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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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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想,烈烈就去了洗手间,还没等她将脸洗好,电话立刻着火般响了。
当然是他!烈烈没顾上将手上的水珠擦干净,一边甩手一边就接了起来。
烈烈吗?快过来,这儿有要紧事……
烈烈当然就得了鸡毛信般,不到两分钟就出现在他面前。
呀,怎么回事?他一脸凝重的神色,好像为了什么为难的事在怔忡,见她进来,就缓过了神色,闪出了一丝笑容,可那笑容,只的片刻就不见了。烈烈这才看清,他眼睑浮肿且略略下垂。
烈烈,这事你去办吧!你给……嗯,你先给礼宾部打给电话,让他们立即派人去办……另外,你马上给市委或市府办打电话,同他们说,我们公司要另外送花圈花篮,是直接送呢还是由市府与省里统一代办……他的声音也因疲劳而沙哑。
花圈?花篮?与市委市府办联络?
哦,是给老书记裴定力送的,他故世了,今天早上,很突然……就这件事。你先忙去吧!
原来是这样的事!烈烈刚走到门口,于津生又叫住了她。
哦,烈烈,我与裴蓓……是的,裴书记的女儿裴蓓,准备结婚。呵,前些日子我们都忙,没来及告诉你……
烈烈的一双脚,一只门里一只门外的钉在了门槛。
她好不容易才转过神来,机械地本能地挪动了步子。
烈烈机械地迈着突然间沉重万分的脚步,按着他的吩咐,去这里那里,联系唁电、花圈什么的种种事项。
“与裴蓓准备结婚……没来及告诉你!”烈烈一边办事,一边只觉得耳朵里,突然飞进了两只黄蜂,嗡嗡的像要将她的耳膜震破!
她恨得怒火满腔!
虽然早就揣想过这样的结果,虽然明知这样的事实会不可避免地到来,烈烈还是在得闻此讯的最初一刻,肝肠寸断伤心欲绝。这个消息,更因为他是那样漫不经心而又堂而皇之地亲口告诉她,更使她加重了最先的愤恨、继而的悲哀和绝望。
在细细回忆了与他结识交往的全部经历、在特别清晰地想起他与她的第一次了草而简直可算糟糕的性事、以及后来虽然偶而有过、于津生屡有表示却被种种原因拖延的过程后,烈烈骇然发现,以往,对他的为人、能力,包括对他的性情他的性格的认识,其实都是雾里看花——她根本就没有看透他这个人,更没有走进他的心里。他和那些这样那样的伪君子并没有两样,只不过是手段更加伪善而高明罢了。
一点不错,于津生只不过是以极高明的手段,巧而又妙地“玩”了她一把而已。
可她就是不觉察,不清醒!
可笑复可怜的烈烈啊!开头几天,她还以为自己是做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梦游似的找到他的办公室,只问了一句话:谁给你们做的大媒?
他愣了一下,木然地答:应德润应主席……怎么,有问题吗?
她哑了口。当然,她马上就发现了自己的更加可笑。于是,掉头就走。
在最初的试图挽回又明知绝对无望后,烈烈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她从此沉默寡言,装得若无其事,对公司一切人,都绝口不提。装作她一点也不知道老总“下月结婚”的消息。只要于津生不呼唤,她从此绝不进他的办公室,她只忙她原有的面上的一摊工作,若无其事,照旧精进而忘我,她想在工作中忘掉自己,她尽量减少与他单独正式的接触,只是在有的工作实在需要而不得不与他照面打交道时,才不得不与他公事公办地相对,办完事后马上走人。
她虽然早已明白“远却近”“高温需要冷却”才能维持真情久爱的道理,但是事已晚矣!这一切道理现在于她无半点用场。她只能像一个心灰意冷的弃妇一样,想方设法,一点点地挽回她的早已被他践踏得一塌糊涂的尊严。
她庆幸自己,在最后关头还算清醒。
她开始考虑着那天在茶室,他对她的建议——在他的大喜日子里远走他乡——或者,从此之后,真去香港甚至去韩国的关联企业做主管而远离……
于津生和烈烈坐在了于津生让烈烈订了位的茶室里。
当然是他发出这个邀请的。他当时还说,可能还有一个朋友也会来参加。
难道是请了……宁可?
