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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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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南楠已经帮她裴蓓将烈烈的心态和动机,分析得头头是道,且不说这一切是否真是如此。冷静下来想想,裴蓓还是不信。一百个一千个不信。
还有当代雷锋?也许还有,还有当代焦裕禄?也许还有,媒体不是隔三差五的报道这这那那的英模人物么,可他们,离她裴蓓远着哩!再有什么更动人的事迹,也与她裴蓓的生活不沾边。那么,还用问现在还没有古道热肠人士——为国家为社稷,忠勇如断臂的王佐割头的樊于期;为爱情生死也要相守如罗密欧朱丽叶梁山伯祝英台;朋友之间肝胆相照莫逆之交舍生取义的更是要多要少……哪还会有?有,也是编出来的。有,也是为了宣传的需要而夸大。裴蓓现在对这些,早都不相信了。
不相信许多事,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如果说是毛病,那么,这毛病也是自打14岁以后开始的。
自打跟父亲来到H市后,她庆幸重逢了自小在军区幼儿园一起长大的朋友南楠。南楠的工作恰恰又在军分区疗养院。这儿既然是父亲常来之地,在南楠的帮助下,她也频频光顾此间,为的是好好治疗她多年的神经衰弱引起的严重失眠。
失眠不是癌症不是其它足以很快致命的病症,但是,当它缠上你以后,你所受的痛苦,和比那些足以教你一死的病症差不了多少。
你想想,每天全部加起来的睡眠时间不会超过两三个小时,就是这两三个小时,也是昏昏沉沉似睡非睡,似梦非梦,一会儿是上天入地身临险谷,马上就要掉下悬岩;一会儿是忽然到了冰天雪地不知是南极还是北极,而她却是薄衣单衫,冻得簌簌打抖两腿抽筋;一会儿是豹子老虎在身后追,吓得她拚命逃窜拚命大叫却一声也喊不出来……
这时候,吓醒的裴蓓,就又回到没有入睡前的状态,一头冷汗满心余悸地大睁着眼,更紧地裹着被子胡思乱想,要不,就撑着软搭搭的身子坐起来,或者就干脆昏昏沉沉地下地,趿着拖鞋,篷头散发地在卧室里来回踱步,就像电影《夜半钟声》里那个宋丹萍,乱七八糟地披着皱巴巴的睡袍……
人说不穿文胸、穿棉质内衣有利睡眠,裴蓓一洗澡便不戴文胸,且一直穿的是最好的“幽香牌”睡衣;人说丝绸睡衣更好,她托人在杭州一下子买了七套;人说睡觉前喝牛奶容易入睡,她不吃晚饭强迫自己喝下小时候就不爱喝的一大杯牛奶……
什么都做了,什么都不奏效,安眠药吃了一瓶又一瓶,从安定到速眠安到舒乐安定到后来南楠给她弄来的思诺思,每次吃总比医生开给的量多服一半,开始还有效没几天就无效,有时会有偶而的作用,但一次不吃就不行后来是加倍吃了也不行!
吃到她觉得自己简直要发疯、一见这安眠药就神经质地打起哆嗦的时候,裴蓓不止一次动了念头:干脆把这一瓶都倒进去喝了算了!
当然,最终没有这样做,是她还有一丝理智,她不想死,她想活,她想和她的同龄人一样好好活着而且活得比一般人要好!
可是,上帝就是不让她好好活着且不说比一般人更好。
上几年还好一点,一年到头总还有时轻时重的间歇,最近几年,这失眠症频频发作而且愈演愈烈大有到了非教她一死不可的地步!
南楠给她出主意:去旅游,裴蓓,我们一起去旅游!
也曾去了,也曾玩了,玩了回来,南楠倒头便睡,推也推不醒,呼噜打得就像三个小猪挤在一起。而裴蓓呢,腰酸腿乏脑袋更疼,还是睡不着,而且,这时做的梦就更凶险——那大张的老虎嘴,一下就把她给吞了……
有时候,吃她的野兽却生生变成了人,几个先是笑嘻嘻拥着她的人,后来一起扑向她,张牙舞爪青面獠牙,简直分不清到底是野兽还是人……
既然横竖都没有效果,一回两回,裴蓓就不去了,不去了,哪怕是人间天堂世界天堂她都不去了。
失眠症光靠吃药是治标不治本,解决不了问题的——没用的医生连开场白都一样。“这个病,其实不能算疾病,心理因素往往起很大作用。有的人,可能会因为什么问题想不开,或者受过什么刺激,比方,亲人去世或者什么的……那么,请你回忆回忆,最早开始失眠时,你是因为什么呢?”
