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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光下晾晒-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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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店不久,我就听到院子里响起了隆隆的卡车声,打开房门一看,一辆接一辆的卡车正开进院子,熄火了。旅店的汉子和那个姑娘站在一边,招呼着卡车上下来的司机。司机们见了汉子和姑娘,都大呼小叫的,开着一些粗俗的玩笑。我突然明白了,这些从前面公路上奔跑的长途车司机,才是旅店真正的客人,他们似乎跟旅店的主人很熟悉了。像我这样的客人,只是旅店的流星,一年也遇不到几个。
院子里热闹起来,经常会听到姑娘朗朗的笑声。她拎着一大水壶开水,伺候每个司机洗脚。店主大概觉得我是一个异样的人,最初不想在我房间的另一张床上安排司机,但是后来实在安排不下了,还是把一个比较年轻的司机放在我屋子里,旅店的汉子似乎觉得愧疚,专门到我面前说:“没有空房了,没有空房了。”这些司机似乎是一个车队的,他们洗完了脚就相互串门了,我夹杂在他们当中显得很孤单,就想一个人出去走走。这里的天空格外蓝,天幕显得很低,一颗颗闪烁的星星像挂在头顶的小电灯泡,似乎伸手可得。小镇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散步,四周的沙漠倒是一个好去处,我朝着月光下那一片湖水般起伏的沙丘走去。
风过分地凉了,如果是夏天,我想沙漠上的风一定很美妙。
走进沙漠,我突然产生了喊叫的欲望,我就张开嘴大声地喊叫,杨洋——杨洋——。其实我并不一定要喊杨洋,也可以喊亚玲或者曹姐,喊什么都行,主要是喊叫。后来我喊叫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就一屁股坐在沙丘上。我叫喊的声音从沙漠上一点点退去,四周便寂静下来,只听到风声和我的呼吸声。
后来,我觉得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单薄了,就站起来转回旅店。猛然抬头,看到前面的月光下站着一个人,样子很像店主的女儿,等到我快要走近时,她一闪身子消失了。我有些诧异,快步追到旅店的院子前,却没有发现人影。
第二天清晨,我起来的较晚,院子仍是那么安静,停放的一排卡车不见了,司机们在天亮时分已经离去,竟没有留下一点儿声音。
洗刷完后,我准备出去吃点东西,那位汉子朝我走来,问:“睡得可好?”
“好,像个死人。”我说。
“他们走时没吵了你吧?我交代过他们。”汉子说。
我明白司机们走的时候为什么这样轻手轻脚的,于是感激地看了汉子一眼,说:“我睡觉死得很,没事的。”
寂静一个白天,到了晚上,旅店照例热闹起来,又一拨司机赶来了。就这样一静一动,我在旅店住到了元旦,外面究竟什么情况,我一无所知,黑蛋和曹姐肯定为我焦急了,他们一定呼过我的呼机,一直得不到我的回音,可能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其实我对于他们来说,也未必重要,消失了就消失了,时间久了他们就忘却了。这时候,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悲哀,如果我现在死在这里,不会有一个人寻找我,我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符号。
在宁静的白日里,我就独自胡思乱想着,想累了就四处走动。后来我发现这里的许多人家房前都堆着一些甘草,最初以为他们都是做甘草生意的,后来才知道这些甘草是野生的,他们挖来当草烧,真是可惜了。对于我来说,这些东西就是金钱,他们却当草烧了。于是,我用很少的钱,挑捡了那些上等的甘草,存放在旅店院子里,旅店的汉子不知道我要这些东西干什么,问我,我只说可以作药材。
住的日子久了,跟汉子和那姑娘也就熟悉了,经常在一处闲聊,他们便知道我是个生意人,有时还称呼我老板。一天,姑娘到我房间里打扫卫生,突然神秘地问我:“你能带我走吗?你走的时候?”
我有些愣了,说:“去哪里?”
“你去哪里我去哪里,你还能去外国?”
“你出去干啥?我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
“打工挣钱,看看玩玩,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我们这儿许多人都走了。”
我明白这姑娘是要跟着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她出去能做什么?流浪的时间久了,就可能流浪到洗脚屋之类的场所。我看到她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我,等待我回答她。我心里一阵冲动,很想把她揽进怀里,带着她一起出去闯荡,可是我自己都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把她放在哪里?
