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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树-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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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说法:‘英雄自古出草莽’……
好一句‘英雄自古出草莽’!这句话,他听进去了,这句话,他听得最真。他像咀嚼他最爱吃的锅盔一样,把这句话嚼碎了咽进心里……
是的,她还说了,她说……所以,我认为,你能成为现在的你,跟你的家庭、跟你的过去,其实毫无关系。没有现在这个时代,没有知识界人士最爱说的那一点——是的,没有十一届三中全会,没有改革开放,你就不会成为现在的你!于总,这是我的基本认定……
当然当然,这都是他最爱听的。她说,“你能成为现在的你,跟你的家庭、跟你的过去,其实毫无关系……”
这是他最最爱听的。
对了,她还说到三中全会过去有过、现在也仍然存在的阻力……她说得不错,可这些,他于津生不管。天翻地覆的现在,一切都这样好了,谁要是还“左视”,还说不好,还“左”着看问题,就让他成个左撇子永远“左”着去!螳臂挡车,挡得了吗?
接着,宁可她竟然又检讨起自己来,她说自己写出来的这些东西,离铁骨铮言离真知灼见还差得远,真的是差得远!她还说,她要请他原谅……
她这一说,他真是没想到!应该请求原谅的,难道不是他吗?开始,他如此粗鲁,如此肤浅地误会了她!
不,宁可,应该请求原谅的,是我!他冲动地欠起身来,伸过手去一下握住了宁可的那只空着没拿茶杯的手,他这个动作,大概又太突兀、太生猛了,令宁可吃了一惊,不过,她随即理解了他,便微微一笑,点点头,很自然而不失分寸地将手抽了出来。
他有点尴尬。看看,你总是改不了这个毛病。因为,于津生你就是个粗人,骨子里的粗人,尽管,在其他人面前,在遇到尴尬时你常常以率直而漫不经心的性情,来掩盖那种因粗鲁冒失引起的尴尬,但在宁可这样的人面前,装什么也不行,越描越丑,越发要自惭形秽……
于是,他就一切都还原于内心的真实,对她说了自己的种种心态,一句一句,他说的都是大实话。
宁可就说:大实话是我最愿意听最想说的,我最敬崇的,就是说大实话的人……她接着对他大发感慨,真有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他后来就一直听她说,心里像倒翻了五味罐。他知道面前这个女人的冰雪聪明,知道她的见识和能耐,可断断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样一个直率而透明的人,刚才她不就是实话实说地说他们没有也不可能是知己么,可现在,她把朋友之间才可能说的事,都对他说出来了,她如此信任他!原来,她真是一个率直的人,一个真正的性情中人……
无以言喻的感动,在他心中油然而生,就像落入汤中的一滴油,霎时漾开,更像在暗夜中点着了一蓬火,明亮的火苗在他心中毕剥燃烧起来。
就从这一刻起,他真心佩服了宁可,真心真意地。她比他小这么多,怎么会想这么多这样复杂不应是女孩子才想的经国大事?她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记得那么多的古典诗词,而且能够随手而出随口而出,运用在文章和话语中呢?
这就是学问和知识,这就是书香人家的女儿!这样的人,这样的女孩儿才是真美丽真高贵啊!
哎,且住且住,难道,难道他能将这些话说出来吗?难道她需要听你的这些少油没味没咸淡的恭维吗?不不,用不着说这些,在她面前,应该说别的,应该说有斤两的话,起码应该说真话,做一个真实的人!比方说,你刚才忽然想到……
是的,他忽然想到了:如果是宁可这样的人做他的助理或者担任公司更高级的职务比如顾问参谋之类那怕仅仅是宣传或企业文化方面的专职顾问……于是,他马上就那样直冲冲地向他说了……唉,明知她会当成天方夜谭笑话他的,她不笑死你才怪呢!
她果然笑了。不是笑话他的那种,她笑着说了自己的种种欠缺,直率地婉言谢绝。
她言之有理。可是他心里依然有点怅然若失。
念头打了个休止符。可是,心中的那蓬火,却依然在燃烧……
后来,她又坦白了写“大碗茶”的来历,说到烈烈,她真诚地夸奖了“聪明又可爱”的烈烈。当然当然,任何人夸奖烈烈,他都会高兴。他觉得自己有一点很幸运:这辈子,碰到的尽是好人……
宁可忽然想起来:哎,我们光顾自己吃东西说话了,小金呢?金秘书呢?
