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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有钱的年轻人 作者:烽火戏诸侯-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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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只小青虫让赵甲第琢磨不透,还有个明显比小强和保时捷男都有发言权的青年让他刮目相看,是个身高将近一百八十公分的健壮家伙。他对赵甲第没什么好感。身边两位神往赵八两同学已久的美眉睁大眼睛,观察这位圈里貌不惊人的人,试图挖掘出一点东西,就在她们发现无果准备遗憾叹气的时候,赵甲第接到一个电话,挂掉后说道:“小强,蔡姨已经出门,要你给具体地址。”
“蔡姨?”强壮青年一脸疑惑道。他叫李朝新,是这栋别墅的主人。
“是赵哥的主意,不关我的事情。他说让蔡姨推掉晚上的私事来K歌,然后蔡姨就真来了。”司徒坚强指了指赵甲第,把功劳和罪孽都推到他身上。
下马威,赤裸裸的下马威。
“我回家睡觉啦,你们继续。”小青虫摇晃着小屁股直接闪人,似乎很怕蔡姨。
剩余的年轻男女也都如临大敌,战战兢兢,尤其是起初还挺有优越感的李朝新,一脸惶恐,那些小白菜们更是哭丧着一张张精致小脸。
“哥们,你果然牛。”王国朝赵甲第竖起大拇指。
“佩服。”保时捷男也是一脸服气地道。
“咋办?”李朝新一脸心如死灰的悲恸。
“赶紧换场地,那样死也死得好看点,要不然在这肯定死无全尸。”知了灵光一闪。
“有道理,去市区,随便找一家,正规一点,中档一点的,别他妈有公主之类的妖孽。小强你给蔡姨消息,我们速速赶去搞定。”李朝新发号施令。
豪华车队浩浩荡荡驶出别墅,两个今天来就是为了一睹赵甲第相貌的单身美眉坐进司徒坚强的大众迈腾。小强也厚道,直接让赵甲第坐后排,然后像夹心饼一样被两个火辣大胆的美眉夹在中间。
“蔡姨有这么可怕吗?”赵甲第实在扛不住两个美眉笑嘻嘻地盘问,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问她们。”司徒坚强笑道。
“蔡姨很温柔,很漂亮,很有教养。”一美眉拍马屁道,仿佛蔡姨就坐在她身边似的。
“就是,蔡姨是咱们上海最有气质的大美女。”另外一个美眉也不落后。
“你们。”赵甲第彻底无语。
“还是我说吧,她们是不会多嘴的。”司徒坚强笑道,叼上一根烟,“两年前我刚搬进蔡姨那个小区,有一次集体活动,我怕小果儿一个人在家里无聊,就抱着她一起去李朝新家玩,然后蔡姨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赶过去,不凑巧小果儿被青虫一个姐妹惹哭。我呢,还算好,被蔡姨一脚踹飞,那个傲气的千金小姐运气就不咋地了,嘴巴不干不净地骂蔡姨,蔡姨就一巴掌打得她整个人在空中翻了一圈,掉在地上的时候牙齿少了两颗,哭都哭不出来。那被打的孩子估计挺有背景,加上是青虫的闺蜜,就陆陆续续喊了好几批人,只带了两个手下的蔡姨也不喊人帮忙,就抱着小果儿哄她睡觉,来一批人她两个手下解决一批,跟砍瓜切菜一样。那条青虫有很硬的军方背景,后来叫了一辆挂南京军区车牌的越野车,车上下来三个人都没穿军装,我们都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解决了,没想到蔡姨一个人就把他们打成半残废。当时我们都不在场,没亲眼看到是怎么回事,反正据说是蔡姨亲自动手的,这种事情还能咋样,私了呗,反正小青虫从那天起就很怕蔡姨,我们都怕,我跟蔡姨处了两年多,也就知道她是做外贸生意的,其余的都不清楚。那天李朝新的爸也赶到现场了,但他屁都不敢放一个,事后就只顾着擦汗给蔡姨道歉了。”