同样的开场白后就是同样的问话,尽管看似不经意且十分婉转:我听说,你母亲去世较早,对不对?那可能对你是有影响的……
裴蓓一愣,母亲去世时她的确小,可那时,她并没有……她脸一红,连连摇头。
同样的话,南楠开始也曾如此这般的说过。
裴蓓听南楠鹦鹉学舌地说到第三遍时,不禁又一愣。等她明白南楠不是没心没肺可能是受某个医生之托相问时,她突然恼怒了。连连夹枪带棒地说算了吧算了吧没本事就是没本事谁还稀罕他看了,说着,头扭一边,理也不理南楠。
自此后,她发誓再不费心去治这连字眼都教她厌恶的失眠症,
南楠到底是南楠,南楠比她大两岁,当仁不让地以姐姐自居,很多时候是让着她的。只要裴蓓的牛脾气没发作,这个与她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的女伴,还是挺有姐姐的仁义照顾她的。但是,南楠也有犯急犯浑的时候,一到那时候,南楠就会不留情面地大嚷:我看你什么病也没有,谁教你一心要当老闺女的?你给我赶快嫁了毛病就好了!哪怕像我一样嫁个犯浑的混蛋然后离婚也是嫁过了!结婚没结婚不一样,那是从前的眼光从前的标准,现在么,离婚不离婚的人都一样,裴蓓,你可给我想好了,你如果还这么固执己见,要上天入地去找你的白马王子,那你就等吧,等成个谁都不想找的老老姑娘,你就好了!
也怪,人哪,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南楠这样大声朝她嚷嚷的时候,她反倒没了辙,一声气儿也不出,不敢出。这时候的南楠,凶得就像她是裴蓓的母亲,不,就是母亲也从来没有对她这样大叫大嚷过……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南楠虽然凶,归根结底是为她好,她明白她是帮她为她着想的,就让她凶去吧,没有了母亲也没有兄弟姐妹的裴蓓你现在还有什么贴心贴己的亲人?没有了,没有了,爸爸虽然一直疼爱你,可那毕竟是一个男人的疼爱,是一个身负重任工作繁忙自顾不睱且年年老去的爸爸,就像他自己说的“爸爸是一生都要交给国家交给人民的”。
这话听起来当然很老派很过时,在现下的年轻人听来,会想也不想地说:迂!
迂就迂吧,母亲死后父亲多年没续弦不就是为了她裴蓓么?裴蓓已经充分体会到爸爸那无私忘我的爱了。
难道她这个一晃就过了三十已经向四十逼近的老姑娘,还要已近古稀从一线退居二线的老爸再来操心她的吃喝住行甚至婚姻大事吗?
等成个谁都不想找的老姑娘?难道她愿意这样?难道她不想青春年少就有一大群追求者而后就有一个如意郎君卿卿我我地过日子吗?她裴蓓不聋不瞎身材高挑长得虽不是绝色美女然而也是清秀苗条气质不凡的知识女性,可是,谁教她……
谁教她命乖运蹩,豆蔻年华便遇上了伤身摧性的祸害呢?
“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这话,不是一般的问话,是点穴的指头刺心的针!
十多年来,不不,准确地说,近二十年来,她一直回避且忍受着。不不,实际上是一直隐藏着这个只有她自己和最亲近的父亲知晓的秘密,就是为了不想教这个“刺激”成为终生的“刺激”,成为她终生忘不了的一个噩梦!
医生没有猜错,正是这个“刺激”,成为她一直试图摆脱却一直不曾摆脱的噩梦,扰得她寝梦难安!