他就告诉他小金不在的原因,他没有说出更真实的原因,是今晚他原来就打算只愿与她一人聊天长谈,所以,小金休息了,烈烈因故不在,他就顺水推舟,正好。
宁可接着还问了小金是不是他的亲戚?
哎?用不着对她说,用不着摘葫芦扯瓢说这些事……他微微一怔。支吾过去了。
宁可就说他你真有福气,碰到的尽是好人……
是的,我碰到的尽是好人……他开始借题发挥……他说了与前妻的那场持久的离婚战,尽管他去枝去蔓,却不无诚恳。
于是,料事如神的她,更受感动,她将自己的婚姻状态,把一个女人的不幸和难堪,也讲了出来。一般这样的事,女同志怎么会主动跟人讲?
他再次感受了宁可为人的真诚。
宁可说着说着,越发控制不住话头。她的眼圏红了,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用力摇了摇头,用纸巾擦去了泪水,突然说了想要喝酒,他连忙去拿……一白一红的茅台和路易十三,你一杯,我一杯……喝得太猛的宁可,没几杯就开始醉了!
他惊呆了。抬头看宁可,只见她若无其事似的,只是两只眼睛像涌满了泪花,晶莹透亮,在一泓水光折射下,透着说不出的妩媚灵动。
她见于津生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便笑着直说没事没事,又说起她开酒坊的祖上,又说鉴湖女侠秋瑾,说秋瑾的革命同党王金发……
结果呢,她的脸腮就像着了火,她朝他笑笑,又去倒酒,结果手一软,那酒全都洒了……她的头也歪下来,若不是他眼捷手快托住了她的身体,两人就差点一起摔倒地上了。
我没醉,我还能喝……她口齿不清地喃喃着。
哎呀,她真的醉了,果然醉了!哎呀呀,这可怎么办?他觉得自己的头也昏沉得厉害,把宁可放置在椅子上靠着后,想了想,就掏出手机想给小金打电话,一拨,却习惯性地拨了烈烈的号码……
但是,于津生怎么也没有想到,从来不关机的烈烈,今晚却关了机!
这死丫头,这么晚不回来,还关机!他恨恨地想……
那么,只好叫……他抹了一下头上的汗,觉得自己的脑子还算清醒。这个样子叫已经睡下的小金来帮忙,总有点尴尬,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叫别的服务员来,那就更……于津生又恼火起来。烈烈这死丫头,这么晚还不回来,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他皱着眉头想。又看看歪在椅子里的宁可,竟然像睡熟了似的推她动她都不知道了。
这可怎么办?这可……人称企业百事通的他,竟然一时犯了难!
一席纵谈,两瓶酒,竟然把她给弄醉了!这可不是他事先的预谋,他一定得教她明白,于是,他就嘟囔,他就喊:宁可,宁可,宁可……小金,小金,他,他不,不是……
宁可,宁可,宁可……烈烈,烈烈,烈烈,小金,小金,小金……你们在……在哪里……在哪里……烈烈,烈烈,烈烈,小金,小金,小金……
他自以为喊出了声,但在旁边的人看来,只是这个重伤病人在以一丝游丝之力在翕动嘴唇……
特护病室里。
于津生的那架微微支高的床前,又一次汇集了以主治医生为首的医护小组。
还有又一次赶来的潘一凡等人。
“哎,他现在嘴巴也动了,在动!动的频率比前高……好像在说什么似的……”
“是的……是的。这都是生命体证存在且有可能往更好处发展的表现……继续观察。注意,一定要保持病室的安静……”
这时,有人扯了一下潘一凡的袖子。潘一凡一回头,扯他的那个护士轻轻说:袁秘书找你!
