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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样年华:海上女星罗曼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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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发现,朱旺生母亲早就去世,继母待他非常冷漠。一开始父亲还关心他,后来他又添了一个妹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朱旺生再到他们家去,就发现自己好像成了一个多余的人。渐渐的,他不再过去。现在,他一个人住在中环那边。

陈云裳非常同情朱旺生,瞒着家人和朱旺生来往了几次,那时候她才十五岁,不懂感情更不懂男人,当朱旺生不断给她写信、打电话,要确定两个人的爱情时,陈云裳害怕了。到目前为止,她不明白爱情是什么?她对朱旺生连爱都谈不上,只有一丝同情与怜悯,仅此而己。就在这时候,母亲发现了时而恍惚、时而兴奋的陈云裳,经过追问,陈云裳如实说出与朱旺生的交往,陈母果断和剧组联系,决定让陈云裳离开。就在这时,剧组将开拍《血溅宝山城》,由陈云裳出演女一号。看到女儿将再次大红大紫,陈母放弃手头的一切,恢复了老规矩:每天跟随着女儿来剧组拍戏。

陈云裳与朱旺生的朦胧初恋就这样无疾而终,出演了《血溅宝山城》之后,陈云裳在香港红得越不可收拾。这一年是一九三八年,上海新华公司投资拍摄《木兰从军》,老板张善琨来香港物色女演员,一眼就相中了陈云裳。陈云裳从此离开香港来到上海,开始成为红透半边天的海上女星。

第一个梦与第二个梦

陈云裳做梦也没有想到,上海滩成了她的福地,《木兰从军》上映后,一时万人空巷争睹,陈云裳一夜之间成为青春偶像,据说这与新华公司老板张善琨会炒作有关。当时陈云裳来到上海,上海与香港完全不同,香港只是海边有点荒凉的小城,上海人对来自香港的陈云裳一无所知。新华公司老板先是找到记者在报上刊发消息,说好莱坞的大牌明星将来上海,与陈云裳合作。其实这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但是记者写得有鼻子有眼睛,读者也就信以为真。新华公司买通记者,隔三差五的总有陈云裳的花边新闻炒出来,上海读者渐渐熟悉了这个从未露面的陈云裳。炒到最高潮,《木兰从军》强力推出,长相甜美动人的陈云裳到处露脸现身搞活动,一股云裳热在上海滩席卷而起。多家商店以“云裳”为名:云裳时装公司、云裳舞厅、云裳咖啡馆等等。陈云裳影迷会也相继成立,即使远在厦门鼓浪屿,也出现了一个陈云裳影迷会,拥有会员四百多人。当时上海一家发行量最大的电影杂志《青青电影》举办“影迷心爱的影星”票选活动,陈云裳以最多票数名列榜首。她也趁热打铁,拍摄了《一夜皇后》、《风流大姐》、《裸国风光》等二十多部电影,终于在上海实现了她从小立下的第一个梦和第二梦。

第一个梦就是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这一点无论在香港或者在上海,她已经实现;第二个梦就是希望能嫁给一名医生,因为她的父亲曾经长期卧病在床,为了父亲的康复,陈云裳把医生作为命中的救星。在上海拍摄电影时,她在打网球时结识了医生太太卢夫人,这位热心的卢夫人知道了她的心思后,趁自己生日宴会之际,为她牵起了红线。这个人就是留美归来的医学博士,一位有点沉默寡言、有点腼腆害羞的青年——上海中比镭锭医院院长汤于翰。

汤于翰虽然生性腼腆,但是人长得特别帅气,不比剧组那些男演员差。那天的晚宴卢夫人特地将汤于翰安排和陈云裳坐在一起。从陈云裳那如花的笑脸上看出来,她对眼前这位“海龟”十分满意。汤于翰对陈云裳自然十分了解,在宴会上不停地给陈云裳夹菜,吃过这次饭后,两个人的关系突飞猛进。但是陈云裳出于女孩子的矜持,还是不太主动来找汤于翰。汤于翰呢,由于生性害羞,尽管他知道陈云裳的电话,但是每次拨打前都是坐立不安,声音颤抖,根本没法打这个电话,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请卢夫人吃饭。卢夫人自然知道请她只是幌子,每次必定邀请陈云裳。有一次吃罢饭后,卢夫人说:“你们两人情投意合,应该单独活动了,我不想再做电灯泡。”她主动提出到汤于翰的中比镭锭医院去看看,这正中汤于翰下怀,三个人先看了中比镭锭医院,后来又去了汤于翰的住处。卢夫人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直扑书桌,从上面取出一本厚厚的剪贴本,说:“云裳啊,你看看,你是多么幸福,这个年轻人爱上你早不是一天两天啦,我这个媒人也就是做做样子,我其实是受人之托啊。”