烈烈本想一口拒绝。细细一想,又改了主意。
两人是一同到达的,还像以往一样,烈烈开着他的大奔,他照旧坐在副驾驶座上。
这是常有的事,但是,一路无语却少有。
刚在茶馆坐下,于津生就不断扫视烈烈的眼睛,但是一见烈烈忽闪着眼睛也在悄悄朝他打量,他又把自己的眼睛闪开了。
两人好像都在捉摸着谁先开口。
烈烈,这一阵你累瘦了。也晒黑了……他终于说,口气游移,语调却非常温和。兄长式的温和。就像以前一样。
是吗?你大概忘了吧,我本来就没有白过……烈烈摸了摸自己的脸。意味深长地又“杀”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今晚还有一位朋友,大概不会来了吧?于总。
她一叫出于总,于津生心里就应该有数了:今晚的谈话将是困难的,能不能将结果朝他最希望的方向走,全在于他自己。
他一定早已胸有成竹。不管烈烈有什么表现,他都会牢记心字头上一把刀:忍。他的表情说明了这一切。
是的,没有别人,我就是想单独请你到外头来说说话……烈烈,曼娜的事,全忙完了吧?嗯,起码可以告一个段落了吧?合同、选址,都办完了吧,啊?
于总,头天我就向你汇报过的:全忙完了说不上,可以说大体告一个段落。嗯,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忘了?我想,您今晚这么郑重其事的约我到这里来,恐怕不是为了问我关于曼娜的事吧?
我,我是想……这么个重大的事……
于总,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烈烈,那……嗯,要不,我们回家……回招待所去说?
没有必要。于总,对你来说,现在难道还有什么比继续料理裴书记的后事更重大的事吗?
烈烈,你,既然……好,那我就直说:烈烈,我们定了结婚的日子了!
烈烈扬起睫毛长长的眼帘,一双骤然间就被泪水浸泡的大眼睛盯住他,泪光闪闪。
从于津生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好像立刻就心乱如麻了。他站起来走到烈烈身边,一边握住了她捧住茶杯的手,一手抚住她的肩头,轻声说:烈烈,你不要这样,你一哭,我的心就全乱了……
霎时间,一种懊悔的心情几乎立刻升了起来。望着泪花盈盈的烈烈,于津生茫然无措。
大概,他真是在想:他为什么这么快要和裴蓓订了婚约?为什么要忍心舍弃和失去她烈烈?
但是,这只是霎那间的事,随即他又冷静了。是的,船到江心难调头,他于津生不会让这种见鬼的懊悔心情占上风的,他不能不打定主意勇往直前。
他从坚而白的牙齿缝中,咝出一声长气,他是在竭力使自己重新回复冷静。
在此同时,烈烈一边拂开他搭在肩头的左手,一边从他右手抽回了自己的手。
烈烈再次抬眼望他,泪花已经收净了,只有被控制的、隐忍的鄙视和冷淡闪烁在她的眼神中。
她就那样望了他一眼后,便重新偏垂了头,一言不发。
你说话呀,烈烈!于津生只好又坐回到与她对坐的椅子里。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交叉的十指几乎互相掐陷到手背中……
我总算明白,你今晚约我到这里来,于总,就是为了告诉你的婚期……
是的,虽然这只是我的私事,但我不能不第一个告诉你,烈烈……
只是你的私事,你是用不着告诉我的!于总……而且你也用不着说第一个不第一个,只有你我明白,这“第一个”是比你刚才说的“只是我的私事”更大的谎言……
烈烈,你听我说……你可以骂我,责备我……你骂我什么我都能接受,因为那是我罪有应得……烈烈,我,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我为什么约你到这里来谈,我想你一定明白……
我当然明白,我只是不明白我自己,为什么那么轻信一个伪君子的谎言……
烈烈,我作好了准备,只要你觉得骂能使你感觉轻松,你就随便骂,使劲骂,我决不还口……
烈烈听到这里,陡然瞪大了眼睛。她好像觉得自己再说下去简直是最可笑的再次上当和受欺骗。于是,便又偏垂下头,微闭了眼,一副绝不开口的样子。
