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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树-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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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想了想,才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哎,请你代向于总问好,感谢……!
说实在,她并不想问这个好,也不想感谢,感谢什么呢?既然不想说为什么还要说?
她咬了一下嘴唇,暗暗将自己骂了一声,又坐在椅子上,发了好一会愣。
报社的人上班特别是她们这个部,不是朝九晚五而是朝十晚六晚七晚八没有个数,所以,她今天到班上的时间并不晚,等她感觉身旁已活动着不少同事的身影时,她才站起身,往老姜头的办公室走去。
老姜头正在打一个看来三五分钟都不会完结的电话,而且心情很好地边说边与对方开着老姜头式的玩笑,本来像这样的情况,宁可是决不会耗时间平白无故地站在一边等的。关于她生病、病癒出院、关于她的作为老姜头应该知道的工作日程表,老姜都知道的。可今天,她却以少有的耐心和谦卑,远远地候在一旁。而且连老姜呶嘴示意她坐下也不落座,就那样站着。
老姜头那因长年熬夜和过量的烟烧出的嘶哑笑声,终于以连咳带嗽又喝了一大口茶结束。
宁可这才走上去,压着嗓子,面无表情地说:老姜头,昨晚于总请吃饭,我真该死,竟然会喝醉了……唉,要不是他们那里有招待所,说不定我会躺倒马路上让环卫工人抬回家呢!
老姜头那双总是布满红丝的眼睛,又一次从眼镜上方圆了一圆,呵呵大笑:宁可,你的危言一点也不耸听,你要是真想吓我一跳,就挑个至少能毙掉我半打细胞的事来说!傻丫头!
宁可长吐一口气,如释重负。老姜头的笑声再次从宁可身后响起时,她已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午后小休时,如果不是那个突然响起的电话,宁可说不定真把昨晚的事,当成醒来即忘的梦境,丢在了九霄云外……
第16章 只尽“人中人”的天职
更新时间20081029 13:10:43 字数:10870
宁可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天,烈烈没有给她说实话。
于津生一开始就告诉宁可,烈烈今天有客人,美国人,是私客,所以她自己接待。
烈烈早就知道今天来的是谁,但是,当于津生颇为郑重地问起她时,她灵机一动,有意隐去了来客的性别,只说是美国人。
来的客人是美国人没有错,但她是女的,叫曼娜。
曼娜在烈烈上初二时曾经出现过,就在她家。正是曼娜的来访,使烈烈知道了母亲和外婆的许多早年间的事。解放前夕,曼娜与她那牧师父亲一块消失,再无音讯。可是十年前,当曼娜由对外友协的干部陪着,奇迹般地出现烈烈家住的大院时,引得当时还没去世的母亲和邻居们一片唏嘘。
那天,满头白发的曼娜送了她一小盒巧克力和一个美丽的芭比娃娃。虽然巧克力很香,芭比娃娃也很好玩,但对她来说都已与年龄不符,在贫穷而早熟的烈烈心里,她已经开始向往生活中真正的白马王子的到来,而不是仅仅是画在纸上的水晶鞋。
白马王子也好,水晶鞋也好,虽然都是童话中的。
曼娜在她们寒酸而别无长物的家呆了不到一个钟头,小时候学的中国话现在说起来,显得有点吃力。曼娜毕竟是曼娜,热烈的问候中,她竟然吭吭巴巴说出了“中国的话,都被我吃、吃进(吃回)去了”这样有水平的笑语,可见曼娜真是非同寻常。
曼娜能够如此,是她自己结结巴巴总结的对:我的这个中国感情,很牢很牢呢!
好心的美国老太太曼娜的中国感情的确是很牢很牢的,据说,那年曼娜临走时,曾对友协的干部也对烈烈的父亲吞吞吐吐表示过:她很想认烈烈做女儿并带她去美国。如果得到允许,那么她就太高兴了。
那位友协干部听着,只是微笑而不置可否,而在只有烈烈这个独女的父母亲心里,说轻点是天方夜谭。说重了是这傻老太太根本不懂中国人的感情竟然要夺人所爱。所以,这就当她放了一记屁,听的人就装没听清更没有理会。
曼娜临走前,做了一件好事又说了一句错话。
好事是她悄悄的在芭比娃娃的口袋装了两张100美元的纸币,这两张印着美国总统头像的绿钞票,到后来父亲生了重病时,被不得已的烈烈换钱买药了。
曼娜那天说的错话就是:老朋友,我们以后都会到天堂相会的——曼娜说的是美国人通常爱说的大实话,可是对着一个已经有病的中国朋友说,你是咒她还是怎么的?