我犹豫地说:“外面很大,很容易走丢了。”
她当然不明白我说的话,只是觉得我不乐意带着她一起走,于是叹息一声,离开了我的房间。
当天晚上,我屋子住了一个中年司机,姓秦。洗完脚后,旁边屋子的司机就凑过来,跟姓秦的司机聊天,听他们的口气,是第一次在这个旅店住宿。他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旅店姑娘身上,姓秦的司机就说:“这姑娘好看,咱们带走吧?”
几个司机就笑,说:“你有这个本事就行,你以为是条狗哩,丢个土豆就跟你走了。”
姓秦的司机担心耽误我睡觉,就招呼几个司机到隔壁屋子聊去了,出门的时候对我说:“留着门,给我。”
一会儿,我听到隔壁传来姑娘的笑声,那些司机正用了一些笑话逗着姑娘高兴。他们这些人长年在外跑,难免会感到孤独和无聊,姑娘的笑声可以缓解他们的疲劳。
但是,我没有想到第二天早晨,却不见姑娘的影子了,我想起昨晚姓秦的司机说的话,感到一阵心跳,就去问那汉子,汉子望着远处的沙漠平静地回答:“跟人走了。”
“把你一个人丢下,她走了?”我吃惊地说。
“女娃,早晚要给人的。”
我愕然了。那个姓秦的司机真他妈是个男人,说带走就带走了,比带走一条狗还容易。坐在屋子里,我开始为那姑娘捏着一把汗,不知道她这一走会变成什么样子。会是什么样子呢?其实什么样子都无所谓,总之她已经走出这片沙漠了。
姑娘走后的两天,我也觉得旅店似乎太寂静了。当晚,有一辆空卡车在旅店停息,司机去银川的,要返回包头。我就跟司机商量,给了他几百块钱,让他把我和半车甘草一起带上了。
半车甘草拉到土默特右旗卖了两万多块。

 ·12·


 衣向东作品


第十三章
48
我赶回土默特右旗的时候,已经接近春节了,黑蛋早已回到了白猫身边。
正如我想的那样,曹姐和黑蛋呼了我几次都没有得到回音,猜测我出了什么事情,黑蛋狠狠骂了杨洋,说:“这个小婊子怎么把阿林迷住了,说不定阿林已经找到了她,两个人已经过日子了。”曹姐说:“不会的,如果阿林找到了杨洋,即使不再回来了,也一定会来个电话,不过我想,阿林这么一个好人,总不会有什么事的。”曹姐想到我在医院伺候她的那种细心,想到我陪她聊天的那种天真,就流了泪。黑蛋看到曹姐为我流泪了,就故意嘿嘿笑起来,说:“真他妈怪了,阿林有什么好的?我就没有看出来,你们还都把他当作一盘好菜了。”
黑蛋虽然说得这么轻松,但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希望早日得到我的消息,在旅馆等了一天又一天,渐渐地失望了,他就离开了土默特右旗,回去把我的情况告诉了白猫。
不用问,白猫听了肯定很生气,她埋怨黑蛋不该让我去寻找杨洋,为这事跟黑蛋吵了起来。
白猫对黑蛋说:“你怎么不陪他去找?”
黑蛋说:“他长得比我都壮,还用我陪吗?”
白猫说:“他就长了个块头,块头再大,可毕竟还是小孩子,没有出几次远门,被别人骗了怎么办?”
黑蛋觉得白猫对我操心太多了,就气愤地说:“他愿意被别人骗,跟我有什么关系?就说他跟杨洋吧,你不是也劝过他吗?他听你的?如果能听我们的话,早就该跟那个婊子断了来往。”
黑蛋说到这里,白猫就不吭声了,她在心里也恨我为了一个妓女,竟这么投入感情。这时候,白猫一定忘了杨洋到派出所替我交钱的事,但是我却永远忘不掉,当时我的那种感动,现在还存在心里。
黑蛋看到白猫软了,就又说:“我们对他可以了,我们还能管他一辈子呀?他早晚要离开我们的。”
不过黑蛋很快就觉得少了我,他就像少了一条腿似的,耗子那边开始公开跟他较劲了,还纠集了社会上的一些小痞子,经常到药行闹事。黑蛋就几次给曹姐打电话,问有没有我的音信,说一旦有了立即告诉他。
曹姐看到我突然出现在旅馆的院子里,还带回来半卡车甘草,她的那种兴奋怎么形容都不过分。我把送我的司机打发走后,单独和她在屋子里的时候,她就把我抱住了,亲了亲我的脸,还亲亲我的眼睛,然后长长地“啊”了声,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你瘦了,你黑了,你这么长日子到哪里了?我以为你死了呢!”曹姐打量着我的脸说。
“想死,没死成。”
“别胡说,你黑蛋哥说你肯定不会回来了,我说你肯定回来,我说对了。”
“黑蛋哥在做什么?”我问。
“给一家制药厂送货,前几天还打电话,问有没有你的音信。”曹姐停顿了一下,琢磨后面的话有没有必要告诉我,迟疑地说,“好像跟那个叫耗子的流氓闹翻了,耗子经常指使一伙人到行里闹事。”
我一听就急了,立即给黑蛋打了电话,说自己回来晚了,是在那边收购野生甘草的,现在甘草已经拉回来。
“你看怎么处理?”我问黑蛋。
“你真行,还活着回来了,野生的甘草?先放在那里,春节后再处理,你不会看错吧?野生的?”