二十年前,她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虽然母亲早已过世,但她有百般疼爱她的父亲。父亲又是高干,父亲长期在军队后来又去了“三线”当领导,但“三线”也好,“一线”也好,父亲一直都是领导都是个“官”。当领导的父亲和他的同事们,在“三线”的日子里,从工作到生活都比较辛苦比较累,但她们做儿女的,从小就在军队化的环境中长大,体会不了“三线”与地方的区别,也不知道什么苦和累。
后来,父亲终于又要调动了,要调到地方当领导了,什么都准备好了。
皆大欢喜的,收拾家当、(一直在军队生活,本来也没有什么家当)打点行装、(父亲的行装,就其服装来说,真是少而又少,大多是以前军队发的那些一套套的带肩章或不带肩章的军装,连裴蓓,也一直比同龄的女同学不知少了多少花花绿绿的衣裳)所以,这些收拾,是无须操心不用管的,父亲手下的公务员和秘书们,就替首长管好了一切……
剩下的,就是等几天后把最后的交接工作一办,她和爸爸就会坐着一辆军分区的小车,向着爸爸要去的省城新岗位新住地去了。
裴蓓到时候就会去那儿的中学插班,因为随高官父亲调动,她连插班考试都会被免掉,当然就是考,裴蓓也不会差,从小学到初一,她的成绩都在班上前十名,而且偏好文科和历史。父亲总说,以后绝对要送她去北京上医科大学或者去北大历史系读书,当医生或者在博物馆历史研究所做做研究员,都是很不错的。
家里不多的家当都已整理成第二三天就要托运的行李,裴蓓兴高采烈地算好了她还有足足两天半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不用上课也不用干其它什么,可以自由自在地只是和这个那个同学告别。这时裴蓓就想着只与最要好的同学,三三两两到城里的这里那里逛一逛,玩一玩。这时的裴蓓,俨然成了个可以调动或指挥所有同学的公主,因为她口袋里装了足够供她和同学们大肆挥霍的钱。
那时候,父亲也是为了补偿前些年对她的亏欠,一下子给了她好几百元,说是让她到城里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一个女孩子,无忧无虑地装了好几百元,而且成了前呼后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公主”,裴蓓好不开心啊!一天疯玩下来,第二天就有了瘾,她和玩伴们再次商定:到更远的那座莲花山去玩,玩整整一天。当然,从山上下来后,她和大家还要同昨天一样,要去吃一顿当地最好的小吃——而被大家讨论议定的,将是杜老四的麻辣杂拌和红油抄手。
鬼使神差。如果她不是鬼迷心窍想出那样一个点子来,后来的情形就不会是那样了。
结伴去莲花山的五个同学两男三女在山上已经玩得太累而且天色向晚,准备往山下走的时候,裴蓓见有两条岔路,突然心血来潮,她提议大家分两路下山比试比试,看看那一路人先到。虽是一场小小的赛事,也可以为她们的晚饭聚餐增添一个或奖励或扣分的有趣游戏。
于是便兵分两路了;与裴蓓一道的,是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
刚刚开始走了一会,那个男孩为争当第一,马上现出男孩本色甩开了大步,一会儿就把她们俩甩在了后面。裴蓓想叫也叫不住。
裴蓓想:反正他就是先到,也属于她们这一组的总成绩,随他去!
走着走着,她又想起来:老早听人说过,这山的另一侧有个观音泉,传说那缕从石缝里流出的泉水又凉又甜,虽然细如一线,却是从莲花山观音菩萨的宝瓶里倒出来的,而那块横围着泉水的大石头,也形似观音菩萨手中那只倾倒的宝瓶。这注泉水以前没被人注意而今被传得活龙活现,是因为几年前也就是刚刚恢复高考那年,有个山里农家的儿子,家境非常贫困,全家老少七口人大字不识半升,可这农家的儿子竟然以全省第三名的成绩考上了首都的名牌大学。原因之一是他们全家一直喝的就是这口山泉。争气的儿子每个星期来回走这山道时,也总是两手作舀捧这山泉喝。喝得身强体壮分外聪明。
于是,这口泉就被改了名:聪明泉。
于是,这两年,许多城里人也大老远的跑来踏看,也来接上水喝一口,有的还特地带了大瓶小桶,有时甚至排起了队。所幸的是这口泉虽小,却总也不干,人只要来了,饱饱的喝上一肚或带回一瓶水决不成问题。
裴蓓早就听说了这个故事,这会儿猛然想起来,不禁兴致盎然。又想起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来亲尝这聪明泉了,于是,便对女同学提议:走一趟,看看去!
一直服从命令听指挥的女同学面有难色了,说:我不想去,我累了……
累什么呀,刚才不都是一样走么?没几步路的,我们一起去,怕什么?
女同学吞吞吐吐,连面孔也红起来带着哭腔了:我不想去,裴蓓,我有那、那个了……
裴蓓半天没有明白她说的“那个”是什么,等明白过来时,糟,女伴裤子的屁股上,已渗出红殷殷的一片,呀,她原来是来了“那个”——月经了?!
