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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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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烈烈,你也下井落石!我对你一片心血全白费了,你这没良心的小娼妇!你你竟敢……
“好哇,你骂我娼妇?!好吧,我是娼妇!当初是你仗着权力占有了我……好好好,于津生,别人有资格骂我,你没有资格!于津生,我以为你还是个人,我一直想着你以前对我不薄,所以我才来找你,我想救你,我希望你听我的话,回头是岸,去自首,你可能还能活命,还有出路,你也不至于将你那新娘子也陪进去,你要是执迷不悟,那你真是无可救药了,你真的是死路一条!于津生,津生,你好好想想……
“你,你给我滚!
“我当然要滚,我可以滚!我早就该滚了!问题是我早就该滚而没有滚,是我有眼无珠!
“你滚,你给我滚!
……”
裴蓓又一次像掉进冰窖似的簌簌发抖。
嘿!人到这份上,还有什么话讲?
南楠望着她,一言不发,但她那双充满同情也充满问号和探究的眼睛,就表明了她想说的是什么,想知道的是什么。
裴蓓一直像哑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脸惨白如雪,两只眼睛就像两个黑洞。发青的眼角周围,不知什么时候爆出了许多细密的眼纹。以前,靠细致的化妆、靠姣好颀长“骨感美人”的身材,靠得体而质地优昂的服装,总能让人忘掉她的实际年龄身份。可现在短短几天,高贵的白领丽人裴蓓,丧魂失魄,像一下子迈入了中老年……
南楠悲天悯人地望着她的这位闺中密友。要是以前,她即使仅仅以这种眼光望裴蓓一眼,自尊心极强的裴蓓也会不依不饶的。现在裴蓓当然是管顾不了。可是,即便天塌不来,自有该顶的顶着,裴蓓你又没有做坏事,不应该教自个儿惨成这样呀!
南楠不能不再次充当不仅仅是悲天悯人的角色。
“裴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当然,这内容确实让人痛恨,让人愤怒,让人……可是,这段话只不过证明烈烈她在‘919’那天来到云林山庄了,也证明他们两人确实有染!关于这里边的事,我们可不要笨媳妇套被子,先把自己套里头。不是吗?咱们先别追究这里头到底有多少龌龊,他与烈烈,对,他们之间的龌龊是他们的事,与你有什么相干?不过,你得反过来想想,毕竟,于津生那个混蛋是与她‘好’在前头。将身比身想一想,裴蓓,一个年轻女孩谁要搁上这样的事,谁都不是滋味嘛!说实在,现在我倒有点佩服这个烈烈了,拿得起放得下!从他们当初的行为看,首先,该是这于津生不是好东西,男人女人之间的事,十有八九是男的勾引女的,烈烈在关键时刻能明辨是非,讲义气,这就很不寻常了……”
“你,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她刚才对我说些什么……”裴蓓颤着嘴唇,又蹦出这几个字。
“不管她对你说了什么,关于她,我现在的看法与你稍稍不同。我保留意见好了。裴蓓,你得反过来想一想,于津生这个坑苦了你的混蛋,从此以后,你就不用管他!不管怎么说,你与他总还没有成为事实上的夫妻,对吧?裴蓓,你别拿眼瞪我,我知道你要同我说什么,裴蓓,咱们说句知心朋友的悄悄话,就是他真的跟你睡过了又怎么样?现在谁还在乎这?现在,是什么世情?谁还把女孩的贞操看得那么重?你没听有人感叹连大学校园都是处女难找么,你就是冰清玉洁又怎样?不冰清玉洁又怎样?谁还能光从这一点就高看或低看你三分?现在早就没有这样的量人尺度了!好了,裴蓓,你不用看别人就看我,我在结婚前难道不冰清玉洁么?婚是早结了,离了婚,不照样是女光棍一个!还不如光同居不结婚!所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是早就同你讲过么,裴蓓,现在这世界,别指望什么爱情,别对人说爱情,别对人说什么坚贞不二的忠诚爱情。我反正早已不信了,根本没有什么爱情,也没有什么感情是永恒的,哎,对了,对了,这世上,除了老爹老妈对你的爱,是的,只有父母之爱还可以说永恒的外,其他没有什么感情是靠得住的,爱情是最最靠不住的,你以为现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义士贞妇么?没有,再也不会有了。再也没有什么天长地久的情和爱了……记得咱俩看《魂断兰桥》吧,咱俩都哭得泪人儿一般,都发誓说以后非找个罗杰那样的男人不嫁,可是……”
“别说了,南楠,别说这些……”
“不说就不说。你没有兴趣听,那,我走了!”南楠说着就站起了身。
“不不,你别走,别走……”裴蓓惊恐地拦住了她。“南楠,你千万别走……”
“不让我走又不让我说,你让我在这儿做什么?就和你呆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我……我是让你给拿个主意,你说,我,我下一步该怎么办?”裴蓓想了想,终于把烈烈刚才给她的建议,一一告诉了南楠。
南楠一听,两眼瞪得溜圆。
“裴蓓!若不是你亲口说,我一定不会相信,我一定要说是天方夜谭!我一定要说让我头朝下转十八个旋子给你看!嘿,她耿烈烈要是真能这样做,我真服了,那真是观音菩萨转世!”