“没错,曹姐也看过了。”
“还带回了什么?杨洋呢?”
我似乎已经忘记了这次出去是寻找杨洋的,经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说没有找到。黑蛋就在电话里笑了,说:“现在你死心塌地了吧?”黑蛋和我的话没讲完,电话就被白猫抢过去,白猫关心的是我回去过春节的事。
“我就在这边过吧,都一样。”我说。
“那不一样,你回来,就按我说的做。”白猫似乎命令我。
我看了一眼曹姐,知道曹姐一定很希望我留在她身边。曹姐没有说话,只是把我的一只手拽过去,抱在怀里。
“这边还有很多事,春节后再回去吧,我要把带回的甘草处理一下,找人加工成半成品。”
我听到黑蛋在一边说,“你就让他在那边过年,那边可以放鞭炮。”其实黑蛋也是想让我在这边陪陪曹姐,他心里那点小算盘我太清楚了。白猫当然不知道,她仍旧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那好,你手里还有钱吧?别不舍得花钱。”
曹姐见我留下来,脸上就展开了笑容,说让我在屋子里等一会儿,她去菜市场转一圈。
曹姐走后,我就给亚玲打了手机,告诉她没有找到杨洋。亚玲听到我的声音,没有曹姐和白猫那样兴奋,似乎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说:“这就好了。”
我不知道亚玲这句话什么意思,她好像并不希望我找到杨洋。我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离婚了没有?她说正在办理,春节前能办利落。她得知我不回去过春节了,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你最好永远别回来了。”
我听她的口气,是希望我回去过春节的,就说:“你是不是想我了?”
“你回来吗?想你。”她反问。
“回去,春节后一定回去。”
“春节后我就不想你了。”
我当时以为亚玲只是跟我玩笑,并没有太在意这话。
我在曹姐身边过了春节。这个春节,曹姐愉快得成了小姑娘,她把自己多年不穿的红色蒙古袍穿在身上,按照蒙古族的风俗布置了她的房间。旅馆的客人都走光了,那个女服务员和看守大门的老头也回家过节了,曹姐备足各种食品,把旅馆大院的铁门锁了,里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在这样的节日里,没有人注意我们两人的存在,大家都沉醉在自己幸福的团聚中。空荡荡的旅馆就成了我们两个人的空间,这空间里没有任何异样的目光追踪我们。曹姐说有几年没有人和她一起吃年饭了,到了过年的时候,旅馆就是现在冷落的样子,晚上睡觉都害怕。看到曹姐那种开心的样子,我觉得自己留下来是对的。
曹姐把我当成了她的亲弟弟,有时就站在我面前换衣服,而我也已经习惯了。在医院照顾她,陪着她去厕所的时候,我还有些异样的想法,但是现在却没有了那种感觉。每天夜里,我就睡在她屋子的大沙发上,就这样一夜夜睡过来了,竟没有一点别的念头。而黑蛋也知道我睡在曹姐屋子里,他一天晚上给曹姐打电话的时候,是我先接了电话交给曹姐,但是黑蛋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怎么就知道我能安分守己呢?