“蔡姨这么不简单啊。”赵甲第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她有那气场,记忆中与陈世芳和郭青牛发飙的时候差不多嘛。
第40章 英雄救美
“简单能让我爸喊她蔡姐吗?”司徒坚强撇撇嘴轻声道。在上海,能让他老爹毕恭毕敬低头弯腰的家伙,还真不算多。
挑了一家中档KTV,一群人中规中矩地唱歌聊天,安静等待蔡姨的“大驾光临”。
众人一致推选出始作俑者的赵甲第出去“接驾”。
蔡姨穿着一身休闲得体的简单装扮,这是一个貌似永远不会撒娇或者矫情的强大女人。
“听说我的八卦了吧?”蔡姨在门口见到赵甲第后就笑道。
“没啊,光听他们说蔡姨怎么漂亮气质了。”赵甲第阳光笑道。
“都是聪明孩子,比你识时务。”蔡姨意味深长道。
“蔡姨,等下你唱啥歌?”赵甲第傻乎乎道。
“再说。”蔡姨似乎有点头疼。
她一走进包厢,赵甲第看到众人身体都是一抖,场面太逗了。
包厢已经空出一大段空余位置,蔡姨就径直坐下,赵甲第屁颠屁颠跑去点歌,气氛僵硬到冰点。蔡姨不以为意,司徒坚强也不知道如何活跃氛围,反正估计赵甲第要独角戏很久。这不知死活的家伙点的第一首就是俗不可耐的《纤夫的爱》,蔡姨嘴角微微勾起,李朝新一伙人全部傻眼,然后是许巍的《故乡》,这歌倒是终于有那么点意思。他一口气连唱了七八首老歌,连司徒坚强都觉得赵哥今天挺傻的。
然后赵甲第点了他们很多人都没听过的《生命中的精灵》,赵甲第拉上蔡姨,说一起唱,蔡姨犹豫了一下竟然答应了。
“关于爱情的路啊我们都曾经走过;关于爱情的歌啊,我们已听得太多;关于我们的事啊,他们统统都猜错……”
赵甲第唱得很投入,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总喜欢做一些很自我的傻事,然后就彻底不顾及别人的眼光了。
蔡姨唱完后被赵甲第劝着喝了点酒,两颊一下就变得红彤彤,她应该是不喝酒的女人。
有赵甲第蹩脚的暖场,李朝新那帮人终于在司徒坚强的带领下进入状态。蔡姨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见到蹲在外头抽烟的赵甲第,拍了拍他的脸蛋,笑道:“怎么,还怕我出事?”
“是我把蔡姨喊出来的,当然要对蔡姨负责。”赵甲第笑道。
“无事献殷勤。”蔡姨轻声道。
赵甲第不承认也不否认。
一路上都是聚集在蔡姨身上的各种人的惊艳视线。
拐角处晃出一个醉醺醺的壮汉,赵甲第绕开,那家伙就有意无意撞向蔡姨,估计是借着酒劲揩油。
蔡姨眼神一冷,赵甲第却已经在第一时间拉住壮汉身体。那家伙不死心,想靠着一股蛮劲贴近蔡姨,赵甲第也就不客气地一扯,将他整个人扯得后退两步,突然眼角余光瞥见过道里黑压压一大票人冲杀过来,心知不妙的赵甲第一个干脆利落的膝撞将十有八九有备而来的壮汉给轰趴下,然后冲向蔡姨,拉起她的手就开始跑步,嚷道:“有人堵我们。”
蔡姨愣了一下,就跟着他跑,脸上没什么惊讶慌张。