潘一凡刚走出病室外,小袁迎上来就说:“宏翔”的那个小金来了……

第22章 他也是系铃人么
更新时间20081217 11:09:11  字数:4889

 二号楼会议室。
依然是潘一凡主持会议,这次,他的通报更简短:
“……现在,完全可以肯定的是,于津生那天撕了又烧掉的那份东西,就是一封信。这封信,就是他原来的助理小金送进来的。为了送这封信,小金事先还特地买了套崭新的行头穿上——那套新西装是在名牌店买的,为的是进云梦山庄不被阻拦……这是为什么?他本来就常与于津生面对面,为什么还要给他写信?为什么以前不交而偏偏在这一天交?这就涉及到这样一个情况:后来,我们知道,于津生在婚礼举行前夕,将小金‘开’了,所以这信的内容与此有关……请注意,小金他不是自己提出申请,要回家照顾生病的亲属,而是于津生突然要他回去,将他开除了的。于津生为什么这样做,当然另有隐情,于是,不甘心的小金回去了又拐回来,拐回来又亲手交给他而不是寄给他一封信……是求情?求于总再留用他?还是泄愤?现在已经有了当事人,当事人也在我们跟前,这题不难解。小金已经保证了,他说他一定将他这封信的内容,源源本本地回忆起来,再追写一遍……另外,他当然也说到了:他一点也没有料到那天,也就是919那天,于津生后来会有这样的事!他说:‘我要是料到他会这样……天打五雷轰!’他痛哭流涕,几乎说不成话……现在,他坚决要求守护于津生,说于津生要是醒不过来,他也宁愿死!说得很决绝,当然,这一点,我们有办法,也决不会让他发生意外……
再有一件事是:原先在“宏翔”的那个老会计师尤茂昌,我们着人去调查过了,那尤茂昌得了喉癌,晚期的。眼看就不行了。当然,他意识还清楚,尤茂昌他离开“宏翔”,是因为财务进出上的一些事与于津生有矛盾,日积月累,终于爆发。但尤茂昌也没有说于津生如何不好,只是说他不赞成于津生的一些做法,这样下去有危险,劝他不动,只好选择自己离开,这一点,耿烈烈的说法也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我们到医院与尤茂昌接触会面时,甚至都没有告诉他关于于津生的情况。
哎,现在,我要跟大家说的是,其实,大家也都知道了。于津生现在的情况如故,既没有出现更理想的状况,也没有朝更坏的方向发展。他的眼睛是睁开了,尽管眼神,不不,像他这样的情况,不能称之为‘眼神’而是……有眼无神,或说是有瞳无神。我说的是那天,小金到于津生的床前时,于津生的双瞳,也有点异样,亮了一下……嘴唇也翕动得更厉害,好像有点知觉……所以,我们正在考虑余小金的要求……”
潘一凡歇了一歇,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
“现在,暂时还没有别的情况,医院方面,会诊的医生们几次商量以后,现在提出了一个方案,有人考虑上海瑞金医院各方面的条件,都比我们这里好,而且专家更多。因此建议将于津生转到那边去继续治疗护理。当然,也有不赞成这样做的,去与不去,各有理由。去与不去,都要征得家属同意,到时候谁作决定,谁跟了去,最后都是要家属同意的……现在,也只能让裴蓓同志来决定了。因为,直系亲属,就是她了……现在我们准备与方方面面的人士进一步会商后,再作决定。现在,这个事,不忙。因为主治医生谢院长说,转移治疗,有利也有弊,他也不主张现在就匆忙实行。当然,如果真去的话,让小金也跟去陪护,那也可以说是在情理中的……对了,有个事,大家可能都不清楚,也就是这次小金回来,才揭了点有关他们家庭情况的“老底”……小金,其实不姓金,他爸入了赘后就改了姓,从根上说,他是姓余,人字下干勾于,虽然他姓余,他爸与于津生夫妻,原本是一家人,是亲姐弟,所以,小金其实既是于津生的亲外甥也是亲侄子!他们是叔伯侄子或者说是姐夫甥舅的关系!”
如果说,潘一凡说的其他事,都没有令大家很意外的话,但在说到小金——其实姓余,余小金是于津生的侄子或者外甥时,真教大家有石破天惊的感觉!
他们怎么会有如此缠绕的家庭关系?难道,这余小金可以成为一个解铃人?