49
春节后,我就回到了省城。给亚玲打手机,手机一直关机。我就跑到她住处找她,房东说她春节就没有在这儿过,我又去报社找她,报社说她春节回老家了,还没又回来。
白猫很高兴我回来了,她说我好像又长高了,“你瞧瞧,有胡子了。”她仔细地看着我的脸,把我看得不好意思了。我故意把目光移到别处,说我又长了一岁,胡子当然也要长了。我照了照镜子,真的看到嘴唇边那些毛茸茸的东西,最近突然变黑了。我找出黑蛋的刮胡刀,对着镜子人模狗样地处理那些胡须,白猫就尖叫道:“别刮,越刮越旺。”
“快像小老头了。”我说。
白猫从我手里夺走了刮胡子刀,说:“你最好有些胡子,像个大人样子。”
“我早就是大人了。”我把白猫的儿子抱在怀里,这小子几个月不见,长高了一大截子,我对小子说:“你也像个小大人了,叫我一声?”
“叫叔叔。”白猫说。
“叫干爹,早说好了的。”
“叫他干爹。”白猫又说。
小子就叫了我一声干爹,我答应了,而且很自然地答应了。这时候,我觉得自己忽然老了很多,脸不红心不跳了。
我问黑蛋最近的生意怎么样,白猫说,他和一家制药厂定了合同,定期给他们送货,这事儿被耗子知道了,据说最近也正想法儿往这个制药厂钻,明着跟你黑蛋哥抢生意。我说不要理睬他,没有人会跟他合伙做生意的,制药厂不是傻子。白猫叹息了一声,说:“你黑蛋哥好像很头疼,耗子那个骚女人跟制药广负责进货的那个头头搞上了,制药厂已经把跟我们的订单给了耗子一些。”
“耗子知道?还不杀了她?”我说。
“巴不得这样哩,杀她?你以为耗子把她当人?”
黑蛋没跟我多说生意的事,我问制药厂那边的情况时,他只说制药厂负责进货的那个科长姓丁。“黑着哩,我一次给了他十万,还嫌少。”黑蛋说。我问他,耗子也是跟姓丁的科长联系的?他说:“制药厂进货都归丁科长一个人管,耗子是故意整我的,上次他的黄芪砸在手里,就记恨我了,嗨,让他折腾吧,过不了多长时间,丁科长肯定就把他看透了,他送的货,里面总是掺假。”
“我得想办法让耗子栽一次。”黑蛋很轻松地说,“我要让制药厂知道他的货里面掺了假。”
50
我不知道黑蛋用什么办法把这事办妥了,过了几天,制药厂的领导就找丁科长谈了一次话,说他进的药材有假货,丁科长吓了一头汗,赶紧把耗子刚送的一批货退回去。
耗子当然知道里面的奥妙,那天他和水水亲自带着一伙人跑到黑蛋药行,说他从黑蛋药行买走的金银花,里面掺了沙子。其实黑蛋的药行最近根本没有卖过金银花,但是耗子说他的金银花就是从黑蛋药行买走的。
当时黑蛋药行里还有十几包丹参,耗子说丹参肯定也是假的,要拉到工商所检查去。几个腿子就冲进药行,去搬运那些丹参。当时我正在楼上,听到吵嚷声就从楼上看下去,看到水水穿着一件咖啡色呢子大衣,敞开了胸站在马路边上。耗子和水水当然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他们以为我还在外面漂着,仍然没有踪影。有水水在,我就不便下去,这倒不是害怕水水,主要是不想见她。我想这伙人只是闹闹,也闹不到哪里去。但是,这伙人开始搬运丹参了,一个腿子把一包丹参倒在马路上,用脚踢着对围观的人说,“你们看看,全是他妈假货。”围观的人大多不懂药材的行当,被耗子他们一张罗,以为是真的,也都开始去踢散在地上的丹参。
黑蛋站在一边看,仿佛这事情与他无关,嘴里一直在说,“你们用脚踩呀,都踩烂了算你们的。”黑蛋大概知道我在楼上,心里并不害怕,但是白猫沉不住气了,朝楼上喊叫:“阿林——阿林!你还不快下来!”
白猫这么一喊,耗子和水水就朝楼上看,我不从后台走出来不行了。于是我装着什么事情不知道一样,慢悠悠地走下楼。“嚯,耗子哥在,要买这些货呀,多少钱?”我看着耗子说。耗子看到我下楼了,笑着说:“哟,不知道屋里还养了个小的。”
“耗子哥你这是什么话,你上次那两车黄芪挣了不少钱吧?现在又捣鼓丹参了?”
这话把耗子刺激了一下,他眼睛一瞪,说:“你给我滚远一点儿,小心我拧了你鳖儿的头当球踢!”
耗子的话刚说完,他的一个腿子冲上来给了我一脚,踢在我腰上,说:“你滚远点没听见?”水水就在那边叫我了,说:“哎,你过来呀?找打是吧?快,宝贝!”