她脚上还踩着高跟鞋,跑着的时候很诱人,可惜赵甲第没心情也没时间去欣赏,他在想是谁兴师动众地针对他们,是蔡姨的仇家,还是赵三金的死对头?都有可能,而且可能性还不小。作为一名被绑架过而且还跟绑匪斗智斗勇过的牲口,他知道现实生活比大多数都市影视都要荒谬危险。如果是赵三金的敌人神通广大地找到上海来,殃及池鱼,让蔡姨受到伤害,赵甲第良心上肯定得愧疚一辈子。小强有关蔡姨的描述,赵甲第将信将疑,一个女人再生猛,也不至于变态到可以单挑干掉三名训练有素的军人,多半是以讹传讹的渲染效果,当不得真。
赵甲第拉着蔡姨狂奔,他对保安不抱任何期望,身为悲观主义者,他已经做好坏的打算,那就是保安与那帮人狼狈为奸串通一气,所以他现在的唯一希望就是冲出KTV,跑到街上,在那里身后的家伙总不太敢乱来,只要别掏枪,哪怕是玩刀,赵甲第自认还能扛住几个人给蔡姨拖延点时间。
“等下出KTV了,我帮你在门口堵一会,你开车逃,别管我,如果有人在你车那边堵你,就回来跟我会合。”赵甲第见大门就在不远处,松了一口气。
蔡姨没有说话,身后是一批气势汹汹的汉子,就跟拍黑帮电影一样。
出了KTV大门,赵甲第就松开手,转身面对那些人,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概。
那些人也不废话,继续冲。
赵甲第也虎,二话不说就开打,给一些莫名其妙的观众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动作片,赵甲第爷爷教了他很多歪门邪道的把式,后来跟遛狗养鸟的黄老头学了一点皮毛,再就是缠着芳姐和蝈蝈讨教了不少符合他口味的“杀招”。爷爷和黄老头那里传来的东西毕竟沾染太多国术的气息,不求杀敌毙命,而给赵三金卖命的芳姐和蝈蝈则不同,手脚上的功夫都是为赚黑钱服务的,目标性鲜明,所以赵甲第学起来特用心。
追杀他们的人分成了两批,率先跟到门口的有十来号人,一照面就被放开手脚搏命的赵甲第干倒两个,是很犀利的肘击。如果当初在动车组上李青瓷和宋雅女是看到他出手而不是商雀,对赵甲第的印象一定大有改观。
之后是乱战,赵甲第就是那把根本不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刀。
这批人很有专业素养,打很有规律的车轮战,抗击打能力还异常出众,专门有两个人负责盯住观众,谁要报警,肯定第一时间报废手机。凭借直觉,赵甲第知道这伙人手中肯定藏有少儿不宜的危险玩具,他只能尽可能地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只恨自己今天没有穿上防弹服。因为顾虑太多,加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定律,赵甲第终于露出疲态,挨了很多拳脚,一下就鼻青脸肿。生龙活虎之后的下场就是被打得像狗,悲剧的是他偶然转头一瞥,看到蔡姨就纹丝不动地站在不远处。
心想这娘们不会是看傻眼了吧,不至于啊,感觉蔡姨是临危不乱的女人啊。
蔡姨抬起手,那群人猛然停止动作,她只是轻轻别了一下脑袋,这些跟赵甲第过招后刚占到便宜的保镖就开始撤退,把英雄救美了一次却没能表现出太多英勇风范的赵甲第给弄糊涂了。蔡姨蹲下去,扶起嘴角渗出血丝的家伙,柔声道:“他们是我丈夫那边的喽啰,见到你对我动手动脚,就怀疑你是坏人了。”
“蔡姨,我拉着你跑了那么久,你好歹提醒我一下啊,或者跟那帮人解释一句也成啊。”赵甲第欲哭无泪。
“你跑太快,我没好意思说,怕耽误你英雄救美。”蔡姨笑道,掏出一块手帕递给赵甲第,扶着他走向那辆玛莎拉蒂。
赵甲第坐进副驾驶席,半躺着喘息,心想那帮兔崽子下手一点都不含糊。
“我其实看他们也不顺眼,见你打架挺厉害的,就想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蔡姨温柔笑道,启动车。