偏偏她穿的是浅颜色的裤子,这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裴蓓还没来过月经,但她知道这时候要对人特别关心体贴,可自己……幸好,她里边还穿着一条秋裤。
裴蓓马上说:我的这条外边裤子脱给你……
她和女伴绕到树丛后面,换脱了裤子。裴蓓又将自己小包里的一盒擦手纸,递给了她。
卷起了脏污裤子的女同学,更加归心如箭:裴蓓,我先走,我肚子也疼,我先回家了……
裴蓓仗义地挥手:好吧,走吧走吧,你先走……
女同学飞也似的走了。
裴蓓走着走着,心有不甘了。是的,人生的道路很长,有时候就在关键的几步!——这句话,她听人说过多遍了……
没关系,一个人就一个人!裴蓓就是要走这关键的几步,她决定绕回去,找那汪聪明泉。
而且,手里恰好还有喝空了的军用水壶。到时候,她喝足了再灌满一瓶带回去,这瓶聪明泉水是见证她勇敢的最好物品,就这样!
裴蓓义无返顾地朝那汪聪明泉所在的方向走,她听说过是在山的背面,折过这道山梁拐个弯,肯定就到了。
可是,等她气喘吁吁来到这个有着“宝瓶石”的山凹里时,她懊丧地发现:这汪聪明泉差不多已经干涸了,那水瀑最宽处也成了很细很细的一线,而在下面看上去,简直只是一颗颗滴落的水珠。
四周静悄悄的,旁边一个人也没有。
裴蓓是个说到就要做到的姑娘,尽管要接满这一瓶水看起来很不容易,但她还是要接。
太阳已经收束了最后一线光芒,裴蓓对此印象最深的记忆是:她看到最后落入瓶中的那几滴水泉,虽然比她在幼儿园玩过的最小的玻璃珠子还小,却在最后的夕阳中,闪光耀彩。
她趴在山崖下,以极大的耐心,终于接满了一瓶。
她松了一口气。却惊恐地发现:两腿又酸又僵,简直站都站不直了,而且,好像,好像也有点异样?下体坠坠的有点潮湿。她下意识地一摸:呀,月经,她也来月经了!
她连忙找擦手纸,幸好还有半包,对于眼前的狼狈,真是杯水车薪,只好胡乱将就了。
当她了草地稍作整理后,又一次惊恐地发现:天突然已经黑了。刚才还是葱葱笼笼的大山,现在都是黑黜黜一片,就像换了装的敌军,一齐向她逼过来了。
裴蓓吓了一跳,鼻尖上霎时就冒了汗,她连裤子上的土也顾不上拍,握了水壶,踬着两条又酸又软的腿,扭头就往山下跑。
不对不对,这哪是她来的路呀?怎么搞的?!得往这边走还是往那边走?她走过去又折回来,周围都是黑黜黜的,连路也看不清楚了。
糟糕的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她害怕了,开始大声呼喊:有人吗?有人吗?没有回音,她一下子想哭出来了,可是,哭也没有用,在这寂静得连小虫子都会一齐发出叫声的大山里,你即使哭哑了嗓子,也没有人听得见……她显然迷路了。
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边跌跌撞撞往她认为是下山的方向跑,一边用哭腔胡乱喊叫,一会儿,她就觉得叫出来的声音都不是她自己的声音了……
裴蓓对自己喊着坚持坚持,汗珠一颗颗地往下淌,因为,她已看见了黑糊糊的山下有闪烁的灯光,对了,只要再跑过这个折弯,她就完全可以顺顺当当地踏上下山回城里的路了……
突然,前面有了人影,不止一个而是两个,随后,远远的,又跟上来一个,一共三个,三个人。
三个个子高大的男人两前一后地横在她眼前。
裴蓓模糊地看出,这三人一个光头一个平头,后面上来的那个……只有他,头发乱乱的有点长。
请问大哥哥,往山下的路怎么走?
请问大哥哥?吓,一个小丫头!