于津生慌了。烈烈哭、骂,都在他的意料中。但是,她的不开口,却使他感觉了一种潜在的更教他紧张和不安的因素,他无法理清骤然间又混乱不堪的思绪,于是,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烈烈,我知道我现在向你解释什么,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我当然不会妄想得到你的原谅。但是,不管你听不听,我仍然要说,烈烈,你可以什么都不信我,但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我不是存心要骗你的……天地良心,真的不是。烈烈,我一直拿你当小妹妹看,我没有亲姐妹,自从你来到我们公司以后,你又这么出色,聪明能干,我真是拿你当宝贝看,我本来应当用更好的方式珍爱你,珍惜你,可是,我混蛋,我管不住自己,你想想,自从我们有,有了那件事……嗯,那全怨我,全怨我,我是一时冲动……我后来真的后悔得不得了,我不知道怎样赎回自己的罪过,烈烈,真的,我比你年龄大这么多,当时又是有家室有老婆的人,你是一朵刚开的花,我就给……给折了,给你弄上了污点……我,我实在……
于津生,你如果还没学会编谎圆谎,那你就省了这些力气吧!我累了,我要走了……烈烈说着就站了起来。
于津生一愣,慌忙跟着站起来,又一把把她给按了回去。
烈烈,你今晚要是不听我把话说完,我是决不会让你由着性子走开的。我说完了,你听完了,你回不回答我都可以,只要你听我说完……
烈烈两手平托着额头,遮了脸。一边用两只拇指掐着太阳穴,恨不得在这时真的掐死自己!说实在,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是好。哭、骂,显然都是愚蠢不过的。虽然这些天她也发觉了于津生明显的瘦削,办什么事、处理什么问题,都有点一问三皱眉的不耐烦……她猜测着他的心思,没有错,他肯定心思紊乱……是的,于大官人,你以为找着了个书记千金,就百事全通了吗?她在心里幸灾乐祸。但她咬牙忍着,一遍遍地说服自己、推翻自己的猜测,不断地拿自己的神经过敏来取笑自己……
尽管如此,她心里依然不断响着另一个声音:不,于津生不是那么坏,他不是那么歹毒的人,你幸灾乐祸什么?你恨他?这就更说明你的小心眼、女孩子天然的妒嫉心……
烈烈,你不是下定决心了么?悠悠万事第一条,一定要树立起自尊,千万不能表现软弱!千猜万测都是枉费心机,那就无论什么新变化,都等着他于津生亲口来说!
好,就算彻底证实他是个无耻的小人、伪君子,那就让他表演彻底吧!男人一旦变心,是任什么也拉不回来的。她要看看,他会绝情到什么程度,他将会把戏演到什么程度!
但是,自己总是那么不争气!这个无情的事实,早已如泼天大雨倾头泻下,自己还是这么无用,看,刚才还哭,还可怜巴巴地哭,你还是在祈求他的可怜吧?烈烈,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哪怕他以后的谎言再拙劣,你也该听完……
烈烈咬紧嘴唇,闭着眼。
烈烈,我向你坦白,我之所以对你食言,我之所以要和裴蓓结婚,当然有我的虚荣心,我也知道外头的人十有八九会骂我在攀高结贵,可是,你知道的,裴书记就是在世在位,他既不是第一线的领导,也与我的事业没有直接关系,我能沾什么光?你知道的,他一直有清正廉明的名声,难道我会那么蠢,要利用他的影响惟利是图,坏他的晚节名声么……不管怎样,现在裴书记也去世了,我就是存心想傍他,也没有什么好傍的了,所以,你该想想,我并不是这种心理,至少并不完全是……烈烈,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信我说的这一切,可是我还是要说,我仔细考虑过我们的关系,我是认真想过,我们如果真的结合了,也许是一时狂热,不久就会不行的。真的,你想想,烈烈,我比你大这么多,现在看着还行,再过十年八年,我都成半老头子,你还是青春如火,你说我们会是个什么状态?说句心里话,我现在时时会扪心自问:你觉得烈烈她真爱你吗?我不敢说,我害怕真实的回答。烈烈,我千百次地想过这个真实回答,可是,我一直害怕从你嘴里真的说出来!更害怕成为事实。当然,我明白,现在,烈烈,你原来是想和我一直好下去的,这我明白,可是,好,并非爱,并不是真爱。实际上,你只是想完成一个承诺,想守住你心里的那个“义”……我说得对不对?这与爱是两码事。你说是不是?既然我们以前的行为是错误的,那现在刹车还来得及,所以,我要刹车,我不能害你。真的,烈烈,你毕竟年轻,你现在也许并不能完全理解我的话,以后,等你上年岁了,你就会明白,我的想法和打算,虽然有很大自私成分,但我是对的,我不能到两个人又过不下去了再来闹离婚闹得沸沸扬扬……烈烈,我向你坦白了吧,说实在,我与裴蓓现在虽然谈婚论嫁了,但是,从感情来说哪有与你深?