曼娜不该这样说,那是父亲在母亲去世时百无一法时的怨尤。事过境迁,内外有别,烈烈对此早有了新的认识。虽然她始终留着曼娜给她的电话地址,可是,却一直没有主动与她联系过。
烈烈一向是心气很高的女孩,在求职不顺、父亲又得癌症的艰难时候,她也没有求助于这个好心而率直的美国老太太。在父母相继去世她后来又彻底离开那个大杂院后,烈烈差不多也将曼娜忘在脑后了。
但是,真如曼娜她自己说的:她的中国感情是很牢很牢的。这不,她又一次千方百计打听过来,找上门来了。
现在的烈烈,更不是当年的女孩了。烈烈为自己现在有能力单“请”曼娜——请这个颇为富有的白发苍苍的美国老太太、挑此地最好的咖啡馆喝咖啡、吃一顿丰盛而可口的中国饭,然后还可以为她选购一些中国的土特产相赠而感到无比自豪。
但是,本来是可以大大方方与人言的这层关系和友谊,烈烈却不对老总于津生细说端详。
不是不愿,更不是不敢,而是,她有意要这样。
她就是要教于津生对她正在请的“外国客人”生出一点猜测,在对对方性别不明的情况下,最好还能引起他的一点妒嫉或吃醋。
烈烈不是个小心眼的人,烈烈更不是糊涂女孩。但是,不管情愿不情愿,自从与于津生有了那点特殊的关系以后,她对于未来,特别是对这个眼前的男人,就有了从来没有过的期待。因为不管她情愿不情愿,生活就在她既没有来及打算、就在她卒不及防之时,已经为她铺就了一条明确的路:那就是在这里,在“宏远”,她将与之长相守,她将永不弃这个现在被很多人羡慕追捧的、她和大家口口声声称之为于总的男人。
如果说,以前她还觉得他于她,就像一个过于年轻的父亲或结义的兄长,他于她有点像农村老家的大舅之类的人物的话,那么,现在,断断不是这样了!生活自那一夜以后急转直下,不管怎么着,从此以后,他的肩膀将是自己这副娇嫩身材的凭靠。因此,在思而又思之后,她信服了一个观念,也理解并信服了许多聪明女孩的宣言——她们现在最需要最想为之献身的,就是于津生这样的人。
这就应了她从未与人言说却是相当坚定的信念——
成功且成熟的男人,不是白马王子,却是你的大海高山;成熟且成功的男人,不会与你花前月下,却能让你在马背上也能睡个安稳觉。
于津生便是这样的人。
剩下来的,在烈烈,就是更要悉心呵护并培育他们之间的感情之树,要一改自己偶而会有的任性,更要负起自己的责任,努力分担他在工作中的一切压力,做一个最好的贴心秘书、做一个既是工作也包括生活照料的内助;名符其实地做好他曾多次偷偷而亲昵地对她道出的那个“贤”。
教人安慰而踏实的是:于津生后来毕竟主动结束了他那不如意的、拉锯了多年持久战的第一次婚姻。
这第一次婚姻当然成于他生活艰难之时。于津生告诉过她:他那个在遥远老家一直呆着的妻子,实际情况是:大字不识一个,人长得很老土,没有文化且多病又多疑,这还不说,自结婚到今,只要他偶而动念去“碰”她,她就会被宰被割似的大喊大叫,因此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孩子。以往,是因为顾念双方曾经的老人,他无法提离婚二字。可他于津生在外人面前,从不肯把她说得很差,这当然是为了自己的面子。细情到底如何,烈烈当然不会去问。但是越是这样,她越对他有好感。对于这样一个妻子,他这样的成功男人能忍受到现在,就凭这一点,也算得忠义可嘉了。
后来,离婚之所以成功,因为最能起阻挠作用的双方父母早已离世,连稍近一些的长辈房族也都没有了。妻子也安然接受了他为她安排的非常妥贴而丰厚的物质生活,他终于“解放”了。
在此之前,离真实的解放还很遥远时,他总是显得很无奈,口口声声说:现在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在乡下老家,什么观念都很陈旧,什么事都不比城里……慢慢来吧!以前,他总是这样说。
慢慢来就慢慢来,烈烈能等,她可以等。但她认为,再慢的事总也得迈出第一步,虽然这一步是那么艰难——他们相处时的某种尴尬,可说完全是这一步的“存在”引起的。
现在,终于迈出这决定性的一步了。烈烈每每一想,都有点喜从中来的感觉。
但这一步可不是烈烈逼他迈出的,这一点,她可以对上帝发誓。
不管怎么说,一切的一切都在朝好的方面发展,当然,这一切的一切,对外来说,还是一个暂时的、惟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连小金他都瞒过了。
但是,面对爱管“闲事”的媒体,于津生却顾左右而言他,发过并不想急于再婚的这这那那的宏论。也许,他这是故意耍的障眼法。
烈烈于是发现,要彻底征服一个男人特别是像他这样一个成功男人,可不是容易的事。毕竟,她和他只是有了“那个”关系,却还未取得那份婚约。
这当然也怨自己,谁教她事发当时,就差了那么一点警惕,在如此紧要关头,却又如此迷乱和失措!