“蔡姨,你老公是做啥的,你出门唱个歌都弄这么多人跟着?”赵甲第蛋疼得厉害。
“给某些人洗钱的,偶尔杀人放火,跟大马路上的清洁工其实差不多,都是给一些人清扫不顺眼的垃圾,一个给钱给权,一个卖命出力,就这么简单。”蔡姨轻描淡写地笑道。
“蔡姨,我能活到明天吗?”赵甲第苦笑道。
“能啊,你不就牵了我的手吗?最多就是砍一条胳膊和一条腿的事情,死不了。”蔡姨笑道,看不出真假。
“蔡姨,那我回唐山了,你直接送我去机场吧。”赵甲第也笑了。
蔡姨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开车带着他来到黄浦江畔,随便将车停在一边,走到江畔,趴在栏杆上,顺手跟赵甲第要了一根烟。江边风大,点了很久才点燃,一身伤痛的赵甲第只好陪着这位身份神秘的熟女姐姐趴在栏杆上吹风,他有个屁的潇洒,抽根烟肠胃都疼,外带脸上伤痕累累,狼狈得很,就差没哭着求蔡姨好歹送他去医院弄点红药水擦一下,以免破相。
“你挺不错了,能一个人打这么多人,还扛这么久。”蔡姨抽着烟,脸上还有喝酒后的红晕。
“凑合吧,掀翻了六个。”赵甲第挠挠头道。
“他们几乎每个人手上都有命案,而且每天都要接受专业搏击训练。”蔡姨笑容诡异。
赵甲第微微张大嘴巴,不敢置信。
“至于这么拼命吗?干吗不逃?”蔡姨笑道,望着黄浦江江面。
“我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不应该逃,就不逃了。”赵甲第轻声喃喃道,忍着痛抽烟。
“被打死怎么办?”蔡姨奇怪问道。
“那也就是后悔一下自己怎么还是处男。”赵甲第咧开嘴笑道。
第41章 跳黄浦江
一个还在象牙塔筛选知识的早熟孩子,一个既像女神又像妲己的轻熟女,安静地趴在黄浦江畔栏杆上欣赏外滩的夜景。赵甲第绕着她换了一下风向位置,点燃一根烟,他没有烟瘾,抽烟只有三种情况:被生活玩弄后的苦闷;无聊到排斥一切积极向上的活动;心里忐忑不安。就像现在,紧张又不至于惶恐,类似当年跟谢思走在马路上去牵手的前一刻。在赵甲第的世界里,蔡姨是头一个同时具备赵三金和王厚德两种稀缺气质的伟岸女性,形象高大到连他都要仰视,哪怕此刻站在离蔡姨只有十几公分的地方,赵甲第还是很沮丧地感觉两人是相隔在黄浦江两岸,遥不可及。
“这座城市的十家大房地产商,有四分之三是他的。将近二十家工程承包商,除国企外,五分之四还是他的。”蔡姨轻声道,她似乎太入神,没有留意到赵甲第视线偷偷往她被围栏挤压出鲜明轮廓的诱人胸脯上瞄,她那双似乎永远能保持清澈无垢的眼眸浮现一抹恍惚,“大概在你刚出生的年代,一位老人说过这么一句话:让我们女的接班,不会挖祖坟。”
“大家族或者世家什么的,我都没什么机会见识过,加上我一个理科生对政治也不感兴趣,只知道三反五反和‘文革’一系列事件把社会掀了个底朝天。改革开放后有钱人确实多了很多,但我身边偶尔几个富二代、官几代,做人都还算厚道,不做欺男霸女的勾当,再者,我相信,有大出息的人多半都是野路出身杀出一条血路的好汉,这一点,我有一些发言权。”赵甲第轻声道,没敢把话说死,怕幼稚了,被显然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很多岁月的蔡姨看轻。
“你的发言权来自你爸?”蔡姨笑道。