陈云裳打开那本剪贴本,上面全都是她的图片。汤于翰满脸通红地拿起这本剪贴本对陈云裳说:“我把它送给你,送给你最有纪念意义。”陈云裳接下这件礼物,正式开始与汤于翰交往。从此以后,只要陈云裳在片场拍戏,不论刮风还是下雨,汤于翰总是风雨无阻地去片场接她,这是他每天最后一项工作,接自己的爱人,然后陪她一起晚餐。明星耀眼的光环后面,是非常辛苦的劳作,片场的工作常常是夜以继日。腼腆的汤于翰在片场门口等着接陈云裳,有时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他从来不直接进入,只是耐心地在外面等候。要是片场里面有人出来,他就装作汽车坏了,在埋头修车。公司都知道他们俩在拍拖,于是总会有人这样善意地调侃陈云裳:“陈小姐,你们家那个修汽车的又来了,就在门口,快点去吧。”

就在这对郎才女貌的恋人即将结婚时,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要横刀夺爱。这个人当然绝非一般人,他是一手捧红陈云裳的新华公司老板张善琨的表弟张善民。

爱是无声的语言

当时张善琨正在筹拍一部大制作《万世流芳》,让表弟张善民回国帮忙。张善民那天来到剧组,正好陈云裳也在,张善琨说:“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不用我介绍了,她是我们公司的台柱子,大明星陈云裳。这位是我的表弟,刚刚从国外回来的张善民。”张善民上前轻轻牵起陈云裳的手,眼睛就看直了。后来张善民对表哥说:“哥,这个姑娘我要了,我和你说一下。”张善琨笑起来:“那我告诉你,她名花有主了。”张善民说:“我不管她是不是名花有主,反正我一定要娶她为妻,我这辈子等待的这个人,就是陈云裳。”

张善民立马展开对陈云裳的追求,他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陈云裳,作为公司执行制片人,他有这个机会和条件,他常常利用手中权力以谈剧本为由将陈云裳留到半夜,他知道那个“修车人”汤于翰就在外面“修车”,他希望汤于翰那个傻小子最好在汽车里待到天亮,让他活活气死。当然,张善民也把陈云裳的心思吃得透透的,就是不管他如何不近人情,陈云裳都不会不敢不能得罪他。因为《万世流芳》是一部大制作,不知多少大腕女星都想出演,陈云裳期待已久不可能拒绝。张善民当然也不想强来,他一方面帮助陈云裳尽快入戏,另一方面他利用陈云裳的个人爱好,全方位接近她,讨好她。当时的陈云裳青春年少,喜爱一切运动项目,而汤于翰作为一院之长,工作实在太忙,除了接送,实在不能抽出更多时间陪她,张善民正好补上这个空档,带着陈云裳外出开车、游泳、骑马、打球,把上海滩上所有的时髦玩意儿都玩了个遍。陈云裳当然看出张善民的用心,但是她的走红、她的《万世流芳》,所有的事业都离不开这个新华公司,离不开老板张善琨和制片人张善民,她左右为难,正走投无路之际,张善民也感到要向汤于翰摊牌了。

那天晚上,张善民再次将陈云裳留到很晚,陈云裳不时地看表,她从来不曾像今晚这样,把焦急挂在脸上。张善民按捺不住了,皱起了眉头。可是陈云裳毫不客气地对张善民说:“张先生,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先走了,我的男朋友在外面等我。”张善民没想到一向隐忍的陈云裳会说出这种毫不客气地话来,他一时无法回答。陈云裳离开时,回头又补了一句:“张先生,以后有什么事,尽可以在白天说,好吗?”张善民一肚子气闷在心中,越想越气,决定压一压这个心高气傲的陈云裳,否则她要翻天了,她难道不知道,上海滩大明星多如满天繁星,想出演《万世流芳》的女星不知道有多少。张善民惩治的办法就是第二天晚上再次强留陈云裳谈剧本,陈云裳果断拒绝。张善民火了:“那你别演了。”陈云裳说:“别拿停演来吓我,我早就不想演了。”陈云裳从此招呼也不打,一连七八天不来公司,最后连老板张善琨也知道,他找到陈云裳要问个明白。陈云裳气呼呼地说:“你去问问你表弟,他这些天一直在做什么。”张善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把张善民狠狠骂了一通:“你还想不想吃饭?告诉你,我们现在就是靠着陈云裳在吃饭,你要女演员女明星多的是,你为什么偏偏要砸自己的饭碗呢?”事情的最后结局是张善民向陈云裳道歉。当然陈云裳也是聪明人,她马上给了张善民一个台阶下。