不过细细一想,大家也都释然。领导不是讲过了么?是要注意细节,但有些细节困惑了大家这么长时间,却还是云里雾里。而比起于津生坠楼之谜,相较之下,一切的这些细细碎碎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果然,潘一凡接着就又拿出了一个褐色皮面的本子,右手掌颇有意味地在上头拍了拍,说:“这是于津生的一个笔记本,耿烈烈在跟我们回忆于津生那段时间的反常行为时提到过……她说,她当时撞见的时候,于津生是将它放在他自己的保险柜里的。可是前些日子,征得有关方面和家属同意,需要核对于津生个人财产方面的资料和和有关信息,我们在许多人在场时,打开了于津生密室的保险柜,却没有耿烈烈说的这个本子。倒是余小金回来——到他原来的住室打开门以后,在他的一个很小的他本来已经清理一空的壁橱的小鞋柜里,发现了这个本子,那上面是挂了道锁,不过是虚挂的,还是余小金自己挂的,所以不经意就打开了……余小金说,他这间小屋,一直是他一个人住的,只除了于总本人偶而来过外,别人从不进来的。他以为他走了,于总会让别人住他这儿,谁知没有,这一点,烈烈也是这么说的,没有于总的命令,不会安排住别人。所以……好,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就不说了,反正,这个本子现在在这里,按说,这个笔记本是个人日记,属于隐私范围,可现在,它既到了外人手里,到了我们这里,里头的内容,也已经无密可保了……昨天,我连夜看了,从头看到尾,觉得这些内容,有助于我们了解于津生的一些心态,当然,也涉及到他与有些人经济交往中的一些细节、还有他的情绪,也涉及到其它一些事,一些人……可是,因为笔记本中不少事写得比较隐晦,有些数字、内容,用的是代号,用几个字省略了比较多的内容。外人看,会觉得很含糊不知就里,这可能是主人有意如此,或者是既自知无庸细述的缘故……所以,关于这个本子,我们还要同知情人,比如他在开头提到的一些人……对,我们要一一与她们交流、交谈,请她们一起来帮我们分析、继续回忆,也许,对进一步解开于津生的919之谜,是会有帮助的……
“哦,关于这个本子这个事,当然,请同志注意,我们现在,还要坚持不随便透露这一原则……”
听到这里,在座的人,又都不约而同的吁出一口长气,这于津生,这919的事,真是一波三折!说到底,这于小金,还真是个不大不小的既系铃又解铃的人呢!
应德润听说关于笔记本的事,已经是很靠后很靠后了。
是在潘一凡先后请过烈烈、裴蓓,甚至宁可也将笔记本过了目的许多天以后,是已经准备让于津生到上海去继续治疗康复;有关部门研究同意让裴蓓和余小金一起陪着出发以后。
应德润现在常常成了“事后诸葛亮”。
一是因为他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直接管事、抓事的主要领导,更因为这些天因为一乐的事让他又气又忙,弄得晕头转向,他实在无暇他顾。
幸亏天不绝人——幸亏他那天舍了老脸与江日宾明说,江日宾真还算仗义,介绍了他好几个慕名买他书画的主儿。前几天,他又得闻H市的阳县,要在文化广场上建一座巨型文化墙,将阳县的历史用砖雕刻出来,还要请人写一篇《长河赋》,连撰词带书写,不用说,这报酬将极为可观。以前,这样的差使,那怕红包再鼓,应德润是不会想到也不好意思要去“领衔”而作的,但这次,他得到消息后,就毫不犹豫且带着几分毛遂自荐的味道,一口承接下来,一接下来就不无沾沾自喜之意。这几天,就夜以继日地查资料、细斟酌,冥思苦想,以便按期交差。这一忙,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笔记本的事情,是裴蓓先来电话告诉他的——当然,心绪紊乱的裴蓓,也只是大体告诉了他。可是应德润在听说这“大体”以后,还是心里直打鼓!
因为,他听说,这本子里写了不少人,不少他于津生给过“好处”的人,再就是,其它什么的不在帐上的“帐”。这些人,这些帐,有的虽没有直接点出名字,有的没有具体数字,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写的是谁,有的,则可以猜出来……
应德润能不为之心跳吗?而像这样的事,以前,潘一凡可能第一个就拿来向他请教、和他一起研究了,可现在……你看,连裴蓓、烈烈,甚至听说还有宁可,都看过了,研究过了,而他却……
听裴蓓那含糊而又不愿细说的口气,很可能……
你说,他应德润能心安能不烦吗?