三个人中,打头的那个光头男人,怪声怪气地学了一句,笑了起来。你是要下山?来吧,来吧,你跟我们走……你这壶里有水?老子渴死了!快拿来让我喝一口……
裴蓓虽然有点舍不得,但还是……喝吧,喝……没容她说完,那光头男人劈手夺了过去,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起来。
还有么,让我也喝一口……平头抢了水壶把最后一点喝干了。又把空水壶扔还给裴蓓,没接住,水壶滚到了地上。
裴蓓很不满意这两个人的粗鲁……捡起空水壶,鼓着嘴,挪挪肩上的小挎包,跟着他们走了起来。
三个男人,一前两后,让蓓蓓夹在了中间。
走着走着,裴蓓觉得不对了,刚才,她好像没有经过这里的,而且天越来越黑,夹在她前后的这两个男人,步子特别快,走的土道却越来越窄了。磕磕绊绊的,她都跟不上趟了。
大哥哥,这是哪里呀?刚才我好像不是从这里过来的……
哎,这条路是有点不对头吧?最后面的那个——这个头发长且乱的人,口音也明显不同光头和平头,他犹犹豫豫地说:别是走错了……他只说了一句,又不响了。
你知道什么?平头男人对长发头凶了一声,又对裴蓓说:放心吧,小妹妹,你大哥哥带你去的,就是好地方……
话未落音,走在最前边的那个光头突然回过脸来,手势一晃,裴蓓后面的那个平头,也突然窜上来一起扑向裴蓓,一支幽幽的手电也照着她的脸。还没等惊惶万分的她喊出声,两个家伙已经一人一手抱住了她,同时用来捂她的嘴……
裴蓓惊恐万分地挣扎,手中的军用水壶立刻被蹋向一边……
哎哎,这死丫头,还怪厉害!我叫你打你叫你打……塞住她的嘴呀,笨蛋!
大,大哥,你,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你们……
喘息声、叫骂声……裴蓓又踢又咬,可是,那个平头一下子摸到了她那装着几百元钱的口袋,她听到了他和光头的惊喜叫声……
裴蓓已经被一只大巴掌捂得透不过气来了,但这时她还有点清醒,不住地想:我碰上坏蛋了,我碰上抢钱的坏蛋了,这是我等会要请同学吃饭的钱,让他们抢了去罢,他们抢了钱就会跑,好吧,让他们跑,我要认准他们的模样,明天再让警察来抓他们……她这样想着,便拚命睁着眼,她想认清他们的模样……
但是,天太黑,那两个家伙的那支手电,不知闪在什么地方,她只知道他们已将她连拖带抱地拖到玉米地里,她只听得他们乱七八糟的话语和气喘吁吁的小声争论,她模模糊糊听出那个平头好像想把她先弄到另外的地方去,可马上就被那个光头给否定了。而另一个人……是那个长发男人,也在和他们争执着什么……
这时,裴蓓的嘴巴已经被严严实实地捂得气也透不过来了,手脚也被其中一个人抽下的裤带给缚住了。她惊惧地拚命挣扎,挣扎中她的上衣一下子被撕开了,那条只有松松的松紧带的秋裤也被一下子拉了下来……她的嘴,又被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塞上了,她马上感觉到了,那是她自己的小花裤衩……
裴蓓终于被寻上山来的人发现。
送往医院时,流了很多血的裴蓓,已经完全昏迷了。
三个坏蛋只抓住了一个,那个首犯光头。
另外两个都失踪了,在这起抢劫和轮奸案中作为惟一的证物,是滚落到沟里的小手电。
前前后后,都没有让受害者来指认罪犯和出庭。
光头首犯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他和那个平头是狱中结识的“兄弟”,他招供说他兄弟比他坏——做了第二次还要做第三次,另外那个人就和他兄弟打了起来,这时,山道上传来了人声……他们就分头夺路而逃了。
这兄弟俩本来就是刚刚从监狱里放出来没几天的犯人,至于与他们同行的那个人,据他说是刚刚在路上旅店认识的流浪青年,他是听他们在一个小旅栈吹得海阔天空,以为遇到了江湖好汉,于是一心想“学点本事”的他,便兴兴头头地跟了这“又有本事情况又熟悉”的兄弟俩,要走一条英雄好汉的发财路。他们两兄弟对他拍胸脯保证,要带他一起去找在外地江湖混饭的“大师兄”,说是有省力又赚钱的大活儿在等着,那流浪青年一听眼睛就亮了,那兄弟俩马上看出来这家伙虽然身上没多少钱,却是个刚出来混饭什么行情都不懂的三脚猫,嘿,实在没处下手就从这三脚猫身上摸个饭钱恐怕也不会落空……这才走到了一起。至于这三脚猫的名字,他当时说了个姓名也不知是真是假。
而后,这个累犯光头,便被处决了。而另外的两个人,却再没有他们的一丝半点消息。
主要罪犯已经依法制裁。父亲当时完全为了她,向上级申请并得批准,放弃了原来的岗位,远离蜀中而改调了别省,然后,在一而再再而三的频繁变动后,来到了H城。
换了完全是陌生的新地方,无人再知晓她裴蓓少年时的这桩不幸和羞辱。但是,在裴蓓,这是一个永远无法抹平的伤痛。初中毕业、上高中,上大学,她都比同龄人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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