汤于翰抓紧时机向陈云裳求婚,他没有安排烛光晚餐,也没有在耳热心跳之时手持玫瑰单腿下跪。他很平常,就是在片场接陈云裳回家的途中,望着疲惫不堪的女人,突然心动如潮,拉着她的手情真意切地说:“这么多年,你拍电影太辛苦了,我们结婚吧,让我去辛苦,让我来照顾你,你就不用在外奔波了,我知道一个女人在外面应对有多难。”朴素的语言,真情的流露,把陈云裳感动得一塌糊涂,热泪盈眶的她接受了汤于翰的求婚。当她完成了《万世流芳》一片的拍摄后,在上海法国总会(今天的花园饭店)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和汤于翰共结秦晋之好,随即激流勇退,宣布告别影坛。

一九四五年陈云裳重回香港定居,汤于翰随行,并为陈云裳请了数名家庭教师,为她补习外语,进修学业。夫妻好合,夫唱妇随,陈云裳过着相夫教子的日子,从一个万人瞩目的明星光环里走出,平静地走入一个普通医生太太的悠闲生活。

一九五零年代初,张善琨导演事业处于低潮,邀请陈云裳重返影坛,帮他重振旗鼓。望着张导演景况不佳,陈云裳很想帮他一把,可她顾虑汤于翰对她重返影坛有异议,于是准备了一套说辞,打算说服汤于翰。哪知汤于翰知道消息后,不但没有阻止云裳出山,而且还非常支持。于是,陈云裳再度和张善琨合作,拍摄了一部经典之作《月儿弯弯照九州》,再次名声大振。晚年的陈云裳和汤于翰一直定居香港,夫妻相亲相爱。

与陈云裳合作最多的老板张善琨后来去香港创办长城影业,开业典礼上邀请了一众女明星剪彩,依次是:王丹凤、白光、李丽华、周璇、胡蝶、陈云裳、陈娟娟、孙景璐、罗兰、龚秋霞。

 18。与命运跳贴面舞

舒绣文

与命运跳贴面舞

舒绣文:与命运跳贴面舞花样年华····私奔的舞女

老上海女明星舒绣文舒绣文这个名好好听,绣文——锦绣之文,不用说,这样的女孩子肯定生于书香门第。乡下孩子起个名,不叫来宝就叫拴狗,不是招弟就是玉凤,爹妈大字识不了一箩筐,脑瓜子挖成个葫芦瓢,到哪里找到芳名雅号啊?

舒绣文不同,父亲叫舒子胄,看清吧,不是“胃”是“胄”,笔墨芬芳的老字,什么意思呢?就是帝王或贵族的子孙。说得真没错,翻一翻徽州黟县舒氏家谱,舒家原来正是诗礼人家,祖父舒斯笏乃清末进士,搁现在就是三本大学生,虽说要自费,但是三本好歹好过大专。舒斯笏当时还是小舒,凭进士轻轻松松当了私塾老师,他有闲心将其居住之所取名为“黍谷庭”,并在门楣青石上凿上“春回黍谷”四个大字。

屏山村在黟县城东,和徽州其他古镇老村一样,人才辈出。但是舒家只教书不经商,穷书生维系了两代,便家道中落。舒家少爷在山外的安庆当老师,和女同事许佩兰恋爱结婚,生下舒绣文时一贫如洗,只好将孩子送回老家。已升任祖父的舒斯笏看着如花似玉的独孙女,高兴得合不拢嘴。抹了一把花白的胡须,颤巍巍地说:“佩兰喜欢刺绣,子胄酷爱作文,从你们两人的爱好中,各取一个字,就叫绣文吧。”舒老先生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女孩子日后定会像她的父母那样,拈起花针会刺绣,拿起毛笔能作文。

但是命运总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六年后,舒绣文离开了屏山,跟随父母去了北平。那是一九二零年代,新文化运动风起云涌,女学生舒绣文却不得不中断学业。父亲患上肺结核,这在当时可是不治之症,没有低保,又没有医保,这一家日子可难过。放下课本,舒绣文为父亲抓药煎药,夜夜听闻母亲嘤嘤哭泣,心都要碎掉。想外出找工作,当时“下岗工人”遍地都是,而国家也没出台优惠政策,十来岁的毛丫头,到哪儿去找工作?