你说,他能直接跟潘一凡打电话,问问他,或者就要求对方将这本子也给他看看……这合适吗?这不正好显示你应德润也有什么鬼你心慌么?
当然不合适!这些事,人家没有来给你说,自然有人家的理由,自然有人家的不便。你可不能倚老卖老地什么都像个拄了拐枚可以打龙袍的老臣一样,大摇大摆地进进出出大大咧咧地问这问那管这管那摆老资格,这种最起码的官场规则,你应德润还不懂的话,真是教人笑掉大牙了!
好吧,随它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权当不知道,随它去!
到底是老部下!
应德润的心事,总算还是让踩脚动尾巴的猴子——侯保东感应到了,也是他给解开了。
那天,侯保东特地到书画联谊会来找应德润。要字,又要画,说是为他的新区管委会预备的。虽然不过是秘书带了个长,侯保东也是新官司上任三把火,又忙得脚后跟朝天。
应德润心想:来得正好。说不定猴子他也知道这个笔记本的事?他试试探探地拐弯抹角地刚问了句:保东,没听说那边的事有什么新情况吗?
应德润不说919而说那边的事,侯保东当然一听就明白。
侯保东立即说:有,有,是这,就是这!说着,就把手机掏了出来,的的的点了几点,递到他面前说道:头,你看——
应德润大惑不解,诧异道:“叫我看你的手机干什么?”
侯保东笑笑,神秘地凑近他:“看嘛,看了就知道了。”
应德润眼睛老花,也只是在赋诗写字时才戴花镜,手机那么小的字他怎么能看清楚?便说:“你这猴子也是,明知道我看不清……”
但他还是扫了一扫,他只看了两行就愣住了,这是于津生的那个笔记本!这就是于津生笔记本的内容!
他大惊失色的问:“保东,你这是从哪弄出来的?你怎么把它拍到你的手机里了?!”
“我说我的老首长!看你……倒好像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似的!是于津生的那个笔记本不假,可是,是他潘一凡让我看并且让我回忆核对有关的内容嘛,我又来不及记,当然只好借助于现代武器了……咳,老潘又不是不知道,反正他叮嘱我有关内容不外传就是了;可是你老人家,你难道是‘外’吗?你说?!”
侯保东不慌不忙的说了这一堆话,又煞有介事的说:“这一看不打紧,我前两天还一宿没睡着觉呢,尽在琢磨于津生这本鬼玩艺……你说他这么鬼套弄做的记这些玩意干吗?难道他还想学那些以前的地主老财,要记什么变天帐?这于津生也是,你又不当作家,又不那个啥啥啥的,你送人的东西也好,别人欠了你的也好,弄过就完了,你记那写那干什么?弄得人云山雾罩的,这家伙也是,神神道道,真是怪得出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怪,哪里还能弄出这个919?哎,他这人也是,明明是个人想保密的东西,却在开头写着:为了谁谁谁……应老,你说他神经不神经,有趣不有趣?”
“他写为了谁?”
“这还用说?裴蓓呗,烈烈呗,是的是的,就是有烈烈!而且,最打头的名字你道是谁?”
“谁?”
“她——宁可哇!还说要感谢宁可,是她教会了他这样记东西……你说这家伙怪不怪?”
侯保东只顾自己叨叨的说,只见应德润一声不响的看得好不认真,好不严肃,马上又说:
“应老,我这里记的只是,不不,我拍下的,只是一部份内容,因为我见这笔记本好像撕去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他自己原来撕的还是别人后来撕的,反正那上头,都是些筋筋络络的东西,一概没有年月日……”
“哎,保东,你这手机能不能放我这里一会?让我找着了眼镜,有功夫再仔细看看……或者,保东,干脆你就弄出来一份书面的,不是说这手机里的东西也可以打印出来吗?”
“这?!当然,当然可以……哎,应主席,您老看是看,可别说是我给你提供的,否则……嗯,我说过了,这不过是部份内容……”
猴子没有骗他。虽然是部份内容,但应德润完全可以窥斑知豹。
要没有这点本事,他还叫智多星应德润吗?

笔 记
更新时间20081217 11:09:27  字数:5825

 **做事的准则:急事宜缓办,缓事宜急办。Y某这话极有道理,他这人就是有学问。行事,一定要本着这一准则。
**行甚于言。这句话同样应当成为座右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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