“差不多。”赵甲第苦笑道,深吸一口烟入肺,“我听奶奶说我太爷爷是响马性质的匪人,所以到了我爷爷这一辈成分就不好,比地主好不到哪里去,奶奶当初吃了很多苦头,所以后来做人特别实在。听说我爸小时候读书很厉害,不过家里没钱,小学五年级就不读了,跟放牛娃一样。他十五六岁的时候跟我爷爷吵了一架,离家出走,兜里揣着几块钱就单身一人跑东北去淘金,直到他给北京一户大人家入赘做上门女婿前发生了什么,他从没跟人提起过,后来就相对顺风顺水了,不过估计也没少吃苦头。他从不穿T恤,再热的天气也都穿长袖衬衫,因为他有一幅很夸张的文身,从后背延伸到手臂,我虽然恨他对不起我妈,但抛开这点来说,他是个合格的父亲,孝顺的儿子,牛掰的商人,很彪悍的大混子。总体来说,他就是典型鲤鱼跳龙门跳成功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缘故,他身边的叔叔伯伯都差不多,很草莽,即便是京津圈里顶着天生二世祖标签的大叔们,也都低调得很。也许我就是曹妃甸的一只井底之蛙,看不到多大的天空,但就现在而言,我还是觉得与其怨恨谁眼红谁,不如多努力一点。我爸有一个死党,他的名言是:‘我就是穷人的孩子,能做的除了拼命还是拼命最后他妈的还是拼命,一定要让我的孩子成为富人的孩子。’蔡姨,你看这话多实在,不过我做不到,因为没动力,肚子里也没有那样滔天的怨气,我想做的能做的,就是偷着懒,好好过舒坦日子。理想很小,野心也很小,估计以后我的出息也会很小。”
“穷人出身,白手起家,才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不过你见到的估计都是成功人士了,我倒是亲眼瞧见过很多这样的男人夭折在大风大雨里,有点可惜。”蔡姨感慨道,似乎被赵甲第的一番真心话给撩拨起尘封已久的记忆,“我出生在浙江跟安徽交界的一个贫苦县,跟你不一样,印象里记事起我爸就一直躺在病床上,他死了后我妈就改嫁了,继父是个酒鬼。我从那个村子走出去后,就再没有回去过,只记得那是一个有小溪、有青石板、有狭窄小巷的地方,阴沉沉的。”
赵甲第原本以为蔡姨是大家闺秀,才有可能有如今女王一般高高在上的风范气质,没想到还有这样灰色调的人生经历,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蔡姨眺望远方,紧紧抿着嘴,神情坚毅,不曾有丝毫颓丧哀伤。
“为什么不衣锦还乡?”赵甲第笑问道。
“小时候觉得那个叫芹川的村很大,后来去镇上读书,就觉得村子很小,到了杭州就发现那个镇子其实也不大,来了上海,才知道杭州其实没我想的那么大。小时候那些嘲讽我的,伤害过我的,白眼过我的,现在回想一下,其实都挺好笑的,也不是没想过回去一个一个耳光打回来,不过煮一壶茶,喝完后就觉得没意思了,我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回去。”蔡姨会心笑道,伸了一个懒腰,身材曲线玲珑。
“要换作我,肯定浩浩荡荡弄一支车队回去,让乡长、镇长、县长全都在村头上放鞭炮迎接着,告诉别人啥叫瞎了眼。”赵甲第一本正经道。
“这个想法不错,可以考虑一下。”蔡姨微笑道,貌似真的很开心。
赵甲第咧开嘴傻笑。
“有女朋友没?”蔡姨笑道,转头望着小了她足足一轮的男孩。
“刚有。”赵甲第诚实道。
“第几个?”蔡姨并不奇怪,眼前这家伙口头上说自己是处男,但她根本就不相信。
“第二个。”赵甲第继续诚实道。
“红颜知己有多少?”蔡姨知道男人都喜欢玩这套。
“除了女朋友,没有红颜知己,女性死党倒是有几个,不过没可能玩暧昧,我不喜欢,人家也都是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女孩,我就算想滥情,也没那本事,干脆就死了这条心,怕到后来赔了夫人又折兵,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情我打死都不干的。”赵甲第直截了当道。