后悔是没有用的,剩下的,惟有更好地修补过失,在她来说,一旦确认,就要勇往直前,就要逐渐加大可以“明确”的力度,为此,她要运用一切聪明才智,运用上下左右的力量,推动他一起朝前迈进!
但她又发现:男人终究是男人,特别像他这样的男人,不是那种喜欢沉溺儿女情长喜欢卿卿我我的人,特别是他有时表现出来的根子上的粗鲁,就极似她所说的,他这个人从根本上说,就是一碗粗枝大叶的北京大碗茶!
这些缺点,倒都没有关系,最重要的还是,就是要教他不能见异思迁万万不能有太多的花心。现在看来还好,但是谁能保证啊?!没有内力还有无数外力呢,特别是现在,你看,随着他名声越来越大,随着他的事业突飞猛进的成功,现在简直可以说成功捷报频传。真是的,人要是撞上好运了,那福气真是门板都挡不住!特别是最近,自从那个宁可为他写了那么一篇精彩文章后,他于津生的名字简直就像爆竹一样劈劈啪啪四面开花,这一阵,他在省台市台的出镜频率,都快赶上书记部长们了!
所以,烈烈得更加小心。
当然,现在她很知道如何小心,秘书兼助理的工作得心应手,大事小事更知道如何把握分寸。
所以,她大大方方地放弃了今天与宁可的聚会,对于宁可,她开始在热情中还有一点点戒心,特别是见于津生对她如此恭敬热情,那是包含了几分卑躬几分尊仰的热情,所以,教她烈烈无论从礼义还是直感,不能不热情的同时,也生出了几丝疑虑和妒嫉。可后来,好了,宁可用自己的言行消除了烈烈的疑虑。烈烈她完全不需要存半点戒心,她已经充分了解宁可的性格和为人,况且,她是个有孩子的母亲!这一点就够了,单凭这一点,就能教烈烈放一百二十个心。
所以今天,她独自约请曼娜,并对于津生保密曼娜的性别和实际情况,也就是一个暂时。
她的目的,就是想在回去时,测试一下他的表情,判断一下他对她烈烈的感情,究竟到了一种什么程度。
她不陪他而单独去会见一个他并不知详的“美国人”——这可是天上飞来的试金石呀!
卡萨布兰卡的咖啡就是地道;“天外天”的美食也令老曼娜满意之极。
但是,曼娜毕竟是老人,吃喝都很有节制,当烈烈觉得这场纯粹是为表示友谊的吃请,可以拉上帷幕时,一直努力试说中国话的曼娜,用英语言归正传,说明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烈烈又一次出乎意料之外。
曼娜此次来中国,除了与老友的女儿她一直惦念的烈烈再叙旧情外,还希望烈烈帮助她完成一个半个多世纪的未了心愿。
曼娜说她的老伴儿去年秋天去世了,这个拥有九千公顷土地和三个奶牛场的农场主,给她留下了又一笔可观的遗产。无儿无女的曼娜,想把绝大部分的财产和个人积蓄,变成可兑换可流通的银行汇兑带到中国来,她愿意“老死”在中国,直到上帝把她召回天堂。
因此,她想在余生做一件几十年前就想做的事:在中国建立一到两个可以收留孤儿和残疾儿童的慈心学校——如果这学校可以这样称呼的话。
当然,H市是她必然要选择的地方。
这样的事,曼娜知道需要政府答应,事情要真正办成,也只有政府人员可以帮忙。所以,到来之日,她已经跟外办还有政府在这方面管事的人,初步谈过了。他们除了赞扬曼娜的爱心外都说可以进一步商量,只要曼娜将在美国的有关手续办好,这儿绝对没有大问题。
大问题虽然没有,小小的麻烦和琐事肯定不少。
所以,作为曼娜绝对喜爱并信任的烈烈,曼娜希望烈烈成为她的助手和代理人——在这件事情彻底办成之前。曼娜一再说,她没有料到烈烈的英语说得这么好,而且一听说她还会一点日语,中国话中最难懂的广东话也会说,就更高兴得不行。
所以,请她当助手、当代理人的主意,就是她在见到烈烈后想起的。她知道在职场十分能干出色的烈烈,一定会答应帮助她。
亲爱的,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我们也是为上帝的其它孩子在做好事,他们,那些困难的儿童需要帮助,我们就尽一份力,你说对不对?亲爱的,你说对吗?