“那,你说她为什么要这样?她是图什么?”
“图什么?就是不给她贴金吧,她也是为了挣自己的名誉分、印象分。你想想,于津生不管以后怎样,她烈烈还要在世上混日子呀,她是想表现一把,起码以后无论在不在你们公司,在任何地方都是站得住脚的,都有了豪强仁义的资本。到社会上,也能博个好名声……”
“什么‘在你们公司’?南楠,我压根儿不想,也决不会管那些事!”
“可是,宏翔是民营企业,法律上你将是第一继承人,这是基本事实呀!除非你自己出面很快找好一个代理人,哪怕是暂时的,这恐怕还要等召开董事会再让全体董事讨论……”
“别给我说,南楠,别给我说这些……我一听就头疼!我是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从现在起,如果你不想管,就把于津生这个混帐王八蛋给忘得光光的,把与他有关的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当然,如果你还知道他的什么蛛丝马迹的坏事,也不要给他留半点情面,可以去公安法院检举,可以将其它隐藏的坏人再挖出来,省得他们再消遥法外……当然,你是不知道他的那些生意场的内幕,要不你就不会被他欺侮成这样……”
“不不,南楠,你没有懂我的意思,我是说,我们要不要马上再去找找那个耿……烈烈?”
“你都把她轰出门了还去找耿烈烈?你这会是迷瞪过来还是迷瞪过去了?”
“不不,南楠,你知道她给我撂下这两件东西时,给我说了些什么……我当时是一时上火,轰她出门。现在,真的,我真没想到她……”她想说烈烈真还有点侠肝义胆,但是,这褒扬的话,裴蓓实在拉不下脸来说。
“我的傻大妹子,烈烈当然不是凡人,她的玄机,深着呐!我刚才来之前,转弯抹角打听过了,她还去找过市领导也找过‘猴子’了呢!”
“猴子?”
“看看,你们的男傧相侯保东,你都把他忘了……”
裴蓓不语,她想:她怎么就没有想到主动找过侯保东呢?怪不得南楠口口声声说她没脑子,不虚说!
“裴蓓,我本来也替你想了另一步,我想你本来也可以找找另外一个人,可惜……”
“谁?”
“宁可!你忘了?晚报的大记者宁可!前年五一节春游的时候,我们不是还凑巧一起上了小珠山,同她打过一回交道来着不是?原先,她不是也与于津生交情不薄的么,我们原来不都是夸过她写他的那文章真漂亮么?对不对?她可是铁笔御史一个!”
“宁可?找她做什么?”
“做什么?请她再相帮替你做篇文章呀,裴蓓,你看着吧,你的麻烦事还少不了的,你以为从此以后就没有人来找你麻烦了?这个问那个查的,共产党要办那些个大坏蛋的大案,不把知情人相关人查个底朝天是不会罢休的。祁副书记为什么亲自给你打电话,让你‘好好配合调查’?我看你现在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那个劲,你什么准备也没有,裴蓓,你应当有个书面材料,对了,就是,嗯,你要将你前前后后所知道的、你自打与于津生交往开始的关的点点滴滴,都写成书面的东西,写成文字留下来,省得今天说个这,明天说个那,人家都搞不明白,还以为你在帮他隐瞒什么……对,这也是为你去世的老爹好,省得他在地下不得安息,当然,也为他于津生好,不管他好不好得起来,你总不希望他背个罪人的名义成为伴你的阴影吧?裴蓓,她耿烈烈的主意做起来难,但做点你能做的事就不难,你真应当把与于津生的结识经过以及你所了解的一些情况……”
“我了解?我了解他个屁!”裴蓓说着又动了气,一丝鄙夷而骄傲的冷笑重又挂在了嘴角,马上,她又是从前那个裴蓓了。“我老爸与他根本没什么牵连。我才不找什么宁可呢!”