“是有贼心没贼胆,有情种的意图可惜没多情的本事?”蔡姨说话一如既往地直指人心。
“不承认也不否认。”赵甲第头疼道。
“真是孩子啊。”蔡姨笑道。
赵甲第当场连死的心都有了,为了她跟十几号彪形大汉干架落得鼻青脸肿,最后得到一个还是孩子的安慰奖,这也太悲剧了吧。
“你比小强大不了多少,不过总觉得我跟你代沟要小很多,他那个花花世界,我一直看不明白。这两年还好点,他刚到我那里的时候,顶着一个乱七八糟的爆炸头,戴着稀奇古怪的耳环,还有不伦不类的文身,明明没长大,偏偏要抽烟喝酒,说话也老气横秋,聊天方式和内容都天马行空。有钱了他也不干正事,只是改装车,嘴上常说私奔,其实是拿着父母的钱去找个度假村之类的地儿花天酒地,没钱就抽几块钱一包的烟,你一口我一口地抽,自以为很爷们,很性格,真是一群没心没肺的小王八蛋。这点你确实好太多,否则你早被我踢出去了。”蔡姨给了一棒子没忘记给一颗枣。
“其实都差不多。”赵甲第汗颜道。
“嗯,骨子里估计确实差不离,你也就表面功夫深厚一点,估计你家有高人,能把你磨成现在这德行,也不容易。”蔡姨笑道。
“姨,你属什么的?”赵甲第厚着脸皮笑道。从蔡姨到姨,好歹也是巨大进步。
“变着法打探我年纪?无可奉告。”蔡姨瞪了一眼。
“那生日呢?”赵甲第坚持死缠烂打的方针政策。
蔡姨犹豫了一下,望向江面,轻笑道:“今天是几月几号,就是几月几号了。”
赵甲第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难怪她今天肯放着正事不做出来陪一群孩子折腾,估摸着是踩着生日的点上了想要挥霍一下。
“姨,你男人一定特虎。”赵甲第酸溜溜道。
“虎?”蔡姨疑惑道。
“就是很牛逼的意思,虎人、猛人。”赵甲第笑道。
“他啊,很有意思的一个人,跟你爸差不多,都挺坎坷的,不过他身份有一点特殊,在知青下乡的大潮中出生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他一辈子都没认那个手握权柄的负心父亲,如果不是这样,他的下场也会圆满许多,起码不至于那么凄惨。我跟他认识的时候,在五台山脚下碰上一个老先生,有缘一起喝了半杯茶,老人家笑着说了句:‘小心小眼小肺小猫小狗小人,生于汝南,不是善种好汉;大风大浪大江大雨大潮大雪,庚子年卒,死了一干二净。’结果一语中的。”蔡姨唏嘘道,眼神惆怅。
赵甲第咂舌,心想“死了一干二净”,这咒人也太狠了点。
“给我一根烟。”蔡姨柔声道。
赵甲第递过去,挡着风,帮她点着。
“所以啊,我现在就一寡妇,悲凉不?”蔡姨笑道,娇艳如花。
“我还是处男呢,天仙配啊。”
不过赵甲第没敢说这话,怕被蔡姨踢下黄浦江。
“那老先生私下也给我算过命,说让我在黄浦江等着,等一个跳江的家伙。
我回上海后这些年,就没来过黄浦江畔,怕真被我撞见神经病没事跳江。”蔡姨大笑,被烟呛到。她即使咳嗽也是妩媚无双。
然后蔡姨就被彻底震惊了。
身边某个家伙二话不说就一跃冲出栏杆,以一种很狼狈一点都不华丽的姿势跳下黄浦江,只听到“扑通”一声,水花都没溅起多少。
滑稽的是那神经病貌似是只旱鸭子,就跟着水流漂啊漂,浮浮沉沉地喝水,貌似还卖力嚷了一声:“草,忘了老子不会游泳。”
“王八蛋赵甲第,你今天不被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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