这天又去药铺抓药,在四合院门口碰到秀芳,秀芳正从黄包车上下来,一身织锦缎旗袍,香水味冲得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看到秀锋手丢给车夫两块银元,她一下子呆住了,出手如此豪阔,两块银元差不多是她家一个月的生活费!舒绣文心里拔凉拔凉的,像浇了一瓢井水。这天晚上怎么动不着,耳朵眼里全是银元细细叮叮的声音,她一骨碌爬起来,来到秀芳窗台檐下。同住一个四合院,眼珠子如同王八对绿豆,是青蛙是蛤蟆各人心里都有一本明细账。秀芳是舞女,专门陪男人唱歌跳舞,钱来得太容易,花起来才如流水。大院里人对她是当面陪笑脸,背后吐唾沫。绣文家里眼看着就揭不开锅,也管不着那么多,夜里来敲秀芳的门。秀芳一见是绣文,当下便明白了八九分,她的场子正缺姑娘,绣文主动送货上门,来得正是时候,关起门来教她跳了两个礼拜——舒绣文无师自通,跳起来身子骨像美女蛇,一张脸并不算漂亮,但是烫了头发,抹上胭脂,原先骨子里的女人味就冒出来。这女人味就是风尘味或风骚味,女人有了这个味,不怕男人不闻香而至。这一年舒绣文才十五岁,她怕败坏舒家门风,换了个名字,叫许飞琼。

许飞琼很快成了舞厅头牌,不管是《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还是《美酒加咖啡》,只要她一上场,场面上就气氛热烈,红男绿女如群魔乱舞。许多面带**笑的男人会上来“咸猪手”,这是做舞女必修的一课,她躲让着,一直退到角落,一双温情脉脉的眼睛电着她。

他姓褚,一位斯斯文文的记者,在酒后拥抱了她,那份温暖满怀满抱,她的心像一块坚冰,慢慢被融化。她其实一直在拒绝、排斥,即便在舞池里飞旋,她的心房也是关闭的。这个褚记者如春风似春雨,或者说他的到来是春风化雨。少女像酒后微醺浅醉,醉倒在他的怀中。他在她耳畔喃喃地说:“跟我到上海去,海上纸醉金迷金银成山,那里才是我们要生活的地方,我帮你找份工作,我们再成一个家,今生今世再不要分开。”她一直犹豫着,不肯正面回答他,也是有点怕,还有点放不下病中的父亲和憔悴的母亲。就在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她下班回家,刚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家中有人吵吵嚷嚷,陌生人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不还钱我要报警了。”母亲一个劲哭着恳求债主再宽恕几日。那个穿熟罗对襟褂的胖男人说:“其实你们家有偿还能力,可你们就是赖着不还,瞧瞧你们家如花似玉的女儿,听说是欢场头牌,再不还钱,我就拿她抵债。”舒绣文听得汗毛根根直竖,当晚不敢回家,跑到褚记者那里。褚记者心里暗笑:此乃天助我也,白捡个大美人。他当即说:“为了不让你进火坑,我们的事宜早不宜迟,这就起身赴上海。”舒绣文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这这,这不是私奔吗?我母亲都不知道。”褚记者说:“事到如今,你还管得了那么多?逃出虎口再说,回头写封信告诉你娘,再寄一笔钱给她,也算对得起她的养育之恩。上海是什么地方啊,那里的银元金币像树叶,你这样的大美人去了,只管弯腰捡钱。”

舒绣文眼一闭,就把命运交给了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小男人。

从狐步舞开始

小男人不是大男人,小男人就是小白脸,小白脸长了一肚子花花肠子,还小肚鸡肠,跟着这样的小白脸,舒绣文不会有好日子过。果然,到上海不久,褚记者另有家室,也是俗到家的老套路,舒绣文不会寻死上吊。虽说气得鼻血如注,也只好捏住鼻梁将脑袋瓜子往后一仰,将鼻血倒灌回去。凡美女总会遇上人渣,这是规律。就当走夜路一脚踩到牛屎上,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己命不好,到河边洗掉牛屎粑粑,重新上路。几天后,舒绣文花红热闹地出现在同样花红热闹的老上海霞飞路上,她做了俄国餐厅的女招待。