“看看看看,你又来了,裴蓓呀,我说你这个傻冒……你想找人家人家愿不愿意帮你的忙都还两说着呢,你倒拿架子了?我刚才说的这些,也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你现在即使想找到宁可,也办不成事了,你还不知道么?她被车撞伤了,一直在医院里躺着,听说,就是在你们出事那天……”
“什么?她被车撞了?这也同我有关系?!终不成好端端的我也是罪魁祸首了?”
“谁说你是罪魁?裴蓓,你这是说的那儿跟那儿呀?好了好了,你呀你,说说就又上来小姐脾气是不是?现在跟你说话真困难,你就不能好好理解别人的好意么?”南楠这回可真的有点生气了,她第二次二话不说的站起身来。
“别,别这样,南楠!”裴蓓再次拉住了她,霎时间眼泪汪汪。“南楠,你也对我这么狠心么?你不知道,我,我是说,我是想……”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看你是什么也没有好好想,净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我刚才劝你的话,看来都成了浇鸭背的水了!”
南楠再次气冲冲地坐下,一边瞪着裴蓓一边想:怪不得有人说宁给聪明人当奴才,不给糊涂蛋当军师!像裴蓓这样的,就是一个弱智,弱智的弱智!
嘿,就算她弱智吧,那么你南楠又是怎么搞的?错把狗尾巴花当仙草,把这样的弱智当成可点拨可说可诉的好朋友,真算睁眼瞎一个!你看你看,你一直掏心掏肺地对待她,可她,一转眼就会将你的好心都当作驴肝肺!真是够气人的了!裴蓓呀裴蓓,你这个糊涂蛋,你要知道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真是的!
裴蓓见南楠气鼓鼓地瞪她,真是又伤心又气急。她知道南楠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什么。看看,现在连南楠都没有患难朋友的情份了,人只要一落难,真是会“虎落平阳被犬欺”,不是吗,连南楠这样的朋友现在也明显摆着对她不耐烦了,看来,今后真是谁都靠不住!人在困难时,真是檐头滴落水,点点在心里啊!连南楠都明显的这样,她哪里还能听我把心里的疙瘩讲出来再细细帮我分析分析吗?算了算了,就让它永远烂在肚里就让我带到棺材里去好了!裴蓓,你好可怜,裴蓓,你也不如一了百了就像那个冤孽一样,也找个什么地方纵身一跳,就完事了……
就在如此这般自怨自艾地想着时,裴蓓的两行眼泪又唰的流下来了……
“你又来劲了,刚才我是那句话说错了?你这是哭的什么呀!我的祖宗!你倒说说看?!”
南楠依然不管不顾地对着裴蓓大喊大叫,可是,糟了,面前的裴蓓竟又像下到沸水里的面条儿,面色惨白,从椅子一下软到了地上……

第9章 冲动是魔鬼
更新时间2008929 13:44:10  字数:17607

 世上很多事真是祸福相伴。
宁可苏醒过来时,首先想到了这句话:伤筋动骨一百天。一想到要在医院住这么久,她立刻如冷水浇头,沮丧透顶。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看望她的同事朋友,众语纷纷地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只好以此苦笑自慰。大难未死是真的,只是,什么是后福?她也有后福吗?
她只知道,若不是外科主任郝医生担着风险的坚持和高超的技术,她那条被压得血肉模糊的右腿肯定保不住。
交警判定双方各有责任,而司机是主要的。当时已完全昏迷的宁可,对肇事车辆以及一切善后处理,根本无法顾及。在她终于清醒时,探望的朋友说:你是在人行道上被撞的,司机应当负全责,你怎么不让对方赔偿?