可是,我要与她结婚,那是成熟和理智的考虑,而且,裴蓓她现在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她这样的人,我也是决不能辜负的……哦,我知道,我在这里说她的每一个字,都是对你的伤害,我,我不说了,但我不得不说的是:这已是板上钉钉,板上钉钉!所以……烈烈,请允许我说句无耻的话,要是国法允许,我真恨不得把你们两个都娶了!我知道,我说这话,你会恨不得搧我耳光!但我是这样想的,我就向你坦白!所以,两两相较,我只好选择辜负你。你现在可以骂死我,恨死我,我都会接受,我将会尽一切力量,从精神到道义上都要赔偿你,你提什么条件都行,真的,烈烈……你要是不想在我这里干了,那也由你。虽然你真的要是走了,将对我是无可挽回的损失,你知道的,我从心底不愿意你走,那么,我们是否就回复到你刚进公司的样子,从关系上,从职业上,完全是上下级关系,老板与职员的关系。这是最好的,只要你能做到,我完全可以做到!可是,我知道这在你,是很难的。烈烈,你或者想去香港,去国外,我都会尽一切力量设法送你出去,你这么年轻,有许多深造的机会,你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更大的理想……
于津生说着,从西服的内袋里,掏出一个扁扁的纸包,一扬手,那纸包打开了,一条轻盈的粉灰披肩在他手里,就像一片鹅毛那样在于津生掌上颤动。
瞧瞧,烈烈,这是什么?这是我托人刚从香港买回的一条,只有一条……送给你,烈烈,希望它能成为我们……情谊的见证……
烈烈看也不看一眼。
说完了,是吧?于总,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谢谢,谢谢你特意买东西送我!你是商人,有钱的商人,我知道你,你什么东西都可以买来,在你眼里,什么都是可以用钱买的!你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还有什么事办不成的?好了,我感谢你的苦心,感谢你苦心为我描绘的前程。我知道你什么都做得到。你放心,只要你不马上赶我走,我也不会这么急着离开公司的,至少眼前不会。只是,你要告诉我,你刚才说的希望我留下,是真心话,不是借此想赶我走!哦,我困了,你不走,我可是要走了!
烈烈不由分说地站起来,推开椅子就冲出门外。
于津生一见,将几张百元大钞往桌上一扔,连忙追了出去。
男人步子又快又大。没有半分钟,他就追上了她。
于津生大概下了决心,今天,哪怕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他也要将烈烈一把抓住并按回副驾驶的位子上。
不是别的,他是怕她出事。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烈烈突然回过身来,沉着脸朝他走了过来,将自己手中的手机给他递了过去。
于津生一愣,一看这个手机中的短信内容,霎时就惊呆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短信是老尤发的。
从他还是家具厂厂长时就一直跟随他多年的老会计——财务总管老尤,这个素来比一条老狗还要忠诚的老尤,竟然留了一句如此决绝的话!
而且,这话还不是直接留给他,而是留给了烈烈。
老尤这样写:“烈烈:我走了。我走的原因天知地知于总知。莫问我去处,就像我们都不问来处一样。你是个好姑娘,天地广阔任鸟飞,祝你幸福。”
——于津生脸色陡变。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紧接着的一声狞笑,却使他的脸整个儿扭歪了。
烈烈整个儿惊呆了。从认识他以来,她从未见过他的脸色这么可怕。
次日,当她正想从别的渠道迂回打听老尤离开的真实原因时,于津生却突然又叫她去他的办公室——他的脸色仍然很不好,只一天功夫,她忽然发现:于津生像老了许多。他沉着脸也不正眼看她,那口气,依然是命令式的:烈烈,关于尤茂昌离开我们这里的事,你不要同任何人讲!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用不着你管的事,你一句话也不要说,一概不要管!