烈烈对此不仅深感意外,而且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过,纵有一千个理由,难道能拒绝面前的这双眼睛吗?烈烈又一次凝视着霜鬓雪发的曼娜,真奇怪,岁月已教曼娜皱纹满脸,雪发如银,可她的眼睛却不改颜色,依旧那么澄澈那么蔚蓝。
烈烈想了又想,才说:亲爱的曼娜,我当然想帮助你,可是,我毕竟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再说怎么做好这件事,我一点主意也没有,而且……
而且什么呢?曼娜敏捷地接住了她的话。我知道,亲爱的,你是说你现在有公司的工作,你不可能有这么多时间来帮我,是不是?没有关系,我不是要你抛弃你现在已有的工作,我知道,你很满意你的老板,老板也很满意你的工作,这是很好的事,亲爱的,我真为你高兴。我只是希望你能为我“业余”帮一下忙,尽一份代理的责任,比如说,开始时,帮我寻找好“对象”,如果他们给我找好了,也请你帮我看看,是否真合适?另外,你得帮我办理或替我看好各式各样的文本,核对一些情况、数据,在签字时能教我心中更有数……还有,有时我急需的一些文字和口头的翻译工作,也希望你能来一下,哦,我不是说将来政府方面提供的正式翻译不好,只是我特别信任你。当然,这会占用你很多时间,但是,因此造成的损失,我一定会补偿你加倍补偿你的,当然当然,我知道你们不在乎,烈烈,但这是我要做的,这一点,我请你对你的老板明明白白地说,照实说。政府的人也说过,他们会去同你的老板商量,他们也说你的老板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他一定不会拒绝的,所以我要同你先商量,我相信你一定会答应的,孩子,亲爱的烈烈,你的名字就告诉了我:你一定会答应帮助我的……
曼娜说着说着,立刻两眼微闭,用手指轻轻扣着桌沿,一边用吟唱的调子,唱唸起了“领圣礼”仪式中的祈祷词——
“天上神粮,
快来,快来滋养我的灵魂吧!
你是爱德的烈窑,
快来燃烧我的冰心吧!
你是爱情的火,
请来燃烧我的灵魂吧……”
曼娜用唱诗班的声调,唱了又唱,唱到第二遍时,一行老泪慢慢地慢慢地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烈烈惊讶万分地看着听着,眼眶也潮湿了。
烈窑,烈窑,烈烈的大名原来就叫烈窑。可是,从小到今,大家一直叫她的小名烈烈,很少有人知道这。开始,烈烈一直以为那是父母从电影《烈火中永生》中把这个“烈”字借过来的,这“烈”字挺革命挺神气,看过小说《红岩》后,她越发敬佩江姐。有次她追问是否真是这样时,父亲语焉不详,母亲更是避而不答。过了好长时间,母亲才吞吞吐吐告诉了她:她的大名应该是烈窑,也没说来历。她一听就皱了眉头。怎么叫这么个名字?恰好,“窑”字笔划太多又难写,她上学报名时就依然写成耿烈烈,不是吗,第二个烈,她只用两个点便可以,多棒!