宁可依然苦笑、摇头代替解释。她不想多说,知道那个司机的家境以后,她更不想要交警替她作任何的赔偿认定——若是把责任全加之于对方,她真是坏了良心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日,如果不是自己过于冲动心绪紊乱,这场车祸本可以避免。
遇事冲动的坏毛病,也许老早就有了。
高二那年,宁可有过一场早恋。
早恋始起于游泳馆。
喜欢游泳的她,在这里认识了一个与“猫王”艾尔维斯&;#8226;普莱斯利长得很相似的体操运动员郭国。而“猫王”艾尔维斯&;#8226;普莱斯利的照片,则是她从初中起就贴在床头墙上的。那时没有“粉丝”一说,如果有,宁可对他的崇拜,肯定是超级的。
与郭国相识的原因,就是他长得百分之一百的“猫王”。
对生活充满了浪漫和热烈憧憬的宁可来说,以下的过程就顺理成章了:她对面相俊朗体态健美、鞍马做出最优美的“托马斯全旋”、游泳就像一条箭鱼的郭国迷恋得死去活来,她魂不守舍,每天四点半就起床,五点不到就准时等候在游泳馆,而郭国也对清秀而身材高挑的宁可表现了异样的热情,尤其是她的歌喉,令郭国非常着迷。好多个黄昏,在公园的幽深处,郭国斜坐在长椅上,听倚在一侧的宁可,用她那清亮而带磁性的歌喉,为他唱上一支支刚学会的美国乡村歌曲。
宁可那时可谓大逆不道,她在那时所做的一切,都瞞过了当教师的父母。宁可有个出类拔萃的哥哥,因为成绩优异,在宁可上初三那年,就成为第一批出国留学生到了美国,后来在硅谷从事计算机专业。绝顶聪明的宁可当然也是父母的娇女,从小就知道好好学习尊重父母,就知道诚实是人的第一品质,而哥哥就是自己的人生榜样。
可是自从一迷上“猫王”、一恋上郭国起,宁可变了,拿她自省的话说,变坏得“不能再坏了”。
她不再对父母事事相告,在每天辛辛苦苦一大早就奔往游泳馆而终于有一次被母亲省察时,她说是老师选拔她参加校体操队,将要参赛全区中学运动会而不得不趁早贪黑地努力,这当然也是部份事实。在重点中学当数学老师兼班主任的母亲,是比父亲还要忘我努力的工作狂,雇了钟点工后,母亲基本上不问家事不理厨炊,在儿女教育上更是绝对放手且放心。母亲潦草地对宁可的言行不作深究,因为她的儿女从小优秀根本不用她操心,作为大学教授的父亲,更是个成天钻在文史典藉中的老书虫,与儿女一向以朋友式对话相处,对宁可更是比儿子还偏爱。
这时候的宁可,要对父母撒点与事实相去不远的小谎,是很容易的事。
她从一开始就对郭国虚说了自己的年龄,总是一派成熟老练的样子,因为两人都知道体操队明确规定且禁止运动员谈恋爱,宁可与郭国,无例外是“地下游击队”的恋爱。可问题是,越是“地下”就越刺激,越是家人不知领导不详就越多了神秘,更值得奋身一试。
宁可与郭国的约会如火如荼,毕业后一个报考中央音乐学院出国深造,一个出国比赛多夺金牌成为两人时时谈论的梦想。有时谈着谈着,宁可忽的又改了主意:郭国,要不,我还是报考建筑系吧,你知道的,国外现代建筑最漂亮了,建筑又是“凝固的音乐”嘛!
每每听宁可忽儿东忽儿西地描述未来,郭国总是不置可否,只眯着那双闪亮有神的眼睛微笑。他是东北林区的工人子弟,就像大山里的水杉,呼地就长成挺拔的高个头。能当上省队运动员,就是捧牢了铁饭碗,他要出成绩,挣许多金牌银牌,得许许多多的奖金。因为以后父母弟妹的衣食也靠他这只饭碗。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宁可这样书香门第的女孩。他只是非常喜欢,喜欢她的清纯可爱,喜欢她的热烈天真。
宁可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而此时已届决定今后去向的高三第二学期。在终于发现了宁可的行径后,气急败坏的母亲不顾父亲的反对,使出了最严厉的一手:借口为她治疗鼻窦炎关了她半个月的禁闭。母亲自己也打破了从事教学以来从没有请过假的先例,像个最守职的狱卒,一边看教案批作业一边牢牢盯了她整整两个星期。
人是禁闭了,却未能阻止心的飞翔。宁可用一首接一首的诗表示对爱情的忠贞不二,那诗,有仿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或普希金的诗作,也有仿古体的,一首首全是澄明纯洁真心可比天上月。
问题在郭国。郭国最初还能与偷跑出来的她通个三言两语的电话,可后来就不行了。对于宁可那些情深意长情意缠绵的诗作,初中语文最高分是58分的郭国,没有任何回应——宁可知道他文学程度不行,可是,即使你不会唱酬和应,哪怕只说个“好”字也好呀!