她什么也不说地回身就走。
也是在这日,在她自己的办公桌上,烈烈再次见到了昨夜的那个纸包。她本能地打开来,本想顺手就抄过那把小剪刀将它剪得粉碎,可是,当她低头仔细一看顶端的商标,她又一次惊呆了……
她知道,任何“物”的存在和来去,都是没意义的,当“物”已经不是心或情的象征时。
她更知道,她现在绝对不能去还这条披肩。否则,暴怒的于津生还会做出什么,或在大庭广众之中做出什么,她都难以预料!
总归是一个错!错!错1
前思后想之后,她终于决定:还是一走了之为好!
她知道,不管她怎样做,她都是个被他欺侮得可以的失败者!
茶室回来的开头几天,她还是若无其事,装作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其实,她想得肚肠转筋,在考虑对对策。她知道,现在,哪怕她就是教自己整个来个颠倒,以她从前所缺少的百依百顺来软化他的那颗越来越冰冷的心,也绝对不会奏效,他也绝对不会改变任何一个主意,而这样一来,只能更加证明她烈烈的无能和被弃。
没有别的,这一切无非更加证明:自己又一次失败了。她烈烈再有能耐,也是个如来佛掌中的孙猴子。
想到这一层,烈烈再次伤心欲绝。
那天晚上,她抱着最后一试的心理,走进他的办公室。
他在里边的密室。门没有全关。
她走路向来轻悄,于津生以前对她的轻悄步态,曾经十分赞赏。
可这回,于津生大概没料到她会突然闯来,一见她,竟略显惊慌地发问:
你来做什么?说着,马上转过身子,试图遮住他身后的什么东西——
就在这一霎那,烈烈发现,他是将一个笔记本那样的东西,慌慌地塞进他那保险柜,因为动作过于慌张,那本子还在外面夹着一只角,于津生没关好,第二次慌忙地塞了进去,才啪地关上。
接着,又呯的一声关了保险柜的小门,这才如释重负地回转身来,对烈烈露出一副很厌烦她突然来打扰的神情。
烈烈以前多次进过他的这间密室,当然是他允许的。有一次他刚签完她送的文件还没等她走出来,于津生就抱住了她,长久的热烈如火的亲吻,使她的嘴唇都肿了……以前,他从不防范她什么,如此这般厌恶而恼火的神情,也是从来没有的。
烈烈将他的神情动作,都看在眼里。
她努力使自己不动声色。只是向他说,她已经将手边的工作都作了清理,该交待别的同事做的,也一一作了交待。她遵从他的建议,将去香港,那边的手续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机票也已预订……现在,只剩下有些与他相关而要紧的工作提醒、生活琐事、一些贴心贴肉的吩咐……哦,要是以前她偶而单独出差,她准会要对他当面单独地再细说一番,就好像要远行、就像他们要分别多久似的。可现在,她还要不要再说?要不要再那样细细叮咛他,再说一声我把一应提醒你的事,都写在了台子上的那个“备忘”里呢?
就算她犯贱,也是最后一次了!
她刚想说,他接了个电话,烈烈没有听出对方是谁,于津生答得也很简捷,但从他的表情看出来,这个电话使他更不高兴,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阴沉。
你还有什么事?他问。口气仍然很凶。就像她是来向他乞讨的。
她马上感觉出来:面对她残存无几而只是被自己的不甘所强化的那点情感和依恋,他不仅没有半点体察或怜惜的心思,没有半点感应的心思,相反,他对她,面对面也视若无睹,神情如此烦躁,完全一副寡情薄义的模样。她说准备走,他倒是听进去了,可是,对她的絮絮叮咛,他所反应的,还是无动于衷,明显的是如释重负的轻松,一种狂躁,一种巴不得她早点走开马上就走的不耐烦……
这种讨厌她进来的狂躁、这种巴不得她走的无心无绪的不耐烦,明白无虞地流露在他的脸上,流露在他的眼神里,就像一枚扎得很猛的钢针,一下刺痛了她的心。
她终于彻底看清楚他的嘴脸了,彻底看清楚了他的无情!绝对的无情!
是的,哪怕他脸上硬硬地笑着,哪怕他就像前几天这样,一边继续头也不抬地看文件一边满嘴说着“好好好”,却还能对她用稍稍温情的口气说一句话,望上一眼……
可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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