 佘

两小三大五辆汽车组成的车队,一路伴着东逝的渭水迤逦而行,被卷起的溏土像一条黄色的巨龙,咬住车队紧紧地尾随其后。裸露的河床显得特别的宽阔,河水却瘦成一线细流。两边的秋庄已拧起了绳绳,稀稀拉拉而又垂头丧气的样子,活像是刚吃了败仗的士兵。
在坑坑洼洼的石子公路上,小车上下的颠簸着又左右的躲避着,省主席宋哲元昨天是那样的兴奋,今天却又是那样的疲惫,他一面闭目养神一面想着心事。
刚接过陕西时,南有李虎臣北有井岳秀,东有麻老九西有党拐子,中间还有田玉洁、卫定一、耿庄和缑天相,就连甘肃的韩有禄和黄德贵也跟着加热闹赖在关中不走,宋哲元鞭长能及的地方,恐怕只剩下省城周围了。他这个省主席的辖地,与长安县的县太爷相比,也大不到哪儿去。
共产党遍地开花四处搞暴动不说,就连老天爷也似乎故意跟他作对死活的不肯下雨,顶头上司冯玉祥又像催命判官似的,一日数次地打电话不是催粮就是要款,还捎带着骂他剿匪无能清党不力,直弄得宋哲元一听见电话铃响心里就由不得发暓。
眼下大局初定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可冯玉祥亲点的县长陈致远却不辞而别去向不明,没有了这个金刚钻凤翔这个瓷器活,又有哪个敢接?如果找不到陈致远,冯玉祥怪罪下来自己又跟他作何解释?
“前面就是南河镇,陈家去还是不去?”副官委婉地提醒宋哲元说。
“以你之见呢?”正难以取舍的宋哲元反问道。陈致远显然是负气而走的,他能呆在家里吗?宋哲元心里乱糟糟的。
“这——我觉得还是去一下好。即使找不到他,也得将他的信让他的家人看看,让他
们知道他是自己离开的,您看——”在拐弯抹角后,副官又巧妙地将问题推给了宋哲元。宋哲元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也许只有在长官举棋不定的时候,副官的话才显得举足轻重起来。
去凤翔前陈致远在家里小住了几天,每天晚上他都要陪着父母说会话以尽人子之道。
“回去早点歇息吧。”陈德润跟孙兰玉则更是体谅着儿媳妇马月盈,于是婉转地赶着儿子。马月盈也极力地克制着自己而不去打搅他们,但良宵苦短久别又胜似新婚,一旦陈致远回到身边,她几乎是分秒必争如饥似渴与他缠绵。陈致远担心会压着她肚子里那个即将问世的小生命,马月盈却嗔怪他说:“你不会趁摸着点!”自觉有负于妻子,为了满足她也是为了满足自己,同时又为了保护那个尚未降临的小天使,夫妻俩的上半身几乎达到了九十度。
漫长的积累,终于在一瞬间爆发了。洪峰过去后饥渴感虽暂时得以缓解,但两个人却似乎都有些意犹未尽,那些原来彼此已非常熟悉的地方,眼下似乎又变得十分的陌生起来,甚至使人觉得既新鲜又好奇而且颇觉神秘。于夫妻俩又彼此地欣赏着互相地抚摸着重新地酝酿着。新的冲动在酝酿中积累,又一个洪峰在积累中蓄势待发。
分别的每一天竟是那样的漫长,重逢的每一天却又是那样的苦短。即将面世的小天使需要父亲,年轻的妻子需要丈夫,临产的妻子更需要丈夫,既为人夫又将为人父的又何尝不需要儿子跟妻子?
苦短的重逢结束后又是漫长的离别,陈致远要赴任了。马月盈捧着大肚子将丈夫送出了大门,心里是千般的难舍又万般的留恋她嘴里却说:“放心地走吧!凤州的父老们需要你在等着你。”年轻的丈夫咬着牙狠着心走了,被众人送出了村口又送上了汽车;背过身年轻的妻子却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也不听话像是短了线的珠子。。。。。。
在数千俘虏被送往地狱的那天晚上,南河镇却诞生了一个新的生命,在陈致远最痛苦的时候,他的父母、岳父母以及妻子马月盈,却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欢乐。
马月盈生下一个男孩。母子平安。
好事不出门,坏事走千里。宋哲元在西府血腥屠杀俘虏的消息不胫而走,比他的汽车轮子还要快。“几千人同投一胎,陈家后人的命肯定壮!”学会了联系的看问题,南河镇的土哲学家土观察家和土评论们,进步了。
陕西地方邪。嘴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宋哲元带来的消息虽不是什么噩耗,但毕竟还是给陈家的欢乐的气氛上,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这孩子!给宋哲元不打招呼,给家里也不打个招呼?真是的。。。。。。”孙兰玉抱怨说。
“从信看,他是看不惯宋哲元滥杀俘虏这不辞而别的。会不会又去了同州?”陈德润说。
“我看不会。他连家都不回,哪里还会去同州?八成又是找他的杨虎城将军去了。”马月盈突然走进来插话说。虽然秋暑未尽,她的头上却还包着头巾。陈德润跟孙兰玉同时吃了一惊,这事他们都不想让儿媳妇马月盈知道,心想着马月盈也不会下来走动,因为她是昨天晚上刚生了孩子。
然而马月盈不但知道了,而且还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爸,妈,你们不必为他担心。他既不是国民党也不是共产党更没做啥亏心事,想必不会有啥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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