很久以后,大概是母亲去世时,父亲才说出了烈窑这名字的真正来历:其实,是外婆为她取的,原因就是外婆信基督教。多年在教堂做事。只识少许字却能背诵很多《圣经》段落的老外婆十分固执。她一再坚持让女儿为外孙女取这个名字,就是因为觉得这是领圣礼中最令她感动而不能忘怀的一段颂唱。
烈烈虽然知道了详细来历,但是真正听人吟唱,这是第一次。
曼娜说:烈烈,你知道的,我也是神的虔诚信徒。《圣经》里的许多话,对世人都是至理明言。马太福音第六章十二节有段话:非以役人,乃役于人,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哦,烈烈,我不知道中文应该怎么解释……这是多么好的训诫呀!
烈烈说:我知道,我知道这段话——好像台湾的一位女作家写过:孩子们,让别人去享受“人上人”的荣耀,我只所求你们善尽‘人中人’的天职……
烈烈把这段话,用英语中文各说了一遍,她力求让自己译讲得准确。八十多岁的曼娜为什么要在中国建爱心小学,答案就在这里。
是不是这样的意思,曼娜?莫名的感动,使烈烈一颗心咚咚的似要跳出胸膛。
曼娜用心听着,竟拍起手来。对的,对的,烈烈,好孩子,你说的一点没有错,嗯,你再听听我给你唱唱这几句……
曼娜说着,再次用她那唱诗班的声调,又以英语将这段话诵念了两遍:
“非以役人,
乃役于人。
免我们的债,
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烈烈听着听着,盈眶的热泪潸然而下。她站起身来走到曼娜身边,用胳臂拥住了白发蓝眼几乎就像外婆的曼娜,啜泣着说:
你放心吧,曼娜,我会帮你的,亲爱的曼娜,我一定全力以赴地帮你!
对潘局长诉说着自己的种种疑惑和分析时,烈烈将有关与曼娜交往的来龙去脉浓缩了。
她知道,曼娜和她的交往,只是与她个人有关的插曲,与于津生的“大事”不太相干。曼娜在H市捐建一所规模颇大设备一流的爱心小学的事,市里有关领导都很清楚,曼娜在美国方面的手续,就还在紧一搭慢一搭地办,毕竟是八十多岁的人了。你以为美国人办什么都麻利?特别是那些遗产和财产清理的转移手续,程序很多,麻烦着呢!锲而不舍的老太太还在慢一搭紧一搭地进行中。
她提到宁可,是因为有一点,她绝对没有记错:于津生对她开始情绪反常,好像就是从她与曼娜会面交谈的那个晚上开始。
她虽然回来较晚,但宁可喝醉夜宿招待所的事,她事先是知道的,因为那时她早就回来了。她也知道昨晚肯定是于津生将宁可送到住宿的房间的。
可是,第二天宁可打电话给她,话中有话带着检讨和解释的意味,作为一个心思七孔八窍的女孩,烈烈很明白宁可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宁可嘛,吃官饭的人,像她这样在风头上的人,最注意的就是自己的影响和形象,宁可打这个电话的心思,不言自明。烈烈在第二天送她走、后来接她的电话时,却故意表示得若无其事。是的,她何必让宁可感觉出来:烈烈知道你的尴尬?
那天晚上,她与曼娜谈话时,为了对曼娜讲话内容能够专注倾听,她开始关了机,回来后又一时忘开了。其实,于津生给她打手机前,她就回来了。
那会儿,烈烈一回来,就先去问过了已经躺下的小金,不但问明了情况还从窗外往里看了看屋子里的大体情况,虽然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她明白正与于津生说得热火朝天的宁可还没走,看样子,一时还不会走……
要不要进去看看?烈烈沉吟起来,细细一想以后,就改了主意。
她再次关了手机,轻轻地绕到另一个台阶走下,迳直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为了不被人发觉她早已回来,她蹑手蹑脚,连灯都没有开。
就像以往一样,现在,烈烈每做一件事,都会在事前事后想想做得是否聪明是否对,然后给自己打分。
她悄悄洗过澡、悄悄躺下去,然后用一张雪白的被单蒙住了头。
她觉得:今晚,无论是对待曼娜还是对待于津生,她都可以得一百分!
是的,她就是要充分表示自己的大度。而这大度不光对宁可,更对于津生。她很明白这时的于津生,即使和宁可两人呆得很晚,也不会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有那个贼心没有那个贼胆”!现在交际场上许多男人都爱用这口头语表白自己,于津生也不例外,他就是这样的。
对已经充分信任的宁可,烈烈更要充分表现自己的大度和大方。
但是,于津生后来就这事对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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