是红花总会有绿叶陪衬,是月亮一块云彩哪里挡得住?即便做些端茶上菜的小事,舒绣文也很快就引人注目。来俄国餐厅吃饭的,绝非贩夫走卒,电影人王云卫、顾文宗发现了她。小姑娘一口京片子说得可好听,当时女明星陈玉梅是天一制片公司女老板,正托人帮她物色一个国语老师。说出来舒绣文喜出望外,进入陈玉梅家,就算是一只脚踏进了影视圈。不多久,陈玉梅公司缺一个演丫头的,不说话,就送一杯白开水。第一次站在水银灯下,舒绣文紧张得一身是汗,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轮到她上场,偏偏没看见脚下的电线,绊了一跤跌了个人仰马翻。陈玉梅老公邵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从哪里找来的小蠢货,你知道这个进口胶片多少钱一尺?你给我浪费了多少尺?蠢货。”一连骂了七八句,舒绣文气疯了,一时倒灌的鼻血冲了脑,当场甩手走人。一边走一边想:本姑娘就是要做成大明星,压你陈玉梅三头四头五六头,到时候看我大牌气死你。

老上海霞飞路上走了几趟,舒绣文发现,以舞女身份在歌舞升平的上海滩混碗饭吃不算难,她报名到集美歌舞团做了舞女,艳舞热舞什么舞都跳,包括贴面舞**。油头粉面的男人见识多了,又加入五月花剧社和艺华公司,那是老上海电影的黄金岁月,像舒绣文这样一身是戏的漂亮舞女,想不走红都困难,她演了一连串的小角色,不管是筱文艳,还是马香兰,凡角色在她眼里从无大小,一律入戏十分用心去演,渐渐有了名气,薪水如春江涨水,一路涨到每月六十元。生活安定,爱情敲门,舒绣文在重庆认识了吴家少爷吴绍苇。

吴绍苇是山东人,当时在重庆读大学,吴家开钱庄,是当地首屈一指的富商大户,本指望吴绍苇学成归来继承家业。但是造化弄人,吴绍苇偏偏喜爱舞文弄墨唱念做打,在学校里排演文明戏,请一些导演来指导。王云卫相中这个年轻人一表人才,极力撮合他与舒绣文这对才子佳人。吴绍苇自然知道舒绣文,他对这位来自银幕上的美人既迷恋又崇拜,能娶这样的梦中情人,那是他一生的福祉。两个人不久情定终身,可是来自山东老家的消息却出人意料。母亲在电话中声色俱厉,像他们家这样的名门望族,门当户对非富即贵,怎么可能娶一个戏子为妻?女掌门放出如此狠话,大少爷也不示弱:舒绣文我娶定了,不需要你们同意,大不了,我们此生不回山东。小夫妻很快成就鱼水之欢,小日子也过得风生水起,但是来自山东的巨大阴影如同乌云,时不时给小家带来一场狂风暴雨。

抗战结束后的一九四六年春天,舒绣文携夫回到上海,在昆仑公司投拍的电影《一江春水向东流》中,她成功出演了刁钻恶毒、骄横跋扈的“汉奸夫人”王丽珍。这个角色不但开启了她最辉煌的演艺时代,也成为一个艺术经典,在后代无数影迷与影人之中,留下难以忘怀的深刻印象。小戏子,就这样熬成了大明星。

我就是个戏子

《一江春水向东流》之后,舒绣文也曾红极一时炙手可热,但那时只是演技上的。一九四九年后,在政治上她才迎来属于她的火红时代:很快入了党,当舒绣文与陶金在经典老电影《一江春水向东流》中上全国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在文联、剧协、妇联、友协等一大批社会团体中拥有一大堆头衔。而吴绍苇仍然只是个电影厂的小制片,每天的工作就是跑跑腿买买道具什么的,因为家庭出身不好,他一路萎缩下去,在单位是个溜边的角色,可有可无,与舒绣文生活在一起,两人有了巨大的反差。到了一九五七年,一个暴雨如注的夏日,舒绣文被市政府的专车送了回来,她悄悄走进吴绍苇的亭子间卧室,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已经分居三年。看到舒绣文进来,吴绍苇有点吃惊,他知道他一直回避的问题再无法回避,他从床上坐起来,等待舒绣文开口。

舒绣文说:“我马上要调到北京人艺去。”吴绍苇并不吃惊,淡淡地说:“好,你去吧。”舒绣文突然冒出一句:“我,希望你也去。”吴绍苇断然拒绝:“我不去,我不去,我去北京能做什么?做你的陪衬人吗?”他并没有直接发怒,但是他也曲折、隐晦地表达了这些年来对舒绣文的不满:好出风头、抛头露面、结交权贵、彻底革命。舒绣文看到他如此态度十分不满:“你为什么不去?你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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