可是,没有,就是没有。
宁可的热情之火泼上了一堵水泥墙,她没有死心,苦思了三天三夜后,悲戚痛楚的宁可,泪湿稿笺地写了一首:《江城子》
百日分隔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近在咫尺,无处诉衷肠。纵使见面应无语,未开言,泪千行。
明眼人一看,特别是父亲,一看就会知道她在仿效大诗人苏轼的引得千万人断肠的“十年生死两茫茫”的那首《江城子》。父亲现在对她写什么都装聋作哑。宁可的“事”发作后,父亲态度明显比母亲温和,她还听见父亲私下批评母亲的做法过激而提倡“怀柔”。哥哥说他们家是“慈父严母”,一点不错。虽然母亲对家里的柴米油盐采取撒手政策,可大政方针,还是母亲作主,父亲从没有当过真正的家。宁可关“禁闭”轮到父亲“替岗”时,父亲的眼神反倒有点害羞似的回避与女儿对视,仿佛有过错的是他自己。
所以,这《江城子》的词汇、音韵哪怕不对,她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明目张胆拿着向父亲请教。反正这些断肠文字是日后让郭国看的,别人那会得见?写这首词时,宁可真是愁肠百结,长夜难眠无终了,一日三餐无滋味。
真不知道郭国是怎么回事?挂号寄去这首诗笺,整整半个月没有音讯!要知道即便从她家——从中关村跑到郭国的住地,也至多一个半小时!
更气人的是,半个月后,这首词连同以前寄给郭国的那些诗词,都装在一个大信封里被退回来了。和大信封一起退回的,还有一只小包裹,那是宁可用逐年积存的压岁钱,为郭国买的一些小零碎——郭国的生肖牛;各种各样的小摆件;她因学习优秀而奖得的钢笔和精美的笔记本;还有年轻人喜欢得了不得的小小蒙古刀和藏刀;还有哥哥一到美国就寄给她的礼物:一只当时很稀罕的掌上游戏机——“米老鼠接鸡蛋”……
当然,“物”最贵重也不值钱,问题是郭国将她如此隆重献出的一颗心,退回来了!
接着,又得知了不是郭国本人说出来的消息:出国比赛的他,被留在国外长期实习了。
郭国从此杳无音讯。
当然,也不是不可能再打听他的音讯,而是遭到如此一击的宁可,不想也不屑于打听。
宁可大病一场。比焚稿的林黛玉还泪枯心酸。割腕?断指?将断下的指头寄给那个无情无义的人?宁可都想过,但宁可最终都没有做。终于清醒的她,唤起了曾经的自尊。
自此,宁可自觉关门苦读,饭量大减体重锐减。这回,倒是母亲慌了手脚,在揣摸宁可的成绩难以保证上得了一流的理工科大学后,母亲包办代替,让她报文科院校,哪怕是北京的二类学校也行。母亲的宗旨是:只要在北京,只要有大学上,那就谢天谢地。
宁可到底是宁可,她再次与自己也与母亲绞上了劲,要么不被录取放弃,要报,就报一流的!她拿起笔,说一不二地填了复旦新闻系。
命运不薄宁可。宁可如愿上了复旦且以优异成绩毕业。毕业前,还因为几篇出类拔萃的实习报导,深得各方好评。如若不是母亲坚持要她回北京,宁可那时就已经成为上海好几家新闻单位抢着要的香饽饽。
性格即命运真是至理明言。
冲动是魔鬼,如果不是冲动,如果没有碰上苏西坡,宁可不会因这桩匆促的婚姻,使女儿夕夕一出生就成了“单亲家庭”的儿童,现在却又不得不扔给终于退休而欢天喜地做起了外婆的母亲。
人啊人,命运啊命运!
苏西坡是她命运中第二个零落不堪的记忆。比之郭国,苏西坡更是她挥之不去的烦扰。说起来恐怕鬼也不会信——宁可结识苏西坡且一头栽进的爱情陷阱里而后又闪电似的结婚,最早的诱因,就是他有着与那个无以伦比的、她从小就敬慕的大诗人苏东坡有着这个“相反相成”的名字!
毕业于中央工艺美院的苏西坡,是地道的上海人,公子哥,家境优越,曾祖是外滩有名的牙科医生,开着一家私立医院,专门给有钱人和外国人看病。苏家有“交关多”的海外关系,苏西坡的父亲在改革开放后第一个重操祖上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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