我知道这一仗是必须要打了,水水喊我的时候,我看到黑蛋和白猫都吃惊地看着我,那个踢了我一脚的龟儿子仍站在我身边,似乎等待再给我一脚。药行里的十几包丹参都被他们搬运出来,那样子真要一起拉走。
唉,你看看,我是真不想在水水面前,弄得大家挺尴尬的,但是事情却把我逼上梁山了。我看了看气势汹汹地站在我身边那个腿子,好吧小子,就从你这儿开练,我是豁出命都要干了,黑蛋不能白养了我半年,白猫不能白疼了我,我也不能白长了一岁,是吧?
我趁身边那小子还得意的时候,猛然给了他一拳,并不重,打在他的肩上,他急忙抡起胳膊抵挡。其实这一拳只是幌子,我知道他肯定要伸胳膊抵挡,就在他抡胳膊的空档,我顺势抓住他的胳膊一拽,身子一个侧转,就把他像扛麻袋包一样搭在后背上,然后猫腰弓背,臀部猛然发力,两手抓住他的胳膊朝前一甩,这小子的身体就像一个烂茄子似的摔在地上。对于学过摔跤的人来说,这个动作很简单了,叫“背上摔”,一般地只要抓住对方的手,就可以轻易地上肩。但是没有学过的人就感到惊奇了,这一连串的动做眨眼间结束,你看到的只是躺在地上叫喊的人。就是被摔的那小子,也还懵着哩,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从我的背上甩出去了,自己还没来得及挣扎一下。
你别看我这一招简单,当初为了学它,我没少被师父摔过。我告诉你,趴在地上的这小子,十天八天的不能动了,如果我再用一点儿力,就能叫他一年卧在床上。
不用我多说话,趴在地上的那个小子已经给我做了广告,他像猪一样嚎叫,却就是爬不起来。其他的家伙一看都傻了眼,拎着两只手呆愣着不敢动了。
水水也是愣了半天,她没有想到我有这么一手,后来还是她先反应过来,走到我身边说:“我告诉你走开,不要管这事,不骗你!”
我不去看水水的面孔,因为她正偷偷向我使眼色。对不起我没有看到,我把目光投向跟耗子来的那些腿子,时刻准备朝那些轻举妄动的人冲去。水水没办法,就把最后一手亮出来,说:“好好,你等着,你不怕我告诉耗子,让他杀了你?!”
我明白水水的意思,事情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你告诉就告诉吧,反正我没强奸你。我装着没听懂她的话,说:“谁杀了我都行,不过我今天把话搁在这儿,我是无牵无挂的孤儿,是黑蛋哥收留了我,今后哪一个敢再来闹事,我就杀了他全家!”
说完这段激昂的话,我随手从地上抄起一块整砖,抛向空中,然后来了个鲤鱼跳龙门,纵身跃起,像顶足球一样猛然甩头,就把一块整砖撞碎了。
“都给我滚!”我身子落地后,抓住正在下落的一块碎砖说。你再看那伙小子们,一个个面色如灰,撒丫子就跑了。下面的腿子跑光了,耗子惊恐地看了看我手里捏着的碎砖,说:“好,我走,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掺和啥……”
人都走光了,看热闹的人却不肯散去,上前捡起碎砖头仔细看,惊奇得不得了。其实他们又被我蒙了一把,我在抛起整砖的时候,有一个两手拍砖的动做,这一掌子拍下去,已经把砖快拍碎了,再经头部一甩自然碎裂成几块。你想,如果真是一个冲顶,能把一块整砖碎成几块,要有多大的功夫?这就叫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一般的江湖把戏都是这么玩出来的。
我蹲下来帮助黑蛋收拾散在地上的丹参,白猫把身边的孩子塞给我,说:“你们上楼吧,我来收拾。”黑蛋拍了拍手上的土,其实他手上并没有脏东西,他就是要拍出一些响声来。
“走,咱们上去。”他说。
我却站着没动,看着白猫弯腰弓背收拾地上的丹参。我心里在想,水水究竟会不会告诉耗子?她会怎么告诉?耗子知道后会不会找我拼命?白猫知道了这种事会怎么想呢?水水这女人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她如果说我强奸她,还真是个麻烦事。
51
事实上我多虑了,水水根本没有把我们的事情告诉耗子。有一天我在街上看到了耗子,他还老